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浪堯趕緊擋在他們之間,生怕趙炅堯一發起怒來,會將她給揍扁。「她是無心的。」
「走開,我要這女人的命!」這羞辱他的耳光,他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不關她的事,你要報復就衝著我來。」
「你們好樣的,今天這場戲就是要好好的羞辱我一番是不是?」他厭倦這群人的虛偽,認為所有的親情倫理都是騙人的。
「你的想法怎麼那麼偏激?段叔他一直很愧疚,一知道你的存在之後,馬上就派人找尋你的下落。但是你避不見面,甚至派人要殺他,這些他都可以不計較而釋懷,難道你就不能放下仇恨嗎?」安以晨仍試圖對他動之以情。
「但是你現在的行徑算什麼,報復?討公道?這些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你把你母親對你造成的陰影加諸在他們身上,這些對他們就公平嗎?」她不是畏首畏尾的女人,更不是一個躲在男人背後的女人。
所以當段浪堯挺身而出,想為她擋去災難時,她雖感欣慰,卻不畏懼趙炅堯的怒容。
她決定好好的教訓這個愚昧、自以為是的男人!
「住嘴!」一談起他那個母親,趙炅堯的心裡就有說不完的怨恨想發洩。
「你以為你母親真的不愛你嗎?你錯了,她不是不愛你,而是--」
「夠了,別再說下去了。」他憤懣的阻斷她的話,不想再聽了。
「不想聽是不是?沒關係,你就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的把這一封信看清楚,看看你的母親是不是真的不愛你?」安以晨走到段凌的身邊,將他手中一直握緊的信拿出來,然後冷冷的丟到趙炅堯的手上。
「別把我當作三歲的小孩子!」
安以晨聽了不禁冷笑,「是,你很聰明,所以請你睜大眼睛,瞧瞧這是不是你母親的筆跡?」
敵眾我寡,他應該掉頭就走,然後把今天的羞辱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但是安以晨那堅定的口氣,卻讓他呆愣在原地,拿起信端詳了起來。
熟悉的筆跡赫然出現在眼裡,趙炅堯心裡的激動不是筆墨可以形容;因為信裡的字字句句,就像一把利刃,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其實他並不想這樣的,但是自幼的痛苦回憶局限了他的人生與未來,讓他只把自己陷在一個仇恨的回憶中,忘了睜大雙眼、敞開心胸去接受親人的關懷。
時間就這樣靜悄悄的流逝。
每個人都期待趙炅堯看了信之後能夠知錯而改,所以心情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忐忑不安。
陡然,信紙飄然掉落於地,趙炅堯的臉上也出現了懊悔的神色。
當他的視線與眾人相交時,即便此刻想再多說什麼也都是多餘的,因為一切盡在不言中。
因此趙炅堯的內心雖是萬分掙扎,但本欲說出口的話也黯然的止住,最後選擇在大家的注視下離開。
因為他需要冷靜一段時間,藉以拋開過去不開心的回憶,然後才能敞開心胸去接受未來的一切。
畢竟現在的場面不是他可以負荷的,他也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要去哪裡?」段凌的身形擋在他面前。
趙炅堯沒回答任何一句話,只是繞過段凌的身邊,逕自走了出去。
「好好的想一想,我們不會逼你的。」段凌看得出來他複雜的心情,因為若換成是他,他也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而段浪堯也隨即看了舒舞臻一眼,示意要她趕緊跟在趙炅堯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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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趙炅堯的事情後,眾人皆以為一切都已雨過天青了;誰知,又有更大的一場風暴向段浪堯席捲而來。
「我不想聽到這樣的答案,趕快給我去找,聽到沒有?」段浪堯皺著眉頭,對著屬下大吼大叫。
沒有。
找不到。
沒有下落。
這已經是這二個月以來,他最常聽到的回答了。
而他的脾氣也隨著這樣的回應,越來越難控制,簡直快被心裡的著急給搞瘋了。
走到吧檯前,他信手拿起一瓶酒,煩躁的想喝個酪酊大醉,但安以晨那張不悅的臉又立即浮現在他腦海裡,令他煩悶不已。
那女人到底又怎麼了,為何在二個月前徹底消失在他的面前,而且至今仍完全沒有訊息,教他如何接受這樣的事情啊!
不,無論天涯海角,他都要把安以晨找回來。
好不容易解決了趙炅堯的事,本以為一切都將風平浪靜,而他也打算將自己的心情向她告白了。
但是那個女人竟然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安叔的人也隨著女兒消失而隱匿蹤跡。
沒有人知道他們父女倆的蹤影,他們就像是空氣般的消失在這世界上,無論他怎麼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即使是不錯過任何一處,還是一無所獲。
從安以晨消失後,他的心就像被挖空般毫無活力;失去她,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世界是那麼的空虛、寂寞。
她就像是他的影子,沒有她的陪伴,他的生活根本毫無樂趣可言,更遑論出現笑容了。
她若再不出現,他的情緒即將崩潰了啦!
「怎麼搞的,才幾個月沒見,這裡變得烏煙瘴氣,感覺很差耶!」
熟悉的聲音陡然響起,段浪堯眼睛為之一亮。
歐龍濤摟著老婆大人,如沐春風的出現在段浪堯眼前。
「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環遊世界一年,怎麼才半年的時間,他們賢伉儷竟然出現在他的眼前,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發生了一些狀況,所以提早回來了。」歐龍濤笑得尷尬,「戀芊懷孕了,由於是初期懷孕的關係,又加上她嘔吐得很厲害,所以我們提早結束蜜月假期回來。」
「哦。」段浪堯的反應平淡,一點也不像平常那個愛吵愛鬧的他。
歐龍濤與衣戀芊互視一眼,覺得很奇怪。
照道理講,知道他們提早回來、看見他們的人,又得知戀芊懷孕的消息,段浪堯應該很高興,或許是消遣他們一番才對,而不是這一副鬱鬱寡歡的表情。
他看起來很不對勁喔!
「你那個女保鏢呢?怎麼沒看見她的人?」安以晨就像是段浪堯的影子般,一有他出現的地方,就一定看到她,但是今天卻不見她人影。
「唉--」一提起安以晨,段浪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你在歎什麼氣?」歐龍濤疑惑的看著他。
現在的段浪堯根本不像是他認識的人,他懷疑自己看到的真的是段浪堯嗎?否則前後的落差怎麼會如此之大?
他是受了多大的打擊呀?
莫非是與安以晨有關?
「我不止歎氣,我還失戀了。」段浪堯憂憂的道:「你們可好了,快樂又恩愛的度蜜月去,而這幾個月以來我卻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難過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都快不認識你了。」歐龍濤忍不住皺起眉頭。
「還不是她害的!」他心中對安以晨充滿了埋怨,若讓他找到了她,他非得好好的打她一頓不可。
「她?誰啊?」
「你真笨,這個她當然是他那個女保鏢,沒有第二個人啦。」衣戀芊真是敗給歐龍濤了。
「你向她表白,被拒絕了是不是?」歐龍濤立即反應過來的問他。
「比這個更糟。」他簡直快喪失活下去的動力了,因為只要一天找不到安以晨的人,他渾身就不對勁。
「早就跟你說過她是一個寶,你偏要把她當作雜草,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不聽前輩言,吃虧在眼前。
他已經提醒過段浪堯好多次,愛一個人就要勇敢的說出來,不要放在心裡不敢坦誠。
但是他偏不聽,偏那麼固執、偏愛與安以晨唱反調,現在可好了,失去她才開始後悔。
「唉,我的心情你是不會理解的。」他仍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別忘了,我也是過來人。」
歐龍濤可沒忘了當初他也吃了相同的苦。
對,這傢伙當初也是這個樣子;別人的好言相勸他都聽不進去,所以他應該可以體會這種心情。
但是,這傢伙怎麼還能忍心指責他的不是?
唉,真是交友不慎啊,他已經很鬱悶了,難道身為好友的他不能體諒嗎?
歐龍濤的行為簡直是在落井下石嘛!
「你如果是來看我的笑話,麻煩一下,門在那邊,我不歡迎你們。」
「唷,說你幾句就生氣了?」這個男人的度量未免也太狹隘了吧。
「我沒心情跟你抬槓。」他已經很鬱悶了,根本沒有多餘的口水跟眼前人打口水戰。
「真的這麼糟?」
「糟透了。」段浪堯整個人懶懶的往沙發上靠,閉上雙眼看見的全都是安以晨的身影。
唉,他大概已經得了很嚴重的相思病。
「說來聽聽吧。」
「她不見了。」
「不會吧?」歐龍濤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她在躲我,無論我派了多少人去找,就像大海撈針般,仍是石沉大海毫無消息。」她為什麼要避不見面?
難道她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的心情,仍討厭他嗎?
「你的告白手段一定很激烈,所以把她嚇壞了。」
他的手段真的很骯髒,所以她才因此對他恨之入骨,巴不得離他遠遠的嗎?她是巴不得永遠都跟他沒有任何的交集嗎?
他真是一個笨蛋!
愛一個人就讓她知道,幹嘛還搞那麼多手段?把她嚇走了不說,更拖累了自己的心,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啊!
「若不這麼做,她根本不會理我。」段浪堯將這幾個月以來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給他們聽。「但是我真的後悔了,我想把我的心情告訴她,但是她卻閃得這麼快,一下子就消失在我眼前,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現在他只能槌胸頓足,後悔不已。
「她不見多久了?」
「二個月。」
「這麼久?」
「我已經束手無策了。」
「以你們家的人脈,找了二個月竟然還找不到?」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衣戀芊狐疑的問。
「非但如此,我還展開地毯式的搜索,生怕她逃出國內,所以就連出境的資料也去查過,但是所有的回應都讓我很失望。」段浪堯已經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我很難過,沒想到沒有以晨的日子,竟然是這樣的難受。」他已經顧不得面,子問題,只想趕快把她找回來。
「我可以冒昧的問一個問題嗎?」衣戀芊若有所指的問,因為她的問題非常簡單,只想看聽的人如何反應。
段浪堯毫無精神的點頭。
「安以晨她喜歡你嗎?」
「這……」段浪堯支支吾吾,根本就不知道答案。
「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她的心意,那你幹嘛把她找回來?」
「就算她不喜歡我,我也要把她留在我身邊,她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別人休想得到她。」只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段浪堯的雙眼才充滿霸氣。
「霸道!連一個女人的心意都不懂,我想她避開你也是對的。」真是個笨男人!
其實以安以晨的個性,不可能成為一個輕易妥協的女人,所以她一定也是深愛段浪堯,才會答應那種滑稽的條件而與他發生關係。
所以讓她離開的原因,一定是別的因素。
「別再挖苦我了,我已經很難受了。」
「你活該,誰教你用霸道的手段去強求一個女人的身子。」
「若不這麼做,我根本留不住她的人。」
「就算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有什麼用?」
「我--」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
他拿起電話接聽,臉上的表情由喜轉怒,額際隱約浮現青筋,煞是嚇人。須臾,震耳欲聾的叫喊聲把衣戀芊嚇了一跳。
只見段浪堯憤怒的把手機摔出去,擺著一副想找人算帳的模樣要衝出門。
歐龍濤及時抓住段浪堯的手,覺得他莫名其妙。
衣戀芊更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搞什麼鬼,你幹嘛這麼生氣?」
「別拉我,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那個女人,她竟然跑去酒店當公主!」
「什麼!?」夫妻倆異口同聲的喊叫。
「慕優看見她在酒店裡上班,現在他在那家酒店等我。」
「等等我,我們也要過去。」
「不准你們過去湊熱鬧。」
「我們是一片好心,怕你又不小心造成她的誤會了。」
「我沒這麼差勁。」
「不讓我們去沒關係,只是我想先提醒你,在發怒之前,記得先把你心裡的話老實對以晨說:最重要的是,你要弄懂以晨的心意知道嗎?」她話中有話,希望怒火中燒的段浪堯還能擁有清醒的理智,可別又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