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變態!神經病……」她踉蹌俯跌,好不容易站定,馬上回過身來撲向他。
她非撕碎這大爛人不可!簡直莫名其妙!
「說!」他暴吼如雷,「你怎麼認識他的?」
她答覆──呸!
她伸出鷹爪,他側頭避過,箍扣她的雙腕,她閃電般起腳,卻又遭制住,無法動彈分毫。
「你說不說?」邪犰噴火的眼睛,寫滿殺人的表情。
本來還待和他拚命,誓死不休,她腦際恰在此時響起──世事難料,他們不認識我、不瞭解我……沈似峰的話像一盆冰水,迅速冷卻她滔天的怒焰。難道,小邪會如此野蠻惡霸,只是因為誤會幹爹是壞人?企圖欺騙傷害她的壞人?
「你先放開我!」
他立即放開她。兩人如鬥雞般互相恨瞪。
尹汐池盡力捺下憤怒的思緒,以暴抗暴不能解決問題。雖仍無意原諒他,但她決定讓邪犰明瞭他的小人之心有多可笑!
她開始訴說。由相識的過程,到沈似峰悲慘的身世,她都極盡詳細的說了。
他專注聆聽。非常的心平氣和──至少表面上是。
豈料,她話語甫畢,他便又如惡魔附體似的怒紅了臉,回身一拳擊在牆上,嗄吼道:「媽的!」
「你……」她氣梗咽喉,剛平復的憤恨霎時炸開來。
邪犰的反應,無異於同時踐踏她與沈似峰的人格尊嚴。尹汐池從來不知道,他竟會沒水準到這種地步!
她怎會愛上這樣的瘋狗?
於是她飛撲上前,歇斯底里的攻擊他。她一定要掐死他!
門柄旋轉的微聲響起。
敏銳的察覺著,邪犰立即鉗住她的四肢,摀住她的嘴巴,一起閃竄到客廳角落,全神警戒緊盯著門。
彷彿外面有整連荷槍實彈的武裝部隊,正準備撞破門衝進來射殺他倆。
門上了多重鎖,來人卻輕易迅速地解開,簡直可說是竊賊之王。
進來的是魔鷹與顆顆。
邪犰鬆下一口氣,放開兀自在瘋狂掙扎的尹汐池。
「顆顆!」她奔過去,熱淚立即襲眶。
本來是氣得要殺人,如今乍見好友,竟只想盡情大哭一場,抒解所有的悲痛與委屈。
魔鷹疾步邁向邪犰,沉聲問道:「你見到了?──真的是他?」
邪犰重重點頭,滿臉愁緒,像在宣佈一項沒有轉圜餘地的死訊:「真的是他。」
「我們走!」尹汐池拉著顆顆的手,奔入房間內。
她絕不能在畜生面前示弱掉淚!絕不能!
***
砰!恨恨、狠狠踢關上房門,尹汐池撲入顆顆懷裡,嚎啕慟哭。
顆顆有預感,「超級水壩」這回大概要好久好久才會「收閘」。小尹向來至情至性,抑不住、藏不了的喜怒哀樂總是以最激劇的方式顯露出來,宣洩過後也就沒事。
哭夠了,尹汐池擦乾淚,開始咬牙切齒咒罵邪犰的蠻橫無理,誓言永遠不要再見到那個全天下最賤的人!
自小到大,他對她的恣意作弄及惡意戲耍,她都可以一筆勾銷;至於他的出口
成「髒」,「黃」河滔滔,她亦可以勉強接受──誰教自己別人不愛,偏偏愛上他呢?
然而,此次事件卻讓她看清他的真面目──未開化的野蠻獸性!
「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低級動物!現在就算他跪在我面前叩頭認錯,我也絕不會原諒他!原諒他,我就是低級動物!」她怒道,雙拳緊握,彷彿邪犰正跪在她面前,等著她來搗成肉醬餵豬餵狗!
乾爹不曉得怎麼樣了?是黯然離去,還是仍怔坐在餐廳裡,納悶悵惘?小邪這種惡劣態度,說有多傷人就有多傷人!想到這點,尹汐池更是氣得要爆炸!
顆顆只得靜靜的聆聽。她完全能體會死黨的心情。為了今午的聚會,尹汐池已接連興奮了好幾天,費煞心思籌畫、買禮物等,卻在期待即將成真的時刻,遭邪犰破壞殆盡!
「小邪應該是認識這位沈叔叔。」
「什麼意思?」尹汐池怔忡住。顆顆不會是想幫那人渣說好話吧?
顆顆描述自己如何不經意透露出沈似峰的種種,竟驚嚇到魔鷹,馬上帶著她急急趕來此處,這前所未有的怪異現象……「對呵!沈似峰是悉陀夜教的仇人,所以準備傷害我這教主之女,作為報復的手段!」尹汐池冷哼,「要不然就是歹徒知道我的家世,所以準備綁架我勒索鉅款!」
顆顆無言以對。她當然明白小尹是故意說負氣話。事實上,小尹的譏諷亦不無道理,沈似峰怎麼可能是仇人或歹徒?若是,他早就有許多機會可以下手了!
何況,到船上找他及認乾爹等,全都是尹汐池主動的。雖未親眼見過他本人,顆顆卻相信這沈似峰絕對如小尹所說的,是個溫文慈和、背負傷心往事的中年男子。
但,邪犰和魔鷹異常的反應,又該作何解釋?顆顆發現自己真的被此事搞得一頭霧水!
***
當父母忽然出現在面前,尹汐池差點昏倒。
老天!不會吧!小邪居然發瘋到這麼恐怖的程度,驚動她在瑞士蘇黎世的爸媽,害他們立即乘專機直飛紐約!
她甚至已沒有勇氣知道,邪犰究竟進了什麼讒言,究竟把沈似峰誣毀成怎樣的惡人?那肯定超乎她想像之外!
「汐池!」尹夫人衝過來,緊緊抱住愛女,激動得無法言語。
「媽咪,你幹嘛?」尹汐池苦笑,又有點啼笑皆非,「我沒事。」
看著母親蒼白的容顏、紅腫的雙眼,她不禁心疼,更憎很邪犰透頂。這人渣到底胡說八道什麼?該不會說她受盡凌虐險些死掉吧!
尹傳雍只是定定地端詳女兒,神情複雜並沉重。
「爹地……」她囁嚅。自小到大,只有幾次她犯下大錯,父親才會出現這種神情。
不怒而威,不發一言──直寒進她心裡。
問題是,這回她根本沒犯什麼錯啊!她才是受害者,被小人惡意陷害的受害者!
然而,她竟連喊冤都不能!加油添醋、煽風點火的小人就在旁邊,父母早已聽信他,先入為主地堅認此事錯全在她,她頓時淪落得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我們馬上回家。原因你以後自然會明白。」尹傳雍終於開口。
卻是擲地鏗鏘的命令。
回家?回──瑞士?尹汐池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耳際聽到的。
除了面露驚色的顆顆,其餘人等全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彷彿這是最妥當的做法。
如果不是對邪犰憤恨得容不下任何丁點別的情緒,尹汐池還真的會由衷佩服他!居然,居然能無事弄成禍事,小題大作得如斯匪夷所思,第一時間要她嘗到被雙親大人押回老家的悲慘命運!
尹傳雍轉身朝門口走去,尹夫人攬著尹汐池肩膀緊隨,邪犰、魔鷹、顆顆跟在後頭。
這……這和砧板上任人切割的內有何差別?尹汐池突然深深感覺到自身的悲哀,不被信任!不受尊重!
一股衝動襲上心頭,瞬間罩滿全身,於是她停下腳步,決定據理力辯。即使辯輸也得辯!她豈能這樣莫名其妙就戴上罪人的帽子?豈能這樣輕而易舉就讓小邪奸人得逞?
爸媽並非不講理的人,小邪黑白顛倒的功力再高超,她和他當面對質,未必全無勝算啊!不試又怎麼知道呢?
──你是獨生女……他們對你的保護欲及佔有慾特別強烈,這也是人之常情……」」萬一有天他們真的堅決反對這件事,你千萬別和他們正面衝突……「怎麼了?」尹夫人關切柔問,望著倏然止步、張口欲言的女兒。
尹汐池搖搖頭,遞給母親一抹恬靜溫馴的微笑,繼續前行。
乾爹真是未卜先知啊!事情發展果然如他所料!她暗忖。
走出邪犰的屋子,外頭早有兩輛車等著。
什麼都安排好了!尹汐池越來越覺得自己像被押解的重刑犯,層層圍困,插翅難飛!
馳赴機場的沿路上,她若無其事地挨著母親撒嬌吱喳,盡扯些日常瑣事,並沒提到沈似峰,只嗔說:「你們幹嘛那麼緊張?還千里迢迢趕來這裡呢?其實,只要你們說一聲不准,人家自然就會打消認乾爹的念頭,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尹夫人甚少開口,始終牢牢握住愛女雙手,緊緊瞅住愛女粲靨,深怕她突然消失在空氣中似的。
尹傳雍更是完全沉默。坐在後座的尹汐池看不到父親的表情,但他的背影泛漾出的凜凜威氣,卻已足以令她備感壓迫。
終於,眾人抵達機場,下車。
不曉得小尹這次被「抓」回去,將被「關」多久呢?顆顆明白與小尹分手在即,也肯定沈似峰絕對是和悉陀夜教有牽扯的重量級人物,否則不會從教主到五煞都反應激烈!
現在不方便多言,等送走小尹後,顆顆打算伺機再死纏爛打逼魔鷹告訴她實情。
真的要離開紐約了?尹汐池心往下沉,該不會從今以後都見不著乾爹吧?
此時,一輛保時捷駛近。炫亮的紅色極為醒目,尹汐池隨意斜眼一瞄。
車上後座那人亦抬頭看著她。
好面熟……她怔怔思索。啊!是他!那天到海邊去找乾爹,就是這名手下引領她上船的。
那人富含深意地點點頭,尹汐池恍惚了悟;那人突然打開車門,尹汐池竟似約好般掙扎出母親的手,飛竄進車裡。
與此同時,十幾名旅客由四周蜂擁而至,橫在尹傳雍等人與保時捷之間,推擠碰撞,於是有人掉落一大籃水果,散滾滿地;有人皮箱彈開,衣物盡傾而出;有人咆哮咒罵別人走路不長眼睛;有兩人甚至大打出手……極度的混亂喧囂。
憑著絕佳的身手反應,魔鷹及邪犰在數秒內已穿過密不透風的人牆。
但卻只能目送那炫紅保時捷絕塵而去,瞬間消失。
***
「乾爹!」
「汐池。」
她飛奔上前,緊抓住他的雙手,興奮又頑皮地大幅度搖晃。「我還以為從今以後都見不到你哩!」
「有心,自然就能再見面。」沈似峰的微笑,永遠和熙如春風。
「我現在可是個逃家的壞小孩,你如果不肯收容,人家只好睡街邊囉!」她故意作出慘兮兮的悲憐相。
惹得他愉快大笑。「乾女兒又乖又凶,乾爹怎麼敢不好好伺候?」
他牽著她,來到一間潔淨舒適的雅房。「你暫時就住這裡。」他指指旁邊恭佇待命的女傭,「這是王媽,她會替你準備衣物及日用品,有什麼需要,儘管向她開口。」
「王媽,你好。」尹汐池爽朗打招呼,王媽亦親切回應。
尹汐池立刻愛上這「新家」!
「我會幫你跟學校請假,你就當作在這裡度假一段時間。」沈似峰道,「然後我們再一起想想辦法,看要怎麼解決你爸媽和小邪對我的偏見。」
「乾爹!你怎會知道……」
「猜的。你說過小邪是你爸的愛將,所以我想,小邪既然那麼討厭我,你爸媽可能也會有所誤解。因為不放心你,小邪把你帶離開餐廳後,我便派人一路跟蹤。」
「其實,從爸媽一開始出現要押我回老家,我就想逃出來找乾爹你了,只是沒機會。」憶及自己像犯人般被押解的整個過程,尹汐池就渾身不舒服。「幸好在機場的時候,總算遇到救星!」
「不過,你現在跑到我這兒來,我又多了一條拐騙的罪名,你爸媽肯定更不諒解。」沈似峰顯得憂悒。
「怎會呢?」她趕緊安慰,怕他自責,「如果我在這裡待上一段時日都平安無事的話,他們一定會對你改觀,相信你對我並沒有任何企圖!」
一轉頭瞥見床旁桌上的禮物,她驚呼,過去將它拿來。那是今天中午她準備送給沈似峰的,後來邪犰把她捉走,禮物便遺留在椅上。
「乾女兒孝敬乾爹!」她雙掌捧上遞予他,絕對的真誠與恭敬。
「謝謝。」沈似峰收下。
「你知道這是要送你的,既然都由餐廳帶回來了,為什麼不直接拆開來看呢?」
她問,「難道你不好奇裡面是什麼嗎?」
「若不能從你手中親自接過,裡面的東西是什麼,對乾爹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尹汐池聞言,胸臆間陣陣酸楚,眼眶竟又熱了……「乾爹也有東西要送你。」他由大衣口袋內取出一個小小的圓形珠寶盒。
她掀開,白金細煉閃著星芒。
「好美啊!」她忍不住讚歎。式樣簡單,精工巧鐫,高貴而不流於虛華浮艷。
戴上後,她開始數算煉帶上綴著的小珠鑽。
「二十二顆。」他說。
「哦?為什麼是二十二顆?」難道因為她二十二歲嗎?
「代表你過去二十二年的生命。」
「我的生日還沒到o也!不過,誰會拒絕先收禮物呢?」她笑嚷,突然驚喊道:「哎呀!和這貴重的手鏈一比,害我的禮物顯得好寒酸哦!」
「心意最重要。何況你還是學生。等你畢業找到工作,第一次領薪水的時候,再送乾爹一份厚禮吧!」
「外加一頓超級豪華的大餐!」她興奮得像是明天就要畢業了,然後又調皮吐舌,「如果我真的能混到畢業的話!」
「乾爹!你趕快拆吧!」她指指他手上的禮物。
「好。」
那是個鋼琴狀的音樂盒。他掀開,清悠悅耳的旋律琤琮揚起;兩具娃娃牽著手,緩緩轉圈舞動。
大部分音樂盒內的娃娃,都是芭蕾舞孃,這音樂盒卻是個中年男子,以及一個紮著長辮的小女童。尹汐池跑了許多家禮品店,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適合的──
他和她。
爸爸和女兒。
沈似峰低頭凝視著……尹汐池也低頭凝視。不自覺想起他的身世,想起他連自己的孩子是生是死、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她心生感觸,淚珠立即又氾濫起來……***
「汐池,是你嗎?汐池!」
「媽咪,你別激動,也別擔心!我真的沒事,只是想在沈叔叔這裡住一陣子。
我會再打電話給你,拜!」
「汐池!汐池!」
嘟……的空洞響聲,是最無情的回應,彷彿在嘲諷一個母親的憂心如焚。
尹傳雍取下怔呆的妻子手中的話筒,擱回電話上,平靜問道:「她說什麼?」
「她說要在……他那裡住一陣……」尹夫人哽咽著,泛紅的眼睛直盯緊電話,期待它再響。
「放心,他不會傷害汐池的。」尹傳雍安慰妻子,自己的心卻並未停止過搐痛……「尹先生。」邪犰上前稟報,面色沮喪,「鯊、豹和螫已經火速趕來了,我們一定能想出辦法。」
尹傳雍點點頭。鯊鷹豹螫犰──他旗下最出色的五名菁英,他完全信任他們。
只是,這場仗,自己有發動的勇氣嗎?甚至連退守,也是這般的剜心錐骨啊!
魔鷹默佇一旁,看著尹傳雍夫婦的悲痛與無奈。他當然明白緣由,更明白此次的敵人是如何空前的可怕!
他,其餘四煞,即將面臨的也是空前的挑戰及考驗!
「太晚了,先去睡吧!」尹傳雍勸道。
尹夫人猛搖頭,決意死守著電話。縱然明知愛女不可能那麼快再打來……但,就像孩子遭綁架的父母,無望也是希望啊!
尹傳雍握著她的手,她立即反手相握,與丈夫十指交纏,緊緊牢牢永遠不願鬆開!
兩個人一雙手,共同走過近四十年的歲月,流遞著最堅貞的深情和力量,去熬受徹痛,去承受人世間最殘酷的打擊!
這一次,他們撐得過去嗎?
舊瘡疤已被狠狠地挖裂,逼出淋淋鮮血……這一次,他們真的撐得過去嗎?
***
這世界上有沒有完美的人?
尹傳雍並不知道:他只知道,當他長大到懂得「完美」的意思時,就發現週遭的人都喜歡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
打一出生開始,迎接他的便是顯貴家世,良父慈母。然後,完善的教育使他才德兼備;便遂的一切使他知福惜緣;嚴格的武學訓練,逐漸培養出他悲天憫人的濟世情懷。
聰穎俊雅、乖巧伶俐的小王子,在充滿愛與美的氛圍中茁壯得如斯燦光萬丈,直如受盡天地恩命而降世的瑰寶!
師長鍾愛的天才模範生,同學敬愛的英明領袖,全校囑目的風雲人物,難得的是尹傳雍始終勤奮、謙和、待人以誠。再苛刻的挑剔者也無法在他身上嗅出一絲缺點,當然更沒有人能夠找到不喜歡他的理由。
自全球首屈一指的最高學府畢業,取得企管與哲學雙博士學位後,他接手父親的跨國企業。雄才配合機運,他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令企業資產呈倍數暴增,也令尹氏躍升為歐洲最財雄勢大的集團之一。
期間,他與相戀年餘的女子步入幸福殿堂。溫婉端麗的尹夫人,是倫敦某華族音樂世家的名媛。金童玉女的結合,自是一段人人艷羨、讚歎不已的佳話。
十年後──
如日中天的企業王國,幸福美滿的家庭生活,在父母相繼過世之後,尹傳雍本以為此生再不會有缺憾,但一趟尼泊爾之旅,巧遇三名神秘老人,他忽然醒覺平日種種善行義舉仍有所不足,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尚有樁隱蘊的心願未了──實踐救世的理想!
從尼泊爾回來後,他周詳思慮一番,決定創立悉陀夜教──Siddhaya,梵語,意即道法無邊,惟有真正擺脫名利慾望的人,才能成就正道。
悉陀夜教秘密吸納特異分子,暗中進行攸關全球安危、人類存亡的任務;此外,尹傳雍亦有計畫地培育菁英,由那三名神秘老人親自訓練的鯊鷹豹螫犰五煞,便是個中翹楚。
事業、家庭、理想……這些都有了,一個人還能再要什麼?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時值壯年的尹傳雍,各方面皆達到顛峰。人生至此,夫復何求?事實上,如果沒有那場人倫悲劇,尹傳雍夫婦真可謂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如果,沒有那場人倫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