「巖兒,住口。」已經發現陳府上下的人因為這個名字臉色大變,氣氛很是奇怪,聶老爺忙阻止了聶巖滔滔不絕的話。
聶巖很委屈的看了看一臉嚴肅叫自己的父親,再看著飄盛毫不理會自己只注視著自己的父母,心中又惱又氣,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扭頭跑出了大廳。
聶老爺看著自己不懂事的兒子,搖了搖著,想此時外人不便在此留下,便找了個理由,離去了。
「是誰告訴你的?」看著兒子,陳夫人開口問道,聲音顫抖而虛弱,臉色慘白。
「為什麼,大家聽到這個名字反應那麼大?」看著父母姐姐,還有邊上候著的曾管家,捨姨,紅玉等等人全都反應如此大,飄盛心中又奇又詫。
「我問你從哪裡知道他和聶巖長得像?」陳夫人的聲音突然拔尖了,全無平日裡那嫻雅可親的感覺,而旁邊的人都被飄盛叫出的名字,和陳夫人的反應嚇呆了。
陳老爺連忙握著陳夫人的手輕聲的說:「是我說的,別為一個過去的僕人激動。」
聽了陳老爺的話,陳夫人的才如釋重負般的將已經繃緊的身體放鬆了,看著面前兒子懷疑的眼神,陳夫人勉強將表情放得輕鬆,但卻毫不自然的解釋著:「娘是驚訝你應該不會知道這個人的,畢竟他只在府上做了三年,卻因犯了事而被逐出陳府,我也不想聽到那個人的名字。」
「是嗎?」飄盛自語著。
「哎,我今天回來,別為一個離開的僕人,壞了大家的興致。捨二姨許久不見,你還是那麼精神,對了青嫂做了什麼好吃的,許久沒有聽到她做的菜,真是想念。」綻開笑容,飄依輕輕提高嗓音:「娘,我還記得你曾說過給玉兒留的禮物。大弟,你還不給我說說你這幾年來是如何過的。」
氣氛稍稍緩解了些,陳夫人站了起來拉著玉兒的手,柔聲的說:「乖孫,陪外婆婆走走。」
玉兒偷偷的瞄了眼飄依,看到自己娘輕輕點了點頭,這才抬起了頭奶聲的說:「外婆,玉兒最喜歡蓮花了。」
「好好,我們去看蓮花。依依你們三姐弟也是很久沒有見了,好好聊聊吧。」拉著那嫩嫩的手,陳夫人滿足的笑了。
「外公。」看著依然從在椅子上的陳老爺,玉兒撒嬌的叫著,空著的另一隻手不斷的揮著,看著孫女,陳老爺眼都笑成一條線:「還是玉兒乖,還記得外公。走今天外公帶玉兒去放河燈。」
二老一小就這樣拉著手走了,後面紅玉跟著走。
「曾管家,捨二姨,你二老勤苦了。這沒事,你們下去吧。」飄盛低聲的說著。
這下房間中只剩下了姐弟三人,這才暢開了閒談著。但從始至終飄盛詢問著關於武京這個人,飄依總是很自然的將話題扯開了,只讓飄盛很簡單的瞭解,武京此人只在陳府做了三年,九年前已經犯了事被趕出了陳府,而母親為此事很是傷心,沒想到一直重用的人居然心懷不軌,所以不要再母親面前提起此人。
「大小姐,大少爺,二少爺,午飯已經備好,請到旁廳。」站在大廳門外,僕人恭敬的說著。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竟然聊了二個時辰。
輕輕拉住姐姐的衣袖,趁著飄盛沒有發現,飄興低聲的問道:「那個武京是不是就是那個人,他長得真的很像聶巖嗎?」當年飄興也只見過武京三次面,對了武京的長相只是一個很模糊的感覺。
沒有回答弟弟的問,飄依凝視著飄盛的背影,眼中帶著淡淡的傷感。當年那夜的慘劇,到底對於陳府意味著什麼。
***
武京拿著藥鋪中買的藥一拐一瘸的跨進陳府的側門,卻發現飄盛正四處的張望,看到自己忙走了過來。
「陳少爺。」
「武京,你看到聶巖沒有?」表情有點焦急,飄盛詢問著。
武京疑惑的搖了搖頭:「今天最後一次看他,是從大廳中衝了出來時。」
「對,對。我就是問你看到之後他往那裡去了嗎?就餐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他。」
「沒,沒有注意。」武京邊搖頭邊說著。
「哦。」失望的表情:「對了,阿泥,你去旁廳說一下,就說不用等我們了,我再到處找一找人,真不知他跑那裡去了。」
「知道了,陳少爺。」點了點著,武京臨走前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看著飄盛:「對了,我當時好像是看到聶少爺是朝著大門跑的,也許守門的阿福知道。」
看著自己的話剛落下,就匆匆而去的飄盛,武京站著原地,看著背影,聽著腳步,想著……現在我到底是愛他還是恨他。
站在大街上,夜幕已經漸漸的來臨,飄盛四周張望尋找聶巖的影子,從中午到晚餐時候都未見聶巖,府內四處尋找才發現聶巖早已經跑出了府中。
「大少爺,剛時我只知道聶少爺是向這個方向跑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站在飄盛的背後,阿福說著。
「嗯,阿福,你回去叫幾個人到處尋找一下。」如是其他人跑出去也不無謂,但是跑出去的是路癡聶巖,飄盛忍不住有些擔心了,且不說聶巖對於他平時熟悉的路也有迷路的時候,更別說這他不熟悉的路,而且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路人早已經消失的差不多,只留著幾個攤子收拾著回家。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飄盛尋找一個多時辰,幾乎失望而返回家,突然聽到旁邊岔路內傳出聶巖的聲音。急忙走近,卻看四個壯漢將他團團圍住。
「哼,死小子。今天總算被大爺我逮住了。」說話的是站在邊上冷眼看著聶巖的一個公子哥,說是公子哥只是因為一身的綢緞錦衣,長相暴眼凸腮,一身橫肉,比圍著聶巖的人還粗俗不堪。
「真是天大了,什麼人都有,明明是一頭豬卻穿著衣服,裝人樣。也不想想幾天前剛被打回了原形。」翻著白眼,聶巖不屑的看著面前的人。
「媽的,今天我不把你打死,報前二次的仇。我就不姓田。」漲紅臉,將衣袖向上一卷,眼一鼓,田斌向前一走手一揮:「給我朝死的打,今天我就不信,他兔崽子跑得出我手心。」
「你只有不信了。」從拐角的地方突然傳出了冷冷沉沉的話,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旭哥哥。」聶巖高叫著,看著出現在面前的飄盛。
「媽的,你又是那來的主?」看著飄盛,姓田斜眼著半路殺出的人,很是不爽。旁邊知道飄盛身份的人,忙偷偷的湊在耳邊,悄悄告之。
「好,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沒看到你弟弟,到是你送上門了。」咬著牙,姓田的暗地想起了前幾天被打的事:「別以為你陳家有什麼了不起,遇到我,一個字打。」邊給邊上的打手使眼神,自己邊向後退了半步。
「少爺打誰?」看著田斌使的眼神,邊上笨笨的打手詢問著。
「豬,二個一起給我打。」有點惱羞成怒田斌怒罵著。
不到眨眼功夫,田斌已經面如死灰的,看著地上七倒八歪的手下鬼叫著,結結巴巴的叫著:「今天放……放……過……你。你……你……別跑……我一會……再叫人……來。」邊忙著向後退,看著飄盛的眼睛一瞪,幾乎是屁滾尿流手腳並用而走。
笑嘻嘻的看了一眼飄盛,聶巖拍了拍手上的灰,瞄了眼地上躲著的人,在他們的臀部各踹了一腳:「喂,你們還不滾,躺在地上休息,難道想再來打一架?」話語一落,地上的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狼狽而跑。
「你怎麼遇上這群人?要不是我看到了,看你今天如何脫身。」皺了皺眉,飄盛看了眼聶巖,雖然飄盛只懂一點武功,但對付這種烏合之眾還是綽綽有餘。
吐了吐舌頭,聶巖搖了搖頭:「還不是你,都不理我。結果跑出來找不到路,只有在邊上的小店坐下剛點了菜,誰知就遇到他們一群人直往我這裡走,讓我想跑都跑不了。更恨的是那店家,臉都笑爛似的說著,各位凡事好商量,各退一步各退一步。哼,我猜他心中想的是最好各退十步,退到店外,那時就是用暗哭,鏢槍就是毒藥都可以。凡正不管他的事了。」
看著眼前一臉委屈加悲憤的臉,飄盛哭笑不得,只長歎一聲:「你也算是天生喜歡惹災的,走吧。看樣子,你沒有吃飯吧。」
「我想吃香甜樓的十香烤鴨。」聶巖眼睛一亮,直嚷著:「今天中午,我就沒吃了。」
「走吧。」飄盛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