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拽上床,她輕聲呼疼,壯碩的身子順勢壓在她的身上。
「你幹什麼啦?起來啦!用體重欺負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她擰著眉抱怨著,小手推拒著他的胸,欲隔些距離,以策安全。
「嗯!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冷勾著唇,不懷好意的欺近她。
他毫不客氣的將重量加諸在她纖細的身上,四肢曖昧的交纏著,親密異常的交貼讓裙擺微微的撩起,露出雪白的小腿。
他上半身與她相隔些許距離,她的小手用力撐開他的胸膛,拒絕與他過於貼近,氣憤的瞪著他。
大手捧起她又羞又怒的小臉蛋,他輕笑著,不在意她小手的阻礙,緩緩的壓迫著她的手,讓它自行敗下陣來。
「你……」看出他的蓄意,陳靜怡秀眉挫敗的垂下,猶作困獸之鬥。
「往常總是你佔上風,這次也該換到我了!說,為何出賣我?想我對你不薄,奮鬥而來的成果都不吝於與你分享,任你在天地幫內任意而為,從不加以干涉。」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陳靜怡傲氣回答,她是童子軍,日行一善。
「受誰所托?忠誰之事?」他幽深的黑瞳閃過殺氣,危險的逼向她。
「明知故問。」她嗤之以鼻,上方猛地傳來一陣壓力。
惱怒她的不認錯,他巧勁一轉攫住她的雙手往她頭頂擱,胸對胸,頭對頭,四眼不服輸的對望著,氣氛霎時變得曖昧緊張。
「啊!」她驚喘的呼喊,冷不防吸進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男性氣味,心不由得產生了慌亂。
「招不招?」他抿著唇,冷硬著聲音。
「招完就放人嗎?」她掙不開他的鉗制,挫敗的提出交換。她不敢再繼續撩撥這個男人,怕他會……一口吞了她。
「說!」韓烈勇厲眼瞪她,要一個交代。
「蕭翎翎苦苦哀求,直說和你有誤解,請我下藥,把你送到她的房間,兩個人方能安靜的談事情,化解誤會。」陳靜怡道出蕭翎翎的說詞。
「你信?」他咬牙低喝。
他壓根不信小狐狸會相信蕭翎翎的說詞,她明知他與蕭翎翎間並無其他瓜葛存在,彼此的維繫僅在於她曾是他的女人。
「我瞧她哭得可憐兮兮,同為女人,同情在所難免嘛!」陳靜怡無辜的嘟著嘴,言談之間希望他憶起她是嬌弱的女子,放她一馬。
「順便送我上她的床!」他怒喝,無法接受她的大方相送,不介意分享。她該介意的!
「嗯……只是送上床……」
「陳靜怡,你難道不介意同其他女人分享我嗎?」他額頭威脅的頂著她,恨不得咬她洩恨。
陳靜怡輕歎兩聲,眸子看進他怒火充滿的眼中,深知此時再裝糊塗下去,他肯定會發狂,而且必定是一發不可收拾。唉,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縱容、對她的呵護,她全看入眼底感受在心裡。
陳靜怡心疼的看著他僵硬的臉龐線條,緊抿的唇線。他的性子被她磨出洞來,高傲如他,待她如此,夫復何求?
緋紅的小臉蛋,含著幾分的羞怯,她認真的質問他,「誰要與別人分享!你是我的,假若你同別人有染,休想我會要你!說!昨兒個你有沒有……」
聞言,韓烈勇身子猛然一震,詫異與驚喜同時湧入心中,激狂的叫道:「你說……你的意思是……」
她認了他嗎?
「別給我打馬虎眼,給我交代清楚,一句話都不許給我漏掉!」陳靜怡驕蠻的斥責著,不容他興奮過度。
冷硬冰封的心,早在他強勢闖入後逐漸瓦解。
家仇血恨讓她冷了心,心的鴻溝無人能跨越,若非母親生前的遺願,要她滿二十歲後復仇卻不許見血,怎會讓一股怨恨梗在胸口長達五年?
直到他的強勢、他的縱容介入她的復仇遊戲,那股怨才緩緩的退去,不再梗在胸中凌虐著身心。
孤苦無依的她,終於尋獲一個寬厚的臂彎讓她停泊。
「我……」韓烈勇面對她的咄咄逼人,神色有些不定。
昨夜神志不清,今旱情況有些失控,他與蕭翎翎間是否發生了關係,他並不肯定。
那凌亂的床,似乎是歡愛後的證據。
清澄的眸危險的瞇起,她用力推開他,十指纖纖直指他的胸口,嫉妒的叫道:「瞧你那模樣,是心虧還是理虧?」
「我……昨夜你送我過去的,就算做錯了,你也該負責。」他韓烈勇一生從不說謊,面對混亂的場面也不逃避,勇敢的迎接。
「你言下之意是全怪我囉!我送你過去,是要你們好好的談,不是要你過去偷香!」她冷眼瞥向他,忿忿地下床,準備打包行李。
「你在做什麼?」躺在床上的他錯愕的瞪著她拿出皮箱,氣得跳下床將她拉回床上,緊緊的摟在懷中。
「放開!放開啦!」她拳打腳踢著。
為免傷了她,他身上被她招呼不少的拳頭和腳力。
「不放,絕對不放!」他沉著聲宣告,好不容易逼出她的心,絕不輕言放手。
「你說過絕不為難我!」陳靜怡提及當初他邀她來天地幫作客時的承諾,打算逼迫他。
良久過後,他粗啞著嗓啟口,「我們結婚吧!」
陳靜怡怔忡的望著他,沒有反應。
「我們結婚吧!」他再次開口,語氣蠻橫許多。
「你……是認真的嗎?」她狐疑的盯著他,深知他破天荒的縱容她,卻沒料到他如此輕易的許下諾言,她曉得他一言九鼎,絕對當真。
「窮其一生,你要的我皆為你取來,縱使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他大手緊握住她雪白的小手,以低沉的語調許下諾言。
「君子一言!」笑意盈上她的眉眼。
「駟馬難追!」他豪邁的應道。
「先說好,你這一生僅能擁有我這個妻子和我的兒女,若想同別的女人開枝散葉,或是領其他的孩子入門,我二話不說,韓夫人的位子自動讓賢。」陳靜怡的話語中有著絕對的堅持。
「我保證,這輩子我只認定你和你的孩子。」韓烈勇溫柔的低喃道,火熱的吻封上她的紅唇,為他們的未來封緘。
狂肆的慾念再也控制不住的沿燒起來,室內的溫度倏地往上飆升。
她的衣衫在他迫切的吻中,一一散落,雪白玉肌隱隱展現。
「不!我們……我們不可以……我們還沒有……」
迷亂像霧攫住她的神志,結婚兩宇沒機會吐出,玉手無力的攀上他的肩頭,賣力的想突破層層迷霧。
「怎麼不可以?」
他勾出一抹邪笑,熟稔的挑弄著她的身軀,不理會她殘存的抵抗能力,予取予求。
「啊!」狂亂的火熱燒著她,熱潮在身軀內堆積,她無法置信肉體間的相觸,竟能掀起體內的灼熱翻騰。
烏黑的秀髮凌亂的散在枕間,雪白的身軀隨著他的探索膜拜,逐漸呈現完美的曲線,他熱切的眼眸似火射出狂烈的欲求。
亙古的律動,伴隨著男性的粗喘聲和女子迷亂的輕喚聲。
呵,他終於將小狐狸吞下肚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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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被唬了?
韓烈勇目光狐疑的飄向身旁笑得天真無邪的小妻子。
當日預支新婚夜的他,外加許多的承諾和保證,迫不得已答應小妻子的條件,秘密結婚,以待適當的時機再行公佈。
適當的時機?他濃眉不悅的挑起,銳利的目光射向她,當下明白她所謂的適當時機。
前任情婦,蕭翎翎挺著五個月的大肚子,前來認親。
他這個準備做父親的人能怎麼樣?墮了那孩子嗎?
他譴責的目光瞥向陳靜怡,萬般的不服和怒氣皆在目光往下停在她的小腹上時,消失無形。她已孕育他的骨血四個多月,即將升格成為父親的人,鐵般的心也軟化。
縱使不悅蕭翎翎乘機剽竊以求懷有他的骨血,如今她有孕在身是事實,再硬的心也會因孩子的存在軟化。
韓烈勇瞥向陳靜怡,越輕鬆的笑意,越代表她的在意,狠下心來,他冷冷的擋下話,「回二樓待產,一切等生產後再說。」
摟著陳靜怡返回五樓,擔憂著小妮子不肯就此罷休,復仇之於她已骨血相融,分化不得。
「她生產後,我會安排她跟孩子離開台灣。」
他擁著她輕聲安撫著,縱使蕭翎翎肚中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之一,他卻不能冒著失去陳靜怡的可能性留下她,換來此生最大的遺憾。
陳靜怡越平靜,越顯得事情不簡單。
兩個月前,蕭大雄的事業東補西補補出了大洞,被逼上絕路的他不得不請陳靜怡過去商討對策。過去的經驗讓蕭大雄知道,要舉棋不定的陳靜怡掏出錢來有困難,便與兒子討論來個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不信陳靜怡不嫁蕭建興,乖乖的把錢貢獻出來,拯救他岌岌可危的事業。
蕭大雄安排好一切,找個名目離去,蕭建興依計而行,調走陳靜怡身旁的保鏢,卻沒算到在強行非禮之際遭潛在暗處的保鏢們狠狠修理一頓──肋骨斷五根,面目全非,雙腿腳筋被挑斷,失血過多,送醫急救。
隔日,蕭大雄接獲消息時嚇昏了過去,他醒後,趕至醫院看到兒子未脫離生死的關卡,面對守在附近準備逮蕭建興回天地幫洩恨的人馬,被嚇得手腳發軟,心跳差點停擺。
他哭哭啼啼的跪在受驚的陳靜怡面前哀求,望她網開一面,受驚的她只是不停的落淚,楚楚可憐的模樣顯示出當時的驚嚇有多駭人。
韓烈勇心疼不已大動肝火,擺明要蕭建興的狗命。死在醫院算蕭建興好命,若是活過來,直接逮回總壇凌遲處死,絕不輕饒。
蕭大雄被嚇得渾身發顫,老淚直流的猛對韓烈勇磕頭饒蕭家唯一命脈。他哀求著道出原委,是因為走投無路才會出此下策,哭著哀求陳靜怡饒蕭建興一命。
陳靜怡聞言後感慨萬分的點頭應允,不計前嫌的派人取來三百萬美金讓蕭大雄渡過難關,從此蕭家便將陳靜怡當菩薩供著。
而在醫院活下來的蕭建興卻從此一蹶不振,不復先前的風光。
俊逸的臉全毀在斷裂的鼻骨上,雙腿殘廢今生坐定輪椅。
風流的公子哥兒已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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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節轉涼,寒風吹入屋內。
韓烈勇踏入四樓左翼的辦公室,他的地盤早被陳靜怡佔據,成為她的辦公戰場。他拾起掛在椅背上的披巾,體貼的披在她的纖背上,沉浸於企劃案的小妻子,認真得不曾注意到有人靠近,他這個做丈夫的有種被徹底忽略的感覺。
同她相處越久,她就越讓他感到驚奇。
打一開始,他就看穿她無邪的外表,知曉虛偽的外表下是一個掠奪的強者,一個不甘示弱的強勁對手;他沒有料到,她拿著無邪的外表做武器,讓敵人對她懈下防線,她卻乘機攻入敵方的死穴,毫不留情。
天地幫在她的規畫下,中、南、北百餘個堂口皆蓬勃發展,從一盤看似強大的勢力,實如散沙各自分散,到逐漸凝聚成巨大的力量,真正稱霸整個台灣的黑道。
幫裡的人皆知殘暴的他娶了個天真無邪的小妻子,卻鮮少有人知情,掌控整個天地幫的人,不是轟動五湖四海的幫主,而是躲在他強大羽翼下,看似無助的妻子。
「還在忙?」韓烈勇站在陳靜怡的身後良久,實不悅眾多的事務分去小妻子的注意力。
「嗯!半個小時……」
陳靜怡連頭都不抬,專注的態度讓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架回五樓休息,可惜幫裡最大的人不是他,是幫主夫人。
他的目光移向她八個多月的肚子,滿足的笑意揚上他得意的臉龐,那是即將為人父的驕傲。
猛地,陳靜怡倏地抬頭看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遞給他,「拿去看,以後別再煩我。」說完,她隨即又埋首入卷宗。
韓烈勇認真地閱讀厚厚的信件,皺巴巴的痕跡顯示時常被人翻閱。
越看他的心越寒,這是他岳母生前所寫的遺書。
當年,蕭大雄為貪取陳家的產業,特意讓蕭建興與陳志凱成為至交好友,蕭翎翎成為他的親密女友,個性溫和的陳志凱落入蕭家人的掌控中,財富任由蕭家人剽取,情感掌握在蕭翎翎手中,任其蹂躪。
蕭建興和蕭翎翎在蕭大雄和朱素如的指使下,逐漸掏空陳家的產業,失去利用價值的陳志凱立即被好友和女友離棄,雙重打擊下,愧對將陳家產業交給他的父母,一時想不開便選擇從高樓跳下。
而遭喪子之痛的陳氏夫妻,哀傷之情未散,蕭大雄竟乘機欲強暴陳母,被中途返家的陳父當場撞見,憤怒之餘兩人揪打成一團,最後陳父心臟病發,看著此生最心愛的女人遭人凌辱,含恨而終。
事後陳母悲傷欲絕,寫下遺書寄與遠在國外的愛女,殷殷的交代愛女未滿二十歲前不得返回台灣,此生勿忘滅門血恨,忌以血見血,為仇人困守囹圄實為不值。
韓烈勇豁然清楚事情的原委,崇敬的瞥向小妻子。
若他是她,恐怕無法如此冷靜的苦守四年,面對仇家如此的平靜,將仇家玩弄於手掌心中,又讓仇家對她毫無戒心,一次又一次的讓蕭家陷於水深火熱的苦海中。
這些日子以來,耳聞蕭大雄結束大部分的產業,極力求得東山再起的機會,不過他的希望總落得一場空。
朱素如仍不改淫蕩本色,交際圈中紛紛傳出對她不利的流言,教她愧於現身在社交圈。偶爾報章雜誌報出的換妻、包男人、集體交歡等消息,她皆有一份。
蕭翎翎雖待在天地幫中待產,韓烈勇卻從不見她,偶爾陳靜怡會找她閒磕牙,聽她數落韓烈勇的無情冷酷。做足安慰的角色,他卻當上現代的薄情郎。
韓烈勇目光轉為柔情萬千,陳靜怡收起卷宗,伸了伸懶腰。
陳靜怡擁有生意人的金頭腦,得知家中遭遇不幸後,性格轉變將心思投入商場中,短短四年間擁有龐大的財團,時常有不同國籍的人前來拜見,交易金額之大也讓他咋舌,難怪她可以眼也不眨的把三百萬美金給蕭大雄當救命基金。
只是這是她的秘密,鮮少有人得知,她是個掌握龐大財團的總裁。
每每蕭大雄前來哀求金錢援助時,她絕不一次應允,而是做足戲的讓蕭大雄知道她用盡方法從韓烈勇的身上挖出錢來援助他,金錢得來不易。但她其實是聽著蕭大雄的計畫,明著幫助,暗著破壞。
「老公……」陳靜怡輕聲的喚著。
「嗯。」他認真的按摩著她略顯僵硬的肩膀。
「我做得過分嗎?」她的目光瞥向皺巴巴的信,那是思親時,所能翻閱的唯一物件。
「你認為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隨心而做,不傷及他們的性命,卻不縱容他們過著幸福美滿的好日子,這樣過分嗎?」她撇頭輕問,或許即將為母親,讓她對生命更有一種崇敬的期待。
「過分?不!我覺得一點也不過分!陳家的血仇,三個人的性命全毀在蕭家人的貪婪上,讓你平白失去了至親,沒有血刃仇家已是寬待,這般的處理方式真的可以說是以德報怨。若是我,或許早按捺不住血刃仇家,為逝去的親人報仇雪恨,怎可能像你這般只是輕懲。至此後,你的報復行動,天地幫護航到底。」韓烈勇語氣滿是承諾。
「老公……」她的身子倚在身後那寬碩的身子裡,撒嬌的道。
「嗯?」
「這次的復仇計畫裡,你知道我最高興的是什麼嗎?」陳靜怡的笑容燦爛,像星子發亮。
「什麼?」
陳靜怡的小手拉著他的大手壓在她的心上,柔聲的道:「你找到我的心,而我找到你。」
月兒底下,儷人成雙。
她感動的棲息在他的臂膀裡,唇邊勾起一抹壞壞的笑意。
他說的,復仇計畫護航到底哦!事情還沒有完。
復仇還在軌道中緩緩的運轉。
閒閒沒事做時,還可以做做媒人,大木頭包仲強被她逗得連見她都不敢,田若盈則是閃避不及,終日……
據老公說,田若盈不接受包仲強的原因,起源於十年前一場可怕的集體強暴事件,當年天真無辜的女子就是今日誓言效忠的田若盈。
怕自己配不上包仲強嗎?
陳靜怡含著笑意,管定這件閒事。
還有那個卓勝利……她的清眸閃過一道銳光。老是追著威廉身旁的翻譯到處跑……
未來的日子好熱鬧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