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她,沒機會見識的.新奇事物,凌休恨-一帶著她嘗試,包括飲酒。
「師父說,喝酒是出家人的大禁忌。
燭光的映照下,她的臉蛋紅通通的,大眼眸既好奇,又有點怯懦的望著眼前琉璃杯中的淡青色液體。
「你又不是出家人」凌休恨優雅的舉杯就唇,啜飲一口,嘴角輕揚,致是迷人。
她尷尬的舔了舔嘴唇,但兩眼仍盯著杯子,「酒能亂性,出家人絕對不能喝的。」
「只喝一小口,不會有事的。」他引誘著她。
「是嗎?我還是不喝的好。」她不爭氣的把雙手乖乖放在桌面上,大眼直盯著那杯誘人的酒,她從不知道自己好奇心這麼重,自下山以後,她就如籠中烏被放出來般,四處闖蕩,玩得樂不思蜀。
他,正看準了這—點。
「想喝嗎?我保證你師父絕不知道你偷喝酒。」凌休恨起身走向她,手中拎著半杯酒,就著她的唇,餵了她一小口。
這個舉動羽凡滾躲都沒得躲,有點辛辣卻餘韻無窮的液體就這樣滑過她的喉頭,直入腹中。
有時候,她發現凌休恨這個人滿賊的,、當他想做的事,便一定放手去做,哪怕再不擇手段轉他人的注意力,他也不惜大費周章做到,如同現在——「好喝,我還要。」
「是誰說酒會亂性的?」凌休恨作勢拱手拒絕,眸中全是戲謔的笑意,正在打量她臉上的紅暈。
「我才不管呢!原來酒是這麼好喝的東酉,師父卻不讓我們喝,莫非她都悄悄躲起來自己偷喝?」
話才一出口,她便吃驚的捂著嘴,雙眼滴溜溜的四下瞧瞧,完了!說這大逆不道的話,恐怕她要被捉到後山關禁閉了。
凌休恨抿唇笑道:「江湖上都說峨嵋派門風最嚴,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他的口氣慵懶,又含有一抹笑諺,殷羽凡拍拍自己的腦袋,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變笨了,「什麼意思?我怎麼都聽不懂。」
她喝醉了,瞧她酡紅的面孔、迷濛的眼神,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真的醉了,凌休恨揪住她拍打的手,一雙眉高高揚起,「你師父把你管得太緊;可惜你天生就不是安靜的料。」
殷羽凡咦了聲,「你跟我師父的說法完全一樣那!」
生平沒沾過酒;殷羽凡是有著滿腹的好奇,而且這酒聞起來似乎很可口;喝下去的感覺也不壞,就是他太小氣,不讓她繼續喝。
「喂,我終於知道大家為什麼叫你大魔頭了。」
她不悅的推著想摟著自己的凌休恨,像個尋找答案的好學生般,重重點著頭。
「說來聽聽。」他支著下巴,笑看她的醉顏。
「你為人太壞;又老是擺出;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才會讓每個人都討厭你。」她皺眉,一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手指著自己,「像你對我就很壞,明明還有那麼多酒,卻這麼小氣不讓我喝,信不信我一掌能打飛你?」
「你不理你師父的告誡了。」他順勢抱住她的腰,拿下一支支的發針,讓她的秀髮披散而下。
「晤一」她的手搭著他的肩。對他手上的動作毫無所覺,「理還是得理的,只不過現在師父不在身邊,她也不會知自我在這裡。」
、「那麼,只要你在你師父身邊,就不會做這麼大膽的事羅」他忍不住輕吻了她的小嘴,愛看她似乎平凡,卻耐人尋味的可愛表情。
「當然,我可是師父面前最最乖巧的關門弟子呢!」她得意一笑,一手摸上他英俊臉頰,怎會有男人生得這麼好看,不僅沒天理,還令女人自卑。」
「這樣不好,看來我還不能這麼快放你回去,免得你翻臉不認人。」他還沒釐清自己的思緒,若是她回去了,說不定在峨嵋二老的阻礙下,這個可愛的女孩就會變回原來個拘束的女子。
「都是你害的啦!還敢說。」她撐開自己身子,雙手叉著腰,怒道:「你知道從四川到江南有多遠嗎?」我和師姑花了半個月才走到朱家莊,參加那個什麼大會,要不是你突然點我穴道,我早就跟她們回去啦!」
「跟我在一起不好嗎?」他輕描淡寫的擲回一句,他就是有辦法將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
「不好不好,我會找不到路回去的。她雙肘撐在桌上,哀歎一聲。
「那就永遠跟我在一起。」他乘機誘騙她。
「你這人真奇怪,動不動就把永遠的事掛在嘴上,這麼輕許諾言,你不怕遭天譴嗎?」她瞪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時,偷倒了一杯酒,雙手摔著,小心的喝,漸慚發現他似乎變安靜了。
「喂,生氣啦?本來就是你不好,師父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每個人都不能輕易承諾自己辦不到的事;還說武林最重承諾,我要真糊裡糊塗答應你,豈不真要做到她皺著眉,喔!她的頭好昏喔!「咚」的一聲,她摔倒在他的杯裡。
凌休恨笑出聲來,將她說睡就睡的可愛模樣盡收眼底。他抱起她放在床上,看著她沉睡的臉蛋。
她的話很湊巧的說進他的心坎裡,沒錯,他是有動不動就把永遠放在嘴邊的習慣,剛開始是因為不管多成熟、多美麗的女子,都喜歡聽他許諾,但後來,他已感到有人將他的諾言當真,連帶引起許多麻質,所以,他已經很久不說這類的話了。
許久不曾放在嘴邊的習慣,沒道理這會又把它拿出來、而且說了還不只一次……凌休恨苦笑地搖搖頭,看來自從遇見這女子後,他打破的慣例還真不少。
酒能亂性,師父果然沒騙她!
不還好,她只是師父的關門弟子;不是那些得死守清規的師姐們,要不然昨晚狂歡一夜,再加上喝了不知多少的酒,說了不少本不該說的話,她得在佛祖面前跪上好幾天仟悔了。
這日殷羽凡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腦袋還有點暈暈的,她明白這不是生病,而是喝酒的後遺症,她懊惱的發現自己竟然不排斥這種感覺,真是隋落啊!
坐在梳妝台前,她驚訝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散落的長髮直披腦後,蒼白的臉蛋,為平凡的五官添上幾許纖細柔弱的感覺,令原本看起來過大的雙眼變得楚楚動人,瘦削的下巴在頰邊髮絲的襯托下,顯得嫵媚惹人憐愛。
她的面容競有如此大的改變愛,真是可恥啊!她心裡很明白,一定是昨夜那些酒害的。
自進入這庭園後,她擔心的事終於出現了——她再也不是峨眉派乖巧的小師妹了。
門房被輕輕推開,朝陽燦燦的灑進房間內,凌休恨俊偉的身軀堵滿了整個門口,呵呵淺笑的走了進來,他笑得既無辜又魅惑,落在殷羽凡眼裡,卻有如地獄化身的阿修羅般。
又是一項墮落的證據,十六年來,她總是在三更天時便起床,照表操課,勤修內功,唉!自從遇到他後,她意志力變薄弱了,連原本好不容易養成的好習慣也全毀了。
「要是我早知道你喝一杯就會醉,絕不敢讓你輕易嘗試。」凌休恨隨意的一句話,勾起她的回憶。
「你沒安好心。」她指責道,氣得拿梳子指著他的胸膛。
沒道理,他昨晚也喝了不少,怎麼看來還是這麼飄逸。
凌休恨一把握住那梳子,接手為她梳理那頭柔細長髮,「偶爾出軌有益生命,「你敢說你一點也不喜歡燈下小酌!」
「是不排斥啦!可是師父的告誡……唉!真不知道師父會怎麼責罰我!她很少有煩惱,但從這一刻起,她發現自己的煩惱還真不少。
「別想了,一起用膳吧!」凌休恨將她的長髮整個披散,長度過腰,僅在頭頂梳了一個小小的髻,用—支金釵固定著,既簡單又不失端莊。
他將她帶到湖面上的長亭,桌上放置幾碟小菜,和一鍋香噴噴的清粥。
段羽凡這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直往食物進攻,心中明白的意識到,凌休恨說的與事實相去不遠,從她住進這裡後,總覺得眼界開了不少,以往被師父嚴厲禁止的,好像並非麼罪大惡極,而她的性子似乎也沒那麼乖巧。
反正在她心中,已把凌休恨視為萬惡根源,雖然跟他在一起的很快樂。
凌休恨大方的任她大快朵賾,待她吃得差不多時,在石桌旁點起;盅檀香裊裊,取出笛,秦出悠揚的樂音。
他是個精采的人物,名震江湖且風流瀟灑,為什麼花這麼多心思在自己身上呢?殷羽凡內心隱隱起了疑惑。
她步下亭子,找了一塊平滑的大石坐下,凝神看著這情景。
乍見他時,她以為他是高不可攀的仙人;她知道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她還隨著他一試諸般世事。
她雙手貼著雙頰傾聽著笛聲,雖然她對音樂完全不懂;
但好聽的聲音人人懂得欣賞,她至少可以當個好聽眾。聽著聽著,渾然不覺她正坐在日頭底下,直到笛音停止,他來到她面前。
「怎麼不吹啦?」
「無趣,所以不吹了。」他眼中溢滿著疼愛,蹲在她面前,拂開她額前的劉海,細細端詳,「你有,心事?」
殷羽凡垂下眼險,囁嚅的道:「我伯我師父不原諒我。」
「因為喝酒!」他低聲問。
「不只,師父不許我擅自離隊,我卻待在這裡;清風師姊要我離你遠一點;我卻"她哀怨的瞧了他一眼,長歎了一聲,「我的煩惱都是由你而起的。」
他低沉的笑了,一手輕點她的俏鼻,「你不是一輩子得待在峨嵋派的保護下,悟靜師太也不可陪你一輩子。
「可是,我現在還是峨嵋派的弟子。〞她皺起眉。
「她沒有要你出家吧!」他誇張的挑起一邊濃眉,滑稽的叫道。
「沒有啦!〞她忍俊不住,自己也笑了,「討厭!都是你害的,人家本來很正經的。
「我也很正經啊!他拉她坐在自已腿上,蜻蜒點水的吻著她的唇,一下又一下,「告訴我,,你對我的感如何?」
「很討厭啦,還有什麼,〞她打他的胸膛一下;自己卻先笑了。
「唉!我這麼賣力的演出,竟然引不起你的興趣,罷了罷了,待會兒也不用帶你出去玩了。」他似笑非笑的眼光,逗得她芳心亂跳。
「什麼?』快跟我說。」殷羽凡猛眨眼,扳過他的俊臉,威脅的問。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你雖然到了江蘇,卻未領略蘇杭之美,這幾日在西湖畔舉行品酒賦詩大賽,我們去瞧瞧。」
拉下她的手,眼神柔得醉人。
為博得的珠心,凌休恨屈意奉承。他向來隨住所致。
做就做,從沒為一個女人花那麼多的心思,若不是對她特別,連他也想不透自己為何會這樣。
「好是好,可是,我不懂詩那!」聽起來好像很不錯,可是平凡得可以的她,能對詩賦領悟多少,可是個天大的疑問呢!
「無妨,我會教你。」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怎麼可以懂得那麼多呢?」似乎從識得他以後,就沒發現他有不會的地方,真是可怕的男子。
「我是不世出的英才嘛!」不料,他一言帶過,「快去準備吧!我們馬上走。」
他催促著她啟程,讓殷羽凡模模糊糊的想著什麼,卻又摸不著頭緒。無論如何,他是成功的轉移了她對師父的愧疚感,將想回峨嵋的念頭暫且放下,對西湖畔的品酒賦詩大會充滿了期待。
豪華舒適的馬車趕了半日,已達西湖畔。
春天時節,百花齊放,恰是賞游的好時光。凌休恨很懂得享受,明明擁有上乘輕功,卻雇輛大馬車;吃的、喝的全搬上車,連棋盤也擺上來,好打發時間,引誘殷羽凡陪他搏殺,累了還可以躺在馬車裡看風景,悠閒得很。
凌休恨在市集客棧租了兩向房落腳,沒有休息,便來過這家茶棚喝茶,由樓上看出去,一邊是群山,一邊是種滿蓮花的湖泊,景觀上很寫意。
至於他們的目的地西湖,還在另外一頭,遠遠的,僅能看出湖面反映著日陽的金光,漂亮無比。
他向殷羽凡瞧去,喜歡看她對所有事都保持著高度興趣的模樣;低聲說道:「現在西湖邊都是些附庸風雅的俗人在吟詩作詞,沒啥好看的,待華燈初上後,人潮稍稍散去,我們再去瞧瞧誰家的詞好。
殷羽凡溫文一笑,慧黠的反問他:「我瞧你也不是故作風雅的人士,何不即興作首詩來聽聽。」
「我乃一介武夫,你的要求太過嚴苛了點。」』他搖搖頭笑道。
「咦,閣下式謙了,我看是你不願和這些人在一塊,有損你的清高吧!」殷羽凡跟他在一起久了,多少也能摸清他的作風,他的條件很好,所以天下人都不入他的眼,可他卻願意陪她,這令她大為不解。
凌林根只是對她寵溺的笑著,不置一詞。他寧可讓她自己看,如果只是他單方面一頭熱沒意思,她必須也對他抱有相同的感覺才行。
他們在二樓喝茶聊天,樓下傳來一陣騷動,不知是怎麼回事,她才轉過頭,便聽到一個中年女子的大嗓音在樓下嚷嚷「掌櫃的,麻煩你再去找個大夫,我那口子昨晚又發燒,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求你行行好,救救他吧1」
「走開、走開,我還要做生意呢!肯讓你們待在這裡白吃白住,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們還想得寸進尺!」老掌拒的不悅的大聲喝道。
「拜託你!掌櫃的,我們今兒個一定會想辦法湊錢還你,但是我那口子的性命危在旦夕,來求體行個方便吧!」那婦人兀自求著。
「走開啦!我說不行就不行,我是開茶棚,不是辦救濟院。」
殷羽凡聽了一肚子氣,「好個勢利的掌櫃,你不救人,我來救。」
你打算怎樣救!」凌休恨淡談一問,舉杯就唇的動作卻未停下。
「我還有幾顆保命丹……」她正想住懷中掏去,這才想起全送給判官筆吳窖瑜了,早知道他橫豎都得死;就別浪費珍貴的藥丸了。「哎呀!全送人了,我去替她找大夫。」
說完,她便要起身。
「不用了,我就是大夫。」他低歎一聲,這個女子雖出身封閉的峨嵋派,但心腸特軟,又熱心過了頭,聽到有人危難,巴不得傾其所有。
殷羽凡卻回給他一個懷疑的眼光,「你是大夫!別開玩笑,人家等著救命呢!」
他真是又好氣好笑,拉她下樓,邊在她耳邊吹噓自己的本事,「我發誓,我除了下毒的本事一流外,連救人的本事也算得上頂尖的,江湖上除我之外,沒有多少人能用毒救人了。」
「你可以用毒救人?」她實在不怎麼相信。
「你等著瞧我的本事。」凌休恨向那婦人望去,看她太陽穴高高股起,目中精光畢露,怎麼看都不似低聲下氣的婦道人家他心下起疑,但仍溫文有的拱手問道:「這位大娘,在下略懂醫術,願盡一分薄力。」
「你是大夫!」大娘上下打量他一眼,眼光驚疑不定。
「不敢。」凌休恨的口氣仍是溫和,卻有一種可怕的氣勢正在凝聚,他生平最恨的便是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而眼前這位中年婦人就有這種危險的傾向。
她遲疑了下,「好吧!請隨我來。」
這位婦人將他們帶進茶棚厲頭簡單搭蓋的房間,推開房門,一個虛弱的中年漢子正躺在床上。
「就是他了,我的相公,前幾月在街上惹了幾個惡霸,毫不講理就把他打成這樣,還望大夫看看有沒有救。」
這裡的人講話都是這麼咬文嚼字的嗎?殷羽凡皺了皺眉,想也不想便搶先進入,但凌休恨比她更快一步搶進;還將她拉在自己身後;維護的意味相當明顯。
凌休恨對她茫然不解的表情寵溺的笑笑,沒有多做解釋,逞自走向床邊。他看看躺在床上的漢子,似有似無的邪魅笑容掛在嘴邊道:「大娘和這位大叔都是練家子,身手好得不得了。」
大娘臉色變了變,故作鎮定的道;「這位少俠真愛說笑,我們夫婦只不過做粗活,力氣大了些;哪會什麼武功。」
凌休恨轉過身:飛揚的劍眉下,是一雙得清冷的眼眸,「大娘眼力不弱,不僅知道在下會醫術,還會殺人的,藝術。」
中年婦人臉色慘白,身子不住的顫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額上冷汗直。
殷羽凡扯扯凌休恨的衣袖,「你怎麼啦?不會醫就算了,別嚇壞人家。」
「你乖乖站一邊去,別管!」他淡漠的語氣依舊;卻十分威嚴。
他很少對她板起臉,現在的他,令殷羽凡感到相當陌生,甚至想起千里追殺判官筆的那個時候,他不是對所有人都溫柔,而是喜怒無常、善惡難辮的毒手郎君。摹地,她打心底害怕起來。
「你到底是誰?為何一路上跟著我們?」凌休恨面容肅殺的站在房中,渾身散發出令人戰慄的壓迫感,『連空氣都為之凝結起來。
那婦人忙不迭的跪丁下來,「少俠,我全說了,求你網開一面,念在我家小姐的情面,饒我們兩條賤命吧!」
「你家小姐是誰?」
「李愁兒。」婦人不住的求饒,「小姐見少俠很久沒到梅園去了,心情一直極不好,遂找下人出氣,小姐知道少俠武功與醫術冠絕天下,念在昔日情分,在江湖上見到梅園的下人受了傷、中了毒,說不定會出手相救,遂把園內的奴僕全部打傷,趕出梅園,在江湖上四處尋訪少俠。」
殷羽凡聽得似懂非懂,但已有些瞭解,心思卻更亂了。
哪有這種女人,為了見凌休根一面,竟下毒手將服侍自已的僕人打傷,若是…是凌休恨不願見她,那麼;這些奴僕不就冤枉了。
「好個敢愛敢的女子,可惜她料錯了,我根本不顧昔日的情分,你們另找他人吧!」凌休恨不願再與李愁兒有所糾纏,更不願再在殷羽凡面前提及其它女子。所以摟了她,便往門口離去。
「少俠,少俠,請你大發慈悲,小姐下的不是一般的手法,是用你的觀音淚,如果你不救他的話;這世上再無人能救了。」婦人跪在地上哭天搶地,一時間,困住了殷羽凡的心。
「既然是你的毒,你就救人吧!」她推了推凌休恨。
凌休恨豈會不知,一看到床上大漢的神情,便知道他中了自己的獨門毒藥,「你太天真了,施毒者就是希望我出手,救人,如果我不聞不問,那人自會死心。」
「可是,你沒聽她說嘛!你的毒。別人根本沒辦法解。」
殷羽凡不忍心地撇撇唇,「何況是你自已惹來的風流債,卻累得許多人為你受罪,你良心會安嗎?」
「救他一個,也救不了全部,梅園上百個僕人,誰知道他們散落在江湖上哪個角落;」他沒好氣的反駁著。」
「能救一個是一個,何況經過武林什麼大會上那麼一鬧,你人在哪裡不是很清楚了嗎?」說不定現在江蘇城多的是要找你的人,而那個什麼姑娘的,早已等在外頭了。」
殷羽凡不耐煩的揮揮手,長篇大論還沒道完三分之一,卻見到凌休恨的動作比她的話還快。
他草草的留下一顆綠油油的藥丸,抱起她使破窗而出。
聲音自遠方傳來道;「先吞藥丸,每三個時辰用艾草;斷腸草和魚腥葉煮水給他淨身,三天三夜後可痊癒,記住,三種草煮水的份量不能太少,否則功虧一功匱。
他們才一破窗,一位正值妙齡的艷麗女子便從門口殺入。她彎彎的柳葉眉,粉嫩的瓜子臉上白裡透紅,像玉琢出的人兒似的,五官細緻而明媚,可惜眉眼間的煞氣壞了她的柔美氣質,但整體而言,她是位非常美麗的女子,包裹在紅衣下的身材更是好的沒話說。
她在屋裡四下看了看,瞪著中年婦人手中的綠色藥丸,目露愛憎交織的光芒:「他人呢?」
「剛走了」婦人行禮如儀,半點也不敢違背。
這位正是梅園的女主人,李愁兒。
「可惡,他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她還是晚了一步,原本以為可以擄獲那個浪子,沒想到自己還是他生命中無數的過往的其中之一。
「小姐,這藥可以讓他服下嗎?」
婦人問得相當恭敬,但微微發顫的聲音,還是洩漏了她的懼怕,萬一正在惱怒的小姐開口拒絕,她丈夫的命就沒救了,別說毒手郎君不會有第二次的贈藥,光是小姐的遷怒,他們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李愁兒「哼!」了一聲,久久不發一語,抬起俏顏東看看西瞧瞧,再望向汗如雨下;仍跪在地上發抖的婦人,她紅唇輕啟。
起來來吧?」藥是他送的,我為什麼會說不呢!」
中年婦人大喜過望,連忙磕頭道謝,,再跪爬到床邊,正要餵藥時,卻聽得身後傳來——「慢著,先不急著餵他吃藥,告訴我,他的一舉一動、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我要越仔細越好。」
李愁兒冷冷地道,她生平最愛看人在惶惶無主時露出的蠢樣。
晚穿了,青春美艷的她,早已揚名江湖,不為她的美,是因她的寡、絕、毒、狠,比起毒手郎君的善惡不分,她是絕對的邪惡,江湖上都稱她為魔女。
婦人哪敢違背,硬著頭皮轉身來回報:「少俠這些日子都住在江南別院,不久前出席武林大會,為海砂幫潘越一家洗刷冤屈,殺了判官筆吳窖瑜,更不久前,才去了一趟西域,住在蕭家堡。」
「沒別的了?」
李愁兒滿意地笑了笑。
「沒…沒有,少俠近來都以吹笛自娛,日子過得相當隨性,似乎……似乎沒有特定的事要做。」婦人手心冒著冷汗,深怕小姐個個不高興,他倆都完了。
李愁兒哼了聲,「沒再勾搭上野狐狸精吧!」
這才是她的重點;她早已將凌休恨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好不容易打敗他身旁的所有女人,並將自己改造成能與他媲美的此刻,她不能容許再有別的意外發生。」
「少……少俠最近認識了一個女人,好像對她滿著迷的,這……這回便是陪…她……陪她來游西湖,剛……剛才兩人還一同出現。」婦人一古腦的全說了,閉上自知死期不遠的眼睛。
李愁兒怒不可抑,雙拳敲在桌面上,力道讓杯碗都震到地面上。「是誰?那個女人是誰?」
「峨媚派的殷羽凡。」
此話一出,殺戮便起,..房間內一片紅光四射,不一會兒,李愁兒冷凝俏臉走出,指尖上冗自滴著鮮紅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