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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雪 第三章 作者:綠痕
    「那個大美女登上龍頭的方式﹐還真令人印象深刻。」辦完朋友的大事﹐也去日本看過美女的賽門﹐還賴在香港回味讓他大開眼界的女人﹐不肯回意大利。

    「沒看過比她更明目張膽的作法。」秦政司也是對流芷晶一直念念不忘。

    「她的那種作法﹐是令人難忘。」手拿著一張泛黃但保存得很好的照片﹐燕赤凰完全能明白流芷晶那晚為什麼要在大眾之前開殺戒。

    「她登龍頭的方法太血腥殘暴﹐流遠伐怎麼會生出這種殺人臉色都不變的女兒﹖」賽門到現在還記得那晚流遠伐不敢置倍的表情﹐和所有在場人士的訝異。

    「她不是流遠伐親生的﹐她是流遠伐的養女﹐但她以前姓城﹐是城貴川收養過的女兒﹐城貴川把她訓練好後再轉送給流遠伐收養。」秦政司從日本回來後就把流芷晶的身世打聽清楚。

    「她被轉賣過一手又一手。」燕赤凰不捨的撫著照片﹐為她的境遇感到心痛。

    「這麼說﹐她是奉城貴川之命殺流遠伐﹖」賽門支著下巴問道﹐開始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

    秦政司撇著嘴﹐「應該是﹐你沒看到城貴川那晚笑得多開心。」那晚城貴川可能是最得意的一個人。

    賽門搖頭輕笑﹐「一個是借刀殺人﹐一個是養虎為患。」流遠伐被自己收養的女兒殺了﹐那麼城貴川應該是勝利的一方。

    「只是我不明白﹐她要殺流遠伐早就可以下手﹐為什麼要拖這麼久﹖」根據他找來的資料顯示﹐流芷晶被流遠伐收養了十年﹐她有十年的時間為什麼不動手﹖

    「拖得愈久得到的愈多﹐她不但可以殺流遠伐還可以得到新宿﹐一舉兩得﹐我是她的話﹐我接下來會翻臉不認城貴川。」賽門又覺得流芷晶才是那兩個男人戰爭中的最大勝利者。

    「有道理。」秦政司也認同的點頭。

    燕赤凰看著手中的照片﹐輕聲問他們。「政司、賽門﹐你們不記得他們了嗎﹖」

    「誰是他們﹖」賽門一肚子疑惑﹐從日本回來後﹐燕赤凰時常看著那張照片出神。

    「曉、芷晶還有若晶。」燕赤凰將他們的姓除去﹐用小時候的名字稱呼他們。

    「我只有那晚的記憶。」秦政司對他們三人的印象僅止於那天晚上的壽宴。

    「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養子、養女。」燕赤凰道出爆炸性內幕。

    「什麼﹖」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們兩人都訝異不已。

    「他們在被領養前﹐曾和我們住在同一家孤兒院﹐是我們小時候相互扶持的同伴。」在久別十七年之後﹐萬萬沒料想到﹐他們的第一次重逢﹐竟然是在那種場合。

    「他們跟我們是同一家孤兒院的人﹖」賽門兩眉緊鎖﹐隱約記起當年還有其它三個伴。

    「記得這個嗎﹖」燕赤凰把照片放在桌上﹐把照片上的小孩一一指認﹐「這是你、曉、若晶、政司、我、芷晶。」

    「這張照片□□賽門恍然想起他也有一張相同的照片。

    燕赤凰將照片翻過來﹐指著背後的日期說﹕「是十七年前我們在分開前的合照。」

    「我怎麼都不記得﹖」秦政司一頭霧水﹐對其他失散的同伴沒有印象。

    「政司﹐你那時候還小﹐所以可能記不得。」燕赤凰聳聳肩﹐政司是面年紀最小的一個﹐而事情又已久遠﹐記不得是理所當然。

    「等等﹐我想起來了﹐芷晶和若晶是第一個被收養離開孤兒院的兩姊妹。」好半天﹐賽門終於想起﹐拍著額頭大叫﹐他沒想到那個大美人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妹妹。

    「曉是第二個﹐接下來是你﹐我和政司最後被收養。」燕赤凰記得很清楚。

    「難怪我會覺得他們很眼熟。」怪不得那晚他會覺得那兩個人讓他有種親切感。

    「事隔十七年﹐大家的樣子都變了。」燕赤凰感歎的看著照片上天真無邪的小孩﹐當年的小孩﹐現在都成了在刀口下討生活的人﹐容貌和個性都有極大的變化。

    秦政司趴在桌上問他﹐「你是怎麼想起他們的﹖」

    「離開孤兒院後﹐我在芷晶舉行成年禮時見過她﹐那一年﹐我被燕赫派去日本送禮﹐她的改變很大﹐那時我還認不出她﹐但在她登基的那一晚﹐她提到若晶的名字時我才真正認出她。」第一次﹐他認不出她﹐第二次﹐是因為若晶和她的名字出現在一起﹐才使他憶起往昔他最想念的人。

    「對了﹐為什麼芷晶說她殺了若晶﹖她們兩個不是雙胞胎嗎﹖」賽門想起那晚芷晶對流遠伐說她殺了自己的妹妹﹐那兩個感情甚篤的孿生姊妹怎麼會變成那樣﹖

    「她那晚和流遠伐之間的對話你沒聽懂嗎﹖」燕赤凰的心像被切出一個傷口﹐正隱隱作痛。

    「他們說話像在打啞證﹐我怎麼懂﹖」賽門皺著眉頭﹐雖然他們坐得很近﹐可是他卻有聽沒有懂﹐不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

    「她怎麼對待流寬之﹐流遠伐就是怎麼對待若晶。」燕赤凰緊握著雙手告訴他。

    「植物人﹗」秦政司馬上領悟﹐流遠伐讓他們的一個同伴成為植物人﹗

    「怪不得芷晶要心狠手辣﹐是我的話早就把流遠伐轟成蜂窩。」賽門忽然很想當那個替芷晶報仇的人。

    「她在為若晶報仇﹐我們慢了一步。」燕赤凰說不出心底的那份遺憾﹐他怎麼也不想見到芷晶那雙充滿憤怒的眼神﹐她的那種恨意﹐清清楚楚的刻在他的心田。

    「有一個人趕上了。」賽門挖著手更正﹐那晚坐在流芷晶身邊的﹐還有一個男人。

    「誰﹖」秦政司皺著眉開始回想。

    「曉。」就是那個坐在美人旁邊令他又嫉又妒的男人。

    秦政司搔著頭想﹐「他有嗎﹖」那晚曉好像也跟他們一樣只坐在一旁觀宴﹐什麼也沒做。

    身世被揭開後﹐賽門有滿肚子的疑問。「赤凰﹐曉怎麼會是約紐黑幫的接班人﹖」十七年不見﹐他的一個朋友剛成了新宿黑幫的首領﹐而另一個朋友居然也是大有來頭。

    「他被紐的蘭達家收善。」燕赤凰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他們。

    「我在西西里、曉在約紐、芷晶和若品在新宿、你和政司在香港﹐我們都被黑幫收養﹖」賽門邊說邊數著手指﹐愈想愈覺得事情不對勁。

    「是很奇怪﹐我們都在黑幫﹖」秦政司也感到不尋常的地方。

    「你們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心思鎮密的燕赤凰說出了他們一致的疑問。

    秦政司附和的點頭﹐「巧合過度。」六個人都在黑幫﹐機率太小了。

    「難道我們都是被人有計畫的收養﹖」賽門不禁要懷疑那些收養他們的人是另有陰謀。

    「我問你們﹐我們最初身在黑幫的使命是什麼﹖」早已把這點想過的燕赤凰﹐抬起頭看著他們。

    「幫老大打天下。」秦政司和賽門一致的回答。

    「等等﹐這麼說我們被人利用了﹖」面對昭然若揭的答案﹐賽們忽然覺得有種被利用的感覺。

    「我們很可能是黑幫世界的第二代傀儡﹐被第一代利用來為他們征服其它組織。」燕赤凰詳細的向他解釋。

    「可是怎麼會這麼巧﹖所有赫赫有名的黑幫都收養我們這筆孤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賽門腦子一團迷思﹐各不相同的國家﹐怎麼每個都獨獨挑中那座孤兒院的孩子﹖

    「這個問題就像我們當初會被集中收容在那座孤兒院一樣﹐無從探解﹐不過收養我們的黑幫們原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會一起收養我們﹐一定是有人從中主使。」在見過芷晶後﹐燕赤凰開始認為他們所有的人就像是被擺在龐大棋盤上的棋子﹐進退之間任由人決定﹐在他們接管黑幫找回自己的主權之前﹐一切都是那麼的身不由主﹐有某個人把他們接控在掌心。

    「收養你們的燕赫是被利用者還是主使者﹖」賽門在冷靜的分析過後過濾著主謀人選﹐流遠伐和他的養父都已經死了﹐現在就剩下美國的蘭達和台灣的城貴川﹐以及香港的燕赫。

    「兩者都有可能。」燕赤凰倒認為老謀保算的燕赫是頭號可疑的人。

    「父親他不可能是□□」秦政司想要維護燕赫﹐但被煩躁的賽門敲了後腦一記。

    「你別在這節骨眼又當孝子﹐先讓我們封論完。」也不清楚燕赫是什麼樣的人還一直盡孝﹐再怎麼親密的人也可能是敵人。

    「當初利用我們的人也許沒有想到﹐我們會反噬他們一口﹐把他們的黑幫吞了。」燕赤凰的嘴角泛著絲絲詭笑﹐不管他們是否被利用﹐現在的情勢反轉過來了﹐被利用者反成了支配者。

    賽門找出一個漏洞﹐「如果我們真是被人有計畫的收養﹐那麼那些收養者怎麼還會讓我們爬到他們的頭上去﹖」既然要利用他們﹐那怎麼會沒想到他們會反咬他們一口﹖

    「他們可能忘了估算我們這些孤兒的團結性。」這是燕赤凰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答。

    「團結﹖」賽門蹙眉問道。

    「你想﹐芷晶為什麼會找曉﹖我和政司又為什麼要找你﹖」燕赤凰懶洋洋地問他。

    「他們□□也在會合﹖」賽門不置信的看著他。

    「也許他們想的都跟我們一樣。」燕赤凰懷疑芷晶和曉的目的﹐也是把所有的同伴集合起來。

    「所以芷晶把我們都請去﹐主要是向我們打聲招呼﹖」賽門很快就推出結論﹐也瞭解了那張邀請帖的用意。

    「有人﹐等一下再談。」聽到門外漸近的腳步聲﹐燕赤凰抬起頭示意他們把這個話題打住。

    「父親﹗」房門一開﹐秦政司見到來者是養父燕赫﹐忙不迭地上前去迎接。

    「政司﹐你們有客人﹖」燕赫精明的雙眼落在賽門的身上。

    「我先迴避﹐不打擾你們談話。」賽門朝燕赤凰眨眨眼﹐從房間的另外一扇門出去。

    秦政司有禮的請燕赫坐下﹐低著頭問他﹐「父親找我們有何事﹖」

    「那一晚﹐流芷晶做的事你們都看到了﹖」燕赫一手拄著枴杖﹐輕敲擊著地面。

    「我們被安排在視野很好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燕赤凰格外留神的聒聽他的問話﹐有點防備的回答他。

    「如今流芷晶掌握了新宿﹐無形中城貴川的勢力擴大到了日本﹐這對我們不利。」燕赫重重地歎了口氣﹐樣子似乎是十分傷神。

    「父親認為我們該怎麼做﹖」把燕赫視如親父的秦政司﹐恨不得能替他分憂解勞。

    「在城貴川的勢力能遮天之前﹐你們有一條路可走。」燕赫的眼底閃動著笑意﹐淡淡地向他們措示。

    「什麼路﹖」秦政司如聽教誨般的請示。

    「聯姻﹐把新宿的勢力拉過來。」三大勢力若能讓其中兩派結成一體﹐那台灣的城貴川便不足以懼。

    「誰去和流芷晶聯姻﹖」燕赤凰瞇細了眼﹐不得不配服他的心機。

    「赤凰﹐流芷晶是個不的媳婦人選。」燕赫起身﹐走到他身邊重重地拍著他的肩。

    「你要由我去聯姻﹖」燕赤凰絲毫不懷疑他指定的聯姻人選一定是他。

    「考慮一下我這老頭的提議。」燕赫把話說完後﹐又帶著手下往外走。

    「我會考慮。」燕赤凰處應了一聲﹐心中另有著別的盤算。

    「父親慢走。」不受燕赫重視的秦政司﹐對他的態度和這樁聯姻的男主角人選感到些許失落。

    「果然﹐他也是有野心。」在隔壁偷聽的賽門﹐打開了門扇不屑的輕哼。

    「野心是供水猛獸﹐除了我們自己人外﹐誰也不能信。」燕赤凰諷刺的笑﹐他當然知道燕赫想利用他來撈日本的油水。

    賽門回到座位上﹐若有所思的說﹕「再過不久﹐城貴川應該就會去找芷晶了。」

    「親情的呼喚﹖」秦政司楊著眉問。

    「是勒索。」燕赤凰和賽門一起把標準答案告訴這個善心人土。

    「她會把新宿交給城貴川嗎﹖」秦政司對流芷晶的困境頗感憂心﹐也不願她成為他們的敵人。

    「不會﹐得到了一個日本黑幫﹐芷晶下一個目標﹐會想得到整個亞洲的黑幫。」燕赤凰對此很有把握﹐絲毫不擔心她會把新宿送給他們的死對頭。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賽門和秦政司都以複雜的表情看著自信無比的他。

    「她的眼神曾經告欣我。」那天晚上﹐她已經用她的雙眼告欣他。

    「眼神﹖」賽門和秦政司兩人相視一眼﹐都不懂他說的話。

    「另外﹐我也正有此打算。」即使她不做﹐他也會這麼做。###

    「聯姻﹖」手執黑子的流芷晶停頓了一下﹐再緩緩地把棋子放人圍棋的棋盤上。

    「依照情勢﹐奶必須嫁給赤凰。」曉把棋缽放在懷﹐從中取出一顆﹐立到解除流芷晶在棋盤設下的圍局。

    「早料到你會跟我提這件事。」被指明了出嫁人選﹐流芷晶仍是神色自若。

    「如果奶要成為亞洲黑幫的新領導者﹐就非找他不可。」要得到亞洲最強大的力量﹐就必須先有另一股力量與她結盟。

    「為什麼不是政司﹖香港他有也份。」她側首輕笑﹐一攏一放的玩著棋缽中的棋子。

    「政司是個很好的三謀﹐但絕非一個領導者。」他已權衡過誰是最適當的人選﹐為了她好﹐他必須為她找一個最好的男人。

    「你這麼清楚﹖你事先找過他們了﹖」她又放了一顆黑棋﹐專心的觀看棋盤的變化。

    「沒有﹐但是我有線報﹐據我所知﹐政司似乎也有自知之明要把位置讓給赤凰。」曉一心二用的陪她下棋﹐順便將打探到的消息告訴她。

    「為什麼不是你﹖我與你聯合再剷除城貴川會更快。」她抬起頭正視他的眼。

    「奶會嫁給我嗎﹖」他自嘲的笑著﹐極力的隱藏渴望﹐不讓情緒流露在五官上。

    她也笑著搖頭﹐「不會。」她無法想像這位相識多年的朋友和她在一起會是什麼情形。

    「所以□□亞洲的事我不想介人﹐我在美國等你們。」曉的眼底掠過一絲黯然﹐深吐了一口氣。

    「我要在城貴川來找我之前﹐先去找赤凰他們。」另外一個積極想利用她的城貴川﹐再過不久會來找她﹐她得搶先一步去香港。

    「千萬別便宜了城貴川。」曉不能饒恕曾經轉賣過她們的城貴川﹐芷晶今日的一切﹐城貴川要負全部的責任。

    「他是我生命風暴的原凶﹐我不會讓他輕易脫身。」是他把她推進這個黑幫的噩夢中﹐她在這個夢醒不過來﹐她必須從城貴川的身上得到解脫。

    「到了香港後﹐把奶發生過的事都告訴赤凰﹐他會體諒奶血祭的行徑﹐和奶從前在日本的所有作為。」他怕燕赤凰會因此嫌棄她﹐於是先向她叮嚀。

    「曉﹐赤凰會記得我嗎﹖」流芷晶忽然沉默了一陣﹐期期艾艾的望著他問道。

    「奶去找他的時候﹐他會記得﹐赤凰不會忘記奶這個美女﹐而且﹐要忘記奶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像他﹐就無法忘記﹐即使隔了遙遠的海洋﹐他還是會飛奔而來。

    她輕輕柔柔的笑著說﹕「就像當年在紐約你一眼就把我認出來﹖」當年她單槍匹馬的闖進紐約黑幫總部找他﹐還是他先把她認出來的。

    「如果他和我的心思相同﹐那他應該早就知道奶是誰。」他把她的笑容珍惜的記下﹐這麼珍貴的容顏﹐如果燕赤凰有情﹐那根本就不可能把她忘記。

    「什麼心思﹖」她愣愣地想﹐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這個答案﹐這輩子我永遠也不會告訴奶。」曉伸手拍拍她的臉頰﹐把視線從她身上拉開﹐再投人棋盤。

    她執著的問道﹕「為什麼不能告訴我﹖」相知相交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她的﹖

    「我不想讓奶因此逃走﹐我想擁有奶的友誼。」他不要連朋友的身份都當不成﹐於是死心的不要戳破。

    「我不該問也不能問﹖」好像是觸及他的痛處﹐弄不清他心思的流芷晶謹慎的問。

    「是的﹐我已所剩無幾﹐請奶讓我保留。」曉穩住聲調的把話說完﹐他從來不曾抗拒她的魅力﹐也就是因為如此﹐才讓他著迷得失落更深。

    「就照你的意思﹐我不問。」她不再探問他的隱私﹐重新把精神放回他新設下的戰局上。

    「奶得到新宿後﹐距離奶我的目標又向前跨進了一步。」他覺得他們的命運就像棋盤的棋子﹐被一股力量推著他們往前走﹐不能退縮﹐也不能逃避。

    「我會去找赤凰他們商量﹐我們這幾個人﹐該把黑幫世界聯合起來。」只要所有的同伴都連成一氣﹐再怎麼險惡的人心和世途都難不倒他們。

    「聯合日子由我來訂好嗎﹖」曉淺淺地笑問﹐他想要親自決定再與她見面的日子。

    「赤凰和政司拿下了香港﹐賽門也已經得到半個歐洲﹐現在等你完成你美國的整合大事﹐以及我完成亞洲的事﹐我想日子就到了。」她大約的推算著﹐如果事情順利的話﹐很快的﹐大家又能再度重聚一堂。

    「為了這場我們黑幫未來的盛事﹐奶更應該嫁給赤凰。」曉低著頭不看她﹐手心沁出汗水﹐使他的手指幾乎捉不住棋子。

    「在我決定登上新宿領導者的地位前﹐我就已經決定我要嫁的人是赤凰。」流芷晶娓娓的告訴他﹐即使他不說﹐她也會嫁。

    「奶早就想嫁給他﹖」棋子從曉的手中滑落﹐掉到她安排好的圍勢中﹐成了一顆死棋。

    「他是唯一能助我完成心願的人。」她對自己想要、想走的路﹐從不曾有過遲疑﹐對於男人﹐她也有她執著的地方。

    「只有這樣﹖」震驚的顏色從他的臉上褪去後﹐他抬起頭鎖眉的看著她。

    「你想說什麼﹖」看著他不滿的表情﹐流芷晶好笑的問。

    「在奶嫁給他之前﹐我要問奶﹐奶對他有沒有愛﹖」曉怕她是被霸業沖昏頭﹐絕不能住她只因這個原因就出嫁。

    「你以為我會委屈自己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她邊撿著被她圍死的白棋邊問他。

    「奶愛他﹖」他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手心感到一陣冰涼。

    「在離開孤兒院後﹐我曾在我成年禮時見過他一面。」她笑著回想﹐無法忘懷那場重逢。

    「只見過他一面﹐奶怎麼確定奶是愛他的﹖」此時他的心中很矛盾﹐他很想讓她得到她要的一切﹐但又不想輕易將她交給別的男子﹐取捨之間﹐友誼枷鎖又規定他不能自私。

    「你不知道嗎﹖短暫的情緒可能會成為一輩子的夢想﹐而驚鴻一瞥﹐有時就決定了一生的感情。」多年前她愛上了一個能瞭解她的眼神﹐那個男子在以坦蕩的雙眼凝視過她後﹐便從此把墨鏡戴在臉上﹐不再讓別人看﹐也不讓別人懂。

    「就□□就算奶愛上他﹐他呢﹖他會好好待奶嗎﹖」他問得艱難﹐即使他現在握住她的手﹐他也喚不回她流失到別人身上的心。

    「他的眼睛告訴過我﹐他會愛我。」流芷晶輕拍他的手要他放心﹐把手抽了回來。

    「赤凰的墨鏡不輕易摘下﹐誰也看不清他的眼。」他說著微弱的駁詞﹐心中五味雜陳。

    「他以前不戴的﹐他讓我看到他的心﹐之後﹐他為我把雙眼藏了起來。」她反而笑咪咪地替燕赤凰以墨鏡遮眼的行為解釋。

    「奶的心中□□除了赤凰以外﹐不會再有別的人選﹖」曉捧著一顆惶惶失落的心問道。

    「不會有。」她肯定的搖頭﹐她不會再遇見一個讓她想念、讓她傾慕的雙眼﹐也不會再有這種男子。

    「我想□□也是。」排山倒海而來的心灰﹐讓他無法完整的把話說完。

    「你像個要嫁女兒的父親。」望著他奇怪的表情﹐她取笑的點著他的眉心告訴他。

    「我是很捨不得。」他閉上雙眼﹐最後一次感覺她的手指停留在他臉上的感覺﹐再過不久﹐她就要投人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又不是生離死別﹐就算我嫁了赤凰﹐我們也還是朋友﹐這點是永不會變的。」她全心全意把他當成無所不談的好友﹐歷經多年後﹐她格外的珍視他的友情。

    「朋友□□」他苦澀的把這兩個字嚥下﹐把潛藏的情意也硬吞回腹內。

    「你要陪我到我出嫁嗎﹖」她很希望能有他的陪伴﹐希望這個好友親手送她上禮堂。

    「不了﹐在日本停留的時間已經夠久﹐我該盡快回美國料理事﹐也乘機處理我的情緒。」他還得先回去把他的地位鞏固﹐並擴延至西岸﹐而且﹐他不能忍受看她出嫁﹐看她嫁給別的男人。

    「需不需要我派人去幫你﹖」前陣子只顧著自己﹐她都忘了他還沒統一他的黑幫王國。

    「奶可以自己做﹐我也可以自己來。」曉搖著頭婉拒﹐他寧願只讓她看到他這友情的一面﹐而不要讓她看到他面對幫派時的凶殘。

    「要小心你的安危﹐千萬要保重。」詭譎多變、撲朔迷離的美國黑幫﹐總讓她為他提心吊膽的。

    「奶的話﹐我句句都當作聖旨。」他感激的笑﹐她的這句話﹐溫暖了他被凍傷的心些許。

    「謝謝你趕來日本﹐也謝謝你和我一起送若晶。」她伸出雙手握住他的手﹐誠心的感謝他。

    「這次我沒幫上奶什麼忙﹐但我要給奶一個建言。」他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但他很替她和燕赤凰擔心。

    流芷晶正色的問﹐「什麼建言﹖﹗」

    「奶要小心一個人﹐而且要提防他。」如果他收到的情報沒有錯﹐那麼比公開角力的黑幫更可怕的人就在香港。

    「誰﹖」

    「香港燕家的燕老頭子。」那個一直退隱在幕後的燕赫﹐還不到退休的年紀就自己說功成身退﹐愈不留戀權勢就愈令他起疑。

    「我要小心燕赫﹖」她對燕赫近年來的所為也有所聞﹐可是他太寂靜了﹐靜得就像快消失了般。

    「狐狸老的比年輕的更可怕。」不會叫的狗愈會咬人﹐以他多年識人的經驗來看﹐也許燕赫比城貴川還要危險。

    「影尾﹐去調查燕赫。」流芷晶聽了後轉頭對一直在門外守候的影尾吩咐。

    「是。」影尾站立起來的影子在日光的照射下﹐映照在紙窗上。

    「還有﹐燕赫與燕赤凰和秦政司之間的關係我也要。」看著那抹影子﹐她忽然想要知道更多。

    影尾聽完她的交代就走了﹐紙窗上又只剩融融的日照。

    「奶很小心。」曉讚許的看著她。

    「因為我和赤凰他們要活著去找你。」要是燕赫真的是顆不定時的炸彈﹐不先防著﹐她嫁過去後就慘了。

    「這一局﹐是我輸。」他低頭看著棋盤上四布的黑棋﹐他的白棋大半都被她吃光﹐棋境如他的心境﹐令他不禁感歎。

    「你讓我﹐你沒有用心下。」流芷晶笑著收拾棋盤﹐打算讓他扳回一局。

    「我怎麼用心﹖我的心剛剛枯萎了。」他摸著心房﹐空空的﹐他多年來的想望全都化成灰燼。

    「枯萎﹖」她以迷茫的眼神看著他﹐覺得他說話的樣子有些古怪。

    「走了﹐我們就此道別。」曉用手掌蓋上她的雙眼﹐阻止自己再去看她那雙眼眸。

    「你不多住幾天﹖」她忙著要留他。

    「我不能再耽擱。」他低身撈起外套穿上﹐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個地方舔傷療癌。

    「我送你出去。」她走到衣架旁取來外套﹐走回他的身邊挽著他的手臂。

    「芷晶。」他定立在原地細細地看著她迷人的臉龐。

    她摸著自己的臉問道﹕「什麼事﹖」

    「如果□□如果赤凰不是奶想要的男人﹐告訴我一聲﹐我會來找奶。」他竭力的試著說出口﹐只要她呼喚﹐縱使千里﹐他也會循聲而來。

    「他是我想要的﹐他是。」她安然的微笑﹐篤定自己的選擇是她窮盡一生想要尋找的。

    「祝奶幸福。」曉忽然用力的將她抱在懷﹐傾盡所有的知覺去感受她短暫的存在。

    「曉﹖」被褸在他的懷﹐流芷晶不明所以的抬頭望著他。

    「下輩子﹗請奶多看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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