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誤打誤撞,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好好小姐不愛了作者:夏灩 | 收藏本站
好好小姐不愛了 page 2 作者:夏灩
    「過來。」他朝她招手,沉聲呼喚。

    杜樂茵笑著,似很習慣地走了過去。

    她一頭長及肩背的直亮烏髮,簡單地束成了鬆散馬尾,醒轉不久的眼角還泛著些淺淺的紅。

    她眉目柔和,不具侵略性的五官予人一種鄰家女孩般的清新秀雅,一雙眸子黑白分明,楚楚動人,尤其當那纖長的眼睫微微垂落的時候,教人感覺內心裡的稜角堅硬都被輕輕地磨平了。

    他抱她入懷,指著衣櫃裡擺放的領帶問她。「哪條好?」

    她眨了眨眸,很認真地將他身上派頭瞧了一遍,隨即挑出一條酒紅色的,道:「這個吧?和你今天穿的深藍色條紋很搭。」

    「好。」簡礎洋從善如流,接過領帶繞在衣領底下很利落地打起了結。

    杜樂茵笑看著,沒插手。交往一年,她很清楚男人在生活上的每個細節、癖好,其中一項,就是他不愛假手他人系領帶。

    盡避因此少了些情人間的親暱情趣,但每個人習慣不一,杜樂茵對此倒也從未有過怨言。

    「怎麼起來了,今天不是晚班?」穿好衣物,簡礎洋一邊進浴室梳弄頭髮,一邊問。和在「棠人」擔任總經理特助、朝九晚五的他不同,杜樂茵在同間百貨公司當樓管,施行的是排班制,即便輪早班,也能比他晚起很多。

    「你最近不是很忙?我明後天上全班,所以——」

    她話沒說完,簡礎洋卻懂了。「今天下班,我去接你。」算一算,她差不多晚上十點下班,估計那時候他應該也忙到一個段落,可以抽身了。

    杜樂茵白皙的臉瞬間一紅。唉,他果然聽出了她言談裡微小的寂寞。

    這陣子簡礎洋似乎在進行一個投資項目,每天早出晚歸,兩人盡避同住一個屋簷下,生活卻鮮少交集,尤其當她排到近十二小時的全班時,更是誇張得好些天都講不到幾句話。

    所以早晨這難得的相處時光,她想好好珍惜。

    「沒關係,不用了。你能在我下班前回家,我會更開心。」

    杜樂茵總是這樣,對於他們的交往、相處,從來不曾有太多要求,簡礎洋盡避對此感到輕鬆,但偶爾還是會不捨。

    「晚上十點,老地方。」簡礎洋向來很少給人反對空間,他口氣總是淡淡的,卻不容置疑,要換了哪個強勢的女人肯定能為這事和他吵了又吵,對向來溫順淡雅的杜樂茵來說,卻剛好很受用。

    只見她點了點頭,輕聲應了個「好」。

    簡礎洋勾了勾唇,再度將她攬進懷裡,那乖順誘人的姿態騷動著每個男人征服逗弄的慾望,他順應著吮住了她的嘴。「你嘴巴裡……熱熱的。」

    杜樂茵臉更紅了,男人一下子就吻得好深,她不好意思。「剛喝了咖啡嘛……」

    「嗯,很香。」簡礎洋笑笑,低下頭,兩人唇瓣再度貼合,膠著纏繞。

    一大早,天還亮著就在床邊忘形親吻,感覺好像很不妙。但簡礎洋自控能力向來極強,他很快將自己從她甜暖馥郁的懷抱裡抽離,略顯粗糙的指腹摩了摩她被吮得紅腫發潤的唇,道:「等睡飽了再去上班,嗯?」

    他一聲「嗯」,低沉惑人,甜美地落在耳畔,再度燙紅了她。杜樂茵小白兔似地眨著波光蕩漾的眼。她今天作了個夢,夢見兩人在夜裡的玫瑰花圃初遇的事,那麼旖旎美好,她差點就醒不來。

    一年過去,這男人對她的吸引力似乎無窮無盡、不減反增,尤其一對古墨般的沉定眸目,凝視人的時候好像滿心滿眼都是她,教人不泥足深陷都不行。

    她想,自己真的很愛他。

    可惜那晚發生的事,簡礎洋至今都不記得。

    畢竟,當時他喝醉了,且醉得不輕。

    「怎麼了,這麼看我?」簡礎洋對她深幽起來的注視有些不解,柔聲喚道:「樂樂?」

    杜樂茵哭笑不得。「說過多少次了,是樂,音樂的樂。」

    「我知道。」簡礎洋不以為意,親了親她。「樂樂挺好的不是嗎?每天快快樂樂的。」

    是啊,從遇見他開始,她就是快樂的,不論眼裡心底,滿滿地都是這個人……杜樂茵拿他沒法子,他就愛這麼喚她,說是特別,獨一無二,她索性當作是情人間獨一無二的暱稱了。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有點危險?太過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快沒了自我。就像張愛玲說的: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心裡還是歡喜的,從塵埃中開出花來。

    「我不睡了,等下去超市買個菜,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你老是吃外食,我怕你身體不好……」

    「也好。」簡礎洋沒反對,隨即一個伸手將準備出房的她給抓住,用力得令她驚呼一聲。「你說,我身體好不好,嗯?」

    「噗。」敢情她剛那句話踩到他啦?「好,很好,超級好,好得令我害怕……這樣行不行啊?」杜樂茵眼眸一抬,濃長眼睫好不可憐地上下撲扇,討饒意味濃厚。

    簡礎洋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聽她呼痛,這才放過了她。

    簡單吃過東西,簡礎洋出門了。杜樂茵打開冰箱,裡頭空蕩蕩的,能做的只有燉啤酒或煮果醬。他工作太忙,時常三更半夜才回家,而她身處服務業,上下班時間不定,兩人不管同居前或後,總歸是聚少離多。

    為此,她更加珍惜呵護兩人同在一起的時光。他作什麼決定,她都順從,她主動提出要求,他負責答應。在愛情裡,她一向依隨自己的心,畢竟人生苦短,良宵幾何?杜樂茵並不希望浪費時間在故作矯情上。

    她不知道自己對這男人,算不算是一見鍾情。

    但再見傾心肯定是有的吧?導致他那麼輕而易舉地走入她的世界裡,堪稱不勞而獲,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她內心所有城池一舉拿下。

    而這一年來的交往相處,讓她本來就有的喜歡沉澱得更加深濃,心動指數有增無減,即便簡礎洋對於她……始終有些保留。

    或許那是屬於他的堅持,杜樂茵不以為意,不是高舉愛情的旗幟對方就有義務攤開一切,相反地,有些人那麼急切,甚至不惜侵門踏戶,毫無道理地要求另一半無所隱藏,求的又是什麼呢?

    不過是所愛之人的一片真心罷了。

    偏偏,真心又是世界上最勉強不來的東西。

    「我不假思索,你不勞而獲,寧可愛得這樣淺薄……」她輕聲哼唱起王菲的〈感情生活〉,掩上冰箱門。無論如何,她喜歡現在的生活,安寧、舒適、美好……且幸福。

    即使沒有激情存在,也無所謂。

    她很知足。

    猶記得在好友的婚禮過後一個多月,再見到簡礎洋的時候,杜樂茵腦裡瞬間閃過了「命中注定」四個字。

    那天同樣是一場宴席,盡避沒婚禮那般鋪張奢華,但與會人士依舊多是政商名流。喬遷Party置辦在夫妻兩人的家裡,一間佔地百坪的豪宅,屋內裝潢出自名家之手,處處可見驚喜。

    陶蜜亞身為女主人沒空多招呼她,杜樂茵不以為意,只自己拿了些吃的,打算窩到一邊去。

    就在這時,她被撞到,對方險些沒站穩,穩住身形的同時腳下窄細又恨天高的鞋跟不偏不倚地踩中她腳趾,疼得杜樂茵忍不住尖叫出聲。

    全場施予注目禮,那個不小心撞了她的女子很尷尬,賠不是之餘口氣隱含責備。「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杜樂茵縮在地上撫著腳,痛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壓根兒沒力氣多說。

    「Rita,別這樣,你自己說你那鞋跟算不算一種凶器?」沉厚有力的男聲自頂上傳來,杜樂茵對此聲線並不陌生,她意外抬首,在看清他的瞬間……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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