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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邪神 第二章 作者:易雪
    站在自家門前,百里霏霏猶豫著該不該進去。

    進去,怕要殺她的歹徒正在屋裡等她自投羅網;不進去,也是可以,但這是她的家,她不進去好像說不過去。

    進去還是不進去?她拿鑰匙的手在鎖孔前徘徊不定。

    看一眼再作決定,對,先偷偷的看確定裡頭沒人再進去。

    克制心裡沒來由得害怕,她屏住呼吸,緩慢小心的使開鎖聲降至最低。

    鎖開了,她將門推開一小縫,湊頭一瞧。

    天,怎麼變成這樣?

    縫中看到的客廳一隅幾乎全毀,連粉白的牆和天藍的地磚也難逃敵手,被敲挖得一坑一洞的。

    慘不忍睹的景象令她怔愣的連握在門把上的手,也在不知不覺間鬆開。

    門隨著她的鬆手,向內緩緩的開啟。

    而昨夜追百里霏霏未果的三人,返回此處後,又搜又翻,又敲又打了一整夜,此時早已筋疲力竭的癱坐在地。正在閉目休息時,忽聞異常聲響,三人霍地睜開眼,齊望向發聲處。

    「抨!」百里霏霏的心在對上三雙驚訝的眼時猛地一驚。門怎麼全開了?她瞥了眼不知何時握成拳的手。

    霎時,四人齊動。

    百里霏霏轉身,連跑帶跳的狂奔下樓;三名黑衣人自地躍起,手置腰間槍上,腳下動作未曾停歇,迅速敏捷的追下樓。

    一夜未眠,在又累又渴又飢餓下,百里霏霏實已無多餘的力氣再和他們玩你追我跑的遊戲。

    她邊跑邊回頭,只要轉出這條巷道,到人來人往大街上她就容易脫身了。

    剩下五十公尺。她看到巷道口了。

    正在暗慶自己長了雙飛毛腿,腳下一個踉蹌,不知絆到何物的使她整個人向前直趴在地。

    「哦!」真痛,她忍不住的哀叫一聲。

    忍痛的站起身,無暇細究傷處,百里霏霏邁開腳,卻因後背的硬物嚇得她原地立正,不敢亂動。

    「別亂動,子彈可是不長眼的。」拿槍抵著她的人冷冷的說。

    百里霏霏緊張的高舉雙手,「我不動,小心你的槍,不會走火吧?」

    「別說廢話,東西呢?」握槍的手使勁的往她的背上一推,低喝道,「把東西交出來。」

    東西?「什麼東西?」百里霏霏不明所以。

    「裝蒜。」個頭較小的冷哼道。

    「我真的不知道。」百里霏霏急叫道。

    另一名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黑衣人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凶狠的說:「老實點將東西交出來,我們或許可放你一馬,否則……」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要我交什麼給你?」她實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你老爸從我們這兒偷走的東西。」她身後的男人咬牙切齒的說。

    老爸?這些人是不是找錯對象了,想她長這麼大,見過父親的面都還不及十根手指來得多,況且,每次晤面,總是不歡而散,不是老爸有事急著走,就是她沒給好臉色的扭頭走人。

    「你們找錯人了。」她肯定的說,只因她的父親從未送或給她任何一樣東西。

    她身後的男人臉色一沉,微俯下頭,陰惻惻的說:「沒有錯,林紹成的女兒。」

    是老爸的名字,百里霏霏愕起了,顯然他們沒找錯人。

    「臭女人,還不快把東西交出來,」黑衣人捏住她下巴的手加重力道。

    「沒有,我爸沒交給我任何東西,你讓我交什麼?」天,她的下巴快碎了。

    「嘴真硬。」身後的男人冷笑幾聲,朝捏她下巴的男人說:「黑仔,去把車開過來。」

    他言下之意是要綁架她,百里霏霏慌了,別慌,她告訴自己要冷靜。

    看著那差點捏碎她下巴的男人轉出巷口,而在背上的槍已移至她右邊太陽穴處,她再用眼尾偷瞄正在交頭說話的兩人……

    豁出去了,百里霏霏拿命和他賭了,反正不逃的下場肯定淒慘,倒不如放手一搏,或有轉機。

    深吸口氣,她抬膝向右用力一頂。

    「哦。」持槍男人痛得慘叫一聲,兩手覆在胯下,痛得彎腰夾腿。

    看到離開腦袋的槍掉落地面,百里霏霏毫不遲疑,拔腿便逃。

    「媽的,賤女人,別跑!」矮個子男人邊追邊叫罵。

    一前一後的追逐身影消失於巷道轉向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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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敞明亮的客廳,此時正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嘿,別這樣,難得的早餐聚會耶。」無懼兩雙殺人目光,龍炎星調笑的說。

    「聚會。」斜躺椅上的閻皓月霍地彈跳起身,怒斥道:「一大清早把我們挖起床就為了吃早餐?!」

    「你不說,我倒忘了,我沒準備早點。」龍炎星佯裝恍然大悟,帶笑的眼閃過一抹促狹。

    「什麼忘了,你根本是故意的!」向來有起床氣,而今他沾枕入睡便教這討人厭的給吵醒,閻皓月咬牙握拳怒視著龍炎星。

    「被你看穿了。」龍炎星依舊嘻皮笑臉。

    閻皓月登時瞪大了眼,眸中噴出兩團足以燒死人的火焰。

    「太可惡了。」閻皓月揮出早已準備好的拳頭。

    「月,別衝動。」水霧影眼明手快的握住他的拳頭,並將他用力按回椅上。

    「我不是衝動,而是很早便想送他幾拳,看能不能打掉他令人憎惡的笑。」甩開水霧影的手,閻皓月忿恨難消的將頭撇向一旁,眼不見為淨。

    對他的動作,水霧影只是無奈的一搖頭。

    「星,別賣關子,快說吧。」希望星要講的和他想的一樣,水霧影的心裡有著期盼。

    似是看穿他的想法,龍炎星詭秘的揚眉,「影,你希望聽到些什麼?好的,還是壞的?」

    「都聽。」水霧影略顯憂鬱的雙眸閃動笑意。

    「夜,你呢,」龍炎星問著四人最少話,也是方才沒瞪他的覺颯夜。

    一樣。覺颯夜以眼神代替言語。

    環視三人,龍炎星神秘的笑著,「想知道我大清早找你們來的原因,對嗎?」

    「因為你無聊!」閻皓月冷聲嗤道。

    「我是很無聊啊。」故做無辜的,龍炎星點頭附和。

    閻皓月回頭瞪著他,忿斥道:「你無聊是你的事,別妨礙別人睡覺。」

    「我也想睡。」龍炎星無辜的聲音裡有著不易察覺的陰狠。

    「想睡不會滾去睡。」閻皓月愈聽愈抓狂。

    「你要陪我睡。」帶笑的黑眸掩去瞬生的陰鷙。

    龍炎星皮笑肉不笑的詭異樣,令閻皓月一陣心悸的壓下怒火,乖乖的坐回椅上。

    龍炎星滿意的揚唇一笑,「昨夜,我房裡突然冒出一個女孩。」

    冒?水霧影和閻皓月對看一眼,再望向有些激動的覺颯夜,三人心中同時竄過一陣喜悅。

    他們要找的東西,守護天珠終於有下落了。

    「別高興得太早。」龍炎星對他們兜頭澆下一桶冷水。

    「什麼意思?」水霧影蹙緊鬱結的眉。

    「我是說有個女孩冒出來,可沒說找到了東西。」

    「星,別吊胃口了。」閻皓月不爽的抿著唇。

    龍炎星微一哂,側頭看向覺颯夜,而後者只冷冷的注視著他。沒溫度的傢伙,他聳肩,簡單扼要的敘述。

    聽完後,閻皓月擰起兩道濃眉,低叫,「就這樣?」

    「不然,你想怎樣?」龍炎星的唇戲謔的高揚。

    瞥見他一臉的邪氣,閻皓月連忙開口辯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她,那女孩身上有沒有……」

    「沒有。」龍炎星打斷他的話,「她身上的光及氣和這空間的人無異。」

    「會不會是她有某種連我們也看不到的能力?」閻皓月猜測的說。

    「不可能。」水霧影否定他的假設。

    關於這點,他們都明白,不論是哪個空間的人,只要是生命體,其週身必然會有股光和氣,差別只在於顏色不同,靈氣強不強罷了。

    「那她何以能夠開啟時空之門?」閻皓月問出眾人心中的疑問。

    他也想知道,龍炎星斜睨閻皓月一眼,懶得搭腔。

    「她人呢?」水霧影突生見她的念頭。

    「走啦。」難不成他還留她下來吃早餐?

    「你放她走?!」事情都沒搞清楚他就放她走?閻皓月提高音量詰問。

    「不放她走,難不成要留她下來睡覺?」龍炎星曖昧的眨眨眼。

    是哦,閻皓月微窘的摸摸鼻子,選擇沉默。

    「星,既然人是在你這出現,那麼……」水霧影聰明的頓住話。

    言下之意是讓他一肩扛,一個人去查。

    「無所謂。」龍炎星微揚的笑裡有著三分邪氣。

    「等一等。」閻皓月出聲阻止他們達成的共識,「影,你不是真想讓星一個人去查吧?」

    「有何不可。」水霧影鬱結的眉微揚,笑得像偷腥的貓兒。

    「那我們呢?」閻皓月恨不得馬上去找那個女孩。

    水霧影詭譎一笑,「等著看戲啊!」

    看戲?有什麼戲好看,閻皓月的濃眉皺成一道。

    看戲嗎?不,對他來說是場遊戲。

    龍炎星的唇噙著抹邪惡的笑,帶著算計的幽黑星眸裡閃動著詭異的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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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霏霏,別告訴我你大清早遇上那樣東西。」唐寧蹲在驚魂未定的百里霏霏面前,邊說邊打哈欠。

    百里霏霏摀住仍在狂跳的心口,搖頭說:「不是,是人啦。」

    「男人?!」唐寧雙眼一亮。

    百里霏霏無力的點頭。

    「恭喜你,『你出運啦』!」唐寧調弄的露出頑皮的笑容。

    她瞠眼斥道:「出你個頭,我是被人追殺。」

    「什麼人要殺你?」她那麼單純,怎麼會有人要殺她呢?唐寧想不透。

    「不知道。」搖搖頭,百里霏霏愁悶一歎,「那些人說我爸拿了他們的東西。」

    「什麼東西?」唐寧皺眉問。

    「我也想知道是什麼東西。」百里霏霏苦笑的說。

    「那你現在怎麼辦,能回家嗎?」

    百里霏霏沉默了會,抬眼迎上她,「寧,我……可不可以暫時先住你這兒?」

    登時,唐寧瞠眼怒視,慍怒的說:「你把我當成什麼?」

    她不肯,百里霏霏尷尬的臉閃過一抹無助。

    「我們是不是好朋友?」唐寧的語氣中有不易察覺的關心。

    她認為是。百里霏霏遲疑的輕點頭,但心裡存疑唐寧是否有將她當成是朋友,要不怎麼說出那種話?

    「既然是,你還問我可不可以。」她到底有沒有將兩人的友誼放在心底。唐寧氣呼呼的戳她的腦門。

    「我……」她誤會了,百里霏霏微窘的垂下頭。

    唐寧生氣的怒視著,片刻,放柔聲調,「我永遠是你最好的朋友。」

    「寧……」百里霏霏感動的紅了眼,哽了喉。

    「就安心住下來。」拍了拍她的手,唐寧起身坐到她身旁說:「現在,把事情的經過仔細的說給我聽。」

    拭去眼角淚水,百里霏霏慢慢的細述昨夜至方纔所發生的一切。

    「太詭異了。」聽完後,她只能如是形容。

    瞥見她眼中濃濃的質疑,百里霏霏急叫道:「寧,是真的,我沒騙你。」

    白眼一翻,唐寧又戳了她一下,「我知道,只是……」奇怪,怎老覺得哪裡出錯?

    「只是什麼?」百里霏霏被她凝重的表情嚇得心慌。

    「你說你離開那個男人的住處後已經天亮了。」唐寧邊思索邊詢問。

    「是啊!」

    「可你昨晚回家時也不過才十點、十一點。」撫著下巴,唐寧蹙著眉似自語的說:「逃命的時間加上你和他聊天的時間……」

    時間、哪裡出錯了嗎?百里霏霏只覺心跳似是隨著唐寧的喃喃低語而愈跳愈慢。

    霍地,唐寧抬眼瞅視她,「你怎麼一身髒?」再仔細的打量,「霏霏,你受傷了。」

    被她無厘頭的方式嚇一跳,百里霏霏微愣了下,「是啊!但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

    「什麼叫不礙事?!」低斥一聲,唐寧拉她起身,「去,去洗個澡。」

    洗澡,百里霏霏低頭審視一眼,的確該洗澡了。

    推著百里霏霏進入浴室後,唐寧先替她準備換洗衣物,接著轉身進廚房。

    三十分鐘後,洗完澡填飽肚子的百里霏霏累癱在床,而唐寧則坐在床沿替她上藥。

    「哇,好痛。」百里霏霏痛得齜牙咧嘴。

    唐寧搖頭取笑道:「你不是說不礙事。」

    她嘟著唇抗議的咕噥道:「就是怕疼才說不礙事。」

    唐寧輕笑一聲,「忍著點,馬上好。」

    百里霏霏咬著唇點點頭,不忍行嗎?

    上完了藥,唐寧神色凝重的看著昏昏欲睡的百里霏霏,「霏霏。」

    「嗯。」百里霏霏眨動千斤重的眼皮,卻沒睜開眼。

    「剛剛提到的時間,你注意到哪出錯了嗎?」

    「沒有。」咕噥一聲,百里霏霏側身調好姿勢準備找周公聊天去。

    「霏霏,先別睡,聽我講完再睡。」唐寧動手拉扯她抱在懷中的絲被。

    饒了我吧!百里霏霏睜開紅絲滿佈的銅鈴大眼。

    輕歎一聲,唐寧拍拍她的頰,「注意聽我說。」

    你……百里霏霏只能無力的以眼神傳達。

    「你昨晚回家的時間加上你被追及和那男人聊天的時間,前後加減最多三個小時。」

    「喔!」百里霏霏不甚在意的應聲。

    這樣還聽不出來,唐寧挫敗的再拍起已睡著的她,「霏霏,你昨晚十一點回家加上三個小時也不過午夜兩點。」

    「是啊!」根本沒聽到她在說什麼,百里霏霏睡意漸濃,隨口應道。

    還不懂,唐寧真被她打敗了,無力的垂下肩,「不管你有沒有在聽,總之,簡單的說,你曾經消失了將近五個鐘頭。」

    「是嗎?」打個哈欠,百里霏霏毫無所覺。

    毫無反應?唐寧柳眉一跳,爬上床,坐壓在她身上,揪住她的耳朵吼道:「你消失了五個鐘頭。」

    突來的獅吼聲震得百里霏霏耳朵嗡嗡作響,腦袋也清醒。「誰,你說誰?」消失,開玩笑。

    「你,百里霏霏小姐。」唐寧嘲弄的點點她的鼻子。

    她?百里霏霏指著自己,不信的說:「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唐寧揚眉一哂,「而你,最好相信。」

    諦視著唐寧認真的表情,百里霏霏的臉色漸白。

    「對了,還有兩點。」她突然憶起什麼的說。

    「什麼?」百里霏霏心驚膽跳的看著她。

    「你是往下墜,卻是搭電梯下樓。」唐寧故意頓下話語。

    「然後?」百里霏霏惶惑的握緊手中絲被。

    「沒人會將地下基層整個掏空。」唐寧聳肩,關懷的看她一眼便轉身離開,留給她思考消化的空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百里霏霏睡意全消,一雙大眼愕瞪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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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商業黃金地段,百里霏霏頭朝後仰成九十度,瞇眼看著矗立在前,幾乎看不到頂的建築物。

    在陽光的照射下,「四方集團」金色的字體顯得格外耀眼,不過,對心情沉重的百里霏霏來說卻是格外刺眼。

    歎口氣,她低首抬手,看著腕表上長短針的位置。十點了,這會進去鐵被罵得狗血淋頭,百里霏霏苦笑想道。

    搖頭甩掉腦中浮現的淒慘畫面,百里霏霏拖著蹣跚的步履走進大門,搭電梯直上她工作的樓層。

    來到她的辦公桌前,皮包方放下,企畫部經理氣急敗壞的邊朝她走來邊叫罵。

    「百里霏霏,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經理。」百里霏霏扯出一朵虛假的笑。

    「我會被你害死。」經理露出一張苦瓜臉,「總裁找你。」

    總裁?百里霏霏心裡閃過不祥預兆。日理萬機的總裁大人為什麼要見她這小小微不足道的職員?為了遲到,有可能嗎?

    「百里霏霏。」經理咆哮道:「還站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上樓去!」完了,經理只覺烏雲已罩頂,前途一片黑暗。

    縮了縮頭,百里霏霏吐了吐舌,應了聲是,拔腳衝向電梯去。

    到了總裁專用的樓層,她才知不是總裁要找她,至於是何人,什麼身份,總裁只說見了就知道。

    帶著忐忑不安又懷疑的心,她隨著秘書的帶領來到會客室。

    敲了門,她走進去,反手關上門便立於門口處。

    微低垂著頭,百里霏霏不時偷瞄背光坐在沙發椅上的人。

    「你站在哪,是想我過去抱你嗎?」飽含戲謔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咦,這聲音似在哪聽過,蹙眉細思,百里霏霏卻想不起到底在哪聽過這低沉帶磁性的男性嗓音。

    「百里霏霏。」她怎麼站在那裡發呆?

    「啊?」她回神抬頭。

    「過來。」他專橫的語氣令人不容質疑。

    雖然對他命令式的口吻反感,但百里霏霏還是順從的舉步向前。

    是他!還沒走到沙發椅前,百里霏霏因距離拉近而看清了對方的面貌。

    瞥見她訝異的神情,龍炎星揚眉邪氣一笑,「怎麼,忘了我嗎?」

    忘?怎麼可能,那詭異的一夜,教她一輩子也難忘。

    「你找我。」壓下震驚,百里霏霏口氣平淡的說。

    「你不是站在這兒了。」他的意思是她多此一問。

    多無禮的回答,百里霏霏不悅的蹙眉,「有事。」

    他揚眉,「過來。」

    她再皺眉頭,反感油然而生,「有什麼事快說,我還有一堆事要做。」

    「沒有了。」他沒忽視她一閃即逝的憎惡。

    「什麼意思?」

    他揚眉,三度道:「過來。」

    懾於他噬人的氣勢,她怯怯的走到他面前。

    靜靜的凝視她,他皺眉問:「你腳怎麼啦?」

    「沒事。」她拒絕他的好意。

    逞強,他微一哂,「坐下。」

    她是狗嗎?一會過來,一會坐下,待會是不是還得吐舌站立?!

    她明顯的挑釁看在他眼裡卻成了耍脾氣,莞爾一笑,他倏地拉住她的手,硬將她扯坐而下。

    野蠻、粗魯,怒視著他,她用力抽回手。

    「痛嗎?」他忽地輕觸她在頰上的淤青。

    她痛得縮頭,拍掉他的手。

    微蹙眉,他一手固定她的頭,一手在她顴骨上輕揉著。

    他的動作雖輕柔,但仍是讓她痛紅了眼,淚水在眶裡打轉。「走開!」她再度拍掉他關心的手。

    闋黑星眸閃了閃,長臂往她腳下探去,捉握住她的足踝,放在雙腿間,他低頭審視,復又抬頭,「真的不痛?」

    「不痛!」才怪,她慘白著臉,瞪著他揉捏的手。

    咬手忍痛了十秒,她倏地用力踹他。

    纖白玉足正中他的小腹,龍炎星臉色不變,微揚的唇嘴噙著抹嗜血的凶殘。

    「你很不知好歹。」他促狹的說。

    他低沉輕柔的嗓音讓百里霏霏無端的打了個冷顫,一股恐懼油然而生。

    他漸漸的逼近,她節節的敗退,直到退無可退。

    「你……要幹麼?」他不會是想揍她吧?

    眼裡閃過一抹玩味,他好笑的注視著如驚弓之鳥的她,「再退,就掉下去了。」

    下一秒,百里霏霏已被他擁攬在側,雙手無助的抵在他的胸膛上。

    她想,寧願掉坐在地,也不要和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坐在一起,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放開我!」輕顫的語氣,顯示她心裡的驚慌。

    龍炎星揚眉,「不放。」捉住她的柔荑,扳開緊握的手指,他一皺眉,「你還真是傷痕纍纍。」

    「要你管。」她悻悻的說。

    她就算摔死、痛死也不干他的事,他憑什麼明嘲暗諷的取笑她?

    該死的,沒事握那麼緊,她用力的掙扎,想抽出被龍炎星緊握的手,但愈是掙扎,他反握得愈緊。

    「放手。」她忿怒的嬌斥。

    賊賊一笑,他忽地俯頭輕啄她嫣紅飽滿的菱唇。

    忘了掙扎,百里霏霏怔忡的愕視他。

    「你在這麼看我,我會當你是在對我提出邀請。」他調侃的說。

    「下流!」她揮出沒被他握住的另一隻手。

    龍炎星捉住她揮來的手,「你是用手走路嗎?」他皺眉瞪看她兩隻佈滿新舊傷痕的柔荑。

    「你才用手走。」神經病,像是突然憶起,她又開始扭動手腕,想掙出他的魔掌。

    凝視著她,他忽而拉她起身,「走。」

    走?「去哪。」百里霏霏傻愣愣的問。

    「醫院。」拉著她的手腕,他拖著她走。

    「上醫院做什麼?」她呆呆的任他拉著走。

    回頭看她一眼,龍炎星神秘一笑,「你說呢?」

    她哪知道?看他沒病沒痛的,上醫院做什麼,真正該上醫院的人……

    「我不去。」直到走出會客室,百里霏霏才頓悟。

    囉唆又麻煩的動物,他蹙眉一瞪,反手打橫抱起她,「由不得你。」

    「放我下去。」她嗔怒道。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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