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登徒子想都別想!就算自己再怎麼沒用,也會拚死捍衛家園!
但這樣的氣勢遇到武玄和就有些行不通了……他似乎打算永生永世都黏在她身上,甩都甩不掉。
柳樂兒一直搞不清楚,這個一點也不缺女人的傢伙,幹嘛沒事找上她?她花了很久的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但她還是不懂自己全身上下,到底哪一點吸引了這個到處留情的男人。
本以為他這風流浪子只是逗她玩個幾天,玩膩了,就會拍拍屁股走人,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把她的住處當作自己家,三天兩頭往她這裡跑,嚇壞了她那只怕生的兔子。
不僅如此,他還很不要臉地去打了一把她家的鑰匙。
「你你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某天樂兒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一邊擦著頭髮轉進客廳時,看見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眼睛瞪得比荔枝還大。
「我按了門鈴,沒人回應,我以為你不在,所以就開門進來了。」他的手環在胸前,微瞇起眼,以欣賞世界名畫般的神聖表情,望著剛出浴、臉頰帶著些微紅潤的樂兒。
「那、那你又是怎麼……」她捂著胸口斷斷續續地說,滿是警戒的望著他,提防他再有什麼不良的舉動。
「我有鑰匙啊。」像是她問了個愚蠢問題似的,武玄和的表情充滿無奈,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你去打我家的鑰匙?」樂兒顫抖著唇,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脫下腳上的拖鞋,往他頭上扔去。
「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他仍是一臉無辜。
「你說什麼?」她開始覺得頭昏腦脹。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但她很清楚自己沒有本事將他趕出去,她連站在遠遠的地方罵他都做不到了,更遑論不要命地走到他身邊,將他推出門去!
「你那麼害羞,不好意思把鑰匙給我,可是我又如此愛你,所以就自己去打一把囉。」
樂兒抓緊身旁的椅背,以免自己向後倒去。她真的沒有能力和這個男人決鬥。「那,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來這裡做什麼?」她無力地問道。
「想你的成分居多,但也是想來吃頓愛的消夜。」
消夜是吧?那倒是簡單。如果能討好這個大魔王,看他會不會因此大發慈悲、放她一馬、早早離去。
她幾乎使出渾身解數,搬出了滿漢全席奉承他。他果真非常滿意,剔了剔牙,一臉滿足地離開了。
但她沒有料到的是,他厚臉皮的程度遠高於她的想像。
之後幾天,每到了晚餐時間,他必會出現在她家客廳。這……這不是引狼入室嗎?真是笨啊她……
她實在是非常想趕他走,可是真的不知道讓該怎麼做。而全世界似乎都在等著看好戲,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莫名其妙和他湊成一對。
每天下午五點半,她會準時接到一通來自北和醫院的電話,一字不露地向她報告,今天有幾個女人送武院長東西、有幾個同性戀對他拋媚眼,還有幾個人妖對他表示好感……
這關她啥事啊?那些人那麼喜歡武玄和,就隨他們去啊,跟她報告幹什麼呢?
但好脾氣的她只能歎氣,然後很孬地說:「我知道了,謝謝,辛苦大家了。」
要是她有一點點企圖想要解釋她和武玄和沒有任何關係,馬上就能感受到話筒另一端,對方殺氣騰騰地告訴她:「如果我的年終獎金沒了……嘿嘿嘿……」讓她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學校也是,所有的男教職員工被勒令,一定要和她保持手摸不到的距離。現在的她,身上似乎被貼滿了一張張寫著「武玄和」的姓名貼紙。
她不瞭解為什麼武玄和的威力這麼強大,拓及大江南北?而身為男主角的武玄和,似乎也樂此不疲,認為這樣的折磨,是種甜蜜的幸福。
如果有好事的人問起什麼時候結婚,他甚至會笑著回答說「快了」?
這種種的一切,真的讓她受夠了!但她承認,「習慣」的確是種可怕的東西。她發現自己竟也漸漸習慣了他的陪伴,習慣她的家有他存在……
怎麼會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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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吃晚飯的時間,武玄和反射性地開著車,前往柳樂兒的住所。
武玄和並不覺得四周人的起哄有什麼關係,反正好玩嘛,讓大家鬧鬧又何妨?既然老爸那麼大方,醫院裡的人又這麼渴望那些年終獎金,就當作善事一件,成全大家,皆大歡喜不是挺好的嗎?
反正這年終獎金已經發下去也收不回來了,他只要向程楷華證明他拐到樂兒,就可以隨他要不要終止這個遊戲。
況且這遊戲他也有點玩上癮了,偶爾換個口味也不錯。事實上,看著樂兒手足無措所帶來的樂趣,也不亞於和那些嬌艷的女人在床上打滾。
再者,每天晚上都有人幫他張羅吃的,他只要像個大爺一樣坐在客廳裡點菜,這麼好康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他也習慣了一下班就直接開往她的住處,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嘴在短時間內,已經被她養刁了,吃過她煮的東西之後,在外頭吃什麼都覺得不對味。
既然如此,那就更應該常往她那裡跑啦!反正又不是叫他跟個無鹽女一起共度春宵,何況他可是越看柳樂兒、越覺得順眼呢!
她那白皙柔嫩的肌膚、她那靈活的大眼、她那永遠反應慢半拍的嬌酣模樣,這樣的她,總是能讓他武大爺心情變得很好,就算她什麼也沒做,光看著她也覺得高興。
對了,他最滿意的,是她的前凸後翹,還有那一圈小蠻腰。要不是曾徹徹底底抱過,他還不知道她身材這麼好。
就是穿得太多了,她這點實在應該想辦法改進。嗯……
門鈴聲響起,樂兒皺起眉頭,將爐火關到最小。
這個時候應該只有武玄和那個無賴會來。不過他怎麼會按門鈴?難不成他忘了帶鑰匙?
樂兒開了門,望不到人,視線往下移,落在一個背著書包、向她揮著小手的小不點身上。
「嗨,小嬸。」武岳融大方地跟她打招呼,便鑽過她,進到屋子裡去。「哇,好香啊,小嬸你煮什麼啊?」
這小孩,難怪會站在武玄和那邊,他們兩人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岳融,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無奈地關上門,歡迎這個小小的不速之客。
「小叔載我來的啊。」這小孩和武玄和一樣理所當然的語氣,腦袋裡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四個字。
「那你爸爸……」
「我老爸又出差去了,不知道這次要參加什麼研習會,所以小叔就帶我來吃飯啦。」武岳融開始追起小春到處跑,玩得不亦樂乎。
樂兒蹲下身抱起逃到她身邊求救的小春。「那你小叔他……」
「我來啦。今天吃什麼啊?」武玄和懶洋洋的聲音翼了過來.
「飯……」樂兒言簡意賅地回答,將兔子放回房間,轉身走進廚房。
武玄和略微不悅地揚起眉。真冷淡,難不成他的小樂兒在生氣?正欲向前,瞥眼見到武岳融左手抱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書、右手拿著筆,正用認真的眼神看著他。
「你幹什麼?」武玄和一臉狐疑地問道。
「記錄你們兩人的感情發展啊!學校裡好多人都想知道,我掌握了第一手的消息,就可以賣給很多人了。」
武玄和一臉鄙夷的看著他。「你以後可以考慮當奸商。」
「是啊,我也覺得我有這方面的潛能和才華,所以我長大一定會去接你院長的位置。」前途無量的武岳融驕傲地說道。
武玄和哼了一聲,雖然不層,但也頗有同感,便丟下小鬼走進廚房。
「怎麼?」他順手撈起盤子裡的炸丸子,沾了番茄醬,放進嘴裡。「氣我帶個小電燈泡來啊?」
「啊?什麼燈泡?」樂兒轉頭看他,一臉茫然。
武玄和停下嘴裡的咀嚼動作,回望她。
這個女人怎麼永遠都這麼難提點?「我說啊……」武玄和貼近她,卻發現她搖搖晃晃、好像快要倒下去似的。
怪了,她平常都溜得很快的啊?
樂兒的腦袋瓜兒晃啊晃的,湊到鍋子前,提起湯杓,試了一口湯,抿了抿嘴。「太、太……」樂兒像當機一樣不斷重複同一個字。
武玄和明知道她有些不大對勁,仍是沒良心地站在一旁看她笑話,還故意地問道:「太怎樣了?」
「太、太……」樂兒皺著眉,有些呆滯。
「我太帥?」
她即使當機了還知道要瞪他一眼。
武玄和笑了一聲,伸手探向她的額頭。「頭殼沒燒壞啊。」
樂兒嘻著嘴、皺著眉,撫著胸口。
「胸口會悶嗎?」
她愣愣地點頭。
他拉起她的手。「握拳。」他說道,往她掌後兩吋,橈、尺二骨及兩筋間用力掐下去。
「好痛!」樂兒扭著身子,想要掙脫。「你到底要做什麼啊?快放開啊!」
「這是內關穴,胸口不痛了是不是?」他仍不肯鬆手。「別動了,我輕一點,這樣有比較舒服了吧?」
「嗯,但頭還是很暈,所以話……說不出來……」
「你常常這樣?」他終於有點正經的望著她。
「最近……」
「嗯……」武玄和將她的手平擺在流理台上,測了測她的脈象。「寒。」
「寒?」
「嗯,體質寒。」
「所以我會頭暈?」
「不完全是。主要原因嘛……」他放下她的手,大手纏上她的腰。「乖乖讓我摸喔……」
「你要幹什麼?」她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武玄和有些無可奈何地笑著。「乖,別動。」他圈住她,撫上她的腹部按壓了一下。「積水。」
「什麼?」
「腸胃積水,你到底喝了多少水啊?」他說著又拉開她的嘴巴,看舌頭。
「一、一天不是要八大杯嗎?嗯、惡惡已經喝橫少了。」她張大嘴、口齒不清地說著。
「八大杯還嫌少?小姐,那是西醫的看法。而且在你胃腸不好的情況下,你喝下的水無法排出,就變成死水了,親愛的,你肚子裡現在就像條臭水溝一樣。」他在她耳邊說道。
「那跟我頭暈有什麼關係?」
武玄和笑了笑,手仍攬著她。「甜心,這對你來說太艱深了,總之,你聽我的準沒錯,待會我再出門幫你拿藥。」
「不用寫藥單?」
「嗯,那只是很普通的一帖藥。」
「喔。」她應道,注意到環在她腰上那雙不規矩的手。「你平常都這樣侵、侵犯……」
「侵犯女患者?」
「嗯……」她持續撥著他的手,但後者秉著一心一德、貫徹始終的精神,持續
黏著她。
「我是外科醫生,平常摸的都是器官,況且——」他將她轉過身,緊緊地貼近她。「怎麼能將柔軟甜美……可口的你,和外邊的女人做比較呢?」
「嗯?」
他熄了火。「別煮了,你不舒服就回房間休息去。」
「可是……」
「拜託,我和融仔餓不死的。」看她仍傻傻地站在原處,乾脆打橫抱起她,往房間走去。
樂兒腦袋一片昏沉,無意識地抱牢他的脖子,心底不知為什麼有一種穩定、安心的感覺。像是面對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一個真的很可靠的人,讓她不會像平常那樣只想要逃。
此刻的他,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她要的不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嗎?可以照顧她、疼惜她、懂得體恤她……
武玄和瞥了一眼似乎想要在自己身上睡的樂兒,像是意識到什麼事情似的,微瞇了一下眼睛,便粗魯的放手,將她扔在床上。
不知道為什麼,她那副安心的模樣讓武玄和覺得自己這個「情場浪子」的名號被侮辱了,心底某處似乎被赤裸裸的掀開來。
他不溫柔體貼!一點也不!他唯一有的一顆心叫做「沒良心」。
「唔……」樂兒很不滿意自己像布包一樣的被扔來扔去。「本來想誇你很溫柔的……」
「本大爺天生沒良心,更別提什麼溫柔。」他不屑地說道,隨即換了副不懷好意的嘴臉,對她笑著。「但對於你,我會想盡辦法對你溫柔,你是最特別的,我可以現在就關燈陪你睡……以表示我的歉意。」
「這……」他又變回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了,他怎麼這麼難懂啊?
「你不喜歡我在你旁邊?」
「我……你不是很喜歡外頭那些女人?」
「咦?」他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甚至有些得意,他微微低頭,在她頰邊廝磨著。「話題怎麼轉到這上頭來了?」
「我只是……不知道我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沒有必要這樣……那樣什麼的吧?」
看她那副昏沉沉的模樣,他察覺到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無意識地蹦出這些話來,於是他轉而安撫她。「為什麼人和人之間一定要有所謂的『關係』存在呢?而且我說過了,我喜歡你,想和你交往,如此而已。」他輕輕點了下她的鼻頭,順手幫她拉好被子,隨即關燈出門。
有幾秒鐘的時間,武玄和在心裡琢磨著「喜歡」這個詞。但他很快的就轉換思緒,一派從容地出門買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