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個聲音溫柔地呼喚著她,或許她真的會繼續沉眠吧,因為她做了一個好甜的夢,夢裡唐凜霜對她好好……
長長的睫毛輕顫了兩下,她慢慢地張開了眼睛,但是刺眼的陽光卻讓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醒了嗎?」
低柔的問話在她頭上響起,她抬起頭,熟悉的俊逸臉龐映入她眼簾,但是卻沒有了平常的冷傲,只添了些許憔悴,然後,她發現自己竟然被他摟在懷裡,他的兩隻臂膀緊緊地環住她纖腰,像是在守護最重要的東西。
「我還在作夢嗎?」她輕喟一聲,露出了微笑,「我喜歡這個夢,讓人心裡好歡喜,真希望能這個夢能維持久一點……」
「不,你並不是在作夢。」合掌包握住她擱在腰間的一雙小手,他非常認真地回答著。
聽著他的話,又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他的體溫,她終於相信自己不是在作夢。
可是,如果不是在作夢,那麼他這樣抱著她是表示……溫暖兒臉上一紅,心兒突然怦怦地跳得好急。
「唐凜霜,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她眼裡閃亮閃亮的,像是在期待什麼。
面對她熱切的眼光,他的心似乎也微微發熱,情不自禁地更加擁緊了她,低聲道:「因為,你讓我感覺到溫暖……」
聽到這樣的回答,她感覺一顆心飄飄然的,不斷地往上升,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傻笑。
她終於確定,他對她有心。
幸福的感覺漲滿了她的胸臆,彷彿要從她心裡溢出一般。
「唐凜霜,我真的好喜歡你喔!」
再次聽到她的宣告,一陣暖意湧上他心頭,素來冷峻倨傲的面容染上了淡淡的溫柔。
「我知道。」簡短的回答,卻包含了他所有的感動。
溫暖兒曉得他是那種感情內斂、不輕易顯露的人,因此他雖然沒有直接回應她的話,她卻不覺得難過,因為那聲「我知道」已經表示他接納了她的感情,而只有在他也有心的情況下,他才會願意。
呵,其實光是昨晚他對她說的話,就已經證明了他也喜歡她。
想到昨晚,她猛然記起自己中毒的事。
「啊!對了,我不是中毒了嗎?本來又痛又冷,怎麼現在都不難過了呢?」
「我已經用內力幫你把毒逼出體內了。」他輕撫著她的頰,凝望她的眼光中帶著溫存。
「難怪我覺得身體暖烘烘、懶洋洋的,舒服的讓人都不想動了。」她微笑著,逸出一聲愜意的歎息,「這樣靠著你真的好舒服喔,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剛醒來,可是現在卻又好想睡……」
她輕輕地打了個呵欠,眼睛迷迷濛濛的,俏麗的臉蛋泛著一層嬌艷的紅。
聽到這話,他悚然一驚。
他用內功逼出了三春碧的毒性後,她理應覺得神清氣爽,而不是懶洋洋的想睡覺,此外她的臉色也太過紅潤,一點也下像是剛剛中過毒的模樣。
一種令人心慌的不祥預感自他心底升起,瞬間擴大。
匆匆挽起她的衣袖,他伸指搭上她的脈搏,特異的脈象證實了他的預感──她體內還有別的毒,一種經由內力催化後才會發作的毒!
他以為只要用內力逼出三春碧的毒性,就可以救得了她,孰料卻同時催化了另一種毒!
「你看起來好難過,怎麼了嗎?」她不解地眨眨眼,小手撫上他的緊鎖的眉,「是我的毒還沒清乾淨嗎?可是,我一點也不難受呀……」
「還有另外一種毒……」他猛地用力抱住她,低抑的語音充滿了自責,「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些察覺的。這毒和三春碧正好相剋,如果我沒有用內力替你逼毒,你就可以多撐幾天,等我拿到解藥。」
她微微一顫,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輕聲道:「你別難過,是這個毒太古怪了。而且,我現在中的這種毒一點也不痛苦,比先前一下痛、一下冷好太多了。」
嘴裡說著安慰的話,她心裡卻是害怕的,她不想死,也不想離開他,可是這些卻不是她能決定的。
他無語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彷彿一鬆手,她就會消失無蹤。
「欸,你別這樣嘛。」美眸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強顏歡笑地打趣道:「我向來最愛新鮮玩意兒,閻羅殿我可沒去過,這不正好去瞧瞧嗎?呵呵,畫裡的閻羅王都留著長鬍子,我看了就想拔,等我到了地府,一定找機會試試。」
頓了一下,她用更輕鬆愉悅的語調說道:「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嫌我爹的鬍子會扎人,所以他每次抱我,我就偷偷拔他的鬍子,拔著拔著,居然上癮了,可惜後來我長大了,再也不能像那樣偷拔我爹的鬍子。」
「你喜歡拔鬍子,我可以把鬍子留長讓你拔。」俯低了頭,他在她耳邊呢喃。
「不要,那會刺刺的,我不喜歡……」她抬高手臂,柔嫩的小平來回摩挲著他的下巴,「嗯,還是像現在這樣比較好。」
說著,她甜甜一笑,挺直了身子,仰頭輕啄他的下巴。
一種甜蜜的滋味自他心底升起,隨即轉成酸澀。
他將臉貼近她的粉頰,握住她的右手,慢慢湊到唇邊吻了一下,而後將唇抵著她纖長的玉指,低聲喃語:「只要你喜歡就好。」
「只要我喜歡嗎?」她歎息著,不捨地以頰磨蹭著他的臉,「我本來以為,以後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邊陪伴你,聽你說你的心事,你傷心難過的時候,我就安慰你。自從那一次在竹林看到你那麼難受,我就一直這樣想著,想著聽你說那些傷心事,想著讓你不再傷心……不過,我好像沒辦法達成這個心願了。」
「你不會有事的!我會想辦法為你解毒,等你好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回憶起那一日,他的心隱隱作痛,那時的她是多麼的活潑嬌俏,現在卻虛弱地倒在他懷裡。
「真的嗎?那我等著你告訴我。不過,我現在真的好困……唔,我想睡了……你記得、記得要……叫醒我……」
闔上眼,她沉沉睡去。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纖細的身子,走出了山洞。
天色已經大明,沒了夜色的掩護,那些黑衣人若想接近他,必然會在遠處就被他發現。
這一回,如果他們再敢阻攔,他絕對會將他們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
意外的,路上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黑衣人,唐凜霜雖感詫異,卻無心多想,以最快的速度抱著溫暖兒回到了別苑。
他一夜未歸,傅楷傑本以為好友出了意外,這時見到好友和義妹一起歸來,登時喜不自勝,大大的鬆了口氣,但隨即發現她昏迷不醒,情況不太對勁。
「怎麼回事?」傅楷傑搶步街上前,焦急地看著唐凜霜懷中的人兒。
「中毒。」唐凜霜漠然地回答完,繞過傅楷傑,逕自走入大廳。
大廳裡,一干隨從早已分別肅立在兩旁,雖然見到主人平安歸來,他們心中莫不歡喜,但外表仍是恭敬嚴肅的模樣,只有眼神透露出他們的喜悅。
視線掃過廳上眾人,他皺眉問:「殘夏呢?」
「殘夏擔心你,剛才又出去找你了。」傅楷傑插口回答,又急急地問:「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暖兒會中毒?跟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黑衣人有關嗎?」
「你在哪裡看到黑衣人的?」唐凜霜的神色霎時變得陰寒,眼中充滿了森冷的殺意。
傅楷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昨夜他們一起出去尋找溫暖兒,過了初更,傅楷傑還沒找到人,便決定先回別苑看看其他人有沒有消息,誰知回到別苑後,不但她沒有消息,連唐凜霜都還沒回來。知道事情有異,他立刻召集眾人,以三人為一組,分頭去找人。
「找到五龍溝附近時,我看到了一群死去的黑衣人。我查看了一下屍體,雖然他們全是中毒而死,但是有不少人身上都帶了劍傷,那傷痕我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你手,所以我就想,你應該和這些黑衣人交過手。」
「你說,他們全部都中了毒?」唐凜霜冷冷的問著。
察覺了那隱藏在冰冷語調後的怒氣,傅楷傑微感奇怪,但仍然繼續說道:「不錯,是中了毒。雖然你跟唐門其他人不同,向來不使毒,不過他們身上的傷口確實是你刺的,所以我就沿著五龍溝往上找,一路找到龍隱峽,但是都沒看到任何蛛絲馬跡。」
說完了黑衣人的事,他又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和暖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暖兒身上的毒要不要緊?那些黑衣人是什麼身份?」
唐凜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沉聲命令一名護衛:「去,立刻找殘夏回來,要她取還魂丹給我。」
他知道殘夏素來心細謹慎,此番離開唐門,必然會攜帶丸藥以備萬一,因此才會一回來就問她的去向。
雖然還魂丹解不了溫暖兒身上的毒,但是卻可以暫緩毒性的發作,讓他有時間帶她回唐門找到下毒的那個人──唐月劍。
他不知道唐月劍目的何在,但是這件事絕對跟他脫不了關係!
※※※
把還魂丹餵給溫暖兒後,唐凜霜即刻騎上雲蹤,快馬加鞭地直奔唐門。
如果他猜得不錯,唐月劍下毒之後,一定會即刻返回唐門,等待他上門索取解藥。
他和唐月劍素來不合,他之所以對她下毒,必然和他脫不了關係。
思及此,唐凜霜又是憤怒又是自責,恨不得立刻殺了唐月劍洩恨!但是心中雖怒,為了救溫暖兒,他還是得先拿到解藥。
唐月劍大費工夫做了這番手腳,絕不會輕易交出解藥,定會想盡辦法刁難他,但是不管怎樣,只要能救得了溫暖兒,他都會暫時忍下。
雖然他心中思潮起伏,但是對坐騎的操控卻沒有絲毫的疏忽,竭力催促雲蹤揚蹄飛奔。
青城山到成都不過百餘里,雲蹤又是萬中選一的千里良駒,速度既快又有長力,不到兩個時辰便奔回了唐門。
將昏迷的溫暖兒安置好,又再三交代婢女妥善照顧後,他施展輕功,逕往唐月劍所居的眠香園而去。
來到眠香園,得知唐月劍正安然高臥,他怒從心起,不等婢女喚醒他,直接闖入臥室。
「唐月劍!」怒喚聲剛落,冷光乍現,直指側臥在床榻上的男子。唐月劍緩緩睜開眼,掩嘴打了個呵欠,然後才從容不迫地撥開抵著他喉嚨的劍尖,慢慢坐起。
「沒想到你居然會大駕光臨眠香園,真是稀客呀。」枕著橫放在屈起的右膝上的手,他神色慵懶撩開散落在臉上的長髮,嘴角勾起一抹笑,斜睨著唐凜霜。
「快把解藥交出來!」利若寒刀的目光冷冷地射向唐月劍。
「什麼解藥?」唐月劍輕輕地挑了挑眉,淡淡一笑,「雖然我昨晚曾經對一些人下毒,不過他們早就都去見閻王了,可沒有誰還會需要解藥。」
「果然是你殺了那些黑衣人!」
「我幫你解決了仇家,你不感謝我嗎?」
「唐月劍,你不要裝傻!那些黑衣人是你指使的吧!你要對付的是我,為何對暖兒出手?」唐凜霜握緊了劍柄,心中怒火狂竄。
「暖兒?」唐月劍故作疑惑地挑眉,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是那個嬌俏活潑,讓人想抱在懷裡親一親的可愛姑娘嗎?她……」
話聲未盡,劍影倏地掠過他頰邊,幾綹長髮隨之飄落。
「嘴巴放乾淨些!」狹長的冷眸半瞇,眼底充滿了肅殺之意。
「怎麼,我稱讚一個姑娘嬌俏可愛礙著你了嗎?」他語帶嘲弄,渾不將唐凜霜的憤怒看在眼裡。
「你!」唐凜霜恨恨地睨著他,咬牙問:「唐月劍,你到底想怎樣?」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拾起方才被削落的頭髮,隨手丟下床,唐月劍意態優閒地挑眉,「你闖入我的房間,一開口就要解藥,又說我指使黑衣人對付你,硬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你到底想怎樣?」
唐凜霜強忍怒氣,沉聲道:「如果那些黑衣人不是你指使的,為何暗器上會有你的獨門毒藥?你又豈會如此剛好的出現在青城山,還毒殺了那些人。」
「你未免太小覷我了。我若要殺你,何須他人出手。」唐月劍冷哼一聲,揚起一抹輕蔑的笑,「你解決不了那些黑衣人,我正好經過碰上,便隨手解決了他們。你不謝我,反而怒目相向,未免太失禮了。」
「如果是這樣,暖兒為何會中了三春碧?」
「她『只有』中了三春碧嗎?」
「唐月劍,你到底還下了什麼毒?」唐凜霜憤怒地橫了他一眼。
「這個你可問倒我了。」唐月劍微微一笑,起身拿起披在床邊屏風上的外衣,好整以暇地穿上。
「什麼意思?」唐凜霜冷冷地問,身形隨唐月劍的行動移轉。
「意思是,那毒是我前幾天剛配出來的,還沒有取名字。」
說話的同時,唐月劍跨出內室,隨手將長髮攏成一束,用銀扣環固定在腦後,雖然有幾縷髮絲垂落在鬢邊,他卻不以為意。
「不管那是什麼毒,我只要解藥!」唐凜霜深深吸口氣,勉強將滿腔的憤怒壓下,昂首道:「只要你把解藥給我,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側頭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唐月劍徐步走出房間,並不回答。
唐凜霜追出房外,橫劍攔下他,怒聲問:「你要怎樣才肯交出解藥?」
知道他心急,唐月劍故意攀下迴廊欄杆外一朵盛放的紅花,湊到鼻端輕嗅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是很想開出條件,可惜,那毒沒有解藥,中毒的人會從此昏睡不醒,直到死亡為止。」
聞言,唐凜霜如墜冰窖,全身冰冷,腦海中一片空白。
當他緊緊地擁著她時,他以為幸福已經掌握在手中,他以為她的溫暖將使他的心不再冰冷,他以為從此不再孤獨……孰料,這僅僅是一場幻夢!
沒有解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他們曾有的溫存軟語都將如輕煙般消散,再也不留絲毫痕跡……
我真的好喜歡你喔!
耳邊,依稀又聽到了她嬌甜的呼喚,然而他再也聽不到她的笑語!
如果不是唐月劍,他不會失去她!
不錯,他必須抵命!
森然殺意驟起,他猛地回神,唐月劍卻已不見蹤影。
長劍揮落,一棵花樹攔腰而斷。
唐凜霜緊緊握住劍柄,昂首長嘯,淒厲的嘯聲綿延,滿含悲憤與怨恨。
※※※
聽著牆外隱隱傳來的悲嘯,唐月劍手拈紅花,露出了微笑。
在唐凜霜愣住的時候,他乘機步入花園,從假山中的暗門進入他現在所在的密室,這裡原本是他收藏珍異毒物的地方,現在則是欣賞好戲的絕佳地點。
其實,他原先也沒料到唐凜霜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昨日他出城採藥,偶然撞見幾個身有武功、行動鬼祟的蒙面人在密談,凝神細聽之下,才知道那些人是一年多前被唐凜霜滅掉的殺手組織的餘孽。為了復仇,他們已在附近躲藏了許久,礙著唐門勢大,一直無從下手。當他們得知唐凜霜只帶了幾個隨從前往青城山的別苑時,認為時機已到,便圖謀夜襲別苑。
雖然知道那些人不成氣候,但他最近正好頗感無聊,一時心血來潮,便伺機毒殺了其中一人,換上那人的衣服,再蒙住臉,假裝是他們的同伴,尾隨他們上了青城山。
孰料,上山之後卻接連發生了兩件出乎他意料的事,一是那些黑衣人夜襲別苑卻撲了個空,再來便是唐凜霜竟和溫暖兒在一起。
夜襲失敗後,由於那些黑衣人武功不弱,別苑守衛又較鬆散,加上大部分的人都出去尋找溫暖兒,因此他們的行蹤並沒有被發現。經過一番尋找,他們在樹林裡發現了唐凜霜和溫暖兒,於是便展開了攻擊。
他冷眼旁觀,見唐凜霜有意無意地將那些黑衣人引離溫暖兒所在的地方,有時又分神去注意她的情形,於是他心念一轉,便對她射出兩枚沾了毒的梅花鏢。
果然,她一受傷,唐凜霜便匆匆脫圍,抱著她離開險地。
在那之後,為了不讓那些黑衣人妨礙他的計畫,他便下手毒死了他們──他的目的並不是要殺溫暖兒,而是想看看唐凜霜對她中毒的事有何反應。
他設想的情況有兩種,一是唐凜霜無心於她,另一個則相反。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唐凜霜為了保存內力應付敵人,就不會出手為溫暖兒逼出毒性,而他下的兩種毒正好互相克制,十二個時辰後,毒性自然會消解。
如果唐凜霜捨不得她死,耗費內力逼毒,那麼三春碧的毒性雖然被逼出,但另外一種毒卻將被內力催化,同時毒性會因此產生些許的改變,就算再服用三春碧也無法解毒。
安排好了一切,他便回到唐門等待結果。
答案揭曉,原來唐凜霜真的對溫暖兒有情,而且比他料想的還要深,他隨口一句「沒有解藥」,竟然能讓唐凜霜陷入狂亂。
真是不枉費他昨日辛苦了一天呀!
唐月劍得意地想著,忽然有一隻小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轉頭望去,發現扯他袖子的人原來是他最疼愛的小婢女紫風。
「四少,您怎麼這樣狠心呀!三少那麼難過,您卻在這邊笑……」紫風稚氣的臉上充滿了對唐凜霜的同情,兩彎秀氣的眉緊緊皺在一起。
「不然我應該怎樣?」唐月劍拍拍她的頭,笑道:「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我要你整理的毒藥收拾好了嗎?」
「又說我小,我已經要十歲了!」她大聲抗議。
他雙眉一挑,調侃道:「個子這麼矮,實在看不出來。」
「我才不矮呢!」紫風漲紅了臉,氣憤的淚水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似乎快要哭出來了。
他搖搖頭,將手中的紅花遞給了她,吩咐道:「你把這朵花拿去給你三少的心上人,讓她聞聞花香,她很快就會醒來了。」
一聽主子叫她去救人,紫風立刻抹去了淚水,卻又忍不住疑惑地問:「既然這麼簡單就把毒解了,您剛才怎麼跟三少說沒有解藥呀?」
「不過是嚇嚇他而已。」唐月劍微微一笑,催促道:「快去吧,等花香沒了,人可救不醒了。記住走小路出去,別被唐凜霜瞧見,免得小命不保。」
她趕緊點頭,小心翼翼地護著手裡的紅花,推開暗門,走出密室,轉入另一條密道。
支走了紫風後,他聽唐凜霜在外邊鬼吼鬼叫也聽得膩了,心裡又開始盤算起新的主意。
無聊多日,難得有事情能取樂他,自然不能一次就了結。
不過溫暖兒好歹稱呼他一聲唐四哥,看在她的面子上,他就大發慈悲,把解藥的事告訴唐凜霜好了。
只是,唐凜霜還是得付出一些代價。
任何條件他都答應是嗎?那就這麼辦吧。
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容,唐月劍神色自得地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