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大半天,一定很餓了吧?」手裡端著一碗香噴噴的肉粥,時祈峻帶著感謝的微笑,看著坐在餐桌旁、神色憔悴的安緹穎。「來,我剛煮好你最愛吃的排骨肉粥,快趁熱吃。」
「真的?排骨粥?」伸長脖子,安緹穎眼眸透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你、你怎麼會做?以前你最討厭下廚煮東西了,你說男人在廚房裡怎麼看就是『娘』。」
「呵,沒什麼,人總是會改變的。」他淡淡笑了,眼中蒙上清淺的霧。
說到學會煮這道粥,有太多滋味深刻的往事,他暫時不願回想——那一段苦澀又甜蜜的記憶。
眼前此刻,時祈峻只想看她開心吃下他用心熬煮的熱粥,慰勞她為了言言奔波忙碌的辛苦。「很燙,小心點喝。」
他遞給她湯匙,小心翼翼地把粥推到她面前,叮嚀道:「肉應該燉得夠爛了,你嘗嘗看味道,跟你當年煮的差不了多少。」
「你、你怎麼……」她紅了眼眶,聲音哽咽,什麼也說不下去。
除了勾起記憶的食物香氣,他說的這段話,讓安緹穎小心提防的情緒關卡潰決了。
他煮的粥,說的話,做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全是以前她曾對他付出的。當時時祈峻一心拚事業,幾乎每天都加班,就算沒加班也要文碩士學分班上課,總是忙到近午夜才能休息。
所以,那陣子安緹穎最常在租賃的小雅房裡煮粥給他當宵夜,自己做的東西便宜又營養,一邊熬粥一邊等他回家,那是她甜蜜的任務,再辛苦也不怕。
她喜歡看他呼嚕呼嚕暍著熱粥的滿足模樣。就算是熱得要死的夏天,時祈峻仍甘之如飴地冒著大汗喝下去,簡單的一碗粥不只是餵飽了他的胃而已,也是他的精神食糧,一天的辛苦疲憊和求上進的龐大壓力,全在這一碗粥裡化開了。
她天真的以為他們可以地久天長。
為他熬粥,為他清洗衣服、打掃住處,安緹穎不認為相愛至深的他們會為了什麼了不起的原因而分開。
他開口提出必須離開她,單獨出國追求發展時,安緹穎不可置信自己深愛的男人當真要飛出她的生命,她憤怒、她不解、她哭泣!她歇斯底里的吼叫!總而言之就是無法接受!
但是,男人去意已堅,她無力挽回。
自從那次以後,她再也沒煮過一次排骨粥,偶爾在外面的攤子聞到這熟悉的味道,若不小心沒抓好跳動的思緒,三秒鐘之內定能讓眼淚氾濫成災。
沒想到,他竟然在她精神體力都疲勞不堪、最是脆弱的時候端出這碗粥來。
她手裡握著他遞來的瓷湯匙,沒有開始享用他的好意,只是怔怔地望著冒出熱煙、香氣四溢的精美瓷碗,眼淚早已不聽使喚地打轉、打轉,直到模糊了視線。
她看不到那碗粥,也看不到坐在她面前的男人,眼前輪番上演著當年失去他的痛,分分秒秒,不分時間地點,一想起關於他的任何大小事情就抑止不了的椎心之痛。
「別發呆,快趁熱吃。」時祈峻乾脆自己舀起一小匙,放在唇邊吹了吹,再移到她嘴邊。「別餓壞了。晚上忙著哄言言吃藥,又哄他擦澡睡覺,下午到晚上你都沒吃東西。」
「嗚……我吃不下,現在根本吃不下。」她搖了搖頭,推開他的手,掩住嘴,嗚嗚地哭了起來。
「怎麼了?」時祈峻放下湯匙,移坐到她身邊,抽出面紙為她拭淚。「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什麼好端端的?!」她轉過頭,雙手掩面崩潰痛哭。「你沒事煮什麼粥嘛!你很討厭!討厭!」
「你不喜歡?」時祈峻約莫猜到她情緒失控的緣由,輕輕攬住她的肩,溫柔撫摸她淚流滿面的瞼,問道:「不喜歡我煮的粥是因為它讓你想起很多事情?你一直沒忘記我們的過去?」
「你不要問了!我不想說,不想說……嗚……時祈峻,你好可惡!好可惡!」
安緹穎悲不可抑,原來她花了五年的時間,還是沒辦法讓自己從失去所愛的傷痛裡走出來,還是那麼容易沉淪陷落。
她哭得好傷心,傷心自己為什麼那麼傻?!當年他揮揮衣袖瀟灑離開,現在又出現,卻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爸爸。他不痛不癢地展開祈戀情、新人生,娶妻生子過著他的幸福日子,而她呢?自己留在台灣,一演就演了五年的苦情悲劇獨角戲,這不是很可笑嗎?
「唉,緹穎。」他歎息,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低喃道:「我知道你難過,我都知道,因為我跟你一樣……我也忘不了。」
積藏已久的情感掀起巨浪滔天,當朝思暮想的柔軟身軀如此貼近他禁不住狂野的胸懷,時祈峻克制不了長久對她的想念,大膽俯下頭嗅聞她清芬淡雅的髮香,那最教他心蕩神馳的迷人味道。
「不要說!我不想聽!不要聽!」憤然將他推開,安緹穎顧不了還冒著熱氣的粥,低頭奔至客廳沙發坐下。
將頭埋進曲起的膝上,她像是被驚嚇過度的小鹿般躲藏著。安緹穎好害怕他的靠近,害怕他再多靠近一點,自己殘存不多的武裝防衛恐怕就要徹底瓦解。
「為什麼不要聽?」時祈峻從廚房裡追出來,他要說個清楚明白。「你也放不下我們的過去,跟我一樣,我忘不了跟你的過去,你也忘不了我——緹穎,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盛裝打扮挽著查克朗去約會的時候,我的心幾乎要破碎!我一直一直都愛著你,從沒有改變過。」
「閉嘴!你胡說!」她淚眼汪汪,憤怒地抬起頭,瞪著他,斥道:「時祈峻,你憑什麼?現在你大言不慚,口口聲聲說愛我,說忘不了我?呵,好可怕的謊言,你都娶妻生子了,你的心早已變了,屬於另外一個女人了,你還有什麼資格說『愛我』?!」
「娶妻生子?屬於另一個女人?你在說什麼?」疑惑的眼光瞅住她,時祈峻表情嚴肅地陷入沉思—怎麼?查克朗沒告訴她嗎?言言是他收養的孩子呀!
「夠了!你連自己生過孩子也忘了嗎?」
她氣極了!蹦地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站到他面前,指著身後房間道:「你告訴我,現在睡在房間裡生病的小孩,他是怎麼來的?他喊你爸爸耶,你竟然——」
「言言不是我親生的孩子。」目光炯炯如炬,時祈峻認真地一字一字道:「他是我弟弟的孩子,他們夫妻倆因為車禍意外過世了,他才剛滿月沒多久,我捨不得讓他被外人收養,我媽也捨不得。」
「什、什麼?他不是你親生的?」安緹穎詫異不已。
如果小言言不是他親生的,表示他沒結過婚?一個單身男子收養小孩,不會耽誤他談戀愛嗎?她心中有很多疑問。
「對。雖然不是我生的,但我會疼愛他如親生。」時祈峻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我其他兄弟姐妹都有家庭,本來我母親也不贊同讓我收養,怕耽誤了我的婚姻,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會結婚,所以由我來收養最適合。」
「為什麼?為什麼你敢肯定自己不會結婚?」她顫動雙唇,眼睫垂下。
他的眼眸教人不敢迎視,黝黑的瞳中包含太多情意,她一時承受不起。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他歎了口氣,伸出手輕握她尖俏的下巴,柔聲說:「其實,離開你的五年以來,我幾乎沒有成功談過其他戀愛,每次認識一個可能發展的對象,我總是忍不住拿她們來跟你比,沒有一個女人像你一樣能讓我無條件且心甘情願的臣服,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與失望後,我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我竟然笨到錯過一輩子最好的伴侶。」
聞言至此,安緹穎除了不斷落淚之外,再也無法有任何言語反應。
「唉,當年那樣對你,我真的很殘忍。」他愧疚歎息,慨然陳述。「我不是自私的男人,我想要你過得幸福快樂。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我怎麼敢讓你等?」
「如果彼此有心,什麼困難都可以克服。」想起當年,她仍然覺得委屈。
「緹穎,你太天真了。」他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你怎麼會知道除了我之外,就沒有更適合你的男人?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而身亡呢?」
「那都是你的借口!」
「不!不是借口。那是真正的愛!」他認真強調。「我不是變心想拋棄你,反而是太愛你,不捨得讓你一個人面對男友不在的孤單。像你這麼好的女人,應該讓更優秀的男孩子捧在手掌心疼愛才對,我不想耽誤了你,懂嗎?」
「你很傻。」搖搖頭,安緹穎心裡翻攪千百種不同的滋味,分不清是感動還是生氣,她有很多話想說,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哭,不停的哭。
他怎麼能讓自己變壞人呢?!淪為人人喊打的負心漢不說,還變成一個超級可憐的負心漢。她的心好疼,好不捨。
一個男人在異鄉奮鬥,孤伶伶地面對生活裡的大小挑戰,身邊沒有溫柔可人的女友陪伴已夠淒涼,心裡還悔恨著不該傷害至愛的女人,安緹穎可以想像他過的日子有多辛苦。
想到這裡,過去對他的千仇萬恨好像減輕許多。他不是個無心無肝的壞男人,只是為所愛的女人設想太多,為了讓她幸福,他寧可讓自己變成壞人也在所不惜。
「別哭,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豬頭。」時祈峻心疼地擁抱她,將曾經錯過的愛人再次緊緊地收攏在懷中,他親吻她的耳垂,再吻上她柔白的脖頸,不住喃喃低語。「寶貝,別哭!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多掉一滴眼淚,絕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
「嗚……」終於,她徹底瓦解崩潰,激動顫抖的身體癱在他堅實的胸懷中痛哭失聲。
沒想過當初他的絕情離去是基於這麼深刻的愛意,安緹穎很痛心,痛心自己沒能理解他當初的用心良苦,也恨他為什麼要用這麼笨的方法表現對她的愛……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別哭了,好嗎?」她的哭泣敦他慌亂心疼、不知所措。
時祈峻抱緊她,心疼地吻去她臉上蔓延的淚水,這是他眼前唯一能做的——讓她再次真實感受他對她的愛,比起五年前不但沒有絲毫減退,反而在歲月淬鏈之下更加醇厚濃烈。
一千多個日子裡,時祈峻沒有一天不想念她,就算當成熟男子正常的慾念升起時,也唯有她的美好倩影能抒解那份壓力。
如同現在擁她在懷中,時祈峻清楚感受自己身體對她的渴望是多麼強烈,他想念她柔軟溫潤的唇辦,想念了很久很久,想到來不及進一步試探她願不願意,火熱的吻便迅速封住她的嫣紅。
他的吻來得又快又急,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她來不及意識前便已陷落在充滿思念、狂愛、激情與佔有的熱吻中。
緩緩地,她的身子熱了起來,彷彿被點了火,由指梢慢慢燒起,一寸寸燃起火焰。愛火融去理性,與他纏綿緊扣的身軀已無法控制,她不由自主地向他靠緊、再靠緊,除了熊熊火焰,她還想要更多、更多……
「我想你,很想你。」他低低輕喃,伴隨著熾烈的吻迅速蔓延,從柔軟的唇、潔白的頸、一路滑下溫潤飽滿的胸間,彷彿永遠吻不夠似地,時祈峻的雙唇忘我地在她美好的曲線上來回梭巡,任無法控制的慾念在彼此的身體肌膚上,恣意流溢渲染。他要她快樂起來,要她享受歡愉,無論用哪種方法,只要是他做得到的,他都願意!
「噢!峻……」
忍不住驚呼出聲,安緹穎被他的熱吻挑逗得暈然,半張的眼眸裡儘是撩人的水媚,激勵他燃燒的情火不斷奔放,近乎霸氣地與她糾纏深擁。
終於,兩人擁抱著滾落沙發,片刻不捨分離的他們,恰好跌進了睽違多年的愛情海,現在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撓他們相愛,拋開凡俗一切、旁若無人地盡情泅泳著,在激情狂野的浪潮中堆積歡愉,然後,在飄然忘我的那一刻同時縱身下墜——
這晚,偌大的宅第裡蔓延著彼此一陣又一陣的喘息,高漲滿溢的情慾已將他們淹沒,不再需要任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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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大清早,時祈峻住在南部的母親聽聞心愛的孫子得了腸胃炎,哪裡還睡得著覺,天沒亮就抓著大媳婦出公差,非要時家大嫂開車載她老人家北上探望孫子。
睡眠不足的兩位女人家,簡直是冒著生命危險飛車趕到台北,睡眼惺忪的時家老母親理所當然地掏了鑰匙打開大門,沒搞清楚兒子家中還存在著其他貴客,她想也沒想便直往兒子的臥房衝去。
「言言哪!奶奶的心肝寶貝,你怎麼生病了呢?啊——」
老奶奶嘴裡著急地唸唸有詞,怎料一衝進兒子臥房,首先看到的不是思念的孫子,而是一對繾綣相擁、正睡得香甜無比的熱戀男女。
「媽?你怎麼會跑來?不是跟你說不要隨便用我家鑰匙開門?唉,你怎麼都不懂得尊重人家的隱私!」
時祈峻被老母親的驚叫聲嚇醒,快速將懷裡的安緹穎以棉被遮掩,但顯然是來不及了,老母親已經全看見了。
「我來看孫子。」時母心疼孫子生病,看到兒子還有心情跟女人同睡一床,馬上氣得跺腳道:「你現在是怎麼樣?都不管言言的死活嗎?」
「媽,言言很好。看過醫生也吃過藥了,你不要窮緊張好不好?」時祈峻實在不知道該拿母親怎麼辦才好。
「哼!我會被你氣死!」時母又揮拳又跺腳,轉身走到客廳,對著大媳婦大吼道:「氣死我!真是想氣死我!你看看,這樣像話嗎?」
「媽?什麼事情那麼生氣啦?」時家大嫂沒見到房裡的情況,不解地問道。
「叫他好好跟吳小姐交往結婚,他偏不要!哼,好好大家閨秀不要,也不知道去哪裡交了個野女人?真是氣死我了,連兒子生病了也不顧,他還有心情跟女人睡覺,真的是要氣死我比較快!」
「啊?房間裡面有別人?是誰?」時家大嫂驚訝地問道。
「我哪知道是誰?以我看,不是什麼好東西!」時家老母親仍氣憤難平。
「哎呀,我就知道小叔一定是有喜歡的人了,才會不肯接受韻笛的嘛,您還說不可能……」
婆媳倆在客廳裡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個沒完,留在房間床被裡的兩個人可糗了。
「怎麼辦?怎麼辦呀?你媽媽跟大嫂怎麼會突然跑來?哎,我——丟臉丟死了啦!」安緹穎又羞又窘,恨不得找面牆一頭撞死算了。
「她們急著來看言言的病。」比起她的慌亂緊張,時祈峻顯得鎮定冷靜。「你別那麼緊張,沒什麼好丟臉的,你是我女朋友,睡在一起很自然。」
「女朋友?」安緹穎張大眼睛看他。「我——我早就不是了。」
「唉,你怎麼這麼計較?」時祈峻搖了搖頭。「之前我們分手了,但現在總可以復合吧?再不然,你不想當我女朋友?直接當老婆可以嗎?」
「不要鬧了啦!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講笑話。」安緹穎又急又氣,整個臉都漲紅了。
「別怕,一切有我在。」時祈峻摟了摟她裸露的肩膀。「不管什麼事都有我頂著,不會讓你吃一點虧、受一點委屈的。親愛的,相信我好嗎?」
「好吧,姑且相信你。」她願意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好好表現。「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很簡單,直接面對。」時祈峻胸有成竹。「我們先梳洗穿衣服,一起出去告訴我媽和大嫂,說我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中。」
「以結婚為前提?」安緹穎瞇起眼,質疑地望向他自信的表情。
「難道不是?」他挑了挑眉,帶點邪佞戲譫的微笑道:「搞了半天你是來跟我玩一夜情?」
「神經病!你很無聊耶!」安緹穎感到好氣又好笑。「我們再不出去,你媽媽很快就會再殺進來,信不信?」
「信,我相信。」時祈峻用力點頭。「快,跟我一起出去負荊請罪。」
他們一骨祿從床上躍起,等在門外的不僅是等待解釋的婆婆大嫂,還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光明未來。
錯過美好的五年,彼此蹉跎了青春時光,安緹穎和時祈峻心照不宣—往後再也不要浪費能夠共度共享的生命時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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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
坐在泡沫紅茶店裡,包靜茹瞼色蒼白,認真地傾聽吳韻笛說得義憤填膺的『即時新聞』。
中午,吳韻笛氣極敗壞的打了通電話給她,說想跟她談談關於時祈峻的事。她一聽到『時祈峻』三個字,心裡警鈴頓時大響,毫不考慮就答應吳韻笛的邀約。
「你是說,言言的幼稚園老師正好是Jim出國前的女朋友?怎麼可能?他們兩個……感覺不是很搭啊!怎麼會呢?哪有這麼巧的事?!」
包靜茹瞠目結舌,聽完吳韻笛的『情資』報告之後,感到震驚且難以置信。
「是呀!我都問清楚了,不會有錯。」吳韻笛一臉正經,仔細說明來龍去脈。「那個小穎老師,本名叫安緹穎。在祈峻大哥還沒出國留學前,他們相戀了好幾年呢!時家父母和兄嫂都見過她,後來祈峻大哥堅持赴美深造,他們才因此分手。」
「這麼說,Jim算是跟舊情人重燃舊情羅?」包靜茹睜大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焰。
她真想殺了自己!全台北市知名的幼稚園何其多,她哪裡不去找,竟就找到那一家?!老天未免太愛捉弄她了!難道,她包靜茹對他的情深意重在老天看來只是一場笑話嗎?
「看起來是耶!怎麼辦哪?包姐,你常在替企業處理危機,以你看,現在要怎麼處理比較好?」吳韻笛憂心仲仲地絞著手上的餐巾。
吳韻笛天真地以為自己在時家長輩的極力推薦下,奪得時家二少奶奶的寶座是易如反掌。誰知道半路會殺出個舊情人來?而且,時祈峻似乎一直都沒忘記這號人物,回台灣之後的他,不斷將有意靠近他的異性向外推,原來是因為他心裡的位置早就被佔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