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起床,他都是這樣看著睡得香甜的她。
有些幸福,有些高興,卻有些……遺憾?!
歡兒這個小笨蛋怎麼都沒有受不了誘惑,趁他睡覺時,偷偷跑去碰那些她深愛的賺錢工具呢?她不是很愛錢嗎?
顯然,自己對她的誘惑比較大。
這樣的想法的確讓他挺高興沒錯,但是──
好可惜啊,她那張「任憑處置」的字據他收在床頭櫃裡,放到都快長黴菌了,她怎麼還沒有行動?
他可是每天都在期待她違約,然後任憑他處置啊!
「妳很愛錢、妳很愛錢……」他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利用這種潛意識催眠法,應該可以喚起她一些賺錢的意念。
要是她都不行動,他要如何「名正言順」的教導她一些「令人害羞卻興奮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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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這個女人。
早上起床時,歡兒仍是這麼認為。
當她看到那個女人和龍青旗說話,用那種聲音,用那種態度……她就有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堵在胸口。
就像……統一發票只差一個號碼就可以中獎的心情──對!就是這種感覺,光想到就令人咬牙切齒。
唉,說到錢嘛……她好久好久沒賺錢了耶。
手好癢。
雖然每天過得如此愜意,她的確也滿快樂的,畢竟這才合乎她懶惰的本性,不過,她好久沒有很發瘋地工作、辛苦地賺錢了。
越想,手越癢。
歡兒偷偷覷了眼身邊睡得很熟的龍青旗,又瞧瞧手指上還有些紅色斑點的指甲……
我只是碰一下就好,一下下就好,不會怎樣的……
偷偷地下了床,躡手躡腳溜到桌子邊,還一邊偷覷床上的龍青旗。
還在睡,太好了。睡得熟一些啊……
歡兒慢慢拉開抽屜,映入眼簾的,是她可愛的布料,和她好久不見的寶貝賺錢工具們。
她再看了看睡姿維持不變的龍青旗。
我只是剪一下就好,一下下就好,不會怎樣的……
她拿出剪刀,輕輕地順著布料,給它喀擦下去。
喔!好快樂的感覺啊!有一種感動的情緒炸開來,把她心中那個叫做李昀倩的囂張女人炸到幾百里外去了。
又剪了一刀。
啊!好棒好棒。
歡兒邊擦著感動的眼淚,邊往左後方的床上看去,然後,原本歡喜的情緒忽然結凍了。
床是空的。
她的臉,也瞬間結凍了。
完蛋了──
「親愛的,妳在做什麼?」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帶笑嗓音低沉響起。
匡啷──歡兒手中的剪刀落了地,砸得她膽戰心驚。
坐在椅子上,她的身子像生了根似的完全無法動彈,被套牢在他的掌握之中,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龍青旗緩緩地從他身後遞出一張紙,放在她的面前──
字據?!
「妳的手還沒好吧?嗯?」他將她的手翻過來。很好,不需要放大鏡他便將那幾個紅色斑點看得清清楚楚。
「是……」
「妳還記得它嗎?」他緩緩揮著那張紙,柔聲問道。聲音很柔很柔,但卻令人害怕。
「稍、稍微記得……」歡兒像偷錢被發現般地心虛。
「那……我們來複習一下吧,嗯?」他極有耐性的將她的手,放在紙上。「上頭說,如果違背了……要怎樣?」
「任、任憑處置……」
「還有呢?」
「絕、絕無怨言……」
他讚許地笑著。「很好。」
啊?那她該說謝謝嗎?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的手搭上她的肩。
咦?他、他想做什麼?她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賠他啊!
歡兒終於察覺到,字據上那些她寫得十分順手,完全不介意的「八字真言」,似乎不太妥當。
他的大掌下滑,將她身上看起來很寬鬆舒服的罩衫褪到兩臂上,露出歡兒誘人的香肩。然後,單手探進背後,輕易地解開她胸前的束縛。
「你、你要做什麼?」歡兒抱著胸驚訝地想起身逃走,卻被他推壓在桌上。
「妳說呢?」他笑著拉開礙事的椅子,緊緊貼著她的身體,雙手與她的十指牢牢相扣,一臉邪氣地望著她。
「現、現在是早上啊!」
「哦?真的嗎?」他故作驚訝狀。「妳換的窗簾真不錯,遮蔽效果太好了,我瞧不到一絲陽光。」
所以,等同晚上囉。
「真的早上了啦!」
什麼?因為它的遮陽效果太好所以他可以為所欲為?這不是用窗簾布來換她的清白嘛?別開玩笑了……
「真、真的!」她一再強調。
「有差別嗎?」他邪邪地笑了起來。
啊,終於讓他等到這一天了。這次,他總算能享用早該屬於他的大餐。而吻,是不可或缺的甜美前菜。
他深深探入她的唇,手拉開罩衫前的小排扣,撫著沒人在上頭放肆過的柔軟肌膚,挑撥著她的渴望。
歡兒倒抽口氣,卻又被他狠狠吻住。
她被吻得有些發暈了,而身上每一吋被他碰觸過的地方,都有著說不出口的強烈感受。
手不自禁的搭上他的肩,心被他撩撥得狂亂不已,身子被他撫過的地方輕輕泛著疙瘩……她不知該掙脫,還是索求。
他不捨的離開她甜美的唇,順著她頸部的曲線一路吻下。
歡兒輕輕仰頭,抑不住淺淺的低吟。
頭一暈,她被他打橫抱起,一起倒向雜亂的柔軟床鋪中糾纏,而吻,沒有間斷過。
接下來會如何?她不知道。她只覺得頭昏沉沉地,沒辦法多想,內心深深地感覺到,她不想推開他。
太多太多的渴望、愛戀如潮水般起落捲著兩人,一波接著一波,難以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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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時分,歡兒睜眼,首先感受到身子的酸痛。
哪、哪有人在大清早做這檔事的……恐怕樓下那些一大早就忙於工作的僕傭們都聽到了啦……
她沒看錯,他果然適合狂野的裝扮,因為他本來就很狂野,剛才還狂野地吻她、要她……
但她好像沒有什麼立場抱怨……現在的她,根本不可能用「好人」來形容身旁這猖狂的男人。
原來,他的笑容和溫柔只是用來騙她的幌子,他果然是個奸商。
她真的被嚇到了,被他的轉變、以及被誘惑的自己給嚇傻了。
跟中了樂透頭獎一樣令人不敢相信。
還有,她以前絕對不相信有男人會摟著一個女人睡覺,總覺得那是電影裡唯美虛假的情節,但現在龍青旗強而有力的手臂可確確實實的環著……赤裸的她?!
唔……糟糕糟糕,又難為情起來了……歡兒偷偷的轉了個身,面對著他。
她睜大眼睛,盯著那張由冰冷線條刻劃而成的英俊面孔。
幾個小時前,她見識過這張臉的邪惡、霸道,不留一絲地朝她……
很猛。
她只能這樣形容。
唉,她真是瘋了,竟然同他這般亂來……
她又瞧瞧他,手指偷偷勾起他胸前的一條鏈子,細細地打量著。
原本微涼的黑色扁平墜子被他的體溫熨熱了,她好奇的看著這顆造型奇特的「石片」,它黑亮的底色間有一抹特殊的白……
突然,一個薄片狀的物體輕刮上她的背脊,讓她反射性的縮了一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猛一抬頭,對上龍青旗惡意的微笑。
「嗨……哇!」
午安還未道完,又換了一個狀聲詞。
龍青旗抱著她一個翻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手仍環著她的背脊,先送上一個火辣且充滿熱情的吻。「在看什麼?」
「你的石頭……」這樣的姿勢讓歡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你剛剛拿什麼東西刮我?」
「拇指的指甲。」他又再示範了一次。
「還鬧!」歡兒打情罵俏似的對他拳打腳踢。
他悶悶笑著,單手將鏈子解下,掛上她的脖子。「戴著。」
「給我啊?」歡兒低頭看著。「這個墜子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開始算它的價值,想想這個東西能換多少錢。但,現在的她才捨不得把這個東西賣掉咧!
這是他給她的第一份貼身禮物。
「沒什麼特別,它是我在威尼斯的路邊攤看到的,覺得很漂亮便買下來了。繫著它的那條鏈子昂貴多了。」
「喔……你很喜歡?」
「嗯。」龍青旗微微抬頭,輕咬她的脖子,來回啃吻著。
他有能力送給她更昂貴的東西,但從他身上解下的飾物別有意義──他喜愛的物品,也只會給他最愛的女人。
就算他霸道吧,看她戴著它,便有一種擁有她的真實感。
「喂,別亂來啊。」歡兒閃躲著,卻被他套牢。「你、你這樣我待會怎麼出去見人啊?」
「那就別出去了,今天是星期天,我有休息的權利。」他霸道地將她壓在自己身上。
「我、我也有吃飯的權利啊!」她反駁,想要在他再度挑起自己的慾望之前,趕快斷絕他的雜念。
「我也有,而且我正要吃。」
你少來了!你是想吃我吧……「我、我餓了。」她試圖搏取他的同情。
「是嗎?」他遺憾地對著她笑了笑,又抱緊了她。「真是不好意思,可我也餓了。」
歡兒倒抽一口氣,咬著唇,臉紅了起來。「你……」兩人緊密的接觸,讓她完全感受到他毫不掩飾的衝動,而且頗有萬夫莫敵之勢……
「絕無怨言,記得嗎?」
他翻了個身,又開始不知第幾個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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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
因為他們什麼該做的都做了……
歡兒禁不住內心的忐忑,悲苦地猜想,以後的日子裡可能都不用睡了。
事實上,也真是這樣沒錯。但這和她原本以為的甜甜蜜蜜又不太一樣。
他最近似乎越來越忙碌,常常有接不完的電話,即使在晚上,在以往他認定不應被打擾的時間裡,電話聲仍會響起。
他沒跟她提過任何一件事,而且還是很溫柔又霸道地寵她,白天面對她時仍是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在晚上卻還是死皮賴臉地和她膩在一起,在激情裡輕輕告訴她──他愛她。
除了他很忙這件事,她沒有辦法具體說出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對勁,但……總覺得有些不安,或許是因為覺得他有事瞞著她吧!
她曾幫他接過一次電話,還是一次非常不好的經驗──
「喂,你好。」
對方遲疑了一秒,還做作的「咦」了一聲。「啊,是董事長夫人吧?抱歉,我一時沒有認出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
是李昀倩。她依舊帶著笑意,和仍是沒什麼誠意的禮貌,甚至還有些嘲笑的鄙夷口氣夾雜其中。
「不會,不要介意。」歡兒淡淡說道,下意識將話筒拉離耳朵,有種想要掛電話的衝動。
虧這女人還知道她是董事長夫人,什麼態度嘛?
「董事長在嗎?」李昀倩輕慢問道。
不會說「請問」嗎?沒教養的女人!歡兒咬了咬牙暗罵,瞥見正走過來的龍青旗,無法掛電話的遺憾油然而生。「稍等。」
龍青旗摟著歡兒坐在他腿上,冷冷地回應。
他的態度當然沒有任何令人懷疑的地方啦,但是一想到每次晚上打電話來的都是那個女人,歡兒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們有好一陣子沒一起吃飯了,他總是在快要晚飯的時候,打電話回來說公司要開會之類的……
發生了什麼事嗎?龍青旗沒有主動告訴她,而她也不太想要探究,她不希望自己像個只會鬧脾氣的膚淺女人,只希望這種難過的感覺別維持太久。
「少夫人,少爺說今天不回家了。」管家報告。
正在喂Summer吃東西的歡兒驚訝又有些不滿地頓住,抬起了頭。「又不回來了?為什麼?」
「少爺說有事走不開,明天一大早又要開會,所以今晚留在東旗飯店過夜。」管家一臉平靜地說道。
歡兒皺起眉。
要留在東旗?怎麼最近老是這樣,常常有事走不開?之前只是晚些回來,最近就乾脆留在東旗飯店過夜了。
真的是因為公事嗎……歡兒敲了敲腦袋。唉,她在亂想些什麼?他才不是那種人!
看少夫人一臉不太高興,管家謹慎地開口解釋。「最近……東旗的股票跌得有些慘……」
歡兒又睜大了眼。「股票跌了?」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像這種商業的事情我不太瞭解,只知道少爺似乎也滿著急的……」
歡兒默默地點了點頭。
是啊,她也不大瞭解這些商業運作,連股票漲跌是怎麼一回事也完全不清楚。
當然,他公司虧了錢,她也覺得很心痛。
東旗的股票跌了,青旗一定很擔心、很焦慮吧?
他曾經說過,有很多企業覬覦著東旗,被併吞可就糟糕了。
他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她閒閒在家怎麼還可以這樣疑神疑鬼,怪他沒有回家陪她呢?
她真是太不懂得體恤別人了。
「好,我知道了。」歡兒笑了笑,站起身。「廖叔,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豪華的大房子裡,又只剩下她和Summer……唉!
呆坐在沙發上十分鐘後,歡兒突然靈機一動,跳了起來,趴在腳邊的Summer也跟著抬頭。
「我可以去找他呀!」
是呀,他沒辦法回來,那她可以去東旗飯店找他啊,就算他很晚才休息,她也可以在房裡等他。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呢?
雖然想到還要換衣服,要花錢搭車,還要走一大段路就很懶……但沒關係,只要能見到他就值得。
「你今天要『一條狗』自己睡囉。」她拍了拍Summer的頭,回到房裡,換了件便衣就出門去了。
她沒有打電話通知他,想要給他一份驚喜。看到她,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呵呵呵……
不過──
希望他千萬別太高興,她今晚還想要睡覺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