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西頓港灣的這間小旅店,斑駁的外牆有些脫落,其中還有一些空隙。為了想弄清楚裡面的人是誰、在說些什麼,旅店外的人暫時拋下形象,小心翼翼地將手貼住牆,慢慢將耳朵貼了上去……
「——我已經將主人要的人帶到這裡來了,下一步該怎麼做?」少年態度恭敬地說道。
「你做的很好,剩下的就交給我們。」
「……恕小的無禮,我想知道主人打算怎麼處置?」
「這個你就不用過問了,現在你就帶我們去抓人,之後你的任務就算結束,可以先離開,主人還有其他任務要交給你。」
「可是……」遲疑了一下。「你們會——」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人打斷。
原本在外面巡邏的人抓著一個正不停掙扎的人進來。「我們發現這個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偷聽,所以把他抓進來。」
少年一看到那人,整個人都變得僵直,臉色大變。「公……公主?」
此言一出,屋內包括抓住亞荻在內的五個人全都吃了一驚。
「伊森!這是怎麼回事?快叫他們放開我廠亞荻奮力掙扎,想擺脫鉗制,可抓住她的人出乎意料的力大,讓她沒轍,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她只是看到伊森在這邊,想過來找他,誰知突然有人從她身後冒出來一把抓住她,讓她連反應、掙開的機會都沒有。
「不要傷害她,她是亞荻公主!」伊森忍不住開口喊道,一向冷靜沉穩的臉龐露出了一絲驚惶。
真糟!她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站在伊森身後的男人走出來,滿臉驚訝的打量公主。「我的天,真的是公主,幾乎認不出來了!沒想到她居然把頭髮剪了!」
亞荻皺皺眉頭,一是對伊森那麼快就暴霹她的身份而感到困惑,另外是眼前的男子所說的話。「……我見過你嗎?」
男子原本驚訝的表情慢慢消失,他微彎個腰,行了個標準的宮廷禮。「公主殿下平時要接見的臣民是那麼的多,哪會記得傲不足道的小人呢?」
他的話讓人不舒服。「伊森,他們是誰?」從尚未得到自由的手臂,以及注意到那些人目光中所流露出的絕非善意,警覺立起。
伊森垂下眼,雙唇緊閉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公主殿下,小的名叫歐索,在此向你……效忠?」
歐索?!雖然是用恭敬的態度說話,可那聲音和語氣……,她壓根就不信。
抬起下巴,刻意擺出傲慢的姿態。「既然如此,還不趕快叫他們把我放開!」伊爾金王女的威嚴自然流露而出,令抓住她手臂的兩人嚇了一跳,猶疑是不是要聽話鬆開手時,卻收到歐索犀利的瞪視,頓時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再怎麼遲鈍的人,也都知道情況不對。
亞荻慢慢轉向伊森。「伊森,他們是你主人手下的人嗎?」她臉上的表情是難以置信的。
「……是!」
亞荻沉默了下來。「那——他們是『奉命』帶我去艾肯國找我母后嗎?」她定定注視伊森,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
伊森無法承受她的逼視,心虛的別過臉,在那一刻,她已得到答案,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當然!我們正是要帶公主去艾肯國!」歐索笑道:「我們船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公主到,便立刻出發呢!」
伊森聞言抬起頭,臉上露出驚詫。
歐索抬起手。「來人!好好伺候公主上船。」
「是!」抓住亞荻的兩名大漢毫不客氣的揪著她的手臂,欲往外走去。
亞荻突然開口問道:「伊森不跟我們走嗎?」
伊森臉上露出愧色,歐索瞥了他一眼。「公主,伊森還有其它任務,從現在開始,我們會好好照顧公主的!」
亞荻定定注視著伊森好一會,臉上露出淒然的微笑。「你也只是依人命令行事,是嗎?」
伊森跪下來,臉低下不敢抬起。「對不起,公主……」
亞荻閉了閉眼,別過臉不再看他,就在此時,抓住她的人得到歐索示意,亞荻只感到頸後一陣刺痛,便不省人事。
「公主!」伊森忍不住站起想衝過去,歐索橫身擋住他。
「這是預防萬一,如果她大喊大叫引人注意就麻煩了。」
伊森瞪著歐索。「主子本來只是說要軟禁公主,並沒有說要殺害公主。」他厲聲說道。
歐索微扯嘴角。「是沒打算殺害公主……」他頓了一下。「還不到時候。」
「那現在到底打算將公主帶到哪去?真的要帶她去艾肯國嗎?」
歐索傲慢地揮了揮手。「這已經不是你所能管的,趕快走吧!主人還在等你!據情報得知,萊斯特·盧西斯很快就會趕到這來!」語畢便轉身離去。
良久,伊森佇立在原地,閉上雙眼,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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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號
「張開主帆!起航鑼!」
一聲令下,海風號起錨離港。
喬飛站在船頭,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前方,操縱著舵,直到船完全順利的離港後,才將掌舵的位置交給舵手。
走過甲板,故意無視全板著臉,散發著怒氣的手下們。
回到自己的艙房,只是才坐下沒多久,門板便傳來重敲聲,也不待他回應,門便被推開,大副皮耶和奈威走了進來。
「老大,不好了!」
「什麼事不好?」
「大伙情緒愈來愈糟了!」隨著船離港愈遠,船員們的心情變得愈加惡劣,因為他們全被臨時取消了休假,匆匆趕回船上報到,孰料,人才剛到齊,船便離岸啟航,令眾人傻眼。「如果有想抗命搗蛋的,叫他們自行跳下海游回西頓港,我不會攔阻的。」喬飛抽下架上的毛巾擦臉,語氣冰冷的說道。
皮耶跟喬飛在一起好幾年,一聽到這個聲音便知道情形不太對,現在已經有群暴躁不安的船員們,可不想再有個抓狂的船長。
他放緩聲調。「老大,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也跟我們說清楚。」
喬飛輕輕吸口氣,過了片刻才開口。「……我父親倒下了。」
奈威和皮耶間言大驚。「怎麼會?」
「王上現在怎麼了?」
「不知道!」喬飛用手指揉著太陽穴。「現在情況不明。」
「那現在國內——」
「目前消息都被壓下,菲傑那個老狐狸,要我盡速回國。」
奈威輕撫胸口。「那老大您……是不是可以登上王位?」語氣中有著難掩的興奮,只是話還沒說完,便接到一記銳利的眼神,令他馬上住口。
皮耶比較快恢復鎮定下來。「我知道了,船員這邊我會安撫的,我會增加排班人員,看能不能盡快趕回去,」
「嗯!麻煩你了!……對了!關於……我父親出事的消息還不能洩露。」
「是!」
皮耶和奈威立刻退下。
喬飛將海圖攤開在桌上,卻視而不見的盯著圖上的符號。
海風號上的船員雖然都是他的心腹,但知道他是艾肯國王喬辛·艾格的兒子的人並不多,只有跟著他同樣從艾肯國出來的人才知道,從其他國家招來的船員,僅知他是艾肯國的貴族而已。
不過他雖然擁有這樣尊貴的身份,卻沒有王子的名號,只因他是——私生子。
喬飛的母親娜拉在艾肯王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領主時,便跟著他了,但娜拉只是一個地位不高的家臣之女,所以喬豐·艾格並沒有娶她,只是將她當做一般待妾對待。
後來,娜拉懷孕生下了他,不過地位並沒有因此而提高,依舊是待妾,在他六歲時,娜拉便因為一次難產而去世,同時也帶走了他那無緣落地的妹妹……
喬辛待他並不差,給他最好的照顧和教育,物質的提供不虞匱乏,不過這些都是透過下面的人傳達,在他的成長過程中,父子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只是個偶爾摸摸他的頭就轉身高去的陌生男人!
喬辛當上艾肯王的那一年,他十二歲,在某方面而言,他應是艾肯國惟一的王子,但這樣的正式封號卻從未落在他身上,反賜了他侯爵的封號而已,只因艾肯王從未公開承認他的身份,即使全國上下都知道他的存在!
沒人瞭解為什麼艾肯王始終沒有立王后,倒是他後宮的嬪妃又為他添了三個女兒和一個今年才剛出生的兒子,而他們同樣也沒有王子或公主的封號。
即便如此,一般大臣還是將喬飛視為艾肯國未來的繼承者,因為他的才幹過人,在他二十歲時即率領了船隊為艾肯國打下與海外各國貿易通商的管道,今天艾肯國愈來愈有厚實的國力,喬飛功不可沒,眾人都深信,一旦他繼任為艾肯國國王,艾肯國會更加強盛、壯大,只是一年前,喬飛突然辭去整個船隊帶領的工作,只帶走了一條船,便離開艾肯國,乘船四處遊歷。
喬飛揉揉眉間,若非情況危急,左大臣菲傑絕對不會傳訊給他,叫他立刻回國。
父……王!
不!雖然禮貌上得要這樣稱呼他,但在他的心中,他只是讓他母親懷孕的人,無法打從心裡認為他就是父親……可是,為什麼在得知那個男人倒下之後,會心亂如麻呢?
愈想心愈煩,他索性走出艙房外,讓海風將他的腦袋吹得清醒一些。
這時皮耶已安撫好船員的情緒,在確定眾人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後,走到他的身邊,「老大,一切都搞走了。」
「謝了!」
皮耶看了看他的表情。「……在為『他』心煩?」
「嗯……」喬飛注視前方。「我愈想愈不明白,像『他』這樣一隻老狐狸,為什麼會輕易地遭到暗算而倒下……」
皮耶張大眼睛。「什麼?暗算?這怎麼可能?『他』身邊的守衛那麼多人,哪能輕易的近身?」
「沒錯!這就是困惑我的地方,可笑的是,他們居然沒抓到暗算之入!」說到這,喬飛不禁握緊拳頭。
皮耶皺起眉頭。「……難道是有人要叛亂?」
「誰知道?」喬飛瞇了瞇眼。「不過我一定要抓到兇手,弄清楚這一切事情!」
可惡!究竟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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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的伐木聲有節奏的在林間響起,停下後未久——樹木轟然倒地的聲響,使林間棲息的小鳥全都嗚嗚、振翊飛起,帶來了一陣騷動。
不一會,一個高大魁武的男子拖著一棵大樹從林間走出來,手上則提著幾隻一箭穿喉的雉鳥。
這裡是艾肯國與伊爾金國的交界處,只要再攀過兩座山就是兩國的駐軍地。
將樹木拖到一間小木屋前放好,男子走到小溪旁,先將獵物拔除毛皮、清洗乾淨後,便走到早已搭起的炊架前,升火烤食。
在等待食物烤熟之際,一個少女繞過木屋後面提著籃子走過來。「叔叔!」
男子抬起頭,冷酷的臉龐露出難得的微笑,柔化了面部剛硬的線條。「菲絲!」
「叔叔,這是我父親要我拿給你的,裡面有一些麵包和我母親的舊衣服。」
「謝謝!」男子接過後簡短地說道,他轉身拿起一隻半熟的雉鳥。「來!拿回去,再烤一下就可以吃了。」
「好!」少女開心的接過,轉身走了幾步。「對啦!叔叔,我剛剛有看到屋裡頭有個白頭髮的女人,她是你的媽媽嗎?」
男子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一抹掩不去的哀傷。「不是!她是我的……女人。」
「可是她年紀好像很大……」少女只見過那女子的背影,但她的頭髮白得就像老婆婆一樣。
「沒有,她不是老,是生病了。」他閉上眼睛,掩去眸中的自責和心痛。
「這樣喔……」少女抓抓頭,單純的她不明白為什麼有人不是年老卻有一頭白髮。
男子送少女離開,走到木屋的窗前,神情哀傷的看著那個正背對著窗戶,坐著一動也不動的瘦削、憔悴的身影,看著那頭原本長至腳踝的秀髮,已被剪至齊肩,可即使如此,仍無法阻擋那曾經璀璨至極的銀髮一寸一寸的褪去所有的光彩和色澤……灰眸閃過一絲痛苦。
都是他害她的!
他深深吸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轉過身回到溪邊,一邊注意正在燒烤的食物,一邊舉起斧頭處理那棵大樹。
在冬天來臨之前,得準備更多的木頭來應付那漫漫的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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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肯國發生異變的同時,伊爾金國也因亞荻公主的失蹤而動盪不安,情勢詭譎難測。
在王宮議事廳中,眾臣爆發了激烈的口角,而且在場批判的對象全都是針對神將軍魯米埃。
「魯米埃將軍,你得對此事負起最大的責任!」帕馬爵士拍桌大聲說道,其他人聞言紛紛點頭。
「當初你要求公主所有的護衛工作全由你們盧西斯家族負責,其他人不得干預,現在公主失蹤了,你有什麼話好說?」
「就是呀!而且為什麼在公主剛失蹤時還隱瞞所有的人?如果不是我們及時發現,你們打算隱瞞多久?」班森爵士亦不滿地說道。
魯米埃將軍臉頰上浮起青筋,但他抿緊著唇,不發一語,任憑眾人責罵。
跟在旁邊的安德則沒那麼好脾性,亞荻已失蹤好幾天,生死不明、安危未卜,強烈的擔憂幾乎快逼瘋了所有盧西斯家族的人,尤其是他,恨不得能跟哥哥萊斯特一起出去尋找亞荻的下落,但是萊斯特要他留在王城,陪著父親坐鎮,免得發生事端。
亞荻失蹤,他們盧西斯家的確有責任,但看到一向受人尊重敬仰的父親,居然被辱罵,一再地被攻擊、指責,饒是安德有多好的性子,也已經忍不住了。
「各位!請先冷靜!我們現在正全力尋找公主的下落,而且當初也不是要故意隱瞞公主失蹤的事情,那是為了避免讓眾人慌亂,反而讓公主的行蹤不易找出!」安德大聲說道。
「哼!話都是你們在說的。」這回說話的是前伊爾金國王亞歷的堂弟——羅西公爵。
安德一聽到此,全身立刻漲滿怒氣。「這話是什麼意思?」
羅西公爵擁有王室血統,可容貌卻一點都不若前亞歷王般的俊美,不過羅西公爵卻非常堅持自己才是擁有伊爾金國的正統王位繼承權的血脈,因為其祖父曾是伊爾金國的國王,將死之前,因為自己的兒子年紀尚小,便將王位傳給了亞歷王的父親,直到現在。
原本在亞歷王被殺害後,只剩下年幼的亞荻公主,羅西公爵欲爭取王位繼承權,卻因右大臣凱特和神將軍魯米埃竭力支持亞荻公主繼位,再加上伊爾金國上下仍懷念英明的亞歷王,所以爭取王位一事便不了了之。
但近年來,羅西公爵也在伊爾金國中培養出強大的政治影響力,他手上的軍隊雖不若紅衫軍的數量和驍勇善戰,但仍不容小覷。
「難道不是嗎?在你們『嚴加』看管下,公主居然還會失蹤,實在是太奇怪了!讓人不得不懷疑有人在暗中搞鬼,還以為沒人會發現?」羅西公爵冷冷回視那個大膽挑釁他的盧西斯家的次子。「誰都知道亞荻公主幾乎成了盧西斯家的禁臠,無論言行和思想都深受你們的控制,前些日子,亞荻公主才剛滿十六歲,你們就迫不及待為公主安排婚事,讓公主嫁進你們盧西斯家,哼哼!打什麼主意,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你在說什麼?」安德怒不可遏,根本顧不得對方是比他年長且位高的公爵。
右大臣凱特看情形不太對,連忙起身。「好了!各位冷靜點!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如今該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羅西公爵朝旁邊的帕馬爵士使了個眼色,帕馬接到後立刻站起身。「公主失蹤,事情相當嚴重,國家不可一日無君,暫不論公主此刻生死為何?此時伊爾金的王位懸空,得要立刻找到可以繼承的人,否則民心難安!」
此言一出,所有人——除了羅西公爵的黨羽外,臉色全都一變。
伊爾金王位的繼承者!
長期以來這個問題一直是眾人避開談論的,可隱憂仍然存在,若公主有了意外,誰又是下一任伊爾金國的繼承者呢?
凱特憂心的看了魯米埃一眼,偏偏魯米埃卻動也不動的,依舊嚴肅著一張臉坐著不語,他巍巍吸了口氣。「帕馬爵士的提議很好,但目前考慮此事仍太早,公主尚未找到……」
「若找不到該如何?」帕馬礎咄逼問。
安德沉下臉。「你別胡說八道!」可惡的傢伙,竟敢詛咒亞獲?!
帕馬爵士冷笑。「我有沒有胡說,問你們盧西斯家的人最清楚!」
再也無法忍耐,安德按住腰中的劍柄,沉著臉。「帕馬爵士,為了盧西斯家的名譽,我向你提出決鬥要求。」
帕馬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雖然安德不像其兄長萊斯特出名,但他的劍法絕對是伊爾金國數一數二的好手,跟他決鬥?!哪還能活?!
「別這樣!」凱特趕緊出面打圓場。「現在不是再多生事端的時候!」
「不行!他膽敢指控我們盧西斯家,就得要承受後果。」安德一眨也不眨的瞪著對方,帕馬不由得打個冷顫。沒想到這外表看似斯文溫和的盧西斯家次子竟會散發出這樣強烈的殺氣,他根本不敢再迎視。
此時羅西公爵再度出聲了。「此次公主失蹤,你們盧西斯家本來就要負起最大的責任,休想推卸。」別人怕這毛頭小子,他可不怕。
羅西公爵一說完,他的黨羽們也紛紛點頭出聲附和,整個議事廳頓時鬧成一團,向來精明的右大臣凱特見場面完全失控,沒人聽他指揮,不禁有些失措。
終於——一直沉默的魯米埃將軍開口了。「那羅西公爵要我們盧西斯家負起什麼責任呢?」
那低沉威嚴的聲音一響起,議事廳內立刻安靜下來。
羅西公爵清清喉嚨。「很簡單,請魯米埃將軍暫時待在府中,交出紅衫軍的軍權,不准過問國事。」
此言一出,頓時一室嘩然。
「這怎麼行呢?紅衫軍還需要魯米埃將軍領導。」
「如果艾肯國趁機來犯,那該如何是好?」
羅西公爵再度拍桌,吸引眾人的注意力。「這樣做也是為了魯米埃將軍好,只要一找到公主,就可以還魯米埃將軍的清白,證明他並沒有傷害公主,藉機掌控伊爾金國,你說是嗎?魯米埃將軍。」
多大的一個圈套!能說不嗎?魯米埃冷冷地瞧著他,過了一會,他慢慢站起身。「我知道了!」向眾人點個頭,便轉過身。「安德,我們走!」
安德愣了愣,忙跟上去。「父親大人,我們不能就這樣離開,任憑他們無中生有的指控!」
凱特亦快步向前攔阻。「魯米埃將軍,你想要去哪?事情還沒討論完……」
「為了不讓人認為是我盧西斯家自己弄出公主失蹤的事好趁機掌控伊爾金國——」說到這,魯米埃刻意停了一下,看向羅西公爵。「所以我暫時不會插手管理國事,不過紅衫軍的軍權我尚不能交出,在公主未找到之前,我紅衫軍會好好地為公主守護伊爾金國,如有人膽敢輕舉妄動,我紅衫軍絕不輕饒!」話中的警告令羅西公爵沉下臉,表情也變得陰沉。
語畢,魯米埃將軍便帶著安德走出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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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宮廷後。
「安德,我要你立刻去找萊斯特。」
「父親大人?」
「找到萊斯特,除了告訴他盡最大力找到公主之外,還有要多加注意羅西公爵等人,我懷疑是他們在搞鬼!」
亞德握緊拳頭。「父親懷疑他們跟公主失蹤的事有關?」
「哼!亞荻公主不在,若以血統來看,羅西公爵是目前惟一能登上伊爾金王位的人!」
安德咒罵了幾句。「可惡!如果真是他們將亞荻……,我絕對不放過他們!」
魯米埃重重歎息。「不然你以為我說伊爾金國內藏著豺狼虎豹是假的嗎?」他苦笑道。
安德凝視父親,自從亞荻公主失蹤,父親也像老了好幾歲,肩背也不苦往日的挺直,亞獲對父親來說,不止是公主,更像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他深吸口氣。「我知道了,父親大人,我現在就去找大哥!」
「小心點!」
「嗯!」
望著次子離去的身影,魯米埃心中的陰霾更加濃郁了。
他轉過頭看著王宮,危險地瞇細了眼,他絕對不會讓羅西那幫人坐上伊爾金的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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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
議事廳在魯米埃將軍決然離去後沒多久,右大臣凱特也解散會議,羅西公爵和親信漫步在王宮廊道。
「公爵,現在我們該怎麼做?魯米埃那老傢伙不交出紅衫軍,我們依舊無法動彈,以我們現有的兵力根本無法和紅衫軍抗衡。」帕馬低聲說道。
羅西依舊陰沉著一張臉沒有說話,此時他們所經過的廊道牆壁上掛滿了伊爾金國歷代的國王畫像,提醒所有經過的人,勿忘伊爾金國曾有過的光榮歷史,他走到其中一張畫像前停下,定定注視著他的爺爺。
可恨!若非他當初將王位給了自己弟弟的兒子,今天他老早就當上伊爾金王了!哼!人家可沒有因為孩子年幼,就把王位還回來。
一拳重重擊向牆壁。「這次絕對要拿回本來就該屬於我的東西!」羅西公爵語氣狠狠地說道。
此時,羅西公爵家的僕人疾步走了過來,行過禮後恭敬的遞上了一張紙條。
羅西公爵閱畢後,突地仰頭哈哈大笑,笑聲在廊道裡隆隆迴響著。
帕馬和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什麼事可以讓公爵如此高興?
過了好一會,公爵的笑聲才止住。
「公爵?」
「你看!」
帕馬接過指條,只見上面寫著「已到手」三個字,這是什麼意思?
羅西公爵開心的拍了拍帕馬肩膀。「這表示現在一切都在掌控中,我們可以不用帕魯米埃那傢伙了!」
「公爵已經想到該如何對付他了?」
「沒錯!現在我們可以毫無顧忌的使出那一個法子了,今晚……不!最遲明晚,伊爾金國的王位寶座就是我的了!」說完,羅西公爵再度開懷大笑!
第二天,伊爾金國人民在經過平靜的一夜清醒過來後!聽到的第一件消息竟是魯米埃·盧西斯家族以「叛亂」等罪名被逮捕入獄,而尚未抓到的萊斯特和安德兩位盧西斯家族的人,則下令全國通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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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亂?!
萊斯特神色蒼白的看著密使傳來的訊息。
父親、母親、蘇菲亞、雪兒及所有盧西斯家的僕人全都被抓了起來,而安德目前下落不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父親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叛亂』,乖乖的束手就擒呢?」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幾乎讓他難以承受,為了尋找亞獲,幾已耗盡他所有的心神,沒想到現在卻又發生這樣的事?!
「那一晚,盧西斯家的晚餐被人下了藥,所有人,包括守衛……吃過之後,全都昏睡不醒,接著有大批人馬闖進將所有人都給抓了起來!」來通報的密使是魯米埃安排在宮中的心腹傑克,一出事,便立刻冒死闖出被下令封鎖、不准任何人進出的王城,想趕在萊斯特被抓到前找到他,給予通風報信,也幸虧及時趕到,萊斯特人剛好在西頓港,便立刻進入紅衫軍的庇護中。
萊斯特閉上眼睛,原本意氣風發的臉上看不見昔日的光輝和傲氣,只有說不出的疲憊和憤怒。
原來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
「……現在是誰控制著王城?」
「是羅西公爵。」
「右大臣呢?」
傑克搖搖頭。「右大臣一家人也被軟禁了。」
該死!這才是真正的叛亂!
「將軍,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紅衫軍便立刻攻進王城,將魯米埃將軍救出來!」駐守在西頓港的紅衫軍領軍希提大聲說道。
「沒錯!那些卑鄙的小人居然敢抓住將軍,我們絕對不輕饒!」
一得到魯米埃將軍被抓的消息,身為其子弟兵的紅衫軍幾乎恨不得立刻衝入王城救人,現在就等萊斯特一聲令下。
萊斯特沉思片刻。「對方有多少人?」
「羅西公爵再加上其他的貴族,總共有三千多人!」
一聽到這個數字,希堤立刻發出不屑的嗤聲,這樣的兵力哪足夠和紅衫軍抗衡?撇開駐紮在北境的紅衫軍不算,光是西頓港這邊的兵力就是對方的兩倍。
萊斯特輕撫下巴,只有這樣的兵力就敢起事?羅西公爵不是蠢得沒有腦袋,就是……太有自信了,而就父親對羅西公爵的看法——從來就不曾認為他是個沒腦子的蠢人!
所以——他手上必定掌握住什麼特另U的優勢……
「萊斯特將軍!」傳令兵匆匆從外頭跑進來。「羅西公爵振人送信來了!」
「快拿來給我!」
萊斯特將軍,希望你能自動交出紅衫軍的軍權,如果不交來,且膽敢輕舉妄動,魯米埃將軍及盧西斯家的人,甚至所有參與叛亂的組衫軍的家人們將性命難保,同時你最心愛之物也有被毀滅之虞。
心愛之物?!
看到這四個字,他的心臟重重地跳了起來。
信封中尚有一物,當他拿出那一小撮金髮時,整個人深深一震。
難道最槽的情況真的發生了?!
他緩緩掏出環在頸脖的金色環鏈,要湊近地看才會知道那不是金子打造的,而是用金色的髮絲編織而成的,拿起那一小撮髮絲和環練比對,確定那色澤和觸感都一模一樣時,他所發出的厲吼,令眾人都呆掉了。
「將……將軍?」
萊斯特衝出屋子,對著天空大吼:「羅西,我萊斯特對天發誓,絕對要將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