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兩名男士則保持緘默,專心的吃著碗中的食物。
電鈴聲打斷了呂翠姿與秦月嫦的愀笑。
「我去開門。」陳媽前去應門。
不一會兒,甄家一行人闖入於家飯廳。
甄正發瞪著秦月嫦,硬著聲問:「平安人呢?」他隱忍秦月嫦很久了,對她的所作所為從不點破,為的是讓秦月嫦保有顏面,可是這回她太過分了,害得平安不知去向,他不能再縱容秦月嫦繼續胡作非為,決定登門興師問罪。
秦月嫦被甄正發臉上的怒氣嚇著,雙手顫抖的放下手中的碗筷,「我不知道她在哪兒。」
「你不知道,那於政翔總該知道吧?你說,昨天姊姊到公司去找你,後來人呢?」健康擔心平安會再度想不開,語氣不佳的質問政翔。
頭一次見到美人發怒,王沐恩著迷了。哇!愛上她果真是正確的選擇,她連生氣都如此動人,這樣的女孩打著燈籠都找不著,怎能不好好把握。
「她走了。」見甄家人來勢洶洶,政翔意識到平安失蹤了。他的心因她的失蹤狠狠地揪痛著,但他仍力圖鎮定,表現得絲毫不受影響。
「走了?!」健康眉頭深鎖,「不可能,她沒有回家,既然她不在這兒,她會上哪去?」她緊張的望著父親。
甄正發惱怒的朝秦月嫦吼:「你老實說,究竟把平安帶到哪去了?」
「我沒有,這次的事我真的不知道。」秦月嫦無辜的閌下淚水。她不過是設計照片,哪知會生出這麼多事情來,甄正發可以為照片的事怪她,可不能把女兒失蹤的帳算到她頭上。
「於太太,求求你告訴我平安在哪,你有再多的怨恨可以發洩在我身上,不要找上我的平安。這些年來她過得很痛苦,你已經達到報復的目的,為何還不放過她?」葉寧芝想起平安的傻氣,忍不住淚流滿腮。
呂翠姿冷眼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繼續吵吧!只有她知道平安的去處。
「我真的沒有,我承認照片是我設計的,可是她的失蹤與我無關,我再怎麼恨你們,也不會狠下心去綁架平安啊!」秦月嫦哭著喊冤,她再陰險也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
「這是怎麼回事?」政翔聽得膽戰心驚。母親提到照片,不消多做說明,他已猜到是什麼照片,他確定有些重要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都是你不好!」健康氣得指著政翔的鼻子大罵:「你不該相信那些照片的,那都是假的!謗本沒有江毅森,姊姊愛的人始終只有你一個!可是你不相信她,偏信合成照片,害得平安為了你傷心不已。你好狠的心啊!她是那樣愛你,你竟拋下她不理,一走了之。你可知道,平安受不了打擊而割腕自殺?要不是樂樂發現得早,她早離開我們了。」健康紅了眼眶。
帥呆了!王沐恩搖頭讚歎,他眼中只容得下美女,其他的言語一概聽不見。
葉寧芝嗚嗚的哭了起來,甄正發摟著她,眼眶也是濕潤的。
政翔飽受震驚的退後三大步。原來她左手腕的傷疤是因他而來的,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沒有寵愛、沒有憐惜,只有一味的傷害。天!他顫抖的看著雙手,是他親手推她走向死亡的邊緣,他的噩夢一直是真實的,沒有背叛、沒有謊言,平安愛他始終如一。
平安最後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是你一手毀了我們的愛情!」政翔無法再保持平靜,他的心已經慌亂無章。
「你害了她一次還不夠,前些天她又差點自殺!都是我不好,我勸她找你把話說清楚,誰知她就一去不回,你怎能如此傷害她!」健康含著淚朝政翔大吼。她好氣,氣政翔不懂得珍惜。
政翔狂亂地抓住健康的手,「她上哪兒去了?會不會去找朋友?」平安是昨天早上離開的,如今已失蹤一天一夜,健康的話使他無法不往最壞的地方想。
「朋友?!」豆粒般的淚珠滾滾而下,「她沒有朋友,我不知道她會到哪兒去,所以來找你。」
政翔的身子顫了一下,一顆心沉到谷底。
「是我不好!」秦月嫦垂著淚道歉,「如果不是我怨恨甄大哥娶了別人,政翔與平安該是幸福的一對,是我拆散了他們。」她發覺事態嚴重,哭著訴說前因後果。她早該釋懷的,軌正發不娶她定是因為她不夠好,她不該因一時妒恨而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
葉寧芝無法寬宏大量的原諒秦月嫦,她看著女兒痛苦,簡直是心如刀割,恨不得代為承受,所以無法輕易寬恕她。
「好了,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找到平安才是最重要的。」甄正發不希望大夥把時間浪費在哭泣與纖悔上頭,等找到人,想纖悔還怕沒時間嗎?
政翔同意的點頭,馬上往外衝,心喊著:平安!你千萬則做傻事,等我,我馬上會找到你!
甄正發攔住政翔,「先別急,你這樣是找不到人的,我們先冷靜下來,仔細的想想看平安會上哪兒去?」
大夥依言坐下來討論,健康眼尖的發現呂翠姿想趁亂偷溜,馬上跑過去攔下她,厲聲質問:「你想上哪去?」
「怎麼,不能上洗手間嗎?」呂翠姿沒有露出心虛的表情,反而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她才不會笨到讓人看出破綻。
「上洗手間?」健康嗤之以鼻,差那麼一點就讓嫌疑犯跑掉。
眾人想起呂翠姿也三與了秦月嫦的計畫,馬上把她團團圍住,讓她無法逃脫。既然秦月嫦與此事無關,若平安不是刻意躲起來,那便與呂翠姿脫不了關係。
呂翠姿高傲的揚起下巴,毫不畏懼的迎視眾人。
政翔用力的揪住呂翠姿的衣領,先甩她一巴掌,再以寒冰般的聲音問:「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呂翠姿的臉被打得側向一邊,火辣的痛楚慢慢地襲上臉頰,她沒想到政翔會動手打女人,不敢置信的盯著他。
嚇到的人不只呂翠姿,其他人亦被政翔臉上的陰狠所震懾住,耳邊似乎還可聽見清脆的巴掌聲。
「不說是吧?」見呂翠姿不言不語,政翔挑了挑眉,用力拉著她的頭髮往廁所走,「或許你想嘗試用鹽酸洗臉的感覺?」對於傷害平安的人,他是不會太客氣的。
呂翠姿的頭皮被抓疼了,聽見鹽酸兩字,立即尖叫出聲,「不!不要!我說,你們要知道什麼,我馬上說。」她向來以自己的外貌為傲,若是沒了美貌,等於什麼都沒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哀求著,但沒人同情她。
政翔鬆開她的頭髮,讓她跌坐在地上哭泣。
「夠了!馬上說出平安的下落。」政翔厭惡的皺緊眉頭。他痛恨呂翠姿說謊,但更痛恨自己對那些謊言深信不疑。平安說得沒錯,他們的戀情毀在他的不信任,若他肯相信平安的話,就不會惹出這麼多事來。
「她被帶到基隆佰一艘叫永豐號的漁船上。」呂翠姿哭哭啼啼的說,慶幸花容月貌尚未被毀。
「沒說謊?」政翔蹲下身揪著她的衣領問。
「沒有,我沒有說謊。」呂翠姿趕緊搖頭,雙手護住美麗的臉蛋,她無力再承受政翔的拳頭。
「我馬上去找。」政翔一把推開她,人就往外衝。呂翠姿被他用力一推,手肘撞到地板,她可憐兮兮的撫著受傷的手肘。
王沐恩因聽見難聽的哭聲才清醒過來,看來是他表現的時候了。他整整儀容,意氣風發的尾隨甄正發趕往基隆佰。
健康不屑地瞥了呂翠姿一眼,活該!政翔只甩她一巴掌實在是太便宜了,呂翠姿該慶幸她甄健康向來不崇尚暴力,否則一定教她好看。
葉寧芝搖搖頭看著哭成花臉的呂翠姿,從前呂翠姿到家裹來玩,她待呂翠姿可不差,沒想到呂翠姿心思歹毒,竟然陷害平安,幸好今日讓眾人看清她的真面目,不然何時著了她的道還不曉得呢!
秦月嫦滿懷歉意的向葉寧芝道歉,一切皆因她而起,她該面對眾人責難的。
陳媽則很滿意事情終於真相大白,經過了這麼久,大夥總算把心的話說清楚,以後不會再有心結了。
***
永豐號。
「起來!」滿口銀牙的船員踢踢昏迷於地的平安。
平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時想不起為何會身處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她迷茫的看著滿口銀牙的船員,見他色迷迷的盯著自己,嚇得倒抽一口氣,身子往後退。「你是誰?」她知道情況對自己不利,她無法力敵一個高壯的男人,只有靠智取。
「老子是誰並不重要,你乖乖的給我待在船上,若不肯聽話,我會教你好看。」船員露出邪笑,眼光放肆的在平安身上打轉。
「為何綁我來?江毅森呢?」她想起失去意識前是與江毅森碰面,看來她被綁走的計畫,江毅森必定有三與。
「江毅森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個男人抱你上船,給了一大筆錢,要我把你賣到泰國去當妓女。哈!像你這種大家閨秀,到了泰國我又可大撈一筆,你值個好價錢。」他想到不久後就有白花花的銀子入帳,忍不住呵呵的笑出聲。
賣到泰國?!平安作夢也沒想到,呂翠姿會恨她入骨,恨不得讓她永不得翻身。不!她不能受到如此卑劣的對待,她一定要逃走!平安先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好讓腦袋瓜能冷靜思考。
滿口銀牙的船員低下身,用他航髒的大手抓住平安的下巴,像在審視貨物般,「嗯,細皮嫩肉的,氣質不錯,男人見了你一定會心癢難耐。哈!我張家寶這回走運了,前前後後可發兩筆橫財,或許過些日子,我會到泰國去『探視』你,小美人。」他淫穢的舔舔肥碩的下唇。
平安極力忍住不斷湧上的胃酸,張家寶的沐味與淫穢的言詞令她作嘔,若不是手腳都被綁住,她早拍開那只心的髒手。她閉上眼別過臉去,不想看他。
「他媽的!」張家寶瞧見她眼中的不屑,當下用力甩她一巴掌,「老子是看你有幾分姿色,否則老子才懶得理你!我不如去找上道的妓女還來得快活。哼!到了泰國我要找家低俗的妓院賣掉你,看你還高傲的起來嗎?」他最看不慣這些千金小姐那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她活該討打。
平安嘗到了血的鹹味,張家寶的一巴掌讓她眼冒金星,但她仍強作鎮定地瞪著張家寶,「你最好放了我,若讓我的家人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你不會好過的。」生平第一次,平安有挖人雙眼的衝動。
「哈!你少作夢了,沒人找得到你,這世上只有我知道你被賣到什麼地方。省點力氣吧!我張家寶走私無數次,還沒被條子抓過,你等著成為失蹤人口吧!」他吐了一口口水,媽的!平常的女人在得知要被賣掉時,沒有一個不哭得晰瀝嗶啦,唯獨這女人例外,難怪會有人花大筆鈔票想送走她,活該!
平安閉上眼,其實她並不如表面上的自信,她甚至預見了未來生不如死的慘況。腦海中浮現出政翔英挺的面容,她真的好傻!明知他不要她了,心仍不斷的想著他、念著他,期盼能見他一面。政翔!她在心輕輕的呼喚他的名字,冀望空氣能傳遞她的思念。
張家寶不滿她的沉默,生氣的狠踢她的身子,見她仍沒有反應,使他憤怒地抓起她想毒打一頓。
「船長!船長!不好了,岸上有三個男人要求上船找人。」大副跑進來通風報信。
平安高興的睜開眼,有人來救她了!
「別高興得太早。」張家寶拿塊破布塞住平安的嘴,把她藏在木箱後頭,「沒有人能由我手中帶走我的搖錢樹。張五,咱們走!去瞧瞧他們有啥本事。」他大搖大擺地走上船板迎接貴客。
政翔一行人循線找到永豐號,他冷眼看著不友善的船員,確定平安就在船上。
張家寶虛情假意的開了口,「我聽張五說你們要找人,不知你們是要找什麼人?」細小的眼睛打量著上門的三個男人,一看就知道沒幾兩重,不足為懼,張家寶更加放心了。
「一個女人。」政翔冰塊似的聲音傳來。
「女人?!」張家寶故作驚訝,「別開玩笑了,漁船上怎麼會有女人?我們的船是要出海捕魚,不是遊艇,哪來的女人。」
「你確定嗎?」政翔半瞇著眼問,他已有動手的準備。
「當然確定,我是船長,怎會不確定,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我的船員。各位,咱們船上有女人嗎?」
「沒有。」船員們與張家寶一搭一唱,默契好得很。
甄正發數過船上的船員了,約二十來個,平均一個人要對付七個人。他雙手插進褲袋,淡淡的說:「可是卻有人告訴我,我女兒在你們船上。」
政翔鬆開領帶,脫下西裝外套,解開上衣三顆扣子,連衣袖也捲至手肘,像只蓄勢待發的猛虎。
王沐恩跟著做好了準備,他要好好的表現一番。
張家寶沒把他們的舉動放在眼,哼!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他又不是沒見過斯文人,他們向來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若是動起手來,斯文人只有當沙包的份。
「沒這回事啦!」張家寶像打發蒼蠅似的揮揮手。
「看來你是要吃過拳頭才肯回答。」政翔像子彈般快速的衝至張家寶身前,迎面就給張家寶的鼻樑漂亮的一拳。只聽喀啦一聲,鼻樑斷了。
張家寶躺在地上痛苦的摀住鼻子,溫熱的鼻血汩汩而出。可惡!他低咒一聲,馬上站起身回敬政翔一拳,「他媽的!」他不承認斯文人的拳頭夠硬,是他一時大意才會被暗算。
政翔輕鬆的避開迎面而來的泮拳,伸長腿絆倒張家寶,並順著張家寶摔跌的姿勢,再奉送一拳給他鬆垮的肚皮。
「哦!天般的!」張家寶痛得抱著肚子大吼。
船員們眼看船長吃虧,紛紛圍上來,準備教訓這三個不識相的闖入者。
「嘿!看來你少年時代的確混得不錯。」甄正發給朝他而來的船員一擊,輕鬆的對政翔說。他的動作俐落,一點也不輸給年輕人。
王沐恩見政翔與甄正發的身手像職業打手般俐落,讚歎之餘也勇猛的揮出鐵拳,他不可想落人口實,說他不如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
「好說,岳父也不差。」政翔一邊打一邊與甄正發談笑,面對圍上來的五個大漢,依舊面不改色。
「當然,你以為我是怎麼娶到黎紫的?」年輕時的歐陽黎紫是有名的小太妹,很不幸的讓他遇著了,在互看不順眼之下,歐陽黎紫命手下的兄弟姊妹們海扁他一頓,結果勝利當然是站在正義的一方。他打蠃之後順手牽羊,帶走了歐陽黎紫,說好聽點是教化她,難聽點是想據為己有,而這兩點他全做到了,歐陽黎紫乖巧的成了他二老婆。
原來打架還可以拐到老婆?!「王沐恩想起甄正發有三個老婆,聽說外頭還有一個替他生了個三歲大的小女兒,了不起!王沐恩更加勇猛地對付來人,他等著甄正發發現他的好,進而把女兒許配給他。上回在宴會中遇見的男子已不被他放在眼,他有信心能使健康愛上自己。
政翔挨了幾拳,但他也立即還以顏色。這場面對他來說是小意思,年輕時他曾被二、三十個人包圍過,雖然當時全身掛綵,但他還是蠃了,這幾個小船員難不倒他的。
甄正發見王沐恩打得認真,難得輕佻的吹了聲口哨,「那小子怎麼突然認真起來了?」
政翔瞄了王沐恩一眼,不小心讓人給打中臉頰,他馬上一拳揮過去打斷了那人的牙齒。「他想娶健康,先給你個見面禮。」在不確定船員們有沒有傷害平安的情況之下,每個船員都是他的仇敵,他會盡一切力量痛揍他們,絕不手下留情。
砰!甄正發愣了一下被打中右頰,他吐掉口中的鮮血,揮拳打斷對方的鼻樑。
「伯父!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當你的女婿?」王沐恩愈戰愈勇,高興的大喊,他認為自己滿有希望的。
「只要健康喜歡,我就不反對。」甄正發聰明的把選擇權去回健康身上。一切以女兒的感覺為先,他不會擅自作決定的。
王沐恩頓時洩了氣,不!他不能放棄,他會讓健康愛上他的,馬上又提起精神面對敵人。
甄正發眼角瞄到張家寶想趁情勢混亂時偷溜下船艙。「政翔!快追上去,他可能要去找平安。」他朝政翔大吼。
船員們湧近政翔身前,不讓他尾隨張家寶到船艙。政翔眼神一冷,「你們全該死!」手腳並用地痛揍每個擋路者。
船員們沒想到他的拳頭會那麼硬,痛得彎下腰,政翔為了平安的安全著想,只好先放過他們,追到船艙。
甄正發欣賞的看著政翔離去的身影,看來他可以放心的把女兒交給政翔了,他滿心愉悅的收拾剩下的人渣,吩咐王沐恩:「你去報警。」
「是。」為了討好未來的岳父,王沐恩拚了命也要找到警察。
最後,甄正發伸伸懶腰,拿起繩索把躺在地上不斷呻吟的船員一一綁好,不讓他們有逃脫的機會。該死的混帳,竟敢不知死活的綁他甄正發的女兒,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至於救寶貝女兒的工作就交給他的泮人女婿吧!老爹不好太搶他的風頭。
***
「臭娘們!」張家寶拖出平安,揚手便是一巴掌,「那三個混帳還真有兩下,老子非把你淹死洩恨不可。等我把你丟進海,讓他們找不到你,我就上法院控告他們傷害!」張家寶原以為三兩下就可解決那三個斯文人,是他太小看他們了,才會淪落這等窘境。但是他不服輸,這筆帳他要算在這個女人的頭上,算她倒楣,死了別怨他。
他用力的揪著平安的頭髮,想把她丟進海淹死。
三個?!平安眼睛為之一亮,究竟是哪三個人來找她?她知道父親一定會來,另外兩個是誰?岳鴻毅跟快樂待在美國不太可能,會不會是家中的司機?她不敢期望政翔會來救她,怕希望愈大失望就愈大。
「淹死你算是便宜你了,早知道就讓兄弟們好好的『調教』你一番,讓外面那三個人後悔。」張家寶咬牙切齒的咒罵著。
砰!當張家寶把注意力放在嘮叨上頭時,一記硬拳重擊他的臉,他被擊得後退五大步。
張家寶吐出口中的血水。「他媽的!」該死!被人發現這女人的存在了。
政翔跟下來時,便見平安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雙頰紅腫;那渾球甚至不懂憐香惜玉的拖著平安的頭髮走,出口便是邪惡思想,他不容許有人無禮的對待他的女人,使出全力打在張家寶那張粗鄙的臉上。
平安瞪大眼看著眼前的政翔。老天!她沒眼花吧?!政翔怎麼會出現?
政翔溫柔的扶起倒在地上的平安,拿掉她口中的破布,憐惜的撫上她紅腫的臉頰,「你沒事吧?」
「我……」平安整個人愣住了,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媽的!」張家寶不服氣的揮拳相向,他乃是海上一霸王,怎麼可以被斯文人打倒,這話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政翔來不及替平安鬆綁,他將平安推到身後,自己迎向張家寶。張家寶被激怒了,胡亂出拳,絲毫沒有招式可言,政翔可不一樣,他拳無虛發,重重擊向張家寶的身軀。
張家寶根本不是政翔的對手,政翔也不打算放過他,只要一想到張家寶無情的對待平安,便讓他有大開殺戒的慾望,沒有人能在欺負過平安後安然無恙。政翔把所有的打鬥技巧全用在張家寶身上,張家寶像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嬰兒般任政翔痛打。
「夠了!他已經受到教訓了。」平安連忙出聲制止,再不阻止的話會出人命的。
政翔抿著嘴揮出最後一拳,滿意的看著張家寶像破布娃娃般倒下。他撥開汗濕的頭髮,走到平安面前替她鬆綁。
「痛不痛?」他心闞她的手腳被粗糙的繩索磨破,滲出點點血痕。
平安緩緩的搖頭,政翔的溫柔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不要她了嗎?怎麼會來救她?
政翔執起她的手至唇邊親吻,眼眶發熱的低語:「對不起!我讓你吃了很多苦。」他心闞她的癡傻,明知他一心想報復,卻又不斷的付出真情讓他踐踏。
平安聞言,也紅了眼眶,她不確定政翔是否真的知道她受了多少苦。
政翔不斷地親吻她的手指,「是我不好,不該聽信謠言害苦了你,我甚至不敢請求你原諒我。」
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他知道了!平安雙手環住他的頸項。
政翔緊摟著她,似乎想把她揉進身體中。「平安!我的平安!你說得對,是我一手毀了我們的愛情。」恨了多年,沒想到卻恨錯了人,他該恨的人是自己,不是無辜的平安。
平安哽咽的說:「當你不要我時,我好痛苦,我的心被你撕成了碎片!但即使如此,我仍等著,等著有天真相大白,你會回頭再愛我。可是當我想跟你解釋時,你不肯聽,我以為這下全完了,我們之間不再有希望了。然後我被抓來,張家寶說要把我賣到泰國去,我的心還在呼喚著你,期待你能來救我,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你真的來救我!」她聲淚俱下,激動的叫著。
「我知道!我知道!健康都告訴我了。告訴我,你的左手還痛嗎?」政翔心闞地轉撫著她左手上的傷疤。聽到張家寶原本打算把平安賣到泰國,讓他後悔沒打斷張家寶的肋骨。
「那時我根本不覺得痛,因為我的心更疼。」平安含淚綻放出笑顏,她所受的苦都值得的,因為政翔回頭了。
政翔難過的親吻那三道傷疤,不斷喃喃道著歉。
平安帶著喜悅的笑容輕吻他的肩,「事情都過去了。」
「你可以打我、罵我,我對你的悻度太糟了。」政翔無法承受她過多的溫柔,他傷害她無數次,她怎能如此平靜?
「不!」平安輕輕地摀住他的唇,「如果你還怨著我,不肯聽我的解釋,我真的會恨你、打你、罵你;但你終於低頭了,肯聽實話,我很高興。不過為了懲罰你,我要你答應我-件事。」
「什麼事?」政翔緊張的問,他願意上天下海,只為博得住人一笑。
「以後不許你再拋下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平安甜蜜地枕在他的胸前。
「我保證今生今世絕不會再拋下你不管,就算你想離開我,我也不會讓你走。」政翔在她耳邊承諾。平安開心的悃起頭,兩人相視,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深情。
「我愛你。」平安沉醉在他柔情的眸,輕聲吐出愛語,追就是苦盡笆來吧!
政翔情不自禁的低頭吻她,這是他今生永不厭倦的事,「我也愛你。」
平安快樂的迎向他的唇,這一吻不包含怨恨與仇視,只有濃濃的沭蜜與愛意。
警方接獲消息立即趕到現場,記者們聽到風聲也趕了過來,一群跟著甄正發、王沐恩下到船艙,迎接眾人的是一對有情人的熱吻。
甄正發滿意的笑了,警方尷尬的不知該安靜的離開,還是打斷熱吻中的戀人;記者們則把握時機拍下照片,作為頭條新聞。
眾人都在想,謠言可能屬實,他們是舊情復燃,再不然便是他們根本沒斷過對彼此的愛戀。不管怎麼說,於家與甄家會再有一場盛大的婚禮,而這回新郎絕不會再拋下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