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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格格 第六章 作者:聶晴
    三天後的深夜,德聿挺拔的身影終於又出現在水舞眼前。

    「德聿--」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水舞高興的迎向他。

    德聿沒有高興的樣子,冷淡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告訴她:「明天晚上我請了一些客人,需要些餘興節目,你呢就打扮打扮,為客人們跳支舞吧!你可要給我好好的跳,我那些客人都是慕你的名前來,不要掃了大家的興,知道嗎?」

    水舞原本飛上雲端的心猛然向下墜,墜到了谷底。她深吸了一口氣,還好,她還能呼吸,她以為自己連呼吸這個動作都做不出來了。

    「你……」她一開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乾澀,她再吸一口氣,努力不讓嘴唇發抖,說:「你一定是在同我說笑的吧,我已經不是……」

    「不是什麼?我只是叫你做你的老本行,這對你來說應該可以勝任愉快的不是嗎?」

    水舞不敢置信的看著德聿以事不關己的態度對自己說這些話。老天,他到底要羞辱她到何時?他要是這麼恨她的話,只要他一句話,她可以立刻死在他眼前,他不需要這樣一再的傷害她,她也是人,她也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啊!

    「怎麼了?」德聿臉上蒙上一層冰霜,水舞的不應聲讓他不高興。他冷冷的對她說:「不要用這種受委屈的小媳婦的表情看著我,不想做就說一聲,我不會勉強你的。」

    「我……」水舞緊咬著下唇,姣好的臉上有著痛苦的神色。

    德聿哼了哼,「是我給自己找麻煩,怎麼還會相信你這種人的話?說什麼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真是的,我到底要被你騙幾次才會學乖啊!」

    夠了,夠了!水舞快崩潰了,她強忍住淚水,大聲的說:「我做!我做……我都依你,什麼都依你,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用話來傷害她了,她受不了了呀!

    德聿沒有看水舞,因為他不想再讓這個女人左右他的情緒。「好,就這麼說定了。

    明天你就自已看著辦吧,好好表現,記住,不要讓我丟臉。」

    德聿說完這些話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多待在她身邊一刻,他的難過就多一分,雖然他一點也不同情她,但是他就是會被她影響,真是該死!

    水舞全身無力的跌坐在床上,趴在床上痛哭了起來。

    **

    紹安貝勒垂涎的看著前方的美人兒,美人兒隨著音樂翩翩起舞,那纖細的腰肢一扭,她身上的薄紗就飄呀飄的,這麼曼妙的舞姿教人看了心神蕩漾,身體不由得發熱,真的是教人讚不絕口啊!

    一曲舞畢,紹安貝勒站起來拍著手叫道:「真的是太美了,不愧是花魁水舞,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麼美妙的舞姿,我真的是人感動了。」

    紹安貝勒說得一點都不誇張,他曾經是水舞的愛慕者之一,只要他有空,一定到醉煙樓去找水舞,如果水舞肯賣身,他早就上了這位名滿北京城的花魁了。

    他一直等著水舞肯投向自已懷抱的一天,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朝思慕想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讓德聿貝勒給買走了,以前他也曾出過價,可是水舞從來沒有點頭答應,而她居然肯讓德聿貝勒替她贖身,老實說,他的心裡頗不是滋味。

    原以為以後都見不到水舞的人還有她的舞了,結果讓他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近來一反以前乖乖牌形象變得墮落的德聿貝勒,這些日子幾乎每天鄱在自家的王府宴客,宴客是稀鬆平常的事,重點是德聿貝勒大方得很,他不但讓水舞在客人面前露面,還會要水舞跳舞助興,有時候還會要她陪酒呢。

    心癢癢的他於是試探的問和自己連朋友都稱不上的德聿貝勒,他可不可到惠郡王府拜訪,德聿貝勒很爽快的就答應了,讓他喜出望外,滿心期待今晚的到來。

    看著跳完舞坐在德聿身邊的水舞,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錯,他怎麼覺得水舞變瘦了也變憔悴了,還好這些無損她的美麗,反而讓人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讓人更想要呵護她。

    「德聿貝勒,今天真的是謝謝你。」紹安舉起酒杯向德聿敬酒。

    「紹安貝勒太客氣了,你能到寒舍來作客,是德聿的榮幸。」德聿客氣的回話。

    「唉,你不知道你多讓我感激涕零,能再次一睹水舞的風釆,這可以說是我今生最大的願望啊!」

    德聿微笑著,俯過頭封冰舞說:「你看紹安貝勒多重視你,還不快給紹安貝勒敬酒?」

    水舞看德聿一眼,然後舉杯對紹安說:「紹安貝勒,水舞敬你。」她的動作沒有一絲絲的為難和猶豫,這十幾天來,除了跳舞,陪酒也成了她每晚必做的事,既然德聿不在意她向別的男人敬酒,那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好……好……」紹安笑嘻嘻的看著眼前的美人兒,真的是愈看愈美,如果她能屬於自己,不知道該有多好啊!

    「德聿貝勒,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說給你聽?」紹安試探的問道。

    「紹安貝勒但說無妨。」

    「那我就不客氣了。」紹安小心翼翼的說著:「我有個不情之請,因為我實在是太中意水舞了,只要一次就好,可不可以讓水舞陪我一晚?我會重重答謝你的。」

    水舞聽了紹安的話臉一下子刷白了,她在心急之下衝口而出,「你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放肆!你竟敢對客人如此無澧,還不快向紹安貝勒道歉?」德聿沉聲吼道。

    水舞的小臉更白了,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聲音虛軟無力,「你要我道歉?你居然要我道歉?」

    這就是她至死不渝的愛人嗎?他只在意有沒有得罪客人,卻不管人家是怎樣的傷害她,他要她道歉,那她呢?她受到的傷害誰來跟她道歉呢?

    「你當然要道歉!」德聿無視她臉上痛苦的表情,面不改色的說:「這裡邊輪不到你來作主,你沒有資格說「是」或是「不」,這由我來決定,你只要照我的指示去做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要把我讓給別人一夜,我就必須照你的決定去做?」

    問這句話的同時,水舞彷彿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開了好大一個洞,而汩汩的鮮血就從那個洞流出來「沒錯!」德聿冷酷的說道:「別忘了是我買下你的,我有權利決定你的一切,我是你的男人,也是你的主人。」

    「你是說,你想同意紹安貝勒的請求,把我讓給他一夜?」水舞乞求的看著德聿,在心中對他喊著:求求你,德聿,不要說出令我心碎的答案,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愛啊!

    德聿的表情依舊是冷漠的,他不假思索的說:「這我倒是還沒想到,不過有何不可,反正不就是你的老本行嗎?一樣是伺候男人,對你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不是嗎?」

    水舞的身子抖得有如秋風中的落葉,她站不穩向後退去,呼吸急促的說著:「如果你真的要我逼麼做,我就死給你看!」

    德聿一驚,凶狠的目光瞪向她,「該死的,你竟敢威脅我?」

    「我說的是真的,我寧可死,也不願讓你以外的人擁有。」水舞豁出去了。

    反正她對德聿來說什麼都不是,與其讓他把她送給別人,她倒不如死了算了。知道他有這種想法,她痛苦得想要立刻死去,真的!

    夾在兩人中間,紹安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只是說說而已,本來就沒抱任何的希望,他沒想到這兩人居然都當真了,而且水舞還說要去死,這怎麼可以呢?這樣一個大美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掉太可惜了,至少也要讓他溫存一次再死嘛!

    「德聿貝勒,水舞,你們都不要太衝動,有話好好說嘛!」他試著做和事佬,說不定水舞會對如此熱心的他想法改觀,也許他就可以一親夢寐以求的美人的芳澤了。

    「紹安貝勒,時候不早了,你請便吧!德聿不送了!」德聿說話的時候連看都不看紹安一眼。

    聽到主人下逐客令,紹安尷尬的摸摸鼻子,臉上無光的走了。

    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你是存心讓我下不了台是不是?」德聿咬緊牙關說道。「再怎麼說人家來者是客,你對客人出言不遜我沒怪你,居然還敢威脅我說你要死。你給我解釋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不想活了!」

    「你……」

    「我真的是不想活了!」水舞幽幽的看著他,她的眼神縹緲不定,臉上的神情悵然若失。「你可以不愛我,可以不原諒我,可是你不能把我對你的愛棄如敝屣。我愛你,不管你怎樣對我,我依然愛你,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你怎麼可以要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到底把我看成是什麼?一雙隨時都可以丟棄的破鞋嗎?」

    「哼,你想知逼我把你看成是什麼嗎?」德聿的笑聲就像一陣寒風吹在水舞身上,他邊笑邊說:「告訴你,在我眼中你只是個女人,一個可供我玩樂的女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哈,你真的以為我受的教訓還不夠?我還會上你的當?」

    「可是我是真的愛你呀!」水舞哭了出來,再也無法忍耐的跪在他前面抱住他的腰,激動的嚷道:「德聿,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回心轉意,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呢?我是騙過你,但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真實實的,是千真萬確的啊!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才能重新接納我,求求你告訴我--」

    就像要和她的哭聲相互輝映,外面下起傾盆大雨。

    屋內,一個哭著,一個沒有任何的表情;一個跪著,一個文風不動的站著。

    兩愈下愈大,水舞臉上的淚流得更多、更急,不過這些德聿都沒有看到,他在看雨,他寧可看雨也不願看她。

    「我不會原諒你的。」他總算開口說話了。

    水舞停止哭泣,抬起滿是淚水的臉仰望著他。

    「你別白費心機了!」德聿還是不看她,他冷淡的聲音在她頭上飄送。「我已經不是你所愛的那個德聿了,所以你也不用愛我,因為現在的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永遠就是永遠,你認命吧,留你在我身邊,不是因為我需要你,而是我心中的恨讓我留下你的,這樣你懂了嗎?」

    水舞站起來。她懂了,她完全懂了!她像個幽魂從德聿眼前晃過,走進大雨中。

    ***

    當水舞回到自已的寢室,已渾身濕透,從她身上滴下來的水在她走過的地上留下一道濕痕。

    「啊,水舞姑娘,你怎麼淋得這麼濕啊!」待在她房裡的小瑩見到她這模樣大叫著。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水舞覺得奇怪的問道。

    「我……」小瑩猶豫要不要說,因為現在似乎不是告訴水舞事實的好時機。

    「怎麼了,到底是什麼事?」全身冷得直打顫的水舞居然還有餘力關心小瑩。

    「這個……我……」小瑩心想,反正遲早都要說的,乾脆就說出來吧!「水舞姑娘,小瑩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怕你不會原諒我……」小瑩不安的看著水舞。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原諒你呢?」水舞還是第一次看到小瑩這麼害怕的樣子,為了不嚇到小瑩,她柔聲的說:「說吧,什麼事都可以商量的。」

    小瑩點點頭。「那我就說囉。是我不好,因為我太喜歡那只飛鳳玉鐲子,下午我趁你不在的時候,偷偷拿出來看看,我……我忍不住把玉鐲子戴在手上,拿去給大家看,誰知道一個不小心,我就把玉鐲子……把玉鐲子……」

    「你把玉鐲子怎麼樣了?」水舞焦急的問。那只飛鳳玉鐲是她最寶貝的束西啊!

    「水舞姑娘,對不起!」小瑩哭喪著臉,叫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時候我們在池塘邊,我手一滑,那玉鐲子就掉進池塘褪去了……」

    掉進池塘?水舞立刻沖丁出去,也不管外面還下著大雨。

    「水舞姑娘,你沒有帶傘啊!」小瑩抓起傘也追了出去。

    水舞來到池塘邊,無數約兩滴讓池水起了一個個大小不等的漣漪,如果不是雨勢實在是太大的話,這樣看著池水應該是一件很詩情畫意的事。

    水舞站在池塘邊,毫不猶豫的跳入池水裡。

    「水舞姑娘--」隨後趕來的小瑩嚇得魂差點沒了,她小心的走進池水裡捉住水舞。

    「水舞姑娘,你這樣太危險了,我們上去好不好?」

    「不行,我要找玉鐲!」水舞根本聽不進小瑩的話,她一把又一把撈起池水,想找回她的東西。

    「水雛姑娘,不要找了,這樣根本找不到的。」

    「我非找到不可!」水舞瘋狂的在水中搜尋,她不能失去德聿送給她的定情之物,她已經失去德聿的愛了,不想連他留給她唯一的一樣東西也失去。

    小瑩拉不動水舞,也勸不了她,無奈的回到池塘邊。

    看著水舞不顧一切的浸在水申,瘋狂的撈著池水,小瑩看了心裡好不難受,排山倒海而來的罪惡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是故意要說謊的,實在是她太喜歡那隻玉鐲子了。她想水舞想要什麼樣美麗的玉鐲子都不是難事,少了一隻玉鐲子對她來說應該是不痛不癢,所以她就想出這個謊言來欺騙她。

    小瑩以為只要說玉鐲子掉進池塘裡,水舞一定以為找不到玉鐲子而作罷,那她就可以砷不知鬼不覺把玉鐲子占為已有了。誰知道水舞執意要找到玉鐲子,不顧危險拚命的撈著池水,看得她心驚膽戰,又羞又愧,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犯下的錯誤有多麼嚴重,這只飛鳳玉鐲看來對水舞是十分重要的,為了找回玉鐲,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

    受不了良心的苛責,小瑩從懷中拿出玉鐲,對在水裡的水舞大喊:「水舞姑娘,快上來,你的玉鐲子在這裡呀!」

    水舞猛然抬頭,看到了小瑩手上拿的東西,跌跌撞撞的從水裡爬了出來。

    「水舞姑娘……」小瑩哭著把玉鐲子交還給水舞,她哭不是害怕水舞罵她,而是因為她覺得水舞太可憐了,被她的謊言騙得團團轉。

    水舞小心地把玉鐲子放在胸口,順著臉頰滑落的淚水一滴接著一滴滴在玉鐲子上面。

    「水舞姑娘,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偷走了玉鐲,你打我吧,我該行,請你處罰我吧!」小瑩泫然欲泣的說著。

    水舞像是沒有聽到小瑩的哭訴,此時的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不停的流淚,靜靜的哭著,一直哭著:「水舞姑娘,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小瑩忍不住陪她一起掉淚。「你一直哭,害得人家也想哭了啦!」

    水舞的淚水沒有因為小瑩的話中止,她的淚水一直沒停過,一直到小瑩強拉她回到房間,她還是不住的哭泣。

    **

    當晚,水舞就病倒了。

    可能是淋了雨又泡在水中,她發高燒並陷入昏迷,把小瑩嚇壞了。

    她的高燒一直持續三天,直到第四天她的燒才稍微退了點,只是她仍是在昏睡狀態中,小瑩鎮日守在床邊照顧她。

    到了第五天,她總算沒有再發燒了,臉色也不再像幾天前那般灰白得嚇人,只是她還是不醒,不過大夫說只要燒退了就應該沒什麼大礙,這才讓小瑩得以安心。

    這幾天只有小瑩待在水舞身邊,沒有其他人來看過、關心過水舞。這時的小瑩對水舞已經沒有任何芥蒂了,她很同情水舞,也因為玉鐲子的事,讓她對水舞的看法完全改觀,所以她才會無怨無悔的照顧她,現在她是真的把水舞當成是自己的主人看待了。

    這一晚,連日的疲累讓小瑩不禁坐著打瞌睡,有個人影悄悄的靠近她。

    「小瑩。」

    「啊?」她抬起迷濛的雙眼,還以為自已在作夢。對,一定是作夢,要不然德聿貝勒不可能會在這裡出現的,她是在作夢沒錯。

    「告訴我,水舞的病是怎麼來的?」

    「啊?」小瑩這才完全清醒過來,趕緊起身。她不是作夢,真的是德聿貝勒,他不但來了,還在問她話呢。

    「你在發什麼呆呀?還不快說。」德聿瞪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的小瑩一眼。

    「是……是……」小瑩就這樣被德聿瞪著,一一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德聿。

    當然,她還沒有笨到把自己偷玉鐲的事說出來,她隱瞞了這部分的事實,只說水舞誤以為玉鐲掉入池水中,淋雨加上泡在池水中過久,才會把自己弄出病來的。

    德聿不發一語安靜的聽小瑩說,只是他的臉色很不好看。聽完之後他看向躺在床上的水舞,當他看到水舞在昏迷中右手還是抓著那只飛鳳玉鐲不放時,臉頰抽動了一下。

    「你下去休息吧!」德聿突然說。

    「貝勒爺……」小瑩有些害怕的看著德聿,心想,他該不會是連昏迷的水舞也要欺負吧?

    「我叫你下去你沒聽到嗎?」

    德聿厲聲一喝,讓小瑩很快地消失了。

    德聿看著水舞沉睡的臉,再看看她手裡的玉鐲,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小舞,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他輕聲的說。

    經過這些天內心的交戰,他還是來了,他終究無法做到對她視若無睹啊。那一天,他無意要把她讓給紹安貝勒一夜,要不是她激怒了他,要不是她讓他想起曾被她傷害過的那段往事,他不會殘忍到用如此無情的言語來傷害她。

    他是恨她沒錯,他對她的恨還沒消失也是事實,所以他才會不放棄任何羞辱她的機會,要她跳舞,要她陪酒。

    只是,在羞辱她的同時,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快樂,相反的,他也很痛苦。

    他一直在欺騙她,欺騙自己,說自己不愛她,對她只有恨。但若只有恨,他為何還會感到痛苦呢?如果對她沒有愛,他何必為她心痛,何必傷害了她之後又悔恨不已呢?

    他到底該怎麼做?他真的不想再陷入她編織的情網裡了,她曾經騙過他一次,他對她已失去了信心,他怕再一次被她傷害啊!可是他又不能不管她,留她在自己身邊又讓彼此痛苦,但是若放她走,他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他是這麼的需要她,不只是她的身體,他需要她的全部,就算會讓彼此痛苦,他還是想留她在身邊啊!

    他輕輕摸著飛鳳玉鐲,這是他送給她的,在聽了小瑩敘述那天發生的事,老實說,他真的很感動,她將此物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他是不該懷疑她對他的感情才對。

    可是,就算他相信她又如何?過去她帶給他的傷痛不是這麼容易就能癒合的,他的自尊讓他直到現在還無法原諒她,他愛她,也恨她,這愛恨之間要如何取得平衡,恐怕是他和她之間最大的問題吧!

    撫摸她有點熱度的小臉,此刻的他暫時忘了對她的恨,眼中有著他自己看不到的柔情。他的手覆在她握著玉鐲的小手上,低下頭來輕輕地把嘴覆在她沒有知覺的雙唇上。

    這是他第一次吻她,在他們重逢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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