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這件事從不曾發生在她身「不……」她試著推開他,但卻掙不開。
她該生氣,因為這是他第二次未經許可而親吻她。
但她並不感到厭惡,就像第一次那樣,只有驚慌、不知所措,還有……不知名的期待。
她不自覺地緊捏住他的手臂,像在抗拒著這樣的感覺。
雷米原以為輕輕一啄就足以滿足他對她的深切渴望,卻沒想到一吻上她,那美好的感覺就讓他像上了癮般。
他知道她的身體在抗拒著,但他發覺那抗拒隨著時間的拉長而漸漸緩和、消失。
這一際,他有一種想法,那就是,這個女人並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討厭他。
他略略地離開她的唇,深情凝睇著懷中一臉迷惑的她。
「怎麼樣?」他撇唇一笑,有些壞,但壞得迷人。
她漲紅著臉,「什麼啊?」
「你心動了嗎?」
「咦?」
「從沒有女人在被我吻過後不心動的。」他促狹地說。
從沒有?好自大的傢伙。他的意思是他已經吻過無數女性,而且她們都沉陷在他的雙唇之下?
不自覺地,她心裡有種酸酸澀澀的感覺。
「也許我就是那個唯一不心動的女人。」她推開他,哼地一聲轉身就走。
聽出她語氣中的那一點點「醋勁」,雷米笑了。
「愛斯梅達……」
「別纏著我,我趕著去上班。」
「那正好,我同路。」他說。
她一怔,一臉「你唬誰」的表情。
「我要去你工作的餐館吃飯,不是同路是什麼?」他笑著。
她皺起眉頭,「我們餐館的菜不合你的口味。」像他這樣的大人物,出入的一定是那種高級餐廳,哪會上他們那種平價餐館消費?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什麼?」說著,他拉住她的手臂到路邊攔車。
「你做什麼?」
「搭計程車。」他說。
她一愣,旋即甩開了他的手,嘟嚷著:「你開什麼玩笑?我哪有閒錢搭計程車?」
「我剛好要搭計程車,順路送你一程。」
「什……」這傢伙根本是纏定她了。
突然,一個聽起來有點討厭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唷,這不是愛斯梅達嗎?」一名滿身酒氣的醉漢站在他們後頭。
愛斯梅達回頭,發現竟是附近妓院的皮條客。一直以來,他都垂涎著她的美色,也不只一次慫恿她到妓院裡躺著賺。
她知道他的妓院裡有很多吉普賽女人,但不是每個吉普賽女人都會選擇那條路。
「我以為你很清高呢。」看見她跟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士站在街邊攔車,皮條客直覺認為他們的關係應該是妓女跟買春客的關係。
愛斯梅達聽出他話中的含義,羞惱地別過頭,不予理會。
「愛斯梅達,你獨立作業可是會壞了這裡的規矩喔。」皮條客酒喝多了,腦袋似乎也有點不清楚。
如果他夠清醒的話,就不會錯過雷米臉上那陰沉的表情及森冷的目光。
「既然要下海,乾脆到我那裡,我會幫你安排工作,讓你每天有接不完的客,賺不完的錢……」皮條客說著說著,竟動起手來,「躺著賺總比你端盤子、當扒手還容易多了……」
「你!」愛斯梅達氣惱地瞪著他。
正想拽開他討厭的手,卻只見那皮條客已扭曲了臉,痛苦地哀叫起來。
定睛一看,她發現那皮條客的手已經離開了她的手,而讓他如此痛苦的原因是——雷米·柯比諾正狠狠的掐著他的脖子。
「你……你……」皮條客這會兒已痛得酒醒了,他不敢相信眼前這西裝筆挺的斯文人竟有這麼大的力氣。
他的眼睛像只豹子鎖住獵物般的瞪著皮條客,陰驚而深沉的眸子裡彷彿隨時會噴出火來。
「你敢用這只髒手碰她?」雷米沉聲道。
他掐著皮條客脖子的手越來越使勁,皮條客的臉漲紅著,神情痛苦得像是就快窒息般。
「雷米·柯比諾,不要……」雖然皮條客的無禮讓她非常生氣,但她可不希望雷米掐死他。
聽見她喊出雷米·柯比諾這個響噹噹的名字,皮條客一臉驚恐。「ㄜ……你……你是……」
在拿坡裡討生活,極少有人不識得這個名字,他也一樣。
雷米怒氣未消地瞪著皮條客,「我討厭他。」他這句話是說給愛斯梅達聽的。
愛斯梅達超前抓著他的手,「你討厭的人可多著了,難道你要把他們每個都殺了?」
「必要時,我會。」他沉聲道。
「那好,」她直視著他,語氣強硬,「不要在我面前。」
看著她美麗而堅定的臉龐及眼神,他微微一怔。
那一際,他的怒氣消褪了。多不可思議,這個女人竟然能影響他的決定及情緒?
不自覺地,他鬆開了手。
「柯比諾先生!」突然,兩名壯碩男子從對街衝了過來,「您沒事吧?」
看見他們兩人突然出現,愛斯梅達一臉疑惑,「他們是跟著你來的嗎?」
雷米不擅於說謊,一時之間無法解釋他的手下為何出現在這裡。
因為他未及時回答問題,聰明的愛斯梅達立刻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這兩個人並不是跟著他來的。
她陡地一震,從疑惑轉而憤怒地瞪著他。
「你找人跟蹤我?」
雷米沒有否認,事實上他確實是要傑瑞找人二十四小時監控她。
見他默認,愛斯梅達更是惱火。「我不是犯人!」
「嚴格說來,我監控的不是你……」他說。
此時,皮條客趁機落跑,而兩名保鏢則立刻追上前去抓住他。
雷米眼尾一瞥,懊惱地一喝:「你們抓他做什麼?」
那兩名保鏢一臉茫然,「柯比諾先生……」
「都給我滾!」他沉聲喝令。
兩人放開了皮條客,不知所措地互覷著。
雷米狠狠地瞪了兩人一記,「還不走。」
「是,柯比諾先生。」見雷米發起脾氣,兩人縮縮脖子,相偕走向對街。
愛斯梅達瞪著他,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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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斯梅達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玩這種策略,一邊熱情追求她,一邊又把她當「共犯」監控著。
搞不好他假意接近她,根本就是為了他被偷的兩百萬。
「愛斯梅達!」雷米追上來,一把抓住了她。
「你放手!」她氣憤地瞪著他,想盡辦法要掙開他的手。
「你先聽我解釋。」他說。
她惱恨地看著他,「你總是要我聽你的解釋,我聽得夠多了!」
「你講講理。」
「我就是不講理!」她怒氣沖沖地吼,「我幹嘛跟你講理?」
「你跟摩特住在一起,我當然懷疑他會回到你們居住的地方,或是跟你聯絡。」他說。
她冷哼一聲,「所以你派人監視我?」
「是的。」他從不說謊,尤其是對她。
「搞不好你也監聽了我的電話。」她不滿地說。
雷米思索了一下,「應該沒有……」
「應該沒有?」
「如果有的話,傑瑞會向我報告。」他說。
愛斯梅達一臉的匪夷所思,「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派人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想想。」
「我不需要站在你的立場想,我們的立場本來就不一樣。」她忿忿不平的說。
雷米濃眉一糾,神情懊惱地看著她。
是的,他們的立場的確不一樣,這不用她說,他也知道。
「假裝那麼熱情的追求我,其實你心裡掛意的只是那兩百萬。」她氣憤難消地質疑他的用心,「你以為取得我的信任或是接近我,就可以找回你不見的錢嗎?」
「你……」她居然這麼懷疑他?他在她心裡是那種人嗎?
他可是把心都掏出來給她了,她竟還感受不到?
「我不知道你的錢在哪裡,別白費心機了!」說罷,她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轉頭就走。
她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原來他所表現出來的熱情及誠意都是假的,而他的目的只是為了錢。
「愛斯梅達……」雷米不甘心就這麼放手,他要她接受他的解釋。
伸出手,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放開!」愛斯梅達那蠻橫的脾氣完全地被他激發出來。
本能地,她抓著提包的那隻手使勁一甩,然後硬生生的打在他臉上。
然後,她突然的冷靜下來。因為她看見他額頭上出現了一個約三公分長的傷口。
「啊!」她一震,驚訝地看著他的臉。
她的提包是便宜貨,那個有著銳角的扣環也經常刮傷她的手,而就在剛才……那扣環狠狠的刮傷了他。
雷米感覺到額頭有種尖銳的疼痛,但他不以為意。
一道血痕沿著他的眉心,順著他高挺的鼻樑淌了下來。
「噢,老天……」愛斯梅達焦急地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超前緊張地按住他額頭的傷口。
她一臉驚慌歉疚的看著他,「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雷米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他沒有生氣,只是沉默地注視著正慌亂擦拭他傷口的愛斯梅達。
「真的真的很對不起,我……」
「你氣消了嗎?」雷米聲調平靜而溫柔。
她一怔,迷惘地看著他。她以為他會生氣,就算沒氣到動手扁她,至少也該罵她兩句,但……他沒有。
他神情平和,語調輕緩,完全沒有動怒的跡象。
他是個黑手黨的區領袖,這不該是他的反應。
「你……不生氣?」
「生氣?」他撒唇一笑,「我該怎樣?打你?」
「柯比諾……」因為他是如此輕易地就原諒她,反倒教她覺得理虧起來。
「你該慶幸你是個女人,如果你是男人,就不會還站在這裡跟我說話了。」說著,他抬手,抓下了她按在他額頭的手。
「還在流血……」她一臉歉疚。
「流一點血死不了的。」他一派輕鬆,仿若無事般。
他越是表現的無所謂,她心裡的歉疚就越深。
「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讓我幫你處理一下,好嗎?」
「你不是還要去上班?」
「還有時間。」她看了看表,「我先幫你把傷口消毒一下。」她誠懇地說。
雷米皺皺眉頭,有點猶豫地睇著她。
去她跟摩特共組的愛的小窩?天知道他多不願看見他們共同生活的地方。
但……他也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跟她相處的機會。
「好。」在她還未反悔之前,他快快的答應了她的提議。
愛斯梅達猛地回神,這才想到自己好像提出了一個很不得了的提議。
帶他去她的住處?孤男寡女的,行嗎?
說也奇怪,跟摩特孤男寡女的住了幾年,她從來不覺尷尬。現在明明只是帶他回去一下下,怎麼她的顧慮跟不安卻這麼的多?
不過話既已出口,她也不好意思反悔。
「ㄜ……」她一臉為難又無奈,「往這邊走。」
「嗯。」雷米一笑,深邃的眼底隱約透露出一絲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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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她居住的老舊公寓,他發現這裡的屋子雖然年久失修,外觀不怎麼好看,但她卻把屋子收拾得相當乾淨整齊。
可以想見,對於這個「愛的小窩」,她是非常在意且重視的。
「你家事做得不錯。」他說。
「房子老舊,再不收拾就跟狗窩一樣了。」她放下東西,在櫥櫃裡拿出藥箱。
雷米的視線快速地在屋裡梭巡著,他發現了幾個奇怪的現象。
第一,這對同居男女的屋裡竟看不見任何甜蜜的合照。
第二,他看見兩個房間,而兩個房間顯然都有人住,且其中一間特別整齊,明顯應該是女性的房間。
她跟摩特不是同居嗎?為什麼有兩個房間?還是有人跟他們一起住在這裡?
「這房子分租嗎?」他隨口問道。
「就我跟摩特。」她沒多想地就回答了他。
「噢……」既然只有他們兩個,那表示他們分房睡?
為什麼?同居卻又分床?
愛斯梅達像是意識到什麼,飛快地關上了兩扇房門。為了摩特的安全,她必須繼續製造一些「假象」。
「摩特的睡相不好,我們平時各睡各的。」她走了回來,佯裝若無其事。
他並沒有問,她卻急著解釋,這讓雷米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聯想。
愛斯梅達坐在他面前,打開了藥箱,拿著棉花沾上消炎水,輕輕地抹在他額頭的傷口上。
近看著她美麗而認真的臉龐,雷米若有所思。
「你剛才說平時你們各睡各的,那……」他凝睇著她,語帶試探:「你們什麼時候才睡在一起?」
她一怔,立刻羞紅了臉。
她奇怪而尷尬的反應,引起他更多的聯想及猜測。
她所謂的孩子其實是孤兒院的院童,那摩特會不會也只是她青梅竹馬的好朋友,而並非關係親密的男人?
敏銳的愛斯梅達從他眼中覷見了一絲疑慮,她知道他在想什麼,而她必須消除他的疑惑。
「你對我們的閨房情事很有興趣?」她故作鎮定地撇唇一笑。
聽見她這麼說,雷米微頓。
每對男女都有他們相處的方式,也許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根本毫無疑問。
想到這兒,他心底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哀……
「我只是隨口問問。」他撇撇唇,無奈一笑。
看他似乎沒再懷疑什麼,她偷偷地鬆了一口氣。不過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有種淡淡的悵惘。
「愛斯梅達……」
「嗯?」她微怔。
因為靠得近,她看見他瞳孔中的自己。不知怎地,她的胸口一陣狂悸。
她力持鎮定,穩住雙手,加快速度地幫他處理傷口。「什麼事?」
「你很相信摩特,是嗎?」
「當然。」
「如果你發觀他騙你呢?」他以假設性的口吻問道:「假如最後事實證明他偷了那些錢,你會怎麼做?」
她微怔,有點困惑地看著他。
「要是他真的偷了錢,也騙了你,你會……」
「你呢?」她打斷了他,神情嚴肅,「要是他真的偷了錢,你會怎樣對付他?」
「依照黑手黨的方式,他……」
「你說過會考慮放他一條生路。」未等他說完,她心急地插話。
他眼神一凝,莫測高深地一笑。「你不需要這麼緊張,你對他不是很有信心嗎?」
她內心陡地一震,驚慌而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我……」
「是不是連你都開始懷疑他真的偷了錢?」
「不是!」她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鹿般跳起,按在他額頭上的棉花也因此落下。
雷米慢條斯理地從藥箱裡拿出0K繃逕自貼上,然後一臉平靜地睇著她。「你真的很擔心他。」
愛斯梅達沉默地看著他,臉上寫滿了疑慮不安。
「凡事也不是沒得商量……」雷米讓身子癱靠在老舊的沙發椅裡,兩隻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
聽他的語氣,她感覺他想跟她談條件。
只是……他會跟她做什麼樣的交換呢?
「如果摩特真的拿了錢,我會要他全數奉還的。」她拍拍胸脯保證著:「真的。」
「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他說。
「那麼是……」
「我說過,我根本沒把兩百萬放在眼裡,我介意的是有人偷了我的錢。」說著,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你怕什麼?你不是很相信他嗎?」
「我……」她察覺到他在試探她,而她不該表現得驚慌失措。
但她沒辦法穩住自己的心緒,因為她對摩特的信任已在不知不覺間有了動搖。
他凝睇著她,銳利的目光像要看穿她不安的靈魂般。「愛斯梅達,你在害怕?」
「咦?」她一震。
「如果我說我可以饒了他,就算錢沒拿回來也沒關係……」
「真的?」她像得到特赦的死刑犯般的驚喜。
他一笑,「我還沒說完。」
她臉上的喜色頓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憂鬱。
「為了他的命,你願意犧牲嗎?」他問著,微微勾起的唇角掛著一抹令人顫抖的微笑。「或者說……如果我原諒他的一時糊塗,你會怎麼感激我?」
她眉心一蹙,「我不懂你的意思。」
「愛斯梅達,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他伸出手,輕輕地撫過她因驚惶而顯得冰冷的臉龐。
她不敢置信,「柯比諾?」
「我不在乎落得橫刀奪愛的罪名,除非你現在就明確地告訴我,我無法把你從摩特身邊帶走。」
「柯比諾……」她明白了,他要她屬於他。
只要她屬於他,他就不追究摩特的事。
她原本就不屬於誰,當然也不會有什麼移情別戀的困擾。只是……他真的愛她嗎?
還是他其實只是個任性又霸道的孩子,唯一的興趣就是把別人手裡的玩具搶到手?
看著她一臉茫然,他知道她在猶豫。
她是真的在乎摩特,不然她不會有這麼多的掙扎。
其實跟她提條件,只是一時興起想逗逗她。沒想到看見她認真起來,他心裡竟又覺得不舒服。
真是自作自受,他幹嘛跟她打這麼愚蠢的商量?
「算了,其實我……」正想告訴她一切都是玩笑,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愛斯梅達一震,下意識地看著雷米。
不知為何,她心裡有個不祥的預感,她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壞事正要發生。
「你不應門?」雷米直視著她,沉聲問。
愛斯梅達木然地站起,然後像快沒電的機器人般,猶豫而恐慌地走向門口。
不要是摩特,不要在這個時候……她在心裡祈禱著,只怕門外的人就是失蹤了兩星期的摩特。
她希望他現身,但絕不是在這個時候。
突然,敲門聲停了,取代它的是一聲刻意壓低的、小心翼翼的低喚:
「愛斯梅達……」
是摩特,那確實是摩特的聲音。她想對他發出警告,但雷米·柯比諾正謹慎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雖然沒聽過摩特的聲音,但愛斯梅達不自在的反應讓雷米心生疑竇。
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霍地起身。
見他突然起身並快步走了過來,愛斯梅達慌了,她本能地擋在門前,尖叫起來:「快走,摩特!」
「愛斯梅達!?」聽見她口中喊著摩特的名字,雷米陡地一震。
他單手推開愛斯梅達,打開了門。
門外的摩特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怔怔地望著神情冷肅的雷米。
「不要,柯比諾!」愛斯梅達反手抓住雷米,用盡全身的力量拖住了他。「摩特,走!快走!」
「柯比諾?」摩特一震,驚恐地看著被愛斯梅達拉住的雷米,「你是……」
他一步步地往後退,然後轉身拔腿就跑。
雷米想甩開愛斯梅達的手,可她卻以雙臂緊緊地纏抱住他的手臂。「放了他,放了他!」
「愛斯梅達,你……」其實摩特要真是落在他手裡還比較安全,為什麼她不能瞭解這一點?
她真以為他會對她盡心維護的男人做出什麼殘忍的事嗎?他是想把她搶到手,但殺了摩特只會讓她恨他,搶來一個痛恨著自己的女人有什麼意義?
她就那麼不相信他?還是在她眼中,他跟一隻嗜血的野獸沒兩樣?
「放開。」他沉聲一喝,懊惱地瞪著她。
他是要救摩特一命,她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求求你不要……」愛斯梅達固執地抓緊了他。
「你這個笨女人,我是要……」
他試著向她解釋,但她打斷了他。「你放過他,我什麼都答應你!」她尖叫著。
雷米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
她緊咬著顫抖的唇片,兩隻眼睛泛著淚光,神情既無辜又惶恐。
「我答應你的條件,」她聲線顫抖,「只要你放過他,我答應你所有的條件。」
他神情凝肅地瞪著她看,唇邊卻勾起一抹悵然的冷笑。
「你真以為我是那種人?」他像是自言自語地道。
「柯比諾?」
他冷冷地凝視著她,深切的懊惱轉化成濃烈的憤怒,他眼底乍現報復的銳芒。
「好。」他攫起了她的手,目光如刃地直視著她。
迎上他的目光,愛斯梅達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驚駭恐懼。「柯比……」
雷米冷然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能給我什麼。」說罷,他恨恨地甩上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