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今天的心情很不一樣,開車時,臉一陣陣莫名地泛紅;心跳不正常地忽快忽慢,腦子裡一直有張冷峻的臉像走馬燈一樣閃來閃去,那張臉的主人叫陸漢威,和驗貨單上的負責人同名同姓,她直覺那就是他。若是正好來個不期而遇,她希望自己可以表現得一點也不慌張,很自然地和他打聲招呼,也許他見到她會很驚訝吧!想著她偷偷地笑了。
車子開進了工業區,她終於到達頂級運動用品公司,灰色的圍牆內佔地很廣,工廠連接倉庫和辦公室,裡頭的人個個都很忙碌,她敲了辦公室的門,說明是貿易公司來驗貨,立刻有個女子出面來招呼她。
「小姐,這邊請。」對方說著。
悠悠沒聽進去,她美麗的大眼睛正環顧這偌大的辦公室,看看他是否在裡頭--他不在,心裡有些小失望。
「小姐,我說這邊請。」這聲音已有點不耐煩。
悠悠不好意思地看了接待的女子一眼,發現她是個清秀的美女,可惜表情和她的聲音一樣不耐煩,銳利的眼神教人怕怕。
悠悠怯生生地點頭,問她:「妳貴姓,怎麼稱呼?」
「我叫墨秋華,是這裡的小主管。」墨秋華露出自豪的笑臉。
「久仰久仰。」悠悠在貿易公司待了一年,多少也學了點客套話。
墨秋華自信地一笑,並不多話,直接領著她到倉庫去。倉庫裡滿滿的運動器材,跑步機、健胸機……全都封存完好等待出貨。
自行車也已整齊排列,悠悠像閱兵一樣二檢視車的外觀,約莫半小時驗完五百輛自行車,驗貨的過程算是十分順利,數量和品質都沒有問題。
「沒問題的話,請妳簽字。」墨秋華遞來文件。
悠悠簽了名,工作算是完畢了。
「我們頂級的品質妳可以安心。」墨秋華說著,把悠悠請出倉庫。
悠悠工作是做好了,可她有個小小的問題,不知這個驕傲的小主管會不會給她答案。「我可不可以冒昧地請問妳一個小小的問題?」
「妳直接說。」墨秋華低頭鎖上倉庫。
「嗯……這裡的負責人陸漢威,是不是也是頂爵健身俱樂部的老闆?」
大鎖在墨秋華手上喀噠一聲關閉了,她緩緩地抬起臉來,陰森森的眼珠子望向悠悠。「是沒錯,妳怎麼認識他的?」
「我……是他的……學生,只是……好奇而已!」悠悠心下一驚,覺得她看人的眼神好詭異,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是嗎?」墨秋華唇緊抿著,森然的目光緊緊定在悠悠的雙眼。「看妳的眼神,好像對他不只是好奇而已吧!」
啊∼∼好個厲害的女人,說中了她小小的心事!悠悠面紅耳赤,她是期待見到陸漢威,那份期待包含著一些喜歡他的成分!
「真的……只是……好奇。」悠悠說得心虛,真希望自己剛才沒發問。
「別再掩飾了,再掩飾就虛偽了。」墨秋華冷笑。
噢!悠悠真想哭。「我……先走了。」還是快點離開的好。
「慢著。」墨秋華上前一步「挽留」她,一臉清冷地說:「我可以告訴妳,陸漢威不只是這兩家公司的老闆,他的事業遍及全球,是許多知名公司的大股東,想接近他的女人不計其數,至於妳,我看也是其中之一。」
「不是……真的……」悠悠搖頭兼揮手。
「別騙我,我一眼就可以探知妳的起心動念。」墨秋華冷笑著走近悠悠。
悠悠本能地住後退,退到牆角,直到再也沒有退路。墨秋華一雙陰森森的眼睛逼上前來,害得悠悠兩顆眼珠成了鬥雞眼,快抽筋了!
「妳最好離他遠一點。」
「為什麼?」悠悠屏息,不敢大口喘氣,這個墨秋華不只表情可怕,還有嚴重的口臭!
「因為他除了富有,還是個很壞、很邪惡的男人,而且他還是個殺人兇手。」墨秋華再逼近。
悠悠駭然,額冒冷汗,努力屏住呼吸。「妳……怎麼……這麼說……妳的老闆?」
「我是資深員工,太瞭解他了,聽我的,遠離他準沒錯,否則妳會後悔,到時別說我沒好心地警告妳。」墨秋華嘶啞地警告。
「謝謝妳的好心。」悠悠欲哭無淚,希望她快放她一條生路,讓她可以呼吸新鮮空氣,否則她恐有氣絕身亡之虞。
可是墨秋華還沒說夠。「哪裡,讓無知少女遠離傷害,我責無旁貸!」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清楚地說,不斷地釋放「生物武器」,說完才退後一步。
悠悠早被「毒氣」熏得快暈厭,踉蹌地逃出她的攻擊範圍,大口大口的吸氣。
「我不送妳了,出口在那裡。」墨秋華用下巴為她指路。
悠悠一刻也不停留,跌跌撞撞地逃生要緊。
墨秋華看見她驚慌失措的背影,銳利的眼中透露出一絲得意;誰要跟她搶陸漢威,那簡直是門兒都沒有,儘管一些不識好歹的女人一直要接近他,終究是過不了她這關。
陸漢威注定是她一個人的,他得娶她,這是老早就注定的事!她佇立在原地發出冷笑。
悠悠好不容易到了停車場,找到ㄅㄨㄅㄨ,像見到親人般差點要喜極而泣,但她還無法上車,她很不舒服地想吐,蹲下身抱住自己,感覺身心像被炸彈襲擊過似的無法平靜。
她真的感到很難過,她以為陸漢威只是說話口氣像混大哥的,為人並不壞,沒想到他其實是個真正的壞人,還有前科!
墨秋華是他的員工,沒有必要冒著被革職的危險來污蔑上司,所以她說的一定句句實言。
都怪她年輕不經事,只因他幫過她,她就以為自己喜歡他;好在,她只認識他一天,什麼都沒有表示過,還來得及懸崖勒馬,還來得及退一步海闊天空!
好在啊!
她搗著蒼白的臉,此時旁邊有輛車停了進來,她嗅到汽油味,感覺到那車身的熱氣,更加的不舒服,很想坐到車上,可是雙腿無力,站不起來。
那車的門開了又關,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朝她正面走來。「妳怎麼了?」
悠悠抬起臉看見她本來很期待見到的人,心底一驚。
「我發現這車好像是妳的,妳怎麼會來這裡?蹲在這裡做什麼?隱形眼鏡又掉了嗎?真是令人太意外了。」陸漢威蹲下身去問她,察覺她神色不對,氣色很差。
悠悠防備著,用怯懦且陌生的眼神凝著他,她才是很意外咧,驗貨還驗得他的真實面目。
「我要走了。」還是快點逃比較安全。她攀附ㄅㄨㄅㄨ的車身站了起來,胃開始翻攪,又想吐,被墨秋華的毒氣襲擊還沒痊癒。
「幹麼要急著走,妳看起來好像快昏倒了。」陸漢威欲扶住她。
「我還好!」悠悠很快閃避了,急急打開包包撈鑰匙,取了出來,卻一不小心掉到地上,傾身去拾起。陸漢威也傾身去拾,兩個人的額頭結結實實的撞在一塊兒!
「啊∼∼」悠悠像被巨石K到那麼震撼,立刻暈頭轉向。
「有沒有怎樣?」陸漢威反射性的拙住她的腰肢,穩住她。
「不要、不要……」悠悠像觸到高壓電似的,慌忙地想掙出他的手臂。
「妳不要什麼?我只是扶妳一把。」陸漢威覺得這小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要你扶,快放開我,求求你。」悠悠驚嚇得滿眼是淚。
「萬一妳跌倒了怎麼辦?」陸漢威盯著她,發現她不只一臉驚恐,還劇烈顫抖。
「我不會跌倒的,真的……」
他悶悶地放開她,她很快的開了車門,坐到裡頭鎖門,像個虛軟的棉花糖癱在駕駛座上。
陸漢威察覺她的異常,不放心地敲她的車窗,想問她需不需要他幫忙,她竟抬起頭來,轉了鑰匙發動引擎,神經質地倒車,呼嘯而去,整個動作短短半分內完成,飆車的技術簡直神乎其技!
這小女人,是活見鬼了!他有那麼令人生畏嗎?而她究竟來他的工廠做什麼?
改天在健身房見面不好好盤問她怎麼成?!他心底這麼想,沉著臉往辦公室走去。
可是在未來的日子裡,陸漢威從沒再見到她出現在健身房,倒是有三個自稱是會員家族的老女人天天來報到。
「悠悠一個人去鄉下玩,不知會不會無聊?」
「悠悠喜歡悠閒,妳忘了她人如其名嗎?」
「悠悠說要帶她外公種的梨回來送我們呢!」
「悠悠真是個好妹子。」
陸漢威時常從那三個老女人口中聽到「悠悠」這個名字,但他從來沒問,暗自猜想「悠悠」可是那個惹人心煩的小女人?他還以為她叫「富嘉女」!難道她叫「富悠悠」,是富家的某個成員?
不過他暫時也無法得到答案,因為她一直都沒再出現,讓他莫名地失望,而再過幾天他就要暫別健身房,離開台北一星期。日前他受聘為一所國小的跆拳教練,要為小選手們集訓,得到中部的山上去,就算「她」上健身房來,他恐怕也會錯過她吧!
他從來不期待任何人出現,唯獨她,他挺喜歡她的,常想起她可愛的模樣,很想把她當私人的寵物--但這絕不是件好事!
多年來儘管他在情場打滾,卻從沒真心喜歡過誰,也從沒付出真感情,因為他深知自己無法愛上任何人,他的身心早已被套上一道殘酷的枷鎖,無論他喜歡上誰,永遠都只能把那份喜歡放在心底,慢慢煎熬自己,直到那份喜歡無疾而終。
他對自己殘忍,只因不想違背好友墨宏華生前最後的請托,他將娶他妹妹墨秋華為妻!
沒有人知道他雖然擁有人們羨慕的財富,卻也擁有別人所沒有的無奈。
若是再也無法見到「她」,他會悵然若失好一陣子吧!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心底的疑難雜症,終究無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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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山,高原農場的梨樹開了滿山的白花,望過去像鋪滿雪花;浪漫的森林步道兩旁是一幢幢度假休閒的小木屋。
悠悠獨自在果園裡,嗅著清甜的空氣,嘗著新摘的水梨,坐在樹下看感人的愛情小說,假期過得算是雅致又清閒。
偶然從樹上飄下一朵白花,剛巧落在她白色的裙子上,她拾起輕嗅它淡雅的香氣,將它放在書的內頁,就把它當現成的書籤。
「我告訴你們,這園子裡的水果都是我外公外婆親手種的,由於你們是我的同學,我特別請外公打你們五折,看到的成熟梨子都可以采,但這個園子很大,可別迷路了。」
意外的,悠悠似乎聽到小鋼臭屁的說話聲,還有一群男童嘻笑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至於教練就完全免費了,他可是我們的英雄呢,你們說是不是?」
「是∼∼」
悠悠聽著那群孩子響亮的叫聲,唇邊不禁噙著笑,沒想到小鋼還真會做人,小嘴真甜,這下那位教練一定是心花怒放吧!
原來他前些天不是隨便說說的,他們學校真的來集訓了。聽他們一群人的聲音漸漸接近,悠悠把小說合上,不想打擾了他們,起身離去。她想去幫外公外婆的忙,這時間老人家總是在菜園采新鮮的蔬菜,準備要為住宿的客人烹煮豐盛的晚餐了。到昨天為止,遊客只有兩對新婚蜜月的夫妻,但今天來了那麼多孩子,晚餐份量勢必大增。
她抱著小說,啃著水梨,走快捷方式從另一個方向漫步到菜園去。
陸漢威不經意中看見一個纖柔且飄逸的女子背影,目光追隨,直到她消失在樹林間,覺得那女子的背影怎麼那麼像悠悠?
但他真是不禁要嘲諷自己的多情,他竟能把任何有點類似悠悠的女孩都想成是她,可見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陸教練,你在看什麼?怎麼一個梨子都沒采?」小鋼抱著一堆梨子,跑到陸漢威身邊。
「小子,是因為長途坐車到這裡來,才讓你們稍微輕鬆一下,可別得意志形了,等會兒馬上要照表操課,不能通融。」他板起臉對小鋼說。
「是,教練。」小鋼用崇拜的目光瞥著高大的陸漢威,教練可是他的偶像,不只曾是奧運十項全能的高手,跆拳道更是嚇嚇叫,能當教練的學生,是他畢生的榮幸。
「那個方向是要去哪裡?」陸漢威指著方才女孩離去的路徑問小鋼。
小鋼看了一眼,熟稔地說:「那是山坡地,我外婆的廚房在那兒,有養雞鴨,還有一片菜園哦!」
陸漢威點頭表示瞭解,卻沒有任何答案是他所想要的。
「聽著!」他面不改色,氣勢十足地示意小子們聽令。
孩子們停下採擷,全豎起耳朵來。
「再給你們十分鐘,三點整在民宿大廳前的廣場集合,準備慢跑。」
「是。」孩子們很有精神地回話。
陸漢威先行走出果園,回到廣場上數時間。十分鐘後一群小傢伙三三兩兩的抱著水梨走回來,邊走邊聊天,顯得精神鬆散。
「十、九、八、七……」他開始最後倒數讀秒,小傢伙們才快步走過來。
「動作太慢的,待會兒得多跑半個鐘頭。」陸漢威嚴峻的一吼,小傢伙們才發現大難臨頭,紛紛快跑過來。「雖然你們是小學生,但這次可不是來畢業旅行,你們花的是學校的錢,來受訓的,希望你們要銘記在心!」
遠在菜園和外公外婆一起采包心菜的悠悠,聽到這咆哮的斥責聲,驚訝地抬起頭來,怎麼她好像在哪裡聽過這類似的話和類似的語氣?
外公和外婆顯然也聽見了,兩張慈祥的老臉都漾著笑容,只有悠悠一臉疑惑的問:「不知是誰在那裡大吼大叫?」
「是小鋼的教練,一個大帥哥,我剛剛帶他們分配小木屋,他就住在東邊的303房。」外公說得詳細。
「我覺得他很有男子氣概,沒想到說起話來也中氣十足,看來就是個有為的青年。」外婆還誇獎起人家來了。
悠悠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耳熟了。看來當教練的都是一個樣:凶很、粗暴,亂沒禮貌還自以為是!
其實她拚命醜化陸漢威,是因為想消滅心底對他的喜歡,剷除原先對他的那份好感,但無論怎麼消滅,她還是喜歡啊!
她害怕他有前科,但最可怕的其實是她自己,她竟被他深深地吸引,並沒有在遠離他之後就忘了他,這是千不該萬不該的事。
其實他是好人或壞人都是他的事,他長得好看也是他的事,他事業成功更是他的事,唯獨喜歡他就是她的事了。
她相信只要不上健身房,就不會有遇到他的機會,她可以選擇把自己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可怕的是她拴不住自己的心--他一直存在於她的心念之中,揮之不去!
所以她害怕的真正原因在於自己,她的心其實就像個飄浮物,她自己都無法控制方向,而他像是個強力磁場,有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吸引著她,她深伯自己只要一不留神,就會跌進他的魔力之中,無法自拔。
此刻陸漢威應該是在遠在八千里路之外的台北健身房裡吧!那她只要做到管好自己的心,就一定是安全的了。
望著藍天上白皚皚的雲,她虛弱地歎了口氣。
晚上農場裡專供遊客聯誼或用餐的大廳可熱鬧了,木造的超長型大餐桌坐滿了累壞的孩子們,還有兩對蜜月夫妻,當然陸漢威也在,所有人足足吃光了兩大鍋的米飯。
農場的夥計都來幫忙上菜、洗碗等雜活兒,廚房則由外婆和傭人一起忙碌,悠悠也幫著切菜,直到餵飽了所有人,她才有空和外婆外公在廚房裡的小餐桌旁吃晚餐。
「我看小鋼那小子這次挺認真的,說不定將來參加奧運,出國比賽拿金牌哦!」外公很看好小外孫。
「對啊對啊,新聞有報導說現在城市的小孩都學起跆拳道哩!」外婆也覺得大有可為。
悠悠笑著說:「我很看好小鋼做的每件事,他是個聰明絕頂的小孩。」
「是啊是啊,哈哈哈!」兩個老人家都笑了。
愉快地聊天吃飯後,悠悠準備回房沐浴更衣睡覺。「外公外婆,我無回房去嘍!」悠悠起身告退。
「好,乖孩子。」兩老笑嘻嘻地說。
悠悠收拾碗筷放到大水槽裡,正要循著廚房後的小徑回到自己下榻的小木屋,一名夥計跑進來,及時叫住她。「悠悠小姐,大廳有妳的電話,妳媽打來的。」
「謝謝。」悠悠止步,走回廚房往大廳的方向去接聽,她心想是山上行動電話收訊差,所以老媽才會打農場的專線,想必老媽是要她就近看著小弟,好讓他別闖禍吧!
噙著淡笑,她經過外頭的大餐廳,瞬一眼桌上一掃而空的飯菜,小朋友果然食量驚人。她也看到了小鋼,雖然是一臉疲倦,卻仍調皮地朝她眨眼睛。
她笑著,不經意中看見長桌盡頭一個粗獷的身影,她怔了一怔,張大了眼睛--那不就是陸漢威!
瞧他大人身穿跆拳道服,雙手撙在衣袖裡,閉著眼睛盤腿端坐在位子上,口裡還銜著一根牙籤。
難道他正是小鋼的教練?
看看四下除了孩子們,就只有那兩對蜜月夫妻,那麼肯定就是他了!
怎麼小鋼從沒向她提起,或者是她並沒有問過?!悠悠慌了手腳,好在陸漢威在閉目養神並沒看見她,她低下頭快步走過,背對著他接聽了老媽的電話。
「媽,找我什麼事?」她摀著話筒小聲地說,不想被陸漢威發現。
「悠悠,這線路是不是有問題,怎麼我都聽不到妳的聲音?」徐媽倒是說得大聲,就怕女兒沒聽清楚。
「媽,妳小聲點,我的耳膜快被妳震破了。」悠悠只好大聲一點點地說。
「哦!我是問妳好不好,小鋼也去了外婆家,他怎樣了?有沒有認真,有沒有脫隊,有沒有幹出什麼好事?」為娘的就是擔心這麼多。
「他很乖,妳放心。」悠悠悄然回頭,瞄了陸漢威一眼,他仍不動如山地坐著,孩子們用完餐居然也學他靜坐,包括平日好動的小鋼。
「好,那妳叫他來聽電話,我有話要跟他說。」
啊∼∼要她在這裡揚聲喚小鋼過來,只要她發出聲音,陸漢威不就發現她的存在了?不行啊!她不能透露出自己的行蹤,她要守護自己的心!
悠悠支吾著,老媽卻在電話那頭催促:「悠悠,妳快一點,長途電話很貴的!」
無措中,正好一名老傭人走過,悠悠向她招手,低聲請她叫小鋼來聽電話。
老傭人點頭,鼓起腮幫子大聲叫:「小鋼少爺,悠悠小姐叫你過來聽你媽的電話。」
毀了、毀了!這響徹雲霄的聲音怕是重聽的都聽到了!
悠悠覺得有某種恐懼的氣氛迅速朝她撲來,因為所有的小學生都張大眼睛朝她的方向看過來,還有那兩對蜜月夫妻也好奇地張望著看她,而原本背對著她而坐的陸漢威也緩緩地回過頭來,看見了她!
她接觸到他諱莫如深的目光,電話筒從狂顫的手指間趺了下去,幸好老傭人機靈過人地接住了,可是她突然失重的心卻沒有人可以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