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一點也不麻煩。」他把吹風機收起來,而後走進廚房。
威廉好溫柔喔,還幫她吹頭髮。裴安琪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雙頰正在發燙,可是身體卻是冷的,她在沙發上趴了下來。
「喝完牛奶後,我送你回家。」廉星燁拿著牛奶回到客廳,看到裴安琪躺在沙發上,顫抖著身體。
他探手摸她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他把她抱了起來,裴安琪雖然冷得發抖,但是臉上悄悄地露出了笑容。
他輕輕地把裴安琪放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單,然後用濕毛巾敷在她的額上。「你看你,真的感冒了。」
「比起你的不舉,我的感冒只是小病痛。」
他真想掐她的脖子。「拜託你不要把不舉掛在嘴上,那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好嘛,我以後不說那兩個字。」
他走開,不一會又回來。「來,吃一顆伏冒錠。」他先把水杯放在床前桌上,再輕輕將裴安琪扶起來,餵她吃藥、喝水。
「你還有沒有生我的氣?」她躺在床上問他,聲音顯得虛弱無力。
他能說有嗎?「沒有了。」他不甘願的說。
「那你以後會不會再叫我消失?」
這簡直是用感冒在勒索他嘛。「不會了。」
裴安琪嬌嬌甜甜的笑了。「太好了!」
他看著裴安琪的笑靨,露出了從不曾見的、溫柔無比的笑容。「這樣你就高興了!被單會不會太薄?我再多拿一條。」他轉身走向衣櫥時問她,「告訴我你家的電話,我打電話給你爸爸媽媽,告訴他們你在這裡。」
怎麼沒回答他?當他回到床邊時,才發現裴安琪已經睡著了。他把被單蓋到她身上,然後怔怔地注視著她,就像一個初動情衷的少年。
初動情衷?廉星燁驚覺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雙唇不悅地抿了起來。
不!他絕對不可能愛上這個女孩。愛是不可能在他身上產生的。肉體的吸引力?或許有一點吧,畢竟她也是女的,但是愛——絕對不可能!
廉星燁洗完澡後,套上一件藍絲絨睡袍。就在他準備倒頭大睡時,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傳來。
都這麼晚了,到底是哪個女人?
他打開門,只見一對老夫婦。男的他有點眼熟,可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個人就是威廉!福嫂仔細端詳著廉星燁。難怪小姐會喜歡他,他長得真是英俊,不太像牛郎。雖然她沒看過牛郎,也不知道牛郎該長什麼樣子,但他身上有種高貴的氣質,而有這種氣質的人,不太可能是從事性工作者。
「我家小姐在嗎?」福伯臉色鐵青地問。
哦,他想起來了,他是裴安琪的管家——福伯。
「在呀,她在樓上的臥室睡覺。」
他話才說完,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福伯狠狠地一拳打在腹部上。這福怕出手真重,廉星燁抱著肚子,單膝跪在地上。
福伯俯視著他,「我要告你誘拐,以及性侵害未成年少女。」福伯扭頭對福嫂吼,「你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上樓去看小姐怎麼樣了?」
福嫂趕緊跑上樓梯。福伯發現小姐不在家,打小陳的手機才知道小姐是來威廉家,他們隨即趕來威廉家。而在來威廉家的路上,她被福伯罵成了臭頭。
廉星燁站了起來,「我沒有誘拐你家小姐,更沒有性侵害她。」
「我才不相信,你不可能什麼都沒做。」福伯嫌惡地看著他。
「不相信,你自己去問她,有沒有少一塊肉。」福伯似乎很討厭他。
「我會問的。」福伯冷冷的說。
這時福嫂出現在樓梯上方,「你快上來,小姐在發高燒呢。」
福伯聞言趕緊上樓,廉星燁也跟著上樓。床上裴安琪紅著臉,閉著眼睛,呼吸急促,和高燒搏鬥著。
「她淋到了雨,有點感冒,我已經給她吃了顆感冒藥。」廉星燁對福嫂說。看得出來福嫂並不討厭他,他的魅力畢竟對任何年紀的女人都有效。
「你不曉得小姐的身體,小小感冒都有可能變成生死交關的大病。」福嫂焦慮的說。
「你和他講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快去叫計程車。」福伯抱起裴安琪。
「我載你們去。」廉星燁抓了條長褲穿上。
「不用了,我們不用你載,你也不用跟去。」福伯不太高興的說。
福伯的斷然拒絕,使廉星燁的脾氣差點發作,可是他還是按捺住性子。「她會感冒,我有責任,所以我非去不可。」不管福伯說什麼他都要去,因為他擔心,只是擔心而已。
「你想去,我偏不讓你去。」福伯怒視著他。
「腳長在我身上,你阻止不了我的。」廉星燁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這兩個大男人像小孩子搶玩具一樣,福嫂不得不介人。「好了,你們不要吵了,先送小姐去醫院。」
福伯堅持不坐廉星燁的車,而是坐計程車去醫院。
到了醫院,裴安琪馬上被推進急診室。福伯、福嫂坐在等候室外的第一排椅子上,而廉星燁坐在他們後面,最後一排椅子上。
福嫂扭頭看了廉星燁一眼,而後回頭對福伯說:「威廉不像你說的那樣。」
「怎麼,連你也被他那張臉迷住了?」
「是啊,如果我年輕三十歲,說不定也會追他。」福嫂笑意盎然的說。
福伯哼了一聲。「你只要給他錢,再多三十歲,他都願意陪你上床。」
「我怎麼看,也不覺得他像牛郎,他有那種有錢人家小孩的氣質。」
「你和小姐,一個老眼昏花,一個眼睛沾到螺肉。」福伯嗤之以鼻。
「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了嗎?安琪總要戀愛,總會交男朋友的。」他的心態,她這個做老婆的怎麼會不瞭解。他們沒有小孩,他把安琪當成了女兒,就像天下所有的父親一樣,希望女兒最好去當尼姑,受不了女兒有男朋友這件事。
他的嘴角一撇。「小姐不是不可以交男朋友,但不要是那個牛郎!」
福嫂慢慢說給福伯聽。「安琪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你也不能再為她做決定了。這時候你只能站在一旁,讓她自己去打算,相信她的判斷力。」
「她才幾歲?」福伯管不住他的聲音,「根本沒有判斷力。」
「再五天,她就十八歲了。」福嫂又說,「十八歲是大女孩了。」
「在我眼裡,小姐永遠是小女孩。」
「你說我老眼昏花,我看你才是老眼昏花,看不出來安琪有多麼喜歡威廉……」
福嫂話還沒說玩,福伯倏然站起來。「我不能眼睜睜看到小姐受傷。」
「你要做什麼?」福嫂吃驚地看著福伯。
「做我應該做的事。」福伯朝廉星燁走過去。
福伯不大自然地扯扯嘴角,對廉星燁說:「剛剛我很不禮貌,請你原諒。」
「我不會怪你,我知道你是擔心你家小姐,她的父母怎麼沒來?」
「老爺和夫人在小姐七歲的時候,發生意外喪生。」
「啊!」他還以為裴安琪是在父母寵愛中長大的,所以才會那麼任性,沒想到她從小就失去父母……
福伯打斷他的思緒。「威廉先生,你要多少錢,才肯放過我家小姐?」
「你太污辱人了,我不要你的錢,再說不是我不放過你家小姐,而是你家小姐不放過我,死纏著我。」
哼,假清高。「你不要錢就算了,但威廉先生,我希望你能離我家小姐遠點。」
「我比你還急於擺脫她,你放心,我會讓她對我死心的。」
他們兩個在講什麼?福嫂轉頭看著福伯和廉星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