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東西!還我妹妹來!」無法忍受他的挑釁,她的攻勢更加凌厲了。
「妹妹?」他輕鬆地閃過她一記飛腿。「我可不是那個把你妹妹擄走的人。找我要妹妹,你可找錯人了。」
「蕭羿!你別想再騙倒我!既然你早就識破了我和寶兒的身份,寶兒被擄走的事跟你絕對脫不了干係!」她邊說,邊自腰際掏出一把匕首向他刺去。
「喝,看不出你原來還是個小辣椒。」他閃過。
「總比你一個無賴裝成大善人有光彩得多!」想起她還曾經為自己騙了他而內疚,她真為自己感到愚蠢!
他收下了她持刀的手,順勢一帶,將她帶往自己懷裡,匕首則早已被他搶下丟出窗外。「無雙,我可從未說過自己是個正人君子,是你自己誤會了。」他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引得她一陣輕顫。
「放開我!你這個色魔!」她現在才知道他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對她這麼好,原來,他根本就是有預謀的。
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只是覬覦她的美色。
「色魔倒是不敢,色狼我可是承認的。不喜歡美色的又怎能稱得上是個男人?」他仍是不放開她,話說得驕傲又得意,似乎「色狼」這兩個字在他眼底是個挺不錯的字眼。
「你夠了沒有!只要你把寶兒還給我!你的三百兩我保證會原封不動地奉還!」她使勁掙扎,卻怎麼也掙不脫他的束縛。
她有些慌,卻仍強自鎮定。
「那三百兩在我眼裡根本一文不值。」他扣住她的雙臂,將她鎖在自己胸前,她柔軟的胸脯緊貼著他的,小小的心跳聲撼動著他的意志。
她一愣。不要她還錢?!「那——你想怎麼樣?」
如果他不要她還錢,那他……她不敢再往下想。
「我呢,一不要你還錢,二不要你道歉,我只想……」
「你想幹什麼?!只要你把寶兒還給我,放我們走!別說三百兩,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答應!」
今天遇上他,算她認栽了,如果能以金錢換回寶兒,多少錢她都願意。
「無雙,不是說了,我不要你的錢。」他鬆開她的手,一雙大手環上她的纖腰。「我要的很簡單,只要你同意,一定可以做到。」
她直勾勾地盯著他。「好,你說說看。」
他抬起她精巧的下巴,望著她如秋水般的明眸道:「我想要——你。」
啪!
話一說出,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印上他的臉。
「無恥!」
空氣中頓時出現一陣窒人的沉默。
「怎麼樣!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雖然有些驚懼於他臉上的神色,但她仍不服輸地挑釁。「你竟然膽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很好。」他面無表情。
「像你這樣強逼女人就範的無恥之徒,早該被官府捉起來斬首示眾!蕭羿!你聽好!我聶無雙雖然行騙,卻從不出賣自己!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絕不會跟你這種人在一起!」
「住口!我蕭羿從不強迫女人,這是眾所皆知!你最好給我管好你的嘴!」他咬牙。尤其是她那句「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絕不會跟你這種人在一起」聽進他耳裡,竟是十分地刺耳。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照理說,以他對自己的自信,像這樣的話根本不足以刺激他,但不知為什麼,自她口裡說出這樣的話,卻讓他氣得失去理智。
這女人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如果遇上的是別人,還由得她在這裡大呼小叫?他對她算是夠禮遇了。
「從不強迫女人?!」她嗤之以鼻。「那你倒是說說今天你做的算是什麼?」
「聶無雙,」他冷冷地答。「我只是提議。你當然可以有選擇權。」
「選擇?你要我選擇跟你……」她說不下去。「你把寶兒擄走,還要我選擇?」這不是強迫是什麼?
「聶寶兒不是我擄走的。」他澄清。
事實上,無情那傢伙堅持要帶走聶寶兒,這和他原本的計劃的確有些出入,但直到方纔,他才明白其中的內情。
「是!是君無情!但你絕對脫不了關係!說不定,這一切根本就是你跟他設下的圈套!」想起他剛才提到君無情時,似乎對他相當熟識……天!她怎麼會碰上這兩個男人!
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相當聰明。「沒錯,我跟君無情是認識,事實上,在我遇上你的同時,他就已經找到你們了。」他沒有為是否共謀作解釋。「當你開始行騙時,就應該知道會有這一天。」
「好!就算寶兒是他擄走的。告訴我他把寶兒帶到哪兒去了?」
事情又回到原點。
他雙手環胸,悠閒地道:「你可以自己去找,或是——求我幫你。」這是他給她的選擇。
「你——」如果求他,豈不是等於要答應他的要求?「你作夢!」
要她求他?除非她瘋了!
不理會她的回答,他只是慢條斯理地道:「對於你的行騙,我不為難你。甚至,我可以不去報官,如果你現在要從這兒離開,我絕不會阻止。」他順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的話讓她稍稍瑟縮了一下。她都忘了,自己還在他手裡,如果他想,他是可以把她當騙子扭送到官府去的。
看見她的反應,他知道他的話收到了功效。
「但是……」
「但是什麼?」她有些緊張。難不成放她走還有條件?
天!她和寶兒至少得有一個人是自由的吧。否則,誰能來救她們?
「但是呢……你若想從我這裡得到聶寶兒的消息,那麼——就必須付出代價。」他所謂的「代價」,當然是要她的人;而且,他不認為她找得到君無情。
聽見他的話,她鬆了口氣,卻同時一股怒氣猛地竄升。
威脅?!她咬牙。「要我付出代價?!好!算你狠!我自己去找寶兒,就算是死我也不會來求你!」
他居然敢說他沒有強迫她!還說她可以選擇?!該死的無恥的傢伙!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無雙……」他喚她,嗓音低沉惑人。「話可別說得太滿,免得日後你自己難堪,我也替你不好意思。」他悠哉地搖搖扇子。
天殺的該死的傢伙!她怒視他。找不到任何足以表達她忿怒的句子。他卻仍是維持著那該死的迷人的微笑。
眼前她已騎虎難下,硬著頭皮也要自己去找。但——她該從何找起?
「去死吧你!」她撂下話,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9*9*9
「你還認為她是個柔弱、需要幫助的女人?」他問了站在門旁,眼底儘是不可置信的左戎。
「這……」左戎不知該如何回答。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他沒想到看似柔弱的聶無雙竟會如此凶悍,簡直就是超乎他的想像。
「我看女人的眼光從不曾出錯!」他笑。
聶無雙是他可以要的女人!更好的是,她的性子比他想像的要有趣多了!
「但公子……無雙姑娘她——走了……」
「她會回來的。」蕭羿十分肯定。
只要她認清以她的力量絕對找不到君無情,她就會回來找他;也就是說,她會想清楚了他的條件再回來找他。
那樣一來,所有的事對他來說,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說他狡詐,這他倒不否認,不過這一切都必須出於她的自願。
相信她也清楚君無情不會傷害聶寶兒——至少,不會殺了她。那麼,要不要借重他的力量去尋找聶寶兒,就是她自己的選擇了。
誰說他強迫了她?呵。
就作為一個壞人而言,他太好;但若要作為一個好人……他承認,他的確壞了些。他笑,嘴角勾起一個十分得意的弧度。
*9*9*9
找不到!什麼都找不到!
她在街上徘徊了一整天、問了上百個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君無情的線索,也沒有人看見過寶兒。好像,他們突然從這世界消失了一般。
她又冷、又累、又餓,而且,萬分沮喪。
該怎麼辦?
若是不能及時救出寶兒,她不知道君無情會對她做出什麼事?即便她以為君無情看來像是個正人君子,但最近,她開始懷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了。
如果君無情是個正人君子,他又怎麼會擄走寶兒?
像蕭羿,她也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他竟然拿寶兒的安危來威脅她!甚至——甚至竟敢對她提出那樣無恥的要求!
想到這裡,她就不由得又羞又氣。
他怎麼可以把她當成那樣的女人!縱然她是騙人沒錯,但還不至於出賣自己的尊嚴。而他,竟是那樣看待她!
不知道為什麼,在意他的想法,更甚於一切。想到自己是那樣被他輕視,她不禁覺得想哭。
「寶兒——你究竟到哪裡去了——」她對著空中大喊,卻沒有回應。
她該怎麼辦?繼續這樣盲目地找下去?還是——回去找他?
不!不行!
那豈不表示她必須答應他的要求?她必須出賣自己?
她本以為為了寶兒,她可以不顧一切;但只要想到她的尊嚴要被他踐踏在腳下,她就怎麼也無法接受。
不可以!她不可以求他!
她知道他一定在等她回去,等她回去乞求他——
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四處打聽寶兒和君無情的下落。她不想休息、不願休息、更不敢休息。
要是寶兒有什麼萬一,她會恨死自己!
她決定了。
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寶兒!
她會找到寶兒的!
*9*9*9
真是倔強!
蕭羿忍不住搖頭。
看著她蹣跚踉蹌的步伐,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撐不下去了。
他不明白。要她成為他的人有這麼困難嗎?不知有多少女人爭著要成為他的女人,而她——為什麼寧可如此自苦也不願回來找他?
她不是很在意她的妹妹嗎?像她這樣下去,又有什麼好處?
知道她寧可自苦也不願接受他的條件,他的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緒,像是懷疑、像是不解、像是——難過。
究竟是難過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產生過這樣的感覺。
聶無雙……
他在口裡咀嚼著她的名字。
突然,她回過頭來,像是聽見了他的呼喚。
他整個人一震,如遭雷擊。她——聽見了他在叫她嗎?
她看見他了。眼底有驚訝、害怕,還有一絲絲像是——喜悅,但很快就消失在她眼中。
他想開口,卻不知說些什麼。
隔著遠遠的距離,兩人僵持在原地。
她震驚。
震驚於看到他時,她竟然必須強忍住飛奔向他的衝動!
他不是她的敵人嗎?為什麼她會想尋求他的慰藉?
這樣奇異的感覺讓她開始感到害怕。她是怎麼了?!而他,又為什麼會跟在她身後?看他的模樣,似乎跟著她有一陣子了。他——是因為關心她嗎?
突然間,她感到一絲喜悅;如果他這樣的舉動是因為關心……
不!不可能的!幾乎是立即地,她抹去了這樣的想法。他怎麼可能關心她?他不是說了,他要她。而他這樣的舉動,充其量也不過是想確定她根本無法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寶兒,他想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打擊她,這樣一來,她或許就會答應他的要求。
是了!一定是這樣!
他是來監視她!準備打擊她的!
「蕭羿,你給我滾遠一點!我就算是死在這裡,也絕不會開口求你的!」她朝著他大吼。「你這卑鄙下流的人渣!」
她突如其來的反應讓他覺得不解。隨即,一股憤怒湧起。
她以為他是故意跟在她身後等著看好戲的嗎?被誤解的憤怒在他心中漫開。難道在她眼裡,他就只是那樣的人?!他劍眉一挑,幾個步子就來到她面前抓住她纖細的手腕道:「聶無雙,你要死在哪兒我管不著,但只要你那張嘴吐出的字有一絲一毫損毀到我的名譽,我絕對不會饒過你!」他氣極了,氣得想一掌打昏她。
「名譽?!」她嗤之以鼻。「你這種人有什麼名譽可言?除了強迫良家婦女就範,偷偷摸摸地跟在女人身後,你還會做什麼?!」
「良家婦女?你也算是良家婦女?」他大笑。
「你——」他輕蔑的態度讓她受到極大的侮辱。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她?他怎麼可以這樣看待她?瞬間,她為他的話紅了眼眶。
「無……」他愣住了。
啪!在他還來不及道歉之前,一個熱辣辣的巴掌又印上他的臉。
無雙紅著眼眶大吼:「蕭羿!你這無恥的下三濫!你要敢再說一句毀我名譽的話,我絕對跟你沒完沒了!」
蕭羿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鐵青。
眾目睽睽之下,她竟敢——
「好!這是你自找的!」他心一狠,伸手一攬,就將她整個攬進懷裡。
毫無預警地,他單手扣住她一雙手腕,一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道:「瘋女人!
該有人好好治治你這張該死的嘴!」
說完,他竟朝那張鮮艷欲滴的紅唇狠狠地——吻住!
天旋地轉!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
他的薄唇極霸道卻又極輕柔地蓋在她的唇上,而他堅實的胸膛與她小巧的胸脯緊緊相貼,他的雙臂充滿佔有慾地纏繞住她,她的整個人,都充塞在他男性的氣息中。
她無法呼吸。
隨著他掠奪的唇,她的心簡直要跳出胸口。
老天!蕭羿在心中吶喊。他要她!
他本來只是想給她一個懲罰。但在接觸到她的唇時,他卻完全無法自制,他的手埋入她的秀髮,將她的頭往後拉,他用舌尖舔過她的唇緣,令她不自覺地張開嘴,他的舌趁勢滑入她的口中。
她整個人錯愕,在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他迫使她張開嘴,讓他更深入地佔有她……她震驚得無法移動。
低沉的嗓音自他喉中竄出,他無法阻止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慾;生平第一次,光是一個小小的吻,竟能讓他失控至此。
他知道自己應該立刻住手,但他無法停止!
她的唇舌像是最香甜的花蜜,柔軟、濕潤,他無法讓自己停止對她的探索;他輕敲貝齒,糾纏她丁香般的小舌,她口中的幽香侵襲著他,更奪去他所有的思考。
她窈窕纖細的身子在他懷中不盈一握,更激發了他男性的驕傲。
「嗯……」她發出低吟。
他幾乎以為,這是滿足的呻吟。
然而就在一瞬間,他感到一陣刺痛,血腥味充塞在他鼻間。
該死!
他立即放開她,卻看見她的唇間沾染了鮮血。
「你——」
她咬了他!
看見她臉上得意的笑,他不禁想掌摑她。
他捉回她,正想再次以吻懲戒時,她卻突然身子一軟,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裡。
「無雙?」他震驚得無以復加,急於探看她的脈搏,才發現她只是一時昏了過去。「該死!」他咬牙,彎下腰身橫抱起她。
看見她唇上的鮮血和自己口裡嘗到的血腥味,他不禁說:「你這女人!就是管不住你那該死的一張嘴,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