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吆喝聲是從教室後方傳來的。
循著聲音望去,一名清秀的少年正高高地站在桌上,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及純真無邪的笑容。
敢情是演講比賽報名?年度模範生表揚?二十一世紀青年楷模競賽?
在第一志願的明星高中裡,還能上演什麼劇碼?
「決定好目標了嗎?」站在桌上的少年,右手握拳奮力向上一舉,做了個十分有自信的手勢。
「夏劭光,這次是什麼?」理著光頭的吳自強從人群中擠到最前方。
「剛才我說的話,你有聽沒有懂是不是?只剩最後一個名額了。要不要?給你三秒鐘時間考慮,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被喚作夏劭光的男孩,雙眼發亮、說話口氣快速,營造出緊張的氣氛。
「我要再聽一次規則。」吳自強手插在口袋中遲疑著。他已經被夏劭光拐過很多次了!
「以一賠十。」夏劭光白淨的臉蛋上有著很善良、很可愛的表情。
「賭了!」吳自強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
賭博?!
這……這真的是那所學子焚膏繼晷、懸樑刺股、擠破了頭也要帶傷考試,無論如何都要鑽進來就讀的第一學府嗎?
這裡是「史綱高中」,一所兼收男女學生,卻將男女分隔得比南北韓更加涇渭分明的明星高中。以長牆為界,左邊是男子部,右邊則是女子組,長牆邊不時傳來幸福鴛鴦被教官捉到時的淒慘叫聲!
要進「史綱」並不難——只要在數萬人中考到前三百名左右,就可以快快樂樂地進來就讀,然後再快快樂樂地抱著書本,滴下許多眉毛上的汗珠做為肥料,收穫於一流的大學之門。
現下,這三年甲班的年輕男孩們,一張張興奮發亮的臉上掛著各式眼鏡,每個人視線的焦點都個光頭吳自強相同——桌子上那張畫了三個圓圈,圓圈內寫了三個人名的白紙上。
吳自強得意地抬起頭對夏劭光聳聳肩,從口袋中掏出三個十塊錢銅板,啪啪啪把三枚銅板各自放在寫著雷傑、衛洋平、白奇的三個圈圈裡。史綱學生會的會長、副會長、執行秘書全在他們班,夠優了吧!
一人壓一枚,絕對公平。而且這回他總不會再上當了吧?!吳自強的眼中閃著發財的光芒。
「下好離手,願賭服輸!一賠十,一賠十啊!」夏劭光視力良好的大眼掃視了週遭一圈,特別朝吳自強露出笑容,「感謝!感謝吳自強大哥的貢獻。」
「這回賭什麼?」吳自強警覺的問道。
「賭衛洋平、白奇、雷傑是男的還是女的?」
「什……什麼?!」吳自強結結巴巴地喊著。他們是男生班啊!
一陣訕笑聲在吳自強身旁爆開來。
「你這個大傻蛋!」夏劭光從桌上跳下來,朝桌上的銅板小山眉開眼笑。「我們賭的是這次模擬考,他們三個誰會考第一名啦!」
「你們這群小鬼擠在這做什麼?統統跟我回訓導處!」後門傳來一聲喝斥。
鬧烘烘的一群人在瞬間全部解散,只剩下桌上的一張紙,還有那銅板小山,迎著窗外的朝陽發光。
「呆啊!呆啊!」唯一立在原地,文風不動如磐石者,乃夏劭光是也。
後門邊的三個人影,不正是衛洋平、白奇、雷傑嘛!
「衛老大,下回出聲前,記得先裝一下聲音,可以嗎?」夏劭光回頭看著那一堆被嚇得坐定位的同學們,忍不住搖頭長歎。他真是太聰明了!
「拜託!我原音演出都有一堆人嚇得半死了,如果再裝出聲音,我怕有人會心臟衰竭。」衛洋平懶洋洋地笑著,「愛錢鬼,這回賭什麼?」
「嘿!有我們三個人的名字。」雷傑眼角一瞥,感興趣地走近夏劭光。
白奇揚起眉,不置可否。
「這回賭你們三個誰會拿第一名。」夏劭光一派的嬉皮笑臉,朝那三個人看去。「喂,你們三個到底什麼時候才讓我拍張照片?」
校園內有一個白馬王子不稀奇,稀奇的是一連有三個,而且個個氣宇不凡、體格過人、成績優秀、品行……呃,還可以。他們這一屆硬是出了三個白馬王子——被封為三劍客的衛洋平、白奇、雷傑。
「幹嘛?又想拿照片去女生那邊賣錢啊!」穿衣服從不扣第一顆鈕扣的衛洋平笑問。他有著模特兒的輪廓及體格,笑容更是十足的開朗。
恩,照片很好賣!夏劭光朝一向平易近人的衛洋平點點頭。
「喂!每回都只看到你在男女兩部之間做交流,怎麼不見那一邊派出個優質美女來談判?」被喚為「校園唐璜」的雷傑,有著出色的外表及會放電的眼眸,風流韻事無法勝數。
恩,照片很好賣!夏劭光向雷傑回話道:「雷少爺,你什麼時候開始對青澀少女產生興趣了?風韻撩人的名媛貴婦才是閣下的興趣範圍吧!你說是不是?白奇俊男。」
白奇一聳肩,勾了下嘴角,俊美過人的臉龐沒什麼情緒起伏。
恩,照片很好賣!根據可靠情報顯示,隔壁那群女生愛死白奇這種冷冷的、酷酷的樣子了!
夏劭光對眼前的三劍客嘖嘖稱奇。人生以賺錢為目的,上天畢竟是眷顧他的,讓他進了這樣一個特佳環境。有這三個人在,他的賺錢靈感源源不絕,賺錢計劃不斷推陳出新。
同班三年,他也不過偷拍過三劍客百餘張照片,也算仁至義盡了。
「小光子,你幹嘛盯這我們看,臉上還一副陶醉的模樣?」衛洋平走到他身旁,不客氣地敲了下他的頭。「這腦袋裡裝了多少金光閃閃的東西?」
「嘖!聽你說的,似乎是一堆蒼蠅會沾上的東西。」夏劭光跟著他們走回座位——最後一列的四個位子,就是他們四個人的寶座。雖然他不像這三個人有超過一七五的身高,不過——
他的身高加上臉皮厚度,總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吧!
「你終於承認你的腦袋裡裝大便了!」衛洋平在靠窗的位子上伸直了長腿,雙手撐在腦袋後頭,笑得十分自在。
「我有些懷疑這句話的可信度。」雷傑支肘看著夏劭光,「我認為凡事必須經過證實,才算有科學精神。嗨!陳老師。」他一雙勾人的眸朝窗外微笑招呼著。
女老師回了他一個十分溫婉而女性化的微笑。
「這是什麼意思?」夏劭光嘿嘿笑了兩聲,小虎牙若隱若現。
他們該不會發現了吧?
「字面上的意思。」有著犯罪前科及幫派背景的白奇挑起眉,隔這雷傑看向夏劭光。「雷傑是認為,最好是用拳頭或斧頭把你的腦袋打開來,才知道裡頭是不是裝了洋平說的那些東西。」他動了動手指,唇邊的笑看來有些危險。
「你們發現了?自首可以減刑嗎?」夏劭光打著哈哈。
「不可以!」衛洋平拿起桌上的橡皮擦丟向夏劭光的頭,「你未經允許拍照也就算了,還把我們三個人的照片編檔列冊拍賣,這太過分了吧!害得我們一走進校園就被指指點點,想抽跟煙都不自由。」
「你們怎麼知道的?」夏劭光作勢揉了揉頭,雖然被橡皮擦打到一點也不痛。
「隔壁有個女人買了一整套,拿來要我們幫她簽名。」雷傑伸手拍拍他的肩,「這回你又靠我們削了多少錢?拜你所賜,我現在才想起原來高二那年我穿的泳褲是滾銀邊的。」
「還有我胸口的那道疤也照得很清楚。」白奇冷冷的聲音射向夏劭光。
「這個……有事好商量嘛!」夏劭光站起身,朝三個人鞠了三次躬,「你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小弟年少不懂事,為謀生計所做出的無恥舉動吧!你們可以把那些照片當成高中三年的回憶寫真啊!」
「廢話少說,錢拿來。」衛洋平伸出手,「摸心臟也沒用啦!心痛不如趕快行動。」
這小子,不給他一點教訓,還真把他們三劍客當成祈福進寶的招財貓了!
「哎呀!老師來了。起立!」夏劭光忽然喊起口令,微笑燦爛如陽光。他從來沒有覺得導師這麼可愛過。「親愛的老師,可以開始開班會了。」
一旁的班長抓抓頭,口令不是應該由他喊的嗎?——
「那小子又在搞什麼鬼了?」雷傑坐在籃球架下,盯著球場外眾人圍繞的中心點——夏劭光。
衛洋平熟練的運球,再一次扣籃成功,流著汗的古銅色肌膚在陽光下更顯迷人。灌了一大口礦泉水,他開口道:「其實夏劭光滿好玩的。雖然愛錢了點、無恥了些,不過本性還不差。起碼他不會說是一套、做是一套。而且他是班上除了我和你之外,唯一把白奇當正常同學看的人。」
白奇國中時曾在感化院待過一段時間,因此當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史綱時。就被學校列入特別觀察名單。偏偏班上有個大嘴巴恰好是訓導主任的兒子,一五一十的把白奇自衛殺人的過往全倒了出來。
衛洋平並不認為白奇有什麼可怕的,雷傑也如此覺得,所以他們三人成了好友。而那個高一時一轉學考第一名的成績轉入,而身高決計坐不到最後一排的夏劭光,則把白奇當成普通同學一般的打鬧著。
「白奇今天又自動放假了?」雷傑問道。
衛洋平把籃球往身後一丟,坐到雷傑旁邊,炯亮有神的眼睛有些陰霾,「八成又去處理什麼幫內的事務了。涉入愈多,就愈脫不了身。我有些擔心他。」出了感化院卻被黑道大哥收為閉室弟子,這種只有在電影中才會出現的遭遇,目前正在白奇的生命中上映。
「我們插不了手的。你知道他的性子,他如果不是有心介入核心,根本就不會和『運海幫』扯上一點關係。」
「相差真是懸殊啊!你看看這群快樂的小孩。」衛洋平揶揄的揚起下巴指向場外的同學,「他們至目前為止,對生存奮鬥所下的定義,就是考試讀書、讀書考試吧!」
「那也是一中幸福。豬腦有豬腦的快樂。」
兩個男孩揚起頭並肩大笑。
突地,鎂光燈一閃!
「該死的夏劭光!」衛洋平不高興的站起身,「他沒事拿著相機對著我們猛拍幹嘛?我這次不跟他收到版權費,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這一個月來,夏劭光的行為變本加厲到需要有人好好地「規勸」一番了!
「記得跟他要多一點。他上回賭什麼考試第一名,根本是穩賺不賠!那小子竟然考了個第一名,真是看不出來。記得叫他把錢吐出來!」雷傑在衛洋平身後叫著。他們當然不缺錢,只是不整整那小子,難消隱私被剝奪之恨!
衛洋平聽聞,頭也不回的伸手比了個勝利的「V」字,不料前方的鎂光燈又是一亮。
他皺起眉,邁開大步朝夏劭光走去。「你敢移動一步,我保證斷了你所有生計!」
「星期六火氣別這麼大嘛!」夏劭光曬不黑的白皙膚色恰與衛洋平的古銅成明顯對比。
「你們這群傢伙圍在這幹嘛?」衛洋平把手繞到同學肩頭,捶了他們幾記。「你們被這小子騙了三年,還不知悔改啊?」
「什麼話!我是在提供他們週末休閒用餐的良好場所!」
「收費多少?」衛洋平伸長手臂在夏劭光頭上敲了一記,引起一陣喝彩,「你看多沒人緣,被打還有人歡呼。」
「那是他們心疼我這金頭腦無辜地被凌虐——」話語未完,又是一記爆栗。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衛洋平一把抽走夏劭光手上那張用藍色原子比畫出的簡單地圖。「這是什麼地方?」
「市區新指標。」夏劭光雙眼發亮的回答。
「無聊。」衛洋平把紙揉成一團,丟向幾步外的垃圾桶——命中目標。
「我們來談談我們之間的帳吧!」
衛洋平十分親切的勾這夏劭光的肩膀,像個哥兒們一樣地把他拉向一旁。
「我警告你,下回再讓我看到你拿著相機對著我們,可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打發過去了。」他的不想哪天上廁所時,被人拿著相機拍下「原形畢露」的模樣。
「別生氣。」夏劭光舉起雙手投降,連忙把相機放到衛洋平手上,「今天的照片隨大哥處置便是。」
「你這滑頭!」衛洋平把相機塞回他手中,表情一整,認真的說:「如果經濟上有問題,開個口,大家一塊兒解決。」
夏劭光唇邊的笑斂去一些,伸手拍拍衛洋平的肩。三劍客中,他最欣賞衛洋平。男子氣概的五官、矯健的身手,加上古道熱腸的個性及聰穎的頭腦,他若身在古代,該是個足以服眾的武林盟主。
「沒的事。我只是想趁著你們畢業前,發揮你們最大的經濟價值,否則就太暴殄天物了。」夏劭光笑著說。
衛洋平看著他,「如果還把我們當朋友,有困難就一定要直說。」
每個人都有不願開口的難處,他不勉強夏劭光。只要夏劭光知道,他們三個願意幫助他,這樣就夠了。
「好!因為你是朋友,我特別贈送兩張『美味』的八折券給你!」夏劭光從口袋中掏出兩張紙片塞到衛洋平的大掌中。
「什麼地方?你剛才說的市區新指標嗎?」他看了眼八折券上的住址。「不過就是學校附近新開的自助餐店嘛!說得好像高級豪華大酒店一樣。」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美味』不但裝潢豪華、食物可口、服務親切,還有美麗動人的清純女學生。」
「你怎麼不乾脆兼職寫色情酒店的文宣啊!」衛洋平把八折券往天空一扔。「今天除非你把照片還我,要不然就把你口袋中叮噹響的『錢子』拿來請我吃中飯,否則我就……」
「就怎樣?」他皮皮地問。
「就讓你只穿著內褲走出史綱中學!」衛洋平爽朗的大聲笑著,迅捷的扯過夏劭光手中的相機往雷傑的方向跑。「接好!」
相機畫出優美的拋物線弧度,緩緩地落到雷傑的手中。
「老兄,好心點把相機還我,那是我下個月的命脈所繫啊!」夏劭光湊到雷傑身前,伸手搶相機。
「接著。」雷傑把相機又拋向衛洋平。
衛洋平接住相機,在大掌間翻轉著,然後像表演特技一樣拋甩起來。「請看馬戲之王衛洋平的精彩演出!」
夏劭光苦笑著,小心翼翼地站在衛洋平與雷傑中間。「好啦!我請客就是了。不過我先聲明,我只請你們到『美味』吃飯。超過一百塊錢,一律自行吸收。」
「你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吧!一張照片賣二十,賣個五張就有一百了。你這半年拍了我們不下百張照片,才請我們吃一百塊以內的自助餐!你的良心何在啊?!」衛洋平把相機掛回夏劭光的脖子上,又敲了他一記。不過抱怨歸抱怨,他的眼眸倒透露著開心。
總算成功的敲了夏劭光一次竹槓!
「就當是畢業歡送大餐好了!」夏劭光大言不慚的揮手向他們致意。「請你們吃飯是便宜你們了!你們要知道,白奇的照片賣得最好,你們兩個的要打八折、七折,別人才肯買。」
「是嗎?那是誰趁著我打籃球時,拿著相機左一張、右一張的拍,還很興奮的告訴我,我上家政課穿圍裙的那張照片已經突破年度銷售量了?」衛洋平右手往夏劭光細瘦的脖子一勾,讓他身子不穩地倒退兩步。
「那是統計錯誤。」
「哦!這麼說來,照片館老闆的女兒說的是謊話了?她告訴我,我那張趴在實驗室桌子上睡覺的照片,有個愛錢鬼拿去加洗一千張!」雷傑瞪了他一眼。
「照片館老闆的女兒?!」衛洋平比夏劭光還早叫出聲,「你這個生冷不忌的色狼,連國小六年級的小女生都不放過。你有沒有一點道德意識啊,竟然摧殘國家幼苗!」
「你會有報應哦!」夏劭光一開口,就被雷傑踢了一腳。
「拜託,我欣賞的是成熟嫵媚的女性!這些話是那個小女生自己跟我說的,我可沒去招惹她。何況我們年齡相差太懸殊了;不像隔壁的文藝美少女,和洋平年齡相符。」
衛洋平一聽,俊臉當場就垮了下來,「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天曉得那個叫什麼嘎嘎嗚啦啦的女生,沒事在校刊上寫什麼情詩,搞什麼鬼!」
「哦!我陽光般的少年……」雷傑才念了一句,就笑得彎下了腰,「一堆狗屎。」
「你別想跑!」衛洋平拎住夏劭光的衣領,輕鬆的把他拉回原地。「雷傑,這傢伙好不容易要請客,我們怎能還在這裡互相殘殺?我們飯還是要吃,超過一百元的部分,這傢伙還是得照付,這樣才不枉費我們被他白白利用了這麼久。」
「今天中午我有約。」雷傑聳聳肩,勾魂的微笑掛在唇角。
「又是哪名無辜少女受害了?」衛洋平朝他眨眨眼,「更正,又是哪個女人受害了?」
「人之初,『性』本善。我們各取所需,有什麼受害不受害的。我是犧牲我自己,滿足她們的母性。」雷傑會放電的眼微微揚起。
「濫用古語,罪孽深重哦!」衛洋平伸出食指對死黨搖了搖。
這小子未滿十八歲,交往的卻都是年近三十的美少婦。如果「風流」有同義複詞的話,大概就等於「雷傑」二字了。要是師長們知道成績包辦全年級前幾名的「有為青少年」站在太陽下討論的竟是這種沒營養的話題,他們這學期的操行大概會從九十分慘跌到不及格。
衛洋平大笑出聲。
「你發神經啊!」夏劭光瞪著他。
「我只是想到昨天我還在台上報告什麼孔孟精神,現在竟然在這裡和兩個沒有氣質的傢伙討論這些垃圾話題,就覺得自己很像變態雙面人。」
「你本來就是!誰要你沒事擔任什麼古典音樂社社長,辦什麼歌劇欣賞,才騙了那一堆崇拜你文武雙全的親衛隊。要不是你自己騷包,我拿你的照片出去賣,誰認得你啊!」夏劭光指證歷歷,同時不忘捶衛洋平一拳小小報仇。
「我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和你們兩了說話,當然要降低我的水準來配合你們的水平。要不我們現在來談談台灣的古跡保存,還是要談談我昨晚聽的納金高或是韋瓦第都可以。」
「不跟你們扯了,我先走了。」雷傑拎起外套往肩上一甩,往籃球場外走去。「聽說學校附近新開了家自助餐店,裡頭的服務生非常正點。」
「乖乖,這傢伙消息還滿靈通的嘛!」夏劭光在雷傑身後咋舌。
「跟女人有關的消息,他耳朵都很靈。下回真讓他愛上個男人,他才會知道痛苦哦!」衛洋平把視線拉回夏劭光臉上,打量著他的眉眼鼻唇,「其實你長得也不差,頭髮再留長一點,就跟女生差不多了。要不這樣,你向雷傑表白好了。」
「呸呸呸!」夏劭光仿若被雷打到似的滿地亂跳,「我這輩子最痛恨人家說我唇紅齒白像個娘們了!上個說這句話的人,現在還躺在醫院。」
「什麼醫院?夏劭光精神病院嗎?」
衛洋平彎身拿起地上的籃球,丟給身旁將近一百七十公分的小個子。「喂,多打點球,看能不能長高點。」
「誰要長得像你那麼高,哪天有鳥弄錯了樹窩,跑到你頭上築巢,你就好看了!」
話雖這麼說,夏劭光還是有些不滿的看著衛洋平標準的衣架子身材——隨便一件T恤在身上,那種帥氣的自信就是渾然天成。衛洋平的五官太陽剛,濃眉太霸氣,眼眸太深邃,氣勢太嚇人,不過沒人能否認他引人注意的特質。衛洋平的笑,可以融化冰霜。
「別扯了,不是要請我吃飯嗎?還不快走!」衛洋平大跨步的前進,扯著夏劭光的衣領像拎小雞似的。
「你很煩哪!你怎麼不像雷傑一樣行情看俏,早已有約?要不就像白奇一樣,乾脆蹺課不出現。」
「你還不懂嗎?」趁著下課鐘響起,教室內陸續走出各班人馬,衛洋平惡作劇地一笑,雙上扶住夏劭光的肩,很真誠的看著他。
「因為我離不開我親愛的小光啊!我不能一天沒有看到我親愛的小光,更不能忍受沒有小光的日子……讓我們拋開世俗的成見,永遠在一起吧!哦!小光光……」
「你去死!」
相機狠狠地砸向衛洋平的方向,而衛洋平早已邁開大步,只留下一串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