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敘東倒是笑靨逐深,一副靜觀好戲的得意模樣。「好啦!好啦!別再喊了,根本不會有人來——」
未料話未及說完,就有人破門而入,闖進了寢室之中,倫敘東不禁迷惑,來者是三名高大男子,看他們的穿著模樣,並不像是中原人士。
「昭沙岳!」夏妤彷彿見到活菩薩似地眼睛一亮,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有人來救她。
「夏姑娘,你不用怕,密須文、密須武全來了!」昭沙岳說道。
趁著倫敘東尚在困惑恍惚之際,夏妤連忙奔向昭沙岳的身旁,好似見到親人一般。
「夏姑娘,他……他沒有傷害你吧?」見她花容失色,昭沙岳甚是心疼。
「沒有——」原先想趕緊拉著昭沙岳溜之大吉,但見此刻她是以多敵寡,何必再擔心倫敘東的魔爪呢?再想到方才平白遭他戲謔,實在心有不甘,於是改口說道:「昭沙岳,他偷……不!他搶走了我的東西。」
「什麼?」倫敘東百口莫辯地看著她。
「他,他搶走我的『白玉雁墜』,那是我的傳家之寶啊!」夏妤又說。
天啊!他們倫家世代相傳的古玉竟成了她的傳家之寶,直教他啼笑皆非。「你別信口雌黃、含血噴人。」
「昭沙岳,你看他是什麼態度嘛!」夏妤滿腹委屈地投入昭沙岳的懷中哭訴。「你快叫密須文、密須武替我把東西搶回來啊!」
「好、好、好,你別急。」被她一撒嬌,昭沙岳全無招架之力的下令:「密須文、密須武,你們快替我拿下他!」
「是,殿下。」密須文、密須武立刻奉命而行。
滿屋子充滿火爆氣息,密須文、密須武已赤手空拳地和倫敘東交手起來。
夏妤不禁抬起頭來觀戰,她豈能錯過這場「伏魔」,好戲呢?但是……
但是眼前情勢似乎並不樂觀,密須文、密須武倆似乎只有挨打的份。
怎麼會這樣呢?夏妤心灰意冷,一股寒意頓時襲上心頭。「快溜啊!昭沙岳。」夏妤小聲地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趁著倫敘東一時還無法顧及到她,夏妤連忙拉著昭沙岳往外衝,她知道倫敘東不會濫殺無辜,而忠心護主的兩名隨從尚可再支撐一時片刻,她必須把握時機脫逃。
夏妤開始明白一個事實:倫敘東絕非一名愚蠢的膏梁子弟,想從他身上奪取「白玉雁墜」,恐怕比登天還難。一想到這兒,她不禁為自己重返未來的希望渺茫而心寒不己,下一步她究竟該怎麼走才正確?
「痛啊!」密須武慘叫著。「你輕一點。」
「——」密須文則強忍著痛,咬牙硬撐。
夏妤與昭沙岳正為負傷而回的兩人上藥包紮傷口。這兩個傷痕纍纍的「勇士」是被「風月樓」的長工抬回客棧的,對方還放下重話,要是他倆再去找倫敘東的麻煩,下次就剁去他們的手腳!
「你輕些吧!」密須武抱怨著。
「喂!有人替你服務已經很好了,你還不滿意?」夏妤回應。
「我們兄弟倆是因為你才受傷的。」密須武不平地說。「你什麼人不招惹,偏偏惹上一名武林高手,真是要我們的命!」
「我……我哪知道那混帳武功這麼好呢?唉!算了,今天是我對不起大家,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會補償你們的。」夏妤內疚地道歉,讓他們三人捲入這場風波之中,實在委屈他們。
「其實我們不需要你的補償,只希望你能好好對待我們的王子殿下。」一直沉默不語的密須文終於開口。
昭沙岳頗感意外地喊道:「密須文,休得無禮。」
「殿下,屬下所言全出自肺腑,倘若她能真心對待您,即使要我們兄弟倆犧牲亦不足惜。」密須文一片忠心地說。
「夏姑娘,你倒是回答我哥哥啊!」密須武接著說。
「這……好,你們放心吧!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他。」夏妤真心誠意地想把他當作是朋友。
但會錯意的昭沙岳卻泛起甜蜜的笑靨,他早在初見夏妤的那一剎那,就認定她是他此生的歸屬。
「夏姑娘,我們先出去吧!讓密須文、密須武兩人靜休療傷。」昭沙岳溫柔地向她提議。
「也好。」夏妤點頭後,旋即起身隨著昭沙岳離開房間,來到長廊上。
「夏姑娘,既然你與我們同是異鄉之客,不如一起同行,彼此也有照應。」昭沙岳期盼地說道。
「不了,昭沙岳。」夏妤卻婉拒他的邀約。「我還有些事必須去辦,如果有緣咱們自能再相見。」
「可是——」昭沙岳豈願和她分開?
「我真的有事要辦,先告辭了。」夏妤向他揮手道別後,便逕自地往「風月樓」的方向出發。
她猜想倫敘東一定會乘機找杜的麻煩,而杜可是她重返未來的救星,絕對不能受到一絲傷害。
無論「風月樓」是龍潭虎穴或是刀山油鍋,她都得再赴一趟「風月樓」,想辦法救出杜,否則她的下半輩子肯定得老死於此。
「風月樓」中依然是一片奢靡,胭脂粉味濃厚得令人作嘔。
老鴇秦嬤嬤一見到夏妤再度光臨,立即熱情地為倫敘東傳話:「小姑娘,你肯定是在找杜吧!倫公子方才吩咐過,他在杜的房裡等你。」
「杜人呢?」夏妤比較關心這個。
「她正在伺候倫公子啊!」秦麼麼笑著回答。
「可惡!」她就料到倫敘東會找杜麻煩,怒氣沖沖地她直奔二樓,房門一踢直闖杜的寢室。
偌大的寢室中只見杜被坐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而倫敘東則默默不語地獨坐一旁飲酒。
「你總算來了,夏妤姑娘。」倫敘東已由杜口中得知她的芳名,他邪邪地笑著。「呃……叫你『小妤』如何?」
「噁心!」夏妤睬視著他。「你是不是心理不正常啊!怎老是愛綁人?」她自己也有被他捆綁的慘痛經驗。
「沒辦法,為了再見到你,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倫敘東無辜地說道。
「全都是你害的啦!」被綁得手腳紅腫的杜不禁大吼道:「我不是叫你等他喝完那瓶酒再動手嗎?你就是沉不住氣,才讓我落得如此下場。」
「我見他連喝數杯酒卻未見他有昏眩之感,才以為是藥效不足啊!本以為自己動手比較快……」夏妤囁嚅地解釋。
「笨蛋;你哪會是他的對手?」杜嗤之以鼻。
「喂!我好心前來救你,你竟然罵我是笨蛋?」
「讓煮熟的鴨子飛了,不是笨蛋是什麼?」
「你別得寸進尺,我——」
「夠了,兩位。」見她們越吵越凶,一發不可收拾,倫敘東連忙喊停。他的濃眉緊蹙,頗為不悅地看著她們說道:「我可不是專程來聽你們討論如何『毒害』我的事。」。
「那你想做什麼?」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地間。
「我想知道你們兩個的身份。」倫敘東答道。
「倫敘東,如果我們把實話告訴你,你是不是會立刻放我走?」杜詢問。
「是。」他點頭。
倒是夏妤依然斜睇著他說:「沒用的,杜,咱們把實話告訴他,他也不見得會信啊!」畢竟她們的一切經歷太過曲折迷離,一般人是不會相信的。
「你們不說,怎知我信或不信?」倫敘東不以為然。
巴不得立刻脫身的杜姑且試一試地說:「倫敘東,由我來告訴你吧!」
「請說。」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其實我和夏妤是一向水火不容的表姊妹。」杜緩緩說道。「我們之所以想要『白玉雁墜』,只因我倆相互競賽,看誰先將玉墜得到手,今後誰便能作主當家……」
「杜,你少——」夏妤正打算開口阻止杜的胡扯,但見杜被綁於椅背後的雙手猛朝夏妤打手勢,示意要她合作瞎扯,於是夏妤改口說道:「杜,你少把咱們的秘密全扯出來!」
「沒辦法,我為求自保不得不全招了。」杜望著半信半疑的倫敘東說道:「喂!我把一切全告訴你了,你應該遵守承諾放了我啊!」
「這——」雖他心中仍是疑惑,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也只能點頭放人了。「好吧!暫且信你一回。」說著,他起身走至杜身後,替她打開繩結。
一旁的夏妤見機不可失,悄悄地抓起一張椅凳往倫敘東的身後砸去,未料倫敘東搶先一步地捉住椅腳,一個轉步,夏妤反而因失去重心而跌坐在地。
「你沒摔疼吧?」憐惜不已的倫敘東趕緊趨步向前問道。
但夏妤並不領情,反而抱住他的腰際大喊:「杜,快點動手啊!」
身後的杜已持刀衝了過來。「王八蛋倫敘東竟敢綁架本姑娘,今天非剁你幾刀不可!」
「憑你這種三腳貓功夫?」倫敘東輕蔑一笑,便將夏妤推至一旁以免受波及。
「哼!」杜凶狠地朝他猛揮著刀子,但他全然閃過,並且臉不紅、氣不喘地奪下她手握的刀,改抵在她的香頸之前。
「夏妤,救我。」驚慌的杜連忙向夏妤求助。
夏妤見狀,旋即抓起一隻古董花瓶朝倫敘東的方向用力砸去。為了接住花瓶,倫敘東不得不放了杜。
「以退為進,咱們先溜吧!」杜拉著夏妤欲乘機逃跑。
豈知房門一開,數名彪形大漢已在門外久候多時,擋住她們逃生去路的大漢們,毫不客氣地將她倆再度押回房內。
「少爺!」他們喊了倫敘東。
倫敘東頭疼地看著這兩個刁鑽姑娘,實在是百感交集。「你們先把杜帶出去,我有事要和夏妤談談。」他命令道。
「是的,少爺。」大漢們不由分說地將杜強押了出去。
望著杜離去的身影,再看看倫敘東蓄勢待發的神情,夏妤的一顆心又急速地抨然跳動,冷汗直冒個不停……
寂然的房間裡,只剩下倫敘東與夏妤兩人。兩人彼此沉默了好一會兒,氣氛顯得凝重。
「小妤——」倫敘東試圖打開僵局。
「有話快說,少在那兒亂叫。」她全身起疙瘩,渾身不自在。
「你好像很怕我哦?」他的眉毛微揚,嘴角弧度擴大。
「別怕。」他溫柔地牽著她的小手坐至桌前,甚至為她斟酒。「我說過,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可是——」可是她對他卻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傷害啊!難道他一點兒也不記恨?「倫敘東,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迷惑地問。
「不為什麼,只因我喜歡你。」他倒很率性地表白心意。「你是我所遇見的女子之中,最為特別的一個。」
「是嗎?」她總覺得他風流成性,花言巧語不可採信。「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我,為什麼不把『白玉雁墜』送我?」兜了一大圈,她依然在打古玉的主意。
「我說過那是倫家的傳家之寶,除非你跟我成親,否則是不可能將玉送你。」
「我拿『白玉雁墜』的目的也是為了離開這兒,怎可能和你成親呢?不行!」她也有她的立場。
「你不試著和我好好『相處』怎知不行呢?」倫敘東好言勸道。
「你休想!」她不喜歡他這種似真非真的態度。
「哦?」他挑了挑眉,淺飲一口酒。
「喂!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碰我,昭沙岳他絕對不會饒過你的,他可是瓦剌國的王子,有的是強將悍兵,要是你敢——」
她話未說完,耳邊便傳來他的斥吼:「住口!不許你再提起他。」他猶記得夏妤溫柔似水地投進昭沙岳懷中求援的那一幕,突然的醋意教他惱火不已。
「你怕啦?」天真的夏妤一點兒也沒察覺身旁的他早被醋海淹沒理智,她反而笑著說:「我打算嫁的人是昭沙岳,所以你少打我的主意。」
「夠了!」原本擺著笑臉的倫敘東,竟不由分說地粗暴地將她抱起。
「倫敘東,你放開我!放開!」她氣憤地朝他又捶又打,倫敘東卻不為所動地將她丟上床榻。
「你這個變態,還不放了我。」她脹紅著臉吼著。
「我絕對不會將你拱手讓人,管他是什麼瓦剌王子,反正我要定你了!」話完,他將她強擁入懷中,深怕她就此消失。「隨你罵我吧!我不願讓你再逃離我的視線,再回到昭沙岳的身邊。」
「我……已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昭沙岳他根本沒打算娶我。」情急之下,她只有實話實說。
但他仍不相信,反而悻悻然地說道:「我也是個男人,豈會看不出他對你的一片心意?」
「那……那我討厭他總成了吧?」
「討厭他?」倫敘東嘲謔似地笑了。「討厭他你會對他投懷送抱,那麼你對我一向又打又罵的,豈不是愛我入骨了?」
「這……這不一樣啊!」她實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之感慨。
「總之,我是要定你了。」他自個兒下了結論,修長的手指輕托著她的臉蛋,溫柔地說:「相信我,我絕非浪蕩之人,是你逼得我非用這種方式來留住你。」他的嗓音低沉得迷人,照照生光的眼神充滿對她的憐愛與渴望。
在他的凝視下,夏妤覺得自己正一點一滴地迷失,心跳得好急、好慌。他強而有力的雙臂、身上那股清新氣息,全都令她心蕩神搖,心底那股愛戀的情愫油然而生,逐漸擴大。她只能用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別碰我,否則我絕不原諒你。」
「也許你會更愛我也不一定!」話完,不待她再次掙扎,便俯下頭來輕觸她的唇,她彷彿是一團美麗燦爛的火光,雖然灼熱,卻教他義無反顧地撲去。
他的手指插入她濃密的發間,雙唇輕輕地挑逗著她,直吻得她意亂情迷,教她完全失去招架之能力,只得任由他的舌尖探進她口中汲取甜蜜芬芳,任由他把她緊緊擁著,去感受和他一樣熾熱的渴望,。
驀地,他感到喉嚨一陣哽咽,方才彷彿吞進了某樣異物。他整個人驚坐而起,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地盯視著夏妤,間道:「你……你讓我吞下了什麼?」
眼前的夏妤整整衣衫、長髮,酡紅動人的臉蛋露出一抹神秘而且得意的笑容。
「你到底讓我吞了什麼?」他非常確定她在他們濃炙地深吻之際,讓他不由自主地吞進某物。
「是『軟骨丸』,方才來這兒的路上買的,我早料到你的色性難改,所以事先預備著。」她沾沾自喜地說:「這種『軟骨丸』並不會教你昏迷,只是會讓你四肢發軟,我倒要看你這傢伙怎麼再猖狂下去。」
「你——」倫敘東雖感頭昏目眩,但仍如困獸之鬥般地使盡全力想捉住這搗蛋的小妮子。
他冷銳地看她一眼,倏地雙手一攬直接將她抱進懷中,強而有力的手臂有如牢固的枷鎖把她困在胸前,任憑她再怎麼極力掙扎亦無法掙脫。
看著他冰冷的黑眸,她害怕起來,驚懼滿了她美麗的雙眼,她不明白究竟是他武功太高還是藥效不佳?為什麼他還能走路?還能有這麼大的力量?
「這次你玩得太過火了!」倫敘東似乎真的動怒了,熊熊似火的目光灼熱地盯著她。「枉費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竟然……」欲裂的頭痛令他無法再說下去,豆大的汗珠由他的額頭直冒而下……
見他的手勁稍鬆,藥效似乎已發揮大半,她理應感到開心才是,但此時此刻看到他痛苦的模樣,她竟有些於心不忍,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大過分了些。
「啊——」在她思忖的當口,倫敘東突感眼前一陣黑,不支而癱坐在床榻上。他的頭雖痛,心卻更令他劇痛難受,明明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換來的卻是她一次又一次無情地回報,此時此刻的他早已心寒至極。
「敘東,你——」看見他飽受藥效折磨,痛苦不堪,她的心情又何嘗能好呢?心焦的她連忙趨前詢問他的狀況,深為內疚。「敘東,對不起,我——」
「你之所以這麼做,全是為了「它」吧!」倫敘東一手探入衣襟,扯下掛在他衣襟口袋裡的玉墜。「如果你這麼需要它,你就拿去吧!一切一切全怪我自己自作多情,你不必再多費心思在玉墜之上了。」他的聲音沙啞地說道。
「我……」是啊!她明明是為了玉墜而來,一切努力也全是為了這塊玉墜,如今它已近在眼前,唾手可取,為何她竟猶豫不決呢?看著他失落的神情,她的心情不禁更加矛盾不堪。
「拿……,拿去!」虛脫的倫敘東依然奮力地將玉墜塞在她的手上。「我不要你是因為玉墜的關係,才勉強地跟我在一起,你懂嗎?我要的不是你的人而已,還有你的一顆真心。」不知哪來的力量,讓他如此清晰而肯定地向她表明,說出自己的真正心聲。
握著玉墜,夏妤怔愣地望著他不語。
此刻,房門突地被撞了開來,猛然地將沉陷於迷思之中的夏妤拉回現實,進門的是杜。
杜喘息地看著夏妤說:「我已經把那些保鏢全解決了,你剛才塞給我的藥丸還真有效呢!」杜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倫敘東,然後狂妄大笑。「呵……倫敘東,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吧!」
「哼!」虛弱至極的倫敘東並不理睬杜的挑釁。
「杜,『白玉雁墜』已經在我這兒了,你快點履行承諾,送我回去啊!」夏好將白玉拋給杜。
杜拱手一接,笑道:「那當然,我杜豈是食言之人呢?」她低首欣賞著「白玉雁墜」的玉質雕工,甚為滿意。
「要欣賞等咱們回去了再說,別浪費時間。」夏妤缺乏耐心地催促著杜。
「好、好、好。你別催了。」語畢,杜旋即盤坐在地,將白玉置於面前咫尺,並喃喃自語地念起咒文。
頃刻間,原本平靜無風的房間裡突然刮起一陣呼嘯冷風,令人不寒而顫。「白玉雁墜」在杜的喃喃施咒下,忽然散出一道道如銀似的輝煌光芒,從四面八方射散開來,閃閃銀光恰似銀蛇翻騰飛舞,令觀者咋舌錯愕。
夏妤心中暗忖:再過不久她便可以重返未來了。心中固然欣喜,但是望著癱坐在床上的倫敘東卻又有著莫名的不捨與不忍。
此刻他的神情不再是爽朗奕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惆悵失落,他彷彿知道她即將離他而去,心酸的滋味腐蝕著他的心、他的理智、他的一切思緒。
一旁靜默的夏妤眷戀地凝視著倫敘東,想把他的影像烙印在她的心中。她明白,即使對他有所不捨與眷戀,她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啊!況且她並不明瞭倫敘東對她是一片真心抑或是暫時的迷戀,她不能冒險留下,讓自己徒留傷悲而後悔當初。
她撇開目光,不願再多留戀,不屬於她的終究還是會消弭無蹤……
強勁的冷風如猛虎出洞般地狂襲著,噓噓唆唆的風聲不停地在耳際作響,彷彿是邪靈詭譎的笑聲,將屋裡的氣氛帶入一陣迷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