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們對我的決定想必非常的不能諒解,我知道。即使你們因此而恨我這個父親,我也沒有話說,但是請相信我是為了你們好!這一年多以來,我要求你們守我在我的身邊,你們一定為了我這個暴虐的決定而詛咒過我。當你們還是孩子的時候,我總是不在家,總是叫你們自己去過自己的生活,可是等到我快死的候,卻要求你們拋下你們已經有的生活而回到我的身邊,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是相當不公平的。可是——感謝老天我做了那個決定,如果我沒要求你們回到我的身邊,我永遠不會知道我對你們所做的事是多麼的冷酷!孩子們,現在的我所未有的清醒,我知道我自己正在做什麼,我也知道過去的那些日子我對你們做了什麼。我讓你們以為這個世界上金錢是最重要的,因為我的確為了金錢而荒廢了這一生!我不怪你們現在眼裡只有錢,因為你們的父親在你們過去的幾十年當中為你們做了最惡劣的示範!
請原諒父親在這個時候才瞭解到這一點;如果沒有繞月的幫助,我也許到死都不能知道我自己究竟對你們做了些什麼!繞月讓我道這世界上還有許多的事比金錢更加重要,而那些是我從不會教導過你們的!
孩子們,我現在所做的決定或許將導致你們這一生都不原諒我;但是父親必須這麼做!我必須讓你們知道這世界上金錢是必要但並不是絕對兒要!將來你們的孩子們需要的不是一大筆一大筆的遺產,而是你們的感情!
我已經失去了我的五個孩子,我絕對不要我的孩子們將來也和我有一樣的遺憾!
基於這個顧慮,所以我的決定如下:
克司勒家族的每個孩子可以得到一棟房子、一筆二十萬美元的生活基金和一筆二十五萬美元的緊急信託基金。緊急信託基金將交由律師事務所負責看管,除非遇到人力無法抗拒之事故,否則不得動用。二十年之後,那筆基金若不曾動用,那麼經會自動變成每個孩子可以自由使用的財產。克司勒家族的所有產業將捐給政府作為慈善事業,原本在公司業的約翰和雷蒙可以繼續待在公司,但視同員工,待遇和去留都將由政府決定。
凌繞月小姐可以和我其他五個孩子一樣得到相同的待遇,如果有誰不服這個決定,那麼他將失去繼承那些財產的資格。
我給每個孩子都留下一封信,我相信那將會對你們的將來有所幫助……
湯姆·克司勒
律師將遺囑念完之後,靜靜的注視著所有人的反應。
「她休想!」凱琳果然率先發難吼了起來!「她憑什麼?我絕不答應,她不是克司勒家的人,更何況那份遺囑沒有證人在場,根本不能生效,我不承認那份遺囑!」
律師無言地看了看克司勒家族的其他成員,他們全都靜默無語,沒人對她所說的話提出反駁,也沒人表示附和。他歎口氣的拿出另一份文件。「那份遺囑是正式的,沒有任何不能生效的理由。」
「什麼?!」
「那天克司勒先生修改遺囑的時候曾經打過電話給我,問過我意見而且把遺囑傳真了一份給我,當時我的秘書也在場,我們透過電話和傳真機討論過,而且我和我的秘書也已經在上面簽名作證了。」
「我不相信!」凱琳一把搶過那張遺囑,上面果然有律師和他秘書的簽名,克司勒也在他們簽名的旁邊簽名為證。她喘息著睜大了眼睛!「這不可能!這——」
「這份文件是有法律效力的。」
她氣得發抖,用力將那份遺囑撕個粉碎!「該死!」
「雷蒙。」律師威嚴地看著克司家的次子。「我和你父親認識了幾十年,也算是你們家的老朋友了!你和約翰承不承認這份遺的公正性?如果你們堅持不承認,那我們只好打官司了。」
克司勒家的幾個孩子默默無語。承認,就等於失去了十億美元的家產;不承認,卻又違背了父親的意思——
「我沒有意見。」阿諾靜靜地說著。
『你當然沒有意見!你和繞月一個人可以得到一份!兩棟房子,兩份基金!換了原先的遺囑,說不定你連一毛錢也得不到!」
凌飛揚和繞月一直無言地坐在一旁;飛揚一聽到凱琳所說的話,忍不住蹙起眉。「我已經說過,凌家的人不會拿克司勒家族的任何一毛錢,請你不要在這一點上做文章!」
「我也說過我認為你說謊!」凱琳不屑地回答。
「律師就在這裡,我可以立刻讓繞月簽署放棄遺產的文件。」
律師緊蹙著眉。「凱琳,你還是不承認這份遺囑嗎?」
「我——」
「你住嘴!」雷蒙陰沉地吼道:「我承認就夠了!」
「你什麼?!」凱琳呼地站了起來!「你承認!你怎麼能承認這麼荒謬的事?!」
「我也承認。」約翰微微點頭。「我想南西是不會有意見的。」
他的妻子南西笑了笑,點點頭。「我當然不會有其他的意見。」
律師轉向克司勒家的兩個女兒,她們無所謂地點點頭。「我們當然沒有意見啊!那些財產對我們來說向來是沒有意義的。」
「你們……」凱琳氣得變了臉色!「你們全都瘋了!十億美元!那是十億美元!」
「那只是一個數目字而已。」律師欣慰地笑著。「如果你們不能體諒克司心情,那就算給你們一百億美元也是沒有用的。既然你們都承認這份遺囑的公正性,那麼等事務所作了評估之後會告訴你們每個人所得到的房子在哪裡。」
「不行!我絕不承認!」
雷蒙極度憎惡地瞪著她。「你不承認?你有什麼理由不承認?我已經讓律師替我去處理我們離婚的事宜了,你有資格不承認嗎?」
「離婚?」凱琳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你要和我離婚?」
「沒錯。」雷蒙忍無可忍地——「我要跟你離婚!」
「你——」
「吵夠了沒有?」阿諾霍然起身,往他父親的書房走。「我恨死了你們這樣無止無盡的爭吵!父親的死還不能讓你們覺醒嗎?為了錢,一天到晚的吵,你們還不肯停止嗎?!」
「阿諾。」繞月急急跳起來追上去。「等等我!」
「繞月!」飛揚也站了起來,客廳裡的氣氛僵硬——她無可奈何地看了凱琳一眼。「你要錢做什麼?為了錢,連丈夫都討厭你,可是你得到了什麼?不覺得荒謬嗎?你真的不覺得那是荒謬的嗎?」
凱琳怔怔地注視著所有的人——荒謬?那竟是一件那麼荒謬的事嗎?
她真的錯了嗎?
※※※
「阿諾?」繞月輕輕推開書房的門,阿諾無言地坐在老克司的位子上,繞月走到他的身邊。「阿諾?」
阿諾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幾乎沒有溫度!
「嗨!」飛揚探頭進來。「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阿諾勉強笑了笑。「我有話對你們說呢。」
「什麼話?」
阿諾握著繞月的手輕輕地鬆開,繞月不明就裡地看著他。「阿諾?」
「我不能再照顧你了。」他澀澀地垂下眼。「我想你該和飛揚回台灣去。」
飛揚錯愕地看著阿諾——
繞月用力搖搖頭。「我不回去!」
「為了冷若磊?」阿諾悲傷地點點頭。「我可以理解,你可以隨你高興留下來,只是我可能沒辦法再像過去一樣——」
「我不要你照顧。」繞月還是搖搖頭。"我會照顧你。」
飛揚的眼珠差點掉下來!「啊?!你剛剛說什麼?」
「我要照顧阿諾!我答應過的!」繞月緊緊握住阿諾冰冷的手。「我答應過克司勒要替他照顧你的!」
老克司在臨死之前要見繞月的理由終於清楚!飛揚傻傻地看著繞月那張堅決的面孔——她要照顧阿諾?怎麼照顧?沒想到克司勒在最後一刻竟給他們出了這麼個大難題!
「我不需要你的照顧。」阿諾苦笑,父親看出他對繞月的感情,所以才這麼做的吧?!」我會照顧我自己,而且你也該回台灣了。」
「克司說要你跟我回台灣去。」
「是啊!」飛揚鬆了口氣。「那好啊!阿諾,如果跟我們回台灣,那就什麼都解決了不是嗎?反正你也不喜歡待在這個地方的不是嗎?」
阿諾垂下眼,回台灣去做什麼?他怎麼能讓自己回台灣去看著繞月和冷若磊在一起?
他怎麼做得到?「不,我不想回台灣,這裡是我的家,我想留在這裡。」
「那我也留在這裡。」
「繞月!」飛揚哀歎一聲。「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對我?我快被你們害死了!」怎麼搞的?為什麼原本很容易的一件事會弄到現在這種情形?「我們先不要談這件事好不好?爸爸媽媽很快就到了,等他們來了,我們再決定行嗎?」
「我已經決定了,阿諾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飛揚想了想,終於咬咬牙。「繞月,你要跟著阿諾,我當然很高興,可是若磊呢?你打算把若磊怎麼辦?」
「若磊?」繞月茫然地看著她,好像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似的——
若磊——若磊怎麼辦?
※※※
「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我不在乎。」艾美的臉在笑,但她的眼裡卻有著一絲悲哀。「在你還沒和繞月在一起之前,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她吸口氣。『『只要你和繞月的情形變好了我就走。」
若磊無言地看著她,艾美那種忍氣吞聲的樣子深深的打動了他!
她這又是何苦?明知道到頭來所能得到的只是一身的傷痕,可是她卻還是如此堅持!
他垂下眼。「我不需要你的照顧,你也不必不放心,我答應你一定不會再傷害我自己了。」
艾美正在收拾的手微微顫動,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慢慢成形。為什麼?為什麼連這一點點希望都不讓她擁有?!為什麼如此殘忍!
「艾美……」冷若磊抬起眼,正好看到她別開臉,而臉上淚珠晶瑩「艾美,我不想再繼續傷害你了!」
「我不怕你傷害我!」艾美哽咽地說:「為什麼連這一點點的時間都吝於給我?我的要求並不多!」
「我知道……可是……」
門鈴響了起來,艾美立刻擦掉臉上的淚水。「我去開門。」
「艾美——」
「請問冷若磊住在這裡嗎?」冷若磊錯愕地站了起來。「阿秋?!」
端木秋衝了進來。「若磊!」
※※※
「照顧阿諾?」凌龍興傻傻地。「什麼意思?」
「問克司勒吧!』』飛揚無可奈何地。「是他給的問題,他臨死前見過繞月,我想是那時候要求的吧!繞月答應他了。」
「那阿諾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阿諾當然不肯啊!你叫他跟我們回台灣去看繞月和冷若磊在一起他會肯才奇怪!」
「冷若磊……」殷海翼歎口氣。「我們在飛機上遇到端木秋,他就是來找他的。」
"端木秋?」飛揚訝異地。「怎麼會這樣?全都集合到這裡來了!轉移戰場嗎?」
「他也住在這個旅館。」
「什麼?!」
凌龍興搖搖頭。「不要大驚小怪的,無巧不成書嘛!現在還是想想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吧!」
凌飛一臉無可奈何。「什麼怎麼辦?能怎麼辦?誰也不知道繞月心裡真正的想法啊!你能讓繞月說嗎?」
殷海翼想了想。「你希望這件事怎麼收場?」
「我?」
凌太太立刻搖頭。「不可以這樣!我們不能決定繞月的一生!這件事除了繞月之外,誰也不可以替她做決定!」
「那怎麼可以!」凌龍興立刻跳起來!「萬一繞月決定一輩子不結婚你也無所謂?!那孩子根本沒辦法為自己做最好的決定!」
「什麼叫最好的決定?」凌太太瞪著他。「順了你的心意就是最好的決定?」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別吵了!」飛揚慘慘地搖頭。「你們吵有什麼用?你們說決定就決定嗎?繞月已經不是一年前的繞月了!」
「那……」
「等克司的葬禮過了之後再說吧!」殷海翼緩緩地說:「一切到那個時候自然都會有答案了。」
端木秋離開冷若磊的住處之後,和朱茵緩緩漫步在紐約的繁華大街上。朱茵蹙著眉輕輕地問:「你哥哥看起來非常不快樂,為什麼?」
端木秋無言地注視著不遠處若磊房間裡所透出來的冷冷光線。如果換成是我,我會更不快樂。」
「為什麼?」
「因為他肩負了太多的過去。」端木秋歎息;原以為一年過去,若磊會有所改變——他的確是變了!但並不是變得快樂些,相反的,他反而更加憂鬱,更加沉默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飛機上遇到的人?」
「你是說凌先生和凌太太?」
端木秋點點頭。「他和我們家是世仇。」
「什麼?!」朱茵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可是他們看起來是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他見過凌家夫婦很多次了,每次見到他們,他都會有相同的疑問——凌家夫婦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都不像是母親口中的那種人——可是凌龍興和父親的死的確脫不了關係!
是哪裡出錯了?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他不知不覺地終將他們和凌家人的恩恩怨怨一古腦兒地全說了出來,朱茵聽得瞪大了眼睛!
「什麼?!」那豈不是慘透了?難怪你哥哥會這麼不快樂!愛上仇人的女兒怎麼會快樂?!可是……」朱茵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們真的能確定凌家夫婦是你們的仇人嗎?」
「為什麼這麼問?」
朱茵聳聳肩。「我是專門跑產經新聞的,對於凌家夫婦的事也知道一些。據我所知,他們在企業界的風評很好,雖然我沒有訪問過他們,不過我覺得他們不像是你所說的那種人耶!其中應該還有什麼是你們所不知道的吧?」
「我們所不知道的?」端木秋愣愣地重複她的話。
「是啊!還弄不清楚狀況就恨著一個人豈不是很離譜嗎?就算要恨,至少也該弄清楚來龍去脈吧?」
※※※
克司勒的葬禮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下舉行;除了克司勒家族的成員之外,還有各界的政商名人都出席了那個莊嚴的葬禮,凌家的人當然也在其中。
葬禮過後,他們和克司勒家的人一起回到現在已經屬於約翰。克司勒的家中。
繞月在葬禮的過程中連一滴淚水也沒流,可是一回到家就躲進了克司勒的書房不肯出來,任凌家夫婦如何的勸誘都徒勞無功!
「她躲在那裡面做什麼啊?」凌龍興焦急地瞪著那扇門。「想哭怎麼不哭出來呢?她一個人……」
「伯父伯母。」阿諾輕輕地搖頭。「我們到前面去吧?繞月不會有事的。」
「唉……唉……』』凌龍興頻頻歎息,卻無計可施;凌太太朝他使個眼色,他只好跟著阿諾回到客廳。其他的人都已經回房去歇息了!飛揚在葬禮過後就帶著殷海翼到外面去,也不知道去做什麼,留下他們和繞月在這裡不知如何是好。
阿諾帶著他們來到客廳,傭人已經泡好一壺咖啡放在桌子上。他的面孔看起來相當疲倦,凌太太溫柔地拉著他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來,像個母親一樣輕輕揉著他的一頭紅髮。「這幾天你一定很累了。」
阿諾苦笑。「不覺得累,只是有點……無助吧我想。」
「算起來你和我們凌家也真的是有緣的,和飛揚一起唸書,又愛上繞月……」
「我聽飛揚說繞月答應過你父親說要照顧你?」凌龍興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我知道,我不會讓繞月為子我而——」
「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凌太太搖搖頭,瞪了丈夫一眼。「不管繞月的決定是什麼,我們都不會阻止的。你照顧了繞月!這麼久,就算繞月回報你也是應該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回報。」阿諾搖搖頭。
「你說不要就為要啊?!」凌龍興哼哼地說:「繞月要是堅持,你想不要都不行!」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凌太太無奈地瞪著他。「你不要理他,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阿諾理解地點點頭。「我瞭解,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會這樣的。不過你們放心,我知道繞月愛的不是我,我不會讓她為了我而耽誤幸福的。」
「你以為我們是怕你耽誤了繞月?」凌龍興嘿嘿冷笑。「我還想哀求你耽誤她呢!」
阿諾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凌太太苦澀地歎息。「我們和冷若磊之間的結恐怕是無法解開了!若磊太陰沉,我想他是沒辦法給繞月帶來幸福的。我知道你很愛繞月,既然是這樣,你不如和我們一起回台灣吧!說不定回到台灣情勢會改變也不一定。」
「你們也希望我跟你們回台灣?」
「要不然你留在這裡做什麼?」凌龍興難得正經地說:「留在這裡你是沒辦法安心做你想做的事的。克司勒家族是個世代經商的家族,雖然你的父親已經過世了,但是我相信他們一定還是希望你可以和他們一起經營事業的。」他艱澀地笑了笑。「叫你們這種人經營事業,簡直比要你們的命還難過!飛揚不就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了嗎?」
阿諾愣愣地注視著他們兩人,凌太太輕輕拍拍他的肩:「你可以考慮考慮,我們會等到你考慮好的時候再說。」
「不過,千萬不要考慮太久啊!」凌龍興咕噥:「夜長夢多,誰知道冷若磊那傢伙什麼時候又突然冒出來?」
回台灣去搏那一線希望?還是留在這裡獨自一人度過漫漫長夜?
或許繞月會堅持和他一起留在美國,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她的心仍然在冷若磊的身上,如果回台灣去,說不定一切還會有轉機——
阿諾只考慮了幾秒鐘。「好!我跟你們回台灣。」
總是在傷害愛我的人!那種感覺止我感得我是世界上最冷酷無情的人!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讓繞月明白我對她的感情。也不知道該如何讓艾美明白再繼續下去她所受的傷只會更深,而我只會更愧疚!繞月的沉默在我的心裡變成一個無底深淵——我一直認為她是無法明白我的想法的;現在證明她根本不需要明白在繞月的想法裡,既然會造成病苦和矛盾,那麼感情也不再有存在的價值。
阿秋的出現只讓我短暫出現的勇氣再度消逝。我怎麼能面對他卻無動於衷?他和我一樣是受害者,儘管他真切希望我能找到幸福,但是我已經阻止過他一次,怎麼能再阻止她第二次?他比我更有資格復仇!
畢竟那是他的家庭、他的父母。
渴望見到饒月——那種渴望幾乎要了我的命……渴望卻不能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