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國仇家恨,婚後相處,日久生情 >> 畫皮格格作者:心寵 | 收藏本站
畫皮格格 第7章(1) 作者:心寵
    「參見皇阿瑪——」懷烙盈盈一拜,臉上難藏喜悅的笑意。

    今日歲末,宮裡張燈結綵,鼓樂喧天,那派熱鬧繁華的景象自她去中州後就再沒見過。

    她回到宮裡,卻像經過一次輪迴,雖然為了顏面,重新敷上了那張人皮,可是心情卻輕鬆了許多。

    從前,偽裝貼在臉上,也沉甸甸地壓在心裡,可如今,就算這張人皮當眾下來,她也不怕了。

    她最在意的人不介意,她就可以不顧世上所有人的目光。

    「懷烙出了一趟京,益發漂亮了。」皇后笑道。

    「娘娘過獎了,她不還是這副樣子嘛。」她的生母齊妃謙虛道。

    「樣子是沒變,不過總感覺精神氣足了許多。」皇后細細觀察,「人啊,有了神采,就會變美,咱們懷烙莫非有了喜事?」

    「嫁給這麼出色的額駙,就是喜事嘍!」貴妃從旁道。

    「我看懷烙是胖了,」雍正卻道:「女孩子還是胖點好,從前瘦得跟陣輕風似的,一吹就倒。」

    她真的變美了嗎?

    目光含著柔情羞澀,投向葉之江的方向——她的美麗大概只與一個人有關,就是眼前的他。

    「性德,你此次出京,修建河道,成績顯著,朕打算不日將你調回京來,不必再在荒僻之地受苦。」雍正望向葉之江。

    「臣想還是再在中州待一段時間吧。」葉之江起身,恭敬地答,「畢竟才去半年,河道尚未完善,臣做事,喜歡有始有終。」

    建功立業其實是藉口,在中州這半年,他與懷烙過得逍遙快活,他想繼續那樣的日子,哪怕多一天也好。

    回到京,就得面對許多煩心事,比如,報仇。

    「哦?」雍正不解,「別的外放官員,都想著什麼時候回來,你倒好,反著走?」

    「皇上,你還看不出來嗎?」皇后再次笑道:「額駙是想與懷烙雙宿雙飛呢。」

    「可不是嘛!」一眾嬪妃亦莞爾。

    笑聲中,懷烙與葉之江不約而同的低下頭。

    「朕明白了。」雍正滿意點頭,「看來這次外派,是派對了!」

    「二嬸、二嬸!」幼稚的童音自花叢中傳來。

    懷烙詫異抬眸,卻見小柱子手舞足蹈地朝她飛撲過來,一舉鑽入她懷中,依偎著不肯抬頭。

    「這……」一眾妃嬪不由得愣怔,「這是誰家的孩子?」

    「是啊,哪個貝勒家的?從前怎麼沒見過?」雍正亦愕然。

    「回皇上,這是奴婢的孩子。」葉夫人從容上前,屈膝道。

    「你的孩子?」貴妃立刻不滿,「亂闖可是死罪,你不知道?況且你一介包衣,孩子怎麼有資格進宮?」

    「是我帶進來的。」懷烙立刻起身解釋,「要治就治我的罪吧。」

    「懷烙,你益發沒規矩了!」齊妃教訓道。

    「沒事、沒事。」雍正倒十分寬容,仍舊笑道:「善嬤嬤這次隨公主與額駙出京,功勞也不小,她的孩子進宮玩玩,也沒什麼。」

    「皇上說的是。」皇后附和道:「善嬤嬤既然是額駙的奶娘,自然與一般包衣不同,治什麼罪啊?免了吧!」

    「多謝皇上與娘娘抬愛。」葉之江連忙躬身道。

    「來——」雍正朝小柱子招招手,「皇爺爺這裡有好吃的,要不要?」

    小柱子初時害怕,轉身看了看懷烙。懷烙衝他點頭後,他才開心地衝到雍正身邊。

    「想吃什麼?」雍正俯身和藹地問。

    「桂花酥。」這傻小子對自己的情有獨鍾念念不忘。

    「這容易。」雍正拿起近旁的盤子,「這兒有許多,想吃多少就拿多少。」

    小柱子猶豫片刻,拿起其中一個,卻沒有塞進自己的嘴裡,反而遞到雍正面前,奶聲奶氣地道:「皇爺爺,你吃!」

    四周眾人齊齊笑了,彷彿在笑他年紀小小便懂得討好天子。

    「好啊,懂得禮讓。」雍正摸摸他的頭,讚道,隨後將那桂花酥接在手中,咬了一口。

    「皇上從不吃甜食的,今兒興致很高啊。」太監們低語紛紛。

    懷烙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間感動。從前,皇阿瑪無論對誰和善與否,她都沒有如此高興又緊張。

    因為她喜歡小孩嗎?

    呵,也許吧,另一個原因,大概是這孩子的二叔。

    「給——」正在凝思中,身邊一隻手伸到她面前,手中,亦是一個桂花酥。

    她詫異,側眸,正對上葉之江凝視她的雙眼。

    「給我的?」她驚喜得有些結巴。

    「給妻子遞塊點心,不足為奇吧?」他答道。

    從前,在這樣的場合,他總是離她遠遠的,不曾有過關懷與親暱的舉動,今天這是怎麼了?

    因為受到方纔那幕的感染嗎?因為她的父親,所以投桃報李嗎?

    懷烙心尖激顫著,接過桂花酥,細嚼慢咽起來。

    跟父親一樣,她從來不覺得這點心有什麼好吃的。自幼在宮中吃慣了——可此刻,在她嘴裡,卻如同人間美味。

    從小到大,第一次在這除夕的嚴寒中,不覺得冷,深刻體會過年的喜慶。

    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一刻,該有多好……

    然而,蒼天似乎故意捉弄,不讓她遂願。

    「皇上!皇上!」一眾妃嬪忽然驚叫起來。

    懷烙手中的桂花酥驀然落地,當她望向父親的時候,看到雍正嘴角流血,仰面倒下……

    方纔還是完整的一塊酥,此刻落入泥中,無可挽回。

    懷烙從小在宮裡長大,卻從來沒有到過這樣清幽冷僻的偏殿,一跨進門,寒氣與霉味撲面而來,傳說的冷宮都不會如此糟糕吧?

    「請公主、額駙、善嬤嬤在此稍候。」引路的太監只扔下這句話,便關門而去,絲毫不理會懷烙的焦急心切。

    「等等!公公,皇阿瑪怎麼樣了?請帶我去見皇阿瑪!」她忍不住大叫起來,想追出門去,卻見一眾侍衛將她攔住,兵戈相向。

    「這是怎麼了?」她大為不解,「皇阿瑪病了,不讓我去守著,卻像關押犯人似的把咱們帶到這兒……」

    「恐怕就是關押犯人吧。」一直沒出聲的葉夫人忽然道。

    「什麼?」她不可思議地回眸,凝視那張冷淡如常的臉,「嬤嬤,你什麼意思?」

    「皇上是中了毒,公主難道瞧不出來?」葉夫人冷笑。

    「嬤嬤……你說什麼?」葉之江俊顏突變,彷彿明白了什麼。

    「方纔皇上中了毒,所以在場的人都逃不了嫌疑。」葉夫人指去椅上微塵,從容坐下,「都要當成犯人暫時軟禁起來。」

    「皇阿瑪中毒,肯定是刺客干的,不去抓刺客,關我們幹什麼?」懷烙仍舊愣愣的,「今晚在座的,都是至親之人,難道會有人想謀害皇阿瑪?」

    「難說。」她揮揮衣袖。

    「嬤嬤,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懷烙瞧見對方那鎮定如常的神色,心中猛地撲騰了一下。

    「想聽嗎?」葉夫人指了指房門,「把那個關上,別讓侍衛們聽見。」

    「嬤嬤,你真的知道?!」葉之江再也忍不住的揚聲問道。

    他心裡七上八下,有一個可怕的念頭油然而生……不,他告訴自己,不會是真的,一定是自己多疑……嫂嫂再狠,也不會捨得拿小柱子……

    「告訴我!」懷烙連忙將門一掩,插栓一上,四周頓時嚴嚴實實,風兒也吹不進來。

    「想知道兇手是誰?」葉夫人臉上浮現訝異笑容,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誰?」未待懷烙追問,葉之江先衝口而出——他心目中那樣慈藹的嫂嫂,絕不會像他懷疑的那樣,一定是弄錯了,錯了……

    「是你。」長而厲的指甲抬起,直指懷烙的眉心。

    「我?」懷烙愕然瞠目,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嬤嬤,你說什麼啊?」葉之江亦一怔。

    「如果不是你帶小柱子進宮,你皇阿瑪也不會中毒。」葉夫人又是陰森一笑。

    「關小柱子什麼事……」懷烙腦中一片茫然。

    「我在他的掌心裡塗了毒,入宮前叮囑他一定要先把桂花酥遞給你的皇阿瑪。」她一字一句道出驚天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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