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責任範圍,理當由你負責解決。」看他多有能耐。
賀棣桓二話不說,當場拿起電話,撥給尚名總經理江偉全。
對方的口氣果然很差,賀棣桓捺著性子聽他把話說完後,才引用法律條文向他—一解釋。
「江先生,您先不要生氣,根據『電子資料保護法』條文中清楚的載明,適用範圍只及於政府機關與金融保險業,因此,敝公司並不在它的限制範圍內;而且,麻煩查閱一下您先前與敝公司的購買合約,在第二頁的第十七條也說明了,基於瞭解消費者的需求,敝公司得以利用顧客的資料進行必要的資料搜集與研究。因此基於此,您是無法訟訴敝公司侵犯了您的隱私權。」
他的一番說明讓對方啞口無言,匆匆掛上電話。
「哇,果然隔行如隔山。」王秘書對賀棣桓簡直欽佩極了。「賀律師「幾句話就讓人茅塞頓開,相信那人以後再不會打電話來胡吵一通了。副總您說是不是?」
你覺得是就好了,幹麼問我?
莊依旬鐵青著臉,含混的回應一聲了事:「晤,你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吧?」
「哦,對哦那我去忙了。賀律師,你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我就在外頭,左邊第三排第一個,我的分機是一五三五。」
有完沒完吶?作夢也沒想到,這傢伙才來第一天,她的手下就已經大刺刺的準備要賣主求榮了。王秘書一走出辦公室,莊依旬就迫不及待給賀橡桓下馬威。
「看來你第一天上班,就已經成功寵絡大部分的人心,只可惜,要不要用你,不是我老爸說了就算數,在建達所有的相關企業裡,我仍是最後的裁決者。」
賀棣桓並沒有接話,他只是定定的望著她,臉上仍是一貫的冷冽、淡漠。「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干』什麼態度,她可是大老闆耶,居然一副變理不理的樣子。
他依舊不答話,但兩隻眼睛變得非常專注的照視她,這反而讓她不如怎麼繼續她的下馬威。
「哎呀,」他忽地大叫,「你臉上有好多粉刺,眼屎沒擦乾淨,具毛長到外面來了,嘴角還有殘留的醬油。」
「真的嗎?」莊依旬被他一嚇,慌忙取出化妝包裹的鏡子,「在哪裡,我怎麼沒瞧見?」
「在你的內心裡。」他拿走她手中的鏡子,唇畔堆滿嘲弄。「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是指你這一類嬌生慣養、資質平庸,又不懂得唯才適用,或者努力藏拙的富家女。」
「你敢罵我?」分明找死。
「忠言逆耳,可惜以你少得可憐的智商,是很難理解的。」他把鏡子丟還給她,「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她老大不高興的問。
「賭你五年之內,敗光所有家產。」
「賀棣恆!」她怒喝一聲,抄起辦公桌上一個水晶球,就要往他身上砸過去。
「不必激動。」他眼明手快,瞬間奪下水晶球並抓住她的手腕,「至少不必激動成這樣。」
「你太過分了。」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樣兒見骨的斥責她。
「我只是實話實說,」兩人靠得太近,一股濃烈的「著魔」香水味撲鼻而來,令他嫌惡地經起眉頭。「如果你的惡習不改,五年恐怕還是高估了。」
「你——」濃重的吐出一口氣,莊依旬咬牙切齒的哼了聲,「出去,立刻給我滾出建達企業!」
賀棣桓挺直胸膛,輕蔑地牽動了下嘴角,信然走出她的豪華辦公室。
氣死她了,簡直要活活把她氣死!
接下來大半天,她完全無心在公事上,滿腔滿腹的怒火擾得她坐立難安,心緒根本無法集中。
穩住,一定要穩住。她不斷的提醒自己,千萬別中了奸人的伎倆,她越是暴跳如雷、自亂陣腳,賀探桓就越得意。
一個睿智賢能的經營者,怎麼可以讓人家三兩句話就挑動肝火?!她果然涉世未深,不懂江湖險惡呀。
是誰說的?打擊敵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成功給他看。
賀棣桓啊賀棣桓,總有一天我莊依旬會讓你徹底明白,何謂狗眼看人低。
然而,理智要她冷靜,情感上她還是惱火得不能自己。終於能體會當年周瑜被孔明一激,竟吐血而死的心境了。該死的賀棣桓,讓他一走了之真是失策,沒罵得他狗血淋頭,至少得狠狠牌得他一頭一臉。
擴音器裡忽而響起午休的鐘聲,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正好指著十二點整。老天,她居然浪費了一個上午生悶氣。
殺千刀的賀棣桓,這筆帳她遲早要討回來。
「副總,」王秘書小心翼翼地探進半個身子,「要不要我幫您訂便當?」
「不用,我待會兒就要離開。舊豎靜不下心來辦公,不如出去透透氣。
「待會兒?」王秘書一定是聽見了方纔她對賀探桓的咆哮,說起話變得吞吞吐吐。「可、可是賀律師說,一點半要開會耶。」
「他還沒走?」好個死皮賴臉的傢伙!居然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他人呢?」
「在法務室。」
莊依旬一聽,寒著臉、抿著雙唇,直接衝往對面的辦公室。
***
法務室內,賀棣桓正和兩名協理討論完事情,剛執起話筒,撥了一個外線電話,就兒莊依旬氣沖沖的走進來,他先將話筒擱下。
「為什麼你還賴著不走?」她無禮的問。
「我答應你父親,先過來幫忙一個月。」他說話的口氣平靜的了無波瀾。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
她一句話未講完,賀棣桓將話筒塞進她手中。
「打電話給你父親以及陳律師,告訴他們你的決定。」
「我……你想拿我爸爸來壓我?」」我只希望做個言而有信的人。」他那陰鬱的神色,透著不撓的剛毅氣息。
莊依旬和他對峙了數分鐘,氣的兩肩一垮。「好吧,不過我先警告你,一個月之後,你就得乖乖的給我捲鋪蓋走路,而且,這一個月裡.公司內大大小小的事情,除非我批准交辦,否則不許你上越權限主動過問。」
賀棣桓冷眼冷面地看著她狂妄自大的講完話,再趾高氣揚的往外走,還沒到門口,她像想起什麼,又折了回來。
「還有,」她先清清喉嚨,嫣紅的唇瓣龕動了下復又默然不語,似在考慮如何啟口。
賀棣桓脫視著她,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
「關於我跟你之間,那個,呢,我是說,上上禮拜請你佯裝我男朋友的事,呃……」
「你敢說出去一個字,我就毀了你的一切。」他聲量很低很低的說。
莊依旬愕然地瞪大秋瞳,不相信他居然會撂下這麼狠的話來喝她,而且而且,這本來是她要說的話呀。
「我當然不會說出去,我巴不得跟你一刀兩斷,一輩子都不要跟你再有任何瓜葛。」哼,自大狂!
話不投機半句多。莊依旬悻悻地走出法務室,心裡非常小人的想著,給他這麼大的辦公室太浪費了,應該叫他移到外面,和那些基層員工一塊兒上班。
行經會議室,發現裡頭坐著幾個公司的一級主管,才寫地想起,王秘書告訴她,賀棣桓將在午休過後召開一個危機處理會議。
沒先請示過她,居然就敢自作主張,非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可。
她闊步走進會議室,不給人發言的機會,即宣佈稍後會議取消,另行擇期召開。
「是賀律師說的嗎?」劉特助一臉驚慌的問。
「是我說的。」賀棣桓是什麼東西?區區一個法務顧問敢和她相提井論。「沒什麼重要事情幹麼開會?浪費時間。」
大伙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劉特助硬著頭皮開口道:「報告副總,這個會議就是要針對上比亞公司取消我代理權一案,目前提出各國應措施的可能性做個詳細的討論,這怎麼會不重要呢?」
「是嗎?」要命,她怎麼可以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都是賀棵桓的錯,要不是他來攪局,她也不至於糊塗得不可原諒。「你們已經研擬出可行的方法?」
「是的,多虧賀律師幫忙,我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一套可行的方案。」一提到賀棣桓,林經理眼睛都亮了起來,看得莊依旬極不是滋味。
「這是多麼重要的議題,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知會我。」
「賀律師說他會親自向你說明。」
又是他。
那傢伙險了惹她光火之外,他還會說什麼。莊依旬秀眉低鎖,正要當著大伙的面說幾句賀棣桓的壞話,以便摧毀他在公司內令人眼紅心妒的威望時,他老兄在這時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賀律師,副總說待會兒的會議要取消了?」林經理緊張兮兮的,一見到賀棣桓就抓著他問。
賀棣桓深述如汪洋般的黑瞳斜斜瞟向莊依旬,等著她下達指令。
「呃,」她他那犀利如劍的星芒瞪得渾身不自在。「既然大家都來了,那就順便把會開一開吧。」
她理所當然的位居首席,聽每個主管提出報告,但很快的她就發現,他們說話時眼睛泰半是注視著賀棣桓,最後還乾脆把她晾在一旁,讓她坐冷板凳。
兩個小時的會議,由於她的太過於不進入情況,以致完全沒有置竣的餘地。
反倒是賀探桓,才到公司第一天,對公司的業務概況已能掌握十之八九,並能適時提出精闢的見解,讓原本憂心忡忡的各個主管們士氣大振。
莊依旬內心百味雜陳,這樣一個萬里挑一的人才不將他留下來,她豈不是如假包換的昏君?但,醜話已經出口了,她怎能自摑巴掌,再去求他?
真是有因郁卒的一天。
無聲地仰頭興歎,目光恰巧與掛在正前方牆上相片中她爺爺神采留或的雙眼對上。
別瞪著我瞧呀!好在這張臉和她爸爸長得一點也不像,否則會讓她壓力倍增的,如果爺爺地下有知……咦!目光順著牆垣往下移,剛剛好和賀核桓的臉龐接上,天老爺!這兩張面孔怎地如此神似?
莊依旬這一驚非同小可,本來就已經無心「朝政」了,這下更是心猿意馬,整個腦袋瓜子亂七八糟地攪成一團。
***
「天意。」怡婷對她意外的人發現,下了一個非常阿Q的註解。「難怪我一開始就覺得你們兩個有夫妻臉,說不定是你爺爺冥冥之中.特定安排他來助你一臂之力,哈,那我就是你爺爺派來的親善大使。」
不知道怎麼有人能夠對自己瞎扯杜撰的故事情節興奮成那樣?
莊依旬被她的天意和親善大使用得啼笑皆非,明明是個怪異至極的發現,卻被她硬掰成了無創意的肥皂劇a
她連話都做得講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和賀棣桓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對。即使她是發自內心的欣賞他的才華,但一切為時已晚。
都怪她脾氣火爆,驕縱跋扈。賀棣桓說得一點也沒錯,她的確不是個經營長才,即使只是守成都有困難。這是冷靜之後她才得到的結論,不過從另一方面反思回來,如果不是他臭屁又愛現,還跟她耍陰險,她也不至於表現得那麼差勁呀。
告別怡婷,她來到中山北路二段的精品街。
這裡是貴夫人和千金小姐的聚集地,任何謙家裡錢多到沒處擺的人,到此很快就可以測出其敗家的級數是否出類拔蘋。
她對名牌沒有一定的偏好,也不見得喜歡,但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到此地揮霍一番。
富裕的人,連殺時間的式都昂貴得叫人咋舌。當她從美麗的櫃檯小姐手中,取過一隻幾賽斯的皮包時,腦海突然浮現恰值說過的那兩句:老子沒遺產,八字不夠好,莫名的,她竟感到一陣意興闌珊。
是啊,她倚仗的是什麼?倘使不是老爸,她今天能位居要職、出手闊綽嗎?
相較於賀棣桓,她果真是一個……陰,敗絮?
這兩個字讓她登時勃然大怒,剛剛的反省自覺,一下子便被怒火燒得蕩然無存。
她用最快的速度鑽進一家又一家的服飾店,半個小時不到,手上已提滿大包小包,裡面有衣服、鞋子、皮帶、皮包、首飾和化妝品。
「棣桓,你看,這個好美。」
這突如其來的甜美嗓音,令她也然一怔。
迎面是一家GUCCI的旗艦店,門口站著一對狀極親密的情侶,那個男的不就是賀棣桓?!
原來他已經有了心上人。莊依旬胸口彷彿讓人重重的一擊,隱隱的發出痛楚,緩緩擴散至四肢百骸。
她在難過什麼?她有必要、有資格感到難過嗎?而她又是為什麼,要傻傻的待在這裡,看著看著眼睛就刺刺麻麻的?
鐵定是某種不正常的心態在作祟,真要不得。她頗為自己的心胸狹窄感到不齒和不安。老天保佑,她千萬別不知不知覺的喜歡上人家,若真是那樣,她就要前途無「亮」了。
賀棣桓同他的女朋友就要走過來了,不能讓他發現她這副窘狀,要是他們大大方方的和她打招呼,她想必無法好好的說上幾句話。
趕快躲起來,等上車之後再考慮要不要痛哭一場。這當然不僅僅是因為賀棣桓的名草有主,畢竟她還算不上泥足深陷,但基於冤家一場,她總難免有些兒悵然。
「莊副總。」賀棣桓口氣不熱絡也不是太冷淡的叫住她。「真巧,在這兒遇上。」語畢,眼光自然而然的掃向她手中那一大掛窮奢極侈的戰利品。
「喲,是你啊。」已經轉過身的她,不得已把腳縮回來,回身綻出一抹嫣然的笑容,她朝兩人頷首。
他的女朋友長得還不錯嘛,小小的臉蛋,甜甜的笑容,雖然皮膚稍嫌黑了點,身材也略胖,妝化得不夠得直宜,頭髮也不怎麼柔順烏亮,還有——
唉唉唉!她這是在幹什麼?如假包換的小人。
「到這兒大採購?」買的還真不少哦。
難得看他笑,他的笑容就跟他的話一樣,含槍帶棍,滿是椰榆。
「是啊,出來幫我媽媽買點東西。」光明正大花錢有罪嗎?她為何要怕別人知道,沒出息。
「她就是你說的那位建達企業的接班人,莊依旬小姐?」一手勾住賀棣桓富彎的蘇富美,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她。「天吶,你好年輕,好漂亮哦。」
「哪裡,謝謝你的讚美。」被稱讚過上千回的莊依旬,早已對自己的容貌沒有太多的自得,橫豎是一副縣皮囊。不過,今兒她卻感到特別不自在,原因當然是來自賀棣桓,和他先前說過的那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叫做蘇富美,很高興認識你。」沒等她接上客套話,她又緊接著說:「你常來這裡逛嗎?聽說這裡的東西都很貴,要是有貴賓卡就好了,不過就算有,我們恐怕也買不起哦,所以看看過癮就好。」
她把話頭停住,等著莊依旬往下接。
她怎麼接呢?她的財富好像嚴重褻瀆了賀棣桓神聖的風骨,她罪該萬死花了大把的鈔票,買了一大堆沒有用的東西,而且還好死不死讓他撞見?
衝著蘇富美尷尬地一笑,莊依旬忙推說有事,轉身就要離去。
「你車子停在哪兒?我們幫你把東西提過去吧。」蘇富美問。
「不用,我自己拿就好。」她巴不得會隱身術,立刻逃得無影無蹤。
一轉身,不知撞著什麼,手中的紙盒掉了一個出來,她慌張地蹲下去撿,但因角度傾斜,接連又從袋子裡蹦出兩個紙盒,其中一個盒蓋還留了開來,露出四、五條年輕仕女專用的皮帶,害她頓時手忙腳亂,抓著就往包包裡塞。
「這裡還有一雙皮鞋。」賀模桓遞上一隻她在忙亂中掉出的細長高跟鞋,莊依旬羞愧地接過,連謝謝都忘了說,就快步離去。
來到停車場,竟追尋不到她的車子。
她記得很清楚,是停在這個位置沒錯呀。手裡的東西提得她重死了,還是找管理員過來問問看吧。
但怎麼賀探桓他們也往這邊走?真是冤家路窄。她頓了下,決定繞道而行,剛轉向右側的轉角,一輛紅色跑車忽地飛速而過。
那不是她的車子?!
「停住,你給我停住!」對方根本沒聽見,就算聽見了,也決計不會照她的話做呀。「小偷,偷車賊呀,他偷了我的車。」
聽到她的大聲吼叫,門口的管理員竟緊張得手足無措。
「快把柵放下來。」賀棣桓縱身跳上一旁的水泥牆,待車子開近出口處時,出奇不意地跳上車頂,嚇得那名竊賊緊踩煞車,企圖將他甩下。
但他身手矯健,非但沒因劇烈的衝擊而掉落地面,反而趁機伸手進人敞開的車窗內,一手揪住竊賊的亂髮,再一手接住方向盤使勁一轉,整輛車子頓時大弧度的偏離車道,撞上前方的沙包。
「救命啊!救命啊!」蘇富美驚嚇過度,扯開喉嚨排命的喊叫。
莊依旬則趕緊打電話報警。
這時那名竊賊急忙跳下車子,看賀棣桓要追來,順手抄起路旁一根木棍就往他身上揮過去。
莊依旬見狀,慌亂之下抓出她那只高跟鞋,朝他擲了過去——
可惜準頭太差,白白浪費了四千五百六十元。
不甘心,再來一次!
哈!正中左眼。她高興得手舞足蹈,此舉大大刺激了那名竊賊,憤而把矛頭轉向她。
要不是賀棣桓及時為她擋住一擊,她今兒大概就要回湖北老家見她的列祖列宗了。
「啊!」隨著蘇富美這聲尖叫,莊依旬駭然看見右斜側角落冒出兩名竊賊的同黨,手持棒球棍和水果刀,一上前就朝賀棣桓一陣狠毆。
「住手!」情急之下,莊依旬抓出紙盒裡的皮帶,衝向前套住持水果刀大漢的脖子,用力的、死命的催緊!「蘇富美,你也過來幫忙」
「我、我……」她嚇得目瞪口呆,「我不敢。」
「臭女人!」那歹徒怎麼也沒料到莊依旬居然有此蠻力,勒得他呼吸困難、青筋暴露,舌頭不住向外翻吐。
「我來收拾她。」拿棒球棍的男人話聲才落,警方已然趕到,哨聲四起。「走,快蹺頭。」
三人粗暴的推開兩人,拔腿朝後方出口逃逸。
「賀棣桓,你怎麼樣?」莊依旬扶起倒臥在血泊中的他,發現他頭、臉、兩手全都掛綵了。「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
醫院急診室裡。
醫護人員忙著幫賀棣桓包紮傷口,另一邊還有普方在作筆錄。
「你們看清楚歹徒的長相沒有?」
「我當時太緊張了,沒看清楚。」蘇富美本來還推說有事,不願跟著到醫院。
停車場管理員想是害怕惹上麻煩,也一逕的搖頭表示不記得了。
「我記得很清楚。」和賀棣桓一樣傷痕纍纍的莊依旬霍地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把紙筆拿來,我畫給你們看。」
「不用,你只要描述即可。」
「嘴巴說的怎麼會比圖像清楚。」她堅持要來紙和筆,既快且傳神地畫出三名惡棍的長相。
「哇,好像啊,你是學美工的嗎?」管理員讚歎地問。
莊依旬冷冷的白他一眼,轉頭交代各方,「如果你們抓到人,我隨時可以到警察局指認。」
「你不怕他們的同黨找你報復?」蘇富美怯生生的問。
膽小鬼。她連話都做得跟她說。
待所有的人都走了以後,她馬上用非常不屑的口吻對賀棣桓:「你的眼光還真不是普通的差,這種女朋友你也交。」
賀棣桓望著她,只緩緩地搖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見他痛得額頭直冒冷汗,不好意思再調侃他,畢竟人家可是為她拔刀相助,才傷成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呀。
「肚子餓不餓?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
他艱難地搖了下頭。
「不吃東西怎麼行?我去買點麵食什麼的。」她就是這樣,霸道小女人。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去買,幹麼還問。
「不用了,」賀棣桓無力地抓住她的手,氣若游絲的說:「你自己也受了傷,就不要麻煩了。」
「這點傷算什麼,你沒見過我以前最猛的時候,一個人打三個,頭破血流,照樣把對方逮進訓導處。」
這是他印象中那個驕縱的富家女嗎?怎麼覺得她突然變成了現代女俠。
「你和別人打架?」很難相信呢。
「經常哩,不這樣我怎麼發洩過多的精力?不過每次都得瞞著我爸媽就是了,他們光見到我手指頭被夾到,都會緊張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受不了。」
「你很幸福,不該再抱怨了。」有那麼關心自己的爸媽還嫌棄,真是不知好歹。」是啊,我是一隻被關在昂貴鳥籠裡的金絲雀,即使哪天憂鬱而死,臉上也必須掛著笑容。」
氣氛忽地變得十分假凝,賀棣桓瞅著她美麗的臉龐漫上一抹陰影,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動。
「不談了,我去買吃的。」
「不如打電話給怡婷吧,我記得她就住在這附近。」賀棣桓見她走起路來一跤一躍的,實在不忍心讓她跑這一趟。
「也好。」現在是黃昏近晚飯時間,希望怡婷這整天沒事就趴趴走的女人,嘟嘟好閒在家裡當英英美代子。
「喂,是啊,是我……」她已盡可能的把事情說得輕鬆,但怡婷仍是照慣例地大驚小怪一番。
「你怎麼又跟人打架了?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年紀了,不是我說你,你……」
老天,早知道餓死算了。「你到底要不要幫忙呀?」
「幫幫幫,我能不幫嗎?十五分鐘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