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不知道的是,紅軍是一個極度先進的組織,所有的一切調度以及活動都是靠價值不菲的電腦設備在運作。而各個分支機構之間則是以專用的網路連結,所以他們能立即得到最新的資料,以便做出最迅速的決策。
但是,就在OIAC即將發動全球性的掃蕩紅軍的工作的前夕,紅軍的電腦全部因為不明原因當機,整個通訊網路因此中斷。再加上各國的警調人員注意紅軍的各個分支機構已有多年的時間,因此,當總動員令一下,他們迅速的逮捕紅軍的成員,並且將之隔離,不讓他們有互通訊息的機會。
就這麼的,紅軍一夕之間兵敗如山倒,縱使想力挽狂瀾,也是無計可施。
而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傑克這一組人則是坐鎮台灣,針對紅軍的留在台灣的餘黨進行掃蕩。不可避免的,這樣的行動還是要知會台灣的警政署,並且請其協助,以達到最大的成效。
而何語竹和陸無雙這兩個間接關係人,則受到嚴密的保護。
陸無雙對於OIAC以及警方所提供的保護相當的配合,但是她有一點要求——那就是,她不希望錯過任何一堂課。
那天和紅軍的人在校門口爆發槍戰後,連續一個禮拜她和何語竹都被人強制留置在傑克認為「安全」的地方,直到對紅軍大規模的掃盪開始之後,才算是稍稍解禁。
因此,最後她上課時可是風光得很,上下學有專車接送不說,就連上課都有人——他們可是全副武裝——隨侍在旁,一些和她不是很熟的人,還以為她是哪位政要名人的子女,才享有這般的「特權」。
對於這樣的安排,陸無雙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是比起何語竹來,她的情形還算好了。
何語竹被傑克命令不准離開他的視線超過五公尺外。也就是說,傑克到哪裡,她就得跟。這樣的情形僅限於傑克不必到外頭去執行勤務時,但是別以為傑克不在,她就輕鬆了。他會找個人在他不在時,替他監視何語竹的一舉一動。當然,傑克這種舉動自然是引起何語竹強力反彈。不過這回任憑她說破嘴,他都不為所動,看來他真的是吃了秤鉈鐵了心,說什麼都不肯解除對她的禁令。
就為了這個原因,他們兩個的關係降到了冰點。何語竹對傑克是刻意漠視,而傑克則是忙得沒有時間來理會她無言的抗議。
「語竹,你打算維持這種情形到什麼時候?」
陸無雙受其他人之托來當和事佬——沒法子,他們兩人的低氣壓,害得傑克手下的人天天都過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挺可怕的。因此特別委託陸無雙來探探何語竹的口風,看她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結束這「無言的抗議」。
「不知道,得看情形。」其實,她在等,只要傑克肯為他這種鐵腕作風提出個合理的解釋,要是他肯這麼做的話,她也沒有理由持續這種低氣壓的狀態。
「什麼情形?」
「看他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語竹,」當和事佬實在不是她的專長。「傑克這麼作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說實在的,傑克對陸無雙的「保護」可就沒那麼周到了——差別待遇挺明顯的。
「拜託,我天天都待在這個鬼地方那還會有什麼危險。」
「呃,你這樣的說法是滿正確的。」
自從上回何語竹從臨時總部開溜後,傑克立即找了另一個地方,成為他們的臨時總部,並且這回在所有的門窗之間加了電子感應器,要是沒有晶片的人想進出這個地方,警報器會馬上顯示。也就是說,別人想溜進來很困難,就連裡頭的人要出去也是挺麻煩的。
「不過,你上次開溜可把他嚇壞了,他會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嘛。」說真的,要不是傑克及時趕到,她和何語竹真的玩完了。
「那次是因為……」要提到這個,那何語竹真的無話可講。
「你也知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是人之常情。真的不能怪他。」
「我不是怪他,我是……」她當然也知道傑克是為了她的安全,只是這麼做著實過火。
「你是怎麼樣?」陸無雙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等著聽答案。她等了約三分鐘,仍不見何語竹回答。「這個……語竹,我是很想等你想出答案啦。」要她當和事佬,不如叫何語竹自個兒去找傑克談。「可是,我昨天聽錢復生說,傑克今天就要到德國去了,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會踏上台灣這塊土地呢。」錢復生只說傑克要到不來梅幾天,卻沒給她正確的歸期,因此她這樣的說法也不算錯誤。
「什麼?!」何語竹聽到這個答案,急得叫了出來:「你說傑克要離開台灣了?」
「應該是吧。」陸無雙在一旁加油添醋:「我看啊,你有什麼事想和他講的,就趕快和他講一講吧,要是真的等他離開了,你可能就沒什麼機會了。」這幾天沒什麼機會。
陸無雙話還說完,就見到何語竹一臉慌張的離開了。
「好啦,我任務完成了。」看到何語竹這副模樣,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回去討賞啦。」錢復生那夥人現在可欠她一份人情了,她要是不好好的利用,可真的對不起自己。
☆☆☆
何語竹像一陣風似的闖進傑克的房間,正好看到他在打包。
「無雙說你要離開台灣?」她忐忑不安的問——她以為他還要在台灣待上好一陣子,怎麼這會兒說離開就離開。
「嗯。」傑克正忙著收拾行李,沒什麼時間和何語竹多談,反正他三天後就回來了。要談,也得等他把所有的事情解決後再談,到那時候,他就可以開門見山的表明自己想要追求她的強烈意願。
「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你?」何語竹小聲的問。
「沒這個必要吧。」傑克困惑的看著她。「我後天就回來了,你要是真有什麼急事,告訴復生一聲就成了,我會定時和他聯絡。」她的表情好像他從此一去不復返的樣子。
「你後天就回來了?」何語竹喜出望外的問:「不是要離開台灣,然後很久、很久不再來了?」
「這個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這是錢復生告訴無雙,然後無雙再告訴我的。」
「我就知道。」傑克把自己的行李從床上給撥到地上,讓出一片空間,示意何語竹坐下。「又是他們兩個。」
「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雖然他們兩個常搞這種把戲,不過這回他原諒他們。畢竟,他們兩個把語竹給找了來。
而他和語竹已經將近一個月沒講上半句話了,這樣的情形也該終止了。
「算是吧。」她也不太清楚自己這麼急著跑過來做什麼。「嗯,我本來是想向你要聯絡地址和電話的。」
「就只是這樣而已?」
「嗯,還有,就是……」還有什麼呢?「呃,順道祝你一路順風。」這樣說應該沒錯。
「沒別的?」傑剋期待的看著她。「你或許可以說些讓我非常想立刻從德國趕回來的原因,或者是讓我乾脆不去德國的理由。」
「那我該說些什麼?」
「例如說:我無法忍受和你分離這麼久,還是看不到你讓我茶飯不思……諸如此類的。」
何語竹訝異的盯著傑克直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風趣來著?」不會吧?她才一個月沒和他接觸,他整個人就徹底的轉性?
果真,工作壓力會讓人精神失調——雖然這個月她和他「冷戰」,卻不是不清楚他有多忙,工作多得數不完。他一定是壓力過大,才會有這麼失常的言語——這麼幽默風趣的傑克讓她非常不習慣,她想,她還是比較喜歡擺著一張撲克牌臉、正常一點的傑克。
難怪他要到德國去,八成是去那邊散心、喝啤酒——現在去大概剛好趕得上慕尼黑的啤酒節。
「我本性如此,只是你一直都沒發覺。」傑克可沒漏掉她臉上的錯愕神情。「可見你一點也不關心我。」
「呃,傑克,這個……」不對啊,這個傑克和她認識的不太一樣,一定是有哪裡弄錯了。
但是,如果不是哪裡弄錯了,就是他故意整她,想看她的反應——就像那次她假裝被催眠,反而被傑克給唬了那一次一樣。
「好啊,傑克。」她懂了,他真的是在整她。「你故意的,對不對?!」
「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傑克絕對不會承認他是故意的,他可沒忘記她的反應會有多麼的「熱情」。「但是,你如果真能這麼說,我真的會很高興。」這句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成份在。
好吧,就當作是日行一善,何語竹在心裡如是想。她先是清了清喉嚨:「你在意聽好,我只說一次,要是你沒聽清楚,我可不會重複第二次。」她的臉色驀然酡紅。「你去德國的這些天,我會很想你,所以你要快點回來。」茶飯不思不太可能,她還是照吃、照睡,頂多時常想到他。
「這還差不多。」傑克滿意了,輕輕捧住她的雙頰,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吻,「我不在時,你可別像上次那樣,自己跑出去當別人的槍靶子。」他再三叮嚀,雖然紅軍大致已經瓦解,不過,仍然不是非常平靜。「還有,等我回來以後,我會帶你回家見你的父母。」他既然想當人家的女婿,自然得勤快點,上她家多走動走動。
「見我的父母?」他到她家看她爸媽做什麼?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我這個準女婿也該去跟我的岳父、岳母打聲招呼了。」
「什麼!」何語竹吃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了?」她不記得他有向她求婚,而她也不記得她曾經答應要嫁給他。
「親愛的,你會答應的。」他再吻了她一下。「好了,我該走了,要不然趕不上飛機。」求婚這件事,等他回來再辦。
「等等,傑克!」等何語竹回過神來時,傑克已經提著行李箱離開房間。「你說我會答應是什麼意思?」她在後頭急忙追趕。
「別急,等我回來你不就知道了。」他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我真的得走了。」看來他是不打算回答何語竹的問題了。「還有,記得你說過的話——我在德國也會很想你的。」
就這麼的,傑克瀟灑的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何語竹。「到底什麼叫我會答應?」直到傑克的座車消失在她眼前,她還是不懂這句話的意思。