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逸從白樺樹摔下來在聽見隋洛璋說的話之後,雖然氣到想罵他,可是臀部實在是太痛了,他費盡所有力氣用手指著隋洛璋,雙眼瞪得很大,可是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隋洛璋看著韓逸,對他的怒氣根本沒有放在眼底,並用不屑的目光盯著韓逸看。
這下子,讓韓逸的心裡更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此時,韓逸一口氣哽在喉嚨,他心想,「如果就這麼吞下去也太窩囊,可是要吐出來,我實在是不敢吐出來啊——」
韓逸的臉上表情扭曲成一團,他忽然轉頭看向杜月姍,用無奈的口氣說,「小姍,你看洛璋欺負我啦——」
他一邊說話,一邊扭動了一下身體,而剛摔下來的地方再次疼痛了起來。
「拜託,你幾歲了啊?還撒嬌告狀,你以為你是三歲小孩啊?」隋洛璋忍不住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說。
「小姍!」韓逸不甘心被奚落,又叫了一聲。
杜月姍看著韓逸,忽然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在她的印象裡,韓逸是個陽光、開朗的男生,跟眼前這位行為跟三歲小孩沒什麼兩樣的他,完全無法聯想在一起。
杜月姍看韓逸為了引起同情,雙手還微微拉著她的衣角,一臉彆扭的模樣,她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下子,韓逸忽然間也不知所措了。
隋洛璋和韓逸出神的望著大笑的杜月姍,看她原本紅潤的臉蛋,在陽光的照耀下,如春花般的綻放著。
杜月姍像是誤闖入間的快樂小精靈,看見新奇、好笑的事情,便會抑制不住的笑開懷,連眼淚都跑出來湊熱鬧。
隋洛璋先回過神來,並看了韓逸一眼,接著一把摟住笑到幾乎快要跌倒的杜月姍,再趁機用腳踢了韓逸好幾下,藉機消除他心裡的怒氣。
隋洛璋不理會韓逸大聲的喊叫,他溫柔的抹去杜月姍眼角的淚珠,「什麼事這麼好笑?眼淚都棹出來了。」
「真的很好……好笑!我從來沒見過韓逸這麼搞笑,比小孩子還……杜月姍抿緊嘴唇,極力想忍住笑意,努力的回答隋洛璋的問題。
可是她剛忍住的笑又因為想起韓逸幼稚的行為而破功,清脆的笑聲再次響起,她笑到說不出話來。
韓逸哀怨的摸摸鼻子,看著整張臉都埋在隋洛璋懷裡的杜月姍,無辜的說,「很高興我讓你笑得這麼開心。不過,請在乎一下我的感受好嗎?」
他無奈的心想,「我差點摔死,她卻笑到連話都說不出來,這未免也太沒同情心了吧——」
杜月姍聽到韓逸的抱怨後,又笑得更誇張了,可是隋洛璋的表情卻更難看了。
隋洛璋低聲的吼著,「你給我閉嘴!」
「我為什麼要閉嘴?難道我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嗎?」韓逸一臉委屈的反駁。
他說完後試著移動身體,感覺已經沒那麼疼痛,才慢條斯理的從草地上爬了起來。
「洛璋未免太霸道了吧!好歹我們是同班同學,只是剛好喜歡上同一位女生而已,起碼也還有點友情在吧!」韓逸生氣的想著。
「你怎麼不是臉朝下的摔下來啊?如果可以把嘴巴摔到不能說話那更好。」隋洛璋憤怒的說。
隋洛璋想到這樣杜月姍也許就不會把目光放到韓逸的身上,他也不用嫉妒的心煩。
他突然又想到杜月姍竟然選擇和韓逸一起捉弄他,隋洛璋的心裡就感到難受極了。
隋洛璋在內心想著,「我真恨不得他馬上消失;真是的!我轉學,他幹嘛也轉學?
美國難道沒有比台灣好嗎?」
韓逸笑了笑說,「你的嘴巴還真是惡毒啊!」
他拍了拍身上的雜草準備站起來時,發現他剛才摔下來的地方,剛好是隋洛璋剛才站立的地方,有一大灘水在地上,他的制服沾滿泥巴了。
不過韓逸目光一轉,看向隋洛璋和杜月姍的制服時,發現他們也是一身狼狽樣,開心的笑了出聲。
「雖然我摔得很痛,不過也很值得,看來今天不只有我一個人要翹課了,翹課有人陪感覺真爽,就算被訓導主任抓到了,也有墊背的w人,而且一次還是兩個,這個買賣划算啊!」
韓逸說完後,眼睛不自覺的往杜月姍的身上盯著。
隋洛璋眉頭一皺,忽然想起他剛才全身濕透的摟抱住杜月姍,那麼她身上的衣服應該也濕掉了。
他低頭一看,果然杜月姍的制服都濕透了,白色的布料碰到水後變得透明極了,杜月姍窈窕的身材一覽無遺,幾乎把裡面的內衣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杜月姍被他們兩人的目光看得全身發麻,但是隨著他們的目光往身上一看,才發現事情不妙了。
「啊!」杜月姍尖叫了一聲後,將雙手護在胸前,害羞的轉過身體,白淨的臉已紅得好像能煎蛋。
杜月姍接著說,「你們太過分了,快點轉過頭去,閉上眼睛。」
他們乖乖的轉過身去,卻不肯聽話的閉上眼睛。
「小姍要我借你衣服嗎?它雖然髒了點,可是至少不會透明。」韓逸的眼睛雖然看不見杜月姍的身影,但是嘴巴可是沒空閒著。
「她才不要穿你的衣服,太陽這麼大,等一下就可以曬乾了,你別想趁機佔她便宜!」隋洛璋不甘示弱的反駁。
他心想,「哼!想讓小姍穿著有你氣味的衣服,少做夢了。」
「要是小姍感冒了怎麼辦?你看我多關心小姍的健康,一點都不像你。」韓逸覺得這個問題比較重要,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如果感冒了,我會陪她。」
隋洛璋早就濕透了,要感冒就兩個人一起感冒吧!
有他陪著,杜月姍應該不會太難受才對,他絕對不會給韓逸一點機會。
杜月姍換好衣服轉過身來,看著他們不停的鬥嘴,忍不住惡狠狠的大喊,「你們給我閉嘴!」
幸好杜月姍一向都有多帶一件便服的習慣,也剛好她將放衣服的袋子放在旁邊,要不然現在真的玩蛋了,可是穿著便服在校園裡閒晃,要是碰上訓導主任就死定了,說不定會讓她優良的成績單上出現不良的記錄,那就太倒楣了。
杜月姍一想到這裡便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再加上如果這件事情被鄭如媛知道了,她肯定會被取笑的。
「今天的事情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我現在要回家了,你們要負責去幫我拿請假單。」
她心想,「哼!我現在會這麼狼狽,大半的原因還不都是這兩個傢伙造成,我絕對不讓他們好過。」
隋洛璋拉了拉身上的濕衣服,目光看向韓逸說,「我的衣服也濕掉了,我也要回家,那就麻煩韓逸幫我們拿請假單吧,謝謝。」
他打算順便送杜月姍回家,接著轉頭對她微笑。
「為什麼是我?我的衣服也髒了,我也要回家換衣服。」韓逸不斷的抗議。
他心想,「去訓導主任那裡拿請假單,倒不如讓我昏倒算了。」
韓逸才不想當炮灰,還自動送上門去讓訓導主任炮轟,而且他也想要送杜月姍回家。
「髒一點有什麼關係,男生還計較這個!」隋洛璋不屑的瞪他,眼中的鄙夷顯露的十分清楚。
「我就是不喜歡髒,怎麼樣?你說得很好聽,要回家換衣服,還不是想趁機送小姍回家,然後大獻慇勤?」韓逸生氣的說。
「是又怎樣?小姍是我的女朋友,我送她回家是理所當然的。」隋洛璋抬高下巴,臉上的笑容得意極了。
「女朋友?不可能,小姍的初吻是我的,我才是她的男朋友——」韓逸情緒激動的說出這句話。
隋洛璋聽完後,頓時火冒三丈,氣得緊握拳頭,雙手微微顫抖著說,「你那個也叫接吻嗎?只不過是皮膚之間的接觸罷了。」
隋洛璋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千萬不能在杜月姍面前出手揍韓逸,否則會嚇到她。
「那怎麼樣才叫接吻呢?」
韓逸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眼睛裡閃過一種算計的光芒,只是被嫉意攻心的隋洛璋根本沒有注意到。
這時候,杜月姍終於意識到他們在談論什麼,她的臉已經紅到向關公一樣。
她用雙手摀住快要燃燒起來的臉頰,忍不住大叫,「你們都給我閉嘴啦!唔……」
隋洛璋被韓逸挑起的嫉妒之火,在心中迅速的曼延開來,他根本沒有在聽杜月姍說話,一把將杜月姍摟住,不等她反應便將雙唇碰上她的嘴唇。
隋洛璋為了表示什麼是接吻,他還用力的吸吮杜月姍的唇,滑軟的舌頭也溜進杜月姍的嘴裡,直到好一陣子才放開她。
隋洛璋接著跟韓逸說,「這才叫作接吻,所以小姍的初吻是我的。」
杜月姍用力的掙脫隋洛璋的擁抱,咬牙切齒的一腳踩在他毫無防備的腳上,轉身離開之前還不忘大聲罵他,「你這個渾蛋!」
「好痛——小姍……」隋洛璋抱著腳跳了起來,一下子便發現杜月姍快速的跑開了。
隋洛璋本來想追過去的,但是腳痛到不能著地,只能不斷的大聲呼叫她,期待她能回頭。
「別叫了,她不會回頭的啦!」韓逸忍著笑,一手搭在隋洛璋的肩膀上,看著他抱著腳忍痛的樣子,幸災樂禍的接著說,「如果痛的話就叫出聲音來啊——越忍會越痛哦!」
隋洛璋輕輕的揉了一下腳,接著肩膀用力的甩開他的手,生氣的說,「要你管?」
隋洛璋心想,「看來小姍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誰叫你要那麼容易被我激怒?隨便說你幾句就失去理智了,小姍會喜歡你才怪。」
韓逸笑了笑說。
杜月姍今天一大早就在校門口等韓逸,要他幫忙惡整隋洛璋,還說因為隋洛璋使用卑鄙手段害她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當時韓逸很好奇隋洛璋到底用了什麼卑鄙手段,於是在他一再的追問之下,杜月姍才紅著臉,吞吞吐吐的說了隋洛璋昨晚吻她的事,而對於韓逸昨天偷親她的事卻隻字不提,似乎已經忘記了。
其實韓逸在校慶表演時,便知道隋洛璋喜歡杜月姍的心意,所以才會在嫉妒之下,忍不住親吻杜月姍。
他原本以為隋洛璋即他再生氣也會等幾個月才向杜月姍下手,沒想到他的佔有慾那麼強,昨晚就忍不住了。
可惜杜月姍完全沒往那方面想去,還單純的認為隋洛璋在故意整她。
剛才韓逸看見杜月姍被隋洛璋親吻時,雖然憤怒但還是透出害羞的神情來。
從那一刻起,韓逸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希望了,隋洛璋在杜月姍的心裡已經有了比他還高的份量。
韓逸跟杜月姍認識那麼久,可是她從來不會費心去想辦法捉弄他,就算被韓逸鬧到沒辦法了,也只會淡淡的一笑而過;即使韓逸纏得她想抓狂,她也只會假裝不著痕跡的偷偷疏離他而已。
韓逸忽然覺得很沮喪,恨不得抱著杜月姍大哭一場,他心裡很清楚即使沒有隋洛璋,杜月姍也不可能喜歡上他。
韓逸心想,「本來我是可以直接告訴小姍,洛璋對她的心意,再點出小姍也喜歡洛璋的事實。」
他歎了一口氣,突然想到,「我怎麼可以就這樣便宜他們呢?這樣好像太對不起自己了,不行——是我先認識小姍的,怎麼可以這麼簡單放過洛璋呢?不管,我再怎麼想都覺得不甘心。」
當時的韓逸是這樣的心態下,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杜月姍整人計劃,還興致勃勃的和她討論一些不太完美的地方,更順便將柴紹峰拖下水。
果然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隋洛璋照著計劃走進了花園,並坐到了事先選好的白樺樹下,成功的將他淋成一隻落湯雞,也算發洩了韓逸心裡的怨氣。
最後韓逸更是臨時起意,將隋洛璋激怒到失去理智,讓他當場親吻了杜月姍,再次表明對杜月姍的強烈佔有慾。
他心想,「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讓遲鈍的小姍,開始猜想到洛璋的心意呢?」
韓逸覺得這一切都進行的很完美,除了剛才他從白樺樹上摔下來的那個部分沒照計劃走。
想到這裡,韓逸毫不介意的再次搭上隋洛璋的肩膀,用友善而真誠的笑容說,「好啦!別生氣了,先去換件衣服,千萬不要真的感冒了,我不想跟你搶小姍,所以你別再用那種充滿敵意的眼神看我。」
隋洛璋疑惑的說,「你……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你不是為了當小姍的學長才從美國回來嗎?怎麼這麼輕易就放棄了,不太像你的風格。」
「我也不想要放棄小姍啊!兩年前我第一次看到她時,就喜歡上她了,現在要我放手還真是不容易,如果你覺得沒有競爭對手不過癮的話,那我還是會繼續追求小姍的。」
韓逸說完後還聳了聳肩,表現出一臉惋惜的樣子。
「你如果想出爾反爾的話,我會瞧不起你的。」隋洛璋很怕他會後悔,馬上露出緊張的神色。
他緊握的拳頭蠢蠢欲動,似乎隨時都會貼上韓逸的臉。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放心吧!我不會再追求她了,倒是你,將來可有苦頭吃了。」韓逸笑了笑說。
「什麼意思?」隋洛璋聽了他的話後,再次皺起眉頭,不太明白韓逸話中的意思。
「意思就是小姍根本遲鈍到感覺不出你喜歡她的心意,她以為你吻她是在惡作劇。」
韓逸看到隋洛璋的臉又黑了一半,於是笑得更開心,接著說,「小姍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實際上她對感情的事情遲鈍到不行,有時候也固執到不行。」
韓逸想了一下才又繼續說,「應該這麼說,她對不喜歡的人會保持距離,退到安全線以內,但是對於喜歡的人,她卻沒辦法很快的意識到,更何況你們一直在互相鬥嘴、惡作劇,難怪她會想不到你是真的喜歡她。」
韓逸把剩下的話在心裡說完,「所以說你是咎由自取,活該——看你為情痛苦、為愛傷神,好像也是個不錯的享受。」
他一想到這裡便在心裡偷偷的笑了起來。
「小姍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歡她?要是我不喜歡她的話,幹嘛要吻她啊?」隋洛璋皺起眉頭說。
他實在有點搞不清楚杜月姍的心裡在想什麼。
「她認為你是在惡作劇。」韓逸無奈的再說一次,開始懷疑隋洛璋也感染到杜月姍的遲鈍。
「那我剛才又吻她了,她現在應該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我也希望她能明白。不過照我看來,她八成會以為你是因為說不過我才故意這麼做,她會以為你是在利用她。」
韓逸雖然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可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突然同情起隋洛璋的處境來。
「怎麼會這樣?我要怎麼做才會讓她明白啊?直接去告訴她嗎?」隋洛璋抬眼看向韓逸說。
這一天明明是晴朗的好天氣,可是隋洛璋卻覺得他的頭頂籠罩著烏雲,眼前一片黑暗。
「這個辦法不錯唷——不過我怕她會以為你又是故意捉弄她。」韓逸摸了摸下巴,仔細的思索。
「我沒事捉弄她幹嘛?」
隋洛璋對感情一向認真,他沒有捉弄別人愛情的壞習慣,更何況是杜月姍。
「不信你等著看好了。」韓逸露出一副隨你信不信的模樣,他就不信隋洛璋不會上鉤。
隋洛璋沉默了一陣子。
韓逸轉過頭去心想,「我就知道他不敢真的到小姍面前告白,哈!上天注定我能報仇了啊——」
「那我到底該怎麼辦?」隋洛璋低聲的詢問,語氣裡充滿了不確定,這是他第一次那麼沒信心。
隋洛璋回想起他們從第一次見面就沒有和平相處,所以現在要讓杜月姍相信他是喜歡她的,恐怕還真的有點難度。
「這個問題不急,我們要慢慢討論,現在先回家換套乾淨的衣服再說吧!」韓逸搭著隋洛璋的肩膀往學校後門走去。
韓逸心想,「至於你跟小姍之間的事,對不起——我還沒玩夠,等我玩夠了,我就會幫你了,不過你可能還要再等一陣子哦!」
※※※
喧鬧過後的花園,終於又恢復了寧靜,春風吹拂,傳出樹葉的沙沙聲,小鳥的嗚叫裡卻好像有一絲陰謀的味道。
這一天,杜月姍手拿閃著銀光的叉子,用力的戳著便當裡的鹵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跟那顆鹵蛋有著深仇大恨一樣。
「小姍!」鄭如媛捧著便當,用懼怕的目光看向杜月姍猙獰的表情。
杜月姍不斷的低聲念著,「你這個大壞蛋!」
她完全沒聽到鄭如媛在叫她,也沒有注意到鄭如媛害怕的表情,只是不斷的用力戳著鹵蛋,而整顆蛋都裂開並露出蛋黃,上面還隱約可以看到被叉子戳過無數刀的痕跡。
可是杜月姍仍然不願意放過這顆可憐的鹵蛋,依然用叉子拚命的戳它,直到那顆蛋被戳碎到無法再戳的慘況,分散在便當裡其他的菜色上,她才狠狠的將它們塞進嘴巴裡,並且用力的咀嚼,還一邊吃,一邊露出可怕的笑容。
杜月姍一邊用力的咀嚼,一邊還不忘罵他,「可惡的超級大壞蛋!」
鄭如媛被杜月姍的舉動搞到心裡發毛,她捧著吃沒幾口的便當,考慮是不是該換個位置,因為坐在杜月姍旁邊真的很可怕。
「你要去哪裡?」
杜月姍目光一瞥,剛好捕捉到鄭如嬡想要移動到隔壁桌的身影,她將明亮的大眼睛瞇成一條小縫,並射出危險的警告光芒。
「我覺得美婷的便當看起來很好吃,我想過去吃一口看看。」鄭如媛縮了縮脖子,硬擠出什麼事也沒有的笑容,並用無辜的表情說著。
杜月姍看著鄭如媛勉強的擠出笑容,可是眼神裡仍然透露出不安的樣子,於是冷冷的說,「別擠了,你的臉都快擠成肉包子了。」
「什麼?你是暗指我很胖嗎?」鄭如嬡最不能忍受被別人說胖,即使對方是正在生氣的杜月姍也一樣。
鄭如媛放下便當,瞪著杜月姍看,只要她敢點頭的話,接下來一定馬上跟她冷戰個幾天。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如果那顆鹵蛋你不吃就給我吃吧!」杜月姍毫不理會她的怒火,表情冷冷的吃著便當裡的碎蛋。
「我要吃!」
鄭如嬡看見杜月姍舉起手中又子做出要叉走鹵蛋的動作,她忽然間忘了要生氣,反而飛身撲去搶回便當,並緊緊的捧在手裡。
鄭如嬡迅速、敏捷的動作,讓杜月姍和周圍的同學們都看得出神,而杜月姍的叉子就這麼停頓在半空中,忘了收回去。
鄭如媛因為大家注意的目光覺得很不好意思,她的臉上露出害羞的紅暈。
她坐回杜月姍對面,看著她說,「你……你今天怎麼會喜歡吃鹵蛋啊?我記得你以前都不吃鹵蛋的啊!」
「對啊!我不太喜歡吃蛋類的食物。」杜月姍聳了聳肩,也不知道為什麼反常的吃起鹵蛋。
她接著再吃了一口碎蛋,惡狠狠的咀嚼著。
「那你幹嘛要跟我搶鹵蛋吃?」鄭如媛覺得杜月姍的吃相實在不太好看,疑惑的問。
鄭如媛覺得杜月姍很奇怪,昨天無緣無故的翹課,還是隋洛璋幫她送請假單來。
而且她今天一到學校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像往常一樣興致勃勃的要去找隋洛璋的麻煩。
更奇怪的是,當鄭如嬡好奇的跑去問韓逸和隋洛璋到底發生什麼事時,他們卻都露出神秘的表情,一直搖頭而不說話,尤其是韓逸臉上的笑容,讓鄭如嬡想當作沒事都不行。
最後她還跑去找柴紹峰,可是就連他也露出神秘的表情,大家都好像知道了一件特別有趣的事,可是沒有人願意告訴她。「今天大家是怎麼了啊?集體體驗沉默是金嗎?」
這種怪現象到了吃午飯時,更加嚴重了。
平時每到吃飯時刻都愛嘲笑鄭如媛挑食的杜月姍,今天竟然一個字也沒說,還把以前都不吃的鹵蛋,戳成慘不忍睹的破碎狀,最後還全部吃完,她邊吃、邊罵,嘴角還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鄭如嬡又抬頭看了一眼杜月姍,突然雞皮疙瘩全都冒出來了,因為杜月姍又露出那個不尋常的笑容,像是要把某人吃掉一樣。
杜月姍笑笑的看著她說,「因為我突然覺得這樣吃鹵蛋很有趣。」杜月姍怕她不相信,又塞了滿滿的一口。
鄭如媛心想,「哪裡有趣了?你把鹵蛋戳的破碎不堪,然後再一口口吃下去,這叫有趣?應該叫噁心吧!」
她翻了個白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杜月姍是她已經認識多年的好朋友。
「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啊?」鄭如媛說。
鄭如媛隨口的一句話,讓杜月姍思索了半天,最後決定點點頭說,「沒錯!我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會做出這麼反常的行為。」杜月姍說完後,仍然不忘再往嘴裡塞一口碎蛋。
鄭如嬡看著杜月姍嘴巴裡說反常,卻沒有停止這種反常的行為,她忽然覺得頭好痛。
就在杜月姍準備再把碎蛋往嘴裡塞的時候,鄭如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已經被攪得一塌糊塗的便當拿開,雙手捧住她的臉說,「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杜月姍用明亮的眼睛注視著鄭如媛認真的表情,她不知道怎麼把這些事情告訴鄭如嬡,有種難以啟齒的感覺在心中,於是她的眼神開始左右游移,不敢看向鄭如媛審視的目光。
「我……」
杜月姍才說出一個字,整張臉就泛紅了起來。
幸好鄭如媛用手捧著她的雙頰,遮住了紅暈才沒有被發現,但是她臉上的熱度,卻逃不過鄭如嬡的手。
「天啊!你的臉怎麼這麼燙啊?你發燒了嗎?」鄭如嬡緊張的說。
這時候,好奇的鄭如嬡便當也不吃了,拉起杜月姍就往她們的秘密圍地奔去,而杜月姍則一臉莫名奇妙的被她拉著跑。
※※※
杜月姍和鄭如媛來到校園裡的花園,在這樣明媚的春天,那裡種植的花草不斷綻放著生氣勃勃的風采。
花園的中央是五棵以梅花狀排列的高大松樹,周邊種植一圈開得正艷麗的君子蘭,藍紫色的花瓣在陽光下顯得嬌嫩。
鄭如嬡拉著杜月姍小心的穿過君子蘭,往松樹間的空隙走去。
松樹散開的綠枝葉擋住了陽光與外面的一切,她們坐在草地上看著對方。
鄭如嬡說,「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杜月姍聽到這個問題後,白皙的臉蛋再次泛紅,她的眼神左右游移,不敢直視鄭如媛。
「隋……我……」杜月姍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被隋洛璋親了兩次,她的心裡突然不能確定他是否在惡作劇了。
「怎麼了?洛璋欺負你?」鄭如媛看見她慌張的表情,大概能猜出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