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艾琳,雖然你是喬伊的未婚妻,但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過問吧!」斐德瑞不悅地說。
「可是,船長,你對夢惟的態度真的很奇怪,該不會是……」艾琳暖昧地眨眨眼睛,發出一串詭異的笑聲。
「艾琳,你太過份了,我只不過把他當作我的弟弟,你不要隨便抹黑我們的關係。」斐德瑞瞪著艾琳,斥道。
「哎呀,船長,我才沒有抹黑你和夢惟的關係!把夢惟當作是你的弟弟是好事呀!你的家人也去世五年了,也該是你重新尋找一個家的時候了。」艾琳見三言兩語就套出她想要的訊息,得意地笑了笑,不過她可不敢在斐瑞德面前放肆,口中還是說著一些浮濫的安慰的話。
「艾琳……」斐瑞德太瞭解艾琳興風作浪的本事,她今天會說這番話,絕不可能只是為了要安慰他,或是從他口中套出對徐夢惟的觀感!「夢惟才到飛鷹號,你可不要把你平日興風作浪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否則我決不客氣。」
「是的,船長,你的吩咐我怎麼敢不聽呢,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夢惟的。」
嘿嘿!這下她總算知道夢惟對船長重要性了。她才到船上一天,就把一向不近人情、整天埋首公文和帳目的船長變得如此富人情味,至少她知道斐德瑞也會關心人,現在斐德瑞把夢惟當成弟弟看,如果他知道夢惟是個女人,那他會把夢惟當成什麼呢?是妹妹……還是情人……?
「太好了!她在這艘死氣沉沉的船上無聊了這麼久,現在總算有好戲看了!
「這真是一艘壯觀的船!「徐夢惟站在船首,看著這艘美麗的雙桅船,忍不住讚歎起來,飛鷹號共分四層,她所在的船長室及駕駛船都在船的第二層,船長室面地大海開了一扇窗,在船室裡看還不算什麼,但站在船首看下去,才驚歎造船的人員的鬼斧神功,不過站在這麼高的船上,竟然發現在黑夜裡發現她的小船,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錯,這是一艘美麗的船,我們所有的船員都非常愛護它,同時也誓死保護她的主人,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們。」
「徐夢惟聽著喬伊暗示及諷刺的話,猛然轉身,直瞪著原本站在她背後的喬伊說:「你是在暗示我會傷害這艘船及她的主人嗎?」
喬伊不甘示弱地看著徐夢惟的棕眸,棕眸內是一派的坦誠,及幾可燃燒的怒火。「我並沒有影射什麼,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喬伊冷笑著說。「大副,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做出危害這艘船及船長的事。」
「是嗎?夢惟?可是我並不相信你,也許斐德瑞的仁慈讓他收留了你,但是,我並不相信你,事實上,我認為像你這樣來歷不明的人都不值得相信。」
「大副,我並不期盼你信任我,而以你的多疑,我懷疑你是否還有信任人的能力?」徐夢惟反唇相譏。
「夢惟·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喬伊盯著徐夢惟,緩緩地說。
「見鬼了,到底是誰欺人太甚了。從一開始,你就不斷地對我冷嘲熱諷的,還不斷地用傷人的話刺激我,就算你看我不順眼,也不需要做得這麼過份吧!我告訴你,不管你多麼討厭我,反正我擁有船長的信任,我也絕不辜負他的信任,你聽清楚了嗎?」徐夢惟終天爆發了,她一向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對於喬伊的挑戰,她已經夠容忍了,如果再容忍下去,那就不是風度,而是懦弱的行為了。
「你說那麼大聲我當然聽清楚了!只是徐夢惟,你說了那麼多,你可敢在我面前對天發誓,發誓你永遠不會背叛船長,並對他永遠忠心不二?」
「發誓?我為什麼要發誓?我對船長效忠是因為我高興,我願意服侍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明白我自己不會背叛船長。發誓只是一種形式罷了!如果沒有一顆忠誠的心,再嚴重的發誓也不過是一堆垃圾!」
「說得好,夢惟,說得太好了!」
斐德瑞的聲音突然從夢惟的背後傳來,徐夢惟嚇了一跳,連忙轉身,「船長……你怎麼來了?」
「你和喬伊吵得那麼大聲,連死人都快吵醒了,我怎麼能不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斐德瑞平靜的說。「況且——」他指了指身後工作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船員。「我的屬下似乎捨不得不看你們這場好戲,要是你們再吵下去,我的船要沉了。」
「對不起,船長。」徐夢惟慚愧的低下了頭向斐德瑞道歉。
「不,你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斐德瑞冷冷地看著從小認識的好友喬伊,但是當斐德瑞用這種陰冷的語調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還是會感到絲絲的寒意的。「不錯,斐德瑞,這種來歷不明的人在我們的船上,只是養虎為患,如果我們不小心一點,這艘船上的人都有危險。」「喬伊,我是請你帶夢惟參觀這艘船的,不是讓你逼他對我效忠,也不是讓你和他爭吵。」
「斐德瑞,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喬伊,夢惟只是孩子,和一個孩子吵架,你不覺得丟臉嗎?」
「船長,夠了!」徐夢惟阻止斐德瑞對喬伊的苛責,雖然喬伊的行為很令人厭惡,但是他也是出於對船長的忠誠之心,他不該承受船長如此嚴歷的苛責,況且我已經成年了,不再是小孩子,像剛才的場面,我還能自己處理,不用你替我出頭。」
「夢惟……」喬伊做夢也沒想到夢惟會幫他說話,他原本以為夢惟會在有斐德瑞當靠山的情況下,乘機落井下石,但是夢惟不斷沒有這麼做,反而還為他辨護,這……「喬伊,你看,夢惟還不計前嫌的幫你說話,你還不趕快向他道歉?」
「不用了!」除夢惟即時阻止喬伊,「這件事情你並沒有錯,你只是在盡你的義務和保護船長的職責,我並沒有怪你。」
「船長。」徐夢惟看向斐德瑞決定表明自己的立場,她畢竟是個來歷不明的人,如果她真的憑著斐德瑞對她的優待作威作福,使得全船人都因此排斥她,那她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我現在也算飛鷹號的一分子,我有我的責任與義務,也不會因為你對我的愛護而認為我有權獲得特殊待遇。這個事就到此告一個段落吧!我有點累了,請准許我先告退。」
斐德瑞失神地看著徐夢惟的背影,心中有種莫名的悸動,到底是什麼樣的教育才能培養出這種正直又高貴的自尊?跟他比起來,在特蘭斯的那些貴族的小孩,簡直是令人難以忍受,他們不是被寵壞了,就是高傲自大得讓人討厭,如果自己能教導出這樣的小孩,自己一定是最驕傲的父親。
「斐德瑞,我真的不明白,他這分傲氣和自尊……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他說他成年了,那他怎麼會這麼瘦小?甚至連鬍子都沒有一根?」喬伊看著徐夢惟韻背影不解的說。
「我也不明白,也話是柴裡斯人發育比較遲,喬伊,你不要再為難他了,他是個好孩子,讓他在我的身邊會有很大的助益的。」
「斐德瑞,也許你說得對,好,我不會再為難他,但是他以後就成為你的責任了。」
「我知道,喬伊,我知道。」
站在船首,徐夢惟凝視著深夜的律海,銀色的月光輕灑在深藍色的海水上,與天上的星辰互相輝應。看著眼前的美景,她不知不覺的吟出杜面公爵所寫的詩句。「可愛的星呀!你高高地在照臨黑絨絨的大地吧!在那銀灰四射的朵朵輕雲中飛馳……」
「就如璀璨的寶石,點綴著夜的面紗,照亮了神秘的時刻……」一副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徐夢惟身後響起,接著念未完的詩句。
不用回頭,徐夢惟就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她到這艘船已經三天了,這個聲音一直陪伴著她,只是她從來沒想到,一樣的詩句從不同的人嘴裡出來竟有好大的差另。
「很好聽的詩句,船長。尤其是由你念出,把這首詩的神韻完全表露無遺。」
走到徐夢惟身旁,斐德瑞斜靠在欄杆邊,仰起頭讓有清涼海風吹著他披散的頭髮,蕭灑的神態,讓徐夢惟看呆了。
「夢惟,你在船上室裡看到杜南詩集?」徐夢惟聽斐德瑞一說,才想起船長室中好像真的有幾本詩集,到這船上才幾天,根本沒有時間去看這些書,但她總不能說她以前應當讀過這些詩吧!」
「是的,船長杜南公爵寫的詩真美,能寫這樣的詩的人一定非常有才華,可惜,我沒有辦法見到他本人。」
斐德瑞沉寂地望著遠方,過好一會兒才說:「如果我告訴你,這些詩的作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
「難道你就是……」徐夢惟聽出斐德瑞話中的含意,震驚的問「你就是杜南公爵嗎?」
「不錯,這些詩都是我寫的,只可惜我沒有你說的那樣有才華,我只是把心中的感覺寫出來罷了……比以往那些名詩人差遠了」徐夢惟對斐德瑞的這些話聽不見,獨自沉浸在自己的狂喜中。她主修杜南公爵的詩以後,她就一直想多瞭解他,他撲朔迷離的身世,只令她對杜面公爵的研究更熱狂。她現在終於知道時光隧道把她送到律海來的目的了,她最想見的人就在這裡呀!
走近斐德瑞,徐夢惟情不自禁抬起手輕撫著他的臉頰,他的詩集上那張模糊的畫像根本無法表現出他百分之—的風采。
「夢惟,你做什麼?」斐德瑞抓住徐夢惟的手,努力排除她摸他的臉頰的時候,他所產生的莫名其妙的燥熱感,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對一個小男孩產生不該有的慾望。
「對不起,船長。」徐夢惟發現自己失態,連忙抽回自己的手,低著頭道歉。
「沒關係,我不會放在心上。太晚了,明天還要工作呢!早點去睡吧!」
「等一等,船長」知道了這種令人振奮的消息,徐夢惟怎麼睡得著,況且,她的時間也不多,斐德瑞更是終日為公事忙碌,如果不把握這點時間和斐德瑞長談,以後恐怕也沒什麼機會了。「我很想聽聽你詩集上沒有的新作,你可念給我聽嗎?」
一聽到徐夢惟的話,斐瑞德的眸子變得深沉而陰霾,彷彿有一層邪惡的黑霧籠罩著他,「我不寫詩已經很久了,自從……」斐德瑞眺望著遠方不再說下去。
「自從什麼時候?」徐夢惟急急地問道,「船長,你寫的詩是那麼美,你應該繼續發揮你的才華,不能隨便埋沒呀!」
「是嗎?」斐德瑞冷笑兩聲,「我的靈魂再也容不下任何美麗的事物了,夢惟,忘了吧,忘掉這些詩是我的創作,也許你還能保留幾分美麗的幻想。」
「船長,你怎麼能隨便就教我忘掉這麼重要的事?難道你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所以你……」徐夢惟緊握著斐德瑞的手,激動的說。
斐德瑞掙脫徐夢惟的手,緊緊地反握住她的手腕,打斷她的話說:「夢惟,不要再問問題,也不要試探我,我的問題不是你能瞭解的!聽著!你現在在我的船上,我有權力決定你的生死,如果我想把你丟下海餵魚,也不會有人敢反對。如果你想好好活著,就記住我的話。」斐德瑞話一說完,就放開夢惟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回他暫住的駕駛艙。
徐夢惟跌坐在甲板上,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青紫,再看向斐德瑞冷凝的背影。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是溫柔又有才華的詩人,還是冷硬的船長,甚或是剛剛粗暴對她的惡魔?想得愈多,她就對斐德瑞好奇,不!她絕不會聽從斐德瑞的命令停止對他的探索,她要盡全力打聽斐德瑞的身世,畢竟她是為了斐德瑞才會來到這個年代,她不會為這一點挫折就空手而回。
隔天早上,徐夢惟懷著堅定的信念來到她平常工作的地點。
自從斐德瑞將船長室讓給徐夢惟休息後以後,他的工作地點就換到了駕駛艙。在駕駛艙裡,斐德瑞和徐夢惟處理著一件又一件繁雜的帳目,而喬伊則在一旁注意著航向及航海圖,而艾琳也在裡面,沒事就跑跑腿。所以嚴格地來說,艾琳比較像是船長的侍徒,而徐夢惟則像船長的私人秘書。
平常總是斐德瑞先到駕駛室,而今天他卻出尋常,在徐夢惟和艾琳到了以後,卻還沒有看到他的人影。不過這是一個好機會,她可以先探一探口風。
「艾琳,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徐夢惟靠近艾琳,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好呀!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會告訴你。」艾琳也轉頭在徐夢惟耳邊輕聲地說,形成一副親密又暖昧的畫面。
「那就是……」
「你們在幹什麼?」徐夢惟才說出三個字,就被一聲怒吼打斷,喬伊衝進駕駛艙,粗魯地抓起徐夢惟的領子,硬把她和艾琳分開。
喬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未婚妻竟然和夢惟有這麼親密的舉動,強烈的醋意把他所有的理智都淹沒了。
「咳!咳!你輕一點,我不能呼吸了。」喬伊實在抓得太緊了,徐夢惟只好不斷掙扎,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夢惟·徐!你這個混蛋!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喬伊!你發什麼瘋?還不快點放開她!」艾琳見情形不對,連忙走到喬伊的身旁,死命地扳開喬伊掐住徐夢惟的手,怕要是喬伊多用點力,徐夢惟的小命就不保了。
「艾科,你竟然護著這個混蛋!」喬伊見艾琳死命地幫助徐夢惟,更加生氣,「你該不是看上這個小白臉了吧?」
「喬伊!你說什麼?你竟然這樣侮辱我!」原本想當和事佬的艾琳,聽到喬伊對她的侮辱,也顧不上什麼淑女形象,順手甩了喬伊一巴掌。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喬伊不敢相信地看著艾琳,放開正掐著徐夢惟的手,輕撫著臉頰上的灼熱。「艾科……你……」
「喬伊!這巴掌是讓你清醒一下!」艾琳冷冷地說,「教你以後不要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你不但打我,還叫我瘋狗?」喬伊瞪著艾琳,陰側側地說,我想我們真的應該好好溝通一下,跟我出來!」喬伊抓著艾琳的手腕,就想接她出去。
「喬伊,你不能這樣,有事好商量嘛!」徐夢惟見喬伊臉色不對,怕艾琳被他欺負,連忙阻止喬伊。
「夢惟,這件事你是始作俑者,你還敢阻止我?」
「喬伊,你聽我說,這一切都是誤會。」徐夢惟到今天才領教喬伊是個超級醋罈子,連她和艾琳有點親密的舉動他就氣成這樣子,要是今天不好好撇清自己和艾琳的關係,並且把誤會解釋清楚,她和艾琳以後肯定沒有好日子過了。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斐德瑞的聲音在門邊響起,他抱著雙臂,看著眼前充滿火爆氣氛的現場,冷冷地問。
「船長,你來得正好。」艾琳一見救星來了,用力掙脫喬伊的手,跑到斐德瑞的身邊,「船長,你來評評理,剛才夢惟和我在這裡聊天,結果喬伊突然跑過來對夢惟施暴,還差點把他掐死,斐德瑞原本冷漠的表情崩潰了下來,緊張地走到徐夢惟的身旁,仔細地檢查她的頸項。
當他看到徐夢惟潔白的脖子上佈滿青紫的淤痕時,只覺得心裡一緊,他輕輕地揉著那些淤痕說:「夢惟,你還好嗎?」
「我很好,謝謝船長的關心。」徐夢惟無法忍受和斐德瑞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於是退後一步,離開斐德瑞的手,避重就輕的說。
見徐夢惟竟避開他的觸摸,斐德瑞原本充滿關心的眼眸便暗了一暗,然後他轉身面對喬伊,嚴厲的說:「喬伊,你這個大副還有威信領導船員嗎?」
「可是夢惟竟然隨便……」「夠了!喬伊」斐德瑞及時打斷喬伊的話,「艾科和夢惟就像兄弟一樣,親近一點了是應該的,你到底在氣些什麼?」斐德瑞特別強調「兄弟」這兩個字了,藉以提醒喬伊現在女扮男裝的身份。
斐德瑞的提醒,讓喬伊完全清醒過來,他忘記艾琳現在的身份是個男人,那他剛才的舉動……希望夢惟白癡一點,不要看出他怪異舉動背後的含意,否則,要是夢惟發現了艾琳真正的身份,那就慘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多一個情敵。斐德瑞看到喬伊恍然大悟的神色,知道他終於想通了,搖搖頭說:「喬伊,你還不趕快和夢惟道歉,還有,你身為大副,竟然隨便攻擊船員,你一定要接受處罰。這樣吧!我已經立夢惟為飛鷹號的繼承人,你就當他專業的老師,負責教他所有航海需要的知識吧!」
「什麼?」斐德瑞的話像顆炸彈,炸得其他三人開始懷疑自己的神智不清,才會聽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
「斐德瑞,你瘋了嗎?你是堂堂的杜南公爵,也是國王的親外甥。自從皇后死了以後,國王就決定不再娶妻,而且打算把王位傳給你,你怎麼隨隨便便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外國人做你的繼承人呢?」喬伊激烈地說。
「喬伊!你說夠了沒有?我立夢惟為飛鷹號的繼承人,只是想把這艘船送給他,並沒有打算要他繼承我的爵位和家產,那也不關你的事!」斐德瑞不悅地的說。
「斐德瑞,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和你那麼多年的朋友了,我不關心你誰會關心你?自從夢惟上船以後,你就變得陰陽怪氣的,如果說他是個女人,還可以說你被他迷住了,可是夢惟是個男孩呀!你該不是……」』「夠了喬伊,你愈說愈過份了」艾琳阻止喬伊將要說出口的侮辱,「船長,我帶喬伊出去冷靜一下,你和夢惟好好談一談吧!艾琳看了看處於震驚狀態的徐夢惟,我想他還無法接受你作的決定!」
「當艾琳和喬伊走了出去以後,徐夢惟看著斐德瑞幽幽地說「船長,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斐德瑞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看著徐夢惟手腕上的青紫,歷聲說:「夢惟,你手上的傷也是喬伊剛才弄的嗎?」看著手上的傷痕,徐夢惟諷刺的問:「船長,這些是你自己的傑作,難道你忘了嗎?」
「這是我做的……難道昨天……」
「不錯,這是你昨天對我動粗抓我的手腕留下的淤痕。船長,你為什麼要突然立我做繼承人呢?該不是昨天對我動粗,心懷愧疚所致吧?」
「不,不是的,昨天的事……我知道我有不對的地方,但是我想立你做繼承人的念頭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畢竟你是我救起的,我對你有責任,況且我也無法送你回柴裡斯,依你的才華,如果一輩只做我的小廝實在太埋沒你了,所以我才會興起立你當繼承人的念頭。反正這艘船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卻可以讓你在特蘭斯有光明的前途。」
「是呀!反正你是權傾天下的公爵,送我一艘船對你來,說當在不算什麼。」徐夢惟想到喬伊剛剛說的話,心中忽然有一種失落感,她原本以為杜南公爵的稱號只是一個虛銜,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有權有勢的王公貴族,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和斐德瑞的差距如海一樣的寬闊,而且永遠沒有填平的一天。
「夢惟,這是我的一番好意,你就接受了吧!」
是呀!她是應該接受,如果不跟著斐德瑞,在這半年時間中,她要怎麼生活?反正再過半年她就回去了,她不算真正接受斐德瑞的饋贈,也沒有什麼良心上的負擔,否則這麼貴重的禮物,她還真的承受不起呢?「謝謝船長的好意,我接受就是了。」
「這才是好孩子。」斐德瑞摸摸徐夢惟的頭,欣慰地說。「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去世的弟弟,所以的一直不願相信喬伊對你的猜疑,身為一個船長,我是不該這樣感情用事的,但是我卻無法用我一貫的冷漠去對待你。夢惟,我決定把人當作我的親弟弟一樣栽培,你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
「弟弟」這兩個字像針一樣刺進徐夢惟的心中,原來斐德瑞只把她當作弟弟看待。是呀!她現在的身份是個小男生,她又能奢求些什麼呢?難道她希望斐德瑞能待她像個女人,並且憐惜她、愛護她嗎?」
「好,船長,我答應你,我—定會好好學習如何當一個船長,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很好!夢惟,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好好為以後的課程準備吧!喬伊是個很嚴厲的老師,你不養足精神去應付他會很辛苦的。
隔天一早,徐夢惟根據艾琳的傳話,到甲板上找喬伊。
她看到喬伊時,他正在船帆的旁邊,拿著一個又粗又大的麻繩打著複雜的結。
「大副,你好。」徐夢惟友善地向喬伊打著招呼,雖然她昨天被喬伊緊掐的脖子還隱隱作痛,但是他以後就是自己的老師了,她可不想得罪喬伊,自討苦吃。
「你好。」喬伊淡淡地抬頭看了夢惟一眼,我們今天就學一些最基本的繩結吧!」
喬伊一抬頭,徐夢惟就看到他臉上青色的五指印,心下暗笑,看來喬伊比她還慘,她的淤痕好歹在衣服裡面,而喬伊則是清清楚楚地昭示世人,他被艾琳打了,而且打得不輕。
「不趕快坐在我身邊,還想要我請你坐嗎?」喬伊看著夢惟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她在笑些什麼,但是他只能忍住氣,畢竟始作俑者是他,又不能打打他的艾琳算帳,只好把這口氣忍在心裡。
乖乖坐在喬伊身旁,徐夢惟皺眉看著那些至少有她手臂一半粗的麻繩,天呀!她對繩結一向不拿手,希望不會有什麼狀況發生。
「來,這段繩子給你。」喬伊遞給徐夢惟一根麻繩,「我先教你最簡單的撐人結,這種結在暴風雨時最好用了,只要把麻繩的一端固定在一個定點上,然後再往自己的腰上打上撐人結,那無論多大的風雨都吹不走你了。來,先把繩子在腰上繞一圈,然後再用繩子……」夢惟按大副的示範打撐人結,一會工夫她的手被捆得結結實實地,活像正囚的犯人。
「大副,快幫幫我。」無論徐夢惟怎樣掙扎,都沒有辦法掙脫那些結實的繩子,只好向喬伊求救。
「老天,你是怎麼做的,怎麼會弄成這樣?」喬伊無奈的幫助徐夢惟解開那些麻繩,結果不解則已,還愈弄愈槽,最後連他的手都被繩子捆住了。
「天呀,怎麼會這樣?」徐夢惟欲哭無淚地看著和喬伊困在一起的手,忍不住埋怨地說,「大副,都是你太急躁了,沒有耐心好好地把麻繩上的死結—個個地解開,才會變成這樣的。」
「你還說呢!要不是你笨手笨腳的,我也不會和你一起困在這裡,該死!怎麼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夢惟不要再抱怨了,我們一起喊人來救我們吧!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陪著你。」
「好吧!」徐夢惟勉強同意喬伊的提議,雖然這麼做很丟臉,但是為了早點脫困也只好這麼做了。
「來人呀!誰來幫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