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輕視,是我高估了你。」眼角微掀,他彎起一抹輕佻的笑。
「沒經驗還不是便宜了你。」還不快點過來開動?
「誰便宜了誰,還很難說。」他挑挑眉,語氣狂傲。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佔了他的便宜羅?再往深一層意義考究,他這不是拐個彎告訴她,她高攀了他?
羅娜撇唇,惱火想反擊,可轉念一想,論身材,論臉蛋,論身價,她確實樣樣輸他。
悲劇了……她真的是啥都不如他。
「想開了?」見某人忽然沒了動靜,陸至權拿開雜誌,轉眸睞去。
「不是想開,是心死。」羅娜瞪著雲彩浮雕天花板,將垂落下來的長瀏海使勁吹開。
如果現在誘惑他的人是裴意琬,他還能這般無動於衷嗎?
肯定不會。她可以用一百顆人頭打賭。
唉,越想越沒勁,要怪就怪自己這副德性太不給力,夜深人靜只能老娘徒傷悲。
羅娜像條死魚似的翻了個身,趴在雪白大枕上,撐著一雙死魚眼凝視陸至權。
瞧瞧那性感的胸肌線條,看看那完美的二頭肌,還有掩藏在衣料下的人魚線,更別提那性感結實的臀部……
嘖嘖嘖,是女人都會動了想剝光他的淫念吧?
可惜啊可惜,老公不給吃,她這個做老婆的只能意淫。
「老公,你習慣裸睡嗎?」吃不到,純用眼睛品嚐總行吧?
汽車雜誌後的俊臉一僵,劍眉高高挑起,順便贈送她一記冷眼。
「欸,電視和小說經常都是這樣演的,男主角習慣裸睡,然後就很不小心地被女主角撞見,然後兩個人就……」
「我沒有裸睡的習慣。」大掌捏緊雜誌,陸至權冷硬的打斷她興奮得快爆血管的敘述。
「喔。」滿腦子淫念的女人只好乖乖閉嘴,默默用灼熱的眼神剝光他。
陸至權被那道飢渴的眸光盯得全身僵硬,雜誌也看不下去了,索性扔回床邊書架,平躺下來,閉眼假寐。
片刻,身側傳來窸窣摩擦聲,不必睜眼也能感覺到某人已靠過來。
眉頭微折,陸至權故意翻身背對。
雖然曉得她的個性直接大膽,但是爬到男人身上求歡這檔事,沒經驗的她應該做不出來。
他不信她做得來。
但很顯然地,他低估了淫念沖腦的女人,有多麼勇敢大膽。
一股溫熱襲上他的後頸,柔軟的小手撫過他猶濕的發,他胸膛一個抽緊,濃濃的排斥感湧上來。
忍耐已到極限,褐眸倏然掀開,他抿緊薄唇,身軀微僵的折腰坐起。
「夠了,你……」他一回身,怒氣霎時噎住喉頭。
她手中拿著不知幾時已經插上電的吹風機,一臉困惑地回瞅。
「你這是幹什麼?」胸口聚攏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他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俊臉微僵的指著她手中的吹風機。
「幫你把頭髮吹乾啊。」貓瞄他一頭濕髮,她蹙眉。「你不知道頭髮沒吹乾就睡覺,以後容易偏頭痛?」
「我習慣了。」他淡淡的說,可沒打算配合。
「有老婆伺候,你還嫌咧。」她跪坐在床上,按下開關,一手輕撥他的發,一手舉高吹風機。
伴隨吸嗡聲,一陣陣熱風拂亂他的發,偶爾拂過他的眉眼,褐眸下意識微微瞇起。
那只柔軟的小手時不時撥弄他的發,緊繃的身軀逐漸放鬆,到最後他乾脆閉眼放空思緒。
四下除了吹風機的嗡嗡聲,別無其他雜音,氛圍慵懶靜謐,腦中紛亂的雜訊全都在那只柔軟小手的撥弄下,逐一撫去。
溫暖,溫馨,沉靜,全然放鬆……這是他從來不曾感受過的滋味。
「好了。」關掉吹風機,羅娜拿來梳子,幫他把一頭柔韌墨黑的髮絲梳順,嘴上邊碎念:「你髮質挺好的,很少男人的髮質這麼柔順耶。」
她兀自樂在其中,沒發覺一雙褐陣正灼燁如炬地凝視著。
原來娶了這個老婆,還是有點功用的。陸至權挑唇淡笑。
無法形容方才流淌過心中的那股暖流是什麼,但是他並不排斥那種感覺,甚至可以說挺喜歡的。
「明天這時間進來房裡幫我吹頭髮。」陸至權態度傲慢的命令。
「我是貴婦,不是女傭。」羅娜白他一眼。
「就這樣決定了。」
「喂!」不把她當老婆疼,反過來當女傭使喚,果然是死鬼。
「睡吧。」陸至權丟給她一抹性感勾魂的笑,兀自躺下就寢,留下又瞪成死魚眼的某人生悶氣。
第7章
二十二樓的會議室裡正忙得不可開交,二級以上的主管分圍著特別訂製的橢圓長桌,低頭仔細研讀新一季的產品開發報告。
空調呼呼地吹,讓人不自覺猛打冷顫,一片凝重死寂中,不知是誰的手機這般招搖,一直擱在桌上頻頻震動。
「王特助,那只哀鳳是不是你的?」距離手機最近的某經理忍無可忍地問。
忽被點名的王特助瞄了一眼仍在震動的哀鳳,皺眉搖頭,隨後徐緩撇過臉,望向坐在主講桌之後的偉岸身影。
霎時,會議室裡的眾人大驚。
「總經理,你的手機……」王特助語氣遲疑的壓低音量。
「別管它。」陸至權連眼皮子也沒抬起,修長大掌兀自翻著手邊文件,然後在眾人愕目之中,微微挑高嘴角。
同一時刻,東區某知名婚紗店。
「老公,你沒忘記今天我們要補拍婚紗照吧?」
手機第2次轉入語音信箱,羅娜坐在貴賓室的紅絨沙發上,咬牙切齒地留言。
「我從上個月就開始天天提醒你,所以你不可能忘記對吧?」
死鬼,敢放她鴿子試試看!地球是圓的,總是相遇得到!
「陸至權,你逃得了一時,逃不過一世!」
恨恨地收線,將手機扔回新購入不久的愛馬仕鱷魚包,羅娜抓起桌上招待的花茶,仰頭一飲而盡。
重金裝潢的貴賓室宛若金色皇宮,地上鋪著紅毯,四大張歐室貴族風的鑲金絨墊沙發,雕飾花紋的玻璃長桌上,香精燈飄散熏衣草暖香。
這間婚紗店的收費昂貴,可不是尋常人消費得起,會選擇來此的新人,多是金字塔頂端族群。
看著無數對新人甜蜜依偎,翻著婚紗範本有說有笑,羅娜當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展開同居的婚姻生活已經兩個月,陸至權的態度不冷不熱,雖然是忍讓她唇多,但也不曾對她主動過半分。
他們就像尋常夫妻一樣,共進早餐與晚餐,偶爾她血拚累了,或是當膩了宅貴婦,便會偷偷跑到公司堵人,敲他一頓午飯。
大概自知理虧——畢竟初可不是她死纏他結婚^除非真的嚴重踩到他的線,否則面對她各種無賴要求,他幾乎是照單全收。
這算是幸福的開始嗎?
或許吧。反正,不管他心中住著誰,她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除非她放手,否則誰也不能將陸太太這頂皇冠,從她頭頂上摘下。
「羅娜?」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尖銳高亢的女人嗓音。
羅娜捧著瓷杯的手一抖,仰眸望去,瞥見一張熟悉的女人面孔,內心當下低咒一聲倒霉。
那個手裡拎著限量款香奈兒包,一身香奈兒經典斜紋軟呢套裝,頂著大波浪鬈發的女人,名叫吳靜雯,是上流社交圈出名的八卦公主。
吳家是靠鋼鐵業致富的暴發戶,論談吐氣質啥的,吳靜雯自然比不上名門世家的千金,更別提熱衷跑肌交友的她,老愛在背後嚼人舌根,散佈八卦,社交圈許多名媛已將她列為拒絕往來的黑名單。
「哇,愛馬仕的鱷魚包,迪奧最新一季的洋裝,羅娜,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欸。」吳靜雯摘下豹紋墨鏡,將她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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