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薇琦進入高中就讀已經快兩個月,一切都已經習慣,漸上軌道。
「等會下課後,我們一起去逛街。」季品軒拍拍好友的肩說。
想不到她們不但考進同一所高中,還是同班同學,位子還就在隔壁,真開心!
「好啊,他也一起去嗎?」方薇琦指了指她身後的人問道。
季品軒轉頭一看,立即擰緊眉,「你過來做什麼?走開啦!」
奇怪,這裡又不是他的班級,為什麼他天天過來,想不看到他都難。
「為什麼不能過來?這裡有我的朋友啊!」李典星笑瞇了眼,伸手指了指她們兩人。
「誰是你的朋友,走開啦!」季品軒揮揮手,要他離她遠一點。
每次只要看到他,再好的心情都會變糟,他不曉得自己有多討人厭嗎?
「那就算青梅竹馬好了。」李典星笑著朝她眨眨眼。
季品軒一聽,更為氣惱,拋了個白眼送他。可惡!為什麼她無論去哪都甩不開他,他沒事幹嘛要跟她念同一所高中,還好沒同班,不然她肯定發瘋。
「好了,你們別鬥嘴了,走吧。」方薇琦拎起書包,準備離開教室。
「等等。」季品軒迅速收拾好東西,追在她身後,完全不管一旁的李典星。
李典星笑著跟上前,「你們要去哪逛?」他跟定了。
「誰邀你去了,滾開啦!」季品軒不斷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方薇琦不理會他們的鬥嘴,自顧自的說:「我想去火車站附近逛逛。」洗面乳、沐浴乳快沒了,她還想買一些新衣服。
「好啊。」季品軒點點頭。
三人搭公車到火車站,走進一間專賣髮飾的店逛著。
「你看這個好不好?」季品軒拿起一隻髮夾問著身旁的李典星。
有時他的眼光比她好,所以她會詢問他的意見。
「不好,那個比較好。」李典星伸手拿起另一隻髮夾,放在她頭上比了比,「你照照鏡子,是不是可愛多了。」
「嗯,真的耶,謝啦!」季品軒放下原先拿在手上的髮夾,拿著李典星幫她挑的髮夾去結帳。
在一旁看著他們的方薇琦,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算是羨慕吧。
雖然他們平常吵吵鬧鬧,可是感情其實很好,這種自然相處在一起的男女關係,她為什麼都沒有?
一抹身影浮現她的腦海,是易齊。
為什麼會想起他?他們有好一段時間沒見面,不曉得他過得如何?哥嫌學校距離家有點遠,乾脆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住,不然她就可以問哥關於易齊的事了。
突然,她的後腦勺被人重拍一下,會這麼做的人只有那欠揍的哥哥。
「臭老哥,你幹嘛啦!想死是不是?」方薇琦一回頭就破口大罵,罵完後才看到方偉凱滿臉的笑意,還有在他身旁的人是……易齊。
天啊,好糗,臭老哥,都是他害她在易齊面前丟臉。
「你在這幹嘛?」方偉凱伸手揉亂她的發。
「哎喲,不要把人家的頭髮弄亂。」方薇琦連忙揮開他的大手,沒好氣的回答,「看不就知道,在逛街啊!」
他問那是什麼蠢問題,真搞不懂他是怎麼考上大學的,還跟易齊同校,雖然不同科就是了。
「早點回家,免得爸媽擔心。」
「那你呢?」方薇琦雖然問著方偉凱,可是她的視線卻落在易齊身上。
「我們等一下要跟女孩聯誼。」方偉凱笑著回答。大學生活多彩多姿,怎能不好好把握。
「喔。」方薇琦低應一聲,這麼說來,易齊也要去囉。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情有些悶悶的。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易齊挑高眉看著她,她的情緒會明白的表現在臉上,只要一看就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
「別理她,我們快走吧,否則會來不及。」方偉凱拍拍好友的肩,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易齊掏出口袋裡包裝精美的小紙袋遞給方薇琦,「這是我剛才買的,恭喜你考上高中。」
「謝謝。」方薇琦有些訝異的看著手裡的小紙袋。
他竟然會買東西送她,她好開心,不知道會是什麼?
「那我們先走了。」易齊朝她揮揮手,這才跟方偉凱一起離開。
她總算不再像剛才那樣悶氣,看得出來她心情變好,這樣他也可以放心離開。
不曉得她會不會喜歡他送的東西,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她戴上。
看著易齊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季品軒伸肘推了她一把,「喂,還不快醒來,人都走遠啦!」她可以回神了。
「他送你什麼?快打開看看。」李典星好奇的催促著。
他之前聽季品軒說過,方薇琦有個喜歡的人,看來就是剛剛那一臉溫和的男人,感覺還挺不錯的。
「你們好囉唆喔!」方薇琦嘴上雖這麼說,不過還是照他們的要求,打開易齊送她的那個小紙袋,裡頭放了一隻鑲金邊的淺紫色扶桑花髮夾。
「這種東西適合你嗎?你是短髮耶!」季品軒忍不住吐她槽。
「要你管。」方薇琦白了她一眼,要她少說話。
不過她心裡有點難過,自己真的不適合這只漂亮的髮夾嗎?
李典星伸手摸了摸下巴,「難不成……他希望你留長髮?男生大都覺得女生留長髮才好看。」
女孩子嘛,就是要長髮飄逸,皮膚白皙、身材纖細,這樣才好看。
「是這樣嗎?」方薇琦摸了摸自己的短髮,或許……她可以試著把頭髮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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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已經放寒假了,再過幾天就要過年,哥跟易齊也該回來了吧?她好很想他啊……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方偉凱的聲音──
「爸、媽,我回來了。」
哥回來了!
方薇琦連忙衝下樓,心想要讓易齊看看她的改變。
但她一下樓,只看到方偉凱拎著一隻旅行袋走進客廳,並沒有易齊的身影。
「你幹嘛?這麼高興看到我回來啊?」方偉凱挑了挑眉,以前他回來時,她都待在樓上,怎麼今天會衝下來迎接?
「我才沒有。易齊呢?他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她在乎的只有易齊,才不管他呢!
「易齊自然是回他家,你問那是什麼蠢話。」方偉凱白了她一眼。
「喔。」方薇琦不再多說一句,轉身往樓梯走去。
原來他回家了,那她改天再去找他好了。
方偉凱看著她悶悶不樂的背影,納悶的問著身旁的母親:「她怎麼了?好像不太對勁。」
怪怪的,可是怪在哪裡,他也說不上來。
簡良芳笑而不答,「你說呢?」要他自己去猜妹妹的心事。
「啊?」方偉凱搔了搔發,誰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他又不是她肚裡的蛔蟲。
「不知道就算了,吃過飯沒?廚房裡還有些吃的。」簡良芳暗歎口氣,他這粗枝大葉的個性,跟他老爸一個樣。
「要,我要吃,餓死了。」方偉凱快步走進廚房,打算把所有能吃的食物一掃而空。
方薇琦回到房間,打開抽屜,拿出放在最裡面的一個小盒子,打開盒蓋拿出易齊送她的髮夾,照著鏡子將髮夾別在發間。
她已經把頭髮留長了,現在別上這只髮夾,應該不會像之前短髮時那樣難看了吧。
唉,好想讓他看看她現在變漂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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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偉凱敲著妹妹的房門,「我要去易齊家,你要不要去?」
她好像很想見易齊的樣子,那他就帶她過去好了。
「你要去找易齊?等等我,我也要去。」方薇琦興奮的回道。
「那我在樓下等你。」
方薇琦打開衣櫃找著衣服,她本想穿漂亮點的衣服出門,但那些衣服卻太薄了,今天有寒流來襲,為了身體健康,她只好穿上樸素卻保暖的毛衣。
深紫色毛衣加上一條黑色長褲,戴上他之前送她的髮夾,再隨手捉了一件黑色大衣,她便衝下樓。
「哥,我好了,走吧。」她想早點見到他。
方偉凱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說她近幾年的改變還真大,醜小鴨變天鵝啦!
以前那個又黑又瘦的小黑炭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身材窈窕,皮膚白皙,長相清秀的長髮美少女。
「爸、媽,我們去易齊家拜年,可能會到晚上才回來。」方偉凱朝父母交代一聲,這才推開門走出去。
跟在他身旁的方薇琦,笑吟吟的,彷彿心情很好的樣子。
方偉凱挑眉看著她,「你是怎麼了?這麼高興見到易齊啊?」打從他回家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問著易齊的事。
「對啊,很久沒看到他了,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改變。」她掛著滿臉的笑容。
「他哪有什麼變啊!」方偉凱聳聳肩,可能是他天天都可以看到易齊,才會沒什麼感覺。
「我又不像你可以天天看到他。」方薇琦心裡好生羨慕,看著身旁的方偉凱眼神含怨。
「那又怎樣?我們都是男人,有什麼好看的。」方偉凱嘴角抽搐,她幹嘛講話那麼酸?
「哎呀,你不懂啦!」撇開臉,方薇琦索性不跟他講話。
反正他不會瞭解她的心情,她就是很想見易齊,想得都快要瘋了。
方偉凱見她不跟他講話,他也沒差,因為他們已經走到易家門口,他伸手按下電鈴。
白素貞出來應門,一看到方薇琦,不禁瞪大眼,「薇琦,你好像變了個人。」
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瞧瞧她現在的模樣……女大十八變,這句話可真沒錯。
「還好啦。」方薇琦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她心裡很高興,她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這時,白素貞身後出現她最想看到的人──易齊。
他的髮型變了,俐落有型的短髮,身上穿著黑色上衣,淺色牛仔褲,整個人看來更加俊朗迷人。
「易齊!」方薇琦忍不住朝他揮揮手。
易齊看到她,不禁微瞪雙眼,難以置信站在他面前的小女人是方薇琦。
她變了,變得更美,他再也不能把她當成以前老繞在他身邊的小妹妹看待。
「別站在外面,快進來,外頭冷。」白素貞招呼他們進屋,並準備熱茶幫他們暖暖身子。
易齊看到方薇琦發上的髮夾,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果然如他先前想像的一樣,她戴起來真的很適合。
「易齊,你看我有什麼不一樣。」方薇琦站在他面前,雙眸直勾勾地瞅著他。
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女孩了,她已經長大變漂亮了,他可有瞧見她的改變?
「有啊,你變漂亮了。」這是他的真心話。
她真的跟以前完全不同,她的改變讓他訝異,她已經成為讓人移不開目光的漂亮女孩子了。
聽他這麼說,方薇琦立即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容。
呵,他稱讚她漂亮呢!她的努力果然沒有白費,一切都再值得不過。
「喂,你們要待在那邊多久,快過來啊!」方偉凱很不識相地打斷他們之間的氣氛,招手要他們坐下。
臭老哥……方薇琦不滿地朝他瞪去。他就不會挑時間說話嗎?
「走吧。」易齊笑著拉著她走進客廳。
易文仁拿出兩個紅包,分別遞給方家兄妹,「來,給你們個紅包。」
「謝謝。」他們異口同聲答謝。
易文仁看著方薇琦許久,這才緩緩開口,「薇琦,你真的改變不少,變得這麼漂亮,害我差點認不出來。」
「是啊,我剛才也在想,這個漂亮的女生是誰呢,薇琦,你有沒有興趣嫁來我們家當媳婦啊?」白素貞認真問道。
從小就看著她長大,越看是越喜歡,希望她能當自家的媳婦。
聞言,方薇琦紅了張小臉,連忙低下頭,羞於見人。
當易齊的新娘?她從來沒想過,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感覺會是怎樣……應該還不錯吧。
以眼角餘光看著一旁的易齊,卻見他面無表情,神色自若,彷彿一點都不在意他爸媽說的話。
他的態度讓她受到打擊,原來……只有她一個人在那邊一頭熱。
接下來一群人開始閒話家常,只有她怎麼也融不進話題裡,心情很悶,悶到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去外頭透透氣。」無法繼續坐在他身邊,方薇琦索性起身走出去,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方偉凱挑高眉,看著她的背影,一臉莫名其妙。
「她怎麼了?」易文仁和白素貞一臉擔憂。
「我去看看她。」易齊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打開門,就看到她坐在樓梯上,抱著身軀直發抖的模樣。
沒有多說一句話,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外頭冷,怎麼不帶件外套出來。」易齊跟她一起坐在樓梯上。
方薇琦瞥了眼身上的外套,輕嗅了嗅,上頭有他的味道,這是他的外套,突然覺得氣溫不再那麼冷了。
「你只穿一件衣服,不冷嗎?快進去吧,不必陪我坐在外頭。」
「我不覺得冷,陪你不好嗎?」易齊笑著反問她。
他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所以他想陪在她身旁,逗她開心。
看著易齊的笑容,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臉頰有些泛紅,方薇琦低頭看著鞋尖,突然不曉得該跟他說什麼好。
氣氛好僵,她好想開口跟他說話,但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一直想見的人就在身邊,好不容易跟他獨處了,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這種感覺很悶。
「我沒想到你還留著我送你的髮夾。」易齊伸手輕撫著她發間的髮夾,以及她的長髮。
她的髮絲很細很柔,摸起來的感覺很不錯。
方薇琦覺得心好像快跳出胸口,強自鎮定的說:「我當然會留著,因為是你送我的。」對她而言意義非凡。
「我以前曾想過,你留長髮一定很好看。」
「原來你是希望我留長髮,所以才會送我這只髮夾,心機好重喔!」李典星說的果然是真的,他是希望她留長髮才會特意送這髮夾給她。
「什麼心機重,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瞧你現在不是變得更美,讓我差點認不出來。」易齊笑著輕搖頭,否認她的心機重說法。
他的心機才不重,只是覺得她留長髮會變得更漂亮而已,如今一看,果然沒錯。
「你真的覺得……我長得美嗎?」方薇琦在說這話的同時,不禁羞紅了臉。
「那當然,我沒有理由騙你。」騙她又沒有好處。
「喔。」她嘴角上揚,心頭好甜。
為什麼每次只要他在身邊,她的心就會很甜蜜?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她好喜歡。
「要不要到我的房間?我有些照片給你看。」事實上這是他拐她離開這裡的借口,不想讓她一直待在這,以免凍僵。
就算她已經披上他的外套,他還是怕她冷。
「好啊,是什麼照片?」
「上來看就知道了。」易齊笑而不答,拉著她起身,在客廳裡另外三人的注目下走到樓上。
方偉凱不解的看著他們走上樓,原本想跟上去問個清楚,卻被白素貞喚住腳步。
「偉凱,大學畢業後,你有沒有什麼打算?」她是站在薇琦那邊,當然不能讓他去破壞他們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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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薇琦來到易齊方間,環顧四周,如同印象中一樣乾淨整齊,就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易齊拿出一本相簿遞給她,「這是我跟你哥之前去玩時所拍的照片。」
方薇琦翻開相簿看著,照片裡的人有他,也有她哥,還有一些不認識的男女,一看就知道是跟別校的女孩子聯誼時所拍的照片。
越看她的心情就越差。
搞什麼嘛,為什麼這個女生要靠他那麼近,不能站遠一點嗎?還有……那個女的怎麼靠在他身上?
她擰緊眉,心情越來越低落。
樓下傳來白素貞的叫聲,「易齊,你下來端熱茶和一些吃的上去給薇琦。」
「好。」易齊起身離開房間,留下她一人看照片。
方薇琦每翻一頁,就有股莫名的衝動要把這些照片撕碎,直到看到一張他的獨照,她動作迅速的把照片抽出來,小心翼翼的收進口袋裡。
她早就想要有一張他的照片,今天正好趁這個機會,偷他一張照片,應該不會被他發現。
聽到他上樓的腳步聲,她立即將相簿合上。
「看完了?」易齊挑眉看著她把相簿擱在一旁,低著頭不看他。
她只要一做錯事,就會不敢看他的眼,這習慣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
「嗯……」方薇琦一直垂著眼,不敢直視他。
他應該不會發現她偷了張他的照片吧?她偷偷抬起眼想看他的表情,卻正好對上他彎下腰直視著她的眼。
「來喝杯熱茶、吃顆糖。」易齊將手上端的熱茶及糖果遞給她。
雖然不曉得她做了什麼,但他也不想追問,就隨她去,只要她高興就好。
方薇琦啜了一口熱茶,身體跟著暖和起來,然後她剝開糖果的包裝紙,嘴裡含著糖果,心裡卻覺得甜甜的。
「以後你要是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他拿了張紙寫上他的手機號碼,然後遞給她。
方薇琦笑著伸手接過,是他的手機號碼耶!
好開心,等等……
「你給過多少女生這支電話?」剛才她看過相簿後,開始變得很介意。
易齊愣了下,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只有我爸媽、你哥,現在還多了個你知道這支號碼。」
他哪會隨便給人電話,她問這問題……該不會是看過相簿裡的照片後胡思亂想吧?
「這樣啊……呵,沒事了。」方薇琦笑逐顏開,原來是她多想了,還好。
易齊好笑地搖搖頭,「你啊,想太多了。」
她的介意是為了什麼?雖然沒有問出口,可是在他的心裡,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暖暖的,又令人感到愉悅。
那應該算是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