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寶貝噘著小嘴:「學長,不用這麼麻煩,我就……就只是抽筋而已。」
葉井安重複了一遍:「抽筋?」
聽起來似乎不太嚴重:「你怎麼知道是抽筋?」田寶貝弱弱地說:「書上寫的……揉、揉一揉就好了。」
說完她又收回了小手,蜷著身子慢慢地按摩自己的小腿。
葉井安鬆了口氣,擰眉看了她一會,最後還是坐過去拂開了她的小手,將她的小腿搬到自己的大腿上搭著,然後用溫熱的大手輕輕地幫她按摩小腿的肌肉。
田寶貝先是一呆,然後抿了抿唇,眼眶不自覺地熱了起來,心裡暗暗希望,如果以後學長都可以這麼溫柔,那該多好?
自從有了寶寶以後,學長好像就變得不一樣了,他現在是不是不那麼討厭自己了呢?
田寶貝心跳得飛快,但還是壓抑了自己洶湧的情感,她不敢這麼冒冒失失地撲上去,生怕擁抱的只是一團空氣。
懷孕之後,田寶貝似乎變得成熟了一些,擔心的事也越來越多了,當初那個以為生了孩子就可以留住葉井安的念頭開始動搖,或許這種動搖是源自於她的貪心。
田寶貝覺得自己想要的不僅僅是婚姻了,她想要得到的是愛情,就算為了孩子他們兩個沒有離婚,但如果葉井安不愛她,那這場婚姻就是徹頭徹尾的悲劇,而且還牽連到那個無辜的寶寶。
於是田寶貝開始覺得恐懼、開始變得多疑,在知道葉井安一直刻意勾引自己上床的時候,她為了留住葉井安裝作不知道地配合他,但配合過後又怕他想要的僅僅是自己的身體,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她還有寶寶。
田寶貝不能利用寶寶留住葉井安,那也是個小生命,也有選擇幸福的權利,而身為寶寶的媽咪,她也應該為寶寶負責,如果他們注定是個不幸福的家庭,那麼她寧可不要。
在懷孕五個月之後,她改變了懷孕的初衷,決定好好地確認一下葉井安對自己的感情,而看著為自己揉腳的他,田寶貝心頭忽然湧上了一種幸福感。
如果他也是在意自己的,那麼他們的家庭該會多麼地幸福?
帶著對幸福的幻想,田寶貝睡著了,唇角還掛著一縷笑容。
葉井安輕輕放下她的腿,為她拉好了被子,然後自己在她身邊躺好,關上燈之後湊了過去擁住她,她的身子嬌小柔軟,頭髮聞起來香香的,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手也不自覺地滑到她隆起的小腹上,他們兩個相擁著再次入睡。
玻璃屋又恢復寧靜,只有起居室茶几上的手機孤零零的,不斷地震動著。
之後的日子,田寶貝總是會在半夜抽筋抽到痛醒,而葉井安每次都會和她一起醒來,次數多了之後就習慣性地坐起來,把她的小腳丫揣進懷裡,然後用大手替她按摩,將她因為抽筋而痙攣的腳趾一根根拉順。
田寶貝看著他困到不行還給自己揉腳的樣子,感動得心頭軟軟的,雖然不敢肯定,但她還是願意去相信自己的那個想法,或許學長也是有那麼一點在意自己的。
於是田寶貝每次都將自己的不舒服誇張化,故意害葉井安擔心,在他一次次心疼又焦急的表情裡確認自己的想法。
在她的孕期進入第六個月的時候,田寶貝決定再試最後一次,如果這次也和之前一樣,那麼她就要向葉井安攤牌,說她愛了他十幾年,說她之所以懷孕就是為了留住葉井安,她要把一切都說出來,把自己的癡心捧上去。
最後一次試探是在快過年的時候。
那天田寶貝新買的嬰兒床到了,她慢悠悠地把之前準備的嬰兒衣服都放進去,還有一些接連買下的小玩具。
葉井安回家的時候,就看到田寶貝挺著一個大肚子,一手扶著嬰兒床,一手拿著一個玩偶癡癡的笑,她的側臉纖細、笑容溫暖,有一種即將為人母的特殊韻味。
葉井安看得心頭一漾,忍不住靠過去問:「你都多大了?還看著玩偶傻笑。」
田寶貝回神,仰頭看了看他,然後獻寶般拍了拍嬰兒床:「怎麼樣?」
葉井安撥弄了一下嬰兒床上掛著的玩具,勾了勾唇,故意說:「還可以吧。」
田寶貝噘嘴:「怎麼會只是還可以?明明就漂亮得要死啊。」
葉井安忍著笑,撇嘴說:「都要當媽了,幼稚不幼稚?」
田寶貝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接著回頭擺弄嬰兒床裡的玩具,葉井安瞄了她一眼,也拿起一個放在手裡。
兩人靜靜地待了一會,田寶貝忽然說:「九叔公回國了吧?」自她懷孕起,九叔公人就在國外,所以每個月的會面就省了。
她抿了抿唇,繼續說:「快過年了,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九叔公吧,順便說說孩子的事。」
葉井安臉色一變,說:「有什麼好說的?」
田寶貝猶豫了一下,試探著說:「稍微透露一下要離婚的事吧,再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到時候再和九叔公說會不會太突然了?所以這次先試著問問看吧,而且我現在懷孕,就算九叔公再生氣也會為了孩子稍稍收斂吧。」
她說的時候一直觀察著葉井安的臉色,將提前打好草稿的說辭一次說了出來,然後就等著他回答,他會說些什麼?
會不會說不要和九叔公說了?
在她希冀的目光裡,葉井安沉默了,但沉默的外殼下有一股憤怒在蒸騰,原來這個女人還在打著離婚的主意,他最近竟然把這件事都給忘了,是啊,生了孩子他們就要離婚了。
葉井安看著嬰兒床的目光變了變,將手中的玩偶扔了過去,然後又沉默了一陣,壓抑下怒火之後才淡淡地開口:「嗯,你不說我倒忘記了,確實得先去跟他說。」
他轉過身直視著田寶貝,勾出一個笑容來:「還是你細心,說的很對,為了以後能順利地離婚,現在是該有所行動了,哦,對了,去之前再照個超音波,問問寶寶是男是女。」田寶貝聽到他這些話頓時怔住了。
葉井安有些殘忍地說:「如果是男孩那就更方便了。」
田寶貝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是、是嗎?」
第7章(2)
葉井安笑著點頭,他很佩服自己忍耐怒氣的功力,如果是過去,他肯定會和田寶貝大吵特吵,再次爆發家庭戰爭,不過這次他沒有,他之所以裝作不生氣,或許也是在暗示自己,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決定的嗎?
他不久前還在苦惱,如果自己對田寶貝產生了特殊的情感該怎麼辦,現在這樣反而讓他省去了這個麻煩。
四個月以後孩子誕生,他們就離婚,從此再無關聯,到時候就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感糾纏著自己,他也不用平白無故就搞得一身是傷。
所以葉井安不允許自己生氣、不允許自己失態,如果生氣了就好像輸給田寶貝似的,對於這場婚姻,連這個女人都可以說放下就放下,他有什麼做不到的?
於是他咬了咬牙,繼續對田寶貝說:「過幾天出去買一些漂亮的衣服,我也去處理一下手頭的工作,然後挑個時間一起去九叔公家裡,把這件事好好地說一說,放心,我想應該沒問題的。」田寶貝的睫毛顫了顫,然後迅速地點點頭,接著就別過頭去。
葉井安沒繼續和田寶貝說話,而是說自己還有工作就轉身上樓。
在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的時候,田寶過才無力地蹲了下來,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她捂著嘴嚶嚶的哭,因為過度的隱忍臉頰都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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