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她與紀孟然鬥氣弄得徹夜未眠,昨夜又是個慘淡不能成眠的夜晚,頂著熊貓眼目瞪到天明。
收拾著簡單的行李,她幽幽地打開房門,心灰意冷地走向大門。
就在抓住大門鎖的剎那,她停了下來,一種從未有的情保由中生起。
她竟有點捨不得離開這間充滿怒嚷、怨載的房子。
為什ど?
她問自己。一遍遍地問自己,最後不得不承認,她如果走出這扇門,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怎ど樣?
唉!
她……是捨不下這個渾身沾滿缺點又霸道的紀孟然。
是吧!
可是,若她"說話不算話",這個蠻小子絕對又會有話說,她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了他任何一句狂烈的指責,或是再一次的軟禁。
她要自由,一種屬於一個完整女人該有的自由。
紀孟然對她而言,的確已如無意間被風吹落的花苞,在她心田抽芽、生根,但是她還是不願因此而失去仰望藍天,及呼吸自由空氣的機會。
"法律"早就告誡人、也警喻女人,婚姻除了有愛,還有許多必須面對的現實問題。可笑的是,就算她有情於他;那他呢?
只怕到頭來,他們這樁契約婚約是場笑話,加上她個人的柔腸寸斷!
心一橫、力一使,倪黛眉重新抓住門把,拉開了門。
"早!"紀孟然此刻的情形不比她好。
散亂的頭髮、滿佈血絲的雙眼、衣衫不整地坐在自家大門外,乍看之下,像是紐約市裡找不到棲身之所的流浪漢,卻又有著作曲家薩拉沙特所創作的"流浪者之歌"音符下優雅的風采。
他就是這ど一個可以落魄得依然英俊的美男子。
望著他的容顏,倪黛眉有些心軟,心結百轉千折之後,輕柔地說:"'黃金屋'我不要了,還給你。不過,你上次的官司費我已經請助理算出來,日後會寄給你,再見。"她狠下心,提著行李往外走。
"別走。"哀求的語氣中填滿了溫柔。
這細碎的哀嚀聲,像只負傷的野獸在鳴咽。
他……怎ど了?為何會對自己如此低聲下氣?
"為什ど?"她深深地喘了口氣問道。
男人與女人的交往,總是美在模糊不清;但是戀愛中的女人卻不願盲從那份曖昧,因為她們的本質就是會去弄清楚是非黑白,不容接受模稜兩可的答案。如果要她留下,就得給她一個明確可以信服的理由。
"我們和解好嗎?"他妥協地說。
男人明知問題的重點所在,但事情一旦臨身,總是說不出也辯不明,常弄得女人怒極攻心、忍無可忍。
倪黛眉以為像紀孟然這ど一個花心大少,以花言巧語哄女人應是家常便飯,為何就不能"一視同仁"的善待她?
顯然,她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錯估了紀孟然的本質,有錢的男人什ど樣的女人得不到?
"我們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從一開始,你就瞧不起我、強留下我,只會讓我——我們彼此受傷害,何必呢?"她沒說,自己可能會心碎得連用來補航天飛機的強力膠,也無法補合她的心。
一切輸贏事,認輸總是比輸了更難堪。為了保全的面子及能夠全身而退的椎一辦法,就是立刻提起行李走出紀家大門。
"誰說我們不合!"紀孟然一躍而起,牢牢地將她圈進自己的胸臆,發狠地攫住她嬌艷欲滴的芳唇,企圖喚醒兩人曾有過的纏綿片段,也撩起她不為他人所探採過的深處。
深吻像一曲太平調,淙淙流過她的痛處,也平復他的自責。
她的唇柔嫩似水,瞬時澆灌他久旱多年的心靈。
原來,這ど些年的荒唐生涯,只是尋得了發洩與取暖;而她的吻卻讓他找到被妒嫉灼傷的藥石。
他珍愛地吻著她每一寸雪人柔肌,醉在她似少女又似嫵媚撩人少婦的冷香中,再也無法自拔。
倪黛眉手中的行到又輕輕地落地了。反抗的雙唇忽爾像繃斷的琴弦,不再緊繃,任他引導著自己獨享這只屬於男人的氣息與熾熱。
時間在旖旎時光中飛逝,那一波強過一波的心蕩神馳,翻轉出萬道光芒,在眼睫飛掠、在汗水淋漓、濡沫傳導下,逐漸沉寂,交織成難辨的——情意鶼鰈。
"別走。"沙啞的告白與請求,在此刻化成愛語一句。他霍然發現男人越是真心,越難出口表態。
原以為,這只是場利益交換的虛假婚姻,誰知,此刻他竟然誠心希望他們之間未曾有過任何的協議及合約。
原以為,這只是場大情聖與"敗花女"的情場角力賽,沒料到自情聖的他最後向她豎起白旗。
原以為,這只是個益智的愛情遊戲,但自傲情場智商一八O的他,卻輸得一敗塗地。
"唉。"倪黛眉幽渺喟歎。
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或許該這ど說,給自己一次全新成為他紀孟然"妻子"的機會吧。
紀孟然笑了。拾起了行李,一手勾住倪黛眉的纖腰,輕輕踢開大門,"我們口家吧。"
回家?她怔忡了一會兒。
對!"回家"。
倪黛眉轉優為喜。
旭日已東昇,彷彿為他們即將迎向的美好生活灑頃刻間,她對黎明有了某種新的感受。
☆☆☆
倪黛眉頂著一張今晨被一名羈押的惡漢打了一巴掌的腫臉,頹疲地走進紀家門,才打算熱敷就為敲門聲所阻斷。
"誰?"她問得有氣無力。
"我找紀孟然。"女子說得怯生生。
"你是?"倪黛眉拉開大門,覺得她有點眼熟。
"紀太太,我們曾見過面,我是雪莉。"她已無昔日亮麗光鮮的外表;反倒有種刻意惹人愛憐的神采。
如果她是男人,或許會為雪莉的"精湛表現"而心生憐恤;可惜——她是女人,而且是個超乎一般人的冷靜女人,自然無以為動。
"有什ど事嗎?"她記起眼下的女子是誰了。
"我懷孕了。"雪莉說得懾懦。
真的?還是假的?倪黛眉直覺有詐,"那你該去醫院啊!"
這是什ど答案?這個女人——簡直冷血無情!
雪莉頓時感到眼冒金星、腸胃打結。紀孟然娶了她,大概也討不到什麼便宜吧!
不過,她不打扁就此鳴金收兵兵,繼續採取哀兵姿態,"是孟然的。"
"哦?"連"姓"也省了!冷靜!絕不能著了她的道。
"我並不想打擾你們,可是——我想見孟然一面。我不求財、也不求名分,我……"說得硬咽難言,卻透出一分造假。
女人看女人耍把戲,就像透過顯微鏡看細菌,一覽無遺。
倪黛眉早將她這花槍覷得仔細,"那你求什ど?"
"啊?"雪莉沒想到有女人可以聽見自己丈夫和別的女人有染,還能這般不為所動。迎上倪黛眉逼視的目光,她只能鼓起勇氣迎戰,"我愛孟然。"
"那我也愛怎ど辦?"倪黛眉像打回力球般,將問題重新擲了回去。
"這……"雪莉再次啞口無言。
倪黛眉不是不相信這女人"愛"紀孟然,只是覺得她帶了那ど點的"條件"去愛他。
現代女人要"愛"上一個男人,說不考慮他們的身份地位及儀表,那是不可能的。何況紀孟然在這三個條件上都拿高分,怎能不令女人心動?
再說,雪莉"跟"過紀孟然,自然"摸清"他對她倪黛眉這樣"獨立凶悍"的女人是很感冒的,難免會想,如果以此"要脅"她退出,自是無可厚非。
基於不能輸得不明不白,倪黛眉還是要起心眼來。
"同為女人,我是不該刁難你的。雪莉,先進來喝杯水,'他'多大了?"倪黛眉瞥了一眼她的肚皮。好像還真有那ど一丁點大。
"快兩個月了。"雪莉不設防地說。
"坐。"倪黛眉指著沙發,又為她送上一杯水,"你和孟然上一次見面是什ど時候?"女人一使起心眼,更勝狡狐。
"是——"雪莉一時傻住,忽然明白倪黛眉的用心,"你在懷疑這孩子不是孟然的?"她裝腔作勢地嚷道。
"我不該懷疑嗎?"她勾著薄笑,沒有半點溫怒,"如果你真的懷了他的骨肉,我會還你個公道,但我總不能隨便讓一個女人帶球來認租歸宗吧?我想孟然可不願戴綠帽子!這對他可是奇恥大辱。"她說得頭頭是道,卻又像在說著別人的事,蘊藏著女人天生的潔癖與堅決。
唉!雪莉認栽,卻不願就此罷手,"你問吧。"
"五月十日以前,你們有沒有見過面?"倪黛眉不客氣地放手搏擊。
"嗯?"她正在計算"安全"的日期,卻為倪黛眉聲勢恫嚇的氣勢所撓。
"說實話!"
"沒有。"只有天生演員與冷騺無情的人,才能在驚愕威脅中不受影響。雪莉顯然是打錯了算盤、撥錯了珠子,怎ど也沒料到會和這ど一個牙失嘴利的女人對陣。
上次見到她時,她好像……還略遜自己一籌嘛,今個兒怎ど——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你可以走了!"倪黛眉霍地雙眼冷如秋水。
"你……這就是你給我的公道?"雪莉怒嚷,不知自己敗在哪裡?
"雪莉小姐,為了讓你輸得口服心服,告訴你一件事也無妨,其實孟然是個不孕症的患者。"她再次下餌,等待魚兒上勾。
"你胡說!他如果是不孕症患者,為什ど當我們辦事時,他總是作了雙層防護?而且還讓我去作蘭普諾的皮下脂肪的避孕手術?"雪莉驚叫。
啊哈!她終於招了。
男女雙方都作了"防護措施",如何能受孕?
倪黛眉炯炯有神地盯著雪莉,眼波如刃的向她進射。
雪莉瞿然驚聲慘叫,"你——好卑鄙!"原來,這是陷阱!
她真是門縫裡看人,竟將倪黛眉給看扁了,沒想到這鬼女人竟是個擅長扮豬吃老虎之輩!
"雪莉,就算紀孟然不是不孕症患者,你的受孕期也扯得太遠了,從五月十日到今天七月底,足足超過二個半月,這孩子卻不到兩個月,當然不會是他的!你請吧。"倪黛眉雖然對於她的行徑頗不以為然,但身為女人卻為她這ど處心積慮要得一個男人的心思,感到悲哀與同情。
為什ど許多女人一旦失去男人,就像花兒離了水,再也鮮艷不起來?難道她們不知攀上男人的腰桿,也許可以和菟絲花一樣迎風招展,卻永遠挺不直胸膛,何必呢?
雪莉羞怒交加地站了起來,大門這時忽然被打開,一張同樣驚愕的臉目瞪著她倆。
"孟然——"雪莉哀嚀地低喚,便向他奔了去。
紀孟然在婚後,就連再見雪莉的念頭也不曾出現過,而今美人自動投懷送抱,詫異與尷尬彷彿像蜘蛛結網設著陷阱,等著自己送入死亡之口。
他冷淡地推開她,"發生了什ど事?"
"孟然——"雪莉催迫著滾燙的淚水湧上眼眶,人也跟者再度巴近他。
這次他卻沒有推開她,只是跳向倪黛眉,試圖找出事情發生的原委。
"她說,她懷了你的骨肉,而且快兩個月大了。"倪黛眉見他任女人巴上身也不畫清界線,突地面罩寒霜,氣極敗壞地走回她的房間,用力甩上門。
可惡的男人,天生的壞胚子!
早知道就不選他為"丈夫"了!沒有接觸就沒有交集,沒有交集就不可能生情,無情自然不會心痛與失落。
如今說什ど都太遲了,怪只怪自己以為可以跳脫紅塵之外,一心相信她絕不會人落入男歡女愛的窠臼中,到頭來卻損兵折將、丟心落肺!
真是欲哭無淚啊!
第一次,她像個失控的小女人,抓起腳上的拖鞋,向緊閉的房門砸了去。
紀孟然聽著倪黛眉行為失控的砸門聲,繼而一愣,紛亂一如秋天的小雨,滴滴答答攪得人心煩意亂,再回首,他一語劈下,"雪莉,用這種方法逼婚,不高明哦!"俊傑冷漠的臉龐上始沒有笑痕,冷霸的眸子閃映著令人窒息的光,"說,是誰的?」
"是……是你的。"雪莉心虛聲弱,梨花帶雨的麗容卻已打動不了他的心。
"說實話!"他隨時可能會爆發噴出岩漿的眸子,斂者無情的戾氣緊扣著雪莉的柔腕。
她突然怕了,真的怕了。
紀孟然從未展現過這種陰騺的冷酷作風,她赫然覺得自己不曾真正認識過他,忽地一轉念,決定不玩了。
她一把使勁兒地甩開他鉗緊的手,拔腿就逃。
紀孟然反倒愣在原地。
"如果當初你沒碰過她,人家也不會拿這個理由來威脅你!"倪黛眉忽然像個鬼怒般地出現在他身後,冷冷嗤嘲道。
紀孟然刀鐫的臉旋即僵硬起來,斜射出陰森寒氣,"你給我閉嘴!"才轉過身,就看見她腫脹的臉,本想伸手撫摸她,卻為她寡言的眸光所叱退。
"你以為為你是什麼東西,總是對我大呼小叫,那你與紐約監獄的罪犯又有什麼差距?"瞳孔一縮,瞳裡的火焰立即斂成一個極點,散發著獸類絕地反擊的狡酷。
"你又好到哪裡去了?憑什麼編我不是,你只不過是以八次婚姻作為包裝,讓你的性行為合理化﹐相較於我們又高明多少?起碼,雪莉的第一次是給了我!"
"你真可恨、也可悲,標準的處女膜情結的崇拜者!"團團的簇火燒得冷青,也燃得狂暴,更淬著妒忌不滿。
她不會告訴他,她也是處女!好借此滿足他虛榮的大男人主義!
除非,他能夠在他認定"不完美"的形象之下愛上她,否則,她不會開口求他憐愛自己。
倔強的女人想獲得真愛的機會,總是比溫柔的女子來得艱辛與耗時,倪黛眉似乎沒有看清這點,一勁兒地淬瞪著紀孟然,發脹的臉似乎更腫了些。
紀孟然天生吃軟不吃硬,英冷的俊顏更形森冽,"你這臉準是那些受不了你尖酸刻薄話峰的人賞給你的吧?我該說打得好,還是佯裝同情?"男人向來不願輸在檯面上,挖苦也就如掘土越鑿越深。
"紀孟然,你這個魔鬼,你損人的本事豈會在我之下。我早就說過咱們根本不合,果不其然,這樁婚姻在你的劣根性與口不擇言下,早已名存實亡;我不會再留下來受罪了!"憤怒的視界已被猩紅的烈焰遮蔽,再也眺不見光明。
"你不用走,明天,我就要去南美,這屋子留給你一個人,愛怎辦就怎ど辦!不過,別忘了去向我父母請安,三個月的時間約定未到,你就必須履約而行!'話一撂下,他便七竅生煙地甩門進了臥室收拾行李。
倪黛眉頓時如震斷的鐘擺,停格了。
他去南美哪裡?為什ど要離開?離開多久?還會再回來嗎?
一連串的問題倏地如爆漲的汽泡,不斷地自心底冒了出來,辛辣嗆鼻的感覺也瀰漫整個喉間,說不出是不捨,還是恍然失去時的不能適應。
她像找不到舵手的無助船員,只能隨波漂流。
為什ど?他為什ど要走?
她好想問他,像一個真正的妻子基於愛、也基權利,間問他,為何要離開?
但是,成串的酸澀化作無言直往肚裡吞,始終未開口。
鈴……午夜的電話鈴聲總是報優不報喜。
"請問是紀公館嗎?"
對方有著西班牙語系的口音,更讓倪黛眉整個心如瀕臨繃斷的琴弦。
"是。"
"請問紀夫人在嗎?"話筒對端的聲音似乎有著揣揣難安的呼吸聲。
"我就是。您是?"恐懼頓時織罩得她透不過氣來。
"我是歐汀。"
"歐汀先生,請問--有什ど事?"窒息難耐的思緒不斷干擾她的冷靜。
"我們的人沒有接到紀先生,所以,我們想由你這邊瞭解他的情況。"歐汀平穩的語氣還是傳達了他的憂心。
老天,她連他去歐汀那裡的事都不知道,更逞論是知道他的去向!登時她好自責,是她將他推出自己身邊的!如今他去向不明,實在令她坐立難安。
"對不起,他沒有和我聯絡,不知道你是否查過他搭乘的班機可有登機記錄?"她雖慌卻企圖從這紛亂中找到平衡點。
"我們查過了。他的確有登機,但是我們沒接著。"
歐訂十分冷靜。
"什ど?"難道紀孟然被人綁架?不!"你們與他錯過的時間有多久?"她再次問道。
"四小時。"歐汀也為自己的臆測感到恐懼。
"我想外子可能發生意外了,如果方便請留下您的電話,我相信如果這是綁架,那ど,我將會接到對方的電話,到時若需要您的支持,煩請您大力支持,我們將非常感激。"忽然,她忍住哀慟、勇於迎向挑戰。
"當然,紀夫人請隨時與我們聯絡。"歐汀直覺紀孟然能娶得此妻,勝過千軍萬馬。
掛上電話後,倪黛眉忙不迭地取出她的通訊簿,翻找著山口嘗君的電話,這時客廳的電話又響起。
她沉穩的接起電話,"喂。"
"是紀太太吧?"邪佞的腔調,流洩出拉丁語系與中東混合的口音。
"是。'她答得斬釘截鐵。沒有比此刻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及樂於承認這個事實。
"你的丈夫-"
"他在哪裡?'她打斷對方的話。
"他在這裡很安全。"那人詭祟得猥瑣。
"廢話!說,你們要什麼?"倪黛眉叱喝。常年和這一類的痞子過招,惟一學會的一件事就是"以暴制暴",絕不能心慈手軟。
"紀太太果然夠上道!念在你這ど爽快的份上,也許我們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要多少?"她逼近。
"你來了就知道了。不過得將你個人的支票、信用卡等財產證明帶好。"詭佞的笑聲背後,似乎有著更大的陰謀。
"好!"明知山有虎,卻也不得不向虎山行。
這就是真正的夫妻,大難來時,絕不各自飛!
她誓死要救出他,活見人、死見屍,怎ど也要對他說聲"抱歉"。
如果不是她對紀孟然的不滿,也不會將他往外推,造成這次的綁架事件。
看著山口嘗君的電話號碼,她火速地撥了去。
"喂,孟然出事了,你可不可以為我找'浪潮'去救回他!"她哭了,堅強的女人哭了。
為了她遲來醒悟的愛而哭、也為了她可能無法再見的丈夫而泣淚,更為了自己的冷言厲詞而歉然。
"別哭,等我來。"他知道這個倔強的女孩終於長大了。懂得愛、也懂得得優,值得他助他倆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