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裡的燈光,忽明忽暗。林家澄笑著看著家喻有些緊張的臉:「從來沒來過,對吧。十個好地方哦。」
家喻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家澄看著舞池,深邃的眼在舞池裡逡巡了一會:「家喻,回不會跳舞?」
家喻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眸在吧檯的燈光下,看去清澈而明亮。
真的好像!家澄注視著弟弟的眼眸,如此地相似,不得不感慨造物主造物的奇特了。不知道她會不會來呢?如果來的話,看見家喻,應該會很驚奇吧?
「不會跳是吧。」家澄笑著將剛點燃的煙擰滅在吧檯上的煙灰缸裡:「來,哥叫你跳舞。」
「哥!」愣愣地被林家澄拉至舞池中,秀美的容顏在變幻著的燈光下漲得通紅。
「不用害羞啦!」林家澄笑了起來,一把攬住家喻的腰,「來,別愣著啊,跟著音樂動起來啊。」
家喻忙不迭地地退後幾步,卻因為退的過急,幾乎摔倒。林家澄連忙抓住家喻纖細的手臂:「別慌啊,慢慢來。來,抓住我的手靠近我。來,手別抖,沒什麼好怕的。」
林家澄專心地教著林家喻,卻沒有發現弟弟清亮的眼眸正呆呆地看著自己。
「不錯,不錯。咦,家喻,你是不是學過跳舞啊。」林家澄帶著家喻轉了幾圈,察覺到弟弟的身體雖然有些硬,但是基本的步伐都相當正確,點也踩得不錯,完全不似一個沒有跳過舞的人。
一直盯著林家澄看的清亮眼眸眨了眨,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林家喻轉開了眼:「學校裡辦迎新晚會的時候,體育老師曾經教過我們。」
「我就說呢!」林家澄帶著家喻,在舞池裡轉悠著。
時間尚早,舞廳裡雖然已經有不少的人,但大都散落在角落裡,並未有多少人注意到舞池裡的兩個人。也因為家喻清秀的容顏,沒有人發現那個俊朗的男人懷中清麗的人是個男孩。
一曲終了。林家澄拉著家喻的手,走到吧檯。叫了一杯紅酒於一杯礦泉水。
「來,你還是學生,只能喝礦泉水。」林家澄將手上的礦泉水放到林家喻的手中。
家喻把玩著長長的杯子,看著那映在透明的液體上五彩的燈光。清亮的黑眸,有些許的潮濕:「哥,你怎麼了?」
林家澄放下酒杯,俊朗的臉上泛著溫和的笑容:「沒什麼啊。只是想陪你散散心啊。下個月你就要考大學了,心情一定很緊張,對不對?」
家喻沉默了。
秀氣的臉龐在霓虹燈裡美得有些朦朧。家澄游離的眼光,注意到了那朦朧的美,心忽地一跳,好像!除了沒有一頭黑亮的長髮沒有女性的身體,家喻與那個女孩真的是太像了。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了家喻,一股淡淡的香味飄入鼻端,連香味都像啊……
忽然地沉默,和哥哥投在身上忽然灼熱起來的眼神,讓家喻有些慌亂,喃喃地低喊了一聲:「哥……」
這一聲叫喊,讓出了神的林家澄猛地回過神,禁不住冒了一身冷汗,剛才……如果不是家喻的這一聲叫,他幾乎要伸出手,保住眼前的人了。
「哥,你不舒服嗎?」察覺到林家澄忽然蒼白的臉色,家喻不安地看著那英俊的臉。
「沒什麼。」輕輕地搖了搖頭,林家澄歎了一口氣。
不安的神情更加濃了,家喻緊張了:「哥,你真的沒事嗎?平常你把我當孩子,不會帶我來這種地方的……你真的沒事?」
抬頭注視著弟弟清麗的臉,那相像的容顏有讓他有些恍惚,苦笑了一聲:「怎麼說呢,我最近可能真的有些不對勁吧……我近來對一個女孩子著了迷。」
家喻捏著杯子的手,輕輕一顫,林家澄沒有注意到:「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怎麼說呢,非常神秘。」
林家喻輕輕地趴在吧檯上。一雙清亮的眼眸透過手中的杯子看著映在杯子裡哥哥模糊的影像,一言不發。
「我想讓你們見見面。不過,怎麼說呢,她好像不經常來,我只在這裡見到過她兩次。」林家澄的眼睛,四處張望,「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她。」
「哥,你愛上她了嗎?」林家喻輕輕地問著,聲音,顯得飄忽不定。
「還沒有吧。」林家澄笑了起來,「我還沒有那麼輕率,會愛上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女孩子。而且,她只有十八歲,對我來說,太小了……」
家喻默默地看著家澄:「哥,十八歲已經成年了……」
輕笑了一聲,林家澄揉了揉家喻的頭髮:「小鬼,你這是不是在向我抗議你也是個大人了?」
漂亮的嘴角泛起一抹難懂的弧度:「算是吧!」
「真是!」林家澄看著那一抹笑,歎了口氣,「她和你太像了。」
「是嗎?」林家喻淡淡的笑容裡,泛著淡淡的苦澀。
將近深夜的時候,林家澄帶著林家喻回到了家。
「家喻,快洗臉刷牙,去睡吧。明天你還要上學呢。」揉著家喻的黑髮,林家澄笑了笑,「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輕輕地點了點頭,家喻乖乖地放下了書包,按照家澄的話去做。洗完臉,刷完牙,家喻穿著林家澄的襯衣,站在房門口,看著家澄。
「還不睡?」林家澄按著電視的遙控,無聊地轉著台。
「哥……」家喻輕輕地咬著下唇。
「什麼?」家澄放下遙控器,從衣袋裡掏出一支煙,卻因為找不到打火機而作罷。
「如果我說,男人會變成女人,你信嗎?」家喻清亮的眼眸看著找不到打火機的家澄。
家澄揚了揚眉:「信啊。現在的醫學挺發達的,變性很正常嘛。」
「不是……」輕咬著唇,家喻歎了口氣,「我睡了。」
「好,睡吧。」家澄笑了笑,看著穿著自己襯衣的家喻,唉,這個家喻,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把自己的襯衣拿去當睡衣,卻總是說不聽。不過,怎麼說呢,自己的襯衣穿在略瘦的家喻身上,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風格。
家喻如果是個女孩子,可就真得很美了……輕笑一聲,家澄的思緒轉到了那個與家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身上。她確實很美呢。還很有魅力。
可是,他與她有交集嗎?
炎熱的契約,家喻軟軟地趴在房間的床上。忙完了聯考後,一個夏天的時間都屬於他了,他要開始真正地去吸引林家澄的注意了。他看得出來,哥喜歡姜語琳,只是,這樣子好嗎?
呆呆地看著那窗外,笑容也變苦澀。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女人的他來完成嗎?
再次看見姜語琳,是在傍晚的時候。一頭烏黑的長髮簡單的紮成一束,少了長髮披肩的飄逸,清麗的五官卻鮮明起來。一條粉藍色的無袖長裙襯得那玲瓏的身段更加修長。
林家澄透過車窗看到姜語琳的時候,她正坐在路邊的小攤上,吃著涼涼的冷飲和火辣辣的烤肉,真是相當奇怪的組合,一邊是冷一邊是熱。
站在姜語琳的身邊的時候,她正被烤肉上的辣椒辣得直吐氣,一張嘴不停得開合,一雙手還不停地扇著風。看到他的時候,她愣愣地張著嘴,好似有點不太相信似的。
「真巧啊。」家澄拉出一張凳子,他一向很少到路邊小攤上吃東西,不過,當他看到放在她面前的盤子裡染著朱紅色辣椒的烤肉時,也不由得被那艷麗的色彩勾出幾分食慾。
放下手中的肉串,姜語琳呆呆地看著林家澄,似乎對於他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不太能相信。林家澄抽出一張紙巾,輕輕地擦拭著她嘴角的辣醬:「大熱天的,你吃這麼辣的東西,不怕長痘痘啊。」
他有沒有發現他這樣做實在是親暱地有點過分啊!姜語琳皺了皺細長的眉,避著林家澄的動作,然後自己也抽出了一張紙巾:「痘痘……嗯,聽說過美麗青春痘嗎?能長是榮幸。」
家澄笑了起來,真是個風趣的女孩子:「長痘痘還是美麗青春的啊。」
「那當然,因為青春才會長啊。」拭淨嘴角的辣醬,姜語琳忽地沒了食慾,招招手,「老闆結賬。」
「怎麼,我一來你就要走啊。」家澄拉住姜語琳的胳膊,「別急著走啊。我請你吃。」
姜語琳坐在家澄的對面,一雙烏黑的眸子裡有著藏不住的疑惑。
「好像很久不見了,忙什麼呢?」家澄笑著對走過來的老闆擺擺手,「能夠看見你,還真是難得喲。」
姜語琳放下擦嘴的手,冷冷地看著林家澄,眼眸裡呆著淡淡的疏離:「我還是個學生,忙著考大學呢,哪像你……」
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白色豐田:「那是你的車吧!」
林家澄點了點頭。
「開著車,載著女朋友,好生逍遙自在!」看著林家澄尷尬得笑容,姜語琳的眼眸裡泛起一抹促狹的笑容。
「呵,」林家澄捕捉到了那抹笑容,「你在拿我消遣啊?」
清脆的笑聲揚起,姜語琳站起身:「你說呢?」
林家澄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個頑皮的女孩。他和駕馭是一樣大的年紀呢,為什麼家喻就沒有她活潑呢?
「不吃了?」林家澄看著桌上盤子裡還有幾串肉串。
姜語琳站起身,走向老闆,問老闆要了一個紙餐盤,將桌上的肉串放好:「怎麼,不許帶著吃啊?」
「噢,這個叫做吃不了兜著走,對吧。」家澄笑了起來。
「對啊,你說過你要請客的哦。」姜語琳拿著紙餐盤,笑著擺擺手,「該你付錢了!」
「好!」林家澄站起身與老闆結賬。一回身卻不見了姜語琳,四處張望才發現她正站在自己那輛二手的豐田車前。
「你怎麼跑得這麼快?」林家澄看著姜語琳,發現,原來她還背著一支粉藍色的背包,模樣特別的清純可愛。
「看看你老婆啊。」無辜的大眼睛清亮的看著林家澄。
「我老婆?」林家澄笑著看著車子,「算是吧。不過,我可不是一個好老公。」
歪著頭,看著林家澄片刻,眼眸忽地轉開,看著不遠處的景物:「接下來要去哪兒?」
「隨便。」姜語琳笑得無邪,大大咧咧地,在車子邊蹲下來,穿著裙子的她,這有些粗魯的舉動,在她的身上卻並不顯得粗魯,反倒添了一份率性,引來更多的眼光注目。
「去看電影?喝咖啡?還是……啊,你吃飯了嗎?要不,我們去吃……」有些不是滋味地看著身旁的女孩,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會吸引很多人的眼光,他猛地停住了聲音。
察覺到了身邊的人的靜默,姜語琳慢慢地站了起來,看著那有些嫉妒的眼神,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慢慢地走到了一邊,輕聲道:「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和我愛的人一模一樣?」
當姜語琳輕柔的聲音飄入林家澄的耳中時,林家澄正在研究她姣好的側面。她也不介意,只是呆呆地倚在人行道上的扶欄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有吧。」家澄笑了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和我做愛怎麼樣?」姜語琳猛地轉過頭,一雙清亮的眼眸裡好似有兩朵燃燒的火焰。
英氣的眉緊緊地鎖了起來:「我是替身嗎?」
「你好像不太驚訝。」抓起劉海,姜語琳輕輕地吹著氣,看著髮絲飄起又落下,落下又飄起。
「驚訝……」家澄淡淡地笑了笑,「這種飛來的艷福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不過……」
英俊的容顏變得嚴肅:「一想到我是替身,再想到你只有十八歲,我就開心不起來。」
「替身……」輕輕地笑了笑,姜語琳轉過頭,只是這次看的是路面而非行人,「如果能當個替身,我想,我會開心的多。」
家澄忽地覺得那美麗的側面盛載了太多與那十八歲不符的悲傷,讓人看的心酸:「你在想些什麼?」
「你先答應我,我才告訴你。」抬起頭,姜語琳的眼眸裡,淡淡的憂傷,猛地撼動了家澄內心深處的某根弦。
是幸運嗎?看著那張漂亮的臉,那張臉原本應該是非常的熟悉,而此刻,卻讓家澄覺得陌生,他不得不承認,這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家喻。
搬了張寬大的籐椅,家喻坐在陽台上發著呆,外面的天空由那藍得發黑的顏色漸漸變成粉藍。而他的身體伴隨著陣陣疼痛,漸漸經歷著由女孩變成男孩,不,是女人變成男孩的過程。
昨天,他並沒有料到會碰到哥,「她」想體會一下普通女孩的感覺。所以,當家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真的是驚呆了。
不記得自己昨天晚上為什麼會提出那樣的要求,幾乎在提出的同時他就後悔了。可是,家澄竟然答應了。由女孩變成女人竟然是那麼痛苦的事情。
輕咬著下唇,家喻感到臉上微微有些燙。雖然痛苦,但在家澄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家喻還是忍不住感到幸福。他在「她」的身體裡面。那灼熱的擺動令「她」目眩神迷,他知道,「她」在那一刻,是快樂的。
淚水緩緩的從臉上滑落。快樂嗎?真的快樂嗎?
林家澄從來沒有如此焦躁不安過。他將頭埋在了深深的水池裡,看著乳白色的大理石,他在發呆。
直到快喘不過氣,他才從水池裡抬起頭。而鏡子裡的男人,看上去非常的蒼白。
「語琳?」鏡子裡,也就是站在門口的少年,正呆呆地看著自己。家澄轉過頭看著他。
家喻走到家澄的面前,舉起手上的毛巾,悶聲不響地為家澄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他看著眼前那張美麗的臉,鼻中聞著那股淡淡的香味,眼前的容顏為什麼這麼模糊?一會像他親愛的弟弟,一會又變成了他心煩的罪魁禍首,那個神秘的女孩。
「語琳……」輕輕地低下頭,貼著家喻嬌小柔美的耳廓,輕吐著灼熱的氣息,乾燥的唇,急切地在那柔軟光滑的肌膚上游移、滑動。
家喻輕輕一震,美麗的眼眸呆呆地注視著鏡子,鏡子裡的男人以極曖昧的姿勢貼在自己身上,而那個鏡子裡原本應該是非常非常熟悉的面容,在那一瞬間卻變成了一張女性的容顏。輕笑一聲,家喻的眼眸裡泛著悲哀,他叫的名字是語琳這早就是意料中的事情啊。
「哥,你在幹什麼呢?」原本應該高興才時,而在這一刻,他卻必須殘忍地推開自己所愛的人的親暱舉動。
「啊!」猛地抬起頭,家澄眨了眨眼,看著家喻,「家喻……啊,家喻!」
尷尬地甩甩頭,家澄俊朗的臉上泛起一抹不自在:「家喻,剛才哥做了什麼?」
輕輕地扯開一抹笑容,家喻的臉色有些蒼白:「沒什麼,哥,你好像累了。我扶你去睡覺,好嗎?」
家澄歎了口氣,可能真的是太累的緣故。他自從與姜語琳再次邂逅之後的半個月時間裡,他一直沒有好好地睡過覺,一直在想著那個原本還只是陌生,卻因跨過了男女之間的防線而變得親密的女孩,為什麼那個女孩可以這麼灑脫的在於一個男人過夜之後,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好像蒸發的水蒸氣一樣呢?
「不用了,我自己去睡覺就好了。」家澄關上門,將一臉悲然的家喻關在了房門外。
家喻站在門前,看著那扇門,清麗的眼眸,變得迷離起來。男人、女人真得有那麼大的不同嗎?
從來不缺女人的家澄,也會為了一個女孩而變成如此的焦躁不安嗎?應該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情呢。中雨,有個女孩能引起家澄的注意了。「她」叫做姜語琳……低低地,家喻輕輕的歎息著,姜語琳那只是姜語琳而非林家喻……
肉體的契合,卻只存在於一個原本不應該存在的人身上。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悲哀啊!
電話鈴聲忽地響了起來。家喻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客廳裡接起了電話,生怕驚到了正在休息中的哥哥。
「喂,瑩瑩……嗯,嗯……要我出去嗎?」是吳瑩瑩打來的電話,想找他出去放鬆放鬆,猶豫地看了看哥緊閉的房門,家喻輕輕地歎了口氣,拒絕了好朋友的邀請,他擔心哥的狀態……
輕輕地掛下了電話,家喻小心地踏著步子,慢慢地走到了哥的房間,輕輕地一推就門開了。悄無聲息地走近床邊,看著沉睡著的家澄。
這麼快就睡了……很累吧……這一臉的倦意是工作太忙的緣故,還是為了那個叫姜語琳的女孩呢?
輕拍下上半身,貪婪地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哥睡得很熟,對於他的接近,沒有一點的感覺。他是自己深愛的人呢。好唉,好愛他……輕輕地低下頭,在那豐厚的唇上輕輕地碰了碰。
蜻蜓點水般的輕吻使得床上的人動了動。受驚似地看著家澄,他猛地抬起頭退後幾步。然而,家澄沒有醒,這使得家喻喘了口氣。
家澄的唇還是和那個晚上一樣,溫熱而乾燥……
想起不久前的那個荒唐的夜晚,家喻就忍不住一陣臉紅,輕舉起手拍著發燙的臉頰,離開了房間,走向廚房,他想為家澄做點消暑的冷飲。
就在家喻消失的一瞬間,熟睡的家澄忽地張開了眼,他疑惑地撫摸著自己的嘴唇,一雙英氣的眉也漸漸深鎖。剛才的那個輕吻是家喻嗎?還是他在做夢,夢到了姜語琳?
搖搖頭,怎麼可能是家喻,肯定是自己在做夢,夢中,那個叫姜語琳的女孩子,正對著自己綻開璀璨的笑容。
一定是的,一定是在做夢……
再次與姜語琳相見,依舊是在夜晚。涼涼的夜風,吹得姜語琳白色的長裙不斷飛舞,在濃濃的夜幕裡,猶似一個飛舞的精靈。
家澄靠在自己那輛白色的豐田車旁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姜語琳。那清秀的容顏似乎消瘦了許多。
「你好嗎?」家澄張了張口,卻聽見姜語琳問出這麼一句話,苦笑一聲,這似乎應該是他問的才是。
「還不錯吧。」家澄輕輕地笑了笑。
姜語琳慢慢地走近家澄,輕輕地伸出手撫摸著家澄消瘦的臉頰:「你在撒謊!」
輕輕地握住有些冰涼的手,他該認為那句話裡心疼的對象是他嗎?一想起姜語琳曾經說過她愛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他心裡就隱隱作痛。
「是吧,就當我在說謊吧!」輕柔地歎著氣,家澄明白自己是真地愛上這個女孩了。愛神早已將丘比特之箭射中了他的心。
側著頭,姜語琳烏黑的眼眸泛起淡淡的水光:「你愛我,對不對?」
「什麼話,都被你給先說了!」歎息著,家澄將那高挑缺陷的纖瘦的身子攬進自己的懷中,那腰,似乎也細了許多,看來,這些日子不好過的人並不是只有自己。
姜語琳順著家澄的動作,伸出手,輕輕地攬住了家澄的脖子。輕輕地將臉貼在家澄的臉頰上,感受著家澄的溫度。
「我也愛你……」
家澄的身體一震,他將姜語琳摟得更緊了。就算那句話,只是一句善意的謊言,他也開心了。
「在看什麼?」家澄將倒好橙汁的杯子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輕輕地走近站在窗邊的纖瘦人兒,攬住那纖腰,家澄輕柔地在那白皙的耳邊,低語著。
沉默了一會,姜語琳舉起手中鏡框:「在看他。」
鏡框裡的一個清麗的少年,趴在家澄的背上,笑得相當璀璨。
「家喻,他是我弟弟。」家澄轉頭看了看四周,「他今天不在家,可能去同學家了。」
轉過身,一雙烏黑的眼眸看著家澄,定定地,看得家澄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
輕垂下眼眸,姜語琳輕靠在家澄的懷中,美麗的眼眸裡泛著淡淡的悲傷:「他肯定很喜歡你。」
「誰?」家澄俯下頭,輕吻著姜語琳白皙的額、彎彎的眉、低垂的眼瞼、挺直的鼻,最鍾輕碰著姜語琳略微有些冰涼的唇。
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相框,姜語琳的嘴角泛起一磨難懂的笑容:「沒什麼。」
明明是笑容,為何會覺得那笑容是那般的沉重呢?
家澄擺擺頭,甩去那抹異樣,攬著懷中美麗人兒的纖腰:「他就是我弟弟,你看,你們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吧。可惜他不在家……」
「不在家了倒好。」輕輕地推開家澄,姜語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相處,會很不自在。」
家澄笑了起來,這個自相識以來就給他率性感覺的女孩,原來還有不自在的時候啊?
看著笑得開心得家澄,姜語琳忽地湊近他,將整個身子都倚在家澄的身上:「家澄?」
家澄輕嗯了一聲,忽地想起,他有告訴過姜語琳自己的名字嗎?似乎有吧。微笑著摟住眼前的漂亮女孩。
望著家澄,眼眸裡閃著柔情。她輕輕地貼近家澄,帶著點撒嬌:「你不理我!」
看著那張與自己貼得極近的容顏,那白皙無瑕的肌膚,白得,有些微的透明。隨著她的貼近,又聞到了那種熟悉的香味。那香味,似有著魅惑人的神奇魔力,家澄有些意亂神迷。
你曾經問過我,我懂得愛情嗎?我曾經很肯定地告訴你,我懂!因為我正愛著……
我愛你……你愛的卻是哪一個呢?
如果說第一次是個意外,那麼第二次是不是就是順其自然?然後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接著是無數次嗎?
輕輕地在家澄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看著那張情慾過後,英氣的容顏,輕靈的身影心裡泛起一抹苦澀。打開門,像以往無數次一樣,再交歡後,悄然地離開。
回首看著床上熟睡的家澄,清麗的容顏,帶著悲傷……
家澄,我愛你。可是,你愛我嗎?
離開那個房間,輕靈的身影一閃,轉入了隔壁的房間。漆黑的夜裡,纖長的臂一伸,猛地拉開窗簾。
田紀,也是一片黑暗,只有遠處高樓上的霓虹燈光在不停的閃爍著,忽明忽暗,就好像他的心一樣。
林家喻無聲地笑了,把玩著低垂在豐滿的胸脯前的黑髮,窗外,也不曾有光明。
哥,我愛你,可是,你愛的是誰?你愛的女人不是我啊……「她」的名字叫做姜語琳,而林家喻,永遠也不可能以愛人的身份在林家澄心中留下一抹痕跡。
即使是變成女人,也只有一天,也並不是純粹的女人。純粹的女人,還可以用孩子來拴住自己的愛人……而他,永遠也不可能有孩子,一個屬於他和家澄的孩子。
一個寶寶……一個能證明他曾經和家澄如何的親密的寶寶……
輕拍了一下臉頰,家喻輕笑數聲:「傻瓜,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老天爺讓我與他有一段感情,我已經很滿足了。」
淚水,沿著臉頰花落在窗台上。晶亮的水珠在夜色中散發著奇異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