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誤打誤撞,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好好小姐不愛了作者:夏灩 | 收藏本站
好好小姐不愛了 page 10 作者:夏灩
    杜樂茵看得心揪,眼眶含淚,反倒是陶蜜亞無所謂地笑了笑。「幹麼啊,那種表情,我又不是快死了。」

    「再折騰下去就差不多了。」先去停車,隨後而至的簡礎洋跨步進門,臉色很不好看。

    陶蜜亞沒說話,但眼神陰暗。杜樂茵見狀,上前握住她的手,心疼於那骨感。

    陶蜜亞的情況確實還好,僅是過勞,得花時間休息調養,怕的就是心理的勞累大於身體,畢竟心病難醫。

    她入院的消息唐家瞞得很密,醫院是唐家產業,病房也是最高級的VIP室,附帶看護,說真的沒什麼杜樂茵可插手的地方。

    離去之際,簡礎洋問陶蜜亞。「有什麼話要幫你帶給他的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陶蜜亞的丈夫、簡礎洋的頂頭上司唐湘邑。

    陶蜜亞眸光一黯,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又點點頭。「暫時……我不想看到他。」

    「好。」簡礎洋同意,這代表無論如何他都會擋著。

    杜樂茵隨同他走出病房。對於陶蜜亞的事,她知道的其實不若簡礎洋來得清楚,畢竟他們先前處於同個職場,朝夕相見,陶蜜亞的丈夫與他又是極貼近的上下屬關係。她有些感傷,又隱約愧疚自己沒及時關心,未料在她極為幸福的一年裡,好友竟過得如此艱辛……

    「蜜亞她……不要緊吧?」

    簡礎洋沉默著,沒回答。

    「礎洋?」杜樂茵不解,喚了他一聲,發現他走神得厲害。「怎麼了?是不是你也累了?」她抬手,想在他額前一探,簡礎洋竟下意識閃避,甚至擋開了她的碰觸。

    她一愣。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他笑了兩聲,轉而握住她纖白柔荑,安慰道:「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這倒也不是說謊。

    「喔。」杜樂茵沒多說,僅垂下眸,看望兩人交握的手。

    隨即她恬靜地笑了笑,加緊了手中的力道。沒關係,反正不是第一次這樣,簡礎洋的世界,她懂的一直都有限。

    第4章(1)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誰都沒提起外出旅行的事。

    陶蜜亞一個人住院,為免引發媒體無限聯想,這事不能公開,等於幾乎沒有能去探病的人,杜樂茵擔憂好友孤單寂寞,盡量把班調成晚班,早上都來醫院陪她。

    有時候簡礎洋會同她一塊兒,有時不然。陶蜜亞的身體狀況沒特別惡化,但也沒好轉跡象,整個人越顯羸弱,她似乎鐵了心不想回到唐家,正用一種近乎自殘的方式在抗爭。

    杜樂茵很擔心,盡避確信好友不會尋短,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簡礎洋想的似乎和她一樣。這陣子,他心不在焉的時候多了,兩人盡避住在一起,但幾乎無法有所交流,因為他把自己關了起來,不論心靈或實際上的,杜樂茵無法涉足,外加陶蜜亞的事已足夠她操心,短期內無暇改善兩人現今不上不下的情況。

    她想,簡礎洋肯定很擔憂吧?畢竟一直以來,他和陶蜜亞的關係也很深刻。

    這天,她下了班,是晚上七點,盡避多數換成晚班,但也有輪值早班的時候,德安醫院的探病時間只到晚上八點,她想去看看好友,抱著給對方一個驚喜的打算,她走向病房,手腳很輕,悄悄地推開了門……

    「簡礎洋,你每天晚上特意跑來,不會就是為了監督我有沒有好好吃飯?」

    簡礎洋坐在一旁沒說話,但答案如何,已是顯而易見。

    陶蜜亞笑了聲,其中苦澀的成分居多。「我居然淪落到要你跟茵茵擔心成這樣的地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動筷,不是不想吃、不願吃,而是吃不下,身體覺得足夠了,再多好似也沒意義。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了七成,簡礎洋滿意了,將餐盤拿起,準備替她放到門外,順便回去。

    陶蜜亞問他。「還要回去上班?」從前兩人共事,他下班時間從未早過晚上八點,如今幾乎天天跑來醫院「監督」,可見是把公事壓後了。

    她歎口氣,朝簡礎洋招了招手。「過來。」

    「嗯?」

    「領帶。」陶蜜亞笑著指了指他鬆開的襟口,見他手裡還端著盤子,遂道:「我幫你。」

    「好。」簡礎洋深沉的眸裡,蕩起了幽微的光。

    陶蜜亞至少懂四種領帶的綁法,她動作熟練地幫他繫了個雙環結,忽而想起一事。「很久前幫你用過一次雙交叉結,記得嗎?」

    「記得。」或者說,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時他們陪同唐湘邑出席一場宴會,陶蜜亞一見他脖子上的領結便大驚小敝。

    「你怎麼到這種時候都在弄溫莎結?過來,我幫你!」溫莎結適合寬領襯衫,雙交叉結則較顯得高雅隆重,多用在正式場合。

    陶蜜亞低垂著頭,纖細修長的手指在他喉間遊走,打出了漂亮的結來……一如此刻。

    「好了。」她笑笑,拍了拍簡礎洋的肩膀。「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回去跟茵茵說別太擔心了,還派老公來監督,真是——呃?」

    不知何時,簡礎洋手裡的杯盤放下了。

    他騰出的手緊緊抓牢了她,陶蜜亞迷惑地眨了眨眼,只見他眼目深邃,看著她的方式很沉很沉,像是載滿許多難言情緒,她看不懂。「礎洋?」

    「不是樂樂叫我來的。」

    「呃?」

    「是我自己想這麼做。」說罷,他抬手撫上她蒼白瘦弱的臉。她現今的變化……實在太教人心疼。

    可隨即他意識到,這不是他應該講出口的話。「沒事,我沒打算做什麼……忘了吧。」簡礎洋歎息。

    陶蜜亞睜大了眼。她不笨、不傻,一個男人這般眼神、這般舉措、這般言語,她若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乾脆把腦袋拿去撞一撞,重新投胎比較快。

    她沒想到,簡礎洋居然……對她……

    「什麼時候開始的?」她聲音顫抖。

    簡礎洋沉默了一陣,露出一個苦悶的笑意。「有意義嗎?」

    在一時的驚愕過後,她沉下臉,抽回手,簡礎洋沒用太大力氣,使她得以掙脫,下一秒更是迅雷不及掩耳地甩了他狠狠一巴掌。「你把茵茵當什麼?」

    從他的語氣、態度、表情看來,這是進行式,不是過去式,在這種情況下他竟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一年多……天!

    簡礎洋因她擊打的力道微微側開了臉,眼神陰暗。「我會照顧她。」

    「照顧?你——」陶蜜亞簡直快氣瘋了。他到底是用什麼心態跟自己好友在一起的。

    「這一件事,我不想她知道,就讓她保持這樣,一輩子,快快樂樂的……」簡礎洋道。

    這一件事,我不想她知道,就讓她保持這樣,一輩子,快快樂樂的……

    杜樂茵站在那兒,久久沒法動彈。

    她不確信自己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只是好友替自己戀人打領帶的動作是那麼自然熟練,契合得教人無法插足。

    那是……她進不去的,簡礎洋的世界。

    裡頭的兩人似乎還在交談,可她沒聽下去,只是轉身走開。

    她腳步很緩,走的是固定路線,沒遮掩自己的行蹤。倘若這時簡礎洋走出來,應該看得見她,可直到醫院門口,她轉身,依舊不見他的身影。

    他還在陶蜜亞的病房裡。

    夜晚的醫院,很靜。

    一陣空虛的感覺如冷風吹進了她心底,她走著走著,一直走到了較為熱鬧的大街上,看望四周歡騰喧鬧的人群,那股揪扯人心的冰冷刺痛並未消褪多少。

    腦子裡一片空白,卻又出奇地清明,好似冥冥之中,她已經有預感了。

    簡礎洋對她很好,但……就只是「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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