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空蕩蕩的屋內,見到擱在桌上的物品,那是她的筆電、信用卡、飾品鑽戒……唐艾欣彷彿被推落至陰冷幽暗的冰窟裡,她幾乎承受不住。
唐英傑很想安慰女兒,可見她如此,一句話都不敢吭聲,不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久久之後,她終於有了反應,冷笑著自言自語,「遊戲結束了嗎?你好狠心,什麼都不用顧慮就直接抽身!」
心被掏走,唐艾欣死咬著唇瓣,不允許自己流淚示弱,她奮然站起身。
「我不甘心,不管什麼人都沒有權利這樣對我!」
「艾欣……」
「江瑞明……對,找江瑞明。」那人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她誓不甘休的衝往門外。
唐艾欣的出現使得醫院吵鬧得像個戰場,幸而江瑞明及時出現,將她帶至辦公室談話才得以平靜。
「唐小姐,拜託你行行好,這裡是醫院。」
「他人呢?」她的脾氣又要爆發,就像個活動爆竹,走到哪就劈哩啪啦炸到哪哩。
「誰?」江瑞明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與反應。
「易峻威!你不要明知故問。」她氣得快翻桌。
他的臉上仍掛著笑。「我是問他是你的誰?」
輕輕的一句話,讓她紅唇微張有口難言,怔了好一會才應聲,「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哥。」
「哦,那你找他做什麼?」
這次她回答得很快,「算賬、揍他!」
「嘖嘖!真悍,身為朋友的我應該要有義氣,絕口不能說出他的下落。」江瑞明悄悄移走桌面上的物品,免得損失慘重。
「你要幫騙子?憑什麼這樣對我?」唐艾欣雙手拍著桌案。
「憑我銳利的觀察力,等你想清楚找他的真正原因之後,再來問我。」其實他也不知易峻威的下落,不過一定會聯絡上。
「你……」
江瑞明搶先一步說話,「你恢復記憶了是吧?」
她心虛的別過頭。「這不是重點。」
「是嗎?為什麼你恢復了記憶還要待在騙子身邊?這問題值得好好想想。」他問得一針見血。
心思被看穿,她的胸口猛烈緊縮,然而高傲的自尊不容許她對外人承認自己的心情,倔強回答,「就是要找機會惡整大騙子,好好的回報他。」
「那我建議你,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你們是表兄妹,更因為玲姨的關係,遲早會再見面,不必大費周章找人了。」
「你不必廢話一堆,我就是急著要出這口怨氣!」
「你很清楚那全是借口,如此心急全是害怕失去他。」江瑞明一語中的。
「才不是……」反駁得很無力,唐艾欣踉蹌退後一步。
他拿出名片在背面留下手機號碼。「等你能坦白自己的心意,再跟我聯絡。」
「我只是要找他算賬!」她作勢要將名片給撕毀。
江瑞明笑得很惡劣,存心嚇唬,「哈哈,他可能離開台灣,也沒回舊金山,我猜中的機率很高,名片好好留著喔,我知道你一定會打電話。
「我……」迎向篤定的眼神,她瞻怯的說不出話來。
他按下通話按鍵,吩咐道:「替我送客。」
離開醫院,唐艾欣的神情恍惚,毫無目的漫步在人行道,愛女心切的唐英傑緊緊跟著她,雖然滿心憂愁卻仍舊不敢問一聲。
「爹地,我要回家。」她終於開口了。
「好好,我馬上要人準備。」聽見愛女呼喊,唐英傑高興得不得了。
一身華服的高貴裝扮,再次回到永樂社區,她表現得落落大方,拿起準備的禮物一一分送給左右鄰居。
「大姐姐你真的要回去了?」王柏真好捨不得。
「是啊,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回來看你的。喏,這是紀念品喔,你一定要收下。」唐艾欣抱了抱他,摸摸他的頭不斷叮嚀。
「嗯,你放心,我會好好唸書,也會努力畫畫。」
「呵呵,再見嘍,姐姐還得趕去機場呢。」她臉上的笑容從未停止。
是的,她不會傷心,一點也不!明年這時候易峻威回到這裡,絕對不會有笑話她的機會!
「再見,大姐姐一定要再回來喔。」車子漸漸開遠,王柏真不停的揮手與她道利。
車子行駛至繁華街道,經過公園,她才平靜的心情又起伏,不能自己的喊道:「停車!停車!」
唐英傑雖然擔心,仍舊依照寶貝女兒的意思,立刻命令司機,「小姐說停車聽到沒有。」
今天的公園格外冷清,那座充滿回憶的涼亭冷冷落落,唐艾欣面無表情環視週遭,情緒又要翻湧。全是謊言愚弄……全是假的……
「艾欣,我找了你好幾天了。」
忽然,熟悉的聲音讓她的臉色一沉,頭也不回,冷冷問道:「找我做什麼?」
看她一身名牌服飾十分華貴,姿態恢復傲慢,林佳佳關心的問:「艾欣你……記起從前的事了?」
閉了閉眼睛,唐艾欣轉身正面相對,無法討厭她。「我回要日本了。」
「那……」易峻威的名字沒說出口,林佳佳的眼神真誠道;「有句話我一直沒機會說……」
聞言,她回以不諒解的口氣,「很多事、很多機會,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說個明白。」
「對不起,那時候我沒有辦法開口,原因全都收藏在裡面。」林佳佳從背包裡取出牛皮紙袋。
想了想,自己真的沒資格責怪佳佳。「抱歉,我的心情還沒平息,剛才的話別放在心上。」
林佳佳再次將紙袋遞到她面前。「答應我,等你心情平靜後,好好的看裡面的內容。」
牛皮紙袋很厚,猜不出裝了什麼,她遲疑一會才點頭。「我會的。」
「希望你再回台灣時會來找我,還有我想說的是——很高興認識你。」她是真心真意的。
「佳佳……」唐艾欣大受感動,不禁擁抱住她。
在眾多朋友裡,佳佳與眾不同,她一直很想與她做好朋友,可惜怎麼做都無法拉近兩人的距離,沒想到在她最落魄的時候,佳佳一直給予關心。
「一路保重。」
「你也是,我會回來找你的信……」
「對了,我要換工作,覺得偵探事務所的工作很適合我。」林佳佳拿出新名片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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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大阪
櫻花翠芳奪艷,數千棵櫻花樹形成粉色隧道,一眼望去儘是粉色花瓣,然而這景致一點也打動不了唐艾欣。
難看,俗氣,無聊至極的人才會去賞花。
「艾欣,我們到家了。」
「思。」她淡淡回應。
車子駛入花園,管家立即向前開車門,排場盛大,僕傭全部出來迎接唐家的公主。「歡迎小姐回家。」
「艾欣。」接到消息後,葉鈴早已迫不及待想見她,不顧身體虛弱,一直在門口等待。
葉鈴是纖弱的古典美人,雖有了年紀,她的氣質依然出眾,因為憂心,這些日子消瘦不少。
「小鈴,你要好好在床上休息。」唐英傑急步趕向前扶著愛妻。
「我不要緊,聽到艾欣回來很高興,沒辦法靜靜的躺在床上等待。」她轉身面對唐艾欣,伸手想抱住她卻停下動作。這孩子不喜歡自己太過親近,會惹惱她的。
短短幾天不見,鈴姨卻更瘦弱了。她的欣喜與失落,唐艾欣全看在眼底。多年來,這樣的表情她見過的次數算下清。
明明是赤裸裸的真誠,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虛假呢?還狠狠的一次又一次傷害鈴姨,也難怪千之夜老師會撂下重話。
抿了抿唇瓣,她的表情有些扭捏。「鈴姨,我回來了。」
「艾欣?!」好久不曾聽見她呼喚,葉鈴開心的擁抱住她,眼角溢出淚水。
「啊?」那一瞬間,她好像回到兒時。
好暖和,她最愛鈴老師的懷抱……
好討厭!她不要鈴老師與其它女人一樣為了錢接近爹地,她不要鈴老師變成繼母,繼母都是有企圖,是壞心的女人,嗚……
擁抱過後,葉鈴憂心的趕緊放手。「對不起,我一時反應太過了。」
離開懷抱,唐艾欣好像失去了什麼,難以形容。
倏然,王柏真的話閃過腦海——
大姐姐被你抱的感覺好好,好像是傳說中媽媽的懷抱。
「我下次不會這樣了。」看她沒反應,葉鈴懊悔自己又搞砸一切。
從前只要鈴姨露出心慌的神情,她總是以為她裝委屈挑撥父女感情,然而經過這趟磨練之後,她開始懂得站在別人的立場設想,看事情的角度變寬廣,她知曉鈴姨對父親、對自己都是真心。
她很不自在的回應,「吃胖一點,以後抱起來比較舒服。」
「啊啊,老公你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鈴姨直拉著老公衣袖,盼望多年總算讓她再次接受自己。
「哈哈,瞧你開心的,記住啊,要聽艾欣的話好好保重。」唐英傑同樣開心感動。
「我要回房休息,晚上見。」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長輩狂喜,她不禁覺得自己過去的行為非常糟糕。
「好好,快把小姐的行李提進去。」
「不用,我自己來。」她轉身接過行李箱,快步進入屋內。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的人瞠目結舌。哇塞,大小姐好像變了耶,在台灣那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唐艾欣的房間足足佔了豪宅一層樓,奢華得令人難以想像。再次回到這裡,她沒有特別愉悅,心情甚至煩躁起來。
手上的行李變得沉重,她柳眉擰起,索性將行李箱整個塞進床底下。「忘了忘了,沒什麼好想的,下回見到人,就痛揍他一頓。」
「叩叩!」敲門聲響起。
女僕得到允許進入稟報,「大小姐,上原先生來訪。」
「啥?他是誰啊?」她頗為不耐。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一聽見她回日本就馬上撲來?
「呃?是大小姐的未婚夫。」
唐艾欣微怔,傲慢的回答,「叫他別來煩我。」
「艾欣,我總算盼到你回來。」來人的國語帶著濃濃日本腔,若不仔細聽還聽不出他說什麼。
「你為什麼能隨便進來啊?」她瞪著他,對他的記憶漸漸回籠。
「是伯父、伯母讓我進來,他們終於能夠接受我們的婚事了。」上原翔太笑容滿面。
他年約四十,長相還不錯,是某集團的董事長,是她在某個無聊的宴會上認識的,此人百般慇勤討好,利用各種方法接近她。
平常若是碰到這種人,她一定會狠狠的把人踢走,偏偏這傢伙好狗運,總是在她與鈴姨大吵之後適時出現,請她吃飯、向她求婚,開出的條件也正好符合她的標準。
反正就先答應,氣一氣鈴姨,到時候覺得跟他合得來就嫁了吧,反正天底下的男人都差不多……
「是嗎?算了,反正我有事跟你說。」她翻找皮包取出婚戒還他。
「這是……」高昂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上原翔太臉色鐵青。
「退婚!」她使個眼色要人送客。
「為什麼?你要給我一個理由。」
唐艾欣無情的說道:「本大小姐做事不需要理由。」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很清楚我們之間並沒有愛情,你百般討好我只是為了利益,之前讓你請吃飯、送禮物花的錢我可以還你。」她很慶幸只跟他一起去吃過兩次飯。
「不,我對你是真心的。」上原翔太臉色微紅。
「是嗎?事情全部說破會很難堪。」她很清楚自己的個性沒幾個人可以忍受,除非是為了錢,這類的人,她身邊有一大群,挺好認的。
上原翔太苦苦哀求,極力挽回,「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到,也可以改變,儘管說出你的條件。」
「哦?那等你的公司與唐氏國際集團一樣強大,我就可以考慮考慮。」她輕而易舉粉碎他的希望。
「什麼?!」他無法容忍的怒吼。他急需用錢,公司如果不能度過此次難關,很可能會倒閉。
「不是說為了我什麼都辦得到?你卻連努力去打拚都不肯?」
「我、我……」
「走吧,再談下去,你的本性會全部露出來。」唐艾欣收斂很多,若是以往的性子,她所說的話會苛責百倍。
「唐艾欣……」緊握的拳頭頓時揚起。他受夠這女人了,為了得到她,處心積慮計劃,花費不少金錢,不料得到的結果竟是一場空。
「你想對我的寶貝女兒做什麼?!」唐英傑快步入內,身邊的警衛阻止了衝動的上原翔太。
「唐先生,我只是一時激動……」
唐英傑威懾十足的怒斥,「你公司的營運狀況我很清楚,本來念在艾欣重視你的份上,我可以不在意,不過現在什麼都不必談了。」
「唐先生……」上原翔太被拖走,聲音漸漸遠去,他這輩子是休想再見到唐艾欣了。
房內只剩下父女倆。
「謝謝爹地。」
女兒跟他道謝,唐英傑的心花朵朵開,拉著她的手一起坐下。「艾欣哪,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說。」
「沒有。」她垂下眼睫,心情又悶了。
從沒見過女兒浮現愁容,他非常心疼,除去上原翔太,很明顯的,讓她煩憂的只有一個人。
唐英傑話裡的暗示很明顯。「一定有的,只要你說出來,爸爸和鈴姨一定會幫你,例如想去哪裡?想見什麼——」
突然提到鈴姨,她懂了,眼底閃過一絲痛楚,阻止了父親繼續說下去,「想要的,我會靠自己取得。」
「呃?好,好。」
「爹地,我是不是都沒說過我很愛您?」唐艾欣擁抱父親,不再將他的疼愛視為理所當然,而是心存感恩。
「艾欣,你永遠是我的寶貝乖女兒。」他既心疼又欣喜。女兒真的長大了,處事的方式和以往截然不同,肯定是受了峻威的影響。
峻威這孩子從小就很得人疼愛,聰明且懂事,具有堅強的氣概,依靠自己的力量,腳踏實地追求夢想,實現理念。
面對自己的援助他從來沒有貪念,不求分毫,敬自己如親父一般,雖然不常見面,但關心沒有間斷過。
如果艾欣和峻威能夠成為一對,將是雙喜臨門。
有什麼方法才能夠幫忙牽紅線?唉!還是靜觀其變吧。
唐英傑只敢在心裡想,不敢付出行動,就怕反而壞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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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不好,她又畫不好了。
地上到處是被揉搓丟棄的紙張,唐艾欣愈是想藉著繪畫解愁,情緒愈是惆悵,三天、七天……十天過去,她的情況更糟糕了,現在連拿起畫筆都會發抖。
「搞什麼?!」她忿怒的想將畫筆折斷,幾次深呼吸之後,她放下了畫筆離開座位。
電腦繪圖、專業大師的畫具……什麼繪畫工具她都試過了,別說作品、漫畫日記,她連一張草圖都搞不定。
萬分沮喪的坐在地板上,她抱頭努力想解決方法,思緒漸漸的飄遠了……
喪失記憶的時候,什麼工具都沒有,她拿著一支原子筆就可以在空白紙張上隨便塗鴉。
「不,那時不是什麼都沒有。」她恍惚的輕聲低語。
第一次在老舊公寓畫畫,是她相信易峻威的謊言,依偎在他的陶膛哭泣之後畫下的,合成照片給了她無限想像,雖然是造假,對當時的她而言卻是非常真實的。
後來,就算被易峻威引用千之夜老師的話責罵,她終於突破難關繼續畫畫,而且成果絕佳。
現在呢?
回到公主般的生活,明明非常富有,卻窮困得比住在老舊公寓還貧乏,一無所有的感受不斷侵擾著她。
「全因為沒有他陪伴嗎?不可能!」恐懼陡升,她很快甩去不該有的想法。
目光停留在床鋪底下。對了,那畫具雖是俗俗賣店裡的廉價品,卻能幫助她的實力更上一層樓,再次使用它或許可以度過創作低潮。
唐艾欣將裝著畫具的行李箱拉出床下,小心開啟,首先映入眼中的是畫易峻威的專用畫本。
「哈……」她的笑好苦好澀。
被拋棄在廬山,處於極度惶恐的狀況下,那時她竟然還惦記著要帶走放在飯店的行李與畫具,更難以理解的是自己還特別把東西搬回日本。
「窮怕了?還是想繼續偽裝失憶修理人?」她自嘲的問著自己。
本想移開畫本不管,可是……她的想法和動作不能同步,手在半空中停格,遲疑不決,禁不住打開畫本。
霎時,數十個易峻威出現在眼前,不同角度、表情,皆是她熬夜偷偷畫的,倘若快速翻閱,第一頁至最後一頁便會成了連續動作。
易峻威在生氣、睡覺、沉思、認真工作……最後回頭對她笑了。
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落下,她不想哭……不想哭的,不想承認自己愛上這個玩弄她的騙子。
然而淚水決堤般的湧出,宣告她不能再自我欺騙,不看不想、逃避得再遠,依然改變不了愛上他的事實。
是的,她早已愛慘了他。
「嗚嗚……嗚……」摟抱著畫本,她不能控制的嚎啕大哭,一口氣將數日來累積的淚水全部哭出來。
面紙用光,她的眼睛紅腫得像核桃,巧鼻紅通通,髮絲濕透緊貼在臉頰,模樣慘不忍睹,不過心情卻好轉了。承認愛上易峻威的感覺並不壞,被愚弄、被拋棄又如何,她不後悔付出真心。
行李箱裡一抹黃色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林佳佳給的牛皮紙袋,唐艾欣擤了擤鼻子,拆開紙袋見到厚厚一疊照片。
她驚訝王極。「這、這、這……」
第一張照片是易峻威餵她吃壽司,記得那是遇見佳佳的第一天,相處之後,她知道佳佳偶爾會幫他們拍照片,可並不曉得照片數量多得嚇人,百分之八十都是暗地裡偷拍。
「原來佳佳不能開口的理由,是不忍破壞我幸福的生活。」
照片按照日期的順序排列,記錄她的生活點滴,峻威帶著電腦到公園工作,陪著她作畫,兩人親密互動不少,她常常挽著他的手臂撒嬌,他則是輕捏她的臉頰回應,彼此的笑容是多麼快樂。
還有他們帶著柏真到公園遊玩,有幾張是她和佳佳的合照。
唐艾欣反覆看著照片,百看不膩。
「我要見他,一定要見到他。」就算他是存心欺騙,她也要當面問個明白。
她心意堅定的打算努力留住他的心。
「對了,打電話給江醫生。」馬上拿出名片撥號,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喂?江醫生……」
「喔?會喊我江醫生啦?」掙扎的時間比他預期的短。
「對不起,之前在醫院的行為我感到萬分抱歉。」
「算了,我能你理解的心情……」接下來的幾分鐘裡,江瑞明鉅細靡遺的交代了好友這陣子的行蹤,「對了,記得問他為什麼在班加羅爾住幾天就回舊金山,哈哈哈……」他肯定很快可以喝到兩人的喜酒。
「班加羅爾?印度硅谷?」原來這段時間他還是在拚命工作。
結束電話後,唐艾欣開始整理起行李箱,拿出畫具與水彩盒,赫然發現水彩盒裡竟藏著一條鑽石項煉,墜於是兩顆心相依偎。當時能夠悄悄放置項煉的人,只有……
糖糖有聽見我的心跳聲嗎?
很清楚,你的心跳得好快,與我現在一樣。
答應我要永遠記住這一刻。
唐艾欣不禁喜極而泣。「嗚嗚……我是傻瓜,是個大傻瓜,竟然扭曲了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