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真是好事連連呀!
客廳裡,溫哲和舒擇奇正站在玄關處等她,他們三人約好今晚要一起出去慶祝,慶祝兩人的重生,也慶祝小舒的妹妹手術成功。
她開開心心地跳過去,在他們兩人面前轉了一圈,問道:「好不好看?」
身上的衣服是羅女士的新作,紅色的吊帶連身裙,襯得她的皮膚更為白皙,胸口和裙擺繡了一圈銀珠,裙長在膝上五厘米左右,讓她一雙勻稱的腿看起來更為修長。
溫哲點點頭,實在不能昧著良心說不好看,她認真著裝時,總是能穿出一股獨有的俏麗,不失大方又不會顯得高不可攀。
她調皮地行了個禮,給溫哲一個熱烈的擁抱,然後,轉身正要擁抱舒擇奇的時候,沒想到溫哲卻擋住了她,把她拉到身旁,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你現在不是我了,別動不動就擁抱別人。」
她莫名其妙地看他,很想對他說,他也是別人,剛才怎麼不阻止她抱他,這傢伙根本是差別對待嘛!
她正想抗議,老媽卻伸手把她拽到了另一邊,衝著她曖昧地眨眼。
「你眼睛痛嗎?」
她不明所以地問完,就被老媽賞了一記鐵沙掌。
「死丫頭!」老媽罵道,斜眼看見溫哲他們拋過來的眼光,她立即掩飾地朝他們倆笑了笑,聲音卻低低地在她耳邊說:「那個姓舒的年輕人看起來不錯,我很喜歡——」
「你喜歡?」她聲音不禁提高八度,「你要改嫁——哎喲——」
她不幸地又被狠狠掐了一把。
「我是說,如果你們交往我絕對贊成!」
她搓了搓被掐得發紅的手臂,翻翻白眼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要走了,他們倆等很久了。」
「媽的眼光不會錯的啦!你聽我的就對了!」
才怪呢!她吐吐舌頭,眼珠子一轉,悄悄地退開三步,「媽——有一句話我想說,那就是——他對你來說太年輕了!」
「死丫頭!」
她一溜煙地往門外跑,順便撈著那兩個人一起向外衝,就怕老媽追過來把她剁成七八塊。
她不明白,為什麼老媽會把她和小舒想到了一塊呢?
她對小舒從來就沒有這種想法,她不否認,自己是喜歡舒擇奇的,他瀟灑聰明,和藹可親,是個不可多得的朋友。他在溫氏被委以重任,並不是靠著溫哲的提拔,這個男人本身具有的能力,總有一天會達到人生的頂峰。但是,她就是沒有想過和他會有什麼樣的發展。
中學時代,她有過一個要好的男朋友,他們倆經常在一起,理所當然地被大家視為一對,但是他們的交往,僅止於拉手擁抱,沒有任何的親密接觸,後來各自升學,就漸漸失去了聯絡。
她和那位同學的關係,甚至還不如和溫哲之間的聯繫呢。
溫哲和舒擇奇不同,他內斂穩重,冷靜睿智,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但在她面前,他又展現出狡黠的一面。她喜歡多樣的他,每次和他在一起,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她明白,對溫哲的這種喜歡和對小舒的喜歡是截然不同的。
偶爾她會回想起從前,在門口碰見的情景,原以為永遠不會和他有所交集,但命運卻偏偏讓他們相識了,在他的世界裡,她漸漸地懂得了他的生存方式……
奇怪,為什麼老媽沒有想到溫哲呢……奇怪,她為什麼會想到他……
突然發覺自己似乎想太多了,她連忙搖了搖頭——
「不要?香蕉船不是你的最愛嗎?你居然不要?」
她猛地回過神,此刻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坐在一間素雅明亮的餐廳裡了,溫哲正在向服務員點餐呢!
她急忙道:「要!我要!誰說我不要香蕉船了?」
溫哲朝服務員點了點頭,服務員轉身離去,他才好笑地對上了她的視線,慢條斯理地問道:「剛才你不是搖頭嗎?」
這傢伙真會趕巧呢!她嘟嘟嘴,「我愛搖頭,你管我!」
舒擇奇端起清水喝了幾口,關心地問道:「從出門到現在,你都一直在發呆,怎麼啦?」。
她眨眨眼,想也沒想就回道:「我媽喜歡你——」
「咳!」舒擇奇嗆了一下,咳嗽了起來。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揶揄他:「小舒!我媽年輕又漂亮,這麼一個美女喜歡你,你有什麼好嫌棄的?」
舒擇奇順了順氣,這才應道:「等我過了你爸那關再說吧!」
她嘻嘻直笑,「我爸很聽我媽的話,你放心好了!」
「淘氣!」溫哲輕輕笑著,「你媽神神秘秘的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快點從實招來!」
溫哲到底在她家生活了兩個多月,對她的家人瞭如指掌。
她向來直率,對老媽的提議也不以為然,所以直接就說道:「我媽要我努力追求小舒!」
此話一出,溫哲的臉色不由得一沉,而小舒則被嚇呆了,兩人都直瞪著她,瞪得她莫名其妙。
「怎麼啦?」她眉毛一挑,連忙說,「我媽隨便說說而已,我沒當真,你們當玩笑話聽就好了。」
「呵!呵呵!」舒擇奇乾笑著,瞥了一眼身旁的溫哲,咕噥回道,「跟你媽說下次別開這種玩笑,會出人命的。」
「喂——你什麼意思!」她嬌嗔地瞪著他,「你有必要這種反應嗎?我好歹也算是個清純佳人,你敢說我不活潑可愛,俏麗迷人嗎?」
哈!舒擇奇很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她氣惱地瞪著他,轉而向溫哲求證,「喂!溫哲!你說,我真有那麼糟嗎?」
「沒那麼糟——」他帥氣地撇撇嘴角,「是很糟糕!」
這下,舒擇奇完全不顧形象地笑得更大聲了,溫哲也跟著笑了出來,她板著臉,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們倆,最後,終於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就知道你會這樣講!算啦算啦!我也有自知之明,不漂亮也沒關係呀!」
「你很可愛呢!」舒擇奇笑看著她。
「你這樣說——」她拉長聲音,不懷好意地看他,故意道,「那我一定努力地向你展開追求,你可別嚇跑了!」
「啊?」他睨了眼又沉下臉的溫哲,喃喃道,「你只會害我被某人追殺而已!」
「你說什麼?」她沒聽清楚。
「我說別鬧了!」舒擇奇清清喉嚨,連忙轉移話題,「溫哲,與時遠進行合作,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勢在必行!」溫哲應道,同時看見方時舞聽到這句話時,臉上有瞬間的怔忡,他還來不及細看,服務員送上食品,盤子擋住了他探究的視線,等到服務員離開,那丫頭整顆頭已經埋到了香蕉船裡去了。
他一雙眼眸閃了閃,繼續說道:「明天在會議上提出方案,我們要全力爭取與『時遠』進行合作,這次我不會讓季若曦捷足先登的。」
舒擇奇點點頭,「能夠順利與『時遠』合作,對『溫揚』來說是百益而無一害,不過,要與『時遠』合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期競爭的公司這麼多,再加上羅時遠在業界是出了名的嚴厲,想要獲得他的認可,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溫哲微微一笑,看到那顆埋在香蕉船裡的頭顱頓了頓,他的眼睛射出一道深沉而堅定的光芒,緩緩道:「障礙賽跑並不可怕,誰能跑到最後獲得勝利才是至關重要的,各憑本事吧!」
「溫哲!我支持你!」
那顆小腦袋突然抬了起來,方時舞那張水嫩嫩的小臉沾上了些許冰淇淋,惹得他們倆直笑。
溫哲下意識地抽了張紙巾,手越過餐桌,細心地為她擦拭,她似乎也不以為意,一切就是這麼理所當然的。
「只要有一顆誠心,無論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溫哲對她的話不以為然,這並不是在教堂裡聽傳道,在商場上要把握每一個機會並不是光靠一顆誠心就夠了,有時候,還需要一些……手段,但他並不打算反駁她的話。
「哦!對了,」舒擇奇突然想起,「聽說下個星期羅董會召開會議和各個公司洽談,希望不會和溫然的婚禮選在同一天。」「不會!」方時舞搶先回答,篤定地說,「一定不會!你們儘管放心好了。」
舒擇奇失笑看她,「你這麼肯定?難不成『時遠』還得聽你指揮呀!」
「不告訴你!」她笑得神秘兮兮,「我呀——已經向星星許願了。」
「是啊是啊!」舒擇奇看了一眼窗外,「星星聽你的就好了,可惜——外面正在下大雨,連一顆星星也看不到。」
聞言,她連忙轉頭看向窗外,驚呼道:「哇!真的在下雨!」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幽暗的夜晚,似乎蒙上了一層薄霧,街道變得冷清了,只有那幾盞路燈,在雨中透著光亮。雨勢很大,偶爾打在玻璃窗上,如同發亮的珍珠輕輕滑落。
餐廳裡的音樂輕柔地在空中迴響著,他們三個只是注視著窗外的雨,好一會都沒有開口說話!方時舞的心情,似乎因為這場夜雨,變得有些沉重。
「明天,我們找個時間去試禮服吧!」
溫哲的聲音輕輕飄了過來,她回過頭,對上溫哲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這才想起他們倆在結婚典禮上要做伴郎和伴娘。
她連忙點頭,「哦,好!」
她掉頭去看窗外,雨下得更急了。
不知怎的,她的心裡隱隱約約地,總有一絲不安。
或許,那晚方時舞的許願靈驗了,婚禮和「時遠」的商務會議幸運地不在同一天。
溫然和方時雨的婚禮,在星期二如期舉行了。
雖然溫然是次子,但排場依然很講究。出席婚禮的賓客除了各路親戚,還有商界和政界人士,溫哲一直忙得分身乏術。他不喜歡這種場面,明明是兩個人結婚,卻弄得像是大家一起結婚,他就是不明白,這群人怎麼會樂在其中。但是,一看到方時舞這個小妮子高興地跑過來跳過去,他也不自覺地被感染了些許喜悅。
婚禮最好玩的一幕,就是新娘扔捧花的那個時候。雖然新娘子被「警告」一定要扔中方時風這個大目標,但她還是失了準頭,花束落向一旁大驚失色的方時舞,還好小妮子手腳伶俐一擋,花束立即掉頭飛向舒擇奇,沒想到小舒身手也不錯,用力一揮,花束又飛向了別人,就這樣擋過來推過去,最後不知誰用力一撥,花束直直地砸在了方伯母的頭上,大家全都傻眼了。方伯母還沒反應過來,方伯父氣得搶過花束,用力一扔,不偏不倚地,花束掉進了正在竊笑的溫哲懷中,他僵住了。全場頓時歡呼叫好,溫哲欲哭無淚,更可恨的是,方時舞是笑得最大聲的那一個。
她圍著他轉圈,幸災樂禍地說:「恭喜恭喜!真沒想到你運氣這麼好,你看溫媽媽笑得眼都瞇了,我想我當你伴娘的時候不遠了!呵呵!」
他會請她去當伴娘才有鬼!如果有那個時候的話。要不是周圍的人太多,他一定會抓她來一頓打,嘿嘿!
當然,婚禮還是很順利地進行著,至少沒有人搶親,也沒有小孩突然跑進禮堂惡作劇地叫新郎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