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想刻意去瞭解無奈
但無奈地是——
最討厭看那成雙的蝶
可又最怕見到單飛的鳥
隔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鎮江武場的廣場上,數以百計的武師們正大聲吶喊起操練著札實的功夫,那副群體合一的模樣,看來十分震撼人心。
涼亭中,雨靜坐在桌邊,正以手指按揉著額頭,因為她頭疼得不得了。
昨晚喝醉的人雖然是紀雲翔,但是他一整晚不是突然睡得極熟,就是突然醒來抱著她又親又叫,害得她一點也睡不著。
雨靜好幾次被他的親吻吵醒了,卻看他又陷入熟睡,真想當場拿匕首殺了他,若不是她還得多學幾招「楚天真經」,只怕早就忍不住下手把他做了!
此刻,紀雲翔正生龍活虎地練武,看起來精神好極了,令人難以想像他昨晚曾經喝得爛醉如泥。反倒是她自己:一臉的蒼白無力,才真像是宿醉未醒的樣子。
一大早就被他挖下床,硬拉著她來看他們練功,說是這祥還可以多學一些「楚天真經」以外的功夫,有益無害,所以就把她拖來這裡坐著。
雨靜愈看是愈皺眉,鎮江武場裡人人都有一副好身手,雖說紀雲翔是其中最頂尖的,但其團結力量也不可小覷。左家就算有幾個學會了「楚天真經」,也敵不過這幾百個人的武力,看來老夫人打的如意算盤可要失算了。
「小姐,請喝茶。「站在一旁的雅淑說道。
雨靜接過那杯剛沏好的香片,看雅淑神色有異,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似的。
果然,稚淑吞吞葉吐地開口了,「小姐,昨天昨天晚上,徐統領找我說話了。」
雨靜點點頭,她早就料到了,紀雲翔的部屬們當然會來打探消息。
「我跟他說少爺很中意小姐,還有少爺要教小姐什麼真經的武功,不知道我這樣說會不會害了小姐?」
雨靜抬頭看一看雅淑,這丫頭怎麼把心偏向她這裡來了?再看看其他的傭人,跟中似乎對她也有些好感。
唉,她真是老習慣改不了,和下人們的感情總是莫名其妙就建立起來了。
「無所謂。」雨靜淡淡回答。
「可是我怕徐統領他不知道會做什麼。」
「以後他再問你什麼,你就老實說。我本來就沒有什麼要隱瞞的,不如讓他們全都明白,這樣也可省得誤會。」
雅淑不是很懂這意思,但還是順從地說:「是,雅淑會照做的。」
雨靜收回心神,繼續沉思逃出鎮江武場的方法,眼前可以幫助她的人,或許就是陶百川和徐偉邦也不一定,既然他們不希望她這個「禍水」留在主子的身邊
「哇,好熱!」一個聲音打斷她的沉思,她抬頭一看,紀雲翔不知何時脫掉了上衣,赤裸著上半身走進涼亭來。
雨靜想轉移視線,卻見廣場上每個漢子也都是裸著上身,楊雅淑見狀早已驚叫一聲,躲到柱子後面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雨靜也想跟著雅淑一起躲開,但紀雲翔卻拉住了她的手腕說:「幫我擦汗,我快被汗水淹死了!」
雨靜瞪了他一眼,氣勢卻有些微弱,因為一看到他健壯的胸膛,她就忍不住想低下頭去,過可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看男人的胸膛!
雲翔拿了長巾放到她手裡,「快一點!」
「不要。」她才做不出那種可恥的事。
「不要?那我就要這樣抱你了,讓你全身也都是汗味!」他作勢要將她摟進懷裡。
雨靜立刻跳起來躲開,她可不敢冒這個險,只得拿起長巾開始替他擦汗。
這樣站在他面前,低頭細看他的臉,輕輕擦過他的身體,兩人之間好像有一種奇怪的變化,那是飄然的、迷離的,而且微妙的。
她輕擦過他的臉龐、頸子和肩膀,就是沒勇氣繼續往下,「可以了吧?」
他稍一用力,就拉下她坐到他腿上,然後握起她的手,讓她順著他的胸膛擦汗。
雨靜全身都僵硬起來,如此接近他的半裸的身體,而且還是在公開場合,讓她不自在到了極點!「有人在看」
「現在是我背對著他們,他們不會猜到我們在做什麼,如果你不乖乖聽話,我就立刻轉過身去,當著他們的面把你吻個過癮。」紀雲翔眼中閃著興奮之情。
她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無恥!」
「說得好。」紀雲翔對這評語當是讚美一般接受了,之後他立即覆上她的唇,以炙人的熱力向她侵襲,雙臂更是強有力地圈住了她。
雨靜只覺得他的胸膛熱得嚇人,貼在她身體上像塊剛燒過的鐵板,加上他的雙臂圍繞,她彷彿被一個大鐵箱包圍著、逃也逃不了,只怕是要融化了。
體溫,呼吸,心跳,深吻,這一切一切,都是高燒不已
廣場上的弟兄們遠遠看到這一幕,都是瞪大眼睛,然後速速轉頭,畢竟非禮勿視是基本禮儀。
徐偉邦歎口氣:「天啊,沒想到少爺會那麼沉迷?」
「看來阿倫和雅淑說得沒錯,少爺確實很中意那位任姑娘。」陶百川說。
「連『楚天真經′都要教她了,只怕將來連我們鎮江武場都可能會送給她。」
陶百川沉吟道:「昨晚我已經飛鴿傳書過了,我想程家兄妹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徐偉邦哦了一聲,「你是說程浩宇和程若嵐嗎?」
程家一直是紀家的世交,程家兄妹和紀雲翔也是從小就認識的。紀蔚然老爺在世的時候,甚至還打算給紀雲翔和程若嵐定親,但是後來紀老爺不幸在打鬥中傷亡,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沒錯,我想以程若嵐小姐來做個中間人,或許紀少爺不會那麼迷戀任姑娘,不過看現在這樣子,似乎困難重重。」陶百川看得出少爺已經陷下去了。
〃唉,除了程小姐,也真不知有誰能幫這個忙。」
就在他們談論的時候,從大門口突然走來兩個人影,背後還跟著幾個深藍衣裝的傭人,原來那正是程家的人到了。
程浩宇首先打招呼說:「陶大哥、徐大哥,好久不見?」
程若嵐也帶著笑意說:「這麼急著把我們請來作客,是不是有什麼好事情?」
徐偉邦苦笑著,陶百川則指著涼亭那兒說:「這一點都不算是好事情,我們前天來了個特別的嬌客,只曉得她姓任,跟著三個刺客來竊取楚天真經的。」
「什麼?有這種事!」程浩宇面露驚異。
陶百川繼續說:「最糟糕的一點是,少爺好像很喜歡這位姑娘。」
這次換程若嵐變臉了,「怎麼可能?紀哥哥才不會喜歡任何姑娘呢!」以她從小對紀雲翔的瞭解,紀雲翔是個眼高於頂的男子,從來都不多看別的姑娘一眼的!
徐偉邦說:「你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勸少爺幾句,不過千萬別惹得少爺生氣了。」陶百川擔心這招會惹來反效果。
「我們會見機行事的。」程浩宇點了頭,他和紀雲翔也算兄弟一場,他不想看到好兄弟迷上那種奇怪的女人。
程若嵐則是一臉寒冰,她倒想瞧瞧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居然能做到她一直做不到的事?
程氏兄妹走到了涼亭前,就看見一幅極不可思議的畫面,紀雲翔裸著上身坐在長椅上,大腿上居然坐了一個姑娘,他低著頭似乎想親她,而那姑娘則拚命要躲開。
「紀哥哥!」程若嵐尖叫了一聲。
雲翔這才饒過了雨靜,懶洋洋地抬頭,「哦,你們來了啊!」
程浩宇好奇地打量那位姑娘,她的氣質清幽,眼神婉約,看來像是個典稚出眾的大家閨秀,為什麼會淪為行竊的女賊呢?
「雲翔兄,你這是在做什麼?」程浩宇和紀雲翔同年,但他一直尊稱雲翔為兄,因為他對雲翔兄高超的功夫十分欽佩。
「就像你們剛剛看到的那樣啊。」雲翔將雨靜更加抱緊,讓她嬌羞的臉龐埋在他胸間,他不想她這麼美麗的表情被別的男人看見。
「紀哥哥,我們聽陶大哥和徐大哥說了,這女人她她不是小偷嗎?」程若嵐指著雨靜問.
紀雲翔搖了頭,「我根本不在乎,現在她是我最珍愛的寵物。」
雨靜聽了在心中歎口氣,這傢伙真是說話沒個遮攔,誰是他的寵物啊?拜託!
程浩字試著講理說:「這位任姑娘的來路不明,你應該好好審問她啊。〃
「無所謂,她從哪裡來都是一樣的,反正我是不會讓她走的!」
紀雲翔說得認真而堅定,讓程氏兄妹大為詫異,他們從未看過紀雲翔如此在乎的表情,這麼說來,他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女賊了?
而最震撼的卻還是雨靜,她覺得非常的不妙,大大的不妙,這臭男人在別人面前竟也如此大放厥詞,他難道真要一輩子拿她當寵物不成?
「紀哥哥,你說的是什麼話?要是紀伯伯地下有知,他會生氣失望的!」程若嵐不肯就這祥放棄,她要跟這女賊拚一拚!
雨靜看了看程若嵐,她連猜都不必猜,就看出程若嵐的心意,或許這是個可以利用的仇會,就等待最好的時機來臨吧。
紀雲翔臉色一暗,不顧以往的交情說:「我知道準是陶百川叫你們來的,不過你們誰也管不著我,既然來這裡作客,就最好別惹我生氣,否則我就趕你們出去?」
紀雲翔拉起雨靜的手,轉身就要走向「狂俠居」。
「紀哥哥你」好狠的心啊!
程浩宇拍拍妹妹的肩膀,「別急,慢慢來吧!」
程若嵐看著那兩人親密的背影,眼底已經是淚水盈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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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下午,陶百川前來「狂俠居」,恭請紀雲翔去開「軍機會議」,紀雲翔聽了就對雨靜說:「跟我一起去吧!」
雨靜非常識相地搖了頭,她曉得陶百川正死命盯著她,倘若她答允前往的話,恐怕陶百川的眼睛就要把她的臉蛋給燒出洞了!
紀雲翔挑起眉問:「為什麼不?鎮江武場沒有哪個地方是你不能去的!」
又來了,這小子跟白癡沒兩樣,也不動點腦筋想想,要是她走進那種「軍機會議」,其他人會以怎樣的眼光看她?搞不好當場就要造反了!
她曉得這時該以柔克剛,所以只得輕聲說:「我好累,你別勉強人家。」
「為什麼累?難道昨晚睡得不好嗎?」他又繼續逼問。
哼,他還真敢說!那還不是全拜他所賜!雨靜勉強沉住氣,找了個借口,「我有午睡的習慣,你滿意了嗎?」
「好吧,那你乖乖等我回來。」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一下。
陶百川看了只是低下頭去,他對少爺的舉動己經無話可說了。
等紀雲翔和陶百川都走了,雨靜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對身邊的稚淑說;「去鋪床,我要午睡。」
雅淑慇勤地點了頭,「是,我這就去。」
因為雅淑一想到自己以後可以跟徐統領說話,而且還不用顧忌什麼,心中就高興得不得了,這可全都是任姑娘賜給她的福分呢!
遣走了楊稚淑之後,雨靜的眼光飄向站在角落的黃啟倫,這兩天來,他應該也看到了許多情況,想來他一定都向老夫人報告過了。此刻她看得出他有話要說,所以才故意留下這個空檔。
果然,黃啟倫端了一杯熱茶過來,皮笑肉不笑他說:〞小姐請用茶。」
在左家,他們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現在黃啟倫卻得給她端茶,也難怪他會臉色有異了。
雨靜沒有作出任何表情,默默接了過來,看見杯子下壓著一張紙條,於是她不動聲色收起了紙條,就說:「不喝了,我要休息。」
「小姐請慢走。」黃啟倫還是作出恭敬狀,門外的守衛完全看不出這一幕有什麼異樣的。
雨靜手中握著紙條,走上二摟,看見雅淑正勤快地收拾房間,雨靜說:「你退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別讓人隨便上來。」
「是的,小姐,那我就在摟下幫你守著。」雅淑甜甜一笑,走下樓梯。
房裡終於只剩下她一人。她打開那張紙條,上面寫著:「雨靜,當你學成楚天真經歸來,我會準備大筆賞金,讓你帶著逸中離開,速回。」
雨靜想也不必想,就知道那是老夫人寫的,她燃起一枝蠟燭,就著燭火把紙條燒了,她懂得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雨靜並沒有躺到床上,反而又坐到窗邊,她喜歡在這裡沉思。
現在要學「楚天真經」已不算難事,但紀雲翔那人說天真也天真,說深沉也深沉,讓人搞不清她真正的心思,雨靜不相信他只是單純地喜歡她,從小的際遇教會她要看到人性的黑暗面。
算了,不想他了。等學會了幾十招武功後,她該如何離開鎮江武場才是最教她煩惱的,不知道黃啟倫有沒有辦法帶她離開,或者還要尋找其他的方法?
正當雨靜倚著窗邊思索時,一陣吵鬧聲傳了上來,只聽見雅淑說:「不行啊,任姑娘說她要休息,不想讓人打擾的。」
另一個生氣的女聲則說:「你這臭丫頭,憑你也管得了我?快給我滾開。」
雨靜認出那聲音有些熟悉,她走到樓梯口,看到程若嵐在那兒和楊雅淑爭執。
「雅淑,讓程小姐上來。」雨靜開口說。
程若嵐哼了一聲,面露不屑,「憑你這樣一個女賊,也有丫頭給你看門,這天真是反了!」
雨靜不回答她,逕自轉身走向窗邊坐下。
程若嵐得不到回應,自是感覺屈辱,但又非得上樓去不可,只得瞪了雅淑一眼,就飛快奔向二樓。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程若嵐氣極了。
雨靜只是微微點頭,沒露出任何表情起伏。
看著雨靜平靜的樣子,程若嵐覺得自己好像才是任性的小孩,勉強做了個深呼吸說:「你到底是怎麼誘惑紀哥哥的?你可別想陷害他,我不會讓你毀了他的!像你這種沒身份沒地位的女賊,別夢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雨靜第一眼就看出了程若嵐的心思,所以對她這番話也不覺驚訝,「程小姐,請問你何時要離開這裡?」
「你管我這麼多幹嘛!我要留就留,要走就走,難不成你想叫紀哥哥趕我走?」程若嵐這下可氣壞了。
雨靜當然沒那種意思,只是淡淡地說:「你要走的時候,能順便幫助我離開,那我會很感激你的。」
「你說什麼?你要離開這裡?」程若嵐瞪大了眼睛,「你不想留下來和紀哥哥在一起嗎?」
瞧程若嵐那驚訝狀,好像以為每個女人都會愛上紀雲翔似的,雨靜不免覺得荒謬可笑,「我是個賊,被抓了當然得逃,這道理很簡單啊。」
「我以為我以為你喜歡紀哥哥呢!」程若嵐卸下攻擊的心情以後,整個人像孩子一樣單純。「他對我只是一時錯覺,時間久了他就會知道我不適合他,最後他還是會選擇你的。」雨靜明白攻心為上,所以就算撒謊也不在乎。
果然,程若嵐臉上呈現紅暈,「你說的是真的嗎?」
「只要到時你幫我逃走,弄得神不知鬼不覺,你就不會受紀少爺的責罵,還可以安慰他受傷的心,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程若嵐愈聽愈覺得有道理,但是對方可是個賊,她也不須立即答應,「我考慮看看好了。」
「當然,要逃走可不簡單,至少要十天半個月的才能策劃好,總之請程小姐仔細衡量,看值不值得賭這麼一次。」到時她學會了幾十招以後,應該也就足夠應付左老夫人了,無論如何,她必須回到左家,趁早帶走弟弟才行!
程若嵐總算點了頭,雨靜看出自己可以放長線釣大魚了。
「我要和我哥哥商量一下。」
「請便,多個人出主意總是好的。」雨靜一點也不擔心。
說到這兒,程若嵐也該走了,雖然這結果和她開始預想的不一樣,但是她對雨靜的觀感巳經不同了,「你真是個奇怪的姑娘。」
雨靜不再開口,她望向了窗外,奇怪的姑娘是不回答這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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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江武場的「蓋世廳」上,大門緊閉,廳裡只有重要幹部出席,其他警衛人力都守在廳外,保衛與會者的安全。
陶百川身為軍師,先行起立報告各項大事,並由紀雲翔答允之後,立即作出決定。
最後,陶百川總算說出大家最關心的事,「關於上次竊賊闖入的事情,從死者身上的遺物並未查出他們的身份,我們派出人員四處偵查,發現主使者可能是江蘇楊家。揚州左家和流淵何家,眾所皆知,我們鎮江武場有本楚天真經,當然會引起其他門派注意,而最近部署行動較明顯的就屬這三家了。
陶百川說完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紀雲翔身上,但是他似乎不為所動,連眉頭都沒挑一下。
徐偉邦見狀忍不住說:「少爺,你把任姑娘留下來,應該由你拷問她,查出她這次行動的目的和主使者。」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要你來教我怎麼做?」紀雲翔冷冷地說。
徐偉邦被這麼一說,只得回話道「屬下不敢。」
陶百川則不死心地說:「少爺,那任姑娘是個危險人物,她一定是有陰謀而來的,我們不能讓她得逞啊。」
其他幹部也深表同感,連連點頭。
紀雲翔看他們同心一志的表情,「你們這是要造反了嗎?」
「屬下只是為少爺擔憂,希望少爺不數誤入歧途。」
「何況楚天真經,是老爺所留下的寶物,萬一讓那女賊學去,我們鎮江武場的傳統何在?顏面何在?」
「請少爺三思,將那女賊交給我們處置!」
紀雲翔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句句都在違逆他的心意,聽得他不舒服極了,他一伸手推翻了大桌,「住嘴!」
「啊」大家看少爺發怒的表情,全都停下了動作。
「你們再讓我聽到一句不順耳的話,我就乾脆娶了那女賊,要你們天天喊她少夫人,看你們到時喊不喊得出來?」
這句話一說出來,大家都是驚訝到極點,萬一堂堂鎮江武場的少夫人由個女賊來當,而他們還得恭恭敬敬地喊她少夫人,這教人真是情何以堪啊?
紀雲翔看他們一臉狼狽,不禁摸摸下巴沉吟道:「讓她做我的妻子,這主意似乎也不壞」
陶百川連忙開口說:「少爺請不要衝動,我們以後再也不金談起任姑娘的問題了。」
「是啊、是啊,少爺請息怒,免得放下錯誤決定。」
紀雲翔這才不滿地哼了一聲,「得了,散會!」說完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出「蓋世廳」
「呼一」所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差點心跳就要停了。
有人開口說:「這下子」
有人接著說:「咱們就安靜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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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俠居」,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奔向二樓。
「雨靜!」紀雲翔匆忙的聲音響起。
坐在桌前的雨靜抬起頭來,她正在讀他的藏書之一「孫子兵法」原本研究得正有興致,此時卻被他打擾了。
看他激動的表情,不知道又是怎麼了?雨靜的身子略微退縮。
他走到桌前,兩手拍在桌上,幾乎把書給震翻了,
「我聽守衛說了,剛才若嵐來找過你是不是?她對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就這件小事,也值得他動氣嗎?雨靜抬頭看看他,輕描淡寫地說:「只是聊聊。」
紀雲翔當然不相信,「別騙我了,她一定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我最瞭解她的任性脾氣,我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紀雲翔說著就要轉身下摟,雨靜忙要制止他,但是他的動作太快,她追趕不及,反而一時心急而撞到桌腳,驟然跌倒在地。
「雨靜!你怎麼了?」紀雲翔總算硬生生停下腳步,轉過身蹲下來扶住她。
雨靜微微皺眉,腳踝好像有點扭到了,但她不會說出來的,她只是帶著抱怨的語氣說:「你別去找她,你這不是要害我嗎?」
「為什麼?你用不著怕她,在這裡誰都得聽我的,我立刻就趕他們兄妹回去,以後再也不讓他們出現!」
這人有沒有一點腦筋啊?雨靜真是受不了他的硬脾氣,「你夠了吧!我不想再惹人非議了。」
這點倒是提醒了紀雲翔,他想起她在這裡一點都不受歡迎,當然不願無故生事,他應該瞭解她的心思才對。於是他一把抱住了她,「你放心,有我在,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拜託,鎮江武場裡有誰會欺負她?算算也只有他紀大少爺而已。
雨靜不回答他,讓他抱一會兒,看他心情似乎平靜下來了,才推開他一些說:"你喜歡程小姐嗎?」
「為什麼這樣問?」他不解地問。
「其實程小姐人很可愛,又出身良好,我看你們挺配的,為什麼你不和她在一起呢?」雨靜這是真心話,因為如此一來,她就輕鬆多了。
雲翔聞言,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情又為之天翻地覆,伸手就擰住了她細緻的脖子,「你說什麼?」
雨靜頓時無法呼吸,天,這傢伙剛剛才說要保護她,這下子就要謀殺她了!
「我除了你是不會再看上別的女人了,你永遠別想把我和別人湊在一起!任雨靜,你聽清楚了沒有?」他的表情瘋狂,雙眼幾乎要噴出火。
「我聽到了」她開始感到窒息的痛苦。
看她難過的樣子,他才鬆開了雙手,雙眼瞪著她說:「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你得乖乖的留在我身邊,以後不准再惹我生氣。」
雨靜無法回答,開始不斷咳嗽。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握住她顫抖的肩膀,看她緊皺雙眉的模樣,心疼地問:「真的這麼痛苦?」
天啊,他為什麼不掐住自己試試看!雨靜虛弱地看他一眼,懶得說話。
雲翔將她攬進懷中,輕撫著她的背部,低低地說;「只要你乖,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剛才你不應該那樣說的,是你讓我失去控制發了脾氣,這全是你的錯。」
一下溫柔,一下火爆,雨靜實在難以承受他這種個性,但是硬跟他作對的話,只會惹來更糟糕的下場,聰慧如她當然明白這點。
她只得婉轉些拒絕,「既然我千錯萬錯,你不要理我就是了。」
「不行!」他一口就打斷了她的話,「不管其他人是怎麼說的,不管全天下都與我為敵,我就是相信我自己,我看中的人不會是錯的,你就是我要的人!」
雨靜愣住了,他怎麼突然這麼認真?他不是一直都嬉笑怒罵,反覆無常的嗎?但此刻他臉上的狂熱和深情,卻讓她忘了該推開他的擁抱。
「雨靜你會是我的你一定是。」
他捧住她的臉蛋,深深吻上了她的嘴唇,纏綿而反覆地吸吮、親吻,像是在對她作出保證,也在對他自己承諾。
他是怎麼了?她又是怎麼了?雨靜腦中一片空白,她對他的吻已經不陌生了,但是對於自己此刻難以言喻的悸動,卻是陌生得讓她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