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一東花從花店出來,是這麼的纖柔、婉約,以為這一剎那的驚艷,只會在我腦海留下短暫的回憶,卻不知幸運之神已悄悄降臨。
三天後,我在一家餐廳再度遇見她!她與一位女性友人正在用餐,事後我才知道那位是她的女助理。
沒錯,就是女助理,那表示她在公司的職位並不低,可是怎麼看都無法想像如此柔弱的女人竟是個女強人?
好啦!我承認我今天失望極了!因為她竟然已有了要好的男朋友。
瞧那男人有我帥、有我好嗎?我經常在她身邊轉,她居然從不看我一眼,真是洩氣。
我該橫刀奪愛嗎?讓她知道天底下好男人不只他一個。但如果那男人是真心待她,我可以不作聲,只在她身後默默陪著她。
於薔哭了,她捂著臉回想著,那時她真的對他完全沒有印象,沒想到竟然有個男人這麼在意她、注意著她。
「傻瓜!你該橫刀奪愛,這樣或許你我就不會這麼累、這麼辛苦了。」淚水滴在冊子上,她趕緊用手拂去,繼續往下翻。
這次不是刻意,確實是巧合,因為太熱了,我在一家冰果店吃冰,卻看見她一個人走了進來。原以為像她一身套裝的時尚都會女人是不會走進這種地方,但是我錯了,她非但來了,還和老闆特別熟。
記得她說:「我要一盤鳳梨切盤。」
老闆竟知道她要保留鳳梨心,還說很少看見這麼愛吃鳳梨心的女孩兒。
她回說老闆的鳳梨心一點兒也不咬嘴,好吃極了,還露出甜甜的笑。
那份甜,讓我永遠都忘不了……
一個愛吃鳳梨心的女孩,她的男友知道她的喜好嗎?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們沒有情人般的親密,她明明是要讓人疼的呀!
此時此刻他在哪兒?怎能放她一個人?
今天她哭了,雖然是躲在車裡,但是正在等紅綠燈的我卻意外看見了。
她的車就在我旁邊的車道,是命運在捉弄我嗎?讓我為了她的淚惱了三天三夜,上班沒精神、晚上又失眠。
不行,我一定要調查個清楚,到底是誰惹她傷心。
P.S:對不起,不是有意探究你個人隱私,因為我只想要你幸福。
那個男人居然移情別戀……什麼傢伙呀!
說真的我該氣他,或者替她好好揍他一頓,但是我卻很感激他……感激他的沒眼光、感激他的愚昧,讓我有機會追求她。
不過,她似乎太封閉自己,我該怎麼接近她且不讓她感到反感呢?
今天又是老天另一番美意。
上午去公園晨跑完,正打算去展示場看朋友,卻見她手足無措的站在路邊,應該是車壞了!
想過去,但我卻有了三秒鐘的遲疑,因為自己剛剛救了個孩子搞得一身泥,擔心會不會破壞給她的第一印象,不過管他的,我還是先去解救她了。
終於我和她正式交談了,不過她似乎對我很不屑,像是情傷所致,讓她像只刺蝟似的張著刺保護自己。
別這麼傻好嗎?對其他男人可以如此,但對我就可以免了。
意外發現易鈞居然是她助理的男朋友,於是我故意在他耳邊叨念想要個女友,希望他會聰明些,幫我和她兩個牽牽線。
唉!頭一次追個女人這麼累、這麼辛苦,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些全是他們認識的經過,他都用心的寫下自己的心情。
每看一行,好似過去在眼前重演,觸動她內心最脆弱的角落,讓她疼得直想哭……
看著看著,她的思緒直在回憶中打轉,眼睛濕了又干、干了又濕。
你為什麼要離開?就這麼一聲不響的離開?
恨我?討厭我?移情別戀?總要有個理由,可是你卻像一陣煙般的不見了!
問過所有認識你的人,卻沒一個人知道,有誰可以告訴我,你的理由、你的想法?如果真是不耐煩我、厭惡我,我可以諒解,更可以祝你幸福,但我要的不是一個沒有答案的結果。
於薔我該恨你,當真該恨你一輩子,可偏偏我的心不允,為什麼會這麼的痛不欲生?
她緊抱著小冊子,雙眼都哭腫了,只是低頭喃喃念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輕易相信林愛,錯怪了你……」
「少爺,你回來了。」
突然,樓下傳來的聲響震住於薔。
她趕緊將冊子放回原位,面對窗外拚命拭淚,以撫平內心的激動。
可不知為什麼,她愈是擦拭淚水,淚就淌得愈急,這下該怎麼面對他?
「於薔!」夏日烈步上二樓,看見的就是她不停顫抖的背影。
她捂著臉,不敢回頭,天……她現在這副樣子一定醜死了,他為什麼要挑這時候回來?
聽見靠近的腳步聲,她趕緊說:「你站在那裡別動。」
夏日烈頓住腳步,疑惑的看著她的背影,「你到底在幹嘛?」
「拜託……給我幾分鐘,我想去一趟洗手間,可以嗎?」她力持嗓音的平穩,不想讓他聽出她哭了。
「在我的房間裡。」他指著他房間的方向。
她才轉身,就聽見他問:「你怎麼一直捂著臉?」
「我……」吸吸鼻子,她的嗓音哽咽了,「我只是,只是……」
他突然上前,扯下她的手,望著她紅腫的眼,詫異地問:「你怎麼了?」
「沒……」她用力搖著腦袋。
「你突然跑來找我一定有事,快說。」他瞇起眸直盯著她逃避的核桃眼,「該不會是想來跟我討論公事?」
她依舊搖搖頭,只要凝注他那關切的眼神,她的心就揪成一團,幾乎說不出話來,「我……我對不起……」
完了,她激動的心情還沒辦法平靜下來,要怎麼面對他那雙摯情的眼,告訴他她一樣愛他,好愛好愛他。
「什麼意思?」她不會莫名其妙對他說對不起。
「這幾年……你還好吧?」她主動與他談起這些年的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三年來我……我好得很,所以你放心的離開吧!三年前既然可以放下一切,現在我也不需要你虛偽的留戀。」夏曰烈只想維繫最後一點尊嚴,另方面也不希望他的愛會帶給她負擔。
「對不起,我真的不願帶給你這麼大的傷害。」說著,她便逃進他房間的浴室,靠在門邊難受的掉淚。
只要想起剛剛看過的日記,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嵌進她心底,讓她的心好亂好亂……她還有什麼臉面對他?她又要怎麼告訴他她依舊愛他的心情?
想說,可他的憤怒是如此明顯,明顯得讓她害怕……害怕他對她的愛已因為她的無情而降溫。
沖了把臉,待她的心情平復一些,她才走出他的房間,見他已泡了兩杯拿鐵,放在桌上。
「喝杯咖啡,可以讓你的心情平穩一些。」他坐在她面前,直睇視著她,當於薔的眸光靜靜地與他對視,他立即收回視線,「為什麼哭?又為什麼過來?你說吧!」
「我不回去了。」她望著他。
「不是離不開他急著要回去?」夏日烈看著咖啡杯裡奶油輕轉的漂亮形狀。
「如果我說我離不開的是你呢?」於薔抬起眼,多情的眸對住他的臉。
「你!」他神情一窒,跟著勾起諷笑,「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我不該誤會你,是我不對,我該當面向你問清楚,可是我卻沒有這麼做。」她試著敞開心扉,卻看見他眼底的不信任。
「你不是有心事,就是在耍我!」夏日烈站了起來,「我昨晚一夜沒睡,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想休息了。」
「日烈!」她跟著站了起來,「我想問你,你恨我嗎?」
「既已不在意,就不會恨了。」丟下這話,他便回到房間,用力將房門關上。
可是他的心卻在滴血,真不明白她特地跑來這裡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到底有什麼目的?
「都讓你走了,你還要我怎麼樣?該死的我,為什麼就不能灑脫點,對著你笑,開心的祝福你?」用力歎口氣,他在房間內不停踱著步,「夏日烈,她都說不走了,說她離不開的是你,你幹嘛不相信?」
像是想通了什麼,他立即將門打開,卻已不見她的人影!同時間,他身上的手機響了。
「喂……」他接起。
「哥,你怎麼說話有氣無力的?」是雨妍的來電。
「雨妍!」他眉輕輕佻起,「你在哪兒?」
「我昨晚回國,現在正在回飯店的路上。」她坐在計程車裡,關心地問:「於薔是不是去找你了?」
「你怎麼知道?」
「昨晚我在飯店樓下的COFFEESHOP遇見她,為她解開了誤會,本來她昨晚就迫不及待想去找你,是我勸她早上再去。」雨妍笑了笑,「你們現在應該和好了吧?」
「什麼?」夏日烈心口一震。
「天,她還沒對你說?」
「是我沒給她說的機會。」這下他更煩鬱了,「雨妍,到底什麼事?你就跟我說清楚。」
「是林愛,林愛當年告訴她已經和你有婚約,還拿你給她的支票當做你給於薔的分手費,我剛剛就是去找林愛問個清楚,她已經承認,連那次你結婚的消息也是她放出去的——」雨妍才說到這裡,電話卻被掛了,「哥,你到底在幹嘛?哥……」
夏日烈立即奔下樓,遇見管家便問道……「老吳,于小姐是不是走了?」
「哦!她在廚房,剛好江嬸有事不能來,她就很熱心的要求我讓她為你做午餐。」管家解釋。
聞言,他立即朝廚房走去,看見正在裡頭忙碌的身影。
像是有默契般,於薔同時回頭,凝注他一會兒後,便微笑地將小鍋端出去,「壽喜鍋鍋,吃嗎?」
「嗯。」夏日烈微瞇起眸,見她臉上的笑靨,胸口的疼卻徐徐加深了。
「這個壽喜燒可能沒你做的好吃,不過……請你將就一下。」她聳肩一笑,小心翼翼地將筷子遞給他。
「你呢?」她面前空無一物。
「我不餓。」於薔搖搖頭。
「你早上一定沒好好吃,怎麼會不餓呢?」他半瞇起眸,專注地望著她,「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呃……本來有,可是現在沒有了。」既然他說已不在意她,她若再說那些話,會不會太矯情了?
雖然很難過,但她還是要強迫自己接受呀!或許這是命,她命中注定生命中不會有他。
「你過來。」他指著身旁的位子。
「做什麼?」
「一起吃。」
「我真的下餓。」她還是搖頭。
「那我過去。」夏日烈坐了過去,情不自禁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於薔錯愕地睜大眼,傻傻地問:「你怎麼了?」
「對不起,我不該不給你說明的機會,我同樣不該不相信你,當年我該查出你不告而別的原因,可是我卻沒有這麼做,只是一味的怪你、怨你。」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於薔趕緊推開他,愣愣地看著。
「你老實告訴我,林愛是怎麼對你的?」他握住她的手腕,「居然讓你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就離開,若不是我千方百計的找你,你打算就這樣躲我一輩子?」
「事情已過去多年,就別提了。」於薔揚起小臉,「只要你的心裡……還有我,那就夠了。」
「我的心裡當然有你,仔細看我的眼睛,我對你的愛始終沒變過!」他緊緊握住她的肩,「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
於薔抿著淚,感動的點點頭,「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有多深。」
「這麼說,你在米蘭沒有別的伴侶了?」他仔細望著。
「你說呢?傻瓜。」忍不住,她又哭了。
「你真壞,知不知道把我的心都給弄碎好幾遍,一想起自己比不上那個男人,我就氣我自己。」
「跟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吃醋,你還真是……」她從不知道他對她的情意綿延這麼長的時間,或許用盡她這一生都沒辦法回報他。
「如果不是雨妍的提醒,或許這次真會變成是我趕你離開。」一想起這個可能性,他的心臟便撞擊著胸口,緊張得咚咚敲個不停!
「是雨妍!」她笑了,「真要感謝她,是她救了我們,改天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那還用說。」
「對了,雨妍還告訴我一些事,關於林愛……她對我而言就只是朋友,你信嗎?還有她之前拿給你的支票,那只不過是我預支給她做廣告的經費,沒想到她居然利用它來……」
「沒關係,我已經不在乎了。」她看著桌上的壽喜燒,「快涼了,還不吃?」
「你也一塊兒吃。」他去為她拿一副筷子,「現在應該餓了吧?」
「對:心裡一輕鬆就感覺到餓了。」她俏皮的摸摸肚子。
「那就一塊兒吃吧!」
兩人面對面開心地吃著,期間還不時相視而笑。
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老吳的聲音,「老爺,你回來了。」
於薔立即緊張的站起,夏日烈卻握住她的手,給她一抹笑,要她別緊張。
不一會兒,夏日烈的父親步進飯廳,看見這情景倒是吃了一驚!
「伯父好,我叫於薔。」她怯柔地喊著。
聽見這名字,夏父已經明白了,他和藹的對她說:「真是把你給盼來了,這下日烈可以再次拿出活力來,謝謝你了。」
本來他是希望日烈能和林愛有結果,但是親眼目睹兒子這三年來的魂不守舍,才意會到他對另一個女子的癡心,感情事不是老一輩的能做決定,一切還是要孩子快樂幸福呀!
於薔本來不太明白他的話意,可看見夏日烈臉上尷尬的笑意,頓時瞭解自己這三年的消失對夏日烈是多大的煎熬,就連他父親都感覺出來了。
「伯父,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他了。」她含蓄地說道。
「那就好。」夏父笑了,突然瞧見餐桌上看來極可口的東西,「那是什麼?」
「是於薔做的壽喜燒。」夏日烈說道。
「還有嗎?運動回來正餓呢!」夏父客氣地問著。
「我馬上去弄,您先坐著等等。」於薔開心的走進廚房,再次做起佳餚。
望著她的背影,夏父拍拍兒子的肩,「不錯,我也滿意極了。」
「爸!」這句話可要比什麼都令他感動。
「好好把握,別再讓幸福溜走了。」
夏父這話不正是他的心聲嗎?
六年的守候呀!終於開花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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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夏日烈帶著於薔到附近的小公園散步。
踩著夕陽、迎向晚風,兩旁花兒如此嬌媚,他們眼裡的每一幅風景都是最美的。
「你已經見過我父親,現在輪到我去見你父母了吧?」他領著她往前走,說著心底一直想說的話。
「我正好星期一想回家一趟,你願意跟嗎?」於薔小臉上帶了絲柔媚。
「當然好。」
「不是要上班?如果你忙,我就待在南部等你,你有空再來就行了。」她可不想影響他的工作。
「這種事怎麼可以等?我星期一一定跟你回去。」他已等不及那天的到來。
「日烈,謝謝你,我真的好感動……」感受到他對這段感情的認真,和想起他為她所做過的一切,讓她悸動不已。
「感動?」他瞇起一對幽邃深瞳笑望著她,「我做了什麼事讓你感動到紅了眼眶?」
「日烈,我想問你。」仰起小臉,她與他那張帶笑的俊逸五官相對,「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應該是順眼了。」這種事真難表達。
「就只是順眼?」她噘著唇。
「這樣不夠?」
「對,不夠。」
他微微瞇起雙眼,抿唇細想著,「還有投緣吧!」
「算了。」她換個方式問,「那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於薔眨著眼睛,那軟柔的聲調直入他內心深處,讓他想起那段過往,以及對她一見鍾情的片斷,時光雖然久遠,卻歷歷在目。
「幹嘛問這個?」很難為情呢!
「我想知道嘛!」於薔精靈古怪的眨著眼睛。
「嗯……」他考慮半天,「應該是……對了,就是我們在電影院裡被耍的那天。」
「是那一天嗎?」她皺著眉,「應該更早點吧?」
「更早?」夏日烈隨即改口,「好吧!是我幫你修車的那天。」
「不,好像還要更早……」一抹弔詭的笑意綻放在她嘴角。
「嗯……比如……我吃鳳梨的時候,還是……」她笑嘻嘻地加快腳步往前走,就見他那張臉愈來愈紅。
「於薔……」他變了臉,拉高尾音喊著。
「還是……在你刻意去接近林易鈞的時候,我……」見他大步朝她走來,她立即拔腿往前跑,「我想我該回去了,啊!」
腿長還是有好處,夏日烈兩三步就追上她,將她緊摟入懷裡,「說……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人家只是放了個眼線在你身上。」她在他懷裡縮著脖子說。
「眼線?!」
「對。」抬起小臉,她眼底流轉著璀璨光影,纖纖食指輕輕點在他胸口,「就是擺在你這裡的我。」
「你!」夏日烈的眼神突現熱潮,心中澎湃的感情讓他顧不得是在公園內,低頭深深攫住她那張淘氣的小嘴。
如今,他只想好好的吻她,至於這丫頭到底怎麼知道他那些秘密,他有的是時間逼問她。
她若不說,他就狠狠索愛個幾次,直到她投降為止……
【全書完】
編註:欲知「徵婚試驗所」系列其他故事,請看——
1.玫瑰吻307《老闆永遠是對的》。
2.敬請期待系列精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