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想和方絢陽交往,但是他高深莫測得令人難以捉摸,她根本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真心話還是玩笑話?
她記得有人說過男人的臉皮有時候挺薄的.常常為了怕被拒絕,就乾脆存玩笑話中說出真心話……
不知道方絢陽是不是這種男人.
「下班時大家不要離開.今天我們要陪吳董吃飯。」突然,經理冷著一張臉向大家宣佈。
這時候辦公室裡又可以見到完全不同的人性,有人高興有免費的大餐吃;有人跟經理一咩,不喜歡這種免費的大餐.覺得陪一堆不怎三熟的人聊著言不及義的話,是一種折磨。
寧融融和經理是同一種人,她寧願回家吃泡麵,也不想去吃這種無聊的免費大餐。
「你要去嗎?」方絢陽問著寧融融。
「如果可以當然不去。」問題是她不得不去,聽說那個吳董很色,凡是沒有美女的公司,一律都接不到他公司的案子。
聞言,方絢陽丟了一份報紙給她。
「幹嘛?」午休的時候她已經看過報紙了。
「我們不要去陪那個老頭吃飯,現在開始翻報紙找工作。」方絢陽開玩笑的說。
「我是很想啊!可是現在景氣這麼差,想找一份像樣的工作談何容易。」思及此,寧融融就像顆洩了氣的皮球,無力地癱在椅子上。
「不錯嘛,年紀輕輕的就懂得要為五斗米折腰。」方絢陽似褒又似貶地道。
「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事情是出於自願的吧!我也希望不必上班,每天睡到自然醒、不必在上司面前忍氣吞聲、不用在同事面前賠笑臉、不必和一些話不投機的人說話!」
「你的牢騷還真不少,需不需要一個專屬垃圾桶?」
寧融融只是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
許多事情都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尤其是感情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需要我喔!」他有些耍賴地說道。
「我對垃圾桶的要求可是很嚴格的喔!」她的話等於是間接答應了他的追求。
「不管條件如何嚴苛,我都可以辦到。」方絢陽臉上閃過了不敢置信與驚喜。
聽他這麼說,寧融融滿足地笑了笑。女人一輩子所追求的就是有一個對自己體貼、溫柔的男人。
經過她的觀察,方絢陽對她具備了溫柔、體咕的條件,接下來就得考驗他是否具備了製造浪漫的本領,能讓她感覺到他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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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方絢陽自告奮勇要載寧融融去赴吳董的飯局。
「你的哇沙米換新裝了?」哇沙米是方絢陽的車子,當初買的時候正流行哇沙米的顏色,所以他將車子取名為哇沙米。
「是啊,現在茄紅素當道。」方絢陽得意的拍拍換上蕃茄紅的愛車。
寧融融覺得他仍然帶著很重的稚氣,他喜歡替身邊的人事物取暱稱,像他的手機是藍色的MOT0,暱稱叫藍調,他家裡有一套香檳金的音響叫金香檳……
這些當然都是他對她說的,因為他想追求她,所以就主動把他所有的一切都向她坦白。
「再不走要來不及了。」寧融融坐進車子裡。
這是她第一次坐方絢陽的車子,也是第一次和他在這麼小的空間裡獨處,讓她有些許的不自在。
突然,她發現他的視線停留在她裙子開衩的地方,她趕緊將裙子拉好,緊緊地裹住露出來的大腿。
寧融融突如其來的動作引起了方絢陽的注意。
「你知道為什麼女生的裙子開衩都在左邊嗎?」
「是嗎?開衩都在左邊?」寧融融仔細想了想,才發現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沒錯,她的裙子只要有開衩的都在左邊,要不就是兩邊都開衩,好像沒有開在右邊的:
「為什麼?」她很想知道答案,
「因為這是駕駛的福利:」方絢陽得意的說。
「福利?什麼福利?」一向幽默感不足的寧融融沒聽懂他的意思:
「眼睛可以吃冰淇淋.不是福利是什麼?」他又瞄了她的大腿一眼」所以像你現在的行為就是在剝奪駕駛的福利。」
「亂說,那有些國家的駕駛坐在右邊怎麼辦?」她提出質疑,反駁了他的謬論。
「那些國家裙子一定都開衩在右邊。」
「你又在胡說了。」她嘴裡雖然仍在反駁,但卻被他的幽默與機智逗得開懷。
「你別小看我,我可是做過研究的喔!」
「真的嗎?」如果他真的做過研究,那就又另當別論了。
「假的。」他大笑出聲,「你怎麼這麼好騙?」
「不理你了。」她假裝生氣地看向車外,不再理會他。
「生氣了?」
寧融融不做任何響應,因為她的注意力被窗外騎機車的男女給吸引了。
老天,居然連停個紅燈都可以轉頭與後座的女朋友熱吻?真是大膽得令人歎為觀止。
「我講個笑話給你聽,當是賠罪如何?」方絢陽仍在想辦法逗她。
「好啊!」她本來就沒有生氣。
「其實人類是麵粉做的,當初上帝造人時舉棋不定,不知道該怎麼製造才好,最後決定用烤麵包的方法製造。
上帝把麵粉捏成人形,放進烤箱裡烤,可是火候沒拿捏好,烤出來的面人焦焦黑黑的,讓上帝很傷腦筋,想丟掉又覺得可惜,畢竟是自己一手製作的心血結晶,所以上帝決定把焦黑的面人留下來,因此這個世界有了黑人。
第二次烤面人時,上帝有鑒於第一次的失敗經驗,把烘烤的時間減半,但是烤出來的面人太白了,上帝就讓這個白白的面人當白人。人家說失敗為成功之母,上帝第三次動手做人,把時間、火候都拿捏得恰到好處,烤得有點黃又不太黃,就是我們黃種人。所以說,我們黃種人是上帝所做出來最成功的作品。」
「你真的很會胡說,拐彎抹角的說別的人種是失敗品。」雖然明知道他在胡謅.但是她仍深深為他著迷。
「所以一開始不就跟你強調這是一個笑話嗎?」他熟練地將車子停在路邊的停車格。「你的運氣真好,剛好有一輛車離開。」
「開車的人是你,為什麼是我運氣好?」
「我每次停車都要繞上半個小時,可是今天你坐在車上,就馬上有人讓位。」他笑著解釋道。
「走吧!嘴巴太甜等會兒會吃不下飯的。」聽他這麼說,寧融融的心裡甜絲絲的,心想如果能有這麼幽默的男朋友一定會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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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進餐廳時,公司的人已經到齊,正在等著吳董。待他們落座沒多久,吳董帶著三個業務人員到來.他一雙賊兮兮的眼直往在場的女性身上打轉,讓人覺得非常不舒服。
上完菜後,一群人高談闊論地批評時政,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根本就是乘機報公帳大吃大喝。
寧融融坐在方絢陽身邊低頭猛吃菜,反正男人的話題女人永遠插不上嘴,她又何必自討沒趣。
「小方,女朋友在身邊就不敢說笑話了?」吳董色迷迷地打量著寧融融。
「是啊!現在多話,等會兒回去可要跪鍵盤了。」方絢陽笑著回道。
一旁的寧融融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為男人的話題,仍只是低著頭吃東西。
「寧小姐,你真的有那麼凶嗎?」吳董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不停的在她身上轉。
聽到有人喚她,完全不知所云的寧融融,只能傻笑以對,並暗暗扯了扯方絢陽的袖子,要他幫她解圍。
「她當然沒那麼凶,我完全是自動自發,這樣才能博取同情。」明白她的暗示,方絢陽立刻替她解圍。
「哈哈!寧小姐有這麼體貼的男明復.值得幹一杯。」吳董不懷好意地倒了一杯酒給寧融融。
「我……我不會喝酒:」寧融融面有難色。
「沒關係,我乾杯你隨意。」吳董的杯子還舉在半空中。
寧融融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吳董,男人的職責就是要照顧女人,這一杯我替她喝。」說完,方絢陽拿起她面前的酒杯,一仰而盡。
應酬的場合,只要有了面子,酒是誰喝的並不重要。
「寧小姐,像小方這麼好的男人,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小心別讓別人給搶走了。」吳董替方絢陽說著好話。
寧融融雙頰緋紅,心怦咚怦咚直跳。她是有這個意思,但是也得等男方先開口,她總不能自已開口要他來追吧!
方絢陽偷偷的握了握她的手,很快的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讓不喜歡成為眾人焦點的寧融融脫離尷尬的場面。
一個小時後,飯局終於結束。
「融融,小方喝醉了,我送他回家,你可以自己回去嗎?」經理扶著有點醉意的方絢陽,對寧融融說道。
是不是她已經跟不上時代了,經理不是應該送她回家才對嗎?
她會這麼想並不是她想糾纏或高攀人家,而是照常理而言,經理應該以女士為優先才是啊!
還是……
咦?經理居然拿出手帕幫方絢陽擦汗!
他該不會是喜歡方絢陽吧?
不。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別說方絢陽是她近幾年來所遇到的男人中最優秀的一個,也是讓她惟一想據為己有的一個,就算方絢陽跟她沒有進一步的發展,她也絕對不容許經理那個老頭子染指他!
「我跟小方一起來,當然也要一起回去,我可以攔出租車送他回家,就當是我感謝他讓我搭便車。」寧融融二話不說地從經理手上搶過方絢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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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出租車之後,寧融融打開車窗讓方絢陽攻吹風。
也許是吹了風的關係,方絢陽的酒醒了許多。
「謝謝你剛剛幫我擋酒,讓我免於出糗。」
「客氣什麼,這是身為男人應該做的。」方絢陽客氣的態度,一點也不像是平常的他。
「男人?逼我喝酒的也是男人,公司上下參加飯局的男人也不少,怎麼就沒有其他人幫我?」提到這個她就生氣。
「那你要怎麼感謝我?」
「對啊!今天我總算知道沒品的男人還真不少。」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她覺得方絢陽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應該要好好的謝謝我?」眼見機會難得,方絢陽立刻乘機邀功。
「你要我怎麼謝你?」
「我不好意思說耶!」他笑得很曖昧。
「你這是什麼表情……」寧融融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該不會是要我以身相許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就錯看他了。
「你想到哪兒去了?」聞言,方絢陽沉下臉。「我只是怕明天會宿醉,想到你家喝一杯濃茶罷了。」
「我、我家沒茶葉……」她尷尬地撒著謊。
「是不是真的?你該不會是怕我吃了你,才不讓我去你家吧?」他的疑問句背後藏著肯定。
「我才沒有騙你!」
「那咖啡總有吧!」察覺到她不想邀請他到她家,他便又開始逗她。
「沒有,刺激性的飲料我都不喝,怕傷胃、傷皮膚。」
方絢陽知道她根本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每天一大早都得喝咖啡的人竟然敢說她不喝刺激性飲料?
「也是啦!我剛剛為了替你擋酒.現在胃痛得不得了,居然還沒有人願意泡杯茶或咖啡替我解酒。」他的語氣很是哀怨。
「你的胃在痛?」寧融融的心中有些羞愧。也那麼護著她,她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是啊!剛剛在餐廳的時候,我還去廁所吐了好幾回,你都沒注意到嗎?」他彎下身子,臉皺成了一團。
「我不知道你的胃不好……」她是不是真的該請他到家裡坐坐?可是她跟他八字都還沒一撇就帶他回家,一定會被家人誤會……
寧融融的心裡十分掙扎。
看見她一臉緊張的模樣,方絢陽不禁笑了出來。
「你真是容易騙,這樣就相信了?」他拍拍她的肩。「應酬的場合就是這樣,為了爭取生意,就算喝完這一攤之後得送醫院,我還是會不皺眉頭地喝下去,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寧融融掄起拳頭,往他身上就是一陣亂打,「你討厭!害我內疚了老半天。」
「痛死我了,我剛剛沒喝死,現在一定會被你的亂拳打死。」他誇張地揉著自己被打的地方。
「少來了,這種力道會打死人,這個世界就不需要武器了。」寧融融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窗外才發現自己蠢得可憐。剛剛她給司機的住址是方絢陽的住處,真不知道她在緊張些什麼?「你家到了,快下車吧!」
「我應該送你回家才對。」他要寧融融告訴司機她家的地址。
「你別打壞主意,我是不會讓你進我家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放心晚上讓你一個人回家。」他斂起笑臉,搖身變為溫柔體貼的護花使者。
他的話讓寧融融全身一震,心兒狂跳。
這是怎麼搞的?
為什麼他隨便一句話就能讓她如此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