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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愛奇緣 第六章 作者:D伯爵
    「烏龍」婚禮之不是冤家不碰頭

    「辟辟啪啪!」

    迷糊之間,好像覺得有人在打我!

    我一骨碌爬起來:是誰這麼大膽?

    「啊!」就看見蘇西站在床頭,不懷好意地衝著我笑。

    嚇我一跳!

    緩過神來,我忽然想到:「剛才你是不是打我了?」

    「哪有?你睡糊塗了吧?」蘇西說著,卻把手背到後面。

    「是嗎?」清醒以後的我可不是容易打發的,「你那隻手是怎麼回事?」

    「哦,沒事沒事!」蘇西趕忙又把手縮了回來。

    「找我有事?」

    「啊,是為了昨天的事。我沒闖什麼禍吧?」蘇西小心翼翼地問。

    「怎麼?有人為難你了?」我問,隨即想到不對,「你沒有為難別人吧?」

    「無緣無故地,我怎麼會為難別人呢?」蘇西撇撇嘴,「我可是抱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的人呢。」

    「是嗎?你有這麼好嗎?」我懷疑。

    「喂,你們在說什麼啊?大清早的,讓人家睡個懶覺都不成!」一個抱怨的聲音從床的裡面冒了出來,隨即,一個懶洋洋的傢伙翻身趴在我的腿上。

    「嗨,早啊,小白!」蘇西揮手。

    「你好……」他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可可,你的臉怎麼了?」

    從剛才起就呆若木雞的我無意識地摸了摸臉蛋兒,「怎麼了?」

    小白的手順勢就貼了上來,「不會是我的睡相不好給打的吧?連手印都在,肯定很痛吧?真是對不起啊……不過,我的手有這麼小嗎?」說著,疑惑地望著自己的手。

    「蘇西!」我終於肯定,剛才不是幻覺。這丫頭片子「狗膽包天」,竟然真的爬到我頭上來了。

    「好嘛,好嘛,」蘇西低著頭,用眼角瞟著我,「我是看你一直不醒,情急之下才這麼做的。」

    「那也不用下這麼狠的手吧?」我摸著掌印明顯的臉,看來今天是出不了門了。

    「當初你不是用得挺有效?我只不過借鑒一下而已。」

    「什麼時候?」

    「就他嘍!」蘇西衝我擠眼。

    「那時候是不得已!」我想起剛把小白救回來,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我的確這麼幹過,可那是我打別人,可不是我被打哎,這可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現在,我也是不得已呀!」

    「你還有理了呢!」

    蘇西見我動氣,乖乖地不敢做聲。

    「你怎麼會在這裡?」清理掉一個,接下來再清理另一個更大的麻煩。

    「我為什麼不在這裡?」相對於我咄咄逼人的態度,小白顯得悠然自得,「這可是我的房間呦!」

    見我一臉困惑的樣子,繼續解釋:「昨晚,你陪我吃飯,然後你就纏著我陪你聊天嘛……」

    「誰纏誰啊?你別搞混主次行不行?」想騙我?門兒都沒有!

    「好吧,好吧,是我纏著你陪我聊天……然後,大家都困了,就上床歇息了。」小白說著,又打起了哈欠。

    「是嗎?是這樣的嗎?」我用懷疑的眼光瞅他。自從掉到這個時代以來,我還沒有像昨天睡得這麼死過——更正,我從來就沒有這樣過!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我這是怎麼了?

    「三弟,大嫂來看看,你還需要添置點什麼東西。」心雨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隨即,人就進來了。

    根本來不及掩飾,小白趴在我腿上,揮手向心雨打招呼:「大嫂,早啊。」

    「耶?可可也在啊!」短暫的驚訝過後,心雨馬上恢復了鎮定,「正好,省了我的工夫,你有什麼要添置的,也一起說吧。」

    「我?我不需要什麼,不用麻煩了。」我推辭著,手上暗暗使勁,想把小白從腿上推開。

    「大嫂,你就看著辦好了,我和可可不會有意見的,對吧?」藉著問話的機會,小白反而摟住了我的腰。

    不好意思在心雨面前動粗,我只能狠狠地在小白手臂上擰了一把。沒想到,他反而得寸進尺地把腦袋也貼了上來。

    「咳咳!」心雨假意咳嗽著,對我和小白之間的角力力圖視而不見。

    「蘇西妹妹昨晚也沒用飯,今天身體可還行?要不要我喚大夫進來給瞧瞧?」心雨試圖轉換話題。

    「啊啊,不必了。她現在身體完全恢復了,我們經常這樣,三兩頓不吃沒關係的!」生怕蘇西這個笨丫頭再次中招,我顧不得和小白的「鬥爭」,急忙跳出來代為推辭。

    「你們經常這樣飽一頓,餓一頓的嗎?好可憐哦!不過,不要緊,以後想吃什麼就說,小孩子嘛,更要多吃一點了,我這就讓廚房去做。」心雨想當然地推測著我們的以前生活,決心好好補償,說著就要往外走。

    真要讓她弄來還得了?這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啊?

    眼看沒有正當的理由回絕她的好意,我脫口而出:「真的,她很好,現在就算叫她砸碎一張桌子都沒問題!」

    「砰!」

    我一轉臉,桌子被砸得粉碎,桌上的擺設就更別提了。

    回過頭的心雨吃驚地望著滿地的碎片。

    「你怎麼把桌子砸壞了?」我先聲奪人,責問蘇西。

    在心雨面前我總得數落她兩句,否則我也不好交代,是吧?人家好吃好喝的盡心招待,你還砸壞人家東西,道義上總說不過去吧?

    「不是你要我砸的嗎?」蘇西討好地說。

    「我什麼時候說過?」怎麼能在這麼要緊的時候挖我的牆角?笨蛋蘇西!

    「就剛才,你說『現在就算叫她砸碎這張桌子都沒問題』,我想,為了證明你所說的不假,我就砸了嘍!」蘇西故作無辜地解釋。

    「我隨便說說你就做了,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聽話?」

    我都快發狂了。這不是越描越黑了嗎?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蘇西,好樣兒的!就這樣把我賣了,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啊?

    這下子想瞞都瞞不住,看看心雨,都嚇傻了!

    「你真麻煩,不聽你的話要生氣,聽你的話還是要生氣,就沒見過你這麼麻煩的人!」蘇西也來了脾氣,雙手叉腰,一個標準的「小茶壺」樣子!

    我癱坐在床上。這下,我真的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隨便吧!

    我自欺欺人地想,捅多大的簍子也沒關係,反正最大的簍子已經出了——真不該和他們有牽連,當初應該把小白扔下就跑的,要是沒有同情心氾濫就好了,要是隨後就找機會偷溜也不錯,最好就是當初沒有多管閒事,把小白給救回來!哎,現在後悔也晚了。

    「那個……蘇妹妹真是天生神力啊!」

    耶?

    心雨的眼神怎麼閃著崇拜的光芒?完全沒有被嚇著的樣子,依我看,反而是興奮過了頭。

    「聽許管家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沒想到還真是這樣,果然是力大無窮啊!」

    我這才想起,蘇西一進門就輕而易舉毀掉一棵大樹的事兒來,看來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瞞是瞞不住的,還是就坡下驢,順勢編個瞎話,打發掉單純的心雨才好。

    「是啊,小蘇的力氣天生就大,怪的是飯量不好,基本上……可能……也許……」我含含糊糊地說,最好她聽不清楚,「砸壞了桌子,真是不好意思呀。」我客氣地賠笑臉。

    「沒關係,等會兒我差下人來換張桌子就好,你們可得當心別碰傷了。」她起身,「那我就先告辭了。」

    「啊啊,不送,不送。」我客氣著,起身相送。總算可以藉機會甩掉牛皮糖了!

    「大嫂!」身後響起小白的聲音。

    心雨和我不約而同地回頭。

    「別忘了吩咐廚房,把我和可可的早點也送過來!」

    這個該死的傢伙,把人家心雨好不容易忘掉的事情又勾起來了!

    吃!吃!吃!

    就知道吃!

    總有一天撐死你!

    我是不是得繼續為我不吃飯找個合理的解釋啊?

    「烏龍」婚禮之趕鴨子上架

    心雨興奮地拿著她命人定制的衣服、首飾往我身上比劃。

    不得不佩服她的高效率,才短短兩天的工夫,她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要是聯盟也有這麼高的效率,我還至於留在這裡任人宰割嗎?

    我的天啊!艷麗奪目的紅色,刺得我目前還只能適應素雅色彩的眼睛都痛了。頭髮被挽成複雜的髮髻也就算了,還在上面插滿丁零噹啷的首飾,走起路來響聲一片,好像惟恐別人不知道似的。最後臉上還要塗滿厚重的脂粉。

    我終於不得不佩服起那個把自己的臉蛋當牆頭刷的紅衣女,這除了需要極大的勇氣以外,的確還需要高超的忍耐力。對此,我只能甘拜下風。在我的一再抗議之下,心雨終於勉強答應免除我化妝的苦役。

    要問我為什麼會乖乖地任人擺佈,實在是說來話長啊!

    那天,也就是我們到這裡的第二天,我在死命地把兩人份的早餐給小白硬塞下去以後,撐得難受的他總算安靜地到花園裡去曬太陽,沒有再來煩我了。

    我正想趁這機會好好地計劃一下逃跑路線,為將來的開溜做準備時,心雨慌慌張張地來找我,說是小元不見了。

    我奇怪,小鬼頭不見了幹嗎來找我?我看起來就這麼像「孩子王」?

    心雨說,是因為小元可能會和蘇西一起玩,所以就過來問問。

    天大的笑話!那個小鬼頭自從在蘇西面前丟了臉被嚇哭以後,就壓根兒沒敢在蘇西面前露過臉,能躲就躲。那天吃飯的時候,也只有左家這群沒腦筋的傢伙會認為他和蘇西的交情不錯,相處頗歡。

    怪了,這樣的一群傢伙,是怎麼做生意的呀?要說逼得人走投無路,我看不見得——真要被這樣的人逼得走投無路,還不如自己先去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把人氣得七竅生煙,倒是可能性極高——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不過,在我再三觀察之下,我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在我的旁敲側擊外加威逼利誘之下,心雨終於承認,連帶小元一起不見的,還有——小小?

    看我面色不善,心雨急忙安慰我說,大概是小元帶著小小出去玩兒了,不會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問題?

    沒什麼問題,你幹嗎心急火燎地到處找人?

    總不會出什麼類似於因妒成恨、殺人滅口之類的血腥事件來嗎?

    我有些不寒而慄——只怕是看多了偵探恐怖小說,怎麼會往這方面想呢?我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很奇怪。雖說我相信人性本善,那個小鬼頭即使有這個賊心,應該也沒這個賊膽吧?為了盡快找到人,我還是頂著一個醒目的巴掌印,打破我今天誓死不出門的決心,一起加入了尋人的隊列。

    說是隊伍,其實沒幾個人。心雨怕小元會闖出什麼禍來,沒敢要傭人們一起找。而左家的幾位當家的,除了忙生意,就是在忙成親。最空的那個正在曬太陽,也不指望他能幫什麼忙,別添亂就好。因此就我們三個娘子軍負責在莊園裡四處溜躂。為了避免傭人們起疑心,心雨逢人就說是帶我們在參觀。

    狗屁參觀!誰看到過盡往雞角旮欄兒裡的參觀?

    結果,還是眼尖的蘇西在後院的樹上發現了目標:小鬼頭竟然抱著小小爬上了樹!

    在不得不佩服他爬樹技巧的同時,我也開始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猴子轉世啊?要不怎麼這麼喜歡爬樹呢?吃了苦頭也不怕,照樣對此活動一往情深。

    這次有心雨在旁邊坐鎮,蘇西自然是不用出馬了,小鬼頭乖乖地下來,卻執著地要認小小做弟弟。

    我自然沒有意見,有人收養小小是再好不過的了,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別把他培養成又一個「猴精」就好。

    結果,心雨竟然搬出他老公的那套理論來,灌輸他「表弟也很好啊」這種不負責任的思想。就這樣,連不怎麼懂事的小孩子也被徹底洗腦,整天跟在屁股後面當「跟屁蟲」,使得我在如此嚴密的監控下,根本就無法實施我「逃之夭夭」的計劃!

    因為不論白天,還是黑夜,除了小白這個超級黏人的傢伙在一旁隨時候教以外,我又多了一個小跟班,而且還在廣大群眾的嚴密監控之下。這樣的我,連稍微對小白聲音大點,都會惹來眾人指控的目光,更別提扔下某人獨自離開三秒鐘以上會招致的後果了——人言可畏呀!我怎麼可能逃跑得了嘛!因此只能暫時妥協,等待機會了。

    所以也就有了現在,我終於落到不得不穿著這身誇張的行頭去吸引別人眼球的地步。

    小白晃了進來,身上也穿著耀眼的紅衣,晃得我眼睛痛。

    「哎呀,到底還是忍不住要提前看新娘子了?」心雨取笑著。

    小白倒也大方,「對呀,來看看大嫂有沒有偷懶,有沒把我的新娘子打扮得更漂亮。」

    「哎呦!連大嫂都不相信?」心雨假裝生氣,「那你自己給新娘子弄!」說著朝我擠了擠眼睛,「你們聊,我等會兒再來。」

    心雨一揮手,領著丫鬟們出去了。

    「可可,你越發漂亮了!」

    「亂講!」我悻悻道,「是越發的搞笑才對!」

    「怎麼會好笑呢?新娘子都這樣打扮的呀!」

    「你管我?反正我就是不喜歡!我就奇怪了,你到底是喜歡我哪一點啊!我對你又不好,不是打就是罵的,這樣的我你都要娶來當老婆?」我再次質疑著他的決定,覺得還是有可能說服他放棄這個計劃。

    「反正,我就是喜歡呀!」小白的聲音好像有些啞,說不出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感覺就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哪有?」拚命擺著雙手,他急忙否認,「我這麼喜歡你,哪有可能會瞞你什麼啊!」

    「真是不可理予。」本來想告訴他,之所以會喜歡我,是因為藥物的關係,可是又一想,他不會就此誤認為是我下的藥,然後更加的樂在其中吧?

    算了,聽天由命吧!

    突如其來的「奪子」大戰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

    正準備給我披上紅蓋頭的心雨不悅地喝道:「不懂規矩的丫頭!大喜的日子裡說什麼喪氣活?真真是該打!」

    「哎呀,不是的,大夫人!是前庭有人鬧事!大爺要和人家打起來了,場面亂得很。許管家看著要出事,您快去瞧瞧吧!」小丫鬟好不容易把話說完。

    「什麼?有這等事!」心雨也急起來,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往外跑,順口問跟在後面的小丫鬟,「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我也不清楚,」亦步亦趨的小丫鬟答道,「好像是為了小元少爺抱著的小小公子。」

    「什麼?」聽力奇佳的我,一聽到這話,飛也似的竄了出去,把心雨她們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等等我啊!」心雨在急叫。

    我充耳不聞。

    不會有人無緣無故來搶孩子的,除非是孩子的親戚。

    莫非是小小的親人?

    要是早知道成親就能把小小的親人給弄出來,我幹嗎那麼費事、走那麼多路、考察那麼多人家、找人收養他啊?直接搞個成親儀式,讓他親人來交還給人家不就好了?不過也得看看是不是真有關係,畢竟認親這事兒也不能太草率,是不?

    歸功於我全套引入注目的行頭,在我到達前庭時。我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趁著片刻的寧靜看清了當吋的形勢:左語天和左語藍兩兄弟氣勢洶洶地站在小白前面,擋住來人探究的目光,小白則掩護著抱著小小的小元,而我那號稱無所不能的蘇西大小姐就這樣被這批在她面前根本就沒有自衛能力的人護在了最後面。

    拜託!

    不會功夫的人衝在前面有什麼用?

    「人肉盾牌」嗎?

    真是的!

    我無奈地搖頭,隨即狠狠地瞪了蘇西一眼:你也太丟人了吧!

    蘇西朝我揚了揚眉毛,神態之間不見愧色,反而得意洋洋。

    好樣兒的,果然是欠揍!等事情完結再找你箅賬!

    「那個——打擾一下,」我再三打量之後,終於確認眼前這鬧事的人可能是對夫妻,要不然也是對情人,否則不會顯得那麼親密。在沒有人開口的情況下,我有理地打破僵局,「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可可,你出來做什麼,快回去,這裡的事,我們能應付的啦!」小白急促地說。

    去!我白他一眼,就憑你們?

    「弟妹,聽話!儀式沒開始,新娘子就拋頭露面可不好!」左語天還是一副大家長的派頭。

    誰理你!我沒拜堂呢,別亂攀親!

    「放心啦!就沖小元那麼喜歡小小,我們也不會把他交出去的。」左語藍還在那裡信誓旦旦。

    幹什麼?要真是小小的親人,你還打算攪黃他們認親不成?

    「你這個壞女人!偷人家孩子,不要臉!」年輕女人張口就罵。

    太沒有禮貌了吧?還沒搞清楚情況就罵人!

    素質忒差!扣分!

    「我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盜走我們的孩子?」年輕的男人責問道。

    嘖嘖!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果然是做夫妻的料,連這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別人的腔調都是一樣的。人家都說女孩子在家是靠父母教,出嫁後靠丈夫教——好像是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是吧?今天看來,這對夫妻,都不怎麼樣。小小要真是交給他們撫養,還不如讓左家把他養成個「猴精」咧!

    初次對話,對方顯出的無理性,讓我對他們的印象大打折扣,態度自然也就不那麼積極起來。

    我看著後面趕上來跑得氣喘吁吁的心雨,悄聲說道:「去把你家那群大小寶貝兒們領到旁邊消消火兒!」

    心雨聽命行事。

    「你們!」我指著那對情緒亢奮的年輕男女,「有話好好說!這樣子鬧,也不好看吧?平白讓人看笑話!坐下來好好談,不好嗎?反正,有理總會說得清,也勞煩在座的各位評個理,做個見證!」我環顧四周揚聲道。

    青年夫妻相視一眼,男人拉著女人坐到了左家兄弟的對面。

    原本只是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們,此時自然是個個睜大眼睛,安分守己地打算看一場不花錢、額外奉送的白戲。

    「請問,兩位怎麼稱呼?」大家坐定以後,我客氣地詢問著。嗯,不管從氣質上,還是從行為舉止上,這兩位到都是狼狽為奸——不是,郎才女貌得很。

    「在下趙風歧,這是內人姜玉蓮。我夫婦此次本是為祝賀冷月公子的婚禮而來,不想卻發現失蹤已久的犬子,內人心情激動,失態之舉,還望諸位見諒!」男人冠冕堂皇地說著客套話。

    「犬子?」我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個詞的含義,「你們說的是指小小嗎?」

    「什麼小小?是我兒趙希辰!」女子——姜玉蓮搶白道。

    嘁,說你胖,你就喘!

    沒有禮貌,扣分!

    「你憑什麼說他是你兒子?」我不悅地反問道。雖然竊喜她的攪局,也能體諒她的心情,但實在無法原諒她的無理。

    「希辰戴的項圈乃是我趙家祖傳之物,趙某自然識得,不會認錯!」趙風歧自信十足、斬釘截鐵地說。

    「項圈?」我朝蘇西勾勾手,蘇西會意,從小元手裡抱過小小,走近我。我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沒什麼特別的呀!」

    「哼!」趙風歧的神態顯得頗為不屑,好像面對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而自己卻是見聞廣博的世家子弟,用著驕傲的口吻,介紹著其中的奧秘,「此項圈乃是用純金打造,項圈上的紋路也並不是簡單的凹凸花紋,而是請名師以佛家經文雕鏤而成,意在護我兒平安長大,無病無災。既是我趙家祖傳,趙某豈會不認識?」

    語氣頗為倨傲,神態得意,看得人心裡直癢癢——恨不得一拳揍過去,打掉那個礙眼的笑容——看在小小的分上,我忍!

    小子!我低頭看看天真的小小,如果你真是這對夫妻的孩子,希望你長大後能徹底顛覆「龍生龍,風生風」的傳統,要真長成這副惹人厭的嘴臉,還不如寧願麻煩點兒,讓我親自來教養你。雖然我也沒什麼經驗,但總比你爹媽強。

    我仔細地看了一下金項圈,的確是如他所說,密密麻麻的文字組成了凹凸的文樣,做工很精細,不注意,倒看不出來。不禁暗自慶幸:虧得當初沒有因為付不出粥錢就把這玩意兒拿去抵賬,不然可就虧大了!

    「把孩子還給我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姜玉蓮用著施恩般的口氣說著。

    搞什麼?

    誰有責任?

    什麼都沒弄清楚,就在這裡大放厥詞?我氣惱著。單憑這個金項圈能說明什麼問題?你們說他是你們的孩子,他就是你們的孩子嗎?我看,最保險的還是驗個DNA!不過,蘇珊娜不在這裡,事情倒有些麻煩。

    「你們的孩子是怎麼不見的?」最後我還是決定先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不是你偷走的嗎?」姜玉蓮氣勢洶洶地說。

    「喂!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偷孩子的?」我厲聲責問,「我沒事抱人家孩子做什麼?自己找個拖油瓶嗎?你說話從來不用腦子的嗎?還是說你姓姜,腦子裡就是一團糨糊,不會想的嗎?你要是再這樣不負責任地胡言亂語,當心我告你誹謗……」

    蘇西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會意,改用更直接的威脅:「當心我讓你下半輩子都開不口,」

    見我發火,姜玉蓮縮了縮脖子,不敢做聲。標準的惡人無膽!

    「你把當時的情況在這裡說一遍!」我命令道。

    「那天,夫君不在家,有仇家上門挑釁,我把孩子放在屋裡,等我擊退仇家回房,就發現兒子不見了。」姜玉蓮老老實實地回答。

    真是蠟燭,不點不亮!

    「標準的調虎離山!」我冷靜地評說。

    姜玉蓮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失笑,「別誤會,我可不是說你是母老虎!」

    姜玉蓮黑著臉,氣呼呼地把頭扭向一邊。

    你也太多心了吧?心眼忒小的呢!我暗自好笑。

    「趙鳳歧!你老婆把你兒子弄丟了,你就沒到處找找?」我問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

    「找了!我四處尋找,八方打聽,可是沒有消息。」趙鳳歧懊喪地說。

    「那就說明你找得還不徹底,還不夠用心!」我不以為然,「小小就在樹林子裡面的小道上,我發現他的時候,哭得嗓子都啞了。你要是用心找,會聽不見孩子的哭聲?」

    「阿黛兒啊,你太想當然了吧。人家偷了他的孩子自然不會扔在他家附近,總是扔得遠遠的,找不到才好,畢竟,最終目的不就是讓他們骨肉分離嗎?」蘇西在旁邊冷靜地分析,低聲耳語道。

    竟然拆我的台!不過還算你聰明,沒有大聲嚷嚷,就原諒你了,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嗯,看樣子,這人還算有點人性,沒有當場殺掉小小。不過,對小孩子下手,好像也有點惡毒吶!」努力裝得自然些,我試圖轉移別人的注意力。

    「你說誰惡毒?」隨著一聲怒斥,賓客中一位蒙著面紗的女人走了出來,「相對於趙鳳歧對我的所作所為,我所做的可是善良許多的呢!」

    「是你?」趙鳳歧的臉色奇怪地變得蒼白,隨即對女子喝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女子伸手扯下面紗,「當然是來賀喜的。」

    女子的本來面目嫵媚動人,只不過,現在怨恨的神情使她顯得有些猙獰。她的眼睛直看著趙鳳歧,而相對於她的逼視,趙鳳歧的目光始終游移著,不敢與她相對。

    姜玉蓮畢竟不是傻瓜,何況女人在這方面的感覺總是特別的敏銳,她看了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猶豫著,終於還是問出口:「鳳歧……你認識她?」

    趙鳳歧沒有答話,臉上的汗珠卻止不住地滴了下來。

    「哈!」女子冷笑道,「趙夫人,我們何止是認識,曾經還談婚論嫁呢……」

    哦?我拉長了耳朵。原來還有移情別戀的隱情。

    「要不是你娘家的勢力,鳳歧怎麼會娶你?」

    更正,是嫌貧愛富!

    「要不是迫於你父兄的壓力,鳳歧又怎麼會不讓我進門?我都肯委屈做小了!」

    哎呀,還有藕斷絲連呢!

    「更過分的是,你父兄不依不饒,竟然屢次設計暗害於我!」

    殺人滅口?天啊,情節還挺豐富的嘛!

    「一切都是因為你!我也要讓你嘗嘗無能為力的滋味!別以為有個好娘家,就什麼都能如意!所以我偷抱了孩子。」

    原來是挾怨報復!

    「別說了!」一直悶不吭聲的趙鳳歧突然大聲喝道。

    所有人一下子都安靜下來。半晌,姜玉蓮顫抖著站起身。

    「你、你好!原來是這樣!」姜玉蓮跺腳,淚水止不住溢出眼眶,一貫被父兄、丈夫寵愛的嬌嬌女,卻突然發現所處的是騙局,最親密的人也是對她最虛偽的人。

    「原來你娶我,根本不是因為你喜歡我!」她搖頭,哽咽,「我……我……」在眾人的面前,她越發覺得難堪,終於一個轉身,飛掠而出。

    「玉蓮!」趙鳳歧狠狠地瞪了女子一眼,追著姜玉蓮出去,只留下一句話在大廳裡迴響,「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真是錯看你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沒有想到呀,竟然連負心漢都可以這樣理直氣壯?這是個什麼世道啊?我倒有些為那女子憤憤不平起來。

    我捏了捏小小的胖臉,再三叮囑:「你長大後,可千萬別學你媽!更別學你那個臭老爹!」

    「我……我還不是為了你?怎麼現在全都是我的不足了?」站在那裡的女子喃喃地說,「我這算什麼?你回來,給我把話說清楚!」說著,也追了出去。

    「喂!」我衝著一團空氣喊,當然徒勞無功。

    真弄不明白這些人,不是為了孩子來的嗎?怎麼一會兒工夫,跑得一個都不剩了?雖然我原本也不認為他們會是對好父母,不過現在看來,不淪男女,都不合格,總而言之,都莫名其妙得很呢!

    還是心雨最先反應過來。

    「吉時快到了,快點準備拜堂吧!」說著把我拉到一邊,拿著丫鬟遞上的紅頭巾往我頭上蓋。

    能不能不要這麼趕啊?

    我還指望可以將就著混水摸魚偷溜的呢!就因為我慢了一步嗎?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這樣從我的指縫裡溜走丁嗎?

    鬱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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