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啊——誰幫我擋住那個穿黑衣服的小偷……」高喊的女性嗓音透著濃濃的急迫和慌張。
滕洛微微轉身,一名黑衣男子手中正拽著一隻白色的女性手提袋,正往這個方向奔來。
「唉呀!怎麼這麼熱鬧的地方也有人當街搶劫?」路品蘭驚呼,體認到現在社會治安的可怕。
滕洛護在母親面前,絕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媽,別看了。」
路品蘭皺起眉,祈禱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卻私心的不希望兒子承擔制伏歹徒的風險,內心矛盾。
「站住——錢你可以拿走,但是包包要留下來!」遭搶劫的女性受害者沒有放棄追趕,甚至還有力氣對小偷喊話,也展現她無懼,或者該說是神經大條的一面。
沿途,竟然沒半個人挺身而出,還以為是哪出偶像劇正在拍戲呢!
可惡!
溫夢娣脫下鞋子,奮力往前扔擲,她的紅色平底鞋頓時成了不長眼的利器,可惜沒擊中目標,落在一旁。
她再祭出第二隻紅鞋,這一回僅差幾公分就命中黑衣男,成為神射手。
就在她再也跑不動時,她目睹歹徒把手提袋甩到幾公尺遠的地方,空手迅速逃離。
見狀,夢娣的精神為之一振,顧不了自己還雙腳赤裸,立即飛奔過去撿回自己的提袋。
她關心的不是皮夾裡微薄的現金,更不會是從路邊攤殺價購得的手提包,而是一條戴了數年的項煉。
她無暇理會四周投射而來的異樣眼光,人心的淡漠她早就嘗透,不意外大家冷眼旁觀,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她從提袋裡翻找出項煉仔細檢視,直到確定墜子完好如初,毫無損傷,這才吁出一口長氣,安心下來。
夢娣將陪伴自己多年的項煉戴妥後,才拎起手提包起身回頭找鞋穿上,一抬頭卻發現一個氣質絕佳的女人,手裡正拿著她的另一隻鞋。
她走過去,對方也緩緩迎上。
「小姐,你還好嗎?」路品蘭輕聲細語的關心道。近看,她赫然發覺勇敢追賊的年輕女孩,就是受到她賞識的馬尾女舞者。
女孩卸掉了表演時的彩妝,以真目面示人,少了人工色彩遮蔽的素淨臉孔,長得甜美靈秀,和先前上妝時的嬌艷模樣,是兩種迥異的風情。
「我沒事,謝謝你。」夢娣笑著接過鞋子套上。
「真的不要緊嗎?」路品蘭又問了一遍,喜歡她的不拘小節。
「嗯,真的不要緊,東西也都沒少。」夢娣報以一笑,陌生人的關懷令她感到溫馨。
「對不起,沒能幫上忙。」路品蘭歉然道。她自私的不想讓兒子涉險,只能袖手旁觀。
「太太這麼高貴,要是你為了我不值錢的東西而受傷,我會很自責、很過意不去的。」夢娣下意識的摸了摸煉墜,鎮定緊張不安的情緒,也多了幾分力量。
滕洛注意到她的動作,待她的手放下,他得以看清白色的墜子,眸光忽而掠過一抹訝然,心頭一震。
「我剛剛欣賞了『活夢之境』的舞蹈,很精采。」基於欣賞的心理,路品蘭竟和她攀談起來。「尤其是你,跳得真好。」她不吝嗇的大力讚美。
夢娣笑得好甜,好像剛才未曾經歷過被搶劫的不愉快。「您過獎了。」
交談停頓住,她也準備告別。
「小姐。」遲疑了下,路品蘭開口喚她。「我有意支持『活夢之境』,不曉得你願不願意撥空和我談談?」
滕洛斂下眼眸,依舊保持沉默,掩藏住真實情緒。
聞言,夢娣眼睛一亮,喜出望外!「真的嗎?這是我的榮幸!」她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我跟我兒子正要吃晚餐,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就一起用餐,邊吃邊聊。」路品蘭索性提出邀請。
夢娣揚起臉,望向她的兒子。「呃……」她怔住。他實在長得太好看,她很難不認出他,那個三不五時到咖啡店「偷窺」她的傲慢男子。
滕洛直視她的杏眸,兩人目光有了交集。
夢娣沒有迴避他寒夜般的冷冽黑瞳,帶著示威的意味回瞪他。
滕洛不以為然的別開眼,漠然得好像從不曾見過她。
「您的兒子似乎不太歡迎我,不要因為我破壞你們吃飯的興致,吃飯時要開開心心、心懷感激,才對得起天地的恩賜。」夢娣直言,沒有半點諷刺。
路品蘭眼中有著激賞,相當贊同她的論調,覺得她是個很有見解的女孩。
「洛,你反對嗎?如果你覺得不自在,那我就另外跟這位小姐約時間碰面。」再怎麼樣,兒子還是她的第一考慮。
她倒頗期待他能點頭稱是,小小違抗一下。
「我不介意。」滕洛聲調平穩,是他一貫的冷靜。
這個人是機器人不成?一點感情都沒有。夢娣偷偷在心裡評論。
得到預期中的答案,路品蘭幾不可聞的喟歎一聲。「小姐你呢?若改變心意直說無妨,可以擇日再約。」她體貼的再做確認。
「說出來不怕您笑,我非——常樂意與太太您談一談資助舞劇團的事。」夢娣等她說完才接腔,沒有做出打斷長輩說話的失禮行為。
這是攸關「活夢之境」未來的大事,能早一天談定就早一天安心,拖久了恐怕夜長夢多,出現變數。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抓住機會,為舞劇團盡一份心力!
就算邀她前往龍潭虎穴,她也要闖一闖。
夢娣抱持正面且愉悅的心情,和滕家母子一同前往用餐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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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將近一個鐘頭,夢娣憑著她的熱情和流利穩健的口才,和尊榮金融集團總裁夫人路品蘭談論資助「活夢之境」舞劇團的事大致抵定,接下來就只差一紙實質的合約。
她不敢相信情況竟能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原本小本經營加上景氣欠佳而導致收入慘澹的舞劇團,能獲得貴夫人的青睞和喜愛,繼而慷慨出資認養,不必擔心「活夢之境」隨時會成為經濟蕭條下的犧牲品,所有團員的努力與堅持終於有了回報,能再為舞蹈繼續付出,讓夢想得以延續。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謝謝您!」夢娣站起身,向路品蘭深深一鞠躬,高昂的語氣透露出她的激動與興奮。
對於路品蘭高貴不凡的身份,夢娣並不完全知情,只曉得她是個有錢人家的富太太,而且還是氣質、品味出眾,親切又沒有架子的完美貴婦。
這麼棒又富人情味的一個人,兒子怎麼會像冰塊一樣冷冰冰的,不苟言笑、惜字如金,高傲又難親近。
她暗忖著,偷偷瞄向全程幾乎沒有插嘴的滕洛,心裡狐疑。
「我會請律師擬好合約,再跟溫小姐你聯絡。」路品蘭含笑回答。
「好的!我會等您的好消息。」夢娣喜形於色,朗聲道。
「佔用你的打工時間,真不好意思。」路品蘭待人十分和氣,從不擺架子。
過去歷經路家從富有到破產、負債纍纍的苦日子,她銘記在心,深刻瞭解貧窮的痛苦無奈,不允許自己遺忘。
她能有現今受人尊敬的身份地位,是她的丈夫、她最摯愛的男人賦予的,不是她自身努力而來的成就,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之處。
若非她有幸能認識丈夫,得以從人生最絕望的谷底翻身,她現在恐怕仍被天文數字的債務纏身,然後就此老死。
「滕夫人千萬別這麼說,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夢娣誠惶誠恐,就算要她當場下跪,她也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叩謝其大恩大德。
不是她為了錢可以拋棄尊嚴,只是為了圓自己的夢、圓團員的夢,她可以放下身段,代替舞劇團傳達由衷的感謝之意,這和為了私利出賣自己的靈魂,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況且,每一次彎腰、每一次低頭,都是為了醞釀下次抬頭挺胸、昂首闊步的力量!
「唉呀!快把頭抬起來。」路品蘭伸手扶她,要她回座。
夢娣再度慎重道謝後,才返回座位上,不經意發現對座的冰塊男,又盯著她的胸口看。「滕先生,你……」
「晚餐差不多該結束了,你可以走了。」滕洛搶先一步開口下達逐客令,口氣徐緩但態度強硬。
路品蘭不解地望著他。「洛,有什麼關係,何必急著要溫小姐離開?」
「不要緊,我的確佔用兩位太多時間。」夢娣翻出皮夾,把她點餐的費用一塊不差的置於桌面上。
她算錢的舉動著實令滕洛相當不快。「你這是做什麼?」他沉聲問。
夢娣直視他,理所當然道:「付錢哪!」她覺得他的問題莫名其妙。
從頭到尾,她都沒想過要佔便宜,沒有仗著對方是有錢人,便覺得被請客是應該的。
滕洛冷著臉,獨斷道:「不需要。」
「吃飯本來就該付錢。」夢娣義正詞嚴,堅持己見。
滕洛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好一會,像瞭解她的脾氣似的,沒有不高興也未再反駁她的論點。
雖然他的眼神非常具壓迫性,不過夢娣沒被嚇倒,反正他又不會吃人,不怕他當眾將她生吞活剝。「滕夫人,非常謝謝你。」臨去前,她仍不忘深深行禮致意。
她前腳甫踏出餐廳,滕洛冷不防尾隨其後。
「洛?」路品蘭被他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然而她只是目送他步出餐廳,沒多事插手。
會不會是年輕人看對眼了?這個念頭一出,立刻被自己推翻。
如果她的兒子這麼直接坦率,她也就不需要常常因為猜不透他的心思而操煩、苦惱。
路品蘭強壓住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動,留在座位上繼續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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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洛邁開長腿,很快地看見那抹纖細窈窕的倩影。「溫夢娣。」他喊了正在等電梯的她。
聞聲,夢娣回過頭,一見是他,頗感訝異。「滕先生?有何指教?」她和善客氣,沒有擺臉色回敬他。
他覷了眼她胸前的白色煉墜,開門見山的問:「你的項煉怎麼來的?」
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夢娣先是一怔,隨後不由自主的退後兩步,忽然呈現防備狀態,恍然大悟道:「你老是盯著我看,就是對我的項煉感興趣?」
她戴的又不是什麼稀世珍寶,只不過是一枚雕琢成天使圖樣的白色蛋白石,並不值得他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大驚小怪。
「回答我!」滕洛加重語調。
「你這個人真奇怪,我問你的時候,你可以裝酷不回答;你問我,我就非得回答不可嗎?這麼獨裁,你當自己是秦始皇還是希特勒?」夢娣伶俐的反擊。
她沒有惡意刁難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他之前的倨傲無禮,有多麼令人不舒服,也該換他嘗一下箇中滋味。
不是有錢講話就可以大聲,就以為地球都要聽他的指揮、繞著他旋轉。
滕洛眸光冷銳,沒有接腔。
夢娣以為他不再追究,剛好電梯也來了,結束與他的眼神角力,她旋身走進電梯,不想與他打交道。
就在厚重的電梯門即將閉合之前,一隻男性手掌驀地從門縫中擋住電梯門,設有特殊安全裝置的高級電梯一感應到外力介入,馬上往兩旁排開,避免發生意外,傷及乘客。
滕洛雙手各撐住兩側的門,徐緩地對電梯內的人兒質問道:「你的項煉怎麼來的?」他的聲音沉了幾度。
夢娣瞪大美眸,他的舉止與口吻在在顯示出他的在乎認真。「滕先生,你還真具有暴君的本質。」她皺眉歎息,語氣充滿無奈。
滕洛對她的調侃不為所動,等待她的答覆。
她知道,若沒滿足他的疑惑,他會一直耗在這裡……好奇怪的男人。「這項煉是我十六歲時,一位鄰居的哥哥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從那一天起,這項煉就成了我最珍貴、最重要的寶貝。」她奮勇追賊的行徑,足以證明她的珍視程度,更甚金錢以及自身安危。
滕洛安靜聽完,沒表示任何意見,但深不見底的黑瞳,悄悄覆上一層難解的沉鬱。
「總而言之,這條項煉賣不了錢,可是在我心目中,卻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無價之寶!」夢娣強調項煉的獨特性和不可取代。「項煉的來歷就是這樣,我說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滕先生告訴我,你這麼在意這條項煉的原因?」
他對於她身上的項煉所投入的關注,不禁讓她聯想成一個癡情男子默默守候心愛女人的深情。
不過她沒有感動,只有滿到溢出來的困惑。
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這男人好彆扭,幾天前她追出咖啡店詢問他的時候,他直接問不就得了?何必拐這麼大一個彎,態度還不太好。
他不止奇怪,簡直是詭異古怪!
滕洛黯下眼,掩埋掉多餘的情緒波動,淡然以對。「只是覺得特別,謝謝你的回答。」說完,他放開手,讓電梯門重新關上。
門扉緊閉前的短暫空檔,夢娣一直望著外頭的他,無法忽視他缺乏熱度的黑眸裡,透著一股強大的孤獨,毫無光亮。
盯視過久,彷彿也會隨之迷失。
他擁有比一般人還幸運的出生與境遇,有良好的家境與一個溫柔開明的母親,他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電梯開始往下,她的心卻懸在臨別前過度專注凝視的男性眼瞳裡,跌入自我的思緒中,略微失神。
無論他對她的項煉打什麼樣的歪主意,她都不會讓他得逞。她會像保護自己生命一樣,愛護著形同護身符般的項煉,任何人都休想奪走。
夢娣緊握住蛋白石天使煉墜,數年如一日的信念始終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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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娣還以為為所屬的舞劇團取得贊助合同,是好運的開端,自此之後能夠諸事順利。
沒想到「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她在練舞過程中,因為施力不當導致雙腳膝蓋受傷及左腳趾骨折,說嚴重也不算太嚴重,醫生叮囑至少要休息一個月,再視恢復狀況決定是否解除「禁舞令」。
不能跳舞已經夠悲慘,還不巧碰上她租賃的公寓租約到期,房東告知若要續約要調漲兩千元租金,不能接受的話就請她另尋住所,限她下個月五號前搬家完畢。
她試著和房東溝通,對方卻堅持不肯降價也不願多寬限一點時間,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幾天,夢娣帶傷到咖啡店打工,一邊上網或托人找價錢合理的房子,日子並不輕鬆。
每當她感覺疲倦絕望,便會習慣性的握住項煉墜子,從中獲得勇氣,繼續咬牙努力。
夢想與現實往往是衝突的,體會到現實的殘酷無情,才更覺得能達成夢想有多麼難能可貴。
為了多賺一點錢,夢娣選擇晚班時段,幾個小時站下來,包紮的傷處泛起一陣陣劇痛,她實在沒辦法聽從醫生的指示,盡量不要讓左腳使力,只能硬著頭皮,用意志力苦撐。
醫生要是知道她這麼不聽話,必定會念她一頓,她比誰都明白不好好休息的下場,就是延誤重回舞蹈團隊的時間,致使練習落後,很可能影響年底的公演,但她實在莫可奈何……
星期日,她固定到安養中心探視因中風而行動不便的母親,儘管天氣炎熱,她仍穿上牛仔褲遮掩捆上厚重繃帶的雙腳,不讓母親為她的傷勢擔憂。
中午時分,夢娣陪母親吃飯,等到母親睡著,她才到櫃檯繳了下個月的費用,再和看護阿姨聊聊母親的狀況,下午兩點離開安養中心。
三點鐘,她準時抵達看屋處,屋子又舊又小、采光欠佳,不但陰暗破舊還散發出一股霉味,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夢娣皺著眉,不到三分鐘就做出決定,瞭解房租壓低到四千五還是乏人問津的原因。
她隨便找了開溜的借口告別房東,也逃離那間教人不適的小屋,頂著依舊炙熱的陽光,行走在台北街頭,準備搭乘公車到打工地點。
一段三百多公尺的路走下來,比平常多用了一倍以上的時間,夢娣很擔心傷勢惡化,可是她真的身不由己哪!
偶爾她也會回想起過去那段躲在父母羽翼下,衣食無缺、備受呵護的小公主般的生活,她只管著讀書,盡情享受寵愛。
隨著父親生病倒下,華麗的城堡也逐漸崩塌瓦解,父親走了,留下她和母親及一間制鐵工廠。母親因為不擅經營,所以把工廠關閉,付了工人們一筆遣散費,以為靠著一筆幾百萬的存款就能過活一輩子。
然而就在兩年前,母親突然腦溢血中風,母親住院後她才驚覺由母親所掌管的存款,其實所剩無幾。
夢娣禁止自己再想這些不愉快,過去已經過去,事實已經發生,再如何惋惜也只是徒然。
等車的時候,她突然接到一通電話,來電者是一名有著悅耳嗓音的年輕男性。
「請問,是溫夢娣小姐嗎?」
遲疑了下,她回答:「請問你哪位?」她認識的男性友人,沒有人的聲音是這麼溫文好聽的。
「敝姓龐,是光明的朋友。」男人說。
「光明的朋友?那怎麼會打電話找我?」夢娣提高警覺。光明是咖啡店店長,大她三歲,是個很上進負責的好人。
「聽他說你在找房子?因為我在房屋中介公司上班,所以他特地要我幫忙留意租屋訊息。」
「嗯……」夢娣沉吟。
「今天手邊剛進了一個case,應該挺符合你的要求,我先把資料保留下來不公開,看溫小姐何時有空再約個時間,我帶你去看房子。」姓龐的男人說道:「明天早上十點鐘方便嗎?」
夢娣沒有隨意應允。畢竟現今詐騙集團猖獗,詐欺手法推陳出新,不能憑著對方片面之詞就信以為真,胡亂盲從。
「溫小姐?」沒得到回應,姓龐的男人感到困惑。「有問題嗎?我可以配合你的時間,幾點有空?」
「可以留下你的聯絡方式嗎?等我確定時間再跟你聯繫。」夢娣有所防備,她必須凡事小心,不讓自己誤入陷阱。
「好。」龐先生馬上允諾,留下他的公司電話及手機號碼。「希望溫小姐能夠盡快答覆,拖太久我對客戶不好意思。」
「我知道,謝謝你。」夢娣抄下資料,掛斷電話,公車也來了。
等她到咖啡店問清楚光明店長,就能證明剛才那通來電的虛實。
只不過依她目前衰運纏身的狀況看來,似乎不太樂觀哪!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