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到諸葛三郎的首肯,諸葛青便立即馬不停蹄的兼程趕路回首倉山,急著想告訴戴羔茂等人這絕佳的訊息。
哪知才剛抵達青嵐山寨的大門口,他所見到的不再是自己親筆所提的「青嵐山寨」這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而是一塊紅色的牌匾,牌匾上寫著「心嵐山寨」這四個歪七扭八的極醜字體。
再轉眸一瞟,在牌匾的左方還掛著一面寫著鐵字的紅色旗幟。
明眼人一看,很輕易地便能看出那紅色旗幟上的鐵字與心嵐山寨這四個大字,應是同出一人之手;一樣都是醜得不能見人。
「這是怎麼回事?」若非諸葛青自信自己的方向感極好,絕對不可能會記錯路,要不他幾乎要以為自己走錯了路,踏錯了門。
「難道這山寨已然易主了不成?」他有點擔心的自言自語,心忖:倘若這座山寨當真易了主,那戴羔茂等人是否無恙?
「不管了!還是先入山寨裡頭探個究竟要緊。」唯恐山寨已然易主的他,小心翼翼地下了馬,暫將自己的馬匹安置於門口,直接以雙腳往山寨裡頭逼近,就想探個虛實。
在此居住了有一段時日的諸葛青,對青嵐山寨的地形也算熟稔,他循著人煙稀少的地方一步步地往前走。
一路上他更是不忘保持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的警覺。
突然,他聽到一聲異響,那聲音狀似潑水聲。
奇怪,諸葛青疑惑的暗忖:聽這聲音的方向應該是寨裡的弟兄們前不久鑿建蓄水池的方向。
在這夜深人靜之時,會是誰在那地方戲水呢?
懷抱這解不開的疑惑,諸葛青放棄原先想走的路徑,轉而往那池水的方向直行。
夜雖已深,可月光皎潔,藉著穹蒼中暈亮的月光,諸葛青一步步地往那人工開鑿的池子逼近。
初時他提高警覺,保持隨時準備應敵的戒心,可當他看清楚眼前的那一幕時,他整個人就這麼愣住了。
天啊!好美的姑娘!
天下美女何其多,但看在諸葛青的眼裡皆不過是些庸脂俗粉,可眼前這位正在與水嬉戲的姑娘卻讓他怎麼也移不開眼。
她眉細若柳、眼大如月,玉鼻生得俏皮可愛,櫻唇紅艷如血,讓人忍不住想輕掬她一口芳甜。
突然!諸葛青忍不住地倒抽一口氣,只因他發現那美麗的女子身上竟不著片縷!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她那玲瓏有致的身軀仿若世間最美的傑作,膚白如凝脂、吹彈可破,柳腰纖細得輕盈可握,更別說她那雙白皙修長的玉腿了!
非禮勿視這話諸葛青並非不知,只是在這寂靜且充滿魔力的時刻,他根本移不開自己那雙貪婪的眼眸。
就在他看得專心、看得心猿意馬之際,一顆小石子突然從他的臉頰邊擦過,若非他機警地閃了過去,此時的他絕逃不過瞎眼的命運。
好俊的功夫!
他知道自己的唐突,已然被那不知芳名的佳人察覺,為免除雙方的尷尬,他不得不提氣縱身,趕緊奔離現場,繼續自己原先所打的主意。
燠熱的天氣,讓鐵心嵐無法入睡,索性拿起換洗的衣物往那日她無意中發現的池水而去,為的就是要洗去一身的汗臭。
自恃武藝高超的她,根本不怕有人偷窺,想她輕功絕頂,耳力更是一流,在這山寨裡頭的任何人也難逃她的耳目。
就因此,她毫無顧忌地脫去全身的衣物,赤裸裸地踏進那冰冷無比的池水中,享受泅水的樂趣。
正當她玩得不亦樂乎之際,突然聽到一聲細微的喘息聲。
有人!一察覺有人在偷窺她時,鐵心嵐不動聲色,悄悄的撿起一粒小石,跟著運氣而出。
就在那一剎那,她飛快地拿起原先放在池邊的衣裳,迅速地包裹好自己赤裸的同體,然後飛身往聲音的出處躍近。
「沒人?」這怎麼可能?一向自恃輕功絕頂的她,實在想不透這個道理,她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山寨裡頭有人能躲過她的耳目、逃過她的追蹤。
「會是錯覺嗎?」不可能!倘若真是她的錯覺,又怎會有這一道道輕盈的腳印。
從這留下的腳印她可以判斷出此人的輕功絕不在她之下,這人到底是誰?以她居住在此的這段時間,鐵心嵐知曉山寨裡的弟兄,根本無人能有這般高深的功力。
那……這人究竟是誰?
為了追尋答案,鐵心嵐順著地上所留下的腳印,來到了戴羔茂的房前。
鐵心嵐素手一伸,正想一掌把這礙事的房門擊爛之時,突然聽到裡頭傳來說話聲——
「既然弟兄們全都沒事,青嵐山寨為何會更名為心嵐山寨?」
因為她祖奶奶姓鐵名心嵐,因此青嵐山寨,便在她的堅持之下變成了心嵐山寨,懂了沒?呆瓜。一聽這問話人的聲音極為陌生,鐵心嵐決定先暫時按兵不動,繼續竊聽下去。
「呃……諸葛老弟,這我也是不得已的啊!你不妨就將就將就好了。」與其得罪鐵心嵐那個女魔頭,膽怯的戴羔茂寧願選擇得罪這還可以商量的諸葛青來得妥當一些。
「將就?」
突然,從裡頭傳來砰的一聲,想來是桌子不幸被砸碎了。
喝!看來這個男人還真不是好惹!鐵心嵐興奮的想著。太好了!越是不好惹的人物,她就越是喜歡撩惹,若是能氣得他臉色發青,她最是愉快。
「要在下將就可以,只要你把所有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我諸葛某人自是不會多加刁難。」
「呃……這……」早被諸葛青的威嚇給嚇得手腳發軟的戴羔茂哪敢再開口說出原委,因為諸葛青想知道這件事的原委,自己就必定得把先前兄弟們不聽他的告誡又出去搶劫的事說給他聽,到時……
想到此,戴羔茂一顆心更是忐忑,就怕真把這諸葛老弟給惹火,到時倒霉的可是他哪!這下該如何是好啊?
躲在外頭竊聽的鐵心嵐,一聽裡頭的戴羔茂竟一個字也不敢說,就只是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她乾脆抬起一隻蓮足,狠狠地踹開那扇礙事的房門,大剌剌的踏了進去,開口道:「因為這是祖奶奶我的命令,更因為心嵐總比青嵐好聽得多,這樣你可懂了?」
一個女人竟膽大妄為的踏入一個大男人的房間,令在場的兩個男人一個驚訝,一個則是一臉的尷尬。
諸葛青暗暗心忖:不知這女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竟能在山寨裡頭來去自如,還如此大膽地直闖戴羔茂的房間。
想到此,他突然開口怒喝:「你還不趕緊把衣服披上?」為免唐突了佳人,他趕緊要戴羔茂遮掩他赤裸的上半身。
天生反骨的鐵心嵐,一聽他對戴羔茂下了命令,當即開口:「不准你披,你若敢披,祖奶奶我立即把你的手給砍了。」
喝!難不成這女人是存心與他作對不成?「披!有我在,你怕什麼?」不管她是不是存心與他作對,諸葛青就是忍受不了這女人如此大膽隨便的舉止。
「戴羔茂,只要你敢不聽本祖粗話,下場會如何,相信祖奶奶我不說,你自己也心知肚明才是。」鐵心嵐挑釁的直視眼前這男人,更大膽的想考驗他的忍受程度。
「披!」可惡,這女人難道一點也不懂;他這命令是為了她的貞節設想嗎?
「不准披!」不管怎樣,鐵心嵐就是執意卯上他。
「披!」
「不准披!」
「披!」
「不准……」
「好啦!我不管你們兩人到底要我披還是不披,總之這是我的地盤,你們算來也只是來客罷了,本主人說什麼,你們就得聽什麼;這房間不歡迎你們,你們立刻給我滾出去。」話落,忍無可忍的戴羔茂也不管這對男女用著什麼樣可怕的目光瞅他,直接一手推著一個,將他們雙雙趕出自己的房間,然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他們要吵,儘管去吵個天翻地覆,只要別礙著他就好。
好啦!這下兩人都被房間的主人給趕出來了,現在是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誰。
不過……「剛剛偷窺本姑娘沐浴的可是你這厚顏無恥的狂徒?」這才是鐵心嵐追著那道腳印最終的目的,方才為了跟他賭氣一時倒給忘了。
被她這麼一問,諸葛青一張俊臉不禁染上一層薄暈,可為了不使雙方尷尬,他不得不開口反問:「你有何證據?」
「證據?」被他一問,鐵心嵐怔了一怔,一時之間倒回不了話。
沒錯!常言道:捉賊在贓、捉姦在床,她無憑無據,又憑什麼認定他是那個偷窺的小賊?
「哼!無妨,這次本姑娘確實是沒證據,不過你也別得意,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栽在我的手裡,哼!」一個冷哼,鐵心嵐懶得再跟他多說,直接轉身準備回房歇息。
諸葛青一見她不再咄咄逼人的逼著他問這問題,不由得鬆了口氣,身子一挺便也想先回房歇息歇息,有什麼疑惑,等明天天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