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著身體默默落淚,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被丟棄的小狗。
「下車。」打開車門,湛讓彎腰解開她胸前的安全帶。
「不要,我要回家……」她用力搖頭,安全帶一鬆就立刻朝相反的方向躲去。
自從被他抱離開家到現在,她始終不敢多看他一眼,因為她怕自己的情緒會失控得更嚴重。
「不准。」他一口否決,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好商量。
如果他的溫柔只會讓她繼續逃避,那麼他不介意展現骨子裡的專霸。
雙手一探,他伸手圈住她的細腰和手臂,將她往外拉。
「不要,我不要下去,我要回家!」她使勁掙扎,卻怎樣也無法甩開他的牽制,最後只能戰敗的被他拉出車外,並被他橫抱在懷裡。
他的身上還有消毒藥水的味道,就像是他第二次吻她時,一樣的味道。
想起當時那記溫柔的吻,眼眶一灼,豆大的眼淚瞬間又撲簌簌的落下,將臉轉向他碩實的胸膛,她將傷心再度埋藏起來。
「就這樣乖乖的不要動,我不想弄痛你。」她短暫的安分,讓他鬆了口氣。
攏緊雙臂,他綿密的將她鎖在懷裡,小心的不弄痛她,同時用腳踢上車門,並按下防盜鎖,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為什麼……你要來?為什麼要這樣?」就讓她一個人慢慢的忘了他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還要來攪亂她的心?
「因為我們得好好的談一談。」他抱著她快步走向電梯。
「談什麼?我們只是朋友,根本……就沒什麼好談的。」或許再過不久,他們連朋友都不是了。
想起三天前,他是用怎樣溫柔的眼神凝視相片中的女子,矜矜再度悲從中來,眼淚因此落得更凶了。
她自怨自艾的抽噎哭泣著,卻不知自己類似劃清界線的話卻惹惱了某人。
只見湛讓臉色再度鐵青,本想一拳打上電梯的鋼門洩怒,但想起她容易受到驚嚇,隨即迅速鬆開拳頭;不過他壓得住怒火,卻裝不出好口氣。
「該死的我們最好只是朋友!」在他付出這麼多溫柔,甚至用盡心機靠近她的心後,她竟敢說他們「只是」朋友!
她是不懂他的心,還是發現別的男人更適合她?
想起另一個男人的突然介入,湛讓瘋了、狂了,他感到蟄伏在骨子裡的掠奪本能正一點一滴的露頭而出,然而他的理智卻迅速的潰散。
他幾乎就要把持不住自己的怒氣,但他胸前的小女人卻在這時,再次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啊!」她哭喊著,語氣充滿委屈。
「你!」
「所以……嗚……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家,我根本就不想見到你,你……你走開啦!」癟著嘴,矜矜覺得好委屈好委屈,覺得他真是來折磨她的。
「閉嘴!」
「我不要,我……我要離開你!」說著說著,她竟又開始掙扎,而就是這一瞬問,湛讓終於失去理智。
他再也無法忍受胸前的小女人一再的想要逃離他,眼神一暗,他猛地低下頭狠狠堵住那張讓人火大的小嘴。
「唔!」
她才發出個聲音,他立刻加深了吻。
強硬的唇舌凌厲鑽入她的嘴裡,緊緊的勾纏住她的小舌不放,他吻得又深又狂,不讓她有任何逃避的空間。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自己開始不能呼吸。
逸出難受的嚶嚀,她開始無力的掙扎。
「如果不想再讓我失控的話,你最好不要再說話!」抬起頭,他總算放過她,但弔詭的眼神卻讓她頭皮一陣發麻。
始終睜得大大的水眸瞠得更大,兩顆晶瑩的淚珠懸在眼眶,不敢滑落。
看著眼前少了些許溫柔、卻多了幾分深沉邪氣的湛讓,矜矜傻住了,小腦袋亂哄哄的失去了所有頭緒。
他、他他他——他怎麼可以吻她?他不是喜歡別人嗎?
而且,他為什麼要這樣看她?
強烈的顫慄無預警的自體內竄出,矜矜頓時覺得好不安。
這種不安不像是恐懼,反而比較像是一種……一種……縮起身體,她也弄不懂此刻在體內躁動的焦躁感該怎麼形容。
就在她困惑不安的同時,電梯門正好敞開,抬起頭,她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踏入電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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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眼前的湛讓太過沉默,也許是體內持續不斷的顫慄讓她倉皇不定,直到被安頓到柔軟的沙發上,她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偷覷著起身走到吧檯邊的湛讓,她緊張的朝陌生的環境掃了一圈,緊接著視線落在六公尺遠的大門。
如果現在她拔腿就跑,他應該追不到她吧?
「想喝什麼?」
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壞了米矜矜,她連忙轉過頭,小臉上有掩不住的心虛。
她不敢說話,只能拚命搖頭,眼神下意識的躲避起那自幾分鐘前就變得怪怪的黑眸。
「喝點冷飲好了。」像是沒看到她的動作,他逕自從一旁的酒櫃拿出一瓶墨綠色的酒瓶。
在玻璃杯裡放入幾顆冰塊,他旋開酒瓶朝玻璃杯裡倒入美麗的青綠色液體,動作問,眼神有意無意的不斷朝她瞟來。
被他的視線干擾得渾身不對勁,她怯怯不安的蹭著,開始偷偷後退。
「你逃不掉的,那扇大門只接受磁卡感應,沒有我的磁卡,你是打不開那扇門的。」
沒料到他竟知道她的意圖,矜矜瞬間倒抽了口氣,接著一片黑影落下,她猛然抬頭,卻發現原本還在吧檯邊的湛讓,競已來到她身邊。
他的眼神詭譎難懂,正低頭凝望著她。
「這裡是我的住所。」他平靜的說著話,接著理所當然的貼著她的身體入座。
他的體溫高得嚇人,體內的顫慄因他的貼近而瞬間加劇,她覺得更不安了。
捏緊裙擺,矜矜本能的想拉出距離,他卻倏地抓住她的手。
「喝吧。」將玻璃杯塞到她手裡,他勾起一抹溫和的微笑,伸手在她微微紅腫的眼角輕輕撫觸。「剛剛哭了那麼久,你應該喝點東西補充水分。」
「我……」他的動作是那麼的溫柔,望著優雅唇畔那睽違已久的微笑,矜矜有瞬間的恍惚,不明白他的態度怎能在短短一分鐘之內改變如此之大。
「剛剛我嚇到你了是不是?」
她不敢點頭,只能用力握緊手中的玻璃杯。
「很抱歉,我只是亂了方寸。」他語氣溫和,就像是春天吹來的微風,讓她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他出聲打斷了眾人的訕笑,用讚美解決了她的難堪,最後,他甚至將她帶離那場鴻門宴。
想起他的溫柔、想起兩人曾有過的美好回憶,胸口一陣燥熱,矜矜恍惚得更嚴重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夠更早發現,自己對他其實一直不只是朋友。
「你……為什麼會亂了方寸?」斂下眼睫,她終究還是抵抗不了對他的愛戀,無法自拔的依順在他溫柔的眼神裡。
三天不見,她真的好想他啊。
「因為你不肯見我。」他誠實回答。
「我不是不肯見你,我只是害怕自己會忘不……呃!」意識到自己差點將秘密給說了出來,她緊急閉上小嘴。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措,她一口氣灌下半杯的香檳,假裝自己只是忽然口渴。
「忘不了什麼?」湛讓從來就不是個容易被矇混的人,一聽到關鍵字,自然是咬死不放。
「忘不了……」矜矜暗自緊張,為了拖延時間想出借口,她一邊想,一邊輕啜著剩下的香檳,假裝忙祿。「對了,我是怕自己會忘不了你最近會很忙,所以最近才會沒和你聯絡。」當杯中的香檳告罄,她總算想出了好借口。
看著那涓滴不剩的玻璃杯,湛讓眼神一瞬,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旋開瓶蓋,他紳士的又幫她倒了一杯香檳。
「謝謝。」看杯中美麗明亮的青綠色液體以及那不斷浮升的小氣泡,水晶似的水眸開始迷濛。「這是什麼汽水?酸酸甜甜的,好好喝。」她看著他,粉嫩的雙頰已有淡淡的酡紅。
「ChablisSaint-MartinDomaineLaroche。」他流利的吐出一串法文酒名。
她聽不懂,只能傻傻的盯著玻璃杯裡的透明氣泡看。
小氣泡不斷浮升,發出嗶嗶啵啵的悅耳聲響,就像是在跳舞的小精靈,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多喝它幾口。
接過酒杯,她低頭又啜了幾口,當杯中的液體又剩一半,她才覺得滿足。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很忙?」湛讓耐心的等她抬起頭,才繼續問問題。
「因為你看了相親本……嗝!」忽然間,她打了個嗝,搗住小嘴,她不好意思的看向他,小臉更紅了。
「所以呢?」
「所以……你會很忙啊。」說到這,迷濛的水眸再度濕潤起來。「你一定忙著和那名小姐相親,也許,你們還忙著約會。」對,沒錯,搞不好他早已載著那位小姐去過關渡,他們一起騎著腳踏車,就跟上次他和她一樣……
想到這裡,矜矜忽然覺得胸口一酸,皺起眉頭,她抬起玻璃杯,咕嚕咕嚕的將剩下的香檳通通灌進嘴裡。
「如果我真的和那位小姐去約會,你會很在意嗎?」拿起酒瓶,他緩緩的又幫她倒了一杯香檳,覆垂的長睫之下,一雙黑眸流轉著奇異的光彩。
「我才不會在意呢!」話是這麼說,但是小臉上卻寫滿了賭氣。「為什麼我要在意?」
「你的確是不需要在意。」他順著她的話,然後看著她像是洩憤似的又灌了一口香檳。
「沒錯,我本來就不需要在意,因為我們是只是朋友……」說到這,紅潤的小嘴競癟了起來,一顆顆晶瑩淚珠又自眼眶邊緣墜落。
見她又傷心哭泣,湛讓眼裡閃過憐惜,多想把她抱進懷裡好好疼惜,卻得強逼自己忍耐。
酒後吐真言,他必須趁現在先搞清楚她對他的想法,確定一切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後,他才能決定該用什麼方法挽回她。
即使她已答應另一個男人的情意,他也不會放手的!
「為什麼又哭了?」深吸一口氣,他冷靜的抽走她手中的酒杯,確定她是真的暍夠了。
「我才沒有哭!」她搖頭,逞強否認。
「那這是什麼?」他揩起沾在嫩頰上的晶瑩淚珠,正想讓她看個分明,誰知她卻無預警的撲向他,緊緊將他環抱。
低下頭,他錯愕的看著胸前那主動貼近的小女人,一瞬間忘了怎麼呼吸。
「求你不要討厭我……」
胸膛間,忽然傳來她嚶嚶的哭聲,前襟那迅速擴大的濕燙更是灼痛了他的心。
忘了自己原先的計劃,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安慰起她。
「為什麼這麼說?我從來……不,我這輩子都不會討厭你的。」他聲音嗄啞,雙手緊緊回抱著她。
「你會的!你會的!當你知道我的秘密後,你就會討厭我了!」嗚咽一聲,她哭得更難過了。
酒精鬆動了她的理智,讓她忘了思考,只能憑著心底的那份心痛,對他盡情尋求慰藉。
黑眸一閃,他不動聲色地問:「什麼秘密?」
「我不能說,說出來你……嗚……就會討厭我了!」她搖頭,將頭更加埋進他的胸膛問。
「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討厭你,你當然可以說。」他抬起她的下巴,一臉認真。
「還是,你已經不信任我了?」
她立刻搖頭,但眼底卻還是有幾分不確定。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忽然推開他,將自己縮到沙發的另一端。
「矜矜?」
「我……我喜歡你!」在湛讓還反應不過來的瞬間,她終於將心底的秘密說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像是豁出去了。「我喜歡你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那樣我會覺得在你眼中我是美好的,我喜歡你低頭對我微笑,因為那時你的眼裡只有我,我喜歡你好多好多,可是你喜歡的卻不是我……」說到最後,她幾乎是泣不成聲。
搗著小嘴,她跪坐在沙發上,哭得不能自己。
「傻瓜,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我喜……不,我愛你啊!」總算得到她的告白,湛讓激動的自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騙人!你喜歡的是相親本上的那位小姐!」他一動,她也跟著一縮,拒絕他的靠近。
「那是騙你的!」他吼,不敢相信她都沒發現半點不對勁。
「騙我?」閃躲的身軀瞬間僵凝,她抬頭愣愣的望向他。
「我只是想刺探你。因為太愛你,所以想得到你的在乎,所以故意欺騙你,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我、我當然不明白啊……」她還是哽咽,眼底始終寫著傷心與困惑。「第一個吻,你什麼解釋都沒有,第二個吻,你要我『假裝』是你的女朋友,每次出去總是為了王醫生,你甚至連一句喜歡都不曾對我說過,所以我才不相信你愛我,你一定……一定只是想安慰我!」想到這個可能,矜矜心痛得臉色都白了。
而聽著她委屈的控訴,湛讓這才發現她對自己誤會有多大!
大步一跨,在她能夠反應之前,他重新將她摟進了懷裡,並迅速的低下頭,用纏綿的吻制住她所有的掙扎。
直到確定她被吻得暈頭轉向,忘了脫逃,他才肯放過她的唇。
「第一個吻,是因為情不自禁,不曾解釋,是怕你質疑我輕佻;第二個吻,我絕對沒說過『假裝』兩個字,從頭到尾我都是認真的。為了拐你出去約會,我當然要拿王醫生當借口,至於不曾說過喜歡兩個字,是因為我不想一時的急躁,而把你嚇跑。」抱著終於安靜下來的她,他輕聲澄清一切。
每說一句話,他就會在她的唇瓣上烙下一記輕吻,讓她無法再開口質疑自己。
「每次吻你,你總是害羞得臉紅,若是開口說愛你,你一定會被嚇跑的吧。」撫觸那張被他吻得又紅又腫的小唇瓣,心頭一癢,他忍不又低下頭回味。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和她唇齒交纏,但是在得知她的心意後,他再也無法壓制體內那早已壯大的慾望。
她的身軀是如此的芬芳柔軟,每當他落下一個吻,她就會敏感得羞怯顫抖,他是男人,根本無法抗拒這種銷魂的勾引!
「如果這樣解釋,還是無法讓你相信的話,我也只能用另一個辦法證明了。」逸出一串粗喘,湛讓確定自己再也無法忍耐了。
伸出雙手,他迅速解開她的上衣鈕扣,並摘掉她的眼鏡,將她壓倒在沙發上。
過程中,矜矜毫無抵抗,她只是睜著迷濛水眸凝望著他,顫抖的聆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及,配合的接受他所提出的「證明」。
她的頭雖然很暈,但並不是完全無法思考,所以他的話她都懂了。
他愛她,他是真的愛著她啊……
綻開一抹艷絕的笑花,她攀上他的頸項,主動的獻上自己最深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