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軟濃!
你們最好、最好、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們窩藏在某處逍遙快活,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還有你,何枕謐!別以為我沒膽量殺上闇天盟。
哼!我先按兵不動,無非是要凝聚更多本錢,召集更多的人馬,好一口氣攻下闇天盟,讓你這不可一世的闇神後悔把我踢回台灣!
啪!
湛迷漓用力合上寫滿如何進攻闇天盟的計畫書。
她笑得猙獰,亦笑得得意;但此刻,若她面前有面鏡子,她鐵定能夠瞧見自己的笑容背後,還有股難以掩飾的落寞。
根據傳回來的消息,他們好像離開了東京,可是接下來的行蹤她便不得而知。
他回來了嗎?還是說又跑到別的……
砰的一聲!湛迷漓爐火中燒將計畫書用力甩向牆壁。
什麼狗屁計畫!
她得承認,現在的重點根本不是這個,而是何枕謐究竟死到哪裡去?
一雙擦得光亮的黑色皮鞋,剛好停在差點裂成二半的計畫書前,他撿起它,將它擺回桌上。
來人恭敬地喚了聲:「大小姐。」
雖然南拓年近四十,因為保養得宜,所以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
「除了何枕謐的消息外,其他的事都別來煩我。」她旋過椅子,背對他。
「大小姐,幫主很擔心您。」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好得很呢。
「大小姐,幫主他說……如果何枕謐太難拉攏,就請大小姐別再勉強。」其實,這建議是他提出的,因為他發現他快掌握不住湛迷漓了。
「這是什麼話!」她猛地旋椅,激動的握拳槌桌。「要我現在放棄,不可能!」一旦放棄,她不就什麼都沒了。
「大小姐,您要是抓不住合神,反倒會被他——」
「牽著鼻子走,是嗎?」湛迷漓冷冷一笑。
老實講,她對南拓是越來越不滿,甚至可以說,現在的焰幫好像都是他在做主,對他言聽計從的老爸根本就像個傀儡。
「不,我並不是這種意思。」南拓垂下眼眸,掩飾眸中異色。
「不是就好。還有,何枕謐的事你用不著再插手,下去吧!」
「是。」南拓有禮的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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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拓一離開,馬上就招來一票手下。
「大小姐對闇神如此死心塌地,可是合神卻視大小姐的感情如糞土,你們說,咱們若不替大小姐報仇,以後還有臉出去見人嗎?」南拓說得相當憤慨。
「南總管說的沒錯。焰幫最近被闇天盟壓得死死的,所以咱們一定要設法為自己,也為大小姐討回公道!」眾人亦同樣忿忿不平。
「嗯。但是合神目前行蹤不明,要找到他恐怕得花上不少時日,所以我打算從另外一個人身上下手。」南拓陰惻一笑。
「喔,是誰?」眾人躍躍欲試地問道。
「就是……」南拓交代完計畫後,旋即露出奸笑的目送眾人離開。
可愛的湛大小姐,既然你不死心,我就成全你。
不過,後果可得由你全部承擔喔!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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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大事不好了,咱們在港澳等地的根據點全被……」一名手下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向對著窗外發愣的湛迷漓回報。
「有人在後頭追殺你嗎?」湛迷漓完全不感興致的喃喃問道。
奇怪!要下雨了嗎?要不然天色怎麼一下子就變得灰濛濛的?
「不……不是的,大小姐……是闇天盟……啊!大小姐!」領子陡然被緊緊揪住的手下,被湛迷漓突如其來的殺氣嚇得張大嘴巴。
「給我說清楚,闇天盟又對咱們焰幫做了什麼?」她著實不敢相信闇天盟居然還有臉來找她麻煩。
「他……他們霸佔了咱們海外的三處據點。」手下答得有點心虛,頭愈垂愈低。上回,他們瞞著大小姐偷偷去找噬神的女人麻煩;結果,非但沒教訓到人,還差點連小命都丟了,所以他們根本不敢往上提報。
「該死的!他們憑什麼這麼做,憑什麼!」她用力甩開他,氣到跳腳。
好哇!老虎不發威,他當她是病貓!
「大小姐,你要上哪兒去?」
怒氣騰騰的湛迷漓一把揮開手下的阻攔,衝出屋外直接跳上車。
她猛踩油門,咻的一聲,瘋狂地駛向何家。
何枕謐簡直欺人太甚!
她這陣子的忍氣吞聲,完全失去意義。
她真笨、真傻,竟然一直期盼他會主動來找她,誰知道等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果。
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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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著何家的銅製大門,湛迷漓打定主意要硬衝。
咦?不對,大門不但對外敞開,而且半個守衛都沒有。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有人比她先一步闖入?
哼,管他的,不管闇天盟是故意唱空城計還是另有打算,她都不會退卻;況且,既然他們大方的恭迎她,她還客氣什麼。
心一橫,她踩緊油門打算一口氣直衝主屋。
車子才駛進大門,砰砰……
她旋即聽到好幾記類似爆胎的聲響,她一駭,霍然驚覺到上當而猛踩煞車,可是爆胎的車子還是因這突發狀況而原地打轉好幾圈。
等車子真正停住後,她已經冷汗直流,心狂跳,過了半晌才恢復意識。
原來,他們是故意讓進來的。
叩!叩!
有人在敲她的車門!
湛迷漓一驚,全身微微發顫。
冷靜、冷靜!反正你今天本來就沒有打算要活著離開。
雙手不自覺地抓緊方向盤,她在側過臉的同時亦做了最壞的打算。
是他,噬神!
何時眠對一臉驚措的湛迷漓綻放詭邪的微笑,而後,他隔著車窗說了一句話:「這就是你動了我女人的懲罰。」
她重重一震,雖然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卻清楚讀出他說話的嘴形及明白他的意思。
沒有呀!自從他主動透露何枕謐的行蹤後,她就沒再動過他的女人。
見他懶懶地挺直背脊,漫步朝主屋邁去,她隨即又慌亂又心急的打開車門,朝他奔去。「喂!不是我幹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何時眠頓步,回眸,笑得莫測,亦笑得讓人渾身打顫。
「嘖!我諒你也沒這個膽。」真要懲罰她,她哪還有命下車,剛才他只不過跟她開個小玩笑。
「你!」這聲訕笑讓她猝然意識到什麼,「難道說,你以為是我動了你的女人,所以你才下令搶了我焰幫三處的海外據點?」
「也對,也不對。」
「這是什麼意思?」她全身一繃,警戒地問。
「意思就是說,雖然不是你下的令,但是你的屬下做錯事,你這位大姐大自然也脫不了關係,不過你應該要感謝我看在某人份上對你手下留情;要不然,你以為事情會有這麼簡單就算了嗎?」欽!真搞不懂大哥在想什麼,反正焰幫被滅是遲早的事,由他來了結不是更好!
「感、謝、你!」湛迷漓氣到咬牙切齒,「哼!你跟何枕謐是不是都認為我湛迷漓好欺負?」
「火氣別這麼大,還有,你要發飆的對象不是我,而是站在你身後的那一個。」何時眠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瞟了她後方一眼。
身後的那一個……不知怎地,她原本跳得急促的心如今更像要蹦跳出來,讓她險些喘不過氣。
「迷漓。」
喚她的低沉嗓音,似乎多了點異樣的熱度,不復以往冷淡。
沒來由的,她陡然覺得鼻頭好酸,而且好想抱頭痛哭一場。
不!你以為這是哪裡,如果你敢在闇天盟的地盤上哭得浙瀝嘩啦,你乾脆直接撞牆算了,省得丟焰幫的臉。
可是,她真的好怕自己會克制不住。
「迷漓。」
可惡、可惡,別再叫了!她、她就快要忍不住了啦!
何枕謐慢慢走近她,伸出手握住她微顫的肩頭,「還在氣我?」感覺她戰慄了下,他不禁輕歎。
唉!他何時連歎氣這種事都學會了。
廢話!他居然還有臉問她。
當時的她,憤怒到想將他以及賀軟濃統統給斃了,結果呢?他還不是照樣把她押上飛機,完全不顧她的感受。
「哼,我哪敢?」譏諷的聲音,含有濃濃的鼻音。
他再度歎氣,「迷漓,跟我進來。」握住她肩頭的手往下一滑。
「別碰我!」她猛一旋身,拍開他欲摟住她腰身的大掌,「何枕謐,你還回來幹什麼?你不是跟姓賀的女人雙宿雙飛去了!」
沒錯,她這番話聽起來很幼稚、很無理取鬧,可她就是受不了他拿碰過賀軟濃的手再來碰她。
她的感情可沒這麼廉價。
凝視住她微紅的雙眼、微紅的俏鼻,以及充滿指控的言語,何枕謐什麼話也沒說,亦什麼也沒解釋。
他為什麼都不反駁?難道說,他全都承認了?
老天!她賠上清白和感情,甚至差點賠上小命,可是最後,她還是徹徹底底的輸給賀軟濃。
難怪……難怪他會放任他二弟找焰幫的碴,原來在他心裡,他壓根兒就不曾在乎過她。
倘若她有自知之明,就應該選擇明哲保身,低頭請求他大人大量別再找焰幫的麻煩:抑或者,她乾脆同他挑明,她錯了,錯在沒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就妄想做合神的女人。
「迷漓……」她的反應不該是如此。何枕謐的眉頭因她的反常反應而慢慢聚攏,再度欺向她,「迷漓!」
她冷不防地轉身往他身旁快步跑去,他身形一閃,再度抓住她。
「放手!」她低喝一聲,沒表情的臉蛋儘是一片森寒。
何枕謐直直地盯住她,歎了口氣。「別這樣。」
她冷冷一笑,「很遺憾,本小姐的脾氣就是這麼拗。」
「迷漓,你不是想要我的解釋?」
「哈!我想用不著了。」她暗吸口氣,刻意用冰冷的口吻來偽裝自己,「合神,請你高抬貴手,放、開、我。」
頭一遭,她厭惡他的聲音、厭惡他的碰觸,更厭惡他把她的感情視如敝屣。
何枕謐明白她正在氣頭上,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於是他緊緊摟住她,往主屋走。
「何枕謐,你幹什麼?快放開我……你……」被拖著走的湛迷漓,一路走得跌跌撞撞,「你聾了嗎?我叫你放開我,你聽見沒有……」她不斷大聲咆哮,還想用腳踢他。
可惜,她的腳尚未提起,就因為重心不穩而差點摔跤,幸虧何枕謐一直拉著她,她才不至於摔得太難看。
但是湛迷漓非但不領情,反倒益加氣憤、難堪。
「我警告你,再讓我看見賀軟濃,我一定出手殺掉她!」她恐嚇地道。
何枕謐連睨她一下的反應都沒有。
好個何枕謐,真把她當成紙老虎嗎?還是說,他真的冷酷無情到不把賀軟濃的生死當一回事。
不過,無論是前者或後者,她都是大輸家。她忍不住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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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拖進屋內的那一剎那,湛迷漓收起所有自憐的情緒。她不能讓人看笑話,尤其是在賀軟濃面前。
不過,沒人。
偌大的廳堂上竟無半個人影。
哼!賀軟濃八成也曉得她不會放過她,所以找地方躲起來了。她暗自冷笑,戒備的掃睇週遭。
「她不在這裡。」何枕謐知道她在找誰。
「哈!那你不就無福見到二個女人為你爭風吃醋的畫面。」
「你能不能冷靜下來?」
「沒辦法,我這人天生衝動得很。」她誇張一笑,試圖掩飾受傷的心情。
「焰幫你是回不去了。」他說得唐突,也頗有深意。
「哼!你當你這裡是龍潭虎穴,有去無回嗎?」她單純的以為他只是想囚禁她,不讓她回去焰幫罷了。
「你不瞭解我的意思。」
此時的焰幫,想必已發生巨大變故,若讓她在這時候回去,恐怕會被……
「你確定我只有這件事不瞭解?」
對他的所作所為,她似乎從未真正瞭解,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他根本不信任她。
「我會跟賀軟濃去日本,一來,是為了要讓老太爺徹底死心:二來,也是因為我需要一點時間來釐清你我之間的事……」
老太爺,正是何枕謐的祖父,十分中意賀軟濃,並且有意讓她問鼎盟主夫人的位置,不過何枕謐對她毫無感覺,於是祖孫倆便為此事時有爭執。
最後,老太爺不得已只好退讓一步,提議只要他肯陪同賀軟濃前往日本一段時日,回來之後,他若對賀軟濃依舊沒感覺,便答應從此不再勉強他。
「你……你是說……」她神情轉為錯愕,吃驚又瞪眼的看著何枕謐。
他剛剛是在向她解釋嗎?
而且,他還說他在日本時,一直想著他們倆的事……對了!結果呢?他到底想清楚了沒?
「我……」他頓了下,表情、聲音皆摻雜了些怪異。
「你……你該不會又想說……」她的心相當不安。
嘖!真可笑,他居然也會緊張。
從他的表情,湛迷漓似乎明白些什麼,可是又有那麼一點不確定。「你、你說話呀?」她屏住氣,一雙漾著激動的水眸不敢輕易眨動,像是害怕錯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
「我……你不用再回焰幫了。」何枕謐又擰起雙眉,似乎有點惱怒。
他本來就不善言詞,更何況是針對這種事。
湛迷漓眸中期待的光亮,當下逝去不少,「你就是要跟我講這些。」
「不,我是要跟你說我……」
天啊,他到底在幹嘛?他倏地悒鬱的臉色教她的心情一下子轉為雨天。
她真是個大笨蛋!湛迷漓下意識想逃。
「迷漓!」何枕謐在她轉身逃跑的一剎那從她身後緊緊抱住她。
「你還抱著我幹嘛!放開!」她嘶吼著,可是無論她如何掙扎,鐵鉗似的雙臂毫無鬆開的跡象,「喂!你是不是想勒死我好一了百了!」她被他勒得快喘不過氣。
何枕謐眼神一閃,在手臂略微鬆開的同時,亦一把橫抱起她。
湛迷漓錯愕地望向他,一下子頓住所有動作·
「你……你想幹嘛?」她以為自己會很大聲的吼他,哪知聲音卻軟弱到不行。
「做你上回對我做過的事。」這次,他下定決心了。
他在說什麼,為何她完全聽不懂?
「別問,等一下你就知道。」在她欲開口前,他早一步說。
「你——」咦?他的臉色怎麼又變了,好像多了抹篤定。
不過,他抱她來他的房間幹嘛?喂!他竟然還直接走向……啊!大床。
難不成他想……對了!她上回也是為了要得到他而半強迫的與他發生關係,這麼說起來,他就是要模仿……
她瞬間漲紅臉,下雨天一下子重露曙光,還浮現出一道美麗的彩虹,但……這是真的嗎?
老實說,她好害怕他只是出於一時的慾望,等事情過後,他又恢復冷酷。
可是……啊!他的動作怎麼這麼快,才一眨眼工夫就把她的衣服全剝光光。
「慢著,我可不是來排解你的需要……」雖然當初的她懷有目的,可是她必須要說,若不是喜歡他,她才不會幹這種事。
「我知道。」他輕柔地覆壓上她,睇住她酡紅又佈滿尷尬的小臉。
這時候的她美得他心悸。
「既……既然你知道,那你還……」
「迷漓,你要相信我。」他的意思她還不懂嗎?
「我是很想相信你,可是我……我怕你會……」
「丟下你。」他溫柔地捧住她的下巴,替她接話。
「嗯。」臉蛋雖不能動,她的雙眼還是因為害臊而四處亂瞟。
「迷漓,看著我。」
她不敢啦!
「你向來不是很勇敢。」他頭一次被她如此無措又困窘的表情給惹笑出聲。
「那是因為……」因為你真的變了嘛!
「迷漓,你再不看我,我就——」
「啊!別……」她羞怯地大叫,忙不迭地捧住他的頭,制止他放肆的含住她嬌嫩的蓓蕾。
「迷漓,從今天開始,我要你留在這裡,留在我身邊。」他深深地凝視住她因羞臊而益加瑰麗的臉蛋,「答應我,好嗎?」
她恨不得一口答應,因為這是她期盼多時、渴望許久的一句話。
許是內心太激動、太狂喜,一時間,她的聲音硬生生卡在喉頭出不來。
「你不會是……」她後悔了嗎?何枕謐的心瞬間蕩到谷底。
他丕變的臉,著實嚇到了她,「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生怕他反悔,她急急地猛點頭。
何枕謐微愕,如釋重負的笑了。
之後,毋須再多言,他將緊緊抓住她,絕不會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