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因為有媽的食物和照顧,才能讓我在經過一夜的休息後,就覺得自己好像重生了一般呢!」霏兒一邊笑著說,一邊吃著碗中久違而想念的地瓜稀飯。
「今天天氣很好,我已經將芭樂樹上的吊床繫好了,而且冰箱裡也已經把你最愛的薏仁燉冰糖給冰鎮好了,你打算要如何消磨今天的時光呢?」
「首先,我要先去探隔壁人家的新主人。」霏兒放下手中的碗,準備起身去探險。
霏兒在門前的階梯上拾起報紙,把它夾在腋下,準備等會兒再看,然後走到花園的樹籬笆邊準備爬到樹上去觀察「敵情」,對多少人來說,能夠一窺費孜哲真面貌是多麼的難得,既然他就在隔壁,那她怎可以放過個大好機會呢?
站在樹籬笆旁一棵高聳的芭樂樹上,霏兒伸著她那有點短又不會太短的脖子,極盡所能的想一窺費孜哲的真面貌,但是一無所獲,加上站在肩上的卜卜一直不安分的跳上跳下,她決定放棄。
她頭也不往下看,率性地把夾在腋下的報紙一丟,準備帶著卜卜一步步的慢慢往下爬。
「哦!該死的小鬼,你在樹上幹什麼?」
天啊!不會這麼準吧!我只是隨手一丟,這麼碰巧就丟到人了,霏兒往下一看,一個滿臉怒氣的人,手中拿著那份報紙,氣憤地瞪著她。
「把我當一隻松鼠嗎?」一個低沉的怒吼聲從底下傳來,霏兒一緊張整個人就直往下掉。
心想完蛋了,霏兒馬上閉上眼睛,並且還不忘了尖叫。
過了好久她依然感覺不到和地面「親吻」的痛快,於是她悄悄地先睜開右眼,再睜開左眼一看,原來有個好心的人士一把接住了她!並且讓她站在地面上。
天啊!他到底有多高?她的頭要仰得多高才能接觸到他的視線呢?他鐵定超過一米八,而且可能是她所見過的男人中最帥的一位,子夜般烏黑的髮絲服貼在頸項,五官深明的臉龐有著令人不可拒絕的傲氣,薄而堅毅的嘴唇透著令人無法抗拒的性感。這些年來霏兒所見過的男人不計其數,尤其工作本身的關係更有不少忙裡偷閒的時間來偷瞧男人的機會,但是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讓她的感受特別深刻的。
瘦得寬肩的身軀在一身剪裁合體的手工西裝裡,一雙肌肉結實的手臂下有著修長、書卷氣十足的十指,頎長的身軀透著一身的貴氣;而一臉的堅毅令人信服他的決定。
而費孜哲也正以打量的眼光審視著霏兒嬌小的身軀,霏兒一意識到他打量的眼光,便不自覺地挺身站直。但是當他的視線掠過霏兒的胸前,她的身體內一股不自覺的慾望竟隨之增加,這簡直是太瘋狂了,自己何時成了一個女色情狂?光只是看看他,及被他這樣一看,竟然就有這麼強烈的反應,難道這是工作過度的後遺症嗎?但是霏兒卻無法否認,這是一次前所未有過的一種興奮。
霏兒一面命令自己克制這樣的反應,一面不自覺地十指緊緊的絞在一起,她一面說服自己是因為太累了,才會連生理的反應都遲鈍了。
「還好嗎?」帥得不像話的費孜哲皺著眉頭,用那雙深邃的眼眸打量著霏兒,開口問道。
「什麼?」
「你在練習當松鼠嗎?那跌下來的滋味如何?」他耐心地再解釋一次。
「練習當松鼠?」霏兒眨了眨眼,他瘋了嗎?這麼帥的人就這樣的瘋了,真是滿可惜的,不過目前她有的就是閒工夫陪他玩下去。
「哦!不是練習當松鼠,那是來應徵的嗎?」
「應徵?應徵什麼?」霏兒滿臉疑惑的皺著眉頭問。
「當然是刊登在求職欄的工作啊?」費孜哲以眼示意地上的報紙——正是砸到他的那份報紙,而報紙剛好被風吹開到求職欄。
「報紙上的廣告?」
「該死的你!你是只該死的大笨鼠兼大舌頭的鸚鵡嗎?」
「你不必這麼粗魯,」正想掉頭走的霏兒很不客氣的回嘴,原來這個帥得離譜的男人,在報上登了個求才廣告,而且顯然將她誤為應徵者了,「我想你恐怕弄錯了,我不是來應徵,這位先生?」
「費孜哲!」
「什麼?
「我叫費孜哲。」
天啊!他就是那一個「費哲軟件」的總裁,那個媒體爭相追逐的「費孜哲」!這個宅院的新主人!她一直以為那個叫費孜哲的男人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啊,沒想到,這個費孜哲竟才三十出頭,有著一副頎長健挺的體魄,穿著整潔合身的西裝,怎麼跟想像中的一點也不像呢?一個企業的總裁不都是啤酒肚加青蛙腿,再加上滿身的銅臭,還有那噁心的肥腸大臉嗎?
「你不是應該先談你自己?」費孜哲口氣輕快的要求著,「還是你希望我憑印象讓我自己來判斷?」
霏兒非常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她不滿地反駁道:「外觀的特徵不會增加一個人的能力,也不會降低一個人的能力,相信鼎鼎大名的費哲軟件企業總裁——費孜哲先生應該是不以貌取人的人才對。」
「當然了。」費孜哲扯著嘴角淡淡地說,「但是外表對於一個『上班女郎』,可是非常的重要哦!」
「我想你應該不是要徵求一個俱樂部的小姐吧?費先生。」突然霏兒興起了捉弄他的念頭。
「我當然不是了。」費孜哲銳利的眼光直盯著她,「但是我想這個工作也不適合你,你只是一個小孩子罷了。」
霏兒壓抑住打他一巴掌的衝動,兩個臉頰氣鼓鼓地反駁道:「你別太小看我了。」
「哦!是嗎?那你多大了?」
「你猜呀!」
「看你這副半成熟不成熟的模樣,大概有十八歲吧!」
「真聰明,你猜對了!」霏兒不加思索地回答。連霏兒都訝異自己居然會有著教訓他的念頭,而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的幽默感居然冒出頭來,讓她決定和他繼續玩下去,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等到謎底揭曉的時候,他的拙樣子,不過,這樣的男人實在令人難想像出他出醜的樣子。
「我想既然你已經出現在這裡了,那我就給你一個面試的機會吧!」他轉過身邁開腳步繼續說:「反正既來之就姑且面試之吧。」
這棵「菁仔樹」也不會等一等,那雙長腿已離她有數公尺之遠,看來她非得用跑才能跟上他的腳步了。當費孜哲在一棵相思樹的樹陰下停下腳步時,霏兒還氣喘吁吁在後面追趕呢!
費孜哲坐在樹陰下的長石凳上,後來追上的霏兒也跟著坐下休息,結果一雙強勁有力的手一拎,把坐在椅子上的她一把就拎了起來。
「喂!小姐你再沒有知識,也要有常識吧!再沒有常識也要多看電視。」費孜哲嘲弄著霏兒,「長這麼大,難道沒有人教過你氣喘吁吁的不可以坐下嗎?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對心臟不好嗎?」
霏兒氣得說不出話來,而費孜哲也保持著沉默,顯然正等著她開口說話。她強忍著怒氣,正算計著如何才能得到這份工作,因為她決定得到這份工作後,再利用在費家工作的這段時間好好的折磨他一番。
深呼吸一口氣,霏兒以非常甜美的聲音問:「這是什麼樣的工作呢?」
「報紙上不是寫得很清楚嗎?你既然看過了應該就知道了啊!」
這下可難倒了霏兒,她根本就不曾看過他所登的求才廣告,更別提她會知道了。
「那麼小的一個廣告怎麼可能把事情說得很清楚嘛!」
「好吧!我需要的是一個小女傭,她要非常的機靈而且能隨機應變,當有人休假或臨時請假時,她可以隨時去遞補那個人的工作,因為我不希望大宅院的工作因一個人的生病而有所停頓。」費孜哲解釋道。
「拜託,連機器都會有出差錯的時候,更何況是人呢?」
「錯,我費哲軟件出產的電腦就不可能出錯。」
他不容人辯駁的口氣,實在太狂妄了,不過他說得也是個不爭的事實,費哲企業的軟件和機器一向以可靠性聞名全球。
「如何?」費孜哲看霏兒已臉不紅氣不喘,才把她放在石凳上,俯下臉來直視著她說:「你認為這樣的工作你做得來嗎?還是要回家吃幾年奶再來,小奶娃?」
天啊!這棵「菁仔樹」怎麼這麼狂妄啊!居然要她回家再吃幾年奶?她非挫挫他的銳氣不可,哼!霏兒決定將錯就錯地來整整他!
「我當然一定要得到這個工作!還有我不叫小奶娃,我的名字是——齊霏兒。」
「我懷疑你有這個能力來做這份工作,」他喃喃的自語,並用他那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揉一揉霏兒那頭烏黑柔細的秀髮,「哦!你給我感覺真得太年輕了,你高中畢業了嗎?」
這個問題更是難倒了霏兒,她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直盯費孜哲,腦中咕咕嚕嚕地轉個不停,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是好?
「你不會是連高中都沒有畢業就被退學了吧?」費孜哲見她支吾了老半天,他忽然想到的對她大聲吼。
「我才不是被退學,我是因為沒有興趣,所以才休學的,而且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現在不就正正當當的在應徵工作嗎?你也不用那麼生氣嘛!」霏兒終於找回她的機智,適時的反駁他的嘲弄。
「好吧!」費孜哲從口袋掏出筆記本,「那把你的電話和住址給我,我再跟你聯絡。」
「我住在隔壁。」
「哦?」他挑高了一邊的濃眉,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氣樣,讓霏兒真想好好的踹他一腳,看他臉孔扭曲的拙樣。
「我在幫齊念翔先生看家,並且陪陪馬勻女士。」「他們這麼信任你,還把家交給你這樣的一個女孩?」費孜哲疑惑地問。
「夠了!你……你這個令人……」霏兒氣得舌頭都打結了。
「你要告訴我,我是個令人崇拜的偶像嗎?那不用你來說,我比你這個擁有一百公斤脾氣、一兩智商的女人來得有自知之明。」
「那你何必浪費你的時間來面試我呢?」霏兒不服氣地問道。
「因為你認為你能有這份工作的自信,讓我非常的好奇。」
「這個工作聽起來為非常的容易嘛!你又不需要一個具有偉大的頭腦的傭人,你需要的只是可以去支援其他的傭人或是管家而已嘛!」
「你應該會做家務事吧!例如煮飯?拖地?時下新新人類不都是標榜自由自在,要錢多、工作輕鬆嗎?你怎麼會想來當個小傭人呢?」費孜哲好奇地問著。
「別小看我哦!什麼家務事我都會做,而且我還有拿手好萊呢!而且我還會做甜點、布丁、果凍呢!而且我喜歡當個小女傭不行嗎?」
「當然可以啊!那麼你要辭去隔壁的工作?」
她搖了搖頭,後腦勺的馬尾也跟著率真的晃了幾下,「在芸園我又不用做些什麼,而且下個星期齊念翔先生和馬勻女士要到綠島去,我在那裡根本不用做什麼,所以為什麼我要辭掉那裡的工作呢?在那工作又輕鬆,薪水又高,我才不要辭掉芸園的工作。」
「那你兩樣工作可以同時做得來嗎?」
「可以啊!你放心,我不會砸自己的招牌的。」她拍拍胸脯保證著。
「那你其他的基本資料呢?例如是哪裡畢業的?」「你忘了我是個休學生,哪會有什麼學歷呢?」
「什麼!」霏兒一見費孜哲緊抿的嘴唇,就忘形的欣賞著它的完美、以致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該死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像個正對著冰淇淋流口水的小孩似的對著我流口水?注意聽我說話。」費孜哲氣得緊咬下唇,正努力地壓抑怒火,緩緩地再說一遍,「我說我懷疑齊念翔先生會雇你來看家啦!」
「什麼意思?」她直勾勾瞪著他。
「因為你看起來真的太小了。」
「人家齊念翔先生才不會像你一樣以貌取人,所以他就錄用我。」霏兒嗤之以鼻的回答。
「那你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專長或受過其他的訓練?」
「一個傭人還要受什麼專長訓練?」霏兒不解地回答,「而且人生太短了,我玩樂都來不及,還要去受那些無聊訓練!我又不是『秀逗』了。」
「但是那些訓練可以讓你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啊!」
「哼!我才不做那些朝九晚五的無聊上班族。」
「你不用做那些無聊的工作,還有其他不無聊的工作,例如你可以做一些較有彈性、且有價值的工作,就好比電腦工程師、美工設計師啊!」費孜哲頭一歪地盯著她。
「電腦工程師?」霏兒不屑地回答,「我才不要做電腦工程師,每天和那個沒血沒肉又冷冰的電腦為伍,只要一想到我就一個頭兩個大。」
「好吧!你有自己的想法。」他冷冷地說,「如果你要刻意浪費你的生命,我也沒意見。」
「我哪有浪費我的生命?」她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著他,「我才十八歲耶!還有一大堆的青春在前面等著我去揮霍啊!」
「少耍嘴皮子,難道你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你會錄用我嗎?」
「再說吧,我會與你聯絡。」
等費孜哲的身影消失了,霏兒再也忍俊不住,笑得眼淚直流、腰都直不起來了……
☆☆☆
躺在吊床上的霏兒,無聊的快發狂了,但是就是絞盡腦汁,依然想不出更有趣或更有意義的事來做,只除了特別想看費孜哲那張自大的嘴臉出醜的樣子。
「卜卜,如果可以的話,你一定要看看費孜哲那張自大的嘴臉,在知道我確切的身份時,會變成怎樣的一張臉?」霏兒抱著卜卜喃喃自語,「可惜他都沒有回給我消息,看來這個遊戲可能連開始都沒有。」
如果他可以錄用自己,該有多好!這樣一來她才有機會捉弄他呀!
哼!一個自命不凡的大企業家,等著看看她這一百公斤、一兩智商的「十八歲休學生」,如何來挫挫他的銳氣。
霏兒愈想愈快樂,不禁為自己能想出這個計劃大聲地歡呼喝彩,不過再快樂也要吃飯,趁老媽來捉人吃飯之前,她決定先沖個涼。
當霏兒走進廚房時,這個主意依然讓她笑得春風滿面。
「看你今天心情很好,有什麼喜事嗎?還是你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怎麼笑得那麼開心?」
「沒什麼,只是想到費孜哲先生。」
「我想只要見過他的年輕女子,沒有不想他的,就連我這個老太婆見了,都甘願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他真是帥得沒話說,比起劉德凱、陳庭威啦,都要來得有魅力多了。」
「老婆,這麼說我可要吃醋了!」齊念翔親暱地餵了馬勻一口魚。
「拜託!老爸、老媽,你們兩個都老夫老妻了!還老是表演這種輔導級的鏡頭。」
「這個不孝女。」齊念翔笑罵著霏兒,並且夾了塊雞肉給她,「霏兒你怎麼會忽然想到他呢?」
「今天,我到西邊那棵吊著吊床的芭樂樹乘涼時,遇到他,所以滿好奇的。」
「長得不錯哦!」馬勻依然不死心的舊話重提。
「一個男人長得好看又不代表什麼。」齊念翔不以為然地說。
「不錯,但是如果他是個長得不錯人又好的話,那就值得人崇拜了,對不對?老公。」
「這個我同意,但是你怎麼知道他好呢?」
「我聽隔壁管家的林媽說的啊!」
「憑他那騷包樣一定有非常多的人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結婚呢?」霏兒不以為然地說。
「對哦!」馬勻激動地說,「他似乎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東西,但是這個婚姻嘛……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可以擄獲他的心,不知是他聰明,還是他傻瓜呢?現在的女孩還真笨哪!這麼一個好丈夫人選不懂得把握,不如霏兒趁你在這兒的三個月,試試看能不能擄獲他的心?」
「媽,我才不要呢!又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搞不好他對人尖酸刻薄。」
「應該不至於吧!據林媽說他和員工都相處很好。」馬勻挑眉道。
「可能是他付的薪水特別高。」
「應該不只是薪水高吧,聽說他對每個人都如知已般,所以他的員工都想永遠為他工作呢!」
霏兒心想,他絕對不是常常如此,而且一定不是公平對待每個人,由他上回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霏兒繼續豎起耳朵來聽母親的補充說明。
「不過聽說他有一個特別厲害、能幹的特別助理,她很……」馬勻一抬頭看到牆上的時鐘,「對不起霏兒,下回再告訴你,我現在要到第四台去錄『婆婆媽媽的菜』了。」
馬勻一說完,齊念翔便體貼地站起身,準備送她去錄像。
☆☆☆
霏兒吃完晚餐,躺在客廳的長沙發上,著迷的沉醉在愛情文藝小說中,她已經被精彩的內容,吸引得眼睛都快要貼到書本上了。平時的霏兒根本就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閒情來過這種「頹廢」的生活。
突然卜卜興奮得直跳個不停,霏兒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從小說中抬起頭來看看,從旁邊的窗戶她看到費孜哲正站在門外張望不已。
霏兒在心中暗笑,但依然不動聲色地假裝沉迷在她的小說中,直等到他按了電鈴,霏兒才站起身來為他開門,讓他進門來,並且頑皮地走在他身後,對著他背影做了一個令人發笑的鬼臉,還不忘做了一個大大的V字勝利手勢。
卜卜一見到他就興奮得咬住費孜哲的西裝褲直搖尾巴。
費孜哲臉色非常難看得直想避開它,但是卜卜硬是不死心地直往他身上鑽,不一會兒,就見到費孜哲開始猛打噴嚏。
但是卜卜就是不肯離開他的身邊,任霏兒再極生氣、努力噓它,它依然不為所動地緊咬住費孜哲的褲腳。
「看來這隻大笨鼠賴上我了。」他一邊抱怨,一邊打著噴嚏。
「非常的抱歉,但是它會如此是因為『物以類聚』嘛!」霏兒極努力地讓她聲音中聽不出嘲諷來,但是依然掩不住那清晰可辨的笑意,「看來你大概跟它臭味相投。」
費孜哲努力地抑住那令他想打噴嚏的慾望,並且努力地從卜卜的口中救回他的褲腳來,「我今天已經錄用了有經驗的女人,但是她要一月才能來上班,因此我希望這兩個月你能來暫時代替她,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也沒有關係。」
這個自大的人明明需要人家的幫忙,卻依然這樣的高高在上,還端著一個架子,真是個標準的沙文豬,霏兒在心裡嘀咕著,要不是為了復仇的大業,她一定先好好的修理他一番,不過此時只能先隱忍下來。
霏兒用她一貫天真率直的模樣問道:「你的意思是要錄用我了?」
「只有你最適合,因為你住得最近,但是你不用高興得太早了,只有兩個月而已。」
「費先生,你就不能讓我高興一下,一定要這樣潑我冷水嗎?而且搞不好等兩個月後,我存夠了錢,就要出去見識一下花花的大千世界長得是什麼樣子了,所以你不用擔心兩個月後,我會賴著不走。」
此時卜卜學著費孜哲打噴嚏的模樣,是那麼令人禁不住捧腹的表情,連費孜哲自己都被逗笑了。
天啊!他笑了!霏兒不禁看呆了。
她是怎麼了,一向對其他的異性都不曾注意過,甚至也不曾因為哪個男人的笑容而失神,現在費孜哲只是露個牙齒笑了一下,居然讓自己這樣的魂不守舍,難道是因為她太久沒有仔細看過男人了?不可能啊!十個客戶中有八個是男人,更不乏英俊瀟灑之士,還是因為平時太忙於追求更大的抱負,為更高的職業生涯拓展,所以沒有心思去體會愛情,不然為什麼這個自大的男人,只是對著自己一笑,居然讓她有膝蓋發軟、站不住腳的感覺。
這應該都是爺爺的錯,都是因為他的強迫休假,再加上他的那一番話,才會讓她害怕會有一個缺乏愛與關懷的未來,才會在見到費孜哲的笑容後,就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一樣臉紅心跳,活似個女色情狂,望著他忍不住地想流口水。
不過從挑老公的角度來看,他還真是個理想的人選,他實在是比其他在電視上那些男明星來得有型有款,而且又是個事業有成的企業家,但是偏偏美中不足的是,他是個自大狂。
這世界上好的老公人選,不是娶了老婆,就是年輕太小了,她還是等這個休假後再回去好好擁抱她的愛人——電腦吧!霏兒在心中想著。
「喂!回神了,只是一個小傭人的工作,你不用這麼地費神想要如何報答我,只要用心做好,不給我闖出紕漏來就可以了。」費孜哲伸出修長的五指在霏兒的面前揮了揮,但她依然故我的忘神,他只好出聲叫她。
看來非先挫挫他的銳氣不可,霏兒在心中暗自的計劃,她真想放聲大笑,但是如此一來就糟糕了,只好先忍著。
「對不起,可是我不想做了耶!」
「什麼?前幾天你不是來應徵,還認為你一定能勝任,怎麼現在我要給你機會,你卻說不要?」
「因為我覺得你一定是個壞老闆。」她一副認真的表情。
「什麼?」費孜哲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讓霏兒好想大笑,但是霏兒努力的不動聲色地再重複一次。
「我想你一定不是個好老闆。」
「怎麼可能,我的員工都很樂意和我一起工作,而且我們還很享受工作的樂趣呢!」
霏兒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他,「那一定是你給他們很高的薪水,不然有誰受得來你的自大和脾氣,而且我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八歲耶!哪有人會說自己在享受工作,工作又不能用來玩,也不能拿來吃。」說完之後還不忘大笑地嘲弄他一番。
「你不是計劃要到北部去玩,這個工作可以增加你的收入。」
「好吧!可是……」霏兒心想著,如果幫他工作有她認識或是認識她的人,那不就糟了。
「還有什麼問題?拜託!別像個小呆瓜一樣,你決定了?」費孜哲不耐煩地命令,「我還有工作要做。」
「好吧!我接受。」看他那副神氣模樣,實在太欠修理了,反正如果遇到認識的,來個死不承認就好了。
有個教訓他的機會怎可以放棄呢?她要他以後一定要懂得「不以貌取人」,免得吃了虧還不知道。
「很好。」他瞄瞄了霏兒的短褲和T恤,一臉的不以為然,「但是你最好去買一些比較像樣的衣服。」
「在隔壁當個小傭人,不是隨便穿就可以了嗎?」
「隨便和邋遢是不一樣的,而你現在穿得絕對不只是隨便而已。」
「這八千元是給你買工作時穿的衣服,可不是讓你拿去唱卡拉OK或是打保齡球的。」
她把錢往口袋裡塞,「我會到東部的街上買一些『合宜』的衣服回來,而且我會在後天準時去隔壁報到。」
「如果要去東部街上買衣服,要注意時間,這裡往東部的火車一天才五班哦!」
「我自己開車去,就不用等車了!」
「開車?誰的車?」費孜哲那深邃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細縫看著她。
「當我考上駕照後,齊先生允許我用他的車子。」
他依然一臉不信任她的表情,讓霏兒嘟著氣鼓鼓的臉頰,「你不相信我的話?」
「我相信啊!」費孜哲嘲諷地說。
「好了,信不信由你,我懶得再解釋了,後天我要幾點到隔壁去報到?」
「準時九點,我不喜歡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