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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商戰 第5章(1) 作者:秦巔
    山巔之處,與晴空相接,樹木參天,長風灌滿衣袖,極目遠眺,滿目青藍,心曠神怡。

    「果然登高遠眺,連天下都小了。」朱麗妍眉飛色舞,興致極高。

    「平原君心懷寬廣,連天下也不放在眼裡了。」呂不韋譏諷道。

    朱麗妍皺眉。這人今日怎麼這麼愛諷刺人?

    朱麗妍立刻反唇相譏:「我本來就心懷坦蕩,不像某人,奸邪小人,在這山林之中也不怕污染大氣!」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讓平原君聞小人的臭氣,也不知平原君委不委屈?」

    「你不僅心裡臭,身上臭,嘴巴更臭!」

    「勝兒!」魏無忌喝止。

    朱麗妍氣得大叫:「怎麼?只准他罵我,不准我罵他啊!你今天三番四次維護他,你什麼意思啊!」

    魏無忌無奈道:「你冷靜一點。」

    「冷靜?我冷靜得很!」

    說完,朱麗妍大步離開,走過呂不韋身邊的時候,狠狠瞪了他一眼,結果呂連立刻上前護住呂不韋。

    「氣死我了!」

    朱麗妍大吼大叫,往前橫衝直撞,闖過一道樹叢,一愣,繼而大笑。

    「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無忌快來!找到了!」

    終於,在峰迴路轉之際,柳暗花明自有動人之處。

    小小的草屋之前,風格迥異的四人一字排開。

    「好了,這下到了,但是怎麼辦?我可不想把染法拱手讓給他。」朱麗妍沒好氣道。

    魏無忌不說話,算是默認了朱麗妍的看法。

    呂不韋沉吟一會,道:「不如這樣,就讓那唯一掌握染法的人定奪,他願意將染法給誰就給誰。」

    「憑什麼?明明是我們帶你上來的!」朱麗妍不服道。

    呂不韋摸摸頭,一副很想不通的樣子,「如果那樣不行的話,平原君又何必帶我們上來?」

    魏無忌插話:「不如就按呂先生所說。」

    朱麗妍哼一聲,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朱麗妍上前一步,叩了叩門。

    門倒是一下就打開了,出來一個乾瘦的老人,盯著朱麗妍死瞧。

    朱麗妍拱拱手,剛要說話,那老人就道:「我知道你們要做什麼,剛才門口吵那麼大聲,聾子才聽不到!」

    朱麗妍一臉尷尬,「抱歉了,老先生。」

    「老先生?我很老嗎?」那老人的眼瞪得像銅鈴。

    朱麗妍乾笑一聲,道:「不是先生老,是我太嫩了。」

    老人這才道:「還有點自知之明。」

    朱麗妍哭笑不得。

    此時,魏無忌上前來,對那老人道:「先生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來歷,那我們也不客氣了。希望先生將『卷雲染法』傳授給我們。」

    老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魏無忌,然後道:「好,你們找來也不容易,反正留著也只是跟著我一起進棺材。但我只願將染法給有緣人。我出一道題,誰的答案符合我的心意,我就把染法給誰。」

    魏無忌看了看呂不韋,呂不韋一臉吊兒郎當,「甚好甚好。」

    三人等著老人出題,朱麗妍感覺自己好像在面試一樣,想當初她面試的時候還是全英文的呢,她還不是照樣闖過了?雖然她的英文很爛……

    所以說,這種事情就是靠運氣嘛。

    哪知這時老人突然問呂連:「你為什麼一個人站在後面?」

    呂連不動聲色,道:「我為呂爺侍從。」

    老人不悅道:「什麼侍從不侍從,你不也是個人,也有機會。再說——」老人看了眼朱麗妍與魏無忌,「他們有兩個人,公平起見,你們也兩個人。」

    呂連看了眼呂不韋,呂不韋點點頭,他這才走上前來。

    之間老人走到屋前空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畫。

    「好了,你們把這個念一遍!」

    朱麗妍走上前一看,立刻傻了眼。

    靠!欺負她文盲嗎?

    只見地上擺著一個由文字組成的圓圈,一共有十四個字。

    朱麗妍大汗,為難地看著老人。

    老人催促道:「念啊,小子。」

    朱麗妍苦著臉,卻說不出話。

    呂不韋心念一動,好笑道:「莫非平原君不識字?」

    朱麗妍瞪了他一眼,耳根卻紅了。

    老人也大笑,「不識字也敢來?你輸了輸了!」

    「不公平,你可以出一道用嘴巴說的題!」

    「是你自己沒文化,還怪我出題出得不好?」

    嘖,朱麗妍恨恨地退下去,她當是面試,卻不想到原來是筆試!

    這時,呂連也道:「我是個粗人,不懂舞文弄墨,也退出。」

    老人道:「也好,一對一,剩下二位,請吧!」

    魏無忌呂不韋對視一眼,二人同時一笑。

    呂不韋問:「信陵君,是你先還是我先?」

    「呂先生先請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呂不韋懶懶走到那字圈前,看了一會,笑道:「若是識字,念起來倒也簡單。」

    朱麗妍在一旁被他刺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呂不韋瞇著眼,念道:「去馬如飛酒力微,醒時已暮賞花歸。」

    「好,下一位。」

    魏無忌走上前,笑笑,也道:「賞花歸去馬如飛,酒力微醒時已暮。」

    原來,那地上寫著十四字:分別是「賞花歸去馬如飛酒力微醒時己暮」。

    「就是看你從哪開始讀嘛,這有什麼難的。」朱麗妍輕嗤一聲。

    「就是這麼簡單,可有人就是念不出來。」老人反諷回去。

    朱麗妍只有乾瞪眼,「那麼先生現在可以決定結果了吧。」

    老人答道:「我已想好。」

    首先,他對朱麗妍說道:「你這個小子,性子太急,毛毛躁躁,難成大事。」

    朱麗妍翻翻白眼,「謝謝誇獎哦,我也不想成什麼大事,有命活在這世上就好。」

    哪知老人點點頭表示贊同:「你雖一根直腸子,但也知道輕重,可正可邪,知道什麼可求,什麼不可求,所以雖無法成大事業,但保個身家性命倒不在話下。」

    他又轉到呂連那邊,「你不是沒本事,但處處隱忍,想要卻不敢去求,終有一天,你會嘗到苦果。」

    呂連答道:「即便如此,我也認了。」

    老人不再理會他,而是走到呂不韋身邊,學他瞇起眼睛,「你這狐狸臉真是討人厭。」

    朱麗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是吧是吧,就是討人厭。」

    呂不韋不以為意,眼睛還是瞇成一條縫,道:「父母生我就是如此,我也改不了,先生若是看不慣,不如去找我老父算賬。」

    「油腔滑調。」老人斥了句,「你剛才念那兩句詩,微醺騎馬,遲暮看花,隨性而至。」

    呂不韋微微一笑。

    「但是看似隨性,其實是最為自私自利。」老人接著說,呂不韋神色一變,「永遠只想著自己,永遠追尋自己想要的,無論如何也要將它得到手,你這樣的人啊……」老人沒有再說下去。

    「我這樣的人啊……」呂不韋淡淡地笑,「那又如何呢?」

    老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接著走到魏無忌身邊。

    「先生有何指教?」魏無忌一臉恬靜,如風如水。

    「你賞花卻注重歸途,飲酒卻傷感遲暮,至情至性,重義多情,亂世之中,你算是一個奇葩了。」

    魏無忌深深一拜,「多謝先生誇獎。」

    「可這亂世之中,佼佼者易污,你背負太多,不能放下,你若能有那小子一半沒心眼,便真是天下無敵了。」老人指著朱麗妍道。

    朱麗妍哼一聲:「你在說誰呀。」

    「就說你,你別當沒聽見。」

    朱麗妍氣得直跺腳,「那你到底決定將染法給誰啊?」

    老人笑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信陵君,只有你才配得此真諦!」

    朱麗妍叫了一聲,歡呼起來。

    魏無忌柔軟一笑,不見激動,「多謝先生。」

    朱麗妍朝呂不韋做個鬼臉,呂不韋哼了一聲,拂袖欲去。

    「你就是比不上無忌哥,死狐狸!」朱麗妍對著呂不韋的背影又跳又叫

    「你說什麼?」呂不韋終於發怒,「你叫我什麼?」

    「死狐狸,死狐狸,死小狐狸!我就叫了!怎麼著?」

    魏無忌無奈道:「好了,勝兒,不要像個孩子一樣。」

    朱麗妍吐吐舌頭,「我是為你高興嘛。」

    呂不韋怒騰騰地瞪了她一眼,帶著呂連下山去了。

    老人拿出染法,交給魏無忌,魏無忌又是一拜。

    「先生可願隨鄙人下山?」魏無忌小心問道。

    老人哈哈一笑,「我若想入世,就學姜太公釣魚。所以,信陵君不用再打老夫主意了!」

    魏無忌笑道:「是鄙人唐突了。」

    老人走進屋子,在關上門之前,說了兩句話:「人若浮雲,風吹影散。」

    魏無忌看著手中的染法,囁嚅:「這便是這『卷雲染法』的真諦嗎?」

    朱麗妍則是一臉古怪。

    這老頭也混貓撲嗎?

    接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

    新的布染出,如浮雲般變化萬千,立刻風靡邯鄲。

    沒有什麼比市場更能決斷成敗,朱麗妍幾天之內就扭轉了邯鄲布業的風向,本來岌岌可危的產業,立刻穩定下來。

    朱麗妍樂得合不攏嘴,魏無忌一方面替她高興,一方面又覺得好笑。

    這個人啊,喜怒哀樂,毫無掩飾。

    同時他又很害怕,他留在她身邊,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欺騙著她的信任。

    總有一天,當魏王再次逼他的時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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