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令下人驚奇的是,連秦逸磊也用跑的。
對下人來說,少爺雖不是弱不禁風,但他向來是個斯文儒雅,泰山崩於前也毫無懼色的穩重男人,絕少用跑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少爺為何要追趕少夫人?向來和睦恩愛的夫妻發生了什麼問題?
仁娜衝進他們的房間內,正要關門,卻被趕上來的秦逸磊擋住!
她沒其他法子,揮了揮衣袖,走到房內去。
他隨即關門,也走了過去,看她究竟想怎樣。
「你到底是怎麼了?」秦逸磊不懂她在發什麼脾氣,他明白她傷心不滿,但為何她的脾氣全針對他?「你有什麼不高興就說出來,不然我弄不清楚,如何能跟你說話?」
「我為什麼不高興嗎?」仁娜斷斷續續的抽噎著,用眼神控訴一臉無辜的秦逸磊。「你不是才高八斗,聰明絕頂嗎?你怎會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你不想跟我說話就直說,為何要編藉口?」
「我沒有不想跟你說話,我也無須編藉口!」他做事光明磊落,也沒有心虛之事,何須如此對她?
「我明白女人一生的命運都操縱在男人手中,可是沒想到我博爾濟吉特·仁娜,以為自己能抓緊自己的人生,到最後卻只有任人擺佈的份!我還能怎麼辦?」
「仁娜,別這樣,你聽我解釋。」秦逸磊見她哭得肝腸寸斷,心疼的張臂擁住她,才想柔聲安撫她,卻冷不防被仁娜用力一推,險些推倒在地!
不單是秦逸磊,連仁娜自己也怔愣了好半天,全因她從未如此粗魯地對待她事事順從的丈夫!
「我不想見到你,你出去,讓我靜一靜!」她轉頭,不想讓自己在此刻對他心軟。
她冷淡的態度令他惱極了,再也沒辦法沉住氣,直接地吼說:「你鬧夠了沒!就是因為你這個樣子,娘親才會對你諸多不滿,老是搞些小動作,而你就只會把事情鬧大,一發不可收拾!這個家不需要你來搗亂,破壞寧靜!」
假如她沉得住氣或者相信他能處理一切,就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害得大家人仰馬翻!
不過,秦逸磊簡單兩句話,就判了仁娜死刑!
「我鬧?我搗亂?我嫁進你家這麼些日子,原來在你眼裡就只餘下這兩個印象嗎?」這個發現,使她幾乎崩潰。
「如果你要這麼想,我又有什麼辦法?」
她根本就是沒有感覺,她竟可以忽視他這段日子對她的心意,而這麼指責他!她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他還能說什麼?
「我懂,舊人不及新人好,對不對?」她的眼裡,漸漸失去了光彩,剩下空洞。「你少裝蒜了,你根本已喜歡上陸雨荷!你後侮娶了我,不想要我了,想要她,才想辦法趕我走……」
「你簡直無理取鬧,難道你非要我說『我喜歡上其他女人了』,你才滿意,才相信?抑或你要鬧到我休掉你才甘心?」他被逼得性子也起來了。
「休掉我?」她的心傷透了,眼淚在眼眶打轉。「秦大哥,你不是早就喜歡我了嗎?那晚在湖邊,你知道了我是女兒身;我要離京那天,你不也特地來送我,還說喜歡我嗎?」
她的話勾起他某些淡忘的記憶,漸漸地,她的臉跟某個人重疊。
秦逸磊怔住。「你……是博仁?」
那個讓他內心溫暖,會心微笑,離開後卻又讓他覺得身邊太安靜的蒙古少年?
「你不曉得?」她小臉似乎益發蒼白。
「我怎會曉得?你和『他』那麼的不同!」
博仁濃眉蓄胡,膚色偏麥,哪像眼前的標準美女……不,五官一樣。可惡!都是那該死的假鬍子,掩蓋了那張總令他流連忘返的小嘴!
他的臉孔扭曲著,握著她手腕的手勁不知不覺加重了幾分力道:「我曾問過你可與博仁相識,為何你當時不直接承認自己就是他?」
不可能,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否則他為何對她這麼好,臨行前對她依依不捨,又叫她回去後寫信給他,讓他知道她的近況——
莫非……自始至終,只有她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仁娜的表情就像心被劃了一刀一樣,而秦逸磊也沒好受到哪,他的心竟然也在微微抽痛。
整件事終於弄明白了,原來仁娜就是博仁,也是那位在黑夜遊水的格格,難怪他會被選中,由皇上指婚!
他們之間的姻緣,究竟是被一條怎樣的紅線牽繫著?
「仁娜……」他的神色凝重了起來,手還沒觸摸到她,她已反應激烈的向後退縮。
「不要碰我!」她的嬌斥聲讓他頓住,淚水再也忍不住地瞬間滑落。「是我弄錯了,是我弄錯了……」
「什麼弄錯了?我們之間沒有錯誤!」他的口氣也急了!「仁娜也好,博仁也好,你就是你,我就是娶了這個你啊!」
「對,最錯誤的就是我一廂情願,什麼都沒想過就自私地硬要你娶我!算了,你去納妾……不,先休掉我再娶其他女人吧!」
一室沉寂。
淚珠一滴一滴的自她的眼滑下,帶來了似冬天般的寒冷。
「這是你真心要我做的事嗎?」秦逸磊冷冷冰冰的語氣,帶著指控的意味,也帶著最後的決絕。
她身子一僵,微微的啜泣聲開始蔓延,是那麼傷痛,那麼心碎。他溫存時對她說過的誓言,還歷歷在目,然而一切都只是謊言!
「是。」
「那你怎麼辦?」她根本沒有想清楚做任何事的後果。「一個被休的女人,世人還會如何待她?」
她的喉嚨好像有硬塊卡住,黯然不已,然後又故意武裝自己,硬撐地道:「我就不相信沒有了你,我會活不下去,告訴你,就算沒有你,太陽還是一樣會升起來的。」
「我如你所願。」
秦逸磊的臉孔緊繃著,俯視她的眼中充滿了堅決,最後,他撇過頭不去看她,逕自離開房間。
他不斷深呼吸。不行,他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能被她一時的怒氣挑釁,否則,就再沒有能用理智解決問題的機會了。
現在無論他與她說什麼,都不會有作用,只好放她一個人好好冷靜,之後再慢慢讓她明白他並沒有要納妾,也沒有要休她,他會是她一輩子依靠的相公!
仁娜見他真的走了,絕望得趴在床上號哭起來。
她真的很愛他,但是這份愛是自私的,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子,一個要求自己的丈夫只屬於自己的女子。她承認自己氣度不大,可是越愛他,她就越想成為他的唯一,要跟其他女人共有一個男人,她絕對做不到!
再說,一切都是錯誤,她根本就不是他愛的女人,他想有更多選擇,那她就成全他,可她沒辦法故作大方地看著他們成親,再說出任何祝福的話。
生性爽朗的她,面對感情失利時,只能本能的尋求發洩,希望痛會少一點。所以現在,她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的過一段時間。
看來,她無法留在這個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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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少爺,你這回真的把少夫人給惹惱了嗎?」一直在學堂幫忙雜務的僕役,在書房找到秦逸磊後,簡直要急壞了。
「事情可傳得真快,沒想到連你也知道了。」看來他們剛才在下人面前,已完全失去了形象。「少夫人她氣過就好了,沒事的。」
他會跟她吵架,都是她逼的,否則他也不想跟她針鋒相對啊!
「什麼沒事?事情可大了!」少年急忙地拿出一封信交給他。「少夫人剛才拿著包袱,匆匆走過學堂,留下這封信後,便帶著她的侍女離開秦府,還說她不回來了!」
秦逸磊愕了片刻。
不回來?這三字實在太嚴重,她知道背後的意思是什麼嗎?
他二話不說地立刻打開信,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
夫要休妻,妻只好離開,勿念,珍重!
雖然這封簡單的信挺可笑的,但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該死的!」他第一次如此生氣,又或者說胸口翻騰著的情緒,令他沒辦法不傷心!
她是認真的,她真的可以隨隨便便就不要他!為什麼她能如此狠心,留下隻字片語就離開?
「少爺,那我們要快點派人找少夫人了!」
少年瞄到信上那幾個字後,急得快跳腳,可為什麼少爺的動作那麼慢……不,應該說僵在原地了!
「不要找她!」秦逸磊壓低聲音,怨懟的神情嚇壞了少年。「是她先不要我這個相公,不要這個家了,我還要強逼她回來做什麼?她如此任性的話,也只是於她無益,我不會縱容她的!」
他的世界,難道是如此的毫無價值,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作是去玩的一樣,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
「這、這怎麼可以?少夫人她們在京城舉目無親,很危險的!」
「她要回來的話,就會回來。」他深邃的眼閃過一抹憂鬱。「這事我已決定,你別說了,快下去做事吧!」
「是。」少年瞥了秦逸磊一眼,不敢再多言,便退下了。
他真不懂少爺在想些什麼。一向疼惜妻子的少爺,眼中明明在擔心、牽掛離家出走的少夫人,為何卻硬著心腸不理她?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無論如何,他肯定少爺會後悔的。這個秦府和少爺的身邊,已經不能沒有能帶來歡笑和活力的少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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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近兩個月失去仁娜消息的日子,秦逸磊真是後侮了。
他沒有對外宣揚自家娘子「棄夫出走」的事,也沒有找任何人幫忙,只派家裡僕人暗中找尋仁娜下落。一來正所謂家醜不外傳,夫妻鬧翻還要讓人幫忙,實在不光采;二來他不想有存心不良的人,對仁娜不利。
秦老夫人蘇芳郁以為自己在這場婆媳角力中獲勝了,得意非常,還故意叫陸雨荷多接近秦逸磊,讓他盡快接納她,娶她進門,可是這只徒增他的痛苦,讓他不得不正面與母親起衝突,開門見山地拒絕她任何的安排,更拒絕納妾。
懵懂的陸雨荷也在這時候發現,自己竟被家人「賣」來秦家當妾,間接成了她所仰慕的表兄嫂之間的「第三者」。
別說她對秦逸磊沒有男女之情,從來就沒有要嫁給他之意,況且她是有讀過書的女子,不願委屈當妾,也不想令有情人不能眷屬。
在弄清楚一切之後,陸雨荷便馬上離開京城秦府,趕回江南的老家了。
而蘇芳郁也見識了除了溫文外另一面的秦逸磊,於是再也不敢提起任何有關仁娜或其他女人的事。
變得鬱鬱寡歡的秦逸磊,很快就叫同在翰林院工作、眼晴老跟著他轉的張大人生疑。
秦逸磊越是沉默,張大人越是好奇擔心,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住登門造訪秦府,才驚訝地發現秦少夫人——仁娜格格,已經離家出走兩個多月了!
「請張大人不要四處張揚,我不希望我們夫妻之事有外人插手。」被張大人約到酒樓密談的秦逸磊,提出請求。
「這是當然。只不過……秦大人,你真的不理少夫人了?無論如何,你們之間也不能不明不白地過下去吧?」
不趁早解決,事情遲早會讓其他人知道,到時候傳到皇上、甚至蒙古親王的耳中,那豈不成了欺君之罪?
他一說完,秦逸磊立即起身的動作,使張大人嚇了一跳。怎麼突然如此聽話呀?
「我要去找她!」
「又不用急成這樣……哎呀,秦大人,你喝醉了是不是?」張大人突然發現桌上多了一個酒埕,裡面的高梁烈酒已被秦逸磊喝掉一大半!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看緊一點!」秦大人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他向來淺嘗即止,也鮮少喝烈酒,他現在這麼喝,不醉才怪!
分不清是身體上的,還是心坎內的難受,秦逸磊雙手抱肚,有點作嘔的感覺,但他整天根本沒吃什麼東西,想吐也吐不出來。
「小二,小二!給我一杯解酒茶!」張大人發現他很不舒服,便趕緊離座去找解酒茶,連小二也懶得等了。
「喔,這不就是秦大才子秦逸磊嗎?怎麼大半夜還沒到,就成了酒鬼?」幾句挑釁的惡聲傳到秦逸磊耳內,腳步聲也越走越近,他明白是有人圍在他身邊了。
「嗯……」他用力咬了一下唇,想藉此讓自己清醒些。他不能在這裡昏過去!
「真囂張,連咱們和坤大人的門生來了,都膽敢不瞅一眼,這分明是不給面子!」
秦逸磊緩緩抬起頭,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只覺得好窘,道歉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關係,秦大人,要不要在下叫幾個人來照顧你?」和坤的門生姚棟樑,不懷好意地問。
京城內誰不知道和坤和紀曉嵐不對盤?而秦逸磊又是紀曉嵐的門生,兩方舊恨未清,現在只要他給這姓秦的一點教訓,用來逢迎巴結和坤,和坤一高興,他日他的仕途必定一帆風順。
「不必勞煩了,在下還未醉得走不了。」秦逸磊直接回絕。「先告辭了。」
「也對,我記得秦大人可有一個蒙古娘子,有她照顧,才不用我們多事吧?蒙古女人呢,那股味兒不知是否特別的騷?」說完,全部的人曖昧地笑了起來。
「請你們自重!」對仁娜的事,秦逸磊開不起玩笑,聞言後臉色丕變,語氣變粗。
「自重個屁,你自命清高是不是?一副窩囊書生相,還敢跟我們姚大人作對?」
有人動手壓住秦逸磊。
酒樓內見有惡人鬧事,一邊的老百姓和店小二都嚇得四散避開,免得殃及池魚。
「是你家姚大人先挑撥是非,怎能怪我?」他自問醉死了,也不會惹人鬧事!
「給我教訓他,讓他想裝醉也裝不了!」姚棟樑看秦逸磊那副仍毫無懼色的樣子,心中就有夠氣。
「給我住手!」回來的張大人一見有快十個大漢圍住秦逸磊,驚惶地衝前高呼。「再不住手我會報官的!」
「報官?看是衙門的官夠大,還是和坤和大人的烏紗夠大!」姚棟樑從來不把這個孱弱的張大人放在眼裡。
「是你?你這個狐假虎威的姚棟樑!」這次完了,怎麼偏偏惹上一直看秦大人不順眼、又是和坤派的姚棟樑?
「你給我閉嘴!」同黨揮了一拳,張大人馬上暈了過去。
「姚棟樑,我知你一向看我不順眼,特別是我最近揭發你們勾結紙廠,賣次貨給朝廷的事,可是全都是你們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別教訓我,我最恨你這種滿口仁義道德的書生!說我們貪污舞弊是不是,說你們一派才是清廉官宦是不是?我看你們只是不識時務,迂腐蠢鈍的垃圾!」
「你要不就放了我們,要不就只衝著我一人而來,何必拿其他人出氣?」秦逸磊眼神倏沉,寒聲的說。
「你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姚棟樑重喝。「哼,你處處與我為敵,我已經忍你很久了,現在你這條命落到我的手掌心大,是死到臨頭猶不自知,姓秦的,這回我沒有整垮你,我就不姓姚!」他要看這小子害怕得向他求饒。
「你們沒有這個權利!」
「就憑我懷疑你在酒樓醉酒生事,甚至勾結商人圖利,總之任何一條罪狀,我都能上報衙門,我就是要關你,讓你才子之名蒙受污點,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秦逸磊聽了為之氣結。「好個公報私仇,枉你讀過聖賢書,枉為民官!」
「姚大人,這書生看來對您很不服氣呢!」同黨在一旁加油添醋。「我看也不必對他太客氣。」
姚棟樑會意的呵呵笑著道:「這好辦,來人啊,今日非好好教訓這頑劣的書生不可!」
在兩人狼狽為奸的笑聲中,有人拿出鞭子,舞弄手上的軟鞭,擺起架式。
「濫用私刑、對朝廷命官動粗,我一定會向皇上狀告你們!」秦逸磊重重地警告,同時奮力掙扎。
「去告呀,你有沒有人證?給我打!」姚棟樑一聲令下,執鞭的人揚起手揮下。
秦逸磊咬緊牙關,等待抽下的痛楚。
「你們住手!我就是人證!」話說完,立刻有人將他往旁邊一推,軟鞭差少許就打到來人身上。
「是哪個礙事的傢伙?」姚棟樑大喊。
秦逸磊挑起劍眉,以眼角餘光,看到的竟是他日夜盼望的女人,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眼前!
「仁娜!」他幾乎忘情地叫著。
「相公,不用怕這些狗賊,誰教訓誰還不知道呢!」此時此刻,仁娜只能專注眼前的敵人,就算有多想跟他說話,也不是時機。
剛才她和索拉正想進來吃飯,見到客人急忙逃開,好奇之下便拉了店小二詢問發生什麼事,才發現是秦逸磊出事了!
那一瞬間,她沒辦法多想,本能地跑進去,維護自己始終不能生恨的男人!
她離家出走後,根本就沒有離京回蒙古,卻是到了嫂子提過的敬謹親王府,找宣慶王爺,求他讓她暫住。
幸好宣慶王爺和福晉都是好人,二話不說就讓她住下來,還應她要求,沒讓任何人得知她的消息,包括秦府的人。
對,她就是不爭氣,她捨不得深愛的秦逸磊,捨不得離開她與他相遇的京城!縱然她傷心欲絕,他冷然相待,但她就是沒辦法恨他!
原本她打算待在京城,直到他另娶他人的一天,好讓她死心,可是等了兩個月仍沒有秦府要辦喜事的風聲,害她走又不是,留又不是,一顆心忐忑不安的。
現在重遇他,她無法控制自己對他視而不見!
「這裡危險,你別理我,快跑!」敵眾我寡,她又是一介女流,秦逸磊不想她受任何傷害。
「不行,我要與你在一起!」她的雙手握得死緊,表示她的決心。
秦逸磊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無比的滿足感和激動,覺得此刻的他真的很幸福。
是仁娜,是他的妻子,現在她就在他的眼前!她不計前嫌,守護著他,這代表在她的心目中,他被視之為最重要的人嗎?她已經不生他的氣了嗎?
「原來你就是那個蒙古格格?」姚棟樑一見美麗的仁娜,果然驚為天人。「如此國色天香的可人兒,竟嫁給一個軟弱無能的書生,真是糟蹋了你!」
「我呸,我相公比你好一千萬倍,我說誰嫁給你這種卑鄙貪財之人,才是糟蹋了!」
「你說什麼?好,你們夫妻情深是不是?那我就一起教訓你們,看誰要求饒!」就算是一個美女,不馴也是沒有用處!「給我一起打!」
「你夠膽?我是蒙古科爾沁的格格,你們夠膽打我,恐怕對你們的皇上難以交代!」仁娜罕見地用身份去打壓對方。
一群狐朋狗黨,只會欺善怕惡,恃強凌弱!她就不信他們不怕會得罪皇親權貴,這群人想教訓她?還早的很呢!
「姚大人,這女人真是個格格呢,那真是不容輕率啊!」同黨開始猶疑了。
現場立刻陷入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氛之中。
「如何,怕了吧?快放了我相公!」仁娜再度放話。
「死丫頭,找死啊!」幾名大漢群起直攻那道嬌俏的身影。他們定要教訓這小丫頭!
仁娜見情勢不對,咬了擒住秦逸磊那人的賊手一下,讓對方吃痛得縮開手。
「相公,快跑!」她拉住他,沒頭沒腦地向前衝。
秦逸磊很快就反客為主,一邊護著仁娜免受攻來的鞭子,一邊朝大街跑。只要到街上,他們再也不會是弱勢的一方!
「相公,你沒事吧?」仁娜首次見到秦逸磊奔跑,還如此敏捷迅速,訝然之餘也擔心他會受不了。
「傻瓜,我說過我根本就不是病夫,我沒有你想得如此不濟!」秦逸磊不滿地瞪她一眼。「我是男人,要你來救我已經很沒用了,如果連帶著妻子逃跑的能力也沒有,實在枉為人夫!」
「是喔……」她似懂非懂地點頭,眼角忽然見到索拉和一大批官兵,朝他們而來。「索拉!」
「格格,我找人來救你們了!」早就去附近府衙,亮出敬謹親王府令牌找救兵的索拉,緊張地帶著人去擋住姚棟樑的人。「你們快跑!」
兩批人馬交會,在街上刀光劍影,一時令附近混亂起來,雞飛狗跳,秦逸磊也顧不了那麼多,直拉著仁娜繼續跑。
此刻,他急切地想跟她單獨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