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做工了。
算王正次倒霉,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讓他逮個正著,否則區區三十萬的懸賞,他還不看在眼裡。
又呼了口氣,他從床上坐起,慢吞吞的離開床往浴室走去,沿路脫掉他的槍套、襯衫丟在床上,走進浴室後,再脫掉他的長褲和內褲。
精壯的身子映照在鏡牆上,他打開蓮蓬頭,讓熱水沖刷而下。
他靜靜的站在水柱下,低著頭任由水柱衝著他,良久,他一拳擊向牆壁,嘴裡吐出一句詛咒。
「可惡!」那個人到底躲到哪裡去了?
「鈴——」電話鈴聲摹然響起,他壤眉關掉蓮蓬頭,隨手拿了一條浴巾往腰部一圍,再抽一條毛巾擦拭頭髮,才走出浴室接起響個不停的電話。
「哪位?」
「是我,玄颶。」
師玄颶漠然的神色在聽到這個聲音後稍稍的出現一點溫度。
「又出了什麼事?」師玄颶直接問。
「為什麼我打電話給你就一定是出事?就不能只是純粹的找你聊天,關心你死了沒嗎?」陳文豪沒好氣的說。
「當然可以,現在你知道我還沒死,那你要聊什麼?」師玄颶坐在沙發上,按了免持聽筒鍵,再將話筒放回,手則隨意的擦了幾下頭髮,然後將毛巾披在椅背上。
「我……」電話那頭沉默了下,隨即挫敗的一歎。』
「文豪,有事就說吧,反正我已經習慣替你收拾爛攤子了。」十八年了,自從他被陳辭明收養後,他就一直在替陳文豪收拾爛攤子。他不是存心闖禍,只是他太會引麻煩來找他似的,一直風波不斷。
「我是有事,可是這次絕對不是什麼爛攤子。」陳文豪的聲音裡有著刻意隱藏的沉痛。
「說吧!」
「我找到我哥哥了。」
師玄颶眼睛一瞇,陳文豪的父母在他們小時候便離了婚,他哥哥跟著媽媽,他則跟著爸爸,兩人已經二十年不見了,五年前,他父親過世後他便開始尋找在台灣的媽媽和哥哥,誰知得到消息,卻是母親早在十五年前就過世了,哥哥卻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
「恭喜你。」師玄颶由衷的說。
「可是他死了。」陳文豪緩緩的說。
師玄颶一窒。「你找我,為的是什麼?」
「我哥哥是名警官,他是在結婚典禮上被闖入的黑道給射殺的,可是我懷疑事情不簡單,他可能是被他的新娘給謀殺的!」陳文豪心裡充滿怨恨的說。
「他的新娘?為什麼?」
「為了高額的保險費!結婚前,我哥哥向保險公司投保了高達一億元的保險,受益人就是那個女人。」
「保險公司和警方難道沒有調查嗎?高額的理賠金不是那麼容易就發放的。」
「警方都調查過了,結果事情跟那個女人無關。」
「既然如此……」
「玄颶,你以為我會隨便的指控人嗎?那個女人是慣犯,她已經殺了七個男人了,我哥哥只是其中之一。」
「七個男人?」師玄颶聞言蹩眉。
「對,七個,她結了七次婚,娶她的男人在婚後都立即喪命。」
「文豪,如果人真的是她殺的,為什麼台灣的警察會不管呢?」
「我只能說她太聰明了。」
「你想要我怎麼做?」
「我查過了,那個女人將所有的財產全部變賣,移民到香港,我想,她一定是想換個地方故技重施,你剛好在香港,幫我找到她。」
師玄颶沉默了許久。
「我在香港還會停留大概一個月左右,這段時間我會幫你找找,把資料傳來給我。」
***
好個黑寡婦!
師玄颶看著陳文豪傳過來的資料,冷漠的眼睛盯著資料上的照片,她的確是有本錢吸引男人為她赴湯蹈火。
每一任丈夫都留給她不少的遺產,光是第一任和第二任這對父子的遺產,就超過百億,再加上每一任丈夫都有高額的保險,她現在的身價可是非常驚人。
他要找一個人很容易,只要她是合法人境,設有戶籍,那麼他大概只要花一個小時就能找到。
將那一大疊的資料丟在桌邊,他打開電腦侵入戶政事務所,不到十分鐘,便已找到二十三個名為翟紫彤的女人,再將入境時間、出生日期、年齡等條件輸人,經過篩選,當當,只剩下一個。
調出翟紫彤的資料,師玄颶立即蹩眉,他找錯了嗎?這個女人和資料上的女人一點也不像,而且他望著電腦上的檔案照片,這副呆樣,似曾相識……
他想到了,是今天中午在警署的那個女人!
這個女人如果是黑寡婦,她為什麼會住在便宜的公寓套房裡,以她的身價,要在黃金地段買一棟豪華別墅都沒有問題,她沒理由住在那種破公寓套房裡。
這麼說,他的確是找錯人了?
蹙著眉陷入沉思,兩人的外表很明顯的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一個是驚為天人,一個則是土到最高點,但是……
他倏地坐直身子,雙手在電腦上一陣動作,十分鐘後,他望著電腦上那個呆女人去除了偽裝之後的模樣,就和陳文豪傳過來的資料照片一模一樣,嘴角露出一個「逮到你了」的冷笑。
想到中午在警署裡那個女人怪異的舉動,師玄颶的厲眼帶點迷惑的一瞇,他非常肯定她那些話不是對那一票警察說的,那麼,她是在對誰發出求救訊號?又是在對誰批評他的不是?
事情似乎有點詭異,以他靈敏的第六感,他知道事情不對勁,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一時之間他又理不出頭緒來。
而且,一個身價百億的女人,竟然會窩在速食店工作,非常值得深思,不是嗎?
師玄颶冷漠的看著那張美艷不可方物的照片,這樣一個謎樣的黑寡婦,他倒有興趣一會。
***
常常聽人說:不要相信任何鬼話!
翟紫彤瞪著眼前七個飄來蕩去的鬼丈夫,現在她就必須將這句話奉為聖旨,絕對不相信也不聽任何鬼話。
「紫彤,我們說了那麼多,你也說句話啊!」何文沛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她,忍不住催促。
「你們要我說什麼?」她懶懶的問。
「我們講那麼多,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何士景安眉。
「沒有。」翟紫彤簡扼的回答。
七個鬼丈夫立即竄到她面前,一個疊著一個,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紫彤,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啊,你別這麼漫不經心的,行不行?」
「我自動放棄,行不行?」她反問。要她再找第八任丈夫?絕不可能!
「不行!」七個鬼同聲大喊。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們管。」人死都死了,還想管她,那為什麼不活著?只要活著,她心甘情願被管得死死的!
「紫彤!」對她不馴的態度,除了何文沛,其他鬼丈夫們都傷心的大喊。
何文沛抬手制止其他人,暗暗的對他們一搖頭,其他人才散開,窩在不同角落各自療傷去。
「紫彤,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你也知道我們就是因為放不下你,所以才會一直在陽間徘徊,可是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難道你想要我們帶著遺憾離開?或者因為放心不下你而繼續滯留陽問,最後成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翟紫彤一驚。「什麼意思?時間不多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何文沛低歎。
她巡視著他們,看見他們臉上明顯的悲傷,她知道,何文沛說的是事實。
「你們要走了?要離開我了?」她低哺。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更何況,我們本來就不應該留在陽間。紫彤,就當是讓我們安心,讓我們能了無遺憾的離開陽間轉世投胎去,你就答應我們,好不好?」看出她已經有點軟化,何文沛繼續功道。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多添一條人命,我好不容易才在這個地方重新開始,如果又發生了什麼事,那我的過去一定會毫無保留的被揭發出來,到時候我又該如何面對?」
「不會的,紫彤,這個人是百年一出的超級幸運星,你克不死他的。」
「誰能保證?」
「這是地府的文判說的,相信我們,我們太瞭解你的心結了,怎麼可能在你已經重新開始的現在,再將你推人地獄裡呢?」
「這……」真的有這個人嗎?
「紫彤,答應我們,好不好?」鬼丈夫們不知何時又聚在她的身邊,個個一臉關心與愛憐。
看著他們的模樣,她長長的一歎。
「我翟紫彤今生何其幸運能遇上你們,可是相對的,你們何其不幸,竟然遇上了我……我虧欠你們太多,如果讓你們安心的去投胎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那……好吧!我答應你們。」
「紫彤,我們從來沒有後悔認識你、愛上你,縱使我們對你的愛各有不同,但是你同樣都是我們的甜心寶貝。」
「謝謝你們……」翟紫彤偎進他們圍張的懷抱裡。
事後,七個鬼丈夫圍成一圈,盤著腿坐在半空中開討論會議。
「為什麼不告訴紫彤,師玄颶就是她的對象呢?」陳星豪疑惑的問何文沛。
「難道你還不瞭解紫彤?如果讓她知道對象,她會更彆扭,然後別說結婚,要讓師玄隨愛上她都很困難,所以我們只要在暗中製造機會讓他們相處,接下來就順其自然。」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首先,我們要查出師玄颶命定的伴侶到底是誰,剷除情敵,以絕後患。」
「這樣會不會太殘忍?壞了她的姻緣,她該怎麼辦?」葉人瑜不忍的問。
「這……」何文沛非惡鬼,也猶豫了一下。「要不這樣好了,咱們兵分三路,星豪和路易,你們到師玄陋那裡監視他,然後製造機會想辦法讓他和紫彤相處。」
「沒問題。」陳星豪和路易點頭答應。
「士景和人瑜,你們到月老那兒去,向月老探出一個條件不輸師玄颶又沒有姻緣的男人,然後想辦法用紅線將他和師玄颶的命定伴侶給繫在一起。」
「好。」以一個鬼魂要上天庭是有點困難,更別提要說動月老,不過何士景和葉人瑜還是點頭,他們早就想上月老那兒一趟了。
「敬恆和偉健,你們想辦法找出那個女人,在士景和人瑜沒有成功之前,阻止她和師玄颶見面。」
「可以。」
三組人馬都沒有問題,不過……
「那你呢?」他們望著何文沛,他該不會想到一邊納涼去吧?
「我的任務是最重大的。」
「什麼任務?」
「陪伴紫彤啊!」
***
師玄颶不知道是什麼驚醒了他,閉著的眼突然睜開,眼裡充滿警戒,目光在黑暗中視巡著。
有人人侵!
他從枕頭下拿出裝了滅音器的手槍,緩緩的上膛,接著悄然無聲的躍下床,迅速的來到門邊,屏息以待。
久久,沒有任何動靜,他書起眉,輕巧的打開房門來到走廊,舉著槍,謹慎的往樓下走去。
突然,他警覺的舉槍轉過身來,卻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影。
眉心的皺痕更深了,他繼續往前,來到樓下。
整棟房子巡視了一圈,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跡象,他重新回到臥房,警戒的心依然沒有放鬆,因為,他仍能感覺到那種有人監視著他的感覺。
視線來自……身後!
師玄颶猛地轉過身,同樣的,沒有任何異樣。
沒多久,那種感覺消失了,他的眉反而蹩得更緊。是他的錯覺嗎?
不!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覺,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絕對不是錯覺,那麼,為什麼他找不到那個人,明明覺得似乎就在身旁……
要他認為是自己的錯覺,不如讓他相信監視他的是一名隱形人?
隱形人?!
不期然的,他想到翟紫彤的異常舉動。
事情雖然詭異,他的想法也很荒唐,但是……不無可能。
看來,事情的發展似乎愈來愈有趣了!
***
「嚇……嚇死人了,那個師玄颶是個鬼啊,怎麼靈感那麼強,我差點被他嚇死!」在師玄顧公寓大樓外的半空中,路易撫著胸口驚恐的說。
「我們才是鬼!」陳星豪取笑他沒膽,通常都是鬼嚇人,哪像他,竟然被一個人給嚇到。
「我知道啊!可是那個師玄陋真的大恐怖了,他感覺到我們的存在耶,當他的槍口突然回過來對準我的鼻子,那時我真的嚇死了。」路易心有餘悸。
「拜託!就算他真的開槍,也不能把你怎樣啊!因為你已死了。」
「你不用提醒我啦!」路易懊悔的說。「星豪,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既然師玄颶連我們的出現都能察覺,我們怎麼監視他?」
「那就不要監視他啦!」陳星豪撫著下巴沉吟。「我們直接製造機會讓他和紫彤見面,等到士景和人瑜拿到紅線,就水到渠成,大功告成了。」
「怎麼製造機會?」
「這……再想想,再想想了。」』
隔天,他們發現根本不必他們製造機會,那個師玄颶已經自動自發的出現在翟紫彤上班的地方。
「哇!你們看,好帥的男人!」凱絲一看見師玄颶,雙眼立即冒出心型的圖案。
「天啊!好酷幄。」珍妮低聲驚呼,伸手拉拉翟紫彤的袖子,示意她看一眼。
翟紫彤無奈的抬頭,當她一對上師玄颶的眼,心臟猛地一跳。
「是他!」那個賞金獵人!
凱絲和珍妮立即回過頭來盯住她。「你認識他?」
「哦……」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怎麼會直盯著她看?「不,我不認識,只是一面之緣。」用盡力氣掙脫他視線的糾纏,翟紫彤連忙否認。
「啊!他過來了!」凱絲低呼,連忙扯了扯自己的圍裙,拉一拉頭髮,嚴陣以待。
只可惜,他站定在翟紫彤的櫃檯前,讓珍妮和凱絲都失望的歎了口氣,繼續幫其他客人點餐。
翟紫彤微微一驚,通常,除了女客和小孩之外,男客人大部分都會排珍妮或凱絲的櫃檯,因為她的外表實在提不起人家的興趣,就算只是點個餐,那些男人還是喜歡讓美女服務的。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翟紫彤穩住自己的心跳,露出職業性的笑容禮貌的問。
「你幾點下班?」師玄陋單刀直人的問。
翟紫彤愕然的張著嘴,隨即瞥一眼只用了三分注意力在招呼客人上,七分全在他們身上的凱絲和珍妮。
「對不起,請問您要點些什麼?」翟紫彤裝做沒聽見他的問話,僵著表情再次問。
師玄颶淡淡的一笑,也不為難她。
「一份A套餐。」他隨意的點了看板上第一道餐點。
「好的,總共三十元,請稍後。」翟紫彤將單子交到後頭,接過他的錢,替他結帳,然後將A套餐放在餐盤上。「謝謝惠顧,請慢用。」
師玄隨拿著餐盤選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正好面對著她。
「紫彤,老實招來,你們不可能只有一面之緣的,對不對?」師玄颶一離開,凱絲立即追問。
「凱絲,我和他的確只是一面之緣,就是昨天送餐點到警署的時候見到的,他剛好押了一名通緝犯進警署。」翟紫彤露出僵硬的笑容,一邊應付客人,一邊回答。
「哇!酷斃了,他是名警官,對不對?」
他不是,他只是個賞金獵人。翟紫彤在心裡南咕,不過她知道,如果她說出來,以凱絲和珍妮的個性,一定會更加瘋狂。
「我不知道。」翟紫彤避重就輕的回應。
「真的不知道?」珍妮懷疑的盯著她。
「我不相信,如果只是這樣,他為什麼專程來找你,還問你幾點下班?」凱絲也懷疑。
「凱絲、珍妮,店長來了。」翟紫彤突然說。
凱絲和珍妮一驚,立刻安分的招待客人,翟紫彤感謝店長的即時出現。
她們的疑惑,同時也是她的疑惑,為什麼師玄隨會來找她?
哦,他叫師玄颶沒錯吧?一抬頭,對上他的眼,翟紫彤又是一驚,慌忙的移開視線。
老天,他為什麼盯著她?難道她的裝扮有破綻?
不會的,如果有,凱絲和珍妮會是第一個發現的,而且,這也不能解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是……她的過去找上她了?
翟紫彤的手一抖,手中的果汁灑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替您換一杯。」翟紫彤收回心神,連忙對客人道歉。
這樣下去不行,她是自己嚇自己,就算這個師玄颶知道她的過去,她也毋需驚慌害怕,她並沒有做任何犯法的事,他這個賞金獵人也不能拿她怎樣。
「珍妮,我進去一下。」看見自己櫃檯前的客人剛好沒了,翟紫彤立即低聲道,也不等她們有任何反應,便轉身走進休息室。
天啊!天啊!翟紫彤抱著自己,她發現自己竟然在發抖。
「紫彤寶貝……」陳星豪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身旁,讓翟紫彤嚇得跳了起來。
「該死,星豪,你不要嚇我!」她一看清來者,立即低聲的吼。
「對不起,紫彤寶貝,你怎麼了?」陳星豪關心的在她一旁坐下。他剛剛就發現她不對勁了,師玄颶的出現尤其詭異,縱使他們正在想辦法要讓他們倆見面,但是師玄颶的主動,的確透露著玄機,他無法漠視不管。
「星豪,那個人為什麼會來找我?」翟紫彤抬起一雙水眸,不安的望著他。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你怕他?」陳星豪蹩眉,她的不安是這麼明顯。
「他沒有理由找上我,對不對,星豪,現在的我一點也不美,也沒有錢,而且……而且,我並沒有犯案,他一個賞金獵人為什麼會盯上我?還是……還是台灣那邊終於認為是我殺死你們的,所以發佈通緝令了?或者……或者是……」
「冷靜一點,紫彤!」陳星豪大喝一聲,為什麼她會突然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難道這兩年來,她只是偽裝堅強粉飾太平,其實她的心裡一直沒有從他們死亡的陰影裡走出來?
翟紫彤茫然的抬起頭,接著兩行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你們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她嗚咽著。
陳星豪難過的抱著她,兩年了,她已經足足兩年沒有在他們面前流淚了,原來她都只是在壓抑自己。
隨後進來的路易一臉疑惑的準備開口詢問,陳星豪立即對他搖頭。
「對不起,紫彤寶貝,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