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架空,女真國,新羅國 >> 男裝佳人,帝王將相 >> 翰海昧情作者:任倩筠 | 收藏本站
翰海昧情 第三章 作者:任倩筠
    完顏徽的金帳內,四周的火炬熊熊燃燒著。

    一個如花似玉、千嬌百媚、身段玲瓏的女子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舞動的身影俏麗輕盈又極具挑逗,但是她柔波似的眼神卻全然無法配合醉人的舞步,因為她驚訝的發現那雙金眸看起來像是在注視她,實際上,卻是穿過她舞動的身影,看向不知名的遠處。

    穿袖而出的雪白手臂,紗裙下隱隱約約的修長雙腿,乃至於誘人的曼妙身影,都無法將他恍惚迷離的心神喚回。

    她驚訝的發現他鷹揚的唇角並非出自於對她精湛舞蹈的激賞,而是另一種令人墮入遐想的隱晦微笑;而原本該高深莫測的表情,現在則是蒙上一層涵義未明,卻蘊藏著某種正在發酵情感的光輝,這讓她不禁懊惱地皺緊了兩道細眉。

    完顏徽略顯疲憊地只手托腮,半靠在精緻的木榻上,另一手無意識地舉杯就口,喝完後心不在焉地往左邊一遞,身邊的侍女立刻靈巧地再為他斟滿。

    趁著斟酒,侍女偷偷打量這位充滿魅力又極富傳奇色彩的君王一眼。

    僅僅只是一眼,就能滿足侍女無限崇拜的心理,除此之外,不敢多作奢想,因為莎理古真無可比擬的美,讓她們都成了失了顏色的花朵。

    莎理古真是蒙古裡人,她姿容超眾,多才多藝,是個渾身上下都充滿致命吸引力的女人;她的美名很早就在草原上流傳,許多國家的皇帝都在暗暗覬覦她的美貌,卻礙於蒙古裡也是草原上不可小覷的國家,所以只能心中暗想,不至於為了一個美女而與蒙古裡國為敵,直到完顏徽攻破他們的城池,她才被當作投降品給獻了出來。

    完顏徽對她的迷戀,從遠征打仗都得把她帶在身邊可以想見,而至今仍然虛空的皇后寶座,想來除了她,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坐了。

    完顏徽動了動頸子,無焦距的目光不經意地盯在侍女臉上,竟使那名侍女興奮得漲紅了雙頰。

    同樣的臉紅,在不同人的身上,竟會顯現出如此不同的情調。還是南宮宜那英氣逼人的紅色好看,完顏徽有點無趣的想著。

    莎理古真柔媚的眼緊鎖著他不放。

    完全符合臉型輪廓的皮製半罩面具,其實已經將他的俊美無遺地表露出來,那張面具與其說是遮掩,不如說是在強調他與凡人的不同。面具所造成的疏離、冷漠、陰森色調,的確成功地營造出他神秘偉大的君王形象。

    完顏徽避開莎理古真挑逗的眼光,托腮的手緩移至線條優美的下巴,手背無心地撐著,一綹長髮越過面具,閒散地垂落於前,慵懶的姿態像一頭疲倦的猛獅。

    金帳因為有他的存在,而顯得氣魄非凡,舞動中的莎理古真,則為這滿帳的陽剛注入絲般的柔媚。

    面具下那雙攝人心魄的金眸再度微瞇,整個腦海填滿的卻不是莎理古真比例完美的身材,而是南宮宜那柔弱中透著堅韌的臉孔。

    即便失去他的注視,莎理古真晶亮的烏眸仍然風情萬種的看著他,這個不可一世的帝王會是個擁有醜陋面目的人嗎?不!她有把握,面具下的那張臉絕對是俊美無儔的一張臉。她知道他的用意,這個狂傲邪佞的君主,不希望別人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罕見的俊美面容上,於是用冰冷的面具來武裝柔美的外表。

    當然,在他面前,絕不能有任何言語舉動觸及那張鮮明的面具,那是他最忌諱的事。她曾親眼見他在談笑中毫不猶豫地揮刀砍落外國使者的首級,並且將首級放在精緻的盒中親自送回使者的國家,順便滅了這個國家,只因那使者在宴會中試圖以言語激他扯下面具。

    她絕對不會去做這種惹禍上身的蠢事,直到目前為止,她之所以能讓完顏徽持續迷戀,除了擁有一張絕美的臉蛋外,靈敏乖巧,不阿諛奉承也不拂逆,才是她成為至寵的主要原因。

    一曲舞畢,莎裡古真搖擺著引人遐想的身軀,千嬌百媚地來到完顏徽面前,盈盈拜倒,不刻意假裝,卻足以令男性銷魂的柔膩嗓音,略帶矜持的呼喚著:「皇上……」她眼神無限嬌柔。

    完顏徽維持原有的姿勢,繼續喝下今晚不知第幾杯的酒。

    「皇上……」

    微醺金眸俯下,眼裡瞧著莎理古真,腦海裡想的卻是新羅國君主,一會兒是他在城垛上慷慨陳辭的神情,一會兒是他被押解出城的憂傷臉孔,一會兒又是他寧死不屈的剛毅輪廓。

    唇角再度揚起,回憶的淺笑著,在莎理古真如波斯貓般地往他身上磨蹭時,才不情願地拉回被南宮宜的身影扯遠的神智。

    慵懶的迎向她飽合春意的雙眼,金眸瞇起,將她一身的華麗盡收眼底,然而莎理古真的身影逐漸模糊,南宮宜的卻逐漸清晰起來,那著女裝、香肩微露,對著他婉轉微笑的,赫然是南宮宜。

    他皺眉,定了定神,沒來由的覺得煩躁,莎理古真濃妝打扮的臉忽然讓他感到無比厭惡。

    兩隻青蔥玉手悄悄自背後摟住完顏徽,挑逗地鑽進他壯闊厚實的胸膛裡,臉孔逐漸貼近,紅唇嬌艷地沿著耳後蠕動,目標是他有稜有角的唇線。

    「嗯……」完顏徽滿意的接收她羽毛般的親吻,同樣飽合慾念的眼瞅著她,嘴裡卻吐出與這氣氛截然不同的三個字:「下去吧!」

    莎理古真雙手僵在他胸前,不解地低嗔:「皇上?」

    「下去。」溫和的重複第二次,這是專寵的莎理古真才有的待遇。

    青春柔媚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陰霾,背對著她的完顏徽根本沒有察覺。藕臂識趣的離開溫熱的胸膛,柔順地緩緩站起。

    「那……臣妾告退。」

    注視著莎理古真的背影消失在帳門,完顏徽揚聲吩咐:「把南宮宜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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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左右押著的南宮慎碰到兀自在帳外徘徊的莎理古真,匆匆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地繼續疾行;反倒是被她的俊美震住的莎理古真,忍不住追著她的背影。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男人?而此時完顏徽拋棄嬌美如花的她,卻單獨把這個漂亮的男人召了進去,這代表什麼?一種女性特有的敏感直覺使得她的心情更加陰暗晦澀。

    刺鼻的酒味讓南宮慎皺緊了英氣勃勃的雙眉,這個昏君該不是喝到酒醉,突然想起應該把她處決了吧?

    完顏徽金眸略抬,迅速不著痕跡地將南宮宜的模樣掃入眼中,經過這幾天的行軍勞頓,他依舊是一副神采奕奕、容色照人的模樣,而那雙夜般的黑眸對他依舊是不屑一顧。

    南宮慎雙手背於後,沉緩的腳步止於離他約五步前,一對滴溜溜的美目憎惡地斜睨著他,看起來就是一副準備隨時破口大罵的樣子。

    南宮慎的到來,改變了空氣的味道,令完顏徽的意興闌珊一掃而空。

    縱使他倨傲著一張臉,縱使他始終都不正眼瞧他,他還是莫名地渴望看到他。

    在別人看來,卸去黑鐵甲冑的完顏徽是比較可親的,但是在南宮慎看來,除了沒黑鐵甲冑之外,他依舊是他眼中那個無道暴君。

    他身上的氣味依舊是如此吸引人呀……完顏徽閉目享受這縷暗香,繼續姿態優閒地喝著他的酒,彷彿眼前沒人一樣。

    南宮慎微惱,這麼晚把她叫來難道是要她欣賞他獨具魅力的飲酒姿態嗎?既然他不想說話,那就由她來打破僵局吧!

    於是,她一出口就不客氣:「視若無睹,這就是你完顏徽的待客之道?」

    他並沒期待他會突然轉性對他卑躬屈膝,所以聽到這番話,心中只是暗笑,表面上若無其事,充耳未聞,繼續喝他的酒。

    他不回答,並不代表南宮慎就不能繼續說下去。

    她掃射一眼四周華麗的擺設,對行軍打仗的軍帳也佈置得如此奢華大感不以為然,帳中濃膩的女人香味更讓她眉頭嫌惡地高皺,看這頭戴著面具的獅子懶洋洋的模樣,顯然才剛結束一場巫山雲雨。

    不論他此時把自己叫來是何用意,在他正回味無窮時給予他嗤之以鼻的譏刺,肯定能幫助他快快殺了自己,因此她冷哼道:「哼!政治上還無所作為,生活上就開始腐敗墮落,秦二世就是這樣丟了大秦帝國的!」

    話聲甫落,完顏徽隨即爆笑出聲,他就喜歡他提起精神罵人的樣子,只要他一動怒,好看的玫瑰色就會佔領他的雙頰,那種中性的美,超越任何事物。

    完顏徽揚手揮退僅餘的一名斟酒侍女,慵懶地換了個姿勢,說不出有多麼愉快地凝睇著南宮慎,「還有呢?請繼續。」

    南宮慎臉色微凜,看著那無害的金色光芒,她忽然覺得罵不下去,再看到他白皙的唇角居然泛著燦爛又暖昧不明的笑意時,她更是打從心底感到慌亂。

    這麼晚了,他又好像喝醉了,該不會他……

    南宮慎嘴唇微抿,喉嚨緊張地吞嚥,還是不要讓他看到自己的臉好了,免得刺激他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於是轉過身去,略失冷靜地道:「我不想繼續了,如果可以,我想先告退。」

    南宮慎紅唇一抿,媚態盡現,令完顏徽著迷地望著他的背影,語氣卻是正經八百,「我是不是應該請你來做我的直諫大臣,好助我脫離無道暴君的行列呢?」

    他的話得到的是一句重重的冷哼。

    「南宮宜啊……」

    當他忽然叫著她的名字時,她竟意外地心頭一震,那低低的聲音,似乎是藉著呼喚她名字的同時,將她整個人細細地品味了一遍。

    「雖然你不是我的客人,而是我隨時準備處死的戰犯,不過我還是真心誠意地請你上來與我喝一杯,算是為你我有幸成為一國君主而舉杯,如何?」也為你我有同樣引人注目,在執政上卻慘遭質疑的臉孔而乾杯。

    一席話,莫名地扯痛南宮慎敏感且脆弱的神經,一國君主嗎……皇兄,你是否已早我一步邁向黃泉?為何我感到強烈的失望?我們與生俱來的默契讓我感受不到你生命的氣息,如果不是一國君主,我們的下場不至如此。

    繃緊的肩膀下垂,渾身充滿壓抑的感傷,那沉默又憂傷的背影再度讓完顏徽雙眼迷離。

    揮去國破家亡的沉痛,她霍地轉身,大步走向前去,老實不客氣地取走他手上的酒,又不客氣地一口飲盡,一邊豪爽地抹去嘴角的汁液,一邊吐著苦澀的大氣。

    「你說有幸?哼,像我這樣,有何幸運可言?要說幸運,應該是你獨得所有的幸運,讓你無戰不克、無堅不摧,很快的,天下就都將為你所有了。唉,同樣是年少繼位,為什麼際遇差這麼多呢?」說到這裡,她心事重重,又顯得感慨萬千。

    「其實身為君主,究竟幸與不幸,那真是只有天知道了……」

    他的神采飛揚,不屑一顧,一旦垂下眼眸,立刻轉成黯然神傷,那種孤立無援的表情,惹得完顏徽心裡一陣莫名的劇痛。

    南宮慎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之後,似乎是嫌一杯一杯的無法解愁,乾脆提起酒壺,一古腦兒地往嘴裡灌,燒灼的辛辣感總算稍稍紓解她心中的抑鬱。

    完顏徽並不打算阻止他,相反的,他希望酒精能讓他暫脫堅強的偽裝,露出真實的自己。他想要看看真實的他。

    酒漸漸在腹內發酵,南宮慎像洩了氣般,疲軟地坐在桌几旁,撐著下巴,雙眼失神地盯著地面,此時的她,看來一愁莫展,格外惆悵。

    完顏徽俯下眼,眼底添了幾分憐惜。

    「完顏徽啊……」她歎息似的開口:「你說的沒錯,你我有個共通點,都是一國君主,所以你一定知道,那種光榮輝煌的背後,寂寞如影隨形的滋味……你一定知道,對吧?」

    惆悵的烏眸忽然抬起與完顏徽對視,眼底潛藏的敵意不再,換上的是莫可奈何的無助,這種無助,深深撼動完顏徽,他彷彿看見昔日的自己,一個充滿雄心壯志的少年,對著鏡子,摘下面具後,一覽無遺的無助,無所遁形的落寞模樣。

    太多驚心動魄的回憶讓南宮慎的眼神更加傷感,那兒彷彿蘊藏了許多有口難言的秘密,讓她整個神態都染上憂鬱的色調。

    一雙大手緩緩的,帶著從不敢奢望的溫暖撫上她已然無力的手背,以低柔、安定人心的聲音道:「我瞭解你所有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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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睫微抬,對上一雙太陽光般的金眸,至高無上的光芒,天生具有某種吸力,正在把她所剩無幾的氣力吸走。也不知道是不是酒作祟,她竟覺那至高無上的深處,潛藏著的其實是不為人知的溫柔,而她,在此刻,奇妙地洞悉這種溫柔。

    一瞬間,彷彿也能穿透面具,看見面具後那張充滿感情的臉,不由自主的她伸手向前,在碰觸到那冰冷的面具之前,先被他同樣冰冷的大手扣住。

    緊窒的力道說明這個舉動絕不可為,但這面具,意外地觸發她許多感觸,一滴淚,猝不及防的滴落。

    「面具……」她神情悲慼,「當初如果戴起面具就好了。」

    如果戴起面具,皇兄在執政的道路上會順暢的多,不至於為了擺脫這張臉所帶來的壓力,而傾盡所有心思,在取得信任的道路上阻礙重重。

    到最後,染上了難以醫治的頭疼,這才不得不把一直藏在身後的她給拱了出來,代他執政。

    如果一開始就讓皇兄戴上面具,以面具毫無表情的陰冷來掩蓋酷似女子的柔弱,這一切是否就可以避免呢?

    以皇兄傑出的政治能力,或許能與完顏徽均分天下,兩雄並立,也不至於落得如今的下場,她身陷囹圄,新羅百姓即將遭到無情的屠殺,皇兄則生死未明……

    完顏徽緊扣的手改而握住他的,他瞭解他話裡隱藏的所有辛酸,而他以為南宮宜的淚乃是出於對自己本身遭遇的哀傷,是以輕輕地握住他的手,無言地將他拉入懷中。

    「相信我,我能瞭解你所經歷的所有痛苦。」

    是以我戴上了面具,讓面具替我擋掉那些不必要的痛苦。

    低低的聲音繚繞在她耳際,因為太過靠近,反倒產生一種動人心弦的回音,訝異於他消失無蹤的血腥暴戾,卻沉醉於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那種溫暖令人心安的氣息。

    完顏徽的大掌撫上她的臉頰,粗糙的指節在細膩的肌膚上輕觸,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使他想俯身尋覓那在他懷裡微顫的雙唇;這個念頭一起,他又是喜悅,又是害怕,無法解釋的微妙情緒,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惑。

    而惶惑終究未能阻止他抬起他下顎的手,嘴唇剛一輕觸那渴望的柔軟,懷裡的人便像被開水燙著似的,驚得迅速掙脫,因為太過用力,導致自己狠狠地摔在地。

    幸好地上鋪的是來自波斯的羊毛地毯,見他沒受什麼傷,他好整以暇地托腮,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南宮慎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氣得發抖。

    「完顏徽——」因為太過於憤怒,連聲音也顧不得壓抑了。「你在做什麼?你、你竟敢這樣對我?」

    金眸懶懶一揚,風馬牛不相干地道:「你生氣的樣子,還有你剛剛說話的聲調實在是……」說著他忽然神色一凜,研究的眼光銳利且仔細地審視著他。

    被這懷疑的眼光一盯,南宮慎整個人瞬間冷靜下來,她有預感,這暴君下一步的動作,很可能是衝上前來將她身上的衣服撕成兩半,好證實他心中的猜測。幸好她知道阻止他這個行動的惟一方法。

    像個男孩子一樣地整整已經很整齊的袖口,拂去胸前根本看不見的灰塵,還給那道銳利凝視的目光的是一記同樣犀利的訕笑。

    「我不知道……原來你真的有斷袖之癖?」

    一句話挑動完顏徽最敏感的神經,果然成功地讓他把注意力自他身上移開,並且大失優閒地咬牙低吼:「你說什麼!」

    據說所有關於完顏徽的傳聞裡面,最會讓他大動肝火的其中之一,便是這斷袖之癖的傳聞。

    這個傳聞有多令他生氣呢?有一次,一個國家的君主在一次的會談中不小心提到這個暖昧的問題,完顏徽當場怒起,緊接著丟給愕然的君主一紙戰書,沒多久就率兵把這個君主的國家給踩平了。

    「我知道……」她暖昧地笑著,「我有一張酷似女人的臉蛋,算起來,不比你剛才那位寵姬差,如果你願意、你願意的話……我倒是……」

    暖昧又拖長的話未說完,一隻杯子急摔到她面前,完顏徽怒起,金眸透出殺意,一手已握住腰刀的刀柄。

    剎那間,一種快感在南宮慎眼中湧現,她知道他已經到底限了,只要再多說個幾句這樣的話,他便會送她去見閻羅,成全她的心願。

    「我一直知道你破例留下我性命的用意。」一邊挑逗地說著,一邊卻冷靜地開始解開高領的暗扣,露出一小塊白皙的頸子。「其實說穿了,有這種癖好也沒有什麼,又不是前無古人……」

    「站住!」

    緩緩逼近的腳步被他粗聲喝住,他其實並不知道南宮慎心中有著比他更多的害怕。

    他就怕自己豁出去地衝向前去,不是一刀結束他的性命,而是將他身上的衣物撕個粉碎……

    「滾!」銳氣盡喪的一句話,似乎也為自己可能有這種傾向而苦惱。

    這樣都不能逼他殺了自己嗎?南宮慎眼底有不下於他的沮喪。

    「我知道你一心求死。」完顏徽鬆開握劍的手,聲音像是自很遠的地方飄來似的。「但是休想我會讓你如意;我說過,要讓你體會一個暴君真正的作法。」

    「完顏徽。」

    「滾!」完顏徽自胸膛蓄力發出,震動整個金頂寶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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