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沙灘上,黎沁就坐在關洛的兩腿之間,倚著地的胸口,傳出平穩的呼吸聲。
時間好像就這樣停住了,在他溫柔的擁抱中,她首次覺得有種陌生的幸福,像是有個寬闊的棲身之所,可以為她擋風擋雨。
她拒絕去思考——就這麼一次,她如此告訴自己,她想沉溺在他的擁抱裡。
關洛低頭看著合眼休息的她,一種莫名的情緒,滿滿充溢在心口。
是一種滿足!
他不明白,他們一夜無語,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他卻仍然覺得愉快,那是一種無關情慾的感覺,只是覺得滿足。
幾乎是不自覺的,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身前的人兒緩緩動了動羽睫,而後張開眼,揚眸回視著他的笑容。
「我怎麼睡著了?」黎沁緩緩露出笑容,嘴邊的小梨渦也跟著加深,明眸漾出的光采令人迷惑。
「我想,是我這個枕頭還挺好睡吧。」關洛自嘲道,凝視著她唇邊的笑,很高興她把全身的刺收起來。
「或許吧!」黎沁不想想太多,在他懷裡的那種安全感,讓她不想再去拒絕。
「走吧,該回去吃早餐了。」關洛將她額前的發,輕輕的往後撥,長指滑過她的髮梢。
黎沁發現,當自己卸下心防之後,她很喜歡他的輕觸。
她想要站起,卻發現腳一陣刺麻,霎時又跌坐了下來。
「我的腳都麻了……」黎沁輕喊,一回神才想到。「我一個晚上……都睡在你身上,你的腳不就……」
「我沒關係。」關洛笑了笑。「如果我走不動,你要負責背我!」
「嘿!」黎沁白了他一眼,但還是緩緩的站起,等腳恢復知覺後,有些不甘願的將手伸給他。「我拉你起來。」
「你確定?我可是很重的。」關洛眼底進出笑意,像是有什麼詭計似的。
「你別耍詐喔,我可是好心要拉你。」黎沁當然沒有忽略他眼底的笑意。
「我只是先提醒你,我很重罷了。」關洛仍是笑瞇瞇的,一把握住她的手,怕她反悔。
「好,我數到三,你自己也要用力喔!」黎沁刻意忽略,從他手心傳來的陣陣暖意,專注看著他的眼睛,但她發現這同樣會讓她心跳加快。
「一、二……」她的三還來不及說出口,整個身子卻反被刻意用力往下拉的力量一扯,整個人都跌到關洛的身上。
這還不打緊,關洛竟還變本加厲的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如此令人心跳狂奔的距離,讓黎沁再度失去聲音,只能望著他的眼,不敢隨意妄動。
兩人的喘息聲是紊亂的,是相互呼應的,而眼眸則是緊緊相鎖。
黎沁無法理清,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她覺得口乾舌燥,輕輕的用舌潤濕著唇,無心引發關洛來勢洶洶的情潮。
還沒意識到這熾人的火熱源起,關洛已快速壓下他的唇。
「別……」黎沁試著拒絕,卻無法推動他一絲一毫。
這只是一個輕柔試探的吻,關洛心想,他只想知道黎沁是否願意接受自己。
她抗拒的雙手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他急切封住她的柔軟唇瓣,不讓一聲拒絕逸出口。
關洛吸吮著她柔軟的唇瓣,彷彿要將她的靈魂吸出體外。
他技巧的用舌尖輕劃過她的唇瓣,引出她全身一陣輕顫,她的手下意識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
他溫柔卻又不容拒絕的吻,讓黎沁意亂情迷,狀似無心的輕輕碰觸,卻有意撩起她心底深處的狂亂分子。
所有到口的聲音,最後全化為連聲嚶嚀——
關洛努力壓抑住想侵入她口中的衝動,縱使她的反應已幾近讓他發狂,但他不想在這開放的沙灘上,與她熱情的做愛,他不願別人見到她只該屬於他的軀體。
天啊!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竟然會為了她的一點點小反應,而幾乎失去理智。
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關洛才不捨離開她的唇。
低頭凝著雙目緊閉的她,雙唇紅粉潤澤而誘人,且略顯腫脹……他剛剛實在吻的「太認真」了。
老實說,他自己都覺得奇怪,這一吻竟會如此令他迷醉,她身上有一種奇妙的魔力,讓人一接觸就不捨放手。
「怎麼?睡著了?」關洛欺下身,用著他極挺的鼻尖輕輕磨蹭著她的,感覺到她輕微的瑟縮,他皺起眉頭,在這麼親密的吻之後,他把她的瑟縮定義為拒絕。
「不想理我?」關洛盯著仍閉著眼的她,心裡老大不高興,他很想看她的眼裡是否有著迷醉的氣息。
她仍舊不發一語,緊閉著眼,不知要如何面對仍近在眼前的他。
這不是她的初吻,宋志傑也曾經吻過她,只是,她從不相信一個吻,可以讓人迷亂到這個地步,至少,宋志傑就從沒有能力,讓她覺得迷亂。
但是眼前這個不過認識幾天的男人,竟可以輕易讓她異常堅固的心牆,瞬間倒塌只剩斷垣殘壁,她開始後悔昨晚的決定,她太輕忽這男人對自己的影響力。
「黎沁……」關洛壓低了嗓音,她心裡暗叫不妙,雖然只認識幾天,她卻已經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好,你不理我,那你就不要後悔。」
不曉得是賭氣、亦或是另一種被刻意忽視的怒氣,關洛存心要讓她覺得心慌。
而他真的做到了,黎沁心急的睜開眼,只來得及看著他漾滿情慾的雙眸逐漸逼近,輕呼—-聲,還來不及阻止,他的唇又再一次覆上來。
溫柔的吻轉為狂暴而侵略,他狂亂的輾壓她仍然柔軟的唇瓣。
黎沁不住心慌,拍打著他的胸膛,這樣排山倒海的感情讓她迷失方向,她得快些拒絕,才不會愈陷愈深,但是她忘了關洛迷人的魅力,與他高明的挑逗技巧。
在他反覆的情挑之下,黎沁因慌亂而張開的明亮黑眸,逐漸失去焦點,緩緩的閉上眼睛,再度忘了拒絕。
而關洛當然不會輕忽她任何細微的反應,趁著她失神的短暫時刻,舌尖挑開她的皓齒,溜進她的口中,撩過她的貝齒,與她的小舌嬉戲。
那是一種讓人迷惑的感覺,黎沁的腦子無法運轉,只能隨著他舌尖輕佻,做著淺淺的回應,甚至連拒絕的能力都沒有。
身子全使不出力,由著他壓在自己身上,感受著兩人同樣快速飛馳的心跳,她能感覺,建立了二十幾年的心牆,正逐漸消逝當中……
關洛低吼一聲,她青澀的回應,竟讓他的身體莫名起了反應,那情潮來的洶湧且澎湃,一下子就將他的理智打的老遠,連影子都看不到。
他鬆開她的唇,黎沁下意識的低吟,彷彿是因他的離開抗議著,關洛露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淺笑,他喜歡由她喉間發出的淺淺低吟。
他將唇下移到她的頸間,在她的動脈處,用舌尖來回的巡迴著,黎沁自發性的將頭後仰,似乎正渴求著更進一步的接觸,早已失控的情緒順著喉管而上,又是一聲令人發狂的輕歎。
關洛的自制力幾乎要崩潰,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吞噬她口中如罌粟般迷惑、且讓人無法自拔的香味。
當兩人正沉醉在這迷人的氛圍中時,有個不識相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不會有什麼限制級的畫面出現吧……」席爾清清喉嚨,推了推金邊眼鏡,逼不得已出了聲。
關洛皺皺眉頭,他一向很警覺,怎麼今天席爾走到身邊他還不知不覺?
「有什麼事?」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唇離開她的,藍眸仍緊盯著身下的黎沁,不忍移開雙眼,不曉得是因為他的吻太過熱情,還是因為被人看到,她的臉呈現火紅,連耳垂也是……
關洛盯著她紅透的耳垂,恨死席爾的出現,他多想再嘗嘗她的滋味。
「你要不要過來一下?」席爾再度推了推眼鏡,像是有難言之隱。
「你要說就現在說,要不就快走!」關洛仍是連轉頭也沒有,輕呼出的氣息拂著她的劉海不住飛動著。
席爾停頓了一下,像是經過考慮之後,才接著說:「茱蒂到了。」
關洛的眉頭再度糾結,他怎麼忘了這件事,他來到這小島的目的,就是來會他的情人,要來輕鬆一下,而他竟然在見到黎沁後,就忘了這件事。
黎沁也清楚聽到了席爾的話。「茱蒂」應該是一個女孩的名字吧?
不知怎麼的,她的心竟覺得一陣酸……她睜開雙眼,迎著關洛那坦蕩蕩的眸,竟覺得生氣。
明明情人已到家門口,他竟還可以說他一看見自己時,就喜歡上了自己……
沒有做第二想,她推開他的身體,而關洛也由著她站起身離開。
奇怪的是,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海灘時,關洛突地笑出聲,從輕笑到控制不住的狂笑,讓一旁的席爾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你怎麼了?」席爾滿眼疑問。
關洛只笑不語。
黎沁啊黎沁,沒想到就一個吻,你的心已經往我身邊靠,才一聽到別的女人的名字,你的反應就如此激烈……他的心情竟因為黎沁的吃醋而愉快起來。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你可以解釋一下嗎?」席爾不明白,不過才一個晚上,關洛與黎沁的關係,竟進展的這麼迅速,他真的是輕忽關洛的魅力。
「就如同我告訴你的,我一定要留下黎沁。」關洛仍掩不住臉上的笑意。
「是留住黎沁,還是留住綠宣?」席爾一針見血,換來關洛急變的臉色。
「我再警告你一次,這件事不准讓黎沁知道,要不然不要怪我不顧多年來的情分,翻臉不認人。」關洛不客氣的說著。
席爾無言以對,沉默了好一下才說:「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綠宣傷了你是她不對,但是如果你因為這樣,而傷了另一個女孩子,相信你也不會好過。」
關洛與席爾的眼神怒視對峙著,關洛知道這樣不對,但是他卻放不開手。
「我自己會有分寸。」關洛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往屋內走去,他還有另一個問題,就是——茱蒂。
「對了,幫我把茱蒂帶走。」他停下腳步,再度回身交代。
「怎麼帶走?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個人最番了,你沒有出現,她是不會死心的。」席爾白了他一眼,不想淌這渾水。
「也對!」關洛想了一下,憑席爾是趕不走她的。
他突地心生一計,趕不走她,那他走總可以了吧!
※※※※
回到自己的房間,黎沁立在窗前,不能明白心中那一點一點的酸味是什麼?
她輕撫微腫的雙唇,腦中不自覺又出現,剛才在海灘上與關洛接吻的畫面……
自己是怎麼了?是因為關洛長的太好看,還是自己太沒有定性?
才一個吻,她竟會覺得昏天暗地,整個人像是要飛起來似的。
她用冰涼的手撫著頰,想讓臉上的溫度下降,縱使身邊沒人,她仍覺得害羞,宋志傑從未讓她有過如此心動的感覺,為何這個見面沒幾天的人,沒幾句話就把她騙的團團轉……
這下好了,舊情人馬上就出現,她只覺得好生氣,卻不知道為什麼。
「想什麼想的出神了?」關洛不知道何時來到她的身後,就著她的耳朵輕問,還乘機在她的耳垂上輕吻一下。
「你這個人很沒有禮貌耶,不經我的同意,為什麼進我的房間?」黎沁連忙轉身,剛才耳上的輕吻,讓她的臉又倏忽紅了,她只能用怒氣來掩飾臉上的紅霞,並在心中暗罵著自己,提醒自己要有點骨氣。
「你沒有把門關上,我想你大概是在等我進來,所以我就不客氣了。」關洛一臉無辜的說。
「說什麼啊?」黎沁原本怒視他的雙眸,在與他的藍眼對視不到幾秒的時間,她已經敗下陣來,滿嘴胡說八道,她乾脆轉過身去不看他。
但關洛的動作比她快一步,伸出手將她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黎沁頓時屏住呼吸,因為他的臉又再一次停在她的面前……真的是面前,不到兩公分的地方。
「別再轉身,我喜歡看你的臉,喜歡看你的眼,喜歡看你的……」關洛將視線停在她的唇上,眨也不眨地。
她的唇像是被火燒灼般,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喉間升起,她竟渴望他的唇……
努力嚥下那種奇怪的感覺,卻無力阻止心底的渴望繼續增長,她只是發出一聲淺淺的歎息。
關洛的藍眸上移,停在她的眼底,察覺出她的抗拒。
「喜歡我,很難嗎?」關洛打破沉默,他喜歡她生氣的臉,因為那會透露出她的心事,而現在沉默安靜的她,讓他有不能靠近的恐慌。
「相反的,很容易。所以……我收回我昨天的話,我不等到拆線,我今天就想回台灣。」她心想,這是她自保的方式,關洛是個會讓人沉溺的男人,經過昨晚,她知道她沒有免疫力,所以她只能逃。
「因為你會喜歡上我,所以你想回台灣?」關洛很高興能從她口中聽到對自己的讚賞,對於她想離開自己的想法卻不能苟同。
「記得嗎?我從一開始就跟你說過,我不陪你玩這種遊戲。」黎沁再度覺得挫折,提醒自已,眼前的男人只是想征服她罷了。
「你不相信我對你是認真的?」關洛挑起眉,退後拉開兩人的距離,在他雙手可及的地方,黎沁仍然覺得很有壓迫感。
「當然……不相信。」黎沁扯個淺笑,有些不自覺的落寞,有很多男人對她示好,但是從父母感情的變異、雙亡,到她被所有的親戚離棄,造成她從小對任何人的不信任,沒有人可以受得了她的敵對,所以到現在仍沒有人能進駐她的心房。
就連宋志傑,在她心裡也只是父親的替代品。
看著她唇邊的落寞,關洛的心口像被狠狠捶了一下,他不知道讓她露出這種表情的原因,猜想著她的落寞,是因為那個叫宋志傑的男人,胸口突地窒悶起來。
「好,你可以回台灣。」關洛站直身望向窗外。
黎沁揚起黑眸,心卻不明所以的似掉進海底,沉甸甸的透不過氣,她又成功逼退一個男人,只是她不明白,對於他輕易答應讓自己離開,為什麼她的心會覺得有些刺痛?
「謝謝!」黎沁勉強點點頭,努力說服自己,這才是對自己最好的結果。
「你準備一下,我聯絡船員,三個小時後就可以出發。」關洛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讓她一個人待在房裡。
她再度陷入沉思。「準備一下」?他叫自己準備一下,有什麼好準備的?她就這麼一個人來,當然也這麼一個人走。
回台灣又怎麼樣?她還是自己一個人。
她歎了一口氣,拒絕思考,緩緩走回床邊,掀起被子就往裡躲,只想讓自己沉沉睡去。
※※※※
不知道是否因為她早已知道,鎖門對他來說,一點都沒用,所以她乾脆就不鎖門,關洛看著半掩的門縫,裡面沒有一點聲響,他心一驚,急忙推門進去。
直到聽到她從被裡傳來的細微呼吸聲,他才放下一顆心,就算這裡是個孤島,不知為何,他竟怕她會逃離他的身邊。
他輕手輕腳來到她的床邊,小心將被子掀開,被子裡的她蜷曲成一團,顯出極度沒有安全感,他的心頭一抽,泛起莫名的心疼。
輕輕將她掉落的髮絲往後撥,看著她頰邊未干的淚痕,心又是一陣抽痛的疼。
為什麼哭呢?有人佔住她的心嗎?讓她這麼牽掛,連夢裡都止不住哭泣?
「黎沁……」他無意識的喊著她的名字,有一股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心疼,好想幫她撐起一片天,讓她可以別再這麼哭泣。
他低下頭親吻著她的額頭,而睡夢中的黎沁微微挪動身子,讓關洛的唇在離開她的額頭之後,就停在她的唇上方。
關洛的眼鎖住她緊閉的眸,長長的睫毛仍沾著淚,小巧的鼻尖幾乎頂著他的,他的心跳莫名飛快馳著,竟像是個未曾嘗過戀愛滋味的小伙子一般,覺得心跳加速而且有些緊張。
他緩緩地縮短雙唇的距離,加深力道,反覆又溫柔的流連在她唇上。
他的吻是那麼輕柔,卻又無比深情,連在睡夢中的黎沁,都無法拒絕這樣的輕觸,她甩開噩夢的纏繞,像是到達一個令人安心的地方,她忍不住輕輕回應他每一個細微的接觸,在夢裡,她不具任何戒心,只是單純而認真的回應著這個吻……
她的回應讓關洛失了魂,他近乎沉溺在她的吻中,直到他猛地抽回身體,離開她令人迷醉的唇瓣。
他望著仍在昏睡中的她,心裡一陣驚,原本他只是想讓黎沁留在他的身邊,但是事情卻有些出軌,他開始莫名的迷戀著她的唇,迷戀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像是被針刺到一樣的跳離床鋪,關洛往浴室走去,他需要洗個臉冷靜一下。
在他離開後,黎沁才悠悠醒來,睜開明眸梭巡四周,而後扯個淺淺的笑。
「原來是做夢!」黎沁自言自語道,雙手撫著臉,卻無助於減低臉上的溫度。
怎麼搞的?她竟然會夢到關洛,夢到那個今天就會分隔兩地的人。
她不能否認,關洛那無端深情的藍眸,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侵入她的腦細胞中,他的影子總會突然地跳人眼底,讓她不知所措。
她再度將頭蒙進被子裡,試圖擺脫那不該存在的影子,卻聽到浴室中隱隱約約傳出水聲,她皺起眉,起身往浴室走去,心中暗自祈禱著,千萬不要是關洛,千萬不要是關洛,因為如果他真的在房裡,那剛剛的吻……
她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她那麼認真的回應著他的吻,他一定覺得自己是個大花癡,就已經要離吁的她,還這樣回應著別人的吻……
她的手還沒碰到門把,門已經被打開,四目相接,黎沁羞紅了臉,而關洛刖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頓上的紅霞。
「準備好了嗎?」他不帶感情的問著,讓她的心像是被棍子打到一樣的悶疼。
「沒有什麼好準備的。」黎沁將綺情想法收盡,換上一副冷漠的面孔,傷人的事她常做,沒必要到這個時候,還讓這個男人傷了自己。
兩人之間漾起一陣奇怪的沉默,有種一觸即發的感情,在兩人之間蕩漾,卻又被一種詭異的氛圍壓抑著。
黎沁靜靜跟在關洛後頭往碼頭走,眼眸無法控制的緊盯著地的背影,似乎想用這最後幾分鐘,將他的影子烙進心底……
隨著海浪聲傳入耳朵,她知道該是離開的時候,她不該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但是她卻仍然覺得難過,老天再一次開了自己一個玩笑。
她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上天卻讓這個男人救了她,狀似有情,卻又無情,輕易突破她的心防,到最後,他仍然是一個玩弄愛情的男人。
「上船了。」關洛回視著她。
「謝謝!」黎沁微偏著頭笑,想讓自己看起來愉快一些,卻覺得有些多餘,人家都不在乎,自己還在逞強。
「我扶你。」關洛伸出手,作勢要扶她上船,黎沁一怔,還是將手交給他,到了現在,她沒有必要再裝模作樣,反正等她上船,他就可以回去會他的情人了,想到此,心裡又是一陣莫名的酸。
關洛將她的手握的死緊,讓黎沁有些發疼,卻沒有拒絕。
「我們會先回岸上,然後再搭飛機回台灣。」關洛輕聲說著,沒有忽略她的手微微顫抖。
「你說……我們?」黎沁用不確定的聲音問著,眼底出現期待。
「當然是我們。」他這時才露出笑臉。「你以為,我會輕易讓你離開我?」
「可是……那個叫茱蒂的女孩怎麼辦?」黎沁眼底滿是疑問。
「當然交給席爾去處理。」關洛的藍眸有著濃濃的笑意,竟是另一種令人心醉的神情。
黎沁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一下子消化不了突來的資訊,只是直盯著關洛的藍眼,想確定這一切是否是真的。
「我知道現在的你並不相信我,所以我不逼你,這也是我為什麼要陪你回台灣的原因。」他抬起另一隻空出的手,輕撫上她的頰,感覺到她些微的瑟縮。
「為什麼要陪我回台灣?這對你沒有任何意義。」黎沁試著讓頭腦冷靜,不想陷入他設好的迷陣中。
「你對我有意義!」關洛打斷她的話,握著她的手更緊。
黎沁感受來自他手心暖暖的包覆,眼眶竟無來由的濕了,她能感覺,她的心已陷入另一個不明的空間,再也不是她能掌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