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心裡作祟,又或者是今兒個清晨破曉的陽光特別明亮,司徒墨濯一定出客棧大堂,心裡竟有一種莫名開朗的情緒湧現。
這種不同於身處在聖朝的感受,讓他有些恍然。
在艷無敵給了銀子退了客房後,司徒墨濯好奇地問著。「咱們接著上哪去?」
艷無敵望了他一眼,指著前方一片蓊鬱樹林。「前面這一大片遼闊的草原是磐龍丘,草原之外約兩里處,有一片高聳入天的綠林,穿過綠林後有個住了百餘戶,名喚磐龍村的小村落。我們得到村裡的小市集想辦法買匹馬來代步,這樣回『步武堂』會快些。」
他頷了頷首,雙眸隨意瀏覽著眼前不同於聖朝的景致。
晨間的和風一揚起,他皓白如雪的長衫便隨風飄動,加上他一頭引人注目的銀色白髮,那出塵的飄然模樣,彷若仙人。
艷無敵暗暗打量著他,酌量了好一會兒才道:「夫君,進入磐龍小鎮後,你得把這一身衣裳換下。」
「為何?」他溫雅的臉容閃過一絲不解的神色。
「小市集龍蛇混雜、江湖上刀光劍影不息,紛爭不斷,會遇上什麼人咱們沒個准,我想咱們還是得提防著點。」親密地挽著司徒墨濯,她緊蹙秀眉說著。
他們離開客棧的時辰尚早,大廳上只有零散幾桌人正用著早膳。
即便如此,艷無敵仍可以明顯感覺,旁人驚艷的目光正繞著她打轉。
客棧掌櫃雖沒說什麼,但由他的眼神,她知道那掌櫃的似乎對他們產生了莫大的好奇。
畢竟在這偏僻小村落,很少見到像他們這般,男俊俏、女嬌美的一對兒。
撇開夫妻倆讓人驚艷的樣貌不說,再加上這附近有著「白神仙賜藥」傳說的「藥仙洞」,司徒墨濯這身白衣和一頭銀髮,很難不引人側目。
靜瞅著艷無敵臉上擔心的神情,他輕抿出一個淡淡的笑弧。「你拿主意吧!」
瞧見他臉上的笑意,艷無敵柳眉一蹙地問:「你笑什麼?」
「我喜歡你擔心我的樣子。」他直言不諱地開口,這一回笑聲明朗了許多。
教他這麼一說,好似她就像個管家婆似的,美眸含嗔,幽怨說道:「你就只會取笑我。」
「我說心底話,你也惱我?」他從容一笑,俊雅的臉瞧來好無辜。
艷無敵微擰的秀眉挑了挑,頰邊生起些許紅暈。「我不同你爭這些。」
大掌握住她的柔荑,司徒墨濯心中五味雜陳。「其實同你回家一趟也對,這親事是聖朝一廂情願的做法,無論如何,都得稟明你師父和你爹。」
「夫君,謝謝你。」聽他這麼一說,艷無敵微揚的唇悄悄洩露她心底的甜蜜。
雖然這門親事打一開始她反對得緊,但之後每每感受到他的溫柔時,她心裡不免慶幸自個兒的運氣不錯。
她無法否認,這夫君,已似一縷柔絲,早已將她牢牢纏繞,讓她喜歡得緊哪!
司徒墨濯輕應了聲,緊扣的十指交握,已洩露了他心裡的情緒。
「雖然我爹很早就不在了,不過,若帶你回『步武堂』,準會把大家嚇著!」垂眸覷著兩人並行的腳步,艷無敵失笑說道。
他怔了怔,表情看來有些受傷。「我這麼見不得人嗎?」
這回她揚笑出聲,好半晌笑意仍舊不減。「因為在還沒遇上你之前,我壓根沒想過自個兒會成親,師姐弟們總說我凶,常笑話我會嫁不出去,還說──」
她突然頓住,十足吊人胃口。
「還說什麼?」他感興趣地問道。
「他們說娶了我的人,一定是上輩子欠下的孽緣。」
司徒墨濯深情款款地瞅了她一眼笑道:「這孽緣,我很喜愛。」
她的心被他堅定的語氣哄得心花朵朵開,唇邊的笑早克制不住地綻放著醉人的燦爛笑花。
兩人安靜的沉浸在這甜蜜的時刻,沒再開口說話,在他們挪移著腳步從大草原走進樹林的那一刻,一個渾身帶血的男子由樹林慌張的衝出。
兩人駭然對視,心頭不禁暗凜。
艷無敵正想偕著司徒墨濯迴避這狀況時,獵戶裝扮的中年男子朝他們發出淒厲的哀號聲。「救我、救我……」
司徒墨濯看著對方痛苦的模樣,幽深的琉璃眸底閃過一絲動容,正欲趨前察看他的傷勢時,艷無敵扯住他的衣袖。
「夫君,不要。」她搖了搖頭,眸底有著警戒。
「若不為他止血,他會死的。」
司徒墨濯頭一回遇到這等情況,自身又是以行善積福為終生使命,自然無法漠視一條人命在他面前白白斷送。
艷無敵杵在原地,頓時亂了方寸。
事情發生得太倉促,四下又無任何打鬥的痕跡,她無法斷定是江湖恩怨?又或者只是純粹的意外?
司徒墨濯可以理解艷無敵的顧忌,但他仍舊不能視若無睹。「我只要封住他傷口幾處穴道,止住他的血,我們便走。」
「好吧!」這麼做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艷無敵一同意,司徒墨濯趕忙向前封住他的穴道,這一點穴,血果然馬上止住了,不再汩汩流出。他為中年男子把了脈後,在他的嘴裡塞了顆藥丸。
瞧他突然變出一顆藥丸來,艷無敵詫異地問:「那是什麼?」
「他的傷勢太重,這顆藥有消炎聚氣的作用。」他邊說邊打量著中年男子的傷勢。
那身受重傷的中年男子意識模糊地睜開眼,只見男子身穿月白長袍,他不禁口中喃喃念著:「白神仙、白神仙……」
聽到中年男子無意識的低語,艷無敵心一凜。「夫君,咱們得離開了,萬一他真醒了,只怕會引來一堆信徒的追隨。」
她可不希望因為司徒墨濯洩露了行蹤,而讓他們接下來的日子在永無寧日當中度過。
他應許了一聲,自然不希望妻子的擔憂成真。「那走吧!」
兩人相視一笑,重新握住彼此的手,走進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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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磐龍村的小市集後,艷無敵不敢怠慢行事,立即買了幾套尋常的衣衫,為司徒墨濯換裝。
換上藏青長衫的司徒墨濯不減風采,反而多了點文人書生的儒雅氣質,依舊俊美瀟灑。
「這顏色真讓人不習慣。」司徒墨濯早已習慣白衣入目,其它顏色在這時反倒顯得彆扭。
艷無敵將他從頭打量到腳,再由腳打量到臉,難得頑皮地說:「我好想再幫你黏貼上白鬍子,這樣襯你的銀髮,會多一些落魄文人的氣質。」
司徒墨濯沒好氣地瞥了眼妻子算計的模樣,笑得極其寵愛。「我瞧你似乎玩得挺開心的?」
她眸光專注地落在他身上,替他整衣之後,又取來一藏青長布,俐落的將他銀光耀眼的長髮給盤起,遮在藏青布帽下。
確定此身裝扮不會引人側目後,艷無敵才語氣微嗔說道:「這什麼話,艷兒可是費心為夫君打點呢!」
「是。」司徒墨濯揚唇,垂眸覷著妻子全神貫注的溫柔模樣,心中那份莫名的感受幾乎要滿溢而出。
他愛極了這份平實、溫馨的夫妻之情。
離開布行,兩人走入市集,這市集小歸小,擺在街邊的攤子和沿途叫賣的小販卻不少,人聲鼎沸的熱鬧光景樣樣不缺。
緩步其間,頭一回深入市井的司徒墨濯開始因為身旁的人事物,眼花撩亂了起來。
艷無敵卻不期然地附在他耳旁笑道:「瞧!換了這身裝扮是不是自在多了?」
有別方才惹人注目的模樣,現下的情況可好多了。
司徒墨濯漫不經心地頷首,整個思緒都教身旁的事物給吸引了去。
左顧右盼間,他指著眼前白白紅紅的糕餅在她耳畔問道:「這是什麼?」
「雪裡相思,白糕裡頭夾的是甜甜的紅豆泥。」料準他沒吃過,艷無敵買了一塊,當下便捏下一小塊塞進他嘴裡。「你嘗嘗。」
他順從地張口吃下,瞬即皺起眉峰。「好甜。」
在聖朝他的飲食極為清淡,又多半以養生為主,自然不會有機會嘗到太多重口味的食物。
艷無敵聞言,不禁莞爾,對從未涉世的司徒墨濯面言,身旁的一切或許都極不真實吧!
而當插滿紅色冰糖葫蘆的稻草竹稈由另一旁轉出時,她那早不知丟哪去的純稚童心,竟隨著那一顆顆紅色的冰糖葫蘆,轉進心頭裡。
「我要買冰糖葫蘆。」艷無敵拉著他往稻草竹稈步去。
司徒墨濯不明就裡的問:「冰糖葫蘆?」
「嗯!這個你一定得嘗嘗,口味定會讓你終生難忘。」
這冰糖葫蘆是每個孩童小時快樂的回憶,艷無敵心想,這對甫涉世的司徒墨濯面言,是為日後的新體驗開啟的儀式。
豈料,司徒墨濯有了前車之鑒後,當那一串紅球映入眸底時,他下意識緊抿雙唇,說什麼也不願張開。
瞧他那懼怕的模樣,艷無敵率先咬掉一顆冰糖葫蘆後遞給他。「喏。」
紅色糖漿將她粉色唇瓣沾染得似朵紅花,讓他難以抗拒,忍不住想低頭親親她的芳唇。
「這樣,我會想吻你。」司徒墨濯如實說道。
艷無敵正享受那又酸又甜的久違滋味,一聽到他這話,嗆得口中那顆冰糖葫蘆差點滾落出來。
「司徒墨濯!」她氣得柳眉橫豎,俏眼圓睜,饒是心思靈巧,教他這麼一逗,竟也答不上話來。
瞧著妻子美眸中燃燒怒意,他聳肩揚笑,只得依言咬掉一顆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外覆蓋著一層晶瑩剔透的甜甜糖衣,甜味裡包裹的是山裡紅,先甜後酸的詭異滋味,讓他驚叫出聲。「你們中原的食物怎麼這麼怪?」
在聖朝吃慣了清淡口味,這極甜又極酸的滋味,讓他敬謝不敏。
瞧他皺得苦巴巴的臉,艷無敵赧然的心情稍褪,微揚的唇有著幸災樂禍的頑皮意味。
「那是山楂,又叫山裡紅、胭脂果,司徒大夫不會不知道這果子的療效吧?」
勉強嚥下那詭異的滋味,司徒墨濯有些詫異地喃道:「山楂具消積化滯、收斂止痢以及活血化淤等功效。而這竟然就是山裡紅?」
她但笑不語,直覺司徒墨濯臉上的神情難得顯露可愛。
斂下笑意,艷無敵嬌俏地勾起他的手。「夫君,你說咱們日後回聖朝,艷兒能不能有個要求?」
「什麼?」司徒墨濯揚眉,一臉不解地看著妻子,此刻的她,看起來好美,出了聖朝的她少了一點冷淡,多了一抹俏皮,讓他險些恍了神。
「我希望咱們的孩子滿十六歲後,方可出聖朝,不管兩年、三年,讓他們闖蕩江湖,體驗這份平實。」
妻子的話讓司徒墨濯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雖然外面的世界比他想像的還要寬廣,甚至……新奇又有趣!但此刻的他還不是很懂妻子所說的那種感覺。
「聖朝不好嗎?」
「聖朝很好,但外面的天空更大,我不希望我們的孩兒從小到大、從老到死,都是活在一個局限的環境裡。」
他疑惑地蹙起眉,面容微沉,十分認真地沉思著妻子的話。
看著他認真思考的神情,艷無敵心頭因為他的尊重漫上一股暖意。
這代表她的夫君在乎她,並在深思其中的可能性,而不是直接反駁、推翻她的建議。
在兩人各懷思緒之餘,一道黑影陡地當面掠過。
艷無敵隨即察覺,驚愕出聲,下一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司徒墨濯護在身後。
「夫君,躲好!」嬌臉罩著寒霜,她語氣微凜。
這名身著黑色衣裝的男子,殺氣騰騰地攔路擋道,熱絡的小市集在頃刻間,因這異狀起了些騷動。
溫和的眸子中掠過些許詫異,司徒墨濯憂心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艷無敵打量起立在眼前來意不善的男子,掌略施溫勁地把司徒墨濯推往一旁,耳語道:「不知道,你先在旁候著。」
這種無法挺身保護妻子的無奈讓他感到窩囊至極。
沒事的。艷無敵直直瞅著他,以眼神傳達心中想法。
司徒墨濯尚未來得及回應,男子見兩人眉眼間打著暗語,粗聲便道:「小姑娘識相點,交出白神仙,本爺就饒你不死。」
艷無敵心一凜,不明白男子為什麼會知道司徒墨濯便是人們口中的白神仙?
她心中雖然驚詫不已,但她尚未弄清這半路殺出之人的底細,便不動聲色地微笑說道:「大爺說什麼白神仙?」
瞧眼下這狀況,艷無敵想起早些時候夫君所救之人,並推斷那中年男子必定不是一般獵戶。
不明白的是,這人為何會如此迅速得到這消息?
艷無敵深知「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之理,半點都不敢輕忽這眼前之人。
聽她顧左右而言他,這人稱黑老鬼的男子不耐煩地道:「少給老子裝傻充愣,不交人,老子就劃花你漂亮的小臉蛋。」
這黑老鬼出身邪教,稍早前他與受重傷的師兄為躲避仇家追殺,於是喬裝成獵戶來到有著神仙賜藥的「藥仙洞」欲求白神仙醫治。
師兄已重傷,仇家卻緊追不捨,迫不得已下,他只得孤身引敵。
原以為師兄的傷勢已回天乏術,沒想到待返回後,師兄竟奇跡似地恢復神智,口中直述白神仙賜藥之事。
此機緣印證了白神仙的存在,更教兩人盤算起擄白神仙回總壇的衝動。
艷無敵全然不理睬他明搶暗奪的態度,依舊東拉西扯地道:「這位老先生真是對不住,我真的聽不懂你說啥哪!」
她話音甫落,黑老子便在眨眼片刻間出手擊掌。
一股疾風迎面襲來,艷無敵心中一震,此敵人武功不弱,她迅疾手腕一翻,從腰間拔出一把精光耀眼的匕首,機關把榫一壓,短刀隨即變把長劍。
「老先生既不講理,那我也不客氣了!」
黑老鬼見她出手,二話不說,舉刀便朝她砍來。
艷無敵身手不俗,在一心護夫的思緒下,手舞長劍迅捷無比,攻勢凌厲不遑多讓。
兩人連拆了七八招,黑老鬼見她一劍連著一劍來,竟無力招架,在冷凜的劍光下,心中一驚連連退了數步,居處下風。
見這女娃兒劍法不俗,深知再鬥下去,他必定占不得半點好處,思緒掠過,被擊倒在地的黑老鬼心頭瞬間竟起了歹念。
司徒墨濯但見刀光劍影在眼前縱橫飛舞,深怕妻子會受傷,一雙異常專注的藍眸不敢移視。
許是專注著其中的發展,司徒墨濯忽見黑老鬼袖下飛出一抹黑影,日光正熾,那黑影在陽光下折射出熾目銀光,朝艷無敵的方向飛去。
他心陡地一窒,臉色一沉喝道:「艷兒,小心。」
艷無敵聞聲卻來不及避開,倉卒間她將腰向後彎壓,看著那把銀針由她臉上飛掠而過。
看見此景,司徒墨濯暗暗鬆了口氣。
黑老鬼鐵了心要將白神仙帶回總壇,心知再鬥下去定會慘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頻將藏在袖下的銀針一一發出。
艷無敵挺腰立起,揚手揮劍擋去無數銀針,不斷發出叮、叮撞響,未多時,黑老鬼發出的銀針紛紛被打落,散了一地。
長劍收轉,艷無敵已無心戀戰,退了一步,眸光瞥到一戶商家簷下栓著一匹駿馬,再酌量司徒墨濯的位置,心裡已做好打算,轉身準備飛身搶馬。
饒是艷無敵熟知中原江湖之事,但怎麼也敵不過「人心險惡」四字。
在她以為黑老鬼已無暗器可使之際,最後一支銀針竟在艷無敵無所防備之時,朝她背後飛去。
司徒墨濯一震,似沒料到這黑老鬼還留有一手,在那千鈞一髮之際,不加思索地撲上前去護住她。
驚覺身後的異樣,艷無敵回身接觸到的是司徒墨濯一心護她的強烈眼神。
她蹙眉,尚未來得及反應,銀針「嗤」的一聲刺進司徒墨濯後背,轉瞬間便沒人體內,那椎心刺骨的劇痛迫得他應聲倒地。
震驚的淚光瞬間盈滿眸底,艷無敵千防萬防,卻怎麼也想不到司徒墨濯會突然衝出來為她擋了那一針。
見司徒墨濯倒地難受的樣子,她神魂俱裂,手中長劍激出,直取咽喉,一劍了結那狡猾老鬼的命。
「夫君……」饒是她再颯爽,這時也不禁要落下淚來。
被銀針射中的左肩灼痛難耐,司徒墨濯用盡渾身的力氣勉強爬起,厲聲大喊,「艷兒,走!」
「夫君!」艷無敵見他俊雅臉色已如紙般蒼白,嘴唇泛紫,儼然是中毒之狀。
心猛地一凜,遂回頭在黑老鬼的屍身上搜尋解藥。
她從黑老鬼懷中搜出了個黑布包,急忙打開後,卻沒想到黑布包裡只有一本毒經,而非解藥。
「該死!」她輕咒了聲,腦中懸念著司徒墨濯的傷勢,便急忙飛身往繫著駿馬的商家而去。
迅即解開韁繩,她身形俐落地落在馬上,借勁將司徒墨濯損上馬背後,將一袋碎銀擲進商家。
「夫君,你還好嗎?」艷無敵分神瞥了他一眼,見他雙目緊閉、呼吸微弱,唯有強忍著心中的痛楚問起他的傷勢。
司徒墨濯暗自調神凝氣,神情痛苦地頷了頷首。「我撐得住,走吧!」
艷無敵為防他因毒性發作而由馬上墜下,只有拉著他的手,往前圈住她的腰,單手策馬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